齐入画夺过认罪书,“还在嘴硬!来啊!用重板子打!把她的屁股给我打烂了为止!”
“不行!”齐柳笛阻拦道,“爸爸说过,不能出人命!”
齐入画尖声道:“她害死了人命!”
“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能用刑罚逼死她。”齐柳笛叹了叹,“她终究是爸爸的亲女儿。如果被打死在刑房……爸爸嘴上或许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痛。”
有多少齐家人知道,爸爸虽然经常打姐姐,但事后那些最好的疗伤药,哪一样不是爸爸私底下吩咐我或者让傀儡给送过来的啊。
更不要说记忆中有的那几次,姐姐被打得重了,昏昏沉沉的不让人碰,每次都是爸爸抱着她,哄着她,再吩咐我小心抹药。
爸爸对姐姐,毕竟还是有着父女之情。
齐柳笛轻轻一叹,齐入画也明白了些许,可又不甘心,“那笛儿姐姐的意思呢?我们必须得拿到口供!而且伯父已经同意对她进行刑讯了。”
齐柳笛说:“会打出人命的,就不要动。毕竟是自家人,不能用处死敌人的方法啊。要我看……”她偏过头,不敢去看齐姝琴,“还是用鞭子抽吧。”
齐入画笑了,“好的!来啊,把这个罪人给我拖到鞭刑凳上去!先抽她二十鞭子!”
傀儡们一并上前,将齐姝琴从刑凳上解下来,也不给提裤,就这样裸着后面,一路给拖到另一张专为鞭刑而设置的刑凳上——大体是个厂字形,前一部分平行地面,和杖刑的刑凳是一样的。差别只在后部分,不再平行,而是向地面倾斜。人趴在上面,上半身直到小腹都是伏在前一部分;下半身则被绑在后一部分上,刚好臀部被放置在后一部分的最上方,向外翘起。
傀儡们再次将齐姝琴紧紧绑好——两只脚是要被缚在刑凳两旁的,这就不得不将受刑人的小腿拉开约莫三十厘米左右,大腿也因此被轻微敞开了一点角度——纵使旁观的是女子和女性傀儡,但这个受刑姿势依然让齐姝琴羞到极点。
齐柳笛端来一碗参汤,先喂齐姝琴喝了几口,以免她痛到闭过气。
“姐姐,你何必呢。”齐柳笛轻声说,“你认了罪又如何?你终究是齐家的大小姐,是爸爸的亲女儿。爸爸再恨再气,也绝不会让你死的。顶多是重责一顿,逐出家族。看似严厉,但爸爸会让你在外面无依无靠吗?房子和生活经费都是会提供好的。或许在外面活着,会比在家里更好些呢。姐姐,你便认了吧。”
齐姝琴喝完了参汤,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她安静地听了妹妹的劝告,却摇摇头,“不……我没做……打死我……我也不认……”
“那就要受更惨烈的皮肉之苦。”齐柳笛同情道。
齐姝琴又笑了笑,“打得死我的身子……打不死我的清白。”
齐入画不耐烦道:“她嘴硬啊!没关系,屁股是软的!给我抽!”
咻——
齐姝琴不由抖了下,鞭影印在地板上,刷地挥舞下来。
她闭上眼睛。
啪————!
横贯双丘,本已皮开肉绽的屁股又冒出新血,翻开新的皮肉,那鞭子几乎嵌了进去!
“蔼———!!”齐姝琴痛嚎。
咻——啪!
屁股绽开第二道新伤,发黑的血流出来。
“蔼———”齐姝琴哭喊了出来。鞭子那火辣辣的嵌入感实在是痛得令她难以忍受。她感觉自己要放弃尊严乱喊乱叫了。
咻——啪!
“不要蔼—痛蔼—蔼—”齐姝琴近似于嚎叫。
咻——啪!咻——啪!
鞭子毫不留情地一次次挥舞而下,齐姝琴胡乱喊着,再不雅的词语,但只要能缓解对疼痛的注意力,她也都喊了出来。
第二十下鞭子落下来的时候,齐姝琴的身后已绽放出十条凹进去的血痕子——每条痕子,都是挨了两下鞭子,痛上加痛的结果。
“蔼—”齐姝琴痛得泪流满面,头发彻底散开,丝丝缕缕都无力地垂落着。她身体不能动,但却一直在颤抖,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因痛苦喘气而起伏剧烈的胸膛和为了躲闪鞭子缓解痛苦而扭动不已的臀部。内裤和裙子因为挣扎已经向下脱落了不少。两条均净的大腿也在抖索着。
“招了吧。”齐入画俯下身子,“后面都没法看了。也算是心疼心疼你自己。这么强撑着有什么用呢?你说你没有,可明明白白是你放走的。你还说得清楚吗?倒不如都认下,挨顿家法,也就完了。”
齐姝琴闭眼,她静静调整着呼吸,等待刀割般的痛苦缓慢散开。
齐入画冷冷一笑,“堂姐,千万别怪我动真格了。把火炉架上,铁块先给烤上!拿盆盐水来!”
装满盐水的盆子很快端过来,齐入画看了一眼,“泼!”
一盆子盐水,朝着齐姝琴翻开的皮肉,哗啦而来。
“蔼—————!!!!!”齐姝琴惨烈地呼喊着。盐水渗透入皮肤,每一寸掀开的皮肉都在剧烈抖动。大腿、腰肢都跟着颤抖,被牢牢固定住的后背和小腿也哆嗦起来。
沙痛,到了骨子里去。
齐入画盯着齐姝琴伏在刑凳上,只能无助而难堪摆动,不由痛快地冷笑道:“这可是给你消毒啊。感谢我吧。”
齐姝琴几乎痛晕过去,但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刑罚,更令她心惊胆颤。
傀儡用铁钳子插起一块火炉深处的莲花形铁块,递到她面前。
齐入画说:“盐水消毒后,再用高温给你消消毒,堂姐可有福气啊。”
“不……不……”齐姝琴惊恐地挣扎,恨不得藏起来这臀部。
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铁块逼近,绽开的皮肤也能感觉到丝丝热浪。
“不要……不要碍……”齐姝琴哀求着,臀肉不自觉地瑟缩,“不要烙上去,不要。”
齐柳笛默默地将认罪书递过来。
齐姝琴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她轻轻地摇摇头。
兹拉————
白烟,烧糊的焦味。
“啊啊蔼———!!!!”齐姝琴尖锐地长呼一声,头一歪,已晕了过去。
“泼水。”齐入画吩咐道。
一盆冷水过去,齐姝琴喘息着醒来,后臀的灼痛几乎要整死她了。
第二块烧红的烙铁递过来。
“招不招?”齐入画冰冷地问道。
齐姝琴沉默。
兹拉————
“蔼———”齐姝琴虚弱地,短促地喊了声,再次晕过去。
一盆冷水又毫不留情地弄醒了她,她感觉自己辗转在两层痛苦的夹缝间,几无脱逃之地。
第三块烙铁,带着热气又递过来。
齐柳笛已忍不住了,“姐姐,求求你认罪吧。”
她难过地看着齐姝琴惨不忍睹的屁股——板子打到肿起,藤条抽出檩子,鞭子嵌出痕迹,盐水的呼啸和烙铁的炙烤,黑、红、紫层层叠叠地翻开在并不大的屁股上,腰肢和大腿都是青红而凝紫。哪里还是正常情况下那白皙美臀。
齐姝琴本已黯淡的目光又泛起一丝明亮来。
“你们……纵使……夺走我的命……”她呢喃着,“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最后一刻……我也会……带着不认罪的态度……清清白白……离开……”
齐入画一挥手。
兹拉————
白烟滚滚,屁股剧烈颤抖着,就好似承接了重物的软垫,整个身子随着更加剧烈的惨呼而拼命挪移——但那绳索绑得十分紧,只是徒劳地让一身皮肉都被绳索给勒得生痛,磨得发红。
咣当——
刑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缕光亮铺到地板上,带来清新的空气。
齐柳笛和齐入画一怔,“爸爸(伯父)!”
齐念佛带着几只女性傀儡,平静地走进来,“她招了么?”
目光不由看向又昏过去的齐姝琴——一只傀儡刚好把一盆冰水泼过去。
哗啦一声,齐姝琴水淋淋地身子下意识地动了动,她轻轻呻吟。
“痛——痛蔼—”
齐念佛疾走几步,视线落到女儿身上——那臀部惨烈无比,已不能再被安放在一具活生生的人体上了。而烤焦的皮肉味还在空气中蔓延开。
齐念佛的脸色,微微一沉。
齐柳笛上来答复道:“姐姐还没招认。”
齐念佛嗯了下,“用刑有点重了。”
他语音不高,语意却十分严厉,似是强行按捺着情绪。
齐柳笛和齐入画都低下头听训。齐念佛瞥了火炉一眼,脸色更加阴晴不定,“谁让你俩动烙铁的?!”声音近似怒斥,“我不是说过藤条和鞭子,最多用小板子就好吗?”
齐入画低声道:“她不招,还嘴硬。”
齐柳笛也点头。
齐念佛蹙紧眉头,又看了刑凳上的大女儿一眼。齐姝琴此刻有了点神智,她朦胧地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依稀地,似乎看到父亲的裤筒。
手指尖拼命地揪住裤腿上一丁点布料,她仿若饥渴的旅人,对绿洲的渴望,却又带着对海市蜃楼的绝望。
“爸——”她喃喃着,自言自语,“爸——求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别让我再受这份罪了——杀了我好了——”
细白的指尖就那样轻轻地、努力地牵着父亲的裤筒。
齐念佛不由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女儿的手指头,修长而洁白。
目光忽然迷惘,女儿的手指变短了,变小了,变得微微得有点婴儿肥。
“爸——爸!爸——爸!”
一岁多的小女孩,穿着粉嘟嘟的小衣服,乖乖地坐在妻子的怀里,见到自己回来,扬起两只小手,呀呀地喊着。
“爸爸——抱抱——”
他微笑着过去,一把将女儿抱到怀里,深深地,亲了又亲,“乖琴儿,爸爸的乖宝宝。”
妻子温柔地笑着,三岁大的长子齐宇乾也蹦跳过来,“爸爸抱我!爸爸抱我!”
小琴儿拼命往齐念佛的怀里挤,水亮亮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抱抱——抱抱——不抱哥哥,抱琴儿,爸爸抱琴儿,只抱琴儿——”说着就皱起小脸,似是要哭。
“好好好,爸爸就抱琴儿,爸爸只抱琴儿。”齐念佛急忙哄着女儿,他连续亲吻着女儿柔软的发,心满意足地看着女儿绽开水嫩的小嘴,重又咯咯笑起来。女儿奶香的气息萦绕在人父的四周,听着妻子搂过使性子的儿子,还说“你就宠着女儿吧。”
齐念佛温柔地又亲了亲女儿软绵绵的笑身子,逗得小琴儿连声笑,“爸爸最疼女儿啊。轻烟啊,我要让咱俩的宝贝女儿当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我会把最美好的给她。乖琴儿,爸爸最疼你,高兴吗?”
小琴儿听不懂,但她还是笑,柔柔软软的小手指头,拼命揪着爸爸的衣服,只往怀里凑。齐念佛疼爱地,轻轻拈住女儿柔弱的小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又吻。
“爸。”齐柳笛不安地碰了碰发怔的齐念佛。他俯下身子,结实的手轻轻握住了齐姝琴努力伸过来的手指。
齐念佛这才缓过神。他极少失神的。只是一回到现实中,皮肉的焦烂味、齐姝琴柔弱地呢喃、那具惨不忍睹,如死了般垂在刑架上的身子就让他不由苦笑:
杀了她……
我说过,给她最美好的。
但现在,她只求我给她一个死亡。
齐念佛直了身子,“笛儿,入画,你俩都给我记住了!她毕竟是你们血脉相连的手足姐妹!下手该有分寸的。她若是不招,就过来告诉我,没必要下狠手。烙铁,太过分了些!”
齐柳笛和齐入画很少见到齐念佛如此生气,吓得都垂下头不敢吭声。齐念佛转脸对傀儡吩咐道:“把大小姐抬到担架上,别掩衣服,盖条透气的单子吧。”
傀儡们立刻将齐姝琴从刑凳上解下来,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担架上,一条干净的单子遮挡过去。齐念佛沉声道:“送她回监房,走的时候小心些,别颠簸。”
扭头对小女儿和侄女道:“入画去请张医生和钱护士来一趟。笛儿,立刻准备热水和毛巾,再去药房把活血丸、清心露、润肤霜和生肌膏拿来。”
她二人道了声“是”,齐柳笛忍不住问道:“口供……怎么办呢?”
齐念佛淡淡道:“我自有办法。但是……”
他又看了看趴在担架上的大女儿一样——呆滞的目光,瘫软的四肢,泪痕和汗水,遍布清秀的小脸,头发散乱开,嘴唇都肿起来。
“先别打了。琴儿会撑不住的。”齐念佛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