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为什么没穿内裤呀?莫不成是最近的潮流。”精灵歪着脑袋,打量着莉莉。
莉莉红着脸:“……”
我:“……”
拉纳莱:“……!?!?!?”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夜幕降临,月色初露。莉莉匆匆赶回了家。
帕莉亚的感冒也好转了,正抱着罗米阿斯摇尾巴不肯松手。
旅馆里的客人逐渐离去,慢慢只剩下了拉纳莱和精灵两个人在大厅里发呆。
一个白毛的小幽灵在旅馆二楼的走廊里飘飘荡荡。
故事从这个小小的旅馆里慢慢延展开,而异世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
贝德莉娅最近有些烦躁。
她坐在寂静无人的宅邸大厅里,心不在焉地编织着新摘的忍冬花花环。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家那个让自己放心不下的小丫头,莉莉。
来到了李斯特家族担任女仆,只不过刚刚是第二个年头。自己却已经将莉莉这个有些笨拙、冒失的大小姐,摆在了心头最重要的位置。她甚至对莉莉有些过分关心了:而这种关心以一个女仆的方式来呈现出的,自然就是对莉莉用上了一些“特殊手段”的管教和责罚。
当然,贝德莉娅并没有觉得这些手段有什么异常。她认为这一切都合情合理:对待一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大小姐,体面的惩罚(指的是莉莉受罚时候不被允许撒娇或是哭喊)是应当、且必须的,这样才能维护家族的纪律和肃立。这套老式的教育理念要追溯到她小时候在教会学校接受的教育了(虽说她也只不过二十五六的年龄)。并且,在早些年的时候,还未成为女仆的贝德莉娅,也时常因为犯错,而被其他前辈教育惩罚。
因此,莉莉的屁股上没少挨贝德莉娅的责打。日常礼仪、生活习惯或是作风,以及学校里的大大小小事务,贝德莉娅对此严加观察,深谙于心。莉莉稍微出了一点错,她就会毫不客气的在她的屁股揍上一顿。在惩罚时,她抱着的以并非是主仆的心态,而更多的像是姐姐对待一个不成器的妹妹时候的恨铁不成钢。她多么希望莉莉能出落成为亭亭玉立、品貌端庄的大姑娘呀。
而最近,她在日常监察着莉莉生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变数:那是一个男人,叫做罗米阿斯的男人。她之前在镇子上从未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字,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现在正在秋池风吕打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莉莉的关系似乎格外亲密。最近的莉莉虽然说是学校放假,正是闲着的时候。但是贝德莉娅还记得,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她,和莉莉,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她会带着莉莉出去玩耍,教她打猎、识别花卉、游泳:练习马术,或只是两个人在宅邸里静静地看书、下棋。
而现在,莉莉三天两头的就要往那个叫罗米阿斯那里跑,一提到罗米阿斯,脸上的笑容藏不住似地甜甜绽开。贝德莉娅咬牙切齿地想着。
有一次,莉莉很晚才回来,问她去干什么了,她居然回答:在和罗米先生、帕莉亚和拉纳莱三个人打麻将!莉莉居然会参加这种南蛮之辈才会热衷的低俗娱乐活动,贝德莉娅气的几乎要晕过去了。那天,贝德莉娅自然是好好的数落了莉莉一通,并在第二天加重了些许惩罚的力道确保她能记住这一点。然而莉莉这个傻丫头记吃不记打,等伤好的差不多了之后又往风吕跑。
是那个男人,带坏了我的莉莉、…不,是从我身边抢走了莉莉!贝德莉娅恨恨地想着,手上拿着花环拍击着桌子,一不留神一用力,面前的圆桌瞬间化为粉末。
此时,二楼的一扇房门打开了,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地寻望着。“莉娅姐姐?是你嘛…?”
贝德莉娅看见了莉莉房间里探出脑袋。她穿着一身棉质睡衣,手里正揪着兔子玩偶的一只耳朵,朝自己这里看着,想必是听见了刚才的异动。
“啊、不、不是……小姐您这么晚还没睡吗?”看见莉莉的瞬间,贝德莉娅的心中涌起莫名的悸动。她努力地平复心绪,抹除慌乱的语气,用平淡的语句指出一些事实。“再这样不睡的话,明天早上又没法起床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莉莉吐了吐舌头。“是啦!我要快点睡了。明天还和罗米先生约好了要……”她看到了贝德莉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自知失言。赶忙溜回了房间里。
她默默的目送着莉莉回到房间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又呼气。
“嗯…?”注意到脚下的瓷砖不小心被自己踩裂的贝德莉娅,头上留下一滴冷汗。
“呼……心平气和。”她连忙用还原魔法恢复了一下地上裂开的瓷砖。碎裂的口子上闪过一道蓝光,随后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恢复如初。
然后她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明天,去“拜访”一下那位可恶的,叫做罗米阿斯的男人。
次日的上午十点半。秋池风吕。一楼大厅里座。
在一张桌子旁围坐着四个人:帕莉亚、罗米阿斯、拉纳莱还有一席长裙的精灵。
本该人满为患的旅馆餐厅内,一个旁人都没有。只有端坐着的四个人,表情肃穆,偶尔有的眼神交汇,都像是要在空气中擦出闪电。空气也仿佛凝固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拉纳莱用包含杀气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轻轻地举起面前了一张牌,几次想要打出去,都停在了空中。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一遍自己面前的牌,生怕一个不小心看漏了些什么:中中中發發东东东南南南白白。这梦寐以求、连想都不敢想的梦幻牌型,距离字一色只差一张牌了。此刻的她,几乎要因为紧张和激动,而窒息落泪了。
这可能也是她最后的翻盘机会了。要知道,跟她对局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她对面的那位精灵,正在端着一碗冰粥,一边搓麻一边小口地品尝着。她的脸色淡漠,完全无法从表情上琢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使胡出惊人的役种,也不声不响。牌风用四个字就能概括:老练狠辣。经常杀的其它三路人片甲不留,连庄三、四把都是常态,目前也是场上的一位。
自己的下家,坐着犬娘帕莉亚;虽然是初学麻将的她,连规则和役种都记不清的她,却有一个优势是其它三人无论如何也匹敌不了的:那就是无与伦比的幸运。概率只有四十万分之一的天胡(起手抓牌胡),帕莉亚居然连续展示了两次,其它三个人都看呆了,是什么神迹吗!就坐在她上家的拉纳莱更是胃疼不已:靠人品胡牌意味着拉纳莱很难从她的出牌中推断出她正在做的牌型;同时,就算偶尔能看出些什么端倪,也可能只是因为帕莉亚不懂规则而胡乱打出的牌!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之下,拉纳莱作为老板娘的上家,狠狠地放了好几把大铳,甚至还打出了一炮双响的操作。
而她的上家,罗米阿斯,是一个彻头彻尾、卑鄙无耻的牌手;他早早地看清了场上的局势凶险,选择了明哲保身的苟活型打法:宁可壮士断臂,也绝不会放一把铳。对于她这个下家更是万般防备,打了几场,一个子都没吃到。而他选择胡的牌型,没有例外、全部都是平断直快的、断、幺、九。
现在已经打到了北4局,如果没有例外的话,应该就在这一盘定胜负了。目前场上的战况是:精灵排第一、接下来分别是帕莉亚、罗米阿斯,最后一位自然是拉纳莱。想要翻身的话……想要翻身的话!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只要胡了这一把字一色……就能一口气冲到第二、不,第一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的她,打出了手里的牌——
“啊、胡了。断幺九。”罗米阿斯看了一眼出的牌型,嘿嘿一笑,举起了手,将面前的牌推倒胡了。
……
“我忍你很久了!!!”拉纳莱跳上桌子,一脚将罗米阿斯踹翻。破口大喊。“断!給我断幺九!?还耍混!?你这种人在我们老家铜锣湾那里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根小拇指了!!”
穿着超短裙和T恤的拉纳莱豪爽地站在麻将桌上,从上朝下俯视着罗米阿斯,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罗米阿斯眼前晃悠。不过此时的拉纳莱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她越说越生气,又想起之前自己也有好几把被罗米阿斯給断了大牌,怒上心头。摸摸腰间的佩剑,“我刀呢!??你不是喜欢断吗?我今天给你胳膊断了!”
被踹翻在地的罗米阿斯大惊失色,“别啊!我、就一个1000点的事儿……”
“就一千点!??你知道你毁了我多大牌嘛!!?”拉纳莱怒极反笑,气的哆嗦的手终于从腰间拔出了匕首,张牙舞爪地正要朝地上的罗米阿斯扑上去的时候,被一旁的帕莉亚拦了下来。
“别别别,手没了还怎么在旅馆工作呀……”帕莉亚急着拦住了拉纳莱,她怯生生地朝拉纳莱的手里塞了一个折叠式板凳。“用、用这个吧!这个更解气一点……”
拉纳莱挥了两下,觉得还挺顺手的,于是跳到了罗米阿斯身上,坐在了他的肚子上,抡起板凳就是一顿无双乱舞。
“給我出老千!??啊??换了我以前的暴脾气,你现在都死两回了!!”拉纳莱每说一次,就生气地朝着罗米阿斯的脸上挥舞一次板凳。说来也巧,板凳的坐垫大小和脸相仿,打击的力度和接触面积恰恰好。揍人的顺手程度不亚于用乒乓板击打乒乓球的流畅度。
罗米阿斯被乒乒乓乓地一顿乱锤,倒在血泊之中,微弱地吐出一句话:“……我没、没出老千啊……我只是胡了一个断幺九……”
“好哇?还敢顶嘴。”拉纳莱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抡板凳“乒乒乓乓咚咚咣”。头几下罗米阿斯还想着要据理力争一下,到后来有出气没进气,心里只想着死字怎么写了。
“呼……累死我了。”终于,等拉纳莱气消了之后,从跨坐在他身体上的姿势站了起来,超短裙的裙底刚好正对着罗米阿斯的脑袋,小裤裤和其它一些不可说的风景一览无余。虽说春光乍泄,但是有没有命消受还不好说。她又摸了把汗,朝着精灵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抢救一下。”
一旁事不关己的精灵放下了手里的冰粥,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罗米阿斯,皱起了眉头。“我只会治疗术,不会复活术……噢,好像还能动弹。”
于是,在她的口中吐出一些生涩古朴的字句之后,罗米阿斯的尸体上绽放着墨绿色的光芒。不一会儿,他无力瘫软在一旁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苏醒了过来。他的头泡在了血泊之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帕莉亚凑了过来,同情地摸摸男人的脑袋,“罗米先生,以后不能出老千了噢……”罗米阿斯也懒得反驳了,倒在地上,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哼……这次就这样放过你,再有下次,把你脑袋钉在外面的旅馆招牌上。”拉纳莱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倒在地上的罗米阿斯突然用低沉的声音喊道。“输了比赛就要跑……真是难看啊。”
拉纳莱大怒,转身指着罗米阿斯说道:“你说谁输了……!我才没输呢!”
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的罗米阿斯,摸了摸脸上的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盘如何?不过,这次的输家,可不会只是罚做清洁任务这么简单了!”
他胸有成竹地将旁边的犬娘拉到自己的怀里,一边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一边继续说道。“就打半庄。每轮的垫底名次有惩罚,惩罚项目由目前的一位来决定。而我和你,根据最终的名次来决定胜负。输家必须服从赢家的任意一个条件。”
拉纳莱看着面前突然气势汹汹的男人,心里有些犯嘀咕。但嘴上却不饶人,哼了一声,“来就来,谁怕谁!?”两人说着,又在桌前坐下。
……
上午十点四十。秋池风吕。一楼大厅里座。
莉莉大小姐姗姗来迟。
她刚进旅馆的门,敏锐的小耳朵就听见里面的人似乎在举办什么好玩的游戏,于是噔噔噔快步冲进了大厅里座。“什什什什么好玩的游戏~!莉莉也想玩!报名的说~!”她高兴的举起了小手。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精灵小姐应声而起。她拍着手,“那么,我就来担任一下这次比赛的公证人。我会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也会确保惩罚和赌约能够顺利执行。在我面前,任何的魔法伎俩都没用。”说到最后,她的视线无意间朝着大厅的某个位置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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