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
由于小弦清第一日的文学课业比较轻松,第二天令人忐忑的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午的刺绣课上,尽管小弦清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一屋子琳琅满目的丝线绣品的时候,还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嬷嬷……这么多,都是韩师父绣的吗?”看小弦清吃惊的表情,负责教授针凿的苏嬷嬷笑眯眯的给她扫盲。
“弦清姑娘,这些只是夫人绣品收藏的冰山一角,并不完全是夫人绣做的,有一些是夫人的绣品,有一些是夫人友人的作品,还有就是学馆代代传下来的绣法瑰宝。”苏嬷嬷长了一张极其和善的面庞,年逾四十的人显得保养得当,穿着得体,衣服上的绣纹精美的让人惊叹,却又不十分显得奢华。
“今日是姑娘头一日上课,奴婢就按夫人的吩咐和姑娘简单介绍一下刺绣的样法和种类。”
“刺绣起源很早,相传尧舜时期已有刺绣。而今出名的绣种有四,为苏绣,蜀绣,湘绣和粤绣。”苏嬷嬷一面说,一面有下人展开四幅绣品,和小弦清一一介绍着。
“苏绣以精细典雅,秀丽精致而闻名,奴婢便是苏州人氏,自幼学的便是苏绣的针法居多。蜀绣多绣花鸟山水,色彩鲜艳,逼真动人。韩夫人善于蜀绣技法。我们学馆中蜀绣和苏绣的收藏和绣品最为丰富,姑娘日后也是学习这两种绣法的时间居多,其他的了解便好。”
苏嬷嬷让人再取几幅作品来,小弦清用手摸着一幅扇面上刺绣的双面牡丹,不由发问到:“嬷嬷,为何韩师父学的是蜀绣的技法?”按韩夫人的籍贯来看,她应该也和苏嬷嬷一样学的是苏绣才对呀?
“韩夫人幼年时随父亲任上,在蜀中求学,因此学的蜀中绣法反而多些。”苏嬷嬷笑着回答她。“所以我们这里所有的蜀绣绣品数目会如此之多,大多是韩夫人亲手绣制或是师父友人所赠的绣品。”
小弦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起一幅绣了几尾金鱼的绣品。显然是已经被这精致的绣法吸引了。
“那,那嬷嬷,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学呢?”问的十分诚恳。
“先从穿针开始学起。”一个熟悉的严厉声音传来。小弦清忽然头皮一紧,连忙放下手上的绣品,乖乖跟着苏嬷嬷给韩夫人问好。
韩夫人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身边的孩子,对苏嬷嬷说道:“这孩子于刺绣上之前下的功夫极少,而今劳烦嬷嬷从头开始教起,先让她从穿针开始学。”
小弦清很想问问穿针有什么好学的,但想起昨日的那次责罚,只得闭上嘴应了一声是,压下心底的疑问,不过这次,韩夫人主动为她解惑。
“不要小看穿针的功底,叫你从穿针开始学起,并不是要你只会穿针就好了。刺绣一共有几种绣花针,有几种粗细的绣线,每一种绣花针适宜匹配什么绣线,每一种绣线有哪些颜色,哪些样式,你都要学着记起来。”
韩夫人看了一眼听的懵懂的孩子,顿了顿。“我的规矩,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不想忘记的话,可以再我说完后记在纸上,或是上完课后记下来,如果让我重复的话,就要用挨打来换。”说到这里韩夫人有意放慢语速。
“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重复说过的话,之前的责罚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戒,倘若学习过程中有不当,我会按学馆的规矩重重责罚,不会迁就你的,听懂了吗?”
小弦清一个机灵,吓的连连点头。一旁的韩夫人瞧着皱了皱眉头。
“今日送你乳娘回府,我会派一个教养嬷嬷和几个丫头给你。日后你的行为举止归嬷嬷管教约束。你已经七岁了,该学着如何端庄有礼的说话了。”
孩子不敢反抗,乖巧的应了声是。有丫头抬了小案几过来,给她备下了纸笔,小弦清坐下凝神细细想了想,把之前韩夫人讲的内容先在心里回想了一边,然后仔细记下。
“这几日你的刺绣课上都在这里用心琢磨针和线吧。”韩夫人吩咐苏嬷嬷把各色的绣针和绣线一一摆放在一边。“过几日我会来检查你学习的结果。你可以尝试着把所有的线穿进各色针里,感觉不同的针线组合起来的感觉,同时感觉一下每种针最多可以穿进几根绣线,有哪些绣线可以搭配着穿起来。”
“等以后苏嬷嬷教你分线,你再告诉我不同的丝线最多可以分出几根来,今天暂且就讲到这里,你开始练习吧。”
韩夫人不管听的糊里糊涂记的云里雾里的孩子,吩咐了苏嬷嬷几句让她指导弦清,便带着下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