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子矜,今年16岁。是诗情画意的散台,散台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的,不过夜,不出台。一般一个普通公关能带两个或三个散台,可以从散台的收入里提成。
不过,我是个例外。我是诗情画意里最闲散最自由的散台,没人带我,我也不跟着谁。如果非说我跟着谁的话,就是我面前板着脸的这个人了。
诗情画意的二号头牌,也是诗情画意历史上最严厉无情的掌刑者–––凤栖梧。
“栖梧哥~”
“少废话,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拿板子了。”
我吐了吐舌头,赶紧乖乖脱了裤子,连着小内裤都卷到脚腕。
我自13岁被卖到这里来就挨栖梧哥的揍,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当下就服帖地伏在他膝上。
啪!啪啪啪!
我刚趴好,栖梧哥的巴掌就夹着风打了下来。我光听掌风便知他是真生气了。
自觉地把屁股翘得更高了。也不敢撒娇,只得默默忍着。
先前几记凭着多年的挨打经验还能忍住不哭。
十几下过后,便疼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几十下之后,更觉得两个臀瓣都已经不是我的了,着火了一般,火辣辣的,一定都通红通红了。
“哥……呜呜……轻点……呜呜……”
打到这个时候,小小的撒娇有时候是被允许的。
栖梧哥暂且停了手,还给我揉了揉屁股。
可是我太了解他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果然,他揉了几下以后,便示意我摆好姿势。
我从地上的暗影里看见栖梧哥高高扬起了手臂,紧接着一连串的巴掌就在我屁股上炸开了。
上下左右中间。
巴掌快得我分不清下一个落手点,我本能的想要逃开,身子不安的扭动着,眼泪更是不由控制。只是守着规矩不敢哭出声来。
可是不论我怎么躲,栖梧哥巴掌还是照样落下来,对准了我乱窜的屁股,又快又狠。我甚至能感受得到自己的两瓣屁股像皮球一样弹跳着,相互碰撞。红红的,也许已经发亮了也说不定。可是我除了像小孩儿一样哭泣求饶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屁股高高的撅着,高于我身体的所有部位,它是那么脆弱,却不得不独自面对狂风骤雨。
“呜呜……栖……呜呜……不敢了……呜呜……嗷……”
我不停地蹬腿,手臂毫无目的地在空中划拉,想要拉着点什么东西却是白费功夫。
身后的痛一波接一波,像是涨潮时的海浪,看着想着便觉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这样一通狂轰滥炸之后,栖梧哥终于放慢了节奏,开始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揍我。虽然还是很疼,比刚才可是好多了。
“额……呜呜……”(抽泣)
渐渐的,巴掌的力道轻了下来,一下轻过一下,最后几乎就是抚摸了。
我也放松了下来,调整着呼吸。刚才流泪太多又忍着不敢大声,嗓子都刺刺的发痛了。
啪!
“嗷!”
冷不丁的,又是一下狠的打下来,疼的我大号了一声。却听见栖梧哥揉着我刺痛的屁股轻笑。
“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揍你冤不冤?”
我瘪瘪嘴,没吭声。任由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流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啪!
“嗯–––”我昂着头,努力让自己露出最可人怜的表情。这个时候不卖乖可就是傻子了。
“委屈了?”
“呜呜……”
打了几个杯子就被按在这揍光屁股,能不委屈嘛。
啪!
“回话!”
“呜呜……不委屈……”
呜呜……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嘛。
啪啪啪!
“多大个人了还犯这样的错误,你还敢委屈?”
“哇……栖梧哥坏……哇……白少都说没关系了……呜……”
啪!
“谁坏?”
啪!
“我坏我坏!别打~”
啪!
“那小坏蛋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呜呜!栖梧哥打得对打得好!别打了~呜呜~”
啪!
“该打哪儿?”
“屁股~”
啪!
“谁的屁股?”
“我的我的!小莫的!别打了~呜~”
啪啪啪!
栖梧哥又打了几下,我便觉得腰上的禁锢没那么紧了,挣了几下就爬起来腻在他怀里。
啪!栖梧哥追着我的红屁股又打了一下。
“谁让你起来的?”
他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我才不怕。
又往上蹭了蹭,赶紧撒娇,“小莫乖~小莫不敢了~栖梧哥饶了我吧~你看你看,屁股都肿成大柿子了!”
栖梧哥笑着拿大手盖住我扭开扭去的屁股,轻轻揉着。
“小坏蛋!这么不听话的屁股就该打烂了才好。你啊,真是越大越回去了。也就是白少,看着你小,不跟你计较。换了别人试试!不把那些碎杯子一片不少的还给你就怪了!到时候,看我管不管你!”
我吓得一抖,“小莫不敢了,不敢了,真不敢了。”
我知道栖梧哥不是吓我,前几日,这里一个公关就是这样被废掉的。后庭里被塞满了碎玻璃碴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虽然那个客人也得到了应得的教训,不过……
“栖梧哥,我不敢了,呜呜……你别不管我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栖梧哥并没有答话,只是一下一下给我揉着桃子屁股。
可是我知道,他是不会不管我的。
“当当当,当当。”
我正被栖梧哥侍候得舒服,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三长两短。
是受罚者的预示。
蒹葭来了。
我急忙从栖梧哥腿上爬下来,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就要起来。
“哎呦!”
屁股肿得像个发面馒头,滚烫的屁股肉蹭着牛仔裤,那滋味,真是没治了。
栖梧哥看我穿得差不多了,冷声喝道,“进来!”
话音未落,就见蒹葭双手捧着一把黑黢黢的戒尺进来了。
我一看见他的装扮就撇撇嘴,他昨儿晚上大概一直陪着顾少来着,这个时候了还穿着那件顾少为他定制的穿金丝儿镶17颗钻石俗得不能再俗,无处不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衬衫,故意显摆他的恩宠似的。
我瞧着栖梧哥脸色也不是太好,又担心起来,今天蒹葭这十板子,怕是不好过啊。
虽然平时看不惯他眼高于顶的样子,不过人家是“家养”的嘛,四五岁就被刘叔买了回来,精心呵护培养着长大,又藏着不让人见,自然是我们这些“野生”的比不了的了。不过好歹也认识了几年,落井下石的事儿我还真做不出来。
“栖梧哥?”
试探着的叫了一声,却跟沉了海底儿似的。
瞄了蒹葭一眼,呵!正赶上他也在瞪我。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以为我是故意来看他热闹的。苍天可鉴啊,我也是来挨揍的啊。
看来还是先溜为妙啊,不然以他那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心眼儿,不得往死里折腾我啊。
“那个,那个,栖梧哥~,小莫先走了啊。”
“站着!怎么?他自己犯的错让你给顶着,还不让人看了?”
我偷偷瞄了蒹葭一眼,好嘛,脸比锅底儿还黑!
“问你话呢!他看不得?”
栖梧哥一个字比一个字音高,显然是生气了。
再看蒹葭,小嘴儿紧紧抿着,倔强得很,就是不说话。
栖梧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吩咐我:“把大家都叫到大厅来,他不是不让人看吗?哼!”
蒹葭一听这话,身子都在抖,还是不说话,死犟!
我叹了口气,小意地道,“忙了一晚上了,都正补觉呢……您看……”
栖梧哥眼睛冲我一瞪,“去叫!”
吓得我一哆嗦,赶紧一溜烟出去叫人了。
诗情画意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人人都是忙到凌晨四五点太阳冒尖儿了才能歇歇。那些最底层的服务生更是得把桌椅地板,包房吧台都擦干净了才能回去。现在8,9点钟,正是大家睡觉的时间。诗情画意住宿部是按天地玄黄排的,我从服务生住的黄字一号一直敲到头牌住的天字三号,天字一号是蒹葭的,天字二号是栖梧哥的,都不用叫了。
听说是栖梧哥发了大火,大家都不敢怠慢,也没人跟我发什么脾气,都赶紧收拾了手忙脚乱地往一楼去。连着房里还有客人的桃之哥都交代一声去了。
半路上淇澳把我拉到一旁,淇澳也是十大头牌之一,住在天字六号,“怎么了?是不是和蒹葭有关?”
他和蒹葭最好,平日里像个八爪鱼一样巴结着蒹葭,我不敢乱回话,胡乱“嗯”了一声就挤进了电梯。
谁知他恼了,跟着进来就给我一脚,“不过一个散台!什么规矩!问你话呢知不知道?”
这一脚把我屁股上的疼都带出来了,可还得忍着气不能吭声,他见了更是得意。
我一下来了气,眼看着电梯要到了,狠狠撞了他一下,就跑了出去。
外面服务生,散台,公关,看场的,围成一个大圈有序地站着,我“嗖”地挤了进去,挨着同屋的两个散台小白和小鹿站了。
圈子里面是坐着的栖梧哥和跪在地上的蒹葭,另摆了一个乌黑的长凳,这凳子又宽又高,是名副其实的刑凳,不是公开行刑,一般不拿出来的。蒹葭这才知道怕了,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配上那张美貌如花的脸,真是好不可怜。
淇澳当着栖梧哥一点不敢放肆,就狠狠瞪着我。
我呢,根本不看他!想欺负我,下辈子吧?!看让我逮着机会,整不死你的!
没几分钟,人就陆陆续续到齐了,上百人,竟没一个敢说话的,连小声嘀咕的都没有,满大厅都是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连刘叔都惊动了,派身边的六道来问:“是谁惹了栖梧生这么大气?叫狠狠的罚!打过了再去见他。”
六道问完了就弓着身子等回话。栖梧哥眼睛都不抬,只盯着手里的一块儿板子看。半天才说,“知道了。”又说,“时间还早,让他再睡一会,不必等我。”
六道这才直了身子。又对蒹葭厉声说:“刘叔说了,你要是再不知道听话,直接打残了扔出去!也别仗着顾少现在宠着你,顾少那个人,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能喜欢别人!咱们诗情画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听话乖巧漂亮可人的男孩子!天字一号要是住厌了,赶紧让出来,有的是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蒹葭一副小身板儿抖如筛糠,颤着音儿答了句“是”。眼瞅着一个不对就能晕过去的样子。
六道这才去回刘叔去了。
我看着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的蒹葭,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他耍性子逃走的那晚开始,从我顶替他坐在初夜拍卖的台上开始,就注定了他要有这一天了。
栖梧哥说过,诗情画意容得了你的小性儿,因为那是情趣;却容不了你的任性,因为那是找死!
这个道理,在场的每个人都懂,除了蒹葭。
他被捧得太高,太高,看的远的同时,却看不到脚下–––因而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