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秘辛
画江湖之不良人五
第二十回 秘辛
作者:顽皮的猪  |  字数:10639  |  更新时间:2023-03-04 10:42:05

  第二十回 秘辛

  “你是说,李星云已去太原救我妻了?” 焊魃低沉着嗓音说道,本应魁梧的身材坐在椅子上有一种莫名的落寞。

  “不错,我与李兄在武阳分别后,李兄便启程太原,算算日子也该到了,焊魃尸祖尽管放心,以李兄的武功定会平安救出上饶公主,让尸祖早日夫妻团聚。”

  焊魃窝在船舱角落阴影处,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一声长叹:“我与公主去年便在吴国成亲,可四月前因我一时疏忽,竟叫李嗣源的手下劫走了公主,以此迫我为其制造火药,都怪我才让公主陷入危险之地。”

  温韬听后拱拱手道:“尸祖被人胁迫,确实情有可原,但尸祖难道就没想过别的法子?”

  焊魃侧过脸去,低声道:“我若是贸然出现在太原,只会让公主更加危险,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也罢,敢问尸祖所有火药尽皆在此了吗?”

  焊魃站起身来,指了指火药,道:“这批商船运送的火药乃是最后一批,之前运送三次,前两批都应该已经运到山西境内,可第三次却是运送的布匹,再过五六日也该到了,就是不知李嗣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韬凝神一想,心说只怕太原要生变故,自己还是早日赶去为妙,若是在约定之处等着怕就迟了,于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在下这便告辞了,等我带着公主前来之时,还望尸祖毁去火药。” 说完便转身离去。

  焊魃望着舱外良久,回身坐下,轻轻说了句:“谢谢……”

  ——————————————

  五日后

  辽都,上京

  龙眉宫外晨钟响过九下,代表已过辰时,便是下朝的时间到了,各殿宫女听到钟声后尽皆忙碌起来,准备迎接皇后娘娘回宫,自从去年辽国皇帝耶律亿亲征渤海国之后,便由述律平代为把持朝政,主持上京内外大小事务,事无巨细皆亲自过问。

  姬如雪这五日来一面养伤一面学习宫规倒不甚辛苦,今日是第一日当差不敢怠慢,卯时就等在殿外等着差事,掌事姑姑便命她跟着另外两名宫女在偏殿走廊插花弄草,过了一会儿,姬如雪要去修剪草坪离得远了,那两位宫人便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姬如雪内力精纯,一面干活一面听在耳里,“等下往内宫送花的差事,咱俩找个借口,让那个新来的去送。” 

  另一位宫女疑道:“这是为何?送花去内宫不是好差事吗?” 

  年龄稍长的宫女做了个嘘的手势,道:“小点声别让她听去,你还不知道吧,昨日皇后娘娘下朝后大发雷霆,打了好几个贴身内侍的板子,就连崔尚宫都被寻了个错处在内宫廷杖五十,廷杖不同于板子,十几杖下去就要皮开肉绽,听说五十杖打完屁股都开花了,所以现在这内殿是能不去就不去,别触了霉头得不偿失。”

  “什么?连崔尚宫都被廷杖了?昨日我出宫采办,竟不知此事,我还从未见过皇后娘娘如此大怒,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啊?”

  “具体何事我哪知晓?不过我听御前太监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昨日上朝时因陛下前线战事,左仆射韩大人跟皇后娘娘吵了起来,还有不少大臣站到韩大人一队,才惹得皇后娘娘不快,总之这几日千万小心,免得板子上身。”

  过了一会儿,掌事姑姑转了一圈又回到偏殿走廊巡视,看来三人成果后,挑了一盆修剪得最好的海棠,说道:“这株海棠剪得不错,你们三人谁送去内殿供赏?” 

  话音刚落,那两位宫女便一齐指向姬如雪,掌事姑姑便说道:“你是第一日当差,可打起精神来,进了内宫少说多看,记住了吗?”

  姬如雪无可奈何,只好行了礼道了声是,抱了花便前去内宫。

  踏进内宫大门,姬如雪大感熟悉之感,那日第一次见到述律平时,便是在穿过内宫三个院落后的寝殿内,说来这是第二次走在这条道上,姬如雪轻车熟路,越过第二个院落见到院门外人流涌动,还未走近,院子里便传来“啪!啪!” 的板子着肉声和太监尖细嗓音的报数声。

  姬如雪听在耳中,知道院子里又有人在饱受苦受皮肉之苦,可自己要前往的花圃必须从这院子一侧回廊走过,只好迈步走进院门。

  走门一看,廊下两侧站了四十余名内宫侍婢和八名身着宫正司衣袍的男子,显是都在静默观刑,院前站着三名太监,姬如雪看着中间那名老太监的衣袍制服,认出这是内侍省司礼监的中官,官职三品,就是不知让中官太监亲自监刑和这么多内宫侍婢观刑的是何人。

  “啪!” “啊嗯!” “二十七!”

  宫正司的掌刑手继续挥动手中沉重廷杖,左右交替一一重责,姬如雪走上回廊视线这才从人群缝隙中穿过,那受刑女子上身只着白色里衣,衣裙被撩起别在腰间,下身衣裤和亵裤褪至腿弯,张开双臂两腿并拢平趴在刑凳上,手腕腰身脚腕皆用绳索缚好,待得看清那女子面容姬如雪心下一惊,女子脸上鼻梁皆是细汗,皱着眉头,怔着琥珀色的眼睛,抿着嘴唇忍受着身后廷杖肆虐,看清这女子清秀皎好的面容后姬如雪认出竟是秋律。

  那日姬如雪受秋律教导宫规之时,便见到她身量高挺丰胸细腰,此刻她丰腴的裸臀在阳光下闪动着红润的色泽,在这厚重廷杖接连不断的笞挞下已是明显的肿起,每笞一杖那丰腴的臀肉便肉浪翻滚,臀波荡漾,这美艳胴体免不得勾引出两侧掌刑手心中邪欲,更加加力笞打。

  姬如雪免不得驻足又看了一会儿,心中感叹到秋律确实在按照教导自己时的受刑规矩身体力行,虽然她这裸臀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廷杖打出一道道深红滚烫的笞痕,但她却依旧极其标准的趴在刑凳上,任这廷杖如何捶楚,身体竟没有一丝扭动,只有头部在廷杖落下时微微扬起,口中也只发出中规中矩的轻声喊叫。

  “啪!” “呃啊!” “四十一!”

  这廷杖的掌刑手挥舞廷杖体力消耗极大,是以每二十杖便要换上新人,第三轮杖责继续,厚重的廷杖呼啸而至,继续捶打在身后两团深红淤肿的臀肉上,声音也不再清脆,而是愈加沉重的闷响。

  姬如雪也是久经刑场,看的出来这廷杖威力虽未有澶州公堂上红签板子厉害,但也差不太多,看这掌刑手人数只怕要杖到一百,心说秋律怎么也是四品司言女官,也不是犯了何种大错竟被述律平当众责罚一百廷杖,真是心狠,要知以这廷杖威力只需几十杖便能将普通人打残,也就是秋律内功深厚才受的住。

  “啪!” “嘶呼!” “五十五!”

  唱数继续,很快第三轮便要杖完,秋律感到身后难以忍受的剧烈钝痛越来越强烈,汗如雨下,呼吸愈发粗重,口中呼痛之音也越来越大,双拳紧紧攥着,才保持不动挨住这酷刑,杖到此时,她的屁股已经深红转紫,臀峰密布一层白痧,剩下的臀面亦是布满肿块,而臀肉上的粗宽杖痕层层交错重叠,本来丰腴的屁股已被打得紧实实的,上面交织着紫亮的板花。

  姬如雪在一旁看着秋律的亮红肿臀,感同身受,仅在五日之前,自己还在昭华殿内光着屁股被秋律狠狠责打,今日一晃自己居然亲眼见到秋律当众受杖,不免暗自感慨一番,可姬如雪并非瑕疵必报之人,看着秋律凄惨的模样早已解气,正想到这,只听唱数太监高声唱道:“六十九!”

  这一声唱完,姬如雪已从秋律的呼痛之音中听出淡淡的哽咽之声,便知秋律已快到了极限,又看向秋律后臀,那原先丰腴松软的臀肉已然变得紫胀硬肿,姬如雪心知再杖下去便是再无缓冲余地而是一五一十的痛在心扉了,约莫再有个十几杖便要哭嚎求饶了,姬如雪不想看见秋律之后的惨状,便离开院落顺着回廊前去花圃办差。

  到了花圃,将海棠摆好,便见管事姑姑跟一青衫女子在一旁交谈,姬如雪巴不得无人注意她,正要悄声告退时却被那青衫女子叫住,“你便是姬如雪吧?”

  姬如雪身形一滞,只得回过身来,看向出声叫住自己之人,那女子面容精致温婉,月眉微倾,眸子水雾朦朦,似溢着烟波,雪肤如脂,不染纤尘,说起话来玉唇轻翘,似在浅笑,笑意如风般暖柔,姬如雪暗自比较如此绝色比自己也不遑多让了,怔了一下行礼道:“回禀大人,奴婢便是姬如雪。”

  燕凌姣屏退左右上前一步,抬手道:“姬姑娘不必多礼,我是尚宫局司闱燕凌姣,奉皇后娘娘之命有口谕要给你,既然在这遇到姑娘,倒省得我再往昭华殿跑一趟了。”

  姬如雪心说原来她就是燕凌姣,美成这样怪不得叫巴戈念念不忘,听得皇后娘娘口谕忙屈膝下跪,燕凌姣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命我转告与你,娘娘已按约定治好了甲轩姑娘,甲轩姑娘为你求情,便免了你余下五日为婢,你若是还不想与娘娘合作,明日一早就自行离开上京吧!”

  姬如雪听得甲轩已醒的消息喜出望外,喜悦溢出言表,口中连连感谢皇后娘娘大恩,又问到甲轩现在何处,燕凌姣不慌不忙道:“到了晚上甲轩姑娘自会去昭华殿为你践行,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说完便丢下姬如雪自行走了,姬如雪无奈只好先回去再从长计议了。

  燕凌姣告知了姬如雪便要去回禀述律平,待到述律平寝殿门外,还未通报便听殿内书房传来阵阵瓷器摔碎的“噼啪” 声,正待犹豫是否该进之时,书房房门啪的大开,一位华服少年面带怒容大步迈出门槛,燕凌姣在一旁看清,对着少年屈膝行礼道:“奴婢参见二王!”

  这少年便是述律平次子耶律德光,虽是少年但相貌端庄厚重,秉性宽厚仁慈,只是耶律阿保机却更喜爱长子,也就是耶律德光的亲哥哥耶律倍,耶律倍一早便被立为皇太子,在东宫协助政事,而对耶律德光却是各种理由打压,此次亲征渤海,便带了皇太子一同前往,让太子积累名望和军功,而对耶律德光却是不闻不问,时日一久,耶律德光难免徒生嫌隙。

  如今渤海战场因太子好大喜功,孤军倾进,中了埋伏,导致十几万大军被渤海军困在扶余府陷入僵局,且粮道被断,情势危急,军报前几日已秘密送回上京,述律平怕此消息引起朝堂恐慌,便暗中扣下密而不发,慌称前线顺利,同时抽调与后唐沿线的边军援助扶余府战事。

  可不知怎的太子误事一事被耶律德光所知,此事便经党争发酵后,左仆射韩延徽昨日便在朝堂率先发难,攻讦东宫,由此一来朝堂上便演变成太子党与二王党互相斥责,述律平本也更偏爱长子,瞒下战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掩盖太子之失,可这也成了二王党把柄,韩延徽见述律平还在偏袒太子,便在朝堂上质问述律平竟然为了太子而瞒报军情,气得述律平脸色发青,宣布退朝。

  下朝后述律平自然大发雷霆,下令打了几名宫女的板子,又追究掌管龙眉宫宫人进出的崔尚宫之罪,将她在内殿当众廷杖五十,之后再令她严加调查是何人走漏机密,崔尚宫受过罚后不敢怠慢带人查证一夜,今日下朝后便回禀皇后娘娘,应是从尚宫局司言秋律手中泄露出调遣边军的调令,这才叫二王推断出前线战事危急,述律平听后大怒急召秋律,秋律不敢隐瞒连忙跪下请罪,将两日前自己游园赏花时遇见二王一事一五一十说了,二王英俊神武又对自己连声恭维便多饮了几杯酒,醉意之下才不慎透露一句军情消息,没想到竟酿成如此大错。

  述律平气红了脸,怒道:“前线战事如此焦灼,你还有心情赏花游园?” 秋律连忙一边磕头一边口呼不敢,述律平哼了一声:“看来你是身居高位久了,已经忘了屁股挨打的滋味了,也罢,我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来人!” 

  述律平一声令下,便有两位司礼女官上前听命,“司言秋律玩忽职守,铸成大错,拖下去在内院中当众廷杖两百,让今日值守的内宫侍婢都去观刑,再着内侍省监刑,不得有误!”

  秋律听到两百之数心中一惊,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像从前那样在板子下哀呼求饶的样子,一下身子就软了下来,但想到皇后娘娘蒙羞全因自己之错,便硬起心来心甘情愿接受这顿责罚,任由两名司礼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拖出殿外。

  不多时,便有侍婢通报二王前来请安,述律平气不打一处来,将耶律德光召进殿中怒骂了一顿,耶律德光却说,若不是父王母后一直以来总是偏心大哥,一直排挤自己,自己又怎会做出忤逆母后的事来?一直以来大哥都处处排挤打压自己,若是再不相争,只怕身首异处之日不会远了!

  述律平自知平日对次子确实少有关爱,可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竟敢算计自己和他大哥,可耶律德光却据理力争,显然这番说辞是早有准备,述律平不愿再听,连摔了几个杯子让他滚回自己府上禁足,这场母子交谈便不欢而散。

  燕凌姣送走了怒气冲冲的二王,自己迈入书房,将已告知姬如雪一事回禀,述律平听后叹了一声:“本想借社火节之乱,发兵南下,可因渤海战事,这么久的谋划皆成了空,真是天意不助辽啊!”

  燕凌姣恭敬劝道:“娘娘不必忧虑,让中原诸势力内耗也好,若是能争取到巴茂的晋军,待陛下还师,再毕其功于一役,岂不更加稳妥?”

  “也罢,现在朝堂党争不断,人心不稳,石敬瑭又未完全掌控,确不是南侵的最好时机。”

  “娘娘不必忧心,不管是皇太子还是二王,都是您的亲子,虽有小错,但本心上绝不会违您之意。”

  述律平露出笑意哼了一声:“呵,你倒是看的通透,秋律铸下大错,也该受些教训,之后你便接替她司言之位吧!”

  “多谢娘娘提拔,奴婢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娘娘大恩!”

  姬如雪返程中再至回廊,未见其人,只听到秋律声嘶力竭的哭嚎之音,痛呼声中夹杂着太监唱数声:“一百一十一!” 

  姬如雪听到已杖至一百余数大吃一惊,本以为十名掌刑手应是杖责一百,竟没想到一百之后还要杖责,近身一看,原来十名掌刑手挨次出手之后,最开始未见到出手的两人歇息够了再次出手,若是如此姬如雪也教不准到底要杖责多少了。

  姬如雪挤进人群,将秋律身后惨状看清,刚才还只是紫亮紧绷的丰腴臀肉,现下已是均匀的肿大了一圈,黑紫的板痕交错在一起,廷杖重叠处已呈现乌黑之色,臀峰更是杖到破皮,破皮下洇出鲜血,与下身滋出的淫液混合在一起淌在大腿上。

  秋律现在的姿势再没有此前规矩克制的美感,虽手脚皆有着绳索束缚,但已是在秋律剧烈的挣扎中逐渐松弛,而娇美的小脸上布满鼻涕与泪水,若不是亲耳所见,实在想象不到这种尖锐刺耳的哭嚎声竟是从这样的小嘴里叫出。

  “啪!” “啊呃呃呃!” “一百一十九!” 

  这一记廷杖下去,那两座黑紫臀丘被抽得深陷下去,剧痛搓进臀肉扩散到四肢百骸,秋律疼到腰肢反弓起来,将她的屁股晃来晃去,口中哭叫道:“饶了我吧!我再不敢犯错了!”

  “啪!” “哇啊啊啊!” “一百二十!”

  宫正司的掌刑手对此见惯不惯,而若无司礼监的公公叫停,那是谁也不敢停下,只管将这一轮最后一杖全力抽打在这已皮开肉绽的屁股上,秋律只觉屁股上像被人泼了层滚油一般,痛得摇头晃脑,将口水都甩了出去,兀自呐喊道:“别再打了!我实在受不住了!”

  围观的内宫侍婢皆静默在场鸦雀无声,显得秋律的哭饶声格格不入,龙眉宫规矩严苛,虽然像这样当众责打的时候确实不再少数,但平时几乎都是责罚笞刑,笞刑所用的板子都是檀木所制,虽也严苛但远没有这蛇纹木上包镶着铜皮的廷杖沉重,是以廷杖重刑便是在龙眉宫中都极少责罚,可昨日刚见到女官中职位最高的崔尚宫刚被当众重杖五十,今日又是皇后娘娘两大亲信女官之一的秋律大人当众受杖,在场侍婢皆暗自庆幸趴在刑凳上的不是自己,同时想到自己以后更要警惕办事,万不敢行差踏错,受这廷杖之苦。

  第六轮杖毕,掌刑手又各自交接了廷杖,第七轮掌刑手在秋律两侧站定,便要继续行刑,秋律趴在刑凳忽然扬起头,对着那司礼监中官太监高声喊道:“曹公公,求您替奴婢向皇后娘娘禀告一声,就说奴婢真的知错反省过了,奴婢现下实在禁不住打了,求皇后娘娘准许将余下的廷杖记在账上,下次再罚!”

  那曹公公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发出尖细的嗓音道:“秋律,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既然命咱家将你杖责两百,你的过错便是要受两百杖的教训,而你现在连这教训都想逃避,又何谈知错反省啊?”

  秋律小脸苍白,硬着头皮喊道:“请曹公公明鉴!奴婢是真的知错了,恳请您通禀一声,若是皇后娘娘不允,奴婢便老实挨过余下廷杖,绝无二话!”

  这话却是触到了曹公公霉头,曹公公不悦道:“看来秋律大人是没瞧的上咱家啊,便是崔尚宫贵为女官之首,昨日在咱家手下受杖时都是规规矩矩不敢逾矩,而你竟敢目无上官,取巧抗刑,看来是做了这么久的司言,将龙眉宫中的规矩忘的一干二净了!左右与我加力重打,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秋律听后心如死灰有苦说不出,若是意念能够杀人,心中已将这阉人杀了八百回了,可如今没有办法,屁股掌握在人家手里,只得重新打起精神运气准备苦熬过剩下的重刑。

  姬如雪看着秋律即便低声下气的讨饶不仅被拒绝,还被无情羞辱一番,心中不免为她不平,若不是真的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以秋律的地位和性子怎会如此不顾脸面的讨饶?可这低三下四的哀求却只换来“加力重打!” 四字,真感到这宫中人情凉薄。

  廷杖已又一杖一杖的打将下去,姬如雪已不忍再看,便要转身离去,突然一道少年之音传进耳中:“好了,停手吧!”

  听了此话,曹公公怒目过去,见是耶律德光急忙跪下请安,在场之人也紧随其后跪下行礼,姬如雪也隐在人群中,偷偷瞧着,那少年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但面如冠玉,英姿焕发,眉眼中确能看出述律平的神韵,真是位贵公子。

  耶律德光接着说道:“将她放下来,余下的廷杖我做主免了,若是母后追究下来,就说是我的主意就行了,不会让你为难吧……曹公公?” 

  曹公公不敢得罪二王,只得挥手道:“快将她放下来!” 两侧掌刑手听得命令,将兀自哭泣不止的秋律松绑扶下刑凳,秋律今日所受之苦却因耶律德光之为,是以他不免暗生愧疚,一出母后寝宫大门便直奔刑院出言相救。

  秋律一被放到地下又疼得直哆嗦,乌黑紫亮的屁股已肿得高出衣襟,两个臀瓣都向两侧胀大开来,紧紧贴在一起,臀面上满是破皮瘀血,极为骇人,就连姬如雪都看得心疼不已。

  耶律德光不敢直视秋律,更不想听她谢恩,抢先一步说道:“派两个人扶她回去休息治伤,其余人都散了吧!” 说完便抢先离去,姬如雪见秋律被免了余下七十几杖的责打也安心返回昭华殿。

  到了昭华殿,良又还焦急的等着,担心姬如雪第一日当差是否顺利,姬如雪对她讲了燕凌姣所言,还有秋律受杖一事,良又少女心性,哼道:“让她那日毒打姐姐,现下遭了报应了吧!就该把她屁股打烂,我才解气!”

  待到日落时分,姬如雪烧好了水便要沐浴,解了衣束,脱下里衣,两只高耸肉峰挺得老高,细腰之下,臀部更是浑圆耸翘,那日被秋律所罚的杖痕在灵药治理下后皆消失不见,又恢复成往日的奶白莹透之感,坐进冒着水汽的浴桶里,倾侧的曲线如魔鬼勾勒,浮凸到惊心动魄。

  肌肤被这热水洗涤,很快便透出白里透红的粉嫩,这是姬如雪近一月来第一次这般舒适放松,肆意享受着这慵懒惬意之感,洗了快一个时辰才结束,披上浴袍打开窗户透气,想到这就是自己在上京的最后一夜,不免看着窗外月色感慨一番。

  正自神游中,姬如雪忽觉脑后冷风乍起,连忙反错一步,避过直击要害的一抓,随即听音辨位左掌抖翻,一招“游龙探月” 扣向身后之人脉门,谁知指腹触及所在滑不溜手,一招击空之时那人又是一掌拍向面门,在这危机瞬息间,姬如雪右掌从肘底穿出一指斜点向那人咽喉之处,欲逼那人撤招回救,可那人出其不意又发一掌,这掌力后发先至,恰如两股浪涛叠加在一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姬如雪感到这大天位之上的内功远胜自己,心中第一时间想到难道是述律平要来杀我?可这性命攸关之间容不得她多想,只得纤腰一扭身形回转堪堪避过掌风,同时运起冰玄劲内功,掌指兼施,一指“鱼游入江” 牵引那人真气洪流赴海,又一掌“敛星当阳” 硬接那人凌厉掌力。

  双掌相接,“砰!” 的一声,屋内尘埃激荡,两人各受掌力侵袭,各退数步,二人相距之中才留出空间来,这一掌震得姬如雪手腕发麻,平复内息定睛看去,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瞳孔血红,唇红齿白,剑眉吊眼,皮肤白皙,戴着金黄色的耳钉,两条麻花辫用红色的发带扎起,周身流露出冷艳强势的神情,压迫感十足,写满了生人勿近之意。

  姬如雪瞧在眼里惊心述目,这少女竟与甲轩生得一模一样,可从头到脚神态没有一丝相同,更不用说这般匪夷所思的武功,不免惊讶的张起小嘴一时说不出话。

  “甲轩” 见姬如雪愣在原地,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原来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生死搏斗,姬如雪身上的浴袍已是勉勉强强挂在身上,遮掩不住的大片香肩与锁骨露了出来,香软粉嫩的肌肤在乌发中若隐若现,配上姬如雪浴后的粉红脸蛋,美艳得令人窒息。

  见到此状,姬如雪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连忙将浴袍穿戴整齐,“甲轩” 看了她的样子也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武功还真不错,我刚才两抓四掌偷袭与你竟被你一一化解,我还真有些期待与李茂贞交手之日。”

  姬如雪暗想,虽说你武功确实深不可测,但也未必是岐王殿下的对手。冷着脸道:“你不是甲轩,你到底是谁?”

  “甲轩” 冷笑一声:“你找的甲轩就是我,看在你为了救我与述律平做交易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本名萤勾,多年前修练奇功,不慎走火入魔,体内莫名出现一个人来,她自称甲轩,从此与我共用一体。”

  姬如雪惊讶道:“你就是尸祖萤勾!”

  “呵,想不到我避世不出二十年,你这娃娃还能知道本座之名。”

  明明是少女身形语气,可口吻却甚是老成,玄冥教四大尸祖姬如雪不止知晓,其中的侯卿与焊魃姬如雪更是见过,多亏姬如雪见多识广,才能理解萤勾所说的奇神怪谈。

  萤勾随意地继续说道:“后来我就离开玄冥教到处寻求解决之法,可纵是能人异士,灵丹妙药也解不了我此症,我一气之下就将身体让给甲轩,从此恼怒避世,这一下就是二十年。”

  姬如雪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甲轩曾跟我说过,有时她会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哪,可是你的手笔?”

  “不错,大约每半年我会暂时夺舍回我的身体,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内功进益,看看是否能有成效。”

  姬如雪心中想到既然之前“甲轩” 尚在,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可现在“甲轩” 突然变成了萤勾,那她是否就此消失了?一想到这心如刀绞,心痛得问道:“那么李嗣昭是你杀的了?你又为何昏迷不醒?”

  萤勾听后笑道:“不错,我虽隐于内心但一样能感知外界,我见你是幻音坊中人,便引导甲轩跟着你,后来在武城遭遇生死危局,我便出手杀了李嗣昭救了你,说来你感谢我确是应该。而我与李嗣昭对敌时用了五成功力,甲轩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住,经脉紊乱才昏迷不醒,不过就是没有述律平所治,过些时日我也会自然醒转。”

  姬如雪暗想,若真是如此,我这几日受的苦可是白挨了,但也只懊悔一瞬,自己只是为了救甲轩之命与萤勾无关,于是问道:“我是幻音坊中人又如何,为何要跟着我?”

  “因为陨生蛊,陨生蛊勘破生死,蛊不灭而人不死,当年我便远赴娆疆寻此修练之法可惜未成,之后宋文通练就此法,再后来又到了李茂贞手中,我是为了寻出李茂贞的功法才接近于你。”

  姬如雪不置可否,心想即便你是四大尸祖之首武功远胜于我,可若想打败岐王殿下也是做梦,当下冷着脸道:“既然述律平将你治好,你又来见我做什么?”

  “你也不用生气,我来此除了试探你的武功外,还有中原的消息要告诉你。”

  姬如雪奇道:“何事还请明言。”

  “你还记得甲轩曾跟你说过七月十五便要举行晋地社火节吧?”

  “是,那又如何?”

  “李嗣源欲毁龙脉,定在那日火烧平城,界时平城百姓便有灭顶之灾,李星云到时必会前去平城,你若想要助他,明日出发还来的及!”

  乍然听到思慕良久的名字,姬如雪激动道:“此事你怎知晓?是了,是述律平让你转告我的吧!”

  萤勾不置可否:“述律平说她有彻底治好我的办法,姑且信她。”

  姬如雪想起与甲轩相处的时日,她那扬起笑脸甜甜喊自己雪儿姐姐的一幕,心中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冷言道:“萤勾尸祖,你我种种已是扯平,但我要劝您一句,早日离开上京,不然再见说不定就是敌人了!”

  萤勾听得她的威胁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你说恩怨扯平倒未见得吧?”

  姬如雪哼了一声:“那按尸祖所言应如何呢?”

  萤勾忽然捂住小嘴坏笑道:“你可还记得在沧州客栈里责打了甲轩二十板刷吗?”

  姬如雪回想起那日场景,讥笑道:“尸祖真是好记性,如此小事还抓住不放。”

  “此言差矣,若是不斤斤计较,又怎会如姑娘所说恩怨两清呢?还是说姬姑娘你……怕了?”

  姬如雪俏脸一红硬着头皮道:“那好,如何两清请尸祖明示。”

  萤勾寻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拍了拍大腿:“去寻一柄板刷再过来趴在我腿上。”

  姬如雪愣在当地脑中天人交战,萤勾见状又冷笑道:“姬姑娘若是真怕了,只要说一声李茂贞不如我,我就免了姑娘这顿板刷,如何?”

  这句讥讽却给了姬如雪勇气,她绝不肯在外人面前失了幻音坊的面子,于是在妆台里寻了柄沉甸甸的板刷交到萤勾手上,心一横伏在萤勾腿上。

  萤勾笑了笑:“这才乖嘛!” 小手一翻掀起姬如雪的浴袍,浴袍之下本就没有衣物,赤裸的臀腿登时暴露出来,萤勾轻轻抚摸着白嫩隆翘的臀肉,笑道:“那日你责打甲轩之时可是全抽在女子私处上,今日我若效仿,只怕你明日骑马太过辛苦,我就做主饶了你,这板刷只打屁股了。”

  姬如雪本在胆战心惊,听到饶过私处之刑不免松了口气,正暗自庆幸之时,萤勾已抡起板刷狠狠责在两瓣翘臀上……

  翌日一早,姬如雪与良又骑马出了临潢府,姬如雪看向南方说道:“阿又,我说的话你都记清了吧!” 良又恭敬道:“姐姐,我都记住了,一定一五一十的回禀岐王殿下。”

  姬如雪点了点头,又道:“好,回凤翔路途遥远,万要当心!” 

  “我知道了,姐姐也要小心,我们凤翔再见,姐姐珍重!”

  “珍重!”

  ——————————————

  太原

  太原城内熙熙攘攘,巴戈纵马行在坊间,看着太原街道上熟悉的吆喝声,感慨万分,虽然离开太原调往洛阳尚不足两月,但这两月间发生的种种真如由生到死走过一遭。

  还未到巴家宅邸,便有一军士纵马上前,行到巴戈身前喜悦道:“巴戈将军,真的是您!您终于平安回来了,都护大人得知您在武城失踪的消息,这段日子是吃不好睡不好,您快去都护府见巴大人吧!”

  巴戈瞧在眼里,认出这人是巴茂的副将李景生,看到他白日间穿戴戎装不在府上听差,却行在街上偶遇自己大感疑虑,不过也并未多想,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叔父现在在都护府上吗?”

  李景生连忙道:“正是,您快跟我来吧,别让都护大人等急了!”

  巴戈感到有些怪异但也说不出,跟着他前去都护府,进了府里倒是没见到往日的熟人,巴戈一一问去,李景生只说他们休沐了,巴戈已知其中自有古怪,警惕起来要看他究竟卖的什么药。

  李景生引巴戈在府中坐定,巴戈问道:“我叔父在哪?”

  李景生笑道:“将军莫及,先喝口茶歇歇,我这就去通禀。”

  说罢,便有侍婢上来敬茶,巴戈接过茶斜眼看去,见这侍婢脸生自己从未见过,而李景生却并未去通报,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端起茶抿了一口,只觉茶中带涩,显有迷药,心中已是了然。

  忽的一掌推出,茶杯已飞至李景生面门,李景生大惊失色急忙俯身避过,茶杯撞到墙上应声而碎,还未起身,肩骨痛欲捏碎,腕上脉门也被巴戈一把扣住,巴戈舌绽春雷,喝道:“李景生,你想造反吗?你把我叔父怎么样了!”

  李景生痛得直冒冷汗,还未答话,门外已是传来阵阵爽朗笑声:“巴戈,你才是造反!巴茂巴肃父子携恩叛唐,意欲谋反,如今人赃并获,已押进大牢,你还不束手就擒!”

  李从珂刚一言毕,巴尔已带金吾卫将屋内屋外围得水泄不通,巴戈见状如临惊天霹雳,心知李从珂乃李嗣源养子,所行之事必是李嗣源授意,想到我巴家为李唐三代效力,如今却是如此下场,大感兔死狐悲之意。

  但巴戈尚存一丝希望,对着李从珂恭敬待:“李大人,我巴家忠心天地可鉴,定是奸臣构陷,请监国万不可信啊!”

  李从珂哼道:“此事本官自有定夺,绝不会错怪任何一位忠臣,如今巴府老幼尽皆入狱,你若是负隅顽抗,就是坐实巴茂谋反之罪!”

  巴戈眼中含泪,想到巴茂对自己多年悉心教导,松开了手中的李景生,呆在原地,两旁金吾卫见状上前将巴戈佩刀银锁收缴,又用特制的牛筋绳将她捆了,押送出去。

作者的话: 读者交流群457033899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章节评论

发表章评

该章节已关闭评论

设置

阅读背景
字体大小
A-
14
A+
页面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