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穿这件外套去看爷爷好不好?”小子墨双手抻着一件厚厚的绒外套冲贺天熙比划着。贺天熙伸手揉揉儿子柔软的头发,惹得子墨一脸不快:“你弄乱我的发型啦!”
贺天熙放下行李箱,抱起儿子,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儿子的额头道:“墨尔本现在是夏天,不用这么厚的外套。”
子墨伸出双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双手趁机在后面对父亲的头发一通折腾。
“小崽子,你弄乱我发型了!”贺天熙暴跳道。
贺天熙一家三口穿着家庭亲子装的休闲T恤到达了墨尔本,和子墨的祖父母一起过春节。在夏天过春节还是让贺天熙狠狠地别扭了一下,但也要在三十的晚上包饺子,和家人一起装饰别墅。
子墨倒是不管天气如何,每天上午和爷爷一起去沙滩玩,本来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奶声奶气的小声问爷爷要巧克力。偶尔子墨偷吃巧克力被爸爸看到,会被狠狠地瞪一眼,没待贺天熙伸手,灵巧的小崽子就已经躲到了爷爷奶奶的身后了。
贺天熙还是在儿子面前保持着威严,每天下午压着儿子练字。这天下午子墨在对着大阳台的书桌前练字,看着窗外的绿树成荫,自己别墅院子里的果树结满了果子,小孩看得出神,钢笔已经在纸上上氤出了一大片墨迹。子墨一愣神就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小孩儿放下手里的笔,跑到房间门口,小心翼翼的拉开门,一探头就看到爸爸正在上楼,小孩儿的心脏咚咚的跳,却不料突然听到爷爷说道:“天熙,你过来一下。”
刚踏上二楼的贺天熙进了父亲的房间。子墨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小心的溜到爷爷门口,听到屋里传出爷爷和爸爸谈话的声音。小孩儿大眼睛一骨碌,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上了,然后跑到了院子里玩。
贺天熙穿着帆布鞋,及膝的短裤,白色的T恤一脸轻松地靠在父亲书房的沙发上,懒洋洋地问道:“爸,什么事啊?”
贺云朗盯着眼前的电脑,啜了一口茶,问道:“工作怎么样?”
“唔,挺好的,清净。”贺天熙双手抱在头后,淡淡地道。贺云朗端着茶杯,斜眼看了儿子一眼,道:“你又不是管后勤的,为什么会清净?”
贺天熙一愣,脸色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呃,就是还行吧。”
“换到教电脑了,是挺清净的是吧?”贺云朗丝毫不给儿子留面子,直截了当的道。
贺天熙脸色变得担忧起来,小声地道:“您都知道了?”
贺云朗合上笔记本电脑,呼出一口气,道:“不想和我交待一下?”贺天熙尴尬的笑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响起,贺云朗一巴掌拍到实木的桌子上,声音闷沉:“说!”
“我就是,那个,呃,爸你别管了,我没事。”贺天熙在沙发上坐的端正,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贺云朗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贺天熙身边,戳戳儿子的肩膀,道:“站起来。”
贺天熙缓缓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父亲,贺云朗话不多,但字字都是有用的:“转过去。”
贺天熙一愣,但看到父亲面色不善,也不敢说什么,缓缓转过身。贺云朗继续吩咐道:“裤子褪了,腰带给我。”
贺天熙猛的转回身,惊恐地道:“爸!”
贺云朗一记狠狠地眼神瞪回去,吓得贺天熙不敢说什么,已经三十而立的人了,在父亲面前却还是小孩子一般。贺天熙极不情愿的解开短裤,把皮带递给身后的父亲。贺云朗站在这个比自己略高略壮透着年轻人的朝气的儿子身后,叹了口气,道:“你是我贺云朗的儿子,所以你必须优秀。不管你做什么职业,你必须对得起你的名字,你的家族。不是不想说吗?好,我给你一分钟,把事情前因后果整理好,说一个字,就抽一下,不说,我就抽到你说为止。”
贺天熙狠狠地磨着牙,小声辩解道:“爸,我说还不行吗?”
贺云朗玩味的看着儿子,道:“现在想说?晚了!我提醒你,还有二十秒。”贺天熙正在想着怎么用最少的字表达清楚,忽然一记皮带狠狠的抽上来。贺云朗道:“开始说吧。”
“我……”一个字刚出口,贺云朗就对着儿子的臀峰狠狠地抽上一下。
“和。”贺天熙还没想出好办法,只好又蹦出一个字,贺云朗还是一下抽上儿子的屁股。这一皮带倒是抽醒了贺天熙,贺天熙麻利的道:“我和学生家长打起来了,被学校处分到微机室工作。”贺天熙的语速已经快到了说报菜名的语速了,可贺云朗还是狠狠地一下一下抽下去,抽到最后,贺天熙支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贺云朗把皮带扔到一边,道:“耍心眼是吧,二十一个字,甭想少挨一下!”贺天熙回过头,苦笑一下,道:“你学金融的。”
正在贺天熙趴在沙发上哎哎呦呦的叫的时候,突然家里的佣人在书房门口大叫道:“不好啦,先生,小少爷爬到树上去了!”
贺天熙一下子翻起身来,拉开房门,问道:“怎么了?你说什么?”
贺云朗从窗台探出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宝贝孙子在院子里最高的树上摘果子。佣人把事情说了一遍,贺天熙顾不上身后的疼,就往楼下冲。
贺云朗随后跟上,两人跑到树下,往树上探头,就看到贺子墨靠在一根树枝上吃果子。贺天熙尽量平息了怒火,心平气和地道:“儿子,你别动,爸爸上去抱你。”
贺云朗伸手拦着刚欲上树的儿子,道:“你身上的伤能上吗?边儿上去!”说罢,又对树上的孙子道:“墨墨,你别动,爷爷上去抱你!”
贺子墨见爸爸也没怎么生气,又有爷爷在,理直气壮地道:“爷爷,我还要吃果子!我不下去!”贺天熙气的不轻,刚欲开口训斥儿子,就被父亲拦下。贺云朗用佣人搬来的梯子上了树,一把揽下宝贝孙子,子墨还踢腾这小腿不下去。贺天熙一声断喝:“别闹!”伸手从父亲手里接过儿子,问道:“爸,您没事吧?”
贺云朗摆摆手道:“没事,还不老!”
贺天熙见父亲没事,就伸手拧上儿子的屁股,狠狠的瞪着儿子,没想到贺子墨一下子大哭起来。贺云朗掸了掸身上的土,见孙子哭起来,就一把从儿子手里把子墨抱过来,道:“你凶他干什么!你小时候没上过树啊!”
贺天熙叹口气,道:“行行行,我不管。”说罢,自己转身上楼了,折腾了一通,身后的伤叫嚣的厉害。
贺天熙上楼一推自己房间的门,发现是锁了的,心里的火又腾地一下冒起来。下楼和佣人拿钥匙,看到子墨在爷爷腿上玩的欢,就沉着脸上楼了。
晚饭过后,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贺天熙虽是坐的端正,可身后的疼也是没停。贺天熙瞥了一眼儿子,却发现儿子也在瞟着自己,心下暗笑,这小子还是有一怕啊。贺天熙道:“子墨,你下午的字还没写完呢,上楼去写。”
子墨低低的“哦”的一声,看了看爷爷,却发现其他人都没当回事,专心的看电视。子墨一步一步蹭上楼,屁股在椅子上还没坐热,贺天熙就进了门,并且“咔哒”一声把门上了锁。
子墨惊恐的回头看着老爸,手中的钢笔一不小心又氤到了纸上。贺天熙慢慢走到儿子身边,淡淡地道:“想什么呢?继续写。”子墨战战兢兢地写字,贺天熙就在后面看着,不是指点一下。子墨连续几个字都是打着颤写下来,歪歪扭扭的。贺天熙道:“笔放下吧,过来。”贺天熙坐到柔软的床上,身上的伤适应了也便麻木了。贺天熙伸手拉过儿子,左手捏住儿子的下巴把儿子的头撑起来,问道:“知道为什么字写不好吗?”
子墨被捏的张不开嘴,支支吾吾地道:“爸……爸……疼……”
贺天熙松开了手,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看似漫不经心的道:“床上趴好。”子墨下意识的用双手护着屁股往后退,贺天熙刚一动身子,子墨拔腿就跑,跑到门边,却怎么也打不开门。贺天熙几步上前,一把拎过儿子,子墨刚欲叫嚷就被贺天熙一下捂住了嘴。
“贺子墨,你今天叫的声音越大,我就打得越重。”
子墨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贺天熙把儿子扔上了床,一把扒下儿子的小短裤,道:“贺子墨,说话,今天犯了什么错了?”
子墨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贺天熙一巴掌拍上儿子的小屁股,喝道:“说话!”子墨小身子一哆嗦,支支吾吾地道:“呜呜呜,爬树,呜呜,没写好字。呜呜,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贺天熙也不听儿子解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拍上儿子的屁股,子墨扭动着小身子,可无奈腰部被按住,再怎么动也逃不脱。贺天熙看着儿子的臀部一点一点变得通红,可儿子的哭声却变得越来越低。贺天熙一愣神之间停下了手,看着儿子哭的哑了嗓子,一脸畏惧的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父亲。贺天熙叹口气,道:“以后再不乖,就这样!”说着,就扬起了手。子墨吓得一缩,贺天熙把儿子抱到怀里,道:“乖,不打了。以后再敢上树,我就让你永远在树上待着!”
贺天熙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门:“墨墨,吃水果了!”贺天熙心道不妙,老爷子找上来了。
可怀里的小东西一下子就跳出去了,捂着小屁股去拧门锁,一边拧还一边叫:“爷爷!爷爷!开门!”贺天熙无奈,只好去开门。小崽子一下抱住爷爷,红着眼睛道:“爸爸打墨墨!”
贺云朗抱起孙子,瞪着眼看着贺天熙,贺天熙讪笑着挠挠头。
贺天熙睡觉前去父亲屋里抱儿子:“爸,您和妈妈早点休息吧,我把子墨抱回去了。”贺云朗道:“好,你的伤上药了吗?”
贺天熙尴尬的笑笑,道:“呃……那个,上了。”贺云朗点点头,道:“那就好。”贺天熙抱着子墨回房间,子墨搂着老爸的脖子,支支吾吾地道:“爷爷说了,不许你打我!”
贺天熙停住脚步,鼓起嘴对着儿子道:“哼,不打你!打我!”
“于是月亮不止是书上写的弯弯的月牙,也有可能是圆形的,这个要看时间~~~~”,贺天熙慢慢降低了自己的语调,微微扭了身子看看小脑袋卡在自己腋窝的儿子,小手还攥着爸爸的手,臭小子,明明刚才还缠着念这段书给他,这会儿就睡觉了,贺天熙按按小孩子的嘴巴,呼,一松开手就又张开了,这姿势也睡的那么沉,天使的睡眠质量就是好啊。
能保持高难度的坐姿睡着,想就知道儿子的小屁股早就不疼了,但是做爸爸的总是紧张些的,又褪下儿子的海绵宝宝看了看才放了心。拿了被子把儿子的小青蛙腿盖好,也躺在旁边睡下了。
“爸爸,爸爸~~~~”,天才蒙蒙亮,就听叫小孩儿充满“生机”的叫声,“爸爸!”,贺天熙依然闭着眼睛,“墨墨?”
“爸爸!”,小孩儿锲而不舍。
“墨墨,醒了就自己去洗漱。”,摸索到小孩的脑袋,呼噜了几下。
“唔,爸爸,墨墨肚子疼!”,小孩儿着急的带着哭腔。
“恩,恩?”,贺天熙利落的撑起身子,“真的是肚子疼吗?哪里疼?快指指!”,贺天熙把孩子揽过来。
“肚子哪里都疼!”,说着小孩就跑去厕所。
贺天熙也没了睡意,起床在外间洗漱。
不一会儿,就听到冲水的声音,小孩儿耷拉着脑袋出来了,“还疼吗?”贺天熙吐了泡沫,赶忙问道。
“现在不疼了。”,小孩没精打采的回答,小步子慢慢的。
贺天熙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着凉了,于是吩咐厨房弄点热粥。结果偶然听到阿姨们说院子里的果树今天早上很多飞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还开玩笑说要地震之类的。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细心的爸爸,一定是那个不乖的小崽昨天爬树的时候吃了不干净的果子才肚子疼的。
拉过把脸都扎进碗的小孩,“墨墨,听爸爸说话”,等小脸舔干净了嘴角,“你昨天是不是在树上吃果子了,所以今天才肚子疼的,所以,记住,以后不许上树,也不许吃没洗过的果子,听见了吗?”,贺天熙说的很慢,很郑重的。
小孩大概是急着吃粥,深深的点头,“记住了,爸爸。”
贺天熙也不是翻旧账的父亲,于是拿过报纸看,听着管家正在组织工人们做事。
不一会儿,贺云朗进来了,举起还抓着勺子的小墨墨就转了一圈,“你个小兔崽子,变着花样儿的皮!”。
挥着勺子的小孩儿兴奋的叫着,“唔,爷爷再转一圈再转一圈!”。
为了防止下粥雨,也防止老爷子的腰闪了,贺天熙赶紧抱过儿子,看着爷爷,“爸,墨墨怎么了?”
贺云狼开怀的笑了几声,打个手势叫厨房上早餐,却对子墨说道:“墨墨,你人不大,肚子倒不小,一下吃那么多果子不会肚子疼吗?”
贺天熙替父亲放好煎蛋,“爸,他刚才就肚子疼来着呢。哼,下次再上树就让他一直呆在上面好了。”
“哈哈,一直呆着我们小猴子也不怕是不是,我们自己会找果子吃呢。”,说着老爷子点点子墨的小鼻子。
“这小子,把半边树的果子每个都咬了一口留在树上,乍一看满树的果子好好的,结果招了虫子才发现的,哈哈,这臭小子!”,隔辈疼果然名不虚传。
贺天熙把牛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贺子墨,跟爸爸上楼!”。这孩子,都淘出圈了,亏他想的出来,敢这么糟蹋东西。
老爷子自然是护着孙子,“你别吓唬他了,讲道理不行吗?”,安抚着子墨,贺云朗冲贺天熙说道。
“爸,你别宠着他!”,说着就拉过子墨,不顾小孩的挣扎抱进了书房。
“昨天为什么不和爸爸说你吃果子的事儿?恩?”,贺天熙把小孩紧紧的箍在双腿之间,直视着小孩狠狠的问。
小子墨完全被爸爸的口气吓呆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句子。
贺天熙也不和儿子纠缠,小孩还站着就拉下小裤子,一把掐上柔软的小屁股,“淘气,不听话,那么多的果子都被你浪费了知不知道!”,说着手上一直使劲,给小孩儿疼的哇哇大哭。
“爸爸,爸爸,疼疼!!”,子墨终于挣脱爸爸的手,忙伸着小手去揉。
“还乱动!安分点儿!”,贺天熙又掐上去,刚才的那块肉明显的青紫了。
“爸爸,爸爸,疼,疼,不敢了不敢了,别掐了别掐了~~”,子墨被死死的抱着没办法动,嗓子都喊哑了。
这时赶到门口的贺云朗听见孙子的叫嚷,“天熙,你别掐他啊,拍几下屁股就完了,你给我开门!”。
“唔,唔~~~”,小孩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爷爷,爷爷,好疼好疼。”
贺天熙虽然有意而为的要狠些,但是到底是心疼孩子的哭闹,“好好认错!不许哭了!”
子墨现在哪里还有小泥猴的调皮,乖乖的,“爸爸不掐了,墨墨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不敢了浪费。”念念叨叨的一直说不停。
老爷子已经在吼管家拿备用钥匙了,贺天熙听到子墨的保证才送了手,小屁股上深深的两块青紫,摸上去都热呼呼的,周围的皮肤却因为长时间的暴露有些凉了。
“说了不许打孩子!你怎么那么暴力!”,贺云朗闯进门,搂过小孩儿就坐在床上放在自己腿上给看伤。
谁知,“唔,要,要爸爸!”,孩子真给吓坏了,小脾气都没有了,“爸爸,爸爸~~~”。
贺天熙心里酸了一下,把小孩接过来,“墨墨乖,爸爸不凶了。”管家已经拿过药膏,贺天熙赶紧给涂,第一次这么罚孩子,青紫上突出个小泡,里面是紫色的血。
老爷子看小孩疼的一直咧着嘴哭,“哼,我告诉你啊,不许下狠心揉,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哄着墨墨!”,看儿子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恩,就这样一直给我抱着!”
小孩儿却不在状况内,“爸爸,肚子疼,去厕所~~~”。
于是囧坏了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