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壤双手握着一杯刚刚冲好的热咖啡,雪白的马克杯上印着个大大的笑脸,动动手指感受着杯壁传递的温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正站在休息室的窗边,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整个城市还在慢慢的苏醒着,远处的霓虹灯把天空照的呈现点点的橘黄色,天幕是淡淡的蓝绿色,炎壤很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状态下看着远处的天地相接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睡梦中,周围的空气都是暗暗地沉闷,但是总有一个地方时永远灯火通明,总有一个地方永远不曾沉睡,也不会!那就是现在他身处的病房。
‘‘壤壤,你在这儿呢,哎,累了吧,这个夜班又没怎么睡”,是护士长的声音。今天正好炎壤和护士长对班。
“护士长,嘿嘿,还好了,喝点咖啡提提神。一会交完班,就可以下夜班了。”炎壤很尊敬的说道。“您也辛苦了,护士老师们值班总是比我们累的。”
“孩子啊,要不从病人到医生再到护士,就是护工和保洁的阿姨都喜欢你呢,总是想着别人。下夜班了又休息不了,还不得去你那个阎王导师的门诊帮忙啊,对了,你快喝吧,要是给文宇主任看到你喝咖啡,你又要挨训了。”即使是四十几岁的人,护士长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也许是职业的缘故,她说话总是很温和的。
“嘿嘿,谢谢护士长!”炎壤被护士长一提醒,赶紧灌下剩下的咖啡,边走出休息室边说着“护士长,我还得再看看交班记录去,怕老师一会查房要提问。”
穿着合体白大衣的男孩儿跑了出去,挺拔,可爱,朝阳。
八点整,小会议室内,“开始交班吧。”坐在前面的男医生温文的开口。
“2009年11月13日,入院6人,分别是123床:十二指肠球溃疡,查体发现球部有充盈缺损,现在还在完善相关检查。126床阑尾炎,以前有慢性阑尾炎病史,这次是急性发作,已经给与抗炎的治疗了,在和家属商量要不要手术的问题,127床,甲状腺的肿物,年轻女性,病人的精神比较紧张,一会还要再做个CT看看。131床,也是阑尾炎入院的,昨天晚上一点多来的,穿孔了,马上手术了,手术顺利,刚才看了下伤口,可以。135床,疝气,也是凌晨来的,手法复位了,140床急性胰腺炎,给与抗炎、补液等相关治疗,安排了B超。手术5人,109床,在等病理,现在的一般情况良好,120床,昨晚病人主诉腋窝疼的厉害,我摸了下,感觉肿的厉害,给上了个麻醉泵,”听到这,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炎壤,炎壤没顾上体会老师的意思,继续说道。
“137床,术中请了B超,肝上多发结节,考虑转移,就做了肠吻合,主要解决病人进食困难的问题吧,肝没动。139床,阑尾炎,一般情况好,今天改流食,155床,腹膜炎的那个小女孩,伤口长的不太好,主要是她进食不好,营养跟不上,还得重点关注吧。”
“恩,122床换药的时候看伤口怎么样了?”主任问道。
“没有积液了,把引流管拿掉了已经,明天换药情况好的话,可以间断拆线。”炎壤认真的说道,老师的问话一定要回答妥当,不过再小心也不会逃脱挨训的命运啊。
“120床,病人疼你就给上麻醉泵??”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表露的自然是,你的做法很业余~~
“那个,考虑她清扫了腋窝淋巴结后,消肿也需要几天,有些炎性渗出,所以用消炎药的同时,病人受不了疼就用了个泵。”炎壤第一反应是,老师这样质疑自己肯定是有理由的,但是不解释清楚他的想法的话,准会挂的更惨。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主任还是平静的语气,但气压明显降低几个百分点。
哦,原来是因为自己没说清楚,措辞的问题啊。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炎壤低下头,低声说到。
“查房吧。”文宇主任带头起身走出会议室,没接炎壤的话,炎壤赶紧站起来,几位副主任走后,接着是高炎壤几年年资的医生,炎壤规矩的最后出去。
病房的楼道里顿时出现一大队身着白大衣的医生,很多都是实习生,其实平时也没那么多的人,只是今天是文宇大主任查房,主任查房一向讲很多东西,谈笑风生,让人受益非浅,即使查一上午也不会让平时查半小时房就脚疼的实习生们有丝毫的倦意,加上又是医院有名的风度翩翩的主任,当然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小粉丝了。
先查是那位新入院的溃疡病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文宇主任温柔的问道,大家甚至恍惚的感到刚才还因为疼痛苦着脸的病人,表情一下舒展了许多。
炎壤可没心思欣赏老师的春天般的温暖,快几步走过来,扶着病人躺下,准备好老师一会儿进行触诊。
“这几个月都是一饿就疼,这儿”病人说着指指自己的肚子。“吃完饭的话倒还舒服点~~”病人继续说到。
“腿蜷起来,让主任摸摸啊,哪疼的厉害,就告诉主任,”炎壤看主任搓搓手,立马说道。主任经常说医生在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应该尽量轻柔,所以习惯性的在摸病人之前搓搓手。
主任的手法自然是完美无比,推按适度。“就是那儿疼,”病人忽然说到。
“这吗?”。文宇主任确认着。
“恩,对~~对~~”因为疼,病人的声音有点急促,主任帮病人把衣服拉下来,示意他可以了。
接着说道,这是典型的十二指肠溃疡,“你,说说,为什么我这么说呢?”文宇主任指着一个实习生。
显然实习生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当然也可能是被那个儒雅的声音迷倒了。
看出学生的忐忑,主任笑着看着他。
“恩,因为,饥饿痛。”声音不大。
“很好,你说的对。”还是笑着。
推了下眼镜,“那,这位病人按照常规,综合治疗,目前的状态可以保守治疗。”
“是,明白了,主任”。因为是炎壤首诊的,所以自然由他负责这个病人。
接下来又按顺序看了几个病人,根据具体的情况给出最佳的治疗意见,并且仔细的听负责的医生的治疗反馈。
“去看看那个甲状腺肿物的病人吧。”因为还要上手术,主任看时间差不多了,决定重点看一些病人。
原来是一个20出头的小女孩,早上交班的时候炎壤说过,她比较紧张。其实20多岁的年纪,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应该像小朋友那样进医院就哭。但也许是一进医院,人们就会不自觉的紧张,或者因为对自己得的病不认知,害怕也是难免的。显然我们的文宇主任深谙这个道理。“小姑娘啊~~我是你的医生,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
眼前的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小孩的待遇,反而一下子放松下来,叫了声“文宇叔叔,”然后开始说自己是怎么发现脖子上有个块状物,按着疼,不按不疼,有的时候头还疼等等。
耐心的听完,吩咐炎壤给小姑娘安排个核素显像检查。炎壤抿了下嘴,表示记下了,却在老师皱眉的一瞬间,赶紧拿出本子记下来。老师说过,做医生的,怎么认真都不为过。何况如果真的因为自己夜班,睡眠不足,弄错了,那会死的很惨的,虽然炎壤从未弄错过吧~~他可是被N多人称为过目不忘的怪物。两个小时就可以记住肝移植手术全部过程的人啊。
出了这间病房,主任安排着。
“让手术室接病人吧,咱们再去看看暖暖。”就是那个刀口愈合不佳的小孩儿。
暖暖住的是单间,她已经在这儿住了3个多月了,年纪小,病情重。暖暖是个倍儿可爱的女孩儿,虽然被病痛影响的很不痛苦的,但是总是笑笑的,抱着个玩具熊满楼道的跑着玩。见到文宇主任,撒娇道,“文宇叔叔,你昨天都没来看我,壤哥哥昨天给我换药的时候,说您去开会了。”细细尖尖的声音,很清脆。
“是,叔叔去开会了,当然也是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说着从干净的那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戒指,是海豚的样式,帮小孩带上,刚刚好,嫩嫩的小白手,配上纯蓝的小海豚,干净的让人眩晕啊。“暖暖带上这个,以后换药疼的时候就不哭了,好不好?”因为经常要做伤口的清创,大人都会冷汗直流,更何况是小孩呢。所以每次文宇主任都会亲自给小孩换药,哄哄抱抱,尽管尽量快,尽量轻的,依然还是很疼的,这个谁也没办法,因为暖暖喜欢海豚,所以今天特意买来这个戒指,希望可以转移点暖暖的注意力吧。
“那能不能,能不能以后都让壤哥哥给暖暖换药啊,昨天壤哥哥给我换药就没有那么疼,暖暖也答应叔叔尽量不哭,好不好?”好像又想起换药时的疼来,暖暖的大眼睛里有点闪烁。
文宇主任当然了解学生的操作技术,“行啊~~壤哥哥给暖暖换!现在先让文宇叔叔看看暖暖的伤口长的怎么样了?”
小孩儿大大的点头,躺下,自己撩起小病号服。
文宇主任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伤口比自己前天来换药的时候肿的厉害,显然皮下的积脓很多。
询问的转头看炎壤,正好对上炎壤为难的眼神,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肯定和自己的学生有关,
也不多话,只是回过头,“暖暖,今天你壤哥哥下夜班,还是文宇叔叔给你换药,明天再让壤哥哥换啊~~”。
这时候炎壤想,如果明天还能来上班的话,哥哥就给你换哈~~
小孩看看炎壤,又看看主任叔叔,不情愿的点点头。
“炎壤,去给我准备一套换药碗。”还是像往常那样吩咐着。
炎壤一路小跑到换药室,洗手,拿出无菌包,倒入碘酒,重新包好,一切都做的井然有序,但是现在要是给他做个心电图的话,绝对的心动过速啊~~
回到病房,主任已经带好无菌的帽子和口罩,看炎壤进来接过了换药碗。
打开雪白的纱布,露出一条十几厘米的伤口来,缝线因为山沟愈合不全还没有拆,红肿着,淡红色的渗液,主任先用碘酒消了一遍毒。暖暖僵着身子,炎壤静静的走过去,握住两只小手,一方面可以给暖暖点力量,更重要的是这样小孩就没办法挣扎了。
当镊子探进没长上的皮肉里,夹杂着血和脓的的组织液顺着镊子打开的小口流了出来,真的很疼,本就肿胀的伤口,不碰都疼,暖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炎壤感受到小孩的双手都是汗,而且非常使劲的攥住自己,抠得他的肉生疼。再看看老师很从容的一边打开伤口,一边用另一只手夹着干纱布擦血水。心道,自己啥时候练就这样的功力啊。
耳边都是暖暖的哭声,“暖暖乖啊,马上就好了,看看戒指上的小海豚再和暖暖说坚强些呢!”文宇主任,手上的活儿没停,还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暖暖。主任的话把炎壤的思维拉回来,炎壤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什么时候啊,自己居然在状况外。“暖暖,就还有一下,在坚持一下啊!”说着亲亲暖暖的额头。
感觉暖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点,老师也停了手。熟练的盖好纱布,粘好粘膏。
帮小暖暖擦擦汗,系好衣服的扣子,“暖暖不哭了,伤口就快好了,等暖暖痊愈了,文宇叔叔带你去米老鼠的家里做客,好不?”
毕竟不是第一次换药,小孩很快缓过来“好!!叔叔一定带暖暖去哈!”
“那现在叔叔去给其他的病人做手术了,暖暖好好休息,乖乖的,一会护士阿姨来给你输液。”
“知道了,暖暖会听话的!”小孩冲走到门口的文宇主任来了一个飞吻。
主任于是又折回来,点点小孩的鼻尖。
炎壤自觉地关上病房的门,“老师,暖暖的伤口???”炎壤不知道怎么解释,手在白大衣的口袋里搓弄着,哎,都怪自己昨天给暖暖换药的时候,看小孩疼的厉害,小脸哭的通红,实在下不去手,就消了下毒,没有把脓血清干净。今天到底是被老师看出来了。
看着炎壤欲言又止,自己的学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技术一流,理论一流,对病人有责任心,有爱心,有耐心。可是就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啊。多少次跟他说,医生一时的不忍心会给病人带来几倍的痛苦,可是这孩子就是忍不住犯毛病。
“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把《外科手术学》清创那章给我抄20遍。”没有废话。
连轴转工作了30几个小时,上了7、8台手术,又是写病历,有是收病人的,自己现在能不能清醒的回家都是问号,本来就计划查完房到值班室睡会在回家的,20遍?自己依稀记得刚开始跟老师的时候被罚抄5遍,自己都写了一白天啊。
“30遍。”依然的没有废话。但却感受的到说话人的生气。
炎壤不敢再迟疑,“是,老师”。
身上背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炎壤医生哪还敢睡啊,钻进休息室换了衣服出来,直奔他该去的地方了~~
白净的脸,浅浅勾起的嘴角,一身休闲装,背后一个黑色的大包,还挂着个白色的饰物,近看原来是个仿真的盒饭,白色的盒子,里面的鸡腿,生菜,半个鸡蛋,甚至还有竹制的筷子,做的还挺真,这小伙子真逗。怎么看都是帅哥一枚。“炎壤!”一辆甲壳虫在很逗的小帅哥身边停住。
“吕贤!快快~~”炎壤说着开打车门坐到副驾座上,“目标,我老师家!”振臂一挥,甲壳虫一扭身开动啦。
“小子,又被罚啊~~”吕贤痞痞的打趣道。俩人是那种可以用“穿一条裤子”形容的好朋友,吕贤知道炎壤被罚就像是他包上的盒饭一样,饭要吃~罚也要吃~,而且绝对的家常便饭。
身边的炎壤给了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白眼,同时踩了一下吕贤搭在油门上的脚,小车一窜,“哎~~哎~~,炎壤,算你狠!”这小子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防不胜防啊。炎帅哥得意的挑挑眉,迅速地打开大包拿出一本书和一个大大的线圈本,奋笔疾书起来。
“这次是多少遍啊?”吕贤到底不记仇也不放弃。
“30!”炎壤没抬头的答道,“争取10遍背下来,再写就快了。”
“文宇习这次罚的够狠啊,你怎么可能写完呢~~”说着从背带裤身前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炎壤上衣的口袋里“我精神上支持你!”。
“如果只是罚抄就好了,我可是惯犯了,哎~~恐怕这只是饭前甜点啊!”炎壤还在和笔记本较劲。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站,玩笑归玩笑能为兄弟多争取点时间就争取点吧,恩,路上好像被拍照了,没事!一会交罚款去~~吕贤心道。
这时的炎壤才抬头正面看了一眼吕贤,正准备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书房进军???
“等等,你穿的什么?”炎壤大喊一声,吓得正在思考罚款的吕贤一跳。
“什么叫,我穿的什么?”,自己没看到吗?
没给面前疑惑的人解释,拉着他就进了房子,刚进客厅,炎壤一边脱鞋,一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快,把你衣服换给我!”
请允许我用一句很俗气的话形容这时的情景——说时迟那时快,吕贤不明所以的被脱光,被穿上炎壤的衣服,被轰出门,“拜拜,衣服不用还了!!”门里是炎壤跑着说话的声音。一连串的踩楼梯的声音。
“你!我!谁要你的衣服啊,我心爱的背带裤啊~~”一个欲哭无泪的男人耷拉着脑袋启动了亮黄色小甲壳虫。
穿着背带裤的炎壤一脸得意的冲进书房,坐定,继续车上的工作。
炎壤到底没来得及证明自己是否能在10遍过后背下来罚抄的内容,因为写到第九遍多的时候老师回来了。因为炎医生太过专注,根本没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当文宇习换好了家居服来书房的时候,炎壤吓的这一跳绝对不比自己吓吕贤的那下轻,赶紧站起来,又迅速的坐了下去,N顿饭没吃+脚麻了~~
摆好可怜兮兮的样子,恩,再可怜一点儿,开口,“老师~~
看着宝贝学生大大的黑眼圈,文宇习抬了下手,示意炎壤不用起来了,“自己揉揉脚吧,”走到炎壤的身边,看着桌上的笔记本,是很漂亮的行书。“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炎壤看老师的神情好像也没那么生气,瞬间放松了挺得直直的肩膀,“老师,结账时间之前写不完,给点折扣行吗?”
“给你个15折,怎么样?”狠狠敲了下炎壤的头。说话间瞄了眼炎壤穿着的背带裤,胸前的口袋还鼓鼓的,吕贤这家伙的棒棒糖还真多~~。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快写!!您去做饭吧,我饿死了”,炎壤炒豆一样的说。
“老规矩差一遍1000个外科结!”我们的文宇大医生撂下这句话,就气定神闲的走出了书房。
这边炎壤小大夫来不及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胳膊拧不过大腿,孙悟空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决定改变战术,改用草书写!反正医生写草书好像很是天经地义!
又写了会儿,估计饭快做好了,炎壤摸摸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下楼去充大它~~
简单的两个热菜一个水果蔬菜沙拉,还有炎壤最喜欢的蘑菇汤。现在不乖巧的去拿碗筷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于是炎小壤利落地布好筷子,拿起木勺盛饭。文宇习已经坐下,炎壤双手把碗递给老师,拿手捏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继续给自己盛饭,“哇~~”如果你以为炎壤同学想说“太好吃了”那你就OUT了。
“有点淡~~”
“竹笋和胡萝卜不淡,都吃掉~~”绝对的四两拨千斤。
文宇习给炎壤夹了块鸡蛋蔬菜卷,看着小孩儿把胡萝卜和竹笋藏在里面吃掉。
“不许~~”男人开口。
“挑食,老师我没啊,我这不吃了嘛~~”说着加大咀嚼的动作。
男人淡淡的笑~~
好医生之所以优秀是因为他们不会被负面的情绪影响,炎壤大大的喝了一口汤,“好喝!”。什么你以为他会说“太淡了”??那你再一次OUT了。
“老师,十二指肠球溃疡的那个病人,为什么您建议保守治疗啊?”得到饭菜的实惠,还不忘继续满足精神的要求。
“病史。”凡是涉及专业,文宇习都一丝不苟。
炎壤想了下,“他父亲也是十二指肠溃疡的患者,恩,吸烟史10年,”。
“想抄病历了?”男人放下筷子。
炎壤飞速的转动大脑,搜寻着与这个病情有关的信息“他是记者??”好像可以算,饮食不规律嘛。
“恩,十二指肠溃疡的病因有很多,像这位病人就和吸烟,饮食习惯,家族遗传有关,前两条如果可以纠正的话,病情是可以控制的,而且又是比较年轻的病人,没有明显的并发症的表现。”清楚、明了的解释。
“哦,我总是忽略这些常识性因素。”炎壤嘟哝了句。
“那就是欠收拾,我吃好了,去看新闻了~~”留下某部位幻觉疼的人。
“不喜欢竹笋和胡萝卜也再吃点~~对身体好~~”疼学生的老师再凶也还是宠小孩的。
某壤嘟嘟嘴,还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顿风卷残云后,小孩完成了自己充大胃的计划。洗干净碗筷,把留下明天做早餐的蘑菇汤放进冰箱,转战另一个战场——书房内依然身着背带裤的炎壤在笔记本上龙走狂蛇,总算用草书把第十遍剩下的写完了。看看表,到了“结账”的时候了,炎壤冲个澡,带着十遍外科清创章节走到老师的书房门前。
敲了三下门,“老师~~炎壤。”
“进来吧。”
把笔记本端正的放在文宇习面前的桌子上,“老师,没写完,只有10遍。”
文宇习顺手翻翻,停在最后一页上,用手指点了点。
“怕写不完,用了草书.”就知道这点小聪明瞒不过老师。
“剩下的用隶书写。”文宇习的的眼光从本子上划过,对上炎壤那双明亮的眸子。
“是,还有两万个外科结。”规矩就是规矩,炎壤赶紧报上惩罚的数目。
“恩,明天开始你给暖暖换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周后我要给她拆线。”很坚定,不容置疑。
“可是她的营养状态不好,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进展。”炎壤很想答应下来,那样起码一会儿少受点罪,可是答应的事情做不到的代价他可不敢轻易尝试。
“翻倍。”明显多了些怒气。没自信,没打算,这孩子还真是欠收拾了。
“对不起,炎壤会努力。”低着头应着。
几分钟的沉默,“觉得没有要和我说的了?”
“不,有,”炎壤赶忙答。
“那就说”
“就是??恩???”就是什么啊,还有什么把柄啊?没有吧?炎壤交叉着手指打圈。
“趴沙发上”文宇习拿过那个黑红色的板子。
炎壤乖乖的趴在沙发的上,“啪,裤子!”一板子打在屁股上,炎壤只好重新爬起来,开始解扣子。五分钟后???还在解,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和吕贤换裤子了,这件背带裤是独特的双排扣的设计,穿脱很费时间。
啪???又是一板子,打的炎壤没站稳,差点跪在地上,“你今天是不想完了,是吧?”被磨掉所有耐心的文宇习一把拽过揉着屁股的炎壤,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老师,慢点,轻点。“一连串的没有余力的拍打,屁股开始火热火热的,炎壤呼吸开始急促。
没有回应。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老师,我错了,不敢耍小聪明了,慢???点???吧”炎壤已经是满头的冷汗,扭着身子想企图减轻点疼痛。
“炎壤,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陈述你的错误。”文宇习终于开口了,暂时停了手。
“我不应该心软没正规地给暖暖换药,不应该跟老师耍心眼。老师,我错了。”炎壤吸着气,赶快说,怕是说慢了,雨点般的板子又砸下来。
板子没砸下来,文宇习用板子的一个尖端抵着炎壤着火的屁股,已经开始肿的屁股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炎壤一个激灵,侧个身,把屁股贴着沙发的靠背。
“啊,老师???老师???”真的太疼了,炎壤用手揉着,可碰就又吸着冷气。
文宇习带着十二分的怒气把炎壤拽回刚才的位置,死死按着炎壤的腰,又吧板子的尖端顶在炎壤的屁股上。炎壤疼的踢腿,可就是动不了半分。
“想起来还有什么错就说,什么时候说全了,什么时候停。”背后老师冷冷的声音。
75楼
“老???师,老???师,放手啊,啊!”猝不及防的一声,感觉压在屁股上的力量又重了,哪路的神仙姐姐啊,也给炎壤上个麻醉泵吧~~只觉得自己一边的腿都快疼的没知觉了,胀胀的,冷汗直冒。
真的是疼怕了,炎壤知道老师说话向来不打折,如果自己不给出满意的答案,老师是不会停手的,所以细细的回忆起自己做的事情来。
“交班???时,没???解释清???120床上??上麻醉泵的原因”炎壤快疼到极限了,声音很虚。
还没停手,表示还没说全。又是几十秒的安静,对炎壤来说也许要用光年来计算。
炎壤无力的晃晃手。
“恩???恩???老师让壤嚷,缓??缓缓吧,好不好?”最后的字几乎只是被气息推出来的。
听到那句壤嚷,是平时自己叫的炎壤的小名,看着软软趴着的学生,衣服湿的都把深色的沙发罩印湿了,文宇习心疼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终于拿开了板子,瞬间的减压,炎壤疼的又是一哆嗦,咬住嘴唇,抑制住冲出口的尖叫。
摸摸炎壤汗湿的黑发,“壤嚷,说没说过,不许空腹喝咖啡?”虽是责问,但溢满了关心。
“老???师,壤嚷知??错??了。”
炎壤心里明镜似的,老师打从心里宠爱自己,所以,伤害健康的事情,决不允许。
炎壤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很有灵气,什么事儿一点就透,可是‘说一不二’有的时候不止是言传更要身教。文宇习平静了下语气,“既然知道错了,自己说怎么罚~~”。孩子,对你爱只能暂时藏起来。
现在的炎壤疼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哪还有心思想怎么罚自己,只得说“壤嚷???甘??愿受罚,您说吧”。
文宇习看到炎壤都有些恍惚了,顺着他的脊背,让他多休息会儿。
等炎壤的呼吸没那么急促了,文宇习又重新板起脸来,“换药的事已经罚抄了,就不打了,把剩下的完成好,还有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交班的事儿10下,咖啡的事儿20下,翻倍的话,60下。”报出这个数字,明显感觉小孩儿缩了一下。轻轻拍拍小孩的屁股。“好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要讨论下,小壤医生这背带裤的问题了?”
“别加!!”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量喊出的这俩字,算上之前的,已经是小一百的数字了,在加,自己明天肯定是不能端着换药碗出现在暖暖的病房了。
文宇习差点笑出声,这么孩子气的话~~“那就快把裤子脱了!”
这时文宇习是站在沙发边的,炎壤摸摸老师的腿,文宇习询问的看着炎壤,小孩的眼里满是歉意,知道炎壤明白老师是心疼他了,真是懂事的孩子啊,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不动心了,扶起小孩,自己坐在沙发上,让炎壤趴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解开背带裤上的扣子,轻轻的退下裤子。
一只手搭在小孩的背上,一只手高高的扬起。“啪!”清脆的一声巴掌着肉的声音,表明惩罚的开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不同于刚才得连打,虽然疼,但是炎壤尽力克制着呻吟,屁股上的温度逐渐升高。
老师没用板子,而是用手,炎壤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手掌打光屁股。以后炎大夫还混不混啊~~
“老师~~”
“啪!”很重的一下,“好好反省!”
“哦~~”。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又回到刚才的频率和力度。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打过半数,文宇习停下来,把炎壤往怀里拢了拢,给小孩个喘息的时间。
此时的炎壤,感受着来自老师的温暖,想到自己又让老师操心了,又让老师失望了,心里委屈的不行,一下子哭出来。
“老师,你打吧,壤嚷该打~~”自己抹抹眼泪,抽泣着。
文宇习知道炎壤是真的想明白了,于是道,“谁说你不该打了,剩下的每天到老师这领10下~~”。
——————————————————————————炎壤知道老师是不忍心再罚自己了,于是点点头,还是止不住的抽泣,“谢谢老师”。
“那老师帮小炎医生穿背带裤吧~~”文宇习带着点戏弄的去碰炎壤的裤子。
听到老师拿自己开玩笑,本来疼的苍白的脸一下子又红起来,“老师~~~壤嚷渴~~”,说着眨眨眼睛。
抱起炎壤放到床上,帮小孩把粘在脸上的碎发拢到脑后,小孩满意的勾起嘴角,伸出红红的小舌尖舔舔嘴唇。
男人赶忙转身出去了~~~
这边炎壤费劲的把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表现的背带裤往身上弄,”臭吕贤,和你小子有关的是事情就是背啊~~什么背(一声)带裤啊,明明就是背(四声)带裤啊~~”。哎,卡在大腿上,想上上不来,脱下去吧,还是不要啦,自己都21岁了,被老师打光屁股就很难看了,再被看光光,不行,不行。炎壤自顾自的想着,没注意文宇习进来了。看着学生在床上皱着眉还直摇头。文宇习忙快走到床边。
“壤壤,疼的厉害啊?”好温暖啊~~
“啊!?什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情流露啊,“没事儿,老师~~”是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要是让老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肯定被鄙视~~不能说~~不能说~~继续无意识摇头中。
这时候再看不出怎么回事,就不是知学生莫如他的文宇习了,“壤壤,咱们不溜号了,行不?”大主任的兴致也被炎壤激发起来,逗着炎壤说,“来,老师把壤壤的背带裤脱了,然后上药.”说着把鲜榨的火龙果汁递到小孩儿的嘴边。
听了这话,眼前的果汁是白亮亮的,但是炎壤的脸却是火龙果牺牲之前的颜色啊。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吸管,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哇,真好喝,老师加了蜂蜜,本来淡淡的香甜的味道更加完美!!
依然脸红的小孩儿悠悠的说了句“老师,我自己上就好~~您~~您,不早了,休息吧~~”
看着炎壤害羞又馋猫的样子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轻轻的拍拍的小孩儿的头“亏了你还是医生,不知道讳疾忌医的恶果吗?不过你这属于讳医忌疾。乖乖躺着~~”说着起身,拿过准备好的冰袋。
“先用冷敷下~~”怎么听着像在讲课啊~~
“啊~~疼!!”沉浸在美味中的炎壤尖叫出来,冰袋也被他这一挣扎,掉在床上。
“还欠我30下呢,还敢这么嚣张!忍着,现在不冰敷,一会肿的更厉害~~”果然把自家学生当成活体教具了~~
“轻点~~”炎壤忍不住求道~~
重新放好冰袋,继续把用在暖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法”用在炎壤身上,“裤子是吕贤的吧?!”把散乱的裤子拽的平整些,炎壤挪挪,找个更舒服的角度趴着。
“老师怎么知道的?”眼睛明显瞪大很多。
把冰袋翻啦个个,成功让炎壤直吸气,“今天早上,我见他穿着这裤子,还给了我根棒棒糖,说什么精神上支持我”平静的叙述,“本来我也记不清的,后来看你胸前的口袋里那么多的糖,就确定了。”
炎壤趴在床上直哼哼,再次感叹背(四声)带裤就是背啊,明天就和吕贤换回来!
“老师,我再不穿背带裤了,影响医生形象!”痞痞的说,还真是避重就轻的典范啊。
文宇习看抓在裤腰上的小手,不上不下的,也觉得好笑。又帮炎壤换了新的冰袋,轻轻的开始褪炎壤的裤子,小孩本是按着剧本的要求挣扎的,但是文宇习老师只是用自己的两只手制造出一声“啪”,就欣然的使小孩一动不敢再动了~~随后文宇习在炎壤腿上搭上一条薄被。
看炎壤的臀部上的红好些了,用手适了下,也没有刚才烫的那么让人有想煎鸡蛋的冲动了。拿出药均匀的喷在挺翘的小屁股上。
小孩儿被照顾的很舒服,虽是趴着,但是仰着上身玩刚才盛果汁的杯子,“又多少人想请老师做手术,老师给壤壤喷药,壤壤真是莫大的荣光啊~~”
“又不疼了是吧?”把被子拉上来,拿走杯子,把小孩按在枕头上,“这么折腾,不困的话,就去书房坐着看《中华外科学》去!”故意板着脸说。
眼睛眨了两眨,小嘴撅的老高,“冷血医生~~”。
“啪!”隔着被子打在小暖炉上,我是说炎小壤的屁股上,“那还不快点睡觉~~”文宇习佯怒。
明明知道炎壤是在耍赖,可是看见小孩就差蹲在墙角画圈的表情,就是真的冷血动物都有上太阳的感觉,所以根本不是冷血医生的文宇主任,只好道:”快睡吧~~老师在这看着你~~”。
炎壤毕竟是个好孩子,看老师这么心疼自己,幸福是自然,可是怎么能让老师这么辛苦呢,再说从专业角度看的话,自己的状况是没必要人守着的,所以请老师去休息,文宇习知道这孩子疼人,,没有在坚持,等他睡着了再过来看看也好,帮炎壤掖好被子,“太疼的话就叫老师再给你上次药。”如热茶蒸汽般的温暖。
“恩,谢谢老师爸爸~~”这次的眼中晶莹的组成是2个H1个O和1个CL和一个H.
这其实不是炎壤最忙乱的情况,但是人大多都是这样吧,一放松下来就反而觉得很累了,很快的睡过去。
文宇习回房间泡了个澡,外科医生比较辛苦,作息时间没规律就不用说了,神经还总是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就算今天没有炎壤的事情,估计他也是睡不安稳的,白天给一个有凝血功能轻度障碍的病人做的手术,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医院要求像文宇习这样的大主任的手机是要24小时待机的,方便有事情直接和他们联系,虽然文宇习的电话不至于像热线一样每天响个不停,但是非常时期响起来的时候通常就是千钧一发,病人命悬一线了。
靠在床上翻着书,不一会就歪着睡着了,昏黄的灯光中男人睡的很沉,习惯皱着的眉头终于也有些展开。
总算是让男人安静的睡了一觉,闹钟这时响了,凌晨3点,常年形成的职业习惯,没有忽然被吵醒的睡眼惺忪,文宇主任灵活的起身,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小孩儿啊。
轻轻的推开炎壤的房门,床上趴着的少年呼吸均匀,脸上满是安静,皮肤很光滑,稍稍呈现一点小麦色,眉毛浓密,不是剑眉但是英气十足,挺拔的鼻梁绝对是整张俊俏的脸上的最亮点,还是刚刚撒娇时候的嘟嘟的小嘴,满透着可爱。
文宇习却皱起眉头,手背轻轻碰了下炎壤的额头,因为是侧脸接触的面积不大,但是以一个医生的素质,让文宇习一下子就判断出小孩儿在发烧。揭开被子看伤,壤壤的臀部还是肿的的厉害,靠近大腿两侧的地方都是一个个的檩子,是开始用板子打的,臀峰更是严重,都发紫了,板痕已经被巴掌印盖住了。自己的学生一定是累坏了,不然这么疼的伤,怎么还能睡的这么安稳。炎壤就是这样,自己虽说是医生,可是自己的身体是从来不会照顾,发绕不知道,39度多还上大手术,术中感觉患者的皮温太低,请麻醉师看下情况,没发现问题,才知道是自己太热了。被老师知道带病上手术,当然也是一顿教训,但是还是不会善待自己啊。
文宇习去厨房冲了一碗麦片,放上炎壤喜欢的敲碎的奥利奥。
回到房间,炎壤还是没醒过来。
“壤壤,起来吃点东西,”炎壤的胃不好,退烧药又伤胃,所以先给小孩儿吃点粥。
“不饿~”含糊的声音,一般人觉得是听不懂的。
“那也得吃啊,来,张嘴~~”文宇习耐心的把一勺粥伸到炎壤的嘴边。
“我要睡觉,困~~”有人有起床气,炎壤这时睡中气?
“壤壤,你在发烧,吃完粥好喝药啊~~”
“不要喝药,不要吃粥,睡觉”显然还是没清醒啊。
文宇习索性把炎壤抱起来,避开屁股上的伤,侧靠在自己身上,“来,壤壤最喜欢的奥利奥,吃一口。”谁说只有漂亮的护士姐姐有耐心,雷厉风行的文宇主任也是可以的!
“不吃~~”把自己的身子重新出溜下去,把枕头盖在头上继续睡。
“炎壤,我再说一遍,你发绕呢,吃完粥,吃药!”文宇习急的都有些额头冒汗了。
“不,干吗逼我!”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文宇习知道炎壤的房间里,有急救箱,找出来,取出一个10ml空针,抽好消炎针和退烧针,在炎壤的红屁股上,用酒精消毒,凉凉的感觉倒是没让炎壤警惕起来,反而在扭扭小屁股。文宇习扔掉棉球,按住炎壤的腰,右手利落的把针扎在炎壤的屁股上,不是伤最重的地方,但实在避不开,所以炎壤彻底醒了。
“好疼!“这声叫的倒是没看出他的虚弱。
“不许动!”文宇习轻喝。
“疼疼~~疼~~慢点推~~”刚才让你吃药你干嘛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炎医生~~
好不容易坚持过来,炎壤给老师一个控诉的眼神。
“30下!现在就还!!今天为什么挨打??怎么就记不住呢!!”
“唔~~唔~~,疼~~~好胀啊~~不打~~”现在装没睡醒了~~说着手伸到屁股上自己想揉揉,可是手还没到目的地就停下了,抻的好疼啊.
“不打?打还记不住呢!”说着在炎壤的屁股上掐了一下,小孩儿疼的直锤床,文宇习都松手了,还在锤,那样的紫屁股真是受不住这样持续刺激脊髓的疼啊~~
“别废话,自己把枕头垫在肚子下面~~”说着已经拿了板子站在炎壤的身后。
看老师的脸难看的就像自己跟老师查房的时候回答不上简单问题时一样,炎壤害怕的缩缩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团,可是稍稍一弯就疼的不行,加上发绕,小脸更红了。
文宇习深深吸啦口气,看老师的眼睛都瞪起来了,这是正运气揍自己啊,炎壤往远离老师的方向蠕动下,可是作为一个伤员,一个屁股很疼的伤员,一个发着烧的伤员,这种行为我们称作无谓的挣扎。
怎么还向前迈了一步啊,“别~~别过来~~我~~我~~真的疼啊,真的,疼的快死了!”炎壤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刚才叫你反省的什么?”
“照顾???照顾好自己的???健康,”真是不敢不回答啊。
“生病不吃药,还怎么哄都不吃,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真是气死人的小孩儿。
“不??不??不是,”有本事现在就别那么心虚啊~~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炎壤啊炎壤!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说着一下板子拍在炎壤的臀腿相接的地方,刚刚揍他时候,想着这小子明天还得坐着做手术,就都打在不影响做的地方,现在~~哼哼~~明天你炎壤你也不用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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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壤疼的紧紧抓着床单,老师着实气的不轻,就算刚刚看出炎壤在和自己耍小聪明。下手都没有现在重。自己真是的,明明发誓再也不让老师失望的啊,怎么刚刚老师让自己吃药的时候没乖乖的听话呢,真的好自责,炎壤生自己的气了。
慢慢的爬起来,强忍着身后的巨疼,真的就把枕头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下面。把头放在小臂上。默默的流眼泪。
看着高高翘起的红紫的臀,一颤一颤的肩膀,文宇习放下板子,叹了口气,“本来怕你疼,就只给你喷药,现在既然某人那么不听话,就罚把伤揉开吧!”文宇习的语速不快,但是压迫感十足。
炎壤抬起头,对上老师的目光,一时无法判断老师的生气指数,只是貌似用嘴形说了个“不”字,然后就又低下头了。
其实炎壤接受的西医的教育使他对揉伤没有很高的赞同感,确实临床上是不经常用的,所以每次被老师教训,上药的时候都是用云南白药,先用冰敷,12小时后再热敷的方法。但是听中医科的医生说揉伤确实很疼,所以医生自己受伤都不愿意用,就像妇产科有的女医生因为怕疼不会选择自然生产是一样的。
“先试试表吧。”要是发着烧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甩甩表,炎壤赶忙接过去,“夹好了~~”依然是关心的语气。
炎壤看老师的神情有些缓和,但是还是不敢撒娇的,“是,老师,我夹好了。”那份儿恭顺的劲儿,就差在床上给文宇习鞠躬了。
看着炎壤难得委屈的表情,文宇习再次被灭火了,“壤壤~~”
“是,老师~~”炎壤迅速答道。看来是吓的不轻。
文宇习没忍住,笑了出来,“你那么怕我?”。
“不~~不是~~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声音渐渐小了。
还是主任稳的住气氛,“好~~好~~你现在要是不烧了,就不罚了~~好不好?”再次给出优惠。
炎壤迷糊的眨着眼睛。“36.8~~”,拿出体温计看了下。说着又双手给老师看,好象不相信老师刚刚说的话。
“恩!!无罪释放~~”主任潇洒的转身走出房间。身后的某壤,舒服的在枕头上蹭蹭头,继续和周公谈论多少茅台可以成功麻醉一头牛的问题去了~~
清晨的阳光总是会给人带来好心情,即使是昨天被折腾的很惨的炎壤也是这样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糟啦!!”炎壤一跃身坐起来,“呦~~好疼~~”慌乱的侧着身,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抓起床头的T—恤,有张纸条。
“炎医生,当你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很肯定的通知你,你迟到了~~”也是隶书,比炎壤写得有力很多。炎壤崩溃,“不叫醒我,现在又说人家迟到!!”。
纸条继续,“请不要那么大声的抱怨我没叫醒你,现在又说你迟到了,如果不想因为迟到被罚的话,就现在稳当的穿好衣服,别乱套哈,然后去厨房。”
炎壤明知道,这屋里没监视器,可是还是很不爽的向周围看看,但是还是慢下动作,稳当的穿好衣服。
下楼时身后的伤还是疼,只好一点一点的慢慢走,到厨房的时候比刚起那时疼的好些了,应该是适应了吧。桌上果然有张纸条,“哎~~老师什么时候也这么玩了~~”修长的手指拿起纸条。
“嘲笑我和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的话,先小心某人的屁股!”纸条的第一行这样写道。
“天!!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不玩了~~不活了~~”
红着脸继续向下看“把饭菜热了,上午的手术我安排人替你去了,下午两点你直接去手术室找我。”
炎壤“哦”了一句,拿起筷子坐下就准备吃,“嘶~~疼”,慢慢的坐下,恩?筷子伤贴着一个便利贴,上书:你确定你热着吃的吗?
某人彻底语塞~~
炎壤这次好在长啦记性,身后有伤,没有热有点淡的你牛肉,只是把蘑菇汤热了,加了些白米饭,又添着老师新做的蔬菜水果沙拉,饱饱的吃啦一顿。走到水池旁边洗碗。炎壤下意识的向后跳一步,又是便利贴!“我热饭了啊,也没想不洗碗啊。”自言自语的说着~~
“吃好了就别又睡了,把伤热敷下~~热水袋在沙发上。顺便看看ROU-Y吻合的术式。”认命般的洗好碗,找来热水袋给自己热敷,不是炎壤不想偷懒,而是不敢啊,下午要是还一瘸一拐的,文宇大主任要是看不出来他没热敷,那主任也不用在外科混啦~~
敢于实践永远都是优秀的品质,炎壤就是这样的典范,不久前忍着疼用开水给自己热敷后,果然现在走路姿势顺溜多了,当然这样的实践也许不只是因为他炎小壤想做个伟人。更大的、起决定性的问题应该是,炎壤医生知道下午是台儿不大不小的ROU—Y吻合的胃肠手术。
按时到达手术室,和门口的护士老师拿了套刷手服,换了拖鞋就往里走,带好口罩,穿过半无菌区,来到可以做ROU-Y吻合的手术室,病人已经开始麻醉了,主任还没来,炎壤赶紧找了个没人的水池开始刷手。
用手感应开关,水流出,冲手,再感应开关,水停,用洗手液洗了遍手,冲干净。取出刷子,挤上消毒液。指尖,指腹,手关节,掌心,手背,换另一只手,还是指尖,指腹,手关节,掌心,手背,小臂,手肘,肘上三分之一,再换另一只手,小臂,手肘,肘上三分之一。冲干净,用头按着瓶子的开关,挤了些消毒液继续刚才的顺序。整整好的三分钟。烘干后,涂上保护液,双手举到胸前,走到手术室边上,用腿感应开关,门开。
“护士长,今天您的器械班啊,开始消毒吧。”炎壤微笑的说着。
“壤壤~~今天精神不错啊~~一会和你老师好好配合。”护士长熟练的的给炎壤传递夹着碘酒纱布的卵圆钳一边说。
三遍消毒,铺好大单,中单,四块小方巾。
“护士长,今天麻醉是哪位老师?”炎壤准备再去刷手,走到门口问。
“别客气了,炎医生,是我~~”熟悉的声音。
“吕贤!”确定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来自炎医生。“今天把这病人的生命体征给我盯紧了!”说着又往外走了几步。
“放心好了,文宇主任钦点我上这台儿呢~~”很自信的声音,也确实,吕贤对年纪大,基础病多的病人的麻醉倒真是这个医院数一数二的。这方面难度大的手术都是让他跟麻醉的。
刷手回来的炎壤回来。
“现在穿手术衣?”巡回护士问道。
“恩,谢谢,穿吧,先打开再说。”很职业的声音。
“就是,一会文宇主任来了,肚子还没进去的话,某人~~哈哈~~”没继续说下去,就被炎壤冒火的目光烧回去了
炎壤拿过电刀试啦一下,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接过器械护士递过的有齿镊子,在病人的皮肤上比划了一下,和助手商量了下刀口需要开的大小,在大概范围的两边用镊子夹出一个白印。
“刀。”器械护士把弯头手术刀准确的放在炎壤伸出的手上。按照刚才确定的记号,一刀下去,表皮被切开,继续用电刀划开皮下脂肪层,期间遇到小的出血就用电刀凝血,接下来是筋膜,炎壤和助手换了两把中弯剪刀,一人夹住一侧,向上提起,炎壤另一只手持电刀轻轻一碰就开了,两人默契的向自己的方向撕开,用纱布固定好已经打开的层次,接下来是肌肉了,依然用电刀,电刀的好处就是可以同时起到切割和止血双重功效。肌肉随着电流的刺激一收缩一收缩的。几乎没出血。
“生命体征平稳。“吕贤看已经进去了,说道。
“胃窦,十二指肠,一部分空场已经看到了,我先摸摸啊。”说着探进食指和中指。
“粘连的厉害啊,病人吐,是吧?”手又进去些。“你摸摸,十二指肠和胃窦那儿,我觉得还行,不是很厚,应该不窄啊。”自己的手退出来。二助继续探查。
“看看肝有问题吗?光滑度还可以哈~~”炎壤轻松的说道。
二助也退出手,“老师怎么还不来啊,”随手捅捅暴露出的一段小肠,引着没在台儿上的巡回护士看,“你看,这就肠的固有波,人死了这个波还会存在一段时间的。”
小护士好奇的看了下,点点头。
“那具体存在多长时间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炎壤不自主的站直身子,“老师。您来了。”把自己放在手术台最应该站定的位置。
主任朝护士长礼貌的点头,麻醉和几名护士也和主任问好。
“先帮我穿手术服。”很快主任从小隔间出来,站在术者的位置。
炎壤还在纠结老师的问题,可不会就是不会,想破脑袋也没用,文宇习狠狠的瞪了炎壤一眼,炎壤赶忙道,“我们俩探查了下,肝脏没发现异常,十二指肠情况还可以,就是粘连的厉害。”听炎壤说着,文宇习已经伸手进去。
“胃窦紧挨着的那你给我好好摸!”
炎壤再一次探查,抬头看看老师,“确实肠壁厚了.”
“一个好的探查非常重要,甚至比手术本身更重要,因为你要通过你的手,你的眼,有的时候还会用上你的嗅觉,确定最终手术的方式和范围,以后你们都给我仔细点,总是随随便便的,总觉得最后拍板的不是自己,是吧?“一边用电刀游离粘连一边教训着。
炎壤配合着老师的进度,把十二指肠和下腔静脉游离出来。“空肠拉上来,你那边是近端吗?”
“接上5厘米就行”
“注意边距,针距”
“千万一针是一针!”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时间过的好像就不那么慢了,三个多小时过去,主体部分完成。“老师您下吧,剩下的我们来就行。”炎壤适时的开口。
文宇习恩了一声,转身,一旁的巡回护士赶紧帮主任把手术服后面的带子解开,文宇习把衣服脱下来,扔进大桶里。
炎壤这边也开始缝皮,用的是大切口使用的间断缝合法,他和二助俩人以人一头往中间会和,很快就搞定了。
文宇习开口,“叫家属吧,炎壤,你去和家属交代下,护士长,送病人进监护室,谢谢。”说完露出绅士的笑容,当让带着口罩呢,看见的只有眼睛而已。
见文宇习走了,吕贤凑到炎壤耳边,“得瑟吧,叫你在台儿上还调戏我护士妹妹!”这语气,好像他自己现在没占人家护士的便宜似的。
“得!得!你小子以后再我面前少出现,我上的手术你别来!”这嗓门拔高的还真快,“对了,你先把病人推苏醒室去,把病人捣鼓醒了啊。”接着又垂头丧气的,“我先把任务完成了在收拾你啊~~”说着跑向手术室专门的家属接待室了。
“195床的家属?哦,您们就是啊,手术很顺利,一会病人就出来,我们手术完的病人常规是进监护室观察的,一两天没事儿的话,就可以重新回普通病房了,您们可以在这等,一会儿和病人一起回去就行。”虽然是刚刚还和朋友幼稚的抬杠的男孩,但是面对病人却变现的大方得体,说话也是面面俱到。果然是文宇习培养的好苗子!
这边的事一结束,炎壤赶快回到病房,也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文宇习正好在转病房,看炎壤来了,“去我办公室等我。”轻声的耳语。
用老师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主任办公室的门,在窗边站好,不说是标准军姿吧,也绝对的张肩拔背,炎壤拿起外科书开始看。
背后开始冒汗珠的时候,文宇习进来了,随手锁好门。“手撑桌边上!”,声音依然很低。
炎壤知道又要挨揍了,也不敢慢半点,赶紧摆好姿势。
嗖的一下,炎壤的膝盖弯了下去,很钝的疼,只一下炎壤就觉得自己的臀部肯定是先白后红,几秒后肿起来一道檩子。在心中暗叹,这么坚硬的东西做固定,病人的骨头还怕长不好吗?
那这坚硬的东西是什么呢,其实文宇习在家里教训炎壤用板子,但是在科里的,考虑到隔音的问题,使用的是外科的固定针,一尺左右的长短,小指粗细,钢制的,打在身上没什么声音,却是很疼。
文宇习不管炎壤是不是在走神,又是一下,炎壤没忍住,小声呻吟出来。
“说话!”低沉和生气的语调。
“探查不认真,和护士开玩笑。”炎壤认命的说道,居然被抓现行~~
“啊!“又是一下,炎壤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昨天才挨过的屁股,被这样的金属棍亲吻,自己实在快坚持不住了。
“缝皮的时间慢了将近一分钟,你不想解释吗?”臭小子,看你还敢避重就轻!
“对不起,炎壤会加强练习。”声音都有点抖。
“数!”干脆利落。
“30----下----可以吗?”已经快不能思考了,炎壤啊炎壤,你报这个数,你承受的了吗?
“手!”
炎壤咬着牙站直,又出了身汗,伸平双手。
“嗖嗖嗖嗖嗖”不停顿的五下,显然比刚才打屁股时控制了力道,可手上的神经密布,疼的嗓子都苦苦的,炎壤死死的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老师~~”因为忍疼脸红红的,可怜的看着文宇习。
“伸平,再敢动!”
“嗖嗖嗖嗖嗖”依然是五下,打在更靠近指尖的地方。
炎壤实在是疼的不行了,而且又是刚下手术台,臂力本来就消耗了很多,老师还不让动。
“老师,慢点吧~~“尽量完整的说话。
文宇习一心想教训这个小孩儿,炎壤总是像很多外科大夫一样,手术的时候开开玩笑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有的时候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开开玩笑,大家不会那么累,但是文宇习认为小孩儿刚刚起步应该认真严谨才对,所以遇上到炎壤散漫。逮到一次就狠狠教训一次。“剩下的晚上回家还,现在去给病区所有需要换药的病人换药,不需找实习生帮忙!换完,就在这写昨天的罚抄,坐着写!十点半回家!”
看着炎壤嘟着小嘴很受伤的样子,还自己吹吹手,“啪”文宇习的大手打在炎壤的屁股上,轻轻的一下又是隔着医生袍,却引起一声海豚音,炎壤眼泪差点出来,屁股火热火热的,“还不快去!”
小孩打开门锁一溜烟的跑了。
确定已经离开老师的视线范围,开始一步一步挪到换药室。
“啊!!忘记看哪些病人要换药了,”炎壤大叫一声。这时一名实习生正好端着个用完的换药碗进来,“炎师兄!今天换药的病人都换完了,我这是最后一个。”
“噶?是吗?哈哈~~好好~~那小谁,换药的时候注意无菌操作啊,洗洗手,你也下班吧~~”炎壤端着师兄的架子说道,可是看起来还是怪叔叔的风范。
炎壤在心里窃喜,真是天助我也!!又想起罚抄的事情,继续挪啊挪,挪到主任办公室。
“啊!”炎壤!~~你一天要‘啊’几次啊,“老师,您还没走啊?”赶紧把调门降下来。
“不问清楚谁换药就去换药室,炎壤~~你能不能稳当点儿,恩?”文宇习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看到炎壤因为需要“挪啊挪”才能移动,脑门上都是汗也有些担心,刚才还拖着伤身子站手术了呢。
要说会察言观色绝对是炎壤的看家本事了,“屁股疼,没办法思考~~”
这下轮到文宇习‘啊’了,“什么?”文宇习大笑,“亏你是医生,这话也说的出来!屁股和脑子有什么关系!!”。
看老师露出难得的笑容,“老师,那现在炎医生要说句很专业的话喽,新伤加旧伤,很疼的,老师给揉揉吧~~”说着把医生袍脱了,蹭到文宇习身边。
小孩正自得意,忽然觉得肩膀一沉,被压坐在沙发上,185的个儿,瞬间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呼~~呵~~呼~~疼!疼!!”炎壤捂着屁股在屋里蹦着转圈。
看炎壤的样子文宇习也觉得好笑,“多大了!”。
“嘶~~呼~~老师,我的屁股强烈要求营养支援,不然它就要罢工了!”疼的直吸气。反正明天那台直肠癌根治术要坐着的,没人上手术看你怕不怕,我炎小壤就不信争取不到点福利。
“行啊,罢工啊~~”说着拉过炎壤,大手就要往屁股上揍。
“饶命~~啊~~老师,不罢工了,不敢了~~啊~~老师,放手吧~~”
在鸡飞狗跳前夕,炎医生终于挣脱了钳制,当然也可以说文宇主任终于愿意松手了,累的炎壤直喘粗气。
“炎医生是要继续留下来‘工作’呢,还是跟我回家喂饱肚子啊?”文宇习满脸狡黠的问道。
眼前的小孩再次扮演兔子,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我要吃火腿鲜藕饭团和南瓜粥~~”说着还咬咬嘴唇。
于是病房的走廊里多了两个像停车场走去的挺拔背影,医生办公室里少了一个饿着肚子写汉字的身驱。
电梯里还传出这样的对话:“回家写罚抄啊~~”很平静的声音。
“唔~~唔~~老师,我是你从研究生院买来做苦力的吧~~”
“NONONO~~~,捡来的”依然平静却戏谑的声音。
回到文宇习家,小孩兴奋地跑到厨房,以小型龙卷风规模的势态从冰箱里拿出火腿,生菜,玉米,鲜藕,南瓜,蘑菇,泰国香米。等文宇习换了家居服下楼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自家学生拿着围裙很是谄媚的看着自己。“老师,请您做饭,呵呵~~”。
“我还以为你说,请您吃饭呢。”特意在吃字加强了音。
“哈哈,我是厨房杀手,老师又不是不知道,煮个面什么的还行。”
炎壤狗腿的帮文宇习系好围裙的带子,“好,辛苦老师了,我去关心下国家大事。”说着向客厅跑去。
“好,关心关心吧,晚上还账的时候给我念叨念叨。”文宇习边准备洗米边说着。
“我去书房关心好啦!!”明显掉了个头。
那边大主任在厨房辛勤的耕耘,这边炎壤在书房里挥洒青春,因为身后疼的厉害,只能跪在转椅上写罚抄。所以当文宇习做好美食,上来叫炎壤的时候,看见跪在书桌旁奋笔疾书的小孩儿,那小样儿真是好不可怜啊~~
“壤嚷~~”独特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富有磁性。
“啊?哦~~老师,饭好了?嘿嘿,您看您还亲自上来叫我,在楼下喊一声就行了嘛~~”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被老师当展览品细细观看了。小孩连珠炮似的说着,
“当大家都跟你似的大呼小叫的啊~~”在炎壤不经意间把他从椅子上扶下来。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结果就是,小孩的臀肌在活动的收缩间改变了原有的状态,“嘶~~嘶~~疼~~”说着手背到身后揉着,“老师,下手真狠,雪上加霜!”估计还想挤出几滴眼泪的,可惜道行太浅,啥都没有。
说着,已经走到餐桌前,“既然我们炎壤可怜的像小白兔一样,那就只吃胡萝卜吧!”桌上倒真有一盘胡萝卜拌生菜。
“我胡萝卜过敏!!”赶紧把那盘菜推得离自己远远的,“我要吃这个!”顺手拿起一个饭团吃起来,刚才的小白兔现在倒是像大灰狼了,有成语为证,饿狼扑食嘛~~
吃的饱饱的,美美的!
文宇习仍然是雷打不动的去关心国家大事了,小炎壤回去继续笔耕不辍,这一稿已经‘校对’快20遍了。
开心农场的一款告示牌就是:出来偷的迟早要还得。还账时间炎壤出现在这个他迟早要出现的地方。看老师的心情不错,书房的门没关,炎壤敲敲门,没等老师回应,自己说了声‘请进’就已经站到书桌前了。
文宇习秉持着一贯的特定地点特定时间的特定严肃,“怎么,在炎医生看来也是欠账的人最大?!”。
“不!不是!有特效止疼药的人最大!”老师您能不能别总这样的冷幽默啊。
“真么大精神儿,先去墙角站会吧!”文宇习继续看手上的A4纸。
“别,老师!倍儿困呢~~”说着配合着打个哈欠。
“那就先睡会,睡一分钟才一板子而已。”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心中默默的叹口气,“老师,这里是2万个外科结,还有用隶书抄的10遍外科清创,恩~~”炎壤顿了下,“恩,还有10板子,加上下午的20下???”说到这炎壤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继续了,下午是用固定针的打的,现在老师家里又没这东西,自己又不能乱说。
炎壤正支支吾吾,“你啊,典型的债多不愁哈!!“
“过来吧~~自己趴的舒服点。”有点温暖有点无奈的声音。
炎壤褪了裤子,趴在沙发上,还真是像文宇习说的趴得很舒服,要是沙发再大点,他能趴出个‘大’字型。
文宇习看到炎壤的屁股还是红肿的厉害,下午罚过之后都没上药。不自主的在炎壤的红肉肉上揉了起来。
哇塞!现在不讨巧的是小白啊~~“老师~~轻点打~~”因为枕在靠垫上,炎壤的声音闷闷的。
“啪~啪~啪~”三下打左臀上,那红肿的部位三级跳似的更红了。
“啪~啪~啪~”这三下打在右臀上。
炎壤吃疼的扭扭腰,“老师声音小点~~”
“啪啪啪啪”文宇习打在臀锋上的四下因为这句话,得到了明显放水的结果。
满是笑意的问“为什么是声音小一点呢?”一个字一下,打得也是不轻不重。
“因为不可能少打~~”很放松的声音。
“这倒是实话!”
“啪!”愈加清脆的声音但是力道却更轻了。
“这几下算说实话的奖励吧!”。“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太过速度,即使力道不大,还是让炎壤‘嗷嗷“的抗(百度)议。身后的的热度也随着怕打的速度直线上升。
赖皮的趴了会,炎壤感觉老师拿过药膏给自己喷。
“老师的灭火器就是好用!”屁股的凉凉的,都起鸡皮疙瘩了。
文宇习知道炎壤指的是药膏镇定止疼的作用发挥了。“不是咱们炎医生说的有特效止疼药的人最大嘛~~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啊。”其实老师早就不生气了呢~~
对老师的手法深表满意,没过多久,小孩就起身了,“老师我去睡了,您也别太晚??”
“恩~~好~~别踹被子啊~~”随性的回答着。
炎壤慢慢的踱向房门,身后老师电话响起,本能的放慢速度,“哦,哦,明天外科手术学上清创那章,那什么~~资料不用印了~~我带过去”文宇习淡定的声音。
于是隔天在科里,炎壤听到了小师弟师妹们的赞叹,文宇主任给大家上课发的是手写版的资料,那行书和隶属真漂亮,而得到两个版本的一个同学被全班孤立24小时。
其实想收集那么美妙的手写文字,有很多的渠道,比如你可以浏览炎壤写的病例,或者是炎壤的银行签单,或者是干脆跑到他面前请求签名,当然也可以挂个号,直接享受面对面的服务。
现在啊,现在就可以,因为炎医生今天在急诊盯班。
可能是因为今天旁晚的时候下了点雨路滑,7点多来了几个车祸的,还好不是很严重,炎壤在门诊就帮他们拿了类似石膏的磨具,嘱咐带两个月,受伤的部位不要使力,半个月来复查。
九点来钟,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喂?”炎壤正在写值班日志。
“手术室有外伤~~”经常发生的事情,护士的声音很平静。
“好~~我这就上去”手术室不在一楼急诊这。
炎壤乘医生专用梯很快来到手术室,病人已经在等了。
“什么情况,”病人是个年轻女性,疼的直哭,旁边大概是她的丈夫。
“咱们120车上的医生首诊的,门夹到手,你看看。”身边的医生说道。
炎壤轻轻托着病人的手检查,大拇指指尖的地方已经青紫了,指甲确实已经从中间断开了。
“疼吗?”碰碰指尖。
“麻了,不是很疼。”女病人抽泣着说。
“你的情况应该把指甲拔了,”炎壤看完做出这样的诊断。
“那您看,怎么好怎么弄就行”旁边的男人先开口。
“恩,如果是观察的话,过几天肿的厉害了,长不好,还是得拔。”炎壤把情况交代的很清楚。
病人还是选择拔甲。
“那先签手术知情同意书,就是说这个手术后呢,指甲也可能长得好,也可能长得不好,就是畸形生长,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但是由于存在个体差异,我们必须把这些情况跟您说清了。”熟练,明了。
手术的事情医生承担应该承担的,病人承担必须承担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炎壤继续道。
“您说,手术需要多长时间啊?”女病人问,看出她很害怕,是那种看起来就柔弱的女子。
“从你进去到出来也就半小时吧,你这是小手术,别紧张。”还是平稳的声音。
“哦~~那您多费心。”旁边担心的男人向炎壤点点头。
“行,家属在这等吧,病人和护士去换衣服。”说完,炎壤从另一门进了更衣室。
9号手术室,做急诊手术。
病人已经穿了手术室的隔离服躺在手术台上了。
炎壤拿来块无菌的巾单围在病人的大臂上,拿起消毒碗消毒,三遍,消毒的范围止于小臂前三分之一。
坐在操作推车的旁边,带好无菌手套,拿过护士已经帮忙拆好的空针,不碰到周围的有菌区,熟练的抽好麻药。
炎壤看了眼病人,“打麻药了啊,别紧张!”
于是顺着大拇指掌侧根部的中点扎进去。推进一格麻药。抽出针,用针尖扎扎大拇指的指尖,“这疼吗?”这是在测试麻药的范围是否到了。
“那本来就不太疼,麻了。”女病人小心翼翼的说,“大夫,你再给我打点药吧,我怕疼。”
“其实应该没问题了,行,再给你打点。”说着又换了个入路,在拇指的侧面扎进针,推进一格麻药。重复刚才的测试,病人主诉没感觉了。
炎壤看了看手术包里的小弯剪刀,“帮我拿个蚊式剪吧,那个更小更趁手。”
旁边的护士很快从另个手术包里找到一把,打开最外面的一层包裹,递给炎壤,里面的包裹只能是带着无菌手套的炎壤可以碰,炎壤慢慢的把剪刀的尖头插进病人的指甲间,因为其中有血肿,所以指甲和甲床链接已经很疏松了,很容易的就把指甲挑起来,从两边一剪,整片的指甲取下来了。
“给我打包凡士林纱布条。”
一旁的护士已经准备好,炎壤取了一条包在病人的大拇指上,接着用常规的无菌纱布包了个遍,干干净净的缠好胶带。
“好了,里面包的凡士林的纱布,换药拆纱布的时候不会死死的粘住,你两天以后来门诊换药,别紧张”说完炎壤冲旁边的帮忙的巡回护士笑笑,出了手术室,换了医生袍。
“有病人给我打电话”和手术室门口的护士打好招呼,回了急诊值班室。
刚坐下冲了杯柠檬水想提提神,电话又响了,“喂,您好?急诊值班,”炎壤咽下嘴里的水说到。
“炎大夫吗,呼吸科有个脓胸的病人,发热惊厥了,现在送B超室了,请你准备下穿刺!”总值班来的电话。
“他们怎么不自己做呢?”不是炎壤推脱,而是病房有值班的医生,自己走了,急诊谁盯?
“他们那边会做的不在啊,而且手术也没那么快安排!炎壤医生帮帮忙,有半个小时就好。”换了个知情的医生和炎壤解释。
炎壤永远经不住别人几句诉苦的,“好,我就过去,”说着跑出值班室。
来到穿刺室,病人已经趴在椅子上了,还在昏迷状态。因为穿刺需要,病人必须坐着。
“给病人带上心电监护吧,B超定位的大夫什么时候到?”炎壤站在病人的一侧说着。
“什么定位的大夫,不就是你吗?炎大夫!”一旁围着的人说道。
炎壤明白了。原来定位、穿刺都指着他一个人啊,要是平常是绝对拒绝的,毕竟不是B超大夫,但是现在病人情况不好,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上了。虽然他大学实习的时候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谢谢,关下灯!”屋里顿时黑了下来,炎壤认真的盯着屏幕,寻找着积液的位置,“包裹性积液,还是分隔的,给我支笔,”
接过笔,在病人身上点个黑点,一会儿这就是进针的位置。
拉过探头仔细的消毒,放在展开的无菌巾上。先消毒病人皮肤,从划定的针眼向外绕圈,三遍。再是麻醉,边进针边回抽针芯,为的是防止麻药打到血管里,就起不到局部侵润麻醉的效果了。换了穿刺针,用消完毒的探头再次确定进针的位置,难怪炎壤小心,针尖和肺组织离得只有分毫啊。终于缓缓的进针,屏幕上出现若隐若现的针尖回声像,已经进入囊腔。插上100ml的空针开始抽,果然浓稠的淡绿色的液体进入针管。
但是问题的难点出现在囊腔分隔,几乎是每抽几十毫升更甚者几毫升就必须重新定位,要知道普通的一个胸腔穿刺、抽胸水做下来都是一身的汗,更何况是这样完全一个人进行的治疗,日常两人干的活,现在只有炎壤一个人做,饶是臂力锻炼的还不错的他,也有点吃不消了。好在确定了四个穿刺部位,抽出积液200ml,在一个比较满意的腔里打进消炎的针剂,留好做细菌培养的标本,忙活了两个来钟头,终于弄好,病人送回病房,密切监测体温和生理指标。
回到值班室的炎壤洗了把脸,想继续写值班日志,但是拿起笔来手就开始不自主的抖。炎壤甩甩手,强迫自己慢慢的写。
天快亮的时候,又来一个小高峰,几个喝了点酒的小年轻打架,轻伤被送到炎壤他们医院,给他们上上药,消消毒,包包扎,这些人就完全没有了打架时候的气焰,没多疼的事情吧,非闹的在观察室守病人的家属都有了意见,说他们扰民。炎壤心想,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不抗疼哈。
终于忙到8点,交班后可以下班了,炎壤习惯的回病房看看。跟着文宇习查房,和老师说了说昨天值班的事情,没敢说替呼吸科做穿刺的事情,要不晚上还账的数目起码翻倍。
今天炎壤还得去趟学校,刚走到病房走廊的门口,
“炎医生啊,你没事吧?看你还挺精神的!”好像在呼吸科见过,是个护士,炎壤心道。
“您好,我没事,怎么我应该有事??呵呵”阳光般的笑容,亲切的玩笑。
“可不是嘛,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因为昨天你不是帮我们科做了个脓胸的穿刺吗,昨天去帮忙的小护士,早晨就有点咳嗽,在一量体温啊,你猜怎么着,发烧了!我想你昨天是离病人最近的嘛,担心你也被传染了。”护士越说越激动。
炎壤把护士姐姐往一边推推,“您小点声,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这事就别再提了。”炎壤稍微压低声音说。
这边的警报刚刚解除,那边的危机就又来了。文宇习接了个电话是呼吸科主任打来的,说谢谢炎壤昨晚的帮忙,今天病人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说有机会还请炎壤帮忙治疗啊之类的,更夸张的是夸炎壤年轻有为已经不过瘾了,说简直是横跨内科、外科的两栖明星!那边说的是口沫横飞,这边听的是脸越来越绿!自己值班不在岗上好好待着,跑去替别人?这不是逞能是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全才啊?刚来医院的时候,因为炎壤是转科的,每个科室都待些日子,所以大家都知道炎壤的能力出众,所以他经常被这科那科借去做事,开始文宇习还不在意,后来觉得这样对炎壤和病人都不好,毕竟炎壤只是某个医学领域刚起步的新人,所以后来明确规定不许瞎帮忙,做好份内的事情。炎壤破了规矩,当然结果就是主任很生气。素质良好的文宇习终于忍到那边愿意挂掉电话。
文宇习出了办公室的门,“那位同学,你帮我把炎壤医生叫来。谢谢”。
学生跑出去找,正巧炎壤和护士正在交代别在文宇主任面前提这事情,“师兄,文宇主任叫你过去一趟。”
“哦,谢谢你啊,我就去。”炎壤根本没想到老师已经知道他昨天帮忙的事情。
反正老师的所有事情都是大事,炎壤不敢怠慢的跑去文宇习的办公室,“老师,您找我?”就是平常的学生和老师的语气。
“昨天你急诊班,上的怎么样啊?”这语气炎壤很熟悉,明显的质问。
“都和老师说了啊,没什么大事。”他不是故意装蒜的。
“什么时候学会蒙我了!?”是生气了,但声音不大,可是已经穿透炎壤的耳膜。
“没???老师,没想瞒您,昨天???帮呼吸科做了个胸穿,也没耽误值班,他们那没人做,病人又晕了,我看没办法才答应的。”炎壤全盘托出。
“我说没说过不准做超出自己职能范围之外的事情?!”有的人不用多大的声音,或者是多么严厉的措辞,只是气场就能压的住人,文宇习就是这样的牛人。
“说过???可是???”没等炎壤说完。
“你在狡辩试试!!”文宇习狠狠瞪了炎壤一眼,“你先去给学生们上专英课,晚上再说你的问题!”。
炎壤心想就没什么事情能瞒过老师的,哎???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乖乖的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吧。于是给下两届的学生上了一节专业英语课就马不停蹄的回到老师家。
刚进门电话就响起来了,“炎壤!1万字的检查给我好好说说你昨天值班的事情,欠我的罚抄用左手写,晚上算账的时候写不完差一遍10板子!”老师严厉的声音,炎壤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文宇习却继续咆哮:“炎壤,你就给我惹祸吧!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明显的已经在暴跳如雷的边缘了。
老师没等炎壤说话,就挂了电话,留下炎壤一个人奇怪。
‘当???当???当???”机器猫的短信音响起,“兄弟,呼吸科那位,快速细菌培养的结果不好,又传染一咱们的小护士,你没事吧?医院都传开了。”是吕贤发来的。
这下炎壤才明白自己不在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自己不是应该被关心有没有也被传染吗?怎么成了被告方了呢?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炎壤开始在他奋斗过无数次的地方——书房的书桌上用左手写罚抄。虽然被训练过左手,灵活度还可以,但是速度还是比不上右手的。
费力的写着,明知道写不完的,老师还说那么狠的话,差一遍10板子,炎壤想着想着,本来肿了一指高的某部位一下子有肿了三指那么疼!
下午三点多饿了,就叫了个牛肉面吃,然后继续写,毕竟炎壤知道老师这次真的很生气,所以不敢怠慢,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写检讨,炎壤本来不是传统的乖小孩,检讨也没少写过,倒没难住他。洋洋洒洒就凑了1万多字。晚上还以为老师回来做饭呢,可是都九点多了,文宇习还没出现,炎壤心中难免惴惴。
又过了一会儿,文宇习终于回家了,换了家居服到书房。
“老师,”炎壤把座位让给文宇习坐了。
“检查。”文宇习冷面看着炎壤。
“这就是你检讨!”摔到炎壤身上,几张纸散落到地上。
“你!裤子脱了,给我趴这儿!”文宇习指指书桌。
炎壤红着脸进行慢动作播放,文宇习一把拽过他来,扒了裤子,扔在书桌上,
“你知不知道,人家那小护士刚上班没几天啊,现在还高烧着呢,你逞强怎么也不分个轻重缓急啊!你知不知道保护自己,保护同事,你有没有责任心啊!”炎壤第一次见文宇习发这么大的火。
炎壤在冰冷的桌面上趴的难受却也不敢乱动,“可是,老师???”。炎壤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或者说他做错了什么。
“啪!”一个巴掌扇上炎壤的屁股,一下就让炎壤出了一身的冷汗。文宇习气的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给病人带口罩!”。
“啊!?”炎壤先是一蒙,他确实遵照无菌规则给医护人员带了口罩可???确实没给病人带。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文宇习还在一旁运气,炎壤没生气的趴着。
炎壤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错的彻底,虽然不是自己操作上的失误,确是经验不足的代价,在不知道细菌类型的情况下有经验的医生会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给病人带口罩吧。
甚至没有一场无顾忌的痛哭,却只有眼泪盈满眼眶的火热。
甚至没有一场彻底的不受束缚的交谈,却只有万语千言无奈化作的一声叹息。
甚至没有一个歇斯底里的质问,却只有在心底告诉自己“就这样吧,真的只能这样了。”
人生的周遭哪些是你必要经历的,哪些是你非必要经历的,真的只有经历过才看的清吧,而看清了又怎样呢。
感慨?伤心?难过?郁闷?亦或真的只是无谓的叹息。
曾经那一瞬的委屈与不平衡,原来如此的短暂。
还是文宇习先开口了,“起来。”
没有反应。
“起来!”文宇习已经拿起那把黝黑的板子。
炎壤被吓的一怔,随即赶紧站起身。双眼有点空洞,只是呆呆的看着文宇习。
“面对墙站好,脚尖贴着墙”文宇习平静的吩咐。
炎壤仍然很慢的走过去,这次不是故意拖延,而是心没有方向。
裤子没提上,身后那个大手印,像黑夜中的鲜血,刺眼无比。乖乖的按照老师的要求站好,整个身体离墙面很近的距离,但还是没有一句话。
“罚抄差几遍。”都不是疑问的语气了。
“三???三遍”声音木讷。
“这次的错误,”文宇习没说出后半句‘不能轻饶’,只继续道,“算三十下,一共七十下。我打每一板子时,只要鼻尖碰到墙,这一下就不算。”
不知道炎壤听到还是没听到来自老师的规矩,第一下板子砸下来的的时候,炎壤本能的用手撑了下墙,但却依然安静,没有看文宇习,又像刚刚那样站好,面对雪白的墙壁,肩膀一动不动,背很直很倔强,很挺很绝望。文宇习知道自己的力度,那一下如果打在骨头上都能骨折了,也就是打在臀上,才只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两指宽的红痕疯狂的肿起来。他也知道这样的规定对于已经带伤的炎壤来说即使不是根本不可能,也是基本不可能。
“不算!”文宇习硬下心说到,寒风瑟瑟也不过如此。
炎壤额前的碎发好像是轻轻的摆动了下,也许它们根本没动过,只是文宇习的心动了吧,继续扬起手来,同样的力度又是一下。还是一样的用手撑了墙。
文宇习顿了顿,他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继而又释然了,他了解的炎壤不可能在现在这时候和自己耍小聪明的。
文宇习摸摸炎壤汗湿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慢慢的顺着,炎壤这时才终于有了反应,他吃力的回过头看看老师。
“老师`````老师`````”刚才那个玉像一般存在的男孩,现在居然抱着文宇习大哭起来,像刚从孕育自己的母体出来一样可以无知更是无畏的哭,像和妈妈走散的孩子一样可以最真的哭,像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样放肆发泄的哭,泪水和汗水混合着,自责和委屈参杂着。
炎壤一直死死的抱着文宇习,没有后续的对话。好大一会儿,炎壤慢慢的平静下来,哑着嗓子,再次说出那个词,“老师!”。
文宇习丝毫没有之前的怒火中烧,点点头,“孩子,年轻可以肆无忌惮犯错的前提是你懂得承担!”。
看着炎壤重新恢复灵动的双眼,文宇习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既然想拥有输过之后才可以得到的经验,为什么又害怕失败呢?简单的道理,眼前的男孩儿,只因一路走的太顺利,忽视了。
在心底欣慰的一笑,却冷着脸和炎壤,“刚才我的规矩都听到没,故意和我杠,是不是?!”
炎壤既然想明白了,只有专心接受老师的惩罚了,于是乖乖的摇摇头。
“不是喜欢手扶墙吗,现在就去那边扶好???”。
以前也有在老师办公室手扶着墙挨打的经验,所以炎壤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屁股火辣辣的,他只能尽可能快的走过去,规规矩矩的扶好墙,不敢有一丝的偷懒。
文宇习再次拿出板子走到炎壤旁边,“屁股翘高。”炎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犹豫着几乎没动。
“啪???咱能不耗着吗!”十成十的力量印在炎壤的臀上,有种淋上热油的感觉,疼的炎壤好想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敢再耽误,炎壤红着脸,翘翘了屁股,可是文宇习却像贪得无厌的奸商。“再翘!”一句话说的炎壤恨不得去死。
可是到底不敢硬碰硬的,赶紧又抬高了一点自己熟透的屁股,腰压的低低,标准的生理弯曲存在。
炎壤只觉得身后一凉,“不准掉!”文宇习把板子放在炎壤高高翘着的部位。
太有想象力的姿势,炎壤必须调动强大的肌肉力量才能达到老师的要求,屈辱感已经被身后叫嚣的疼淹没,老师到底想干什么!文宇习看着炎壤单色的屁股心中却真是五味????
“Attheendoftime,Attheendofus,Attheendofeverythingwehave????”炎壤的手机响起来,但这铃声是专属的,《THEEND》,是那个家伙坚持只有自己的来电可以用这个曲子。
炎壤没敢动,“老师,应该是???干爹。”果然神出鬼没,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好久没联系了。
文宇习看要炎壤的脸红的已经让人怀疑他随时可能晕过去,悠悠的开口道“不许动。”于是自己去接电话。
“喂,壤宝贝!你怎么没在医院呢,你就没感觉到今天daddy回国吗?和daddy这么没默契啊,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太想daddy,哈哈~~~哈哈~~~daddy也想你啊,现在就飘去看我的壤宝贝啊!怎么还不说话呢,啊!我的壤宝贝哑巴了啊!!”电话那边的激动程度听声音就知道了,是好听的男声。
“是我???”文宇习微皱着眉头答话了。
“啊,文宇!怎么是你呢,嘿嘿,你们医院请我过来做手术,我的壤宝贝呢?”这家伙怎么还这个样子啊。
“我和壤嚷在家,你???”还没等文宇习说完。
“五分钟就到!”于是传来挂机的忙音。
“你爹一会儿到家里来。”看炎壤手臂弯弯了,“谁让你动的!”,文宇习又绷着脸喝道。
炎壤都不知道怎么死好了,难道要让干爹看到自己被老师教训吗?可是只能扣着墙说道,“老师,能不能让我去接干爹?”这样的说法倒是婉转。
“你觉得你干爹需要吗,编理由都编不好,不许动,就让你爹看看你做的好事!”听似平静,可心下想,那家伙来了估计自己就教训不成了。
果然比文宇习或是炎壤到家的速度都快,“蹦蹦???蹦蹦???”一阵脚步声冲上楼,来人显然对文宇习家的构造相当的熟悉,“文宇!壤宝贝!”边跑边打几个房门看。风风火火的扫荡后,书房的门被开打,门口站了一个看起来是有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很是潇洒,背着个大的登山包,脚踩最新款的crocs,舒适的打扮,怪不得行动起来如此的自如呢。
“壤宝贝!!想死daddy了~来抱抱!!”于是板子掉落,光着那啥的炎壤被眼前阳光的刺眼的男人紧紧的抱住。“又瘦了,等下,我刚才进门时你在?”瞬间撒手,抓着炎壤的肩膀看,顺带晃动的炎壤不得不踉跄了两步才能站稳,扯得后面像用冰割一样疼。“文宇!你又罚他!”这时炎壤才终于有机会把裤子疼并痛苦的提上。
“渺海,你先去客厅,我先解决了壤嚷的事情,再招呼你,当然你也不用我招呼吧。”和眼前的男人比文宇习简直平静让人发指。
“不可能,先跟我说什么事儿吧。”放下大包,那个叫渺海的男人大声说道,表示着自己的肯定。
显然大家太了解这男人的脾气,于是炎壤在老师凌厉的目光下,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受重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