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元哥,”徐均朔探头探脑地从浴室钻出来,裹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浴巾,“我,我洗好了。”
垂着头,看上去有点儿害羞,黄花大闺女似的。
郑棋元叹口气,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有经验吗?”
“啊?”徐均朔懵了,有点儿急,还有点儿生气,一扒拉他手,“我、我是第一次好不好!”
“不是,我还能不相信你,”郑棋元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拿手机搜了个片儿,点开了递给徐均朔,“那你看看这个吧,多少了解一下,省得待会儿害怕。”
小朋友接过手机,瞟了一眼屏幕。
原地爆炸。
“……郑迪!”
其实吧,徐均朔也不是没看过片儿,但是,这种事儿,用(准)男朋友的手机看,它,它就会,非常奇怪……
手机里调到最小音量仍断断续续响着的喘息、呻吟,两个人脸蹭着脸,胯摞着胯……衬着浴室里不断传来的水声……
……啊他妈的!出大问题!
徐均朔一下子把手机扣过去。
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又忍不住掀起一边偷看,还没看一会儿呢,身后啪的挨了一下,吓得他整个人往前一蹿,差点把手机扔了。
“还没看完呢?这片儿有这么长?”郑棋元强忍着笑意,又拍了拍他腰胯,顺手扔了他抱着不放的浴巾,“过来点,什么姿势啊你这。”
徐均朔别别扭扭地回身抱住他,冷不防认清了两人都不着寸缕的事实,碰巧身高又差不多,鸟儿还互相蹭着,顿时浑身一僵,却还是八爪鱼似的不松手。
“别闹,”郑棋元安抚地摸摸他后背,“趴过去,不然不方便。”
“不是,”徐均朔忍不住问他,“你到底、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郑棋元无奈,倒是能听出他弦外之音,不过此时气氛正好,显然不是什么坦白从宽,交代前任的好时机。
“乖,”于是只能插科打诨偏过题,哄着人先把事儿办了再说,“腿张开点儿。”
“还没到紧的时候呢。”
“……啊!”
熊猫崩溃,顿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红了耳尖使劲推他,“你你你干啥呢你说啥呢啊!!”
郑棋元强忍着笑拍他身后,“快点儿,趴着,等我掀你啊?”
“不,不趴着,行不行?”徐均朔扭扭捏捏地就是不翻身,憋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我想,看着你。”
这很难不允许。郑棋元想,有点小感动。虽然这个姿势,对于第一次的小朋友来说,确实不太友好。
但是管他呢,到时候受不了的又不是他。
……多坏啊这人。
郑棋元低下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就着这个姿势,伸手探进去仔细检查,弄得某个没经验的小孩儿夹得死紧,腿根被人连掐带拧地折腾几轮,疼得嗷嗷直叫,这才委委屈屈地勉强放松下来。
“你得适应一下啊,”郑棋元好笑地看着他,感觉像是上一对一的精讲课,费心费力不说,对面还别别扭扭地不配合,“将来这种事还不多了去了啊,轻点儿!嘶,一会儿手都快抽筋了……”
徐均朔偏过头不看他,也不答话,只是手攥着床单嘶嘶吸气,三白眼盛了泪,显出颇委屈的柔和,要哭不哭的神情实在招人心疼。
郑棋元叹口气,原谅了他刚才夹着腿抵死不从,还趁乱咬了自己锁骨一口的罪行。
辛勤耕耘了好一阵儿,才算听见一点水声。
“唔,”年长者挑了挑眉,把手抽出来,轻轻拍了拍他侧脸,抹上一点黏糊糊的液体,“三根手指,扩张做得蛮好嘛。”
“我很努力的好不好,”小孩儿明明臊得脸都红了,目光游离着不敢看他,嘴上还要强撑着不示弱,“那老师要,怎么奖励我?”
……
郑棋元有的时候真挺想问问,这孩子是打哪儿学来这么多荤话的。
虽然,故作挑逗的言语,和底气不足的神情配合食用,确实也挺勾人。
“奖励吗?”郑棋元笑得偏过头,猫儿样的眼眯成两条缝,“给你也不是不成,就是怕你要不起。”
眼看着小孩儿还要不服气地反驳,他直起点身来,一手伸进对方口腔里搅弄,带起星河般的银丝,一手落下去,抬起了身下人的一条腿。
“唔唔唔!唔——”
怎么,怎么连个预警也没有……
徐均朔被他突然的进入弄得直接掉下泪来,偏偏又说不出话,两根手指横着撑开,让他根本合不拢嘴,剩下三根在他口中作威作福,压着舌根,挠着上颚,连呜咽都给搅得破碎。
于是忍不住左右晃着头,漂亮的狗狗眼瞪得老大,眨动间含着濒临破碎的水光,却无力……也不愿反抗。
挣扎间更抱紧了对方,修剪整齐的指甲挠不伤人,只在背上留下一道道泛红的指印。
“还是疼?”
年长者有些苦恼,到底是个雏儿,扩张了那么久还是有些不够。
但是进都进来了……
他稍微退开一点,低头检查了下,确认没有血迹,这才捧起小朋友哭得涨红的脸,细心地吻干净泪水。
手指撤了出去,徐均朔这才能说出话来,含混地哼唧着不成文的字句,一会儿要他出去,一会儿又央他快点。
郑棋元起初还耐心地听着他意见,让停就停,允许动了才动,后来听人恃宠而骄地越说越没了边儿,干脆腾出只手把他嘴一捂,几个挺身就操得人只会呜呜叫,眼泪不要命似的淌。
还坏心眼儿地顶着人深处碾磨,没料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肠内湿热的软肉咬着他不放,差点逼得他当场缴械。
“嘶,”郑棋元掐了他腰一把,“告诉你放松点儿。”
“呜!呜呜——”徐均朔后脑勺冲着他,还被捂住了嘴,既说不出话,神智也被折腾得不是太清醒。
刚因为面对着的姿势疼得太过火,被人哄着听话地翻了身,这会儿更方便了对方摁着他动手。
先前的皮带虽然没挨几下,毕竟也抽红了皮肉,眼下又被人噼里啪啦地喂巴掌……
这委屈哪只小狗儿忍得住。
当下就咬了他手心一口,偏过头黏黏糊糊地撒娇喊疼,还憋着坏水儿夹得更紧了些。
满意地听到背后倒抽一口冷气。
然后他就付出了代价。
“……不乖是不是?”郑棋元缓了好一会儿,才沉沉地喘了口气,抬手又扇他身后一巴掌,带了点惩戒的意味,“小班长,刚视频里怎么教你的?这都记不清,还好学生呢?”
老天!徐均朔最怕他在这种时候玩师生梗,偏偏年长者摸准了他死穴,每每拿老师的身份说事儿。
“唔唔唔…”小朋友挣动着,哀哀地祈求他,勉强能听出来是别说了三个字,刚拧着肩想回头,又被人按着后脑压在床上,身后又是接连几记掌掴。
“别说了?”郑棋元轻笑,仗着技术纯熟几次挺得过深,每次都把人刺激得受不了,却又从容退开,“那你倒是认错呀。”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徐均朔实在给他弄得狼狈,只能含含混混地哭着认怂,却很遗憾地被教做人——小朋友还是太年轻,这种情况下,摆明了是认不认错都不能被放过。
“啊!别,别打,”小孩儿哭得要喘不过气,拧着腰徒劳地躲闪着身后的追打,脸埋在被子里闷声指责,“郑迪你,你是不是小心眼儿……”
“嗯?”闻言又狠狠盖下去一巴掌,果然听见人小声求他轻一点,郑棋元掐他腿根一把,没好气儿地质问,“我怎么就小心眼儿了?”
“你,你……”徐均朔抽抽搭搭地,指尖无力地抓着床单,和着征伐的节奏松了又紧,“你都得到我了,我这么喜欢你,你还虐待我。”
“……”
这都是什么八点档肥皂伦理剧的剧情啊。
“就虐待你了,”郑棋元也不跟他客套,顶得更深了一点,顺便按住腰又狠揍几下,甚至攥着腿根的一小片软肉,掐着晃着直到留下指印,果然听到人弱声弱气的告饶,“怎么着吧?”
“不怎么着,”徐均朔哭得说话都快听不清字儿,“你打吧,反正我、我也、得到你了……”
虽然小朋友真的很戏精,但郑棋元还是沉默了一下,暂时停了停,低头去寻他的唇,舔舐齿列和舌尖,把爱意掰开揉碎了填进去,希图以这样的方式明言他的盟誓。
徐均朔也暂时停下抽噎,哼哼唧唧地回应他,眼泪淌到嘴里,吻就掺上了海水般的咸凉。
小朋友平日就是很好亲的,唇像他曾送到年长者桌上的,粉白玫瑰的花瓣。
玫瑰沾上泪水,更值得被捧在掌心饮下。
“唔,”徐均朔推了推他,难受地拧了拧腰,“你怎么……”亲的时候也不消停。
郑棋元一脸无辜,又挺了挺身,看着小孩儿皱起的眉明知故问,“朔朔怎么了?”
……妈的,大混蛋。徐均朔不配合了,咬了他嘴角一口,把头一扭,干脆闷在被子里装鸵鸟。
郑棋元挑挑眉。
还是挨操挨得少,没经验,要么就是恃宠而骄,总之要好好教训才行。
他抽离开一点下身,顺手拎过一旁的皮带,不轻不重地甩在人臀尖上。
明明没多疼,但徐均朔就是嗷的一声,回过身来一把按住皮带,眼圈红红气势汹汹地诘问对方,“你怎么,怎么还用皮带……”
可惜语气软乎乎的,毫无威慑力。
郑棋元掰开他手指,仗着体位优势又狠狠撞了进去,没等人一口气儿喘匀,就扬起皮带,加了力度又抽下去。
“我想用什么,就用什么。”大猫一样胜慢骄矜,“你还有意见不成?”
……呜,太欺负人了。
可是徐均朔偏吃这一套,被压迫得狠,连反抗都不敢才够劲儿,一下紧跟着一下的皮带可算教他认清了Shawn曾是刑主的事实,在不间断的抽打下愈发哭得厉害。
郑棋元一边颇愉悦地听着人断断续续的呼痛声,一边半点不受影响地抡着皮带……就是得小心点儿,自己还埋在里面,皮带偶尔扫过小腹,带起的凉风反而刺激得他挺入更深。
他倒是渐入佳境,甚至有点找回了当年心狠手黑的影子,除了下手还要额外减三分力气。
可苦了徐均朔,小孩儿才刚刚成年,本就是第一次,做了下面那个不说,还被开拓得够狠。对方先前操得大开大合,现下揍得也毫不手软,偏偏又半点不顾及他身前正淌着水的话儿,折磨得他首尾难顾,苦不堪言,差点就要扔下面子求着人帮自己释放出来。
他在打我…他还在我身体里……
这个认知让徐均朔几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蘸着身后连绵痛感,闭着眼也能勾勒出体内被撑出的轮廓,滚烫鲜活的,搏动着的……
他的棋元哥。
到现在方才明白了洗澡前,郑棋元那句慢悠悠的,其实也不影响。
谁成想会是这么个两全其美法!小孩儿心里哀嚎,痛得厉害就放肆地挣动,又被死死地钉在床上,两手被交叠着按在背后,浪潮般的痛感把他送上巅峰,身前青筋迸跳,几乎马上就要忍不住……
冷不防被人捞起来,倒在了一个同样汗涔涔的怀里,然后一把握住了身前要命的玩意儿。
徐均朔哑着嗓子尖叫一声,侧颈上紧接着就被啃了一口,叼着厮磨半晌不放开。感谢疼痛的刺激和郑棋元娴熟的技术,他没挣扎几下就交代在了对方手里。
可惜没爽太久,眼前还模糊着,不应期没过就又被按回了床上,皮带紧跟着追下来,一下下只重不轻的力度,抽得本就红肿不堪的身后更雪上加霜。
可他正脆弱着,喊都快喊不出来,只能微弱地拧动着腰胯,眼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棋元,棋元——”不知道又挨了多少下,徐均朔只感到身后疼得厉害,几乎连快感都要被淹没,释放过的前端只剩下干涩的痛,终于哑着声音央他住手,“停一下好不好,慢点,我有点受不了……”
神经挣了下才反应过来,郑棋元立刻停了手,有些吃惊于他嗓音的沙哑,轻轻抚摸着他斑斓凄惨的身后。他没太留神,确实也下手有些过分,貌似还把人吓着了,指尖划过皮肉都能感受到紧绷的战栗。
一时也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不打了,”他叹口气,保持着埋在人身体里的姿势,小心地避开伤口,环住小朋友的肩背轻拍着安抚,“是我刚才没留神。都结束了,很棒,亲爱的……”
然而徐均朔仍蜷成一团,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感受到怀里半天都平复不下去的颤抖,郑棋元无措地扳过他脸,盯着对方皱紧的眉眼,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朔朔,你在害怕吗?”
“怎么,这么疼吗?哎你别……算了你哭吧,是我不好。”郑棋元有点慌,赶紧搂着人亲了亲前额,顺着单薄瑟缩的脊背捋下去拍抚,“你别这样,真的结束了……”
草,怎么回事儿,往常他不这样的啊!年长者慌乱之余,颇有些未经演练的束手无策,徐均朔埋着头不跟他对视,多一秒他心就凉一分,只能继续低三下四地道歉,“别哭了好不好,你不喜欢下次就不这样儿了,对不、唔!”
还没说完话,就被小孩儿略显凶狠的吻堵了回去。
徐均朔还是没什么吻技可言,基本上只是泄愤似的磋磨着他的唇,咬了一口之后抬起头,忿忿地质问他,“不是,郑棋元你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能不能不要这么煞气氛?”我刚沉浸在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设里,还没爽够就不得不出戏来哄你,这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欸……好吧,虽然,确实很感动就是了。
“……你,”郑棋元被他放开,反应了一下后气得咬牙,但还是松了口气,“算了,你没事就好。”
猫猫心里泪目。你们sub不懂,呜,刚才那情况换谁谁不得懵啊,打人一时爽,aftercare火葬场的事又不算罕见,我能不害怕吗?
“没事就好。”他又重复一遍,轻叹一声,下颏用力蹭了蹭对方头顶。
突然惊叫一声,本来安了心半阖上的眼又瞪得滚圆,“我操,你搞什么!”
徐均朔埋下头,轻轻含住了他。刚才根本顾不上留意那玩意儿,情绪大起大落后,这会儿竟然还半挺立着。
“少废话,”小孩儿收着牙齿,含含混混地道,“赶紧的,你的主场结束了,现在,唔,你朔哥伺候你。”
还朔哥,语气听不出半丝破绽,要不是看见他红得滴血的耳尖,郑棋元大概真的会信。
“哥,”小孩儿抬头看他,喉咙里泄出细细碎碎的喘息,“你射进来。”
“我要,奖励……”
年长者抬起头,闭了闭眼,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辗转厮磨半晌,终于扶着他肩一挺腰,在小孩儿不适应的呛咳中一声长叹。
“如你所愿。”
你推我闪,兜兜转转,终于又能拥抱在一起。似乎一切竟然又回到了当时,只是指针已经从夏末拨至冬初。
甚至还要比当年更亲密一点,毕竟某个小孩儿已经成年了,年轻人虎起来,哪管什么搭档还是情侣关系,逮着机会就不要命地撩拨,非得作到年长者一巴掌盖过来才消停。
还要委委屈屈地拽着人衣角,“棋元,你怎么……”怎么都不想要我了。
呜,果然是得到了就没有新鲜感了吗?小孩儿瘪瘪嘴,dom都是大猪蹄子呜呜呜。
郑棋元翻翻白眼,不用琢磨都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指尖用力戳着他脑门儿,“徐均朔你给我想点儿正经的。”
徐均朔嗷了一声,揉了揉被戳红的地方,只好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教辅材料,整个人试探着歪了歪,啪叽一声,黏在他身上不吭气儿了。
郑棋元放下备课本,把人搂过来,叹气。
怎么可能不想,只是不能。
开什么玩笑,刚和好了没几天,年轻鲜活的小朋友天天蹭着你卿卿我我,要亲要抱,这哪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禁得住?反正他郑棋元不行。
可黏糊了几天,他又有些担心,回了国还要高考,理智上来说,现在不应该再有任何打扰对方复习的举动了。
郑棋元一横心,觉得还是说开了好。
“朔朔,”他低头弹了下小孩儿侧脸,“别看了,你这也没看进去几页。”
徐均朔皱了皱鼻子,轻飘飘地瞪他一眼,“某些人,刚才不跟我玩儿,现在还不让我学习,不讲道理。”
说完一扭头,不理他了。
郑棋元只能苦笑,“这不是怕影响你嘛,你一天天都这么累了,要是抽出时间玩儿,自己又得拿睡觉时间补上。我哪能让你这么干。”
好吧,徐均朔也知道他说得在理,然而此时又偏偏不是很想承认,于是干脆开始胡搅蛮缠,“咋可能好吧,就这就这?还想影响我?”
“郑迪,你也太小瞧你男朋友了吧!”
郑棋元看了他一眼,心说不是约好了暂时只保持游戏关系吗?
不过熊猫口嗨正爽,饲养员也乐得惯着他。
反正从本质上来讲,也没差啥了。
虽然但是,尽管如此,孩子该管还是得管。
郑棋元回手从桌上拿了一套卷儿,在手心里掂了掂,扔给他,“是吗?那来试试吧,过不了130你看着的。”
徐均朔手忙脚乱地接住卷子。
徐均朔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徐均朔颤抖着声音,“不是,郑迪,啊不郑老师,你等等,我觉得这件事还有的商量……”
然后在郑棋元似笑非笑的目光里,吓成鹌鹑直接噤声。
开玩笑,这又不是高考,判卷标准那当然是能扣几分扣几分。
郑棋元又本来就是抱着找茬儿的心思去的。
别说徐均朔这两天跟他腻歪得紧,就是他半点儿没放松,模拟卷的难度加上老师下黑手,这种地狱关卡,能考好才是有鬼了。
徐均朔在他老师虎视眈眈的目光里,战战兢兢(还有点儿爽)地答完了卷,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精神调教的压迫感。
郑棋元接过卷,拿起红笔,抬头看了一眼站得溜直儿的僵硬小朋友,微笑。
然后低头,刷刷刷。
他刷一下,徐均朔心里就呜一声。
除了小朋友违规,在作文里给他写的情诗让他老脸一红,破格给了50分以外,其他基本都是按照鸡蛋里挑骨头的准绳,大刀阔斧地往下砍分。
判完了把卷递回去,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观察对方变化莫测的神情。
徐均朔看着112的卷子,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多,多少下?”小孩儿心知这回躲不过去,只能胆战心惊地问。
“多少下?”郑棋元故意逗他,板着脸冷下声音,“考成这样儿,还敢问多少下呢?”
徐均朔欲哭无泪,心说我总得死个明白吧,抓着人袖子晃了又晃,“老师……”
小熊猫试图撒娇。
郑棋元实在绷不住了,笑着踹他一脚,“少来这套,”又挑了挑眉,站起来扳着小孩儿下颌骨,轻描淡写地接了个吻,“不过你既然提了,我总不能不满足,那就乘十吧,一百八十下,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均朔心里哀嚎,你这个人出大问题!他家郑老师正儿八经打人时一向不用手,还不喜欢otk,这次俩人又什么工具也没带,明显就是只能用皮带啊!
一百八十下皮带,妈的,鲨了他算了。
小孩儿用行动表达着拒绝,抱着人不松手,就是不往床上趴。
“好吧,”郑棋元欣赏够了他的痛苦面具,这才笑着给了个台阶,“出息。看给你吓的,那前一百下用手,好不好?”
小朋友弱声弱气地提出otk,郑棋元又一挑眉,答应了。
虽然但是,毕竟最近玩儿得不多,徐均朔还是不太能习惯。这几天虽然恢复了关系,两人却更多是搂搂抱抱,除了那天办事儿时打得狠了些,郑棋元基本没再跟他动过手。
这次既然有了成绩做由头,郑棋元也就没打算让他轻易过关,手起手落都是让人吃够苦头的力道。
因此才几十巴掌下去,小朋友就已经忍不住蹬着腿乱踢乱踹,折腾得郑棋元又好气又好笑,威胁他再敢乱动就绑起来打。
徐均朔扁扁嘴,垂着头,可怜兮兮地不敢再动,只敢小声地哎呀哎呀。
一声声脆响如同海潮,如同盛大的爱意,在静室里悠悠回荡,染红皮肉,也染红耳尖。
“对了,”年长者一边不紧不慢地落着巴掌,一边拉家常似的和他聊,“前几天,你不是让我给你讲卷儿么。”
“嗯、啊!你,你轻点嘛……”徐均朔小幅度地挣扎着,使尽浑身解数撒娇求饶,摆明了一点儿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郑棋元好笑地揉揉他头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上次那套卷儿,嚯,这错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熬夜熬昏了头。”
“偏偏当时还不能动手。”他装模作样地一叹,加了点力气狠狠抽了一下,徐均朔惨兮兮地啊呀一声,揪着他裤脚擦擦眼泪,这话题太危险,小朋友也不是很敢接茬儿。
“这套卷也是,有些题明明思路就已经错了,”郑棋元自顾自地接着训他,既然没打算给人留面子,手上也就丝毫不讲情分,“还硬往下编,也不知道换个角度想想,能耐得你。”
他骂一句就抽一下,小孩儿一边呜呜哭,一边在他膝上又踢又蹬地挣扎,被他压住两条腿才消停一点。
“我知道错了嘛,”徐均朔能屈能伸地跟他讨饶,含着泪回头用狗狗眼飘他,“棋、郑老师你轻一点,呜!”
郑棋元又拍他一下,突然起了坏心,伸长手够来了一边的课本,卷了卷,按着他腰就抽。
“呀,哎你、啊!”书本不轻,他卷得也紧,落在身上跟棍子没什么两样,才几下过去,就疼得小孩儿嗷嗷直叫,拧腰蹬腿的,差点从他膝上摔下去。
“你干啥呀!”熊猫愤怒,委委屈屈地锤他小腿,“不说好了只用手的嘛!”
郑棋元挑挑眉,顺手又抽了一下才扔开书本,“是啊,所以怎么样?”
徐均朔在心里骂了一长串,末了还是乖巧地垂下头,“……没怎样。”
呜,理智小熊猫,在线卑微。
反倒是郑棋元先心软了,估计了一下将将过半的数目,又给人揉了揉红肿滚烫的身后,这才换了个姿势把人抱在腿上坐着。
好吧,虽然还是疼得厉害,徐均朔却可以埋头在他肩上寻个依靠,一边挣扎一边挠他后背,还又咬又蹭的,动作大得差点要按不住。
本着惩戒为主,调情为辅的原则,郑棋元也没有放水的意思,手底下的皮肉逐渐起了细细密密的青痧,听着人越来越惨的哭声还是毫不手软,甚至速度都没变,狠下心又接着落巴掌。
掐着数目,好容易才算打完一百下。
“好了好了,完事儿了。”折腾得郑棋元也出了一身汗,侧颈上多了好几个牙印不说,徐均朔还一副跟他离心离德的样儿,一听打完了差点直接从他腿上跳下去。
他赶紧把人搂紧了,“别跑别跑,不打了……不哭了朔朔。”
徐均朔挣扎了两下,发现实在脱不出去,这才自暴自弃地又抱住他腰,嚎得越发惨烈,大有要掀房顶儿揭瓦片儿的架势。
说来真的奇怪,这人平日虽然也哭包了点,却总是自己攥着纸巾默默掉眼泪,最多抽噎两声,端的是一副克制又有主见的老成少年模样,断不会这么声嘶力竭地闹。
而在游戏里他扔开了一切主意和权力,乖巧得近乎是驯顺了,受了委屈却反而哭喊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郑棋元把他咋了。
这大概也算某种格外难得的放松。
始作俑者颇为无奈地拍了拍他后背,帮他顺着哭得呛住的气,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去学校交检讨报告,题为《关于私自滥用体罚处置学生的错误举动而作出的深刻反思》。
落款检讨人:郑棋元。
讲道理,这绝对是郑棋元跟徐均朔无数次游戏里,最狠得了心下得去手保得住老师身份的一次,可以说是非常有排面。
因此郑棋元查看过伤痕,发现并无大碍后,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整挺好,尊严,有。
小朋友趴在床上,刚才哭得直打嗝儿,这会儿正在努力平复,一嗝未平一嗝又起,看得出忍得很辛苦,整个人都随着嗝儿一抖一抖的。
郑棋元没忍住,噗嗤一声。
徐均朔立刻支起身,回头瞪他,“你笑、嗝,笑什么笑!”
鼻音还重,软绵绵的,跟撒娇也没什么两样。甭管郑棋元dom的尊严保没保住,这人看上去是从来没在怕的。
郑棋元一手握拳,放到唇边咳了一声,“没笑,你看错了。”
然后倒了一杯水给他,看着人一口气喝完,忍不住心疼地呼噜了一把头发。
“还剩八十下皮带,”说完就感觉趴着的人僵了一下,自己也叹了口气,“要么就明天再打,算利息九十下,要么还用手,不过得换个姿势,你自己选吧。”
徐均朔瞪大了眼,“九十下?!郑迪你放的哪门子高利贷啊,那必须是用手好吧。”
郑棋元挑挑眉,“你确定?”
徐均朔梗着脖子,不怂,“就这个了。”
“成,别反悔啊,”郑棋元点点头,把人抱起来扔床上,不出意料地又摔得小孩儿嗷了一声,然后攥着他踝骨抬到头顶,“自己抱着,我可以轻点,但姿势走样就重来。”
……草啊?!徐均朔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姿势,支棱着鸟儿又羞又怕地惊叫一声,说什么也不干,一斜身子就要跑,被人拖回来,按着腰狠狠抽了两下,一句顶着一句地逼问着你抱不抱,这才眼泪汪汪地喊着我抱,我抱……然后案上鱼肉一般被翻了过来,自己抽抽嗒嗒地抱住腿弯。
郑棋元板着脸凶他,一边训人一边捎带着讲两道错题,也没指望着对方能听进去什么知识点,主要还是为了羞他。手下倒还是那点力气,饶是如此,也打得人左躲右闪,什么求饶撒娇都乱喊一气,眼泪快把自己呛到。
三十几下过去,小搭档太不配合,自己抱不住腿不说,还差点踢着他脸。
郑棋元终于翻了个白眼,一甩手,撂挑子不干了,“得,不打了,狗贼,你自己学习去吧。”
“……别啊,哎呀棋元哥!”徐均朔抹了把泪,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抱着他腿不撒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裤腿,气得郑棋元差点要抽他。
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抱腿,打哪儿学来的招儿啊都是。
虽然但是,还怪有用的。
徐均朔吸吸鼻子,抬头看他,也不说话,任由对方扬起手比划着威胁,也就是不松开,洗得润亮的眼里盛满泪水和爱意。
郑棋元实在拿他没办法,气到最后气乐了,无奈地弯腰亲他一口,“今天打不完那就回锅吧,连着五天,一天二十下皮带,行不行?”
小孩儿似乎也看出不能再讲价,犹豫了几秒,很乖顺地答应了。
郑棋元把他拉起来,小孩儿黏黏糊糊地追着他索吻,亲着亲着就要擦枪走火。
“你消停点儿啊,”郑棋元无奈地警告他,“这还疼着呢,就敢胡闹。”
徐均朔鼓着脸看他,颊边还有未擦净的泪痕,“那你就,”他扭捏着,小声说,“让让我嘛……”
“前几天都是你来,”越说声音越小,只剩一双狗狗眼,含着泪花儿地盯着他,“我,我也想要。”
爱人的一双眼,就蕴了一个宇宙,粒子交撞,时空无垠,盯着你时,让人连呼吸都暂时忘记。
郑棋元抵抗了三秒,唾弃了自己一下,毫无悬念地举手投降,“……行吧。”
徐均朔欢呼一声,立刻搂着腰把他压到桌边,身下几乎是立刻就升了旗,跟人对顶着,还不怀好意地蹭了两下。
“你干嘛!这客厅!”年长者有些慌乱,刚还牢牢攥着的主动权转瞬便轻易送了人,很快被翻了个儿扣在桌上,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
“……干你呀,”小朋友到底还是年轻,说这种话时还会脸红心跳,整一只跃跃欲试要扑人,又抿着唇退回去的虎崽子,“客厅怎么了嘛,我去拿东西,你不许动哦。”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细想却烫人得很。
他手都松了,还不让人从桌上起来,甚至后退两步不走,就这么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年长者难得一见的姿势和视角。
寻常的居家T恤并不太长,隐约能露出一截儿清瘦的腰,及膝短裤勾勒着流畅的曲线。
颇驯顺的姿态,颇中意的人,这不拍两下简直是于心不安。
郑棋元耳尖都红了,一撑桌面就要站起来。
“不许动哦,棋元。”小朋友没上手,只是压低了声音,警告似的说。
以郑棋元多年做dom的经验,用头发丝想他也知道这时候起身的后果。
算了……他悻悻地趴回去,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耳尖,心说挨操就差不多了,害臊就害臊吧,实在犯不上再给自己找顿打。
徐均朔倒是不太满意,啧了一声,似乎在怪他不起身,没给自己动手的理由。
不过,他又想起他曾跪在很多地方,随便哪里,而郑棋元也曾无数次高傲地踩住他肩膀,俯下点身,笑着问他,那又怎样?
主动只需要姿态,不需要理由。
他于是压了下手腕,上前几步,试探着一巴掌甩在对方身后,没太敢用力,但应该也有痛感。
郑棋元却只是偏了偏头,似乎想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几乎规避了一切可能会招打的举动,只埋着脸闷声问他,“你不是要取东西吗?”
“是呀,”少年人手上得逞,嘴上应得也轻快,“不过要是现在去取,拿回来的,就不一定只是润滑剂了哦。”
卧室里还有皮带数据线甚至晾衣架……哇,好玩儿的可多得是。
“棋元,你自己选?”
小混蛋别的没学会,倒是年长者把调戏人的招式学了个十成十,还反过来用在他身上。郑棋元直接让他给气笑了,也不再回避,没什么好声气儿地答,“朔朔随意啊,反正我怎样都行。”
哦豁,这算是碰了个软钉子。徐均朔摸摸鼻尖,嘶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
突然有点理解了郑棋元做dom时,那种既要操控局势,又要顾及人情绪的紧张感……尽管他看上去甚是乐在其中。
但换成我的话,还是算了。大猫这种生物,摸不准,惹不起……徐均朔暗自思忖了半晌,到底没敢再有其他举动,反而把他扶起来,轻轻揉了揉刚打过的地方,“你不喜欢呀?我,我就试试。不玩了不玩了,你别生气嘛。”
郑棋元也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徐均朔会把流氓耍到底,心里 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其实,没事……”他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你想玩就玩,我没有不喜欢。”
说着松开他手,主动趴回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应激反应而已,没生气,就是不太适应。问题不大,你去拿东西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徐均朔眨了眨眼,小声地欢呼一下,扑上去叼着他后颈啃了两口,乐得一蹦一跳地回了卧室。
然后拎着搜罗来的皮带数据线晾衣架,献宝似的堆在郑棋元面前。
没想到郑棋元立刻沉了脸。
“虽然,我知道,咱们这次确实是没什么工具可用,但是……”年长者人虽然还趴在桌上,但气势很足,拍了下桌面张口就骂,“衣架给我放回去!狗东西,你又不管晾衣服!谁让你拿下来的!”
坏了坏了,龟毛处女座又要发飙,徐均朔赶紧捡起衣架挂回阳台。
“那,那剩下的呢?”小朋友跑回来,又蹲在他面前,满脸写着求夸奖求肯定。
郑棋元打量着他,用力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实在想告诉他,就你那个菜狗的水平,我是真不觉得你能用明白数据线。
然而迎着人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沉痛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这章是拾,我是傻子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