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热辣辣地直射地面,浮躁的闷弥漫在周围,青春的少年们却依旧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而那些围观的女孩子们也兴奋异常,少女情窦初开,懵懂的喜欢着那些运动中的男孩子,没有哪个女孩不经历这样一段朦胧的暗恋吧?
萧阳霸气十足地跳起,将球狠狠灌进篮筐,篮网翻起一层白浪,仿佛无声的尖叫。他轻松落地,转身回跑,停下的瞬间旋身张起双臂,低沉吼道,“回防!”
那股王者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征服了对手,也征服了所有的观众。那一刻,他是主宰球场的神。
陈洛飞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倒霉啊,为什么每次练习赛自己都会抽到和萧阳对打,这绝对是种自虐,虽然他才是这个学校的篮球队的队长,可是论实力,他实在是不敢将这个王牌放在自己之后。想当初,自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人才请到篮球队的。
萧阳这小子虽然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认真起来那股劲头真是拦也拦不住,既有技术,又有对胜利的执念,最可贵的是还有冷静智慧的头脑,不接替他来当下届队长真是太可惜了。陈洛飞脑子里思考着,可是手上却是半点也不落下,飞快地运着球向萧阳的方向奔去???
萧阳不顾别人的目光,在语杉将毛巾递来的时候顺势在她的指尖留下一个轻吻。语杉拿眼瞪他,他却理直气壮地回看她,语杉只得无奈叹气。
早知道他跟自己一个高中就是会有这种结果,语杉选择认命。不过,作为这个高中的最高年级,跟一个刚进高中的小孩子在一起,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她的,人言可畏啊???
“阿阳,你就再考虑考虑吧,当篮球队长有这么困难嘛?”陈洛飞进行他今天的第N次劝说。
“队长,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一句话,我都听腻了!”萧阳一脸苦楚,这个三八队长当时就是这么软磨硬泡把他扯进篮球队的,想想这已是背着他老爸偷偷摸摸的了,现在要是让他当队长,那家里????他不敢想了。
“我已经高三了,马上就要退出篮球队了,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啊,你就当了这个队长吧!”第N+1次恳求。
语杉看陈洛飞如此诚恳,也劝上萧阳了,“你就答应嘛,反正你也很闲。”
萧阳挑眉看她,她倒是说得轻松,他那个暴君老爸的个性她难道不知道么?
被萧阳这样一看,语杉乖乖闭了嘴,她当然知道萧爸一直不喜欢萧阳做这些事情,总觉得他没个学生样子,心思也从不放在学习上。
好不容易摆脱了陈洛飞,萧阳和语杉一起打车往家走。语杉兀自发呆出神,突然额头上一痛,无缘无故被敲了个毛栗子。
“我哪里很闲了?”萧阳不满地说。
语杉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久,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道:“小气鬼,我就是随便一说嘛。”
萧阳一边奸笑一边去抻语杉脸颊上的肉,“胆子不小嘛你。”说罢二人闹成一团,出租车司机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啊。
玩闹过后,萧阳长舒了一口气,叹道:“我也没有几天逍遥日子过了,等下个星期我爸回来了,我就又要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了。”
“呵呵,我倒觉得萧叔叔说的都挺有道理的,虎父无犬子,他对你严厉些也是因为对你期望高啊。”
萧阳无奈摇头,付了车钱,掏出钥匙往家门口走去。
“他军人出身,对自己要求严格些我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也要这么要求我啊,他们军人不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吗?”
语杉跟在他后面轻笑不已。
“我爸绝对是受封建思想残害,老八股的要命,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看我也应该革命一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压迫到什么时候???”
就在萧阳转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手指僵直着动不了,他清晰地听得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萧镇海威严地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一股不可违逆的气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萧阳在他面前瞬间变成了犯错的小孩,大气也不敢出。
“你还想革命?”浑厚地声音隐隐透着怒气,逼人的气势镇得萧阳呼吸一窒,条件反射般立刻说道:“不敢???”
语杉听到这个声音也是一惊,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将萧阳推进屋,关好门后故作轻松地向萧镇海问好。萧镇海看到语杉,面色缓和不少,和蔼地问了些事情,可是转向萧阳时,眼神又凌厉起来。
“又去打球了?”
萧阳心里打颤,这身标准的篮球打扮自是表明一切了,可是老爸这么问,他既不敢承认,又绝对不能否认,一时间只能沉默。
萧镇海又说道:“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批判得头头是道吗?”最后半句说得甚是威严,萧阳只得在心里叫苦,这次居然撞在了枪口上,天要亡他啊。
语杉想说些话缓和一下气氛,萧镇海却用手势示意她不用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她是向着萧阳的。
满室静默。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萧阳终于忍不住这种煎熬,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萧镇海冷哼一声,“我要是再不回来,你就要造反了!”
萧阳被这一声吼吓得立刻低下头去,惨了惨了,看来不只是今天的事情,老爷子是带着火回来的,他都知道什么了?打架的事?还是别的什么?
“过来。”萧镇海命令着。
萧阳硬着头皮慢慢走过去,走近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类似表格的东西,还没细看,萧镇海如雷的声音响起“这是你开学以来的出勤表,你自己看看,还不到三个月,你旷掉了多少节课!要不是我给压着,你早就被退学了!”
语杉悄悄凑过去看,顿时汗颜,大部分大部分的空白,这小子上学纯粹是看心情么?
铁证如山,萧阳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老爸最痛恨的就是自己对学业不上心,脑海里闪过戒尺的样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老妈又不在,他可不奢望语杉能让他免这顿打。
“太久没教训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是不是?!”
这次萧阳是百分百理亏,本就做错事,又刚好说他老爸坏话时被逮个正着,弄得萧阳都不敢为自己辩驳什么,只得乖乖听着训斥。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萧镇海却突然缓和了一下,问道:“吃饭了没?”
“还没???”
“真是让人操心”萧镇海依旧冷冷的,却不再严厉,“我买了些吃的”转头望向语杉,眼底温柔了些,“你去厨房热热,饿久了对身体不好。”
“哦,好。”语杉转身进厨房去了。
萧镇海看着萧阳说道:“吃完饭再跟你好好算账,去洗个澡,洗完赶紧下来吃饭。”
萧阳如临大赦般匆匆跑上了楼,可是一想到老爸撂下的那句话,脚步又沉重起来。老妈,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洗去了一身汗水,却洗不掉疲惫。萧阳下楼看到已热好的饭菜,虽然饿了很久,可是看见一脸深沉的老爸就没了食欲。
萧镇海看到萧阳委屈着吃饭的样子就不禁觉得好笑,这就是别人口中那个永远一副冷漠的儿子?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孩子一样,像老鼠见了猫。
“多吃点菜。”萧镇海夹了一堆菜到萧阳的碗里。
听着这句像命令一样的话,萧阳不禁苦了脸,明知道他不喜欢吃青椒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老爸的话他哪敢不听。
语杉虽然为萧阳担心,可是看他这幅难得服软的样子,心里不禁偷笑。
“快吃。”萧镇海又催促了一次。
无奈,萧阳极其痛苦地咽了下去。
萧镇海没再说什么,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盯着萧阳说道:“不许剩下,吃完饭到书房来,。”然后转过头温柔地叮嘱语杉“小杉今晚就别回家了,明天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你爸爸,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
语杉只得点点头,这话摆明了是让语杉别插手,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萧阳望着萧镇海上楼的背影,心里一阵泛寒。书房,他最恨的书房啊,看来今晚又是一顿好打。想自己在外面打架打得浑身是血的时候也从未有一丝怯意,可是面对他老爸的板子他是百分之百的害怕。
萧阳走进书房时,萧镇海正威严地立在书案旁,显然是等他很久了的样子。
“跪下。”简短的命令,掷地有声。
萧阳走到书案旁面壁跪下,这是必经的过程,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他可能只要跪一个小时,心情不好的话???也有曾经跪到半夜的经历。
还未来得及调整思绪,萧阳的脑袋就被一本厚厚的书砸了一下,他痛得扯了扯嘴角,忍着没□□出来。
“跪好了!”萧镇海半怒道。
萧阳连忙挺直了背脊,不敢有半点迟疑。
时间点滴流过,萧阳觉得自己的膝盖都麻木了,他打了一天的篮球,已经疲惫不堪,可是现在又丝毫不敢放松,这个大老爷手里拿着戒尺就在他周围晃悠呢。
“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逃过多少回课?还数的过来吗?!”萧镇海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数不过来。”萧阳老老实实地答道。
萧镇海本是反问,没想萧阳还老实地回答了,又气又无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家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但是从祖辈上传下来的就都是有文化有地位的人。萧阳天资聪颖,萧镇海对他一直寄以厚望,自他4岁起就请有名的老师来教他,严加管教,可是萧阳却从骨子里抵抗。
“打你打的还少吗?你怎么就不知道悔改呢?”
是啊,所以就别打我了。
萧阳在心里偷偷想着,脸上却还是没有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