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天空从那天开始就已走出灰白;
我以为,千万人中遇见你是上天给我的赏赐;
我以为,你会一直牵着我的手相伴到天尽头;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对我们的爱情矢志不渝;
我以为......
为了你,我卸下一身的冷傲;
为了你,我放弃可怜的自尊;
为了你,我抛开世俗的伦理;
为了你,我学会可笑的卑微;
为了你......
而你,最终却潇洒地挥一挥手,带着那一头飘逸的秀发,慢慢地消失在寒风凛冽中,只留给我一身的伤痛和满目的凄凉。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原以为灰色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视觉中,却原来只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湛蓝的天空早已离我远去,我的生命只剩苍白。
依然记得,那年那天,也像现在一样,下着细细的小雨,我一个人蜷缩在校园的墙角,苦涩的液体从嘴角滑落。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孤傲的我一向漠视他人,而其他人也不愿意我接近,可是,不一会,那个白色物体却又飘了回来,就这么定在我面前,遮挡了我注视远空的视线。我不耐地撇撇嘴角,向上抬眼,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缓缓飘动,凌乱之中透露着秀美,清澈的眼眸闪动着灵光,只是眉角的褶皱让人清楚她现在心情不好,是啊,这种阴雨的天气谁的心情会好啊。接着往下看,高挺的鼻子下,两片红唇?紧抿着,这幅神情似乎不是一般的不悦,可是我却盯着这张脸无法移开眼睛,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想伸手抚平那显眼的褶皱。
突然,我觉得好恐慌,自懂事以来,从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易波动我的情绪,今天却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忘记了该如何去漠视。赶快敛敛不该有的行为,恢复自身的冷傲,我缓缓地站起身来,理一理有些起皱的衣服,然后从容地弯下腰,抱起脚边的那五六个空酒罐,忽视身后灼热的视线,带点摇晃地一步步往垃圾箱走去。眯着眼看看手表,已经6点了,放学了。就当我扔下酒罐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的人影又迅速地向我飘来,一把抓住我还未放下的手,凌厉的目光,严肃的神情,上下开合的唇瓣中冲出平淡而又带着威严的语句,“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颓废的样子”。
说完,便带着她轻盈的步伐,目不斜视地往我身边走过。简直莫名其妙,摇摇头,挥走她停留在脑海中的身影往校门走去,只当刚发生的一切是无聊生活的小插曲,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影响我原本的生命轨迹,只是一切似乎都已在冥冥中注定,注定了我与她不仅仅只是擦身而过,我的人生注定要烙下她的痕迹,刻骨铭心,一辈子无法磨灭。
回到我的单身公寓,无奈的将自己抛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回顾着我17年来的生活。我景静轩,名企业家景仁轩的独生女,拥有上千万的家产,却始终是个穷光蛋,没人爱没人怜。父母早在三年前的那场汽车追尾中丧生,独留我一人在世上辗转。其实我是个很怕孤单的人,没有希望,没有目标,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唉...想这么多干什么,活过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解脱了。擦擦眼角的晶莹,我坐起身,拿出厚厚的理综全套练习,做作业吧,做作业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突然想起了傍晚的那个身影,勾起嘴角,蔑视地笑笑自己,神经,想她干什么。夜晚就这样悄离,抬头看看天边的鱼肚白,明明是蓝的,为什么我总觉得是灰的。唉...该去学校了。
和往常一样,我总是第一个到校的,坐到角落的位子上,放下书包,该睡觉了。我就是这样,就想猫头鹰,总喜欢在晚上奋笔疾书,白天就蛰伏在我的小角落,没有人会来打扰我。因为我的成绩总在年级前十名,所以老师们也不管我这我行我素的性格,反正他们要的只是成绩,其他的有谁会在乎,我在班里可是公认的“冰山”。睡得晕晕乎乎的,感觉耳边有些骚动,丫的,吵死了,我不耐地撇撇嘴角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可是有人就是不想让我安省,肩头沉重地拍打使我不得不抬起头。
“丫的,谁打扰我睡......”话还没说完,我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是她,她来干什么。
“放学后别走,我有事找你。”说完就看到她清丽的脸庞慢慢放大,耳边传来一阵抽气声。我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在我们两张脸相距不到两公分的时候,那张清秀脸庞适时的移至耳边,贴着我早已发红的耳廓。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说脏话,否则后果自负。”清脆甜美的嗓音却述说着极不相符的话语。说完就踩着她那修长的美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乱成一锅粥的班级。
“看见没看见没,是高三的那个美女啊!”
“是啊是啊,听说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的!”
“是不是真的啊,不过她真的好漂亮啊!”
“听说很多人在追她啊!”
“她跟‘冰山’什么关系啊,怎么回来找她啊!”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劲往我这边瞟,就没一个人敢上前问。
“哎,静轩,她是你谁啊?”说话的这个是我在这班唯一的朋友周文君。在她那死厚的脸皮加非一般
唠嗑下,我“弃械投降”,只搭理她一个。
“鬼知道,谁认识她啊!”说完我起步离开教室,省得听他们烦。
“哎,静轩,别走啊!”
这是上课铃声响起,我大踏步地离开,文君也只能无奈地看着我拐出教室。旷课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老师只是争只眼闭只眼。
一个人走在校园的石子路上,上课时间的学校总是很静谧,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仰望着天空,它总是带给我无尽的困惑,为什么我眼里的天空如此黯淡。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丝白影,想起与她两次的见面,为什么她两次跟我说的话都带着命令,心里极度不爽,这个世界没人有资格命令我,她也一样,哼!!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恍恍惚惚感到有人在摇我。哎呀,烦死了,今天什么日子啊,在哪睡都有人来妨碍我,以后出门得看黄历。不理他,管他谁,转个身接着睡,草地就是比课桌舒服。可是,有人就是不让我安省,竟然用脚踹我。
“丫的,想死说一声,老娘成全你”我猛然睁开眼睛,转过身去却又定住,怎么又是她啊,就这么阴魂不散,高三很悠闲的吗??
“我们这节体育课。”似乎看出我的疑惑, 的确,远处有些人头在孱动。
“你不上课吗,怎么躺这里,我不是告诉你别说脏话吗,怎么说不听啊!!”边说还边皱着她那好看的柳叶眉。
愤恨,非常愤恨,极度愤恨,我怎样关她屁事啊,还一副你归我关的表情,神经病,欠扁,真想一拳挥过去。
又一次,因为她,我的情绪开始不正常地波动,这不是好现象。
我站起来,拍拍身后的枯草,漠视眼前漂亮的人儿,向食堂走去,要下课了,该吃饭去了。身后的人影没有一点反应,心里有些失望在浮动。失望??开玩笑,一定是错觉。
回到班里,周文君马上凑过头,一个劲地问我跟那个美女什么关系,我懒得理她。
她,这个奇怪的她,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似乎在两天内打乱我原有的生活,扰乱我难以起伏的心绪,一个下午,我趴在桌上难以入睡,,烦死了,怎么突然跑出这么个人,为什么我无法像以前一样无视她。
“铃...”终于放学了,今天的时间好难挨啊。
“静轩,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知道吗?”每天,文君都重复着这样的叮嘱,我知道她把我当朋友的。
“恩,我知道。”
照例,等班里人都走光的时候,我才拎起书包向外走去。
还是那个角落,依旧孤寂的天空,仍就孤单的我。我喜欢在放学的时候来这个角落坐坐,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一个习惯。文君了解,所以她从不在放学时喊我一起回家。
“景静轩!!”
屁股还没坐热,又是谁啊,流年不利啊,这个角落一般没人经过的啊。缓缓转过头,“哄”一声,脑袋要爆炸了,我想去死啊,天呐,你在耍我啊,我怎么就被这么一人给盯上了。一次,两次,三次,已经第四次了,我还能这么从容地当她是空气吗?我在心里无助地呐喊。这人的脸皮绝对比文君后好几尺。 很无奈的走过去。
“你究竟想怎样?”冰冷的表情,冰冷的语气,冰冷的我。
“我不是让你放学后等我的吗,为什么先走了?”与我相比,她显然有些激动。
对哦,早上她似乎好像是有这么说过,我忘了。这么想着就脱口而出:“忘了。”依旧不带色彩的语调。
“哦,不是故意的就好,那我们一起回家吧。”竟然不生气,她喜欢被人漠视,被人淡忘???
语毕,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左手。手心传来的温暖直达那早已冷却的心底,我蓦的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弯弯的月牙,透露着淡淡的笑意。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甩开她的手,可是久违的温暖我真的不舍得就这样放开。多少年了,似乎有10年了,原来,这种近乎无望的温暖我还能再次拥有,可是,我能拥有过就能。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我想一辈子握着这只手,一辈子拥着这份温暖。被自己的想法惊讶的我无法再做思考,只是本能的跟随着她的牵引。傻愣愣地抬头望着天空,一片清新的蓝色映如入眼帘,我立时瞪大着眼睛,脑子处于当机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唤醒了我似乎尘封千年的意识。
“你可不可以把手放开,我要拿钥匙开门。”笑意毫无遮挡的从她月芽眼中淌出,还带点戏谑。
“哦,好。”真是对不起我的智商,我真的傻了。
“你呆呆的样子真可爱,好好的女孩子装什么冷傲啊!”
言者无心,闻者有意,总觉得这句话带着严重的鄙意,非常刺耳。从不在乎他人看法的我非常不满她对我的鄙视,心里的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
“丫的,姑奶奶我怎样与你何干,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谁啊,哼!”
说完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明显的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慢慢的转为惊讶,再有惊讶转为愤怒。恢复正常的我转头向四周观察,见鬼,这什么地方,竟然像个白痴一样就这么跟个陌生人回了她的狼窝,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的自我防范意思什么时候荡然无存了,都是这个神经变害的。离开,我要马上离开。转身,抬脚就走。可是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强硬地抓住,似乎要把我骨头捏碎,早习惯于打架的我竟然挣不开她的束缚,硬生生地被她拖进不知何时打开的门。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神经变,变态.,妈的,听见没,放开我......”我拼命的挣扎,嘴里一个劲的骂,第六感告诉我,再不离开我就完蛋了,真进狼窝了。
“闭嘴,你再骂句试试!!”被拽着的手已经一片通红,可是凶手却仍旧不罢休,如此清秀的人竟可以发出这样恶狠狠的语气。
“呃...”我真的不敢再骂了,好凶啊,火气顿时被浇灭,刚刚依火而腾起的气势就这样轻易被压了下去。 唉,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夜。
被拽到一间小房,大概是她卧室吧,赶快打量打量。恩,这房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清爽,就跟她人一样。一张适中的单人床靠墙而立,床头横靠过去是书桌,上面摆着一盏精致的蓝色台灯。
“在这呆着,别走开,我去做饭。”学我,竟然也用这么冰冷的语气。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一屁股坐在她床上,慢慢地我开始不安,到底要不要趁现在溜走啊,我开始有点怕她了,可是有时却又想接近她。伸出左手呆呆地看着,上面还留有余温,我似乎有点舍不得走了,但是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啊啊啊,好烦,为什么她要出现,要是没有她,我现在正坐家里吃外卖呢,哪有这么多烦心事啊。想着想着我就躺了下去,把脸埋在她的枕头上,好香啊,晕乎乎地伴着她的香味就睡着了。不能怪我啊,晚上通宵,今天一天又被折腾地没睡好。
“啪!”为什么啊,为什么总要等我睡着才来折腾我,屁股上传来隐隐的痛感,虽然不是很痛但也把我惊醒。
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她就站在床边,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顿时,我觉得自己在她眼前是如此渺小。
“你还真悠闲,又睡着了,出来,吃饭了。”又是这种戏谑的表情,真欠扁啊。
“哦。”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真不想起来,这床好暖和,不像我的床跟我人一样,总是冷冰冰的,她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舍,
“不用舍不得,等会儿有得让你趴。”
“呃...”她这是什么意思啊,疑惑地望着她,却忽略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诡谲。
“快出来。”无视我眼中的疑惑,就这样走出房间。 唉,算了,跟着吧。
屁颠屁颠的跟着她来到桌前,好香啊。酱暴茄子,红烧狮子头,青椒炒肉,紫菜蛋汤。好好吃,好好吃。常年吃外卖的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这么美味可口的晚饭了,一个劲的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