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夏花,转瞬即逝,时光飞逝,秋后问斩的时候已经到了。
对于李莫愁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在大牢里的日子,着实是不好过,在这数月的牢狱之中,总有人使了银子,号称是死难者的家属,进到大牢里面折磨李莫愁。
打胸脯,抽屁股板子,打脚心,只要用了银子,便可以拷打她,好在大宋律例太严苛,像是这种标注了入狱时候必须是处子的女子,问斩之后也必须验身,所以才得以保住清白。
不知道县令是如何打点一切,刘双双和李莫愁双双被问成了死罪,这日大早,两女就被洗剥干净,换上了新的囚衣,依然是赤脚短衣,押上囚车,带到了菜市口。
两女跪在台上,身后插着问斩的牌子,烈日当空,与很多传闻不同,其实死刑之前是没有上路饭的,实际上行刑前三日便禁用了水米,以免砍头之后,屎尿齐飞,李莫愁此时饥渴难耐,忽然抬头,看向下面的百姓,只见他们眼神麻木,丝毫没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些地痞流氓,有些看热闹的心态,李莫愁不由得悲从中来,自己杀了二百人贩,救了无数家庭,究竟是对是错。
恍惚之中,她猛然看见一个人影,牵着一个小女孩,她定睛一看,忽然潸然泪下。
那人轻轻叹气,来到了台下一处,给看台子的人递了一些银钱。
李莫愁隐隐听到,“这孩子太可怜了,我给她喂一点水吧。”
看台子的人冷笑一声,“哼,还敢跟她扯上关系,抓紧上去。”
那人点点头,让小女孩原地等着,之后自己来到了李莫愁身旁。
受尽酷刑都没有失态的李莫愁,早已泪流满面,若非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或许回嚎啕大哭,再强大的人,在某个特定的人面前,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委屈。
“师父,师父,师父!”李莫愁清秀的面庞微微颤抖,樱唇中不断嗫嚅着这两字。
“哎!”那人样貌平淡无奇,看着不过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长得不算是出众,不算美丽,也不丑,跟寻常人家的侍女也差不多,她看了李莫愁一眼,把一碗清水递到她的唇边。
李莫愁一口口喝了下去,顿时回复了不少气力。
中年妇女轻轻拍了拍李莫愁的肩膀,李莫愁就觉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股股温柔,却犹如长江大河般汹涌的内力灌注进了自己的体内,犹如春阳融雪一般修复了她体内的重重刑伤,甚至将她破损的筋脉也续接上了。
“不要说你自己是古墓的人。”中年妇女爱怜爱惜的看着李莫愁,“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但是,总不能让你就这样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对错,哎。”
中年妇女轻轻叹气,她不过是三四十岁,却好像是看尽了人事蚕桑,转身离去,犹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转瞬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犹如从未来过,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印象,即使是受了银子的看台人,也未曾留意到她。
李莫愁忽然站了起来。
“跪下!”刽子手狠狠一脚踢在李莫愁的腿弯上。
“啪!”
又是一脚,李莫愁冷笑,转手捏住了刽子手的喉咙。
“咔啪!”
没有人注意她什么时候挣开了绳索,李莫愁犹如神祇一般站在台上,远远看着不远处那个“大官”和县令。
走了过去。
无数的衙役,捕快,甚至是兵丁拦在她面前,可是却犹如扫蝼蚁一般被拨开,再上的,便是死路一条,“大官”和县令远远被李莫愁锁定,犹如被猛虎盯住的兔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她走过来,捏住自己的喉咙,慢慢,慢慢按下去。
“咯吱————咯吱——咔吧!”喉结被一点点捏成粉碎的声音。
眼前一片血红,这么久以来受到的委屈忽然一起涌上心头,李莫愁忽然怒吼一声,抢过一把长刀,杀进了人人群之中,长刀纵横,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当地的土豪劣绅,又或者是师爷捕快,衙役狱卒,还有那个跟她素有间隙的张捕快,都一一斩杀。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洪凌波的一声,“师父!不要杀了!”
李莫愁这才缓缓停下来,她走到看台,解开刘双双,却发现刚才师傅走之前站的那个地方有一本书,她捡起来,翻开第一页:《五毒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