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上面的下来问冤情,已经有很多喊冤的女犯放出去了。”
“是真的,上面来的,是一个大大的好官!”
隔壁囚牢传来微弱的聊天声。
李莫愁挣扎着爬起来,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谁人不怕死!
过了七八日,这事情仿佛没有了消息,又过了几日,峰回路转。
李莫愁在牢里看见一个大官模样的人在前面大步走着,县令像个小喽啰一样跟在后面。
“有冤申冤!”另外一个跟班不断喊着。
李莫愁并没有说话。
“啪!”沉重的毛竹大板,实实抽在臀儿上的重响。
“啊————我不敢了!”凄厉,娇憨,委屈,惊怒的情绪,几乎是在一声惨叫和求饶之中全都展现出来。
“我不敢了呀!”女子重复着求饶的话语。
“啪!”板子并无留情之意,依然是一五一十的抽了下去。
“啪啪!”两条大板都足有三斤多重,却被粗壮的狱卒,轻飘飘抡高,然后重重砸下去,犹如疾风呼啸,骤雨哭嚎。
“啊!————不要了!”沉重的板子打在身上,简直无法忍耐,痛苦和沉重的打击,冲击凶猛犹如波涛。
“啪!——————-啊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啊!”
“啪!————”板子依然犹如捣蒜而下。
“饶命!”
“奴受不住了!————啊啊啊!要死了啊!————啪————”在某一刻,女子觉得自己就是蒜泥缸子里面的蒜瓣儿,被一根大杵子拼命的捣碎掉!
“说!还敢不敢?”板子停下。。
“不敢!奴再也不敢翻供了!”女子凄婉的叫着,她身体无意识的微颤,臀儿上早就姹紫嫣红,皮肉破绽,血渍淋淋,狱卒放开了她的双手,她抓住刑凳边沿,都不敢伸手去碰触臀面。
狱卒冷笑一声,抓起她一只小脚,将她足腕上的红绳一刀挑断。
然后将她整个从刑凳上拖下来。
“让她去推磨!”
几个狱卒拖着素锦,将她拖到旁边的一个磨盘旁边,地面铺着都是砂石,素锦赤着小脚丫,踩在砂石上,未干的眼泪立即就下来了,之后在后面狱卒皮鞭的驱赶之下,柔夷酥手,握着粗粝的磨盘杆子,奋力的往前推着磨盘。
“一个月之内,让她手脚都磨出农家女的茧子来!一点破绽都不能露馅。”
不远处,一个微胖的少妇罚跪在三棱木上,已经摇摇欲坠,身后两个狱卒架着她。
“啪!”一记耳光抽在脸上。
“奴不敢翻供了!”
“啪!”
“奴————不敢——-翻供了!”
“宇文玥,你挺能说啊!公堂上没见着你有这份口才啊?以后还说不说了?”
“奴不敢说了。”
“别,说啊!别浪费了你的天分,说说田大老爷是怎么侵占你家的良田,是怎么非礼你的?”
“奴错了!”宇文玥哭唧唧的说道,“那良田是我偷偷种田大老爷家的,是我勾引他!呜呜——”
“啪!”一个大耳刮子。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呀?”
“啪!”又一个耳光。
“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呀!求求大爷饶了贱奴吧!”
不远处还有一队已经训完的女囚,跪成一排,低头顺目,瑟瑟发抖,在她们面前,放着一条长条刑凳,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两个狱卒死死剪住双臂,压着肩膀,死死安在刑凳上,也不绑脚,就那么按着,两条一指宽一寸厚的老深山毛竹大板交替抽下,散乱的抽在少女的臀尖,大腿上。
“啪!————啊啊!”她惨叫着,腿脚刚要翘起,板子就更加死命的抽下去,她双脚登时绷紧,不敢乱动。
“啪!————啪!————啊!莫要打了!奴不敢翻供了!”板子狠狠抽在少女的臀上,这少女年方十七八的模样,不知道受了什么冤屈,一脸的凄哀和泪痕,发丝凌乱的洒在脸上。
“啪!————啊!————”板子已经满三十下,屁蹲大腿都是皮开肉绽。
几个狱卒将昏死的少女拖走,立即又有下一个女子被拉上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打啊 !————人是我杀的,毒是我下的,我再也不敢攀咬大娘了!”
“啪!”
“不啊!我不敢了!”女子狂叫着,心中一百个后悔不该翻供,本以为是来了个清官,没想到竟是做戏。
“啪啪!”
“不敢翻供了——”
两条毛竹大板像是毒杀一样疯狂的咬下去!
那女子顿时哀嚎着的惨叫哭喊起来。
不出一炷香,又是三十记大板直接打到昏死,打完照例拖走。
下一个拖上来的女子,身若棉柳,眼有媚丝,她还看着眼前的大官,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您要明察呀!”
“啪!————啊啊啊!”板子直接抽下去!
“啊!————啪————大人,您是不是没听明白,贱奴再给您说一遍啊————”这女子明显还没转过来弯。
“啪!————奴————本是————啪!啊啊————”她自顾自的说着,奈何板子太重,一次次打断了她的自述。
“良家女————啪————啊啊!奈何被人贩子拐到青楼————啪!————”
“啊啊————-大人!奴冤枉啊!——————奴不是有意用金钗刺死那个嫖客的,可是奴不是窑女啊!————啪————啊啊啊啊——————————”还未说完,人便昏死了过去。
夜色渐深。
“哗啦!”
“哗啦!”
两桶冷水整个浇下去,李莫愁这才从昏迷中惊醒,全身上下,一丝不存,双手反绑在身后,两条赤脚用麻绳扎紧,微微曲弓着身子,膝盖,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她白净的身子上,遍布水痕从肩臂,到脊背,腰身,臀腿,大腿,小腿,脚心,层层叠叠,遍布着藤鞭抽打的痕迹,一条鞭痕压着一条鞭痕,交织在一起,犹如山水鳞波,又如山峦耸翠,鞭痕交织处,一丝丝的血渍,像是泉眼慢慢的渗出清泉,白皙薄暖的肌肤,就这样蹭在粗糙的地面上,可是李莫愁的嘴角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冷笑。
可惜的是,在那个洞若观火的大官早已看到了李莫愁的冷笑。
“你笑什么?”
李莫愁更是冷笑不语,她笑自己还是太天真,竟然相信有翻供这种事情,竟然相信真的有这种为民请命这种上司,能保持自己两袖清风就已经天下罕见,这么明显的阴谋,自己居然上钩了。
“看来,还是没有打服。”大官轻笑一声。
他摆摆手,几个狱卒立即将李莫愁拎起来,放到一条太师椅上。
说是太师椅,坐面却是镂空的,狱卒将李莫愁的双手反绑,两腿分开绑在太师椅的两个脚上,因为坐面镂空,李莫愁的臀腿和下身都垂了下去。
又有狱卒拿来麻绳,鹿皮布。
旁边的点着一个铁炉,炉子里面碳火烧的正旺。
一个狱卒把一个装满水的铁锅放在上面熬煮,同时将一些铜钱大小的鹅卵石丢进水里面。
李莫愁不知道这是什么刑罚,不过显然避无可避,便索性目不斜视,静静等候。
李莫愁受刑(十七)脱狱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和声。
一众狱卒和县令,大官都急忙往外走。
所有人前脚出去,便有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手里拿着利剑,对着李莫愁手起刀落。
刷刷刷两下,便将她手脚上的绳子斩开,李莫愁全身是伤,那人力气也大,抱住李莫愁就纵身出了牢门。
只见一个女牢里面忽然扑过来一个少女,呼叫道,“大人,民女冤枉!”
那大官摆摆手,一个跟班送来凳子,放在他身后,大官道,“你有何冤屈,从实道来。”
“民女素锦,是临近北川县大户人家的女子,从外地迁来此处,路遇水匪,家人全遭杀害。”
大官皱皱眉头,看着县令。
县令面色如土,冷汗涟涟。
大官道,“那你怎会落到这死牢之中?”
“水匪贪恋我年轻和容貌,霸占了我给他当洗脚丫头,占了我全部家产,拿着我家的钱财,在县里买房置地,成了良民,我虽然想要报仇,可是每日被关在屋里,又手无缚鸡之力,那水匪的压寨夫人不依不饶,每天打骂我,有一日,水匪和夫人吵架,水匪喝了几杯,手上没劲儿,被压寨夫人一刀杀了,却说是我杀的,她给了县令银子,将我屈打成招,判了我死刑!”
大官斜眼看了一眼县令。
“大人!大人冤枉!”县令直接跪下,“这女子其实是个农户人家的女儿,父母死于瘟疫,她杀了丈夫,已经疯了,你可不能相信她呀!”
大官冷冷一笑,“素锦,你且把手伸出来。”
素锦颤抖着伸出手来,放在大官的大手掌上,那一双手儿,柔细如藕,娇嫩雪白,就是手指根身上,青肿破皮。
“你受了拶了?”大官温和道。
“是!大人,民女实在是熬不过拶子板打,这才屈打成招,求您为我做主啊!!”素锦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人这样温和的对自己说话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再把脚儿伸出来给本官看看。”
北川县民风质朴,脚儿是十分羞耻的地方,素锦犹豫片刻,还是伸了一条左脚给那官儿。
大官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柔足,只见这玉足不盈一握,娇俏白皙,足底有些灰尘,不过瑕不掩瑜,只是显然脚心肿起,是被板子皮带之类的抽打过,脚趾尖也被拶子拶过,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大官忽然冷笑道,“你说这女子,是农家的女儿,父母死于瘟疫?”
“是!”县令满头大汗。
“这少女的手脚白皙滑嫩,显然是拿书的手儿,连洗衣的活计也没干过几次,那脚儿更是柔软白皙,农家的女儿你见过哪个不是从小就赤脚下地,怎么可能如此干净软糯?”
“大人!那农户从小娇惯女儿也是有的!”
“那这这红绳,你如何解释?”
大官指着少女脚腕上的红绳,道“这是北川的风俗,有些家产的人家,都会给女儿脚腕上系一条红绳,用的材质是北川特有的桑蚕,用特殊的颜料染红,每年会加穿一条金珠子,若是荒年,就穿银珠子,你看这红绳,分明就是北川桑蚕红绳,上面的金珠子,估计已经被那水匪掳走了,这丫头可能是思念家人,把红绳又缠在脚腕上,你看那绳上还有撕开的痕迹!”
“青天啊!”少女根本没料到自己竟然还有翻供的一天,不由得拼命跪下磕头。
大官脸露嘚瑟,显然十分享受,他一路走过去,有喊冤的,就重新断案,这些女犯,有的是真的冤枉,有的是罪有应得,也有的罪不至死,需要量刑重判。
这大官的确是才华横溢,博览群是,随口就知道大川南北的事情,博学多才,断案也是逻辑清晰。
等到他快要走出去大牢的时候,李莫愁忽然盈盈拜下,“大人,民女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