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公堂
澶州,东南牢狱地牢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的姬如雪睁了睁眼,心道:“自己居然在这么破烂的环境里,在这稻草上这么香甜的睡了一觉,也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走过一名狱卒,提着饭桶走了进来,手中饭勺连连拍打各处牢门,喊道:“放早饭了!都快点起来!”
姬如雪闻着饭食香气,突然感到饥肠辘辘,昨日白天赶了一天几乎什么也没吃,晚上又受了那般折磨,体力早就耗尽,这时听见放饭的声音,只感到是天籁之音。
这地牢早饭当真不错,一大碗白粥,两张胡饼,一碟咸菜,还有一枚煮鸡蛋,姬如雪吃相倒是好看,小口喝粥吃饼,不过速度极快,一边的清秋雨刚吃两口,姬如雪这边已经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只把清秋雨看的呆了,清秋雨小声说:“姬姑娘你……吃饱了吗?吃不饱可以吃我的,我没什么心情吃。”
姬如雪擦了擦嘴,小声说道:“我吃饱了,姑娘你尽管吃,不必管我,姑娘没忘吧,我说了要把你救出苦海,就一定会帮你,放宽心吧。” 清秋雨缓和了些表情但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表现在外,姬如雪只能当做看不见。
用了早饭过了一会儿,五名健妇手提水桶毛巾进了牢门,姬如雪问道:“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健妇道:“还能干什么?你这犯妇等下就要过堂受审你不知道?过堂前要清洗干净身子是多少年的规矩,你居然不知道?”
姬如雪反问道:“我之前又没犯过法,也没上过堂,你这牢狱里的柜柜框框我怎知?”
那为首的健妇被姬如雪反问的一愣,看向姬如雪一丝不挂的下身,姬如雪上了药修养了一晚,因着臀皮坚韧,臀伤好的极快,臀瓣虽然还有青肿,臀面上横亘着五道青紫色的藤印,每道藤印中还泛着新长好的白皮儿,但总体感觉已经没有昨晚那般亥人。为首的健妇继续道:“你这小娘子,昨天开皮试刑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没能把你管教好,不尊牢狱规矩,顶撞上官,那马婆子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
姬如雪暗想:“那马婆子因我没孝敬她银钱,对我弄了一晚上羞刑,什么时候教导我牢狱规矩了?” 想到这里继续辩解道:“马婆子可没跟我说过上堂前的规矩,我问你要做什么,你直说就是,做什么急头白脸训斥我?”
那健妇怒喝道:“不愧是犯了通奸罪的女子,脸皮就是厚,哪户人家的小姑娘与你一般泼辣,在街坊邻居里都嫌丢死个人,我的女儿要是敢像你一样不知廉耻,早就拿鸡毛掸子打肿屁股了!等下过堂让知府老爷再给你的屁股上上颜色!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外面找野男人?”
姬如雪正暗自腹俳:“哪是野男人?明明是当朝天子!你连天子也敢骂,你才是应该被鸡毛掸子打肿屁股呢。”
那健妇不再废话,一挥手,身后四名健妇将姬如雪与清秋雨的衣物脱光,因姬如雪本就裸着下身较清秋雨更加方便。牢狱里顿时出现两个光溜溜的裸体美人儿,蜡烛上的光折射在两名女子白嫩的皮肤上,似乎让本来阴郁的牢房明亮了一些。
四名健妇打了水,沾湿毛巾,对着两个裸体上下其手,粗糙的毛巾狠搓在姬如雪与清秋雨细嫩的皮肉上,让清秋雨有些呻吟,姬如雪倒是还能忍住,不过当毛巾擦到臀皮上就忍不住了,忍不住喊道:“哎哟,请各位姐姐轻点!小女子昨日挨了打,疼得紧!” 那为首健妇道:“疼得好!疼了才能给你长记性。” 姬如雪不想再对话,闭了嘴,咬牙忍住。
那健妇清理的倒是仔细,把两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好生搓洗,就连股沟和阴毛上的尿液都擦了一遍,最后又用皂角给两人洗了头,细盐刷了牙,洗好了脸,拿了两套干净囚衣给两人套上,一番下来准备完毕,带出牢门送进囚车压往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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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牢狱外
洛小北焦急道:“玄霜姐姐,我们俩就这么干等着吗?” 玄霜说道:“嘘!小点声再等等,说不定雪儿姑娘马上就出来了!”
洛小北少年心性,耐心有限,看着姐姐在面前黑狱里面受苦,自己在外面无能为力,急得直跺脚,而玄霜倒是胸有成竹,已经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要不是玄霜再三告诫洛小北不可作乱,打草惊蛇,洛小北只怕早就冲进牢狱里面了。
万幸,就当洛小北几乎要等不急的时候,牢狱正门大开,一行狱卒在门口做着交接,将姬如雪跟清秋雨交给衙役送上囚车压往府衙。
洛小北兴奋的抓住玄霜手臂直晃,晃的玄霜晕头转向,洛小北急切道:“玄霜姐姐你看,是雪儿姐姐!”
玄霜目光却是停留在清秋雨身上,对洛小北呵斥道:“小北你别晃了,雪儿姑娘边上的女子从年龄来看应该不是良又,只怕良又的下落还没找到,雪儿姑娘等下应该会传递下一步计划,我们赶紧跟上去看看。”
洛小北这才住手,想到自己刚才所作所为有些过分,掌中还保持着玄霜手臂的触感,柔若无骨,不由得红了脸,眼角看向玄霜,见玄霜神色无常,才略微放心,赞同道:“好,这就跟上去。”
澶州街道上传来吆喝,每到府衙开堂日都是澶州城最热闹的一天,平头百姓们最爱热闹,公堂杖责大多当堂责打,若是责打男子,有些小孩子就问身旁大人,这人的小雀儿怎么这么大?若是责打女子,这些百姓就巴不得人人伸长脖子一饱眼福。
“快快快!张老四,今天府衙听说有女子要被官卖!马上就开始了还不快去看?”
“是吗?那我得赶紧去看看,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
“还能是谁啊?是以前醉春楼的金钗,清秋雨,唉,可惜了,去年这时候醉春楼多么风光,每月一日的金钗赏全城都挤满了人,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楼主严时芳牵扯到了不良人,害的整个醉春楼家破人亡,真是惨喽!”
“不过我听说也没全都官卖,那金钗江心月不就没被牵连吗?”
“她啊,人家岂止没被牵连,人家早就嫁进刘府了!”
“刘府?哪个刘府?”
“还有哪个刘府,就是转运使刘泉的刘府呗,听说江心月给刘泉独生爱子刘威当小妾呢,脱了贱籍进了大户人家享福去了!害,都是金钗,一个马上就是官卖,一个从了良,这都是命啊!”
“不过我可听说这刘威好色好几个老婆呢!”
“那能怎么样,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这刘泉这几年官运亨通,连升了好几级,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转运使了,身着绯袍,要知道我们知府大人也只是个五品绿袍罢了!行了,行了,这些大人物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赶紧走吧,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玄霜和洛小北随着人流赶往府衙,这一路上听着百姓讨论这青楼金钗,心想这确实是个可怜女子,按唐律,青楼娼妓本就是贱籍,再被官卖那就是最低等的奴籍了。就是官卖出去,不管被谁买走此后再没有自由,都是被当做货物随便交易,有了子女,也是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男子不能参加科举断了仕途,女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嫁人只能给人当小妾,要是没被人买走,就发配到边疆充当军妓,是以不少女子宁可自尽也不想受辱。
还未到正午,知府衙门外人乌泱泱的围着好几层,洛小北废了半天劲才跟玄霜挤到了一个相对靠前的位置,只见这府衙衙门倒是气派,青石台阶上有两扇红色大门,门上铜环上纹着狮子微微发亮,大门左侧又一面大鼓,唤做鸣冤鼓,若是有冤屈只要击鼓便会开堂审理,门边挂着两个灯笼,都写着“衙门” 二字,在最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澶州府衙” 四个大字,洛小北一面被挤在人群中,一面回头望着街头,等着姐姐何时到。
过了一会儿,在百姓的起哄声中,拉着姬如雪和清秋雨的囚车终于到了,手持金鼓的衙役一边敲鼓,一边大声喊道:“都长长眼睛,让一让!别挡道!” 废了半天劲才到府衙门口交接,全城百姓消息灵通的,知道今天是清秋雨官卖之日,早就跟狐朋狗友一起来凑热闹,想看看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金钗究竟是何模样,因人太多,师爷派了一个班头走出大门对着围观的百姓喊道:“肃静!可以围观但不可吵闹生事,要是再这样乱喊乱叫,就缉拿进衙门先打二十板子!”
果然被班头一吓唬,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洛小北也喘了口气,只见衙门口的皂吏,先去除清秋雨姬如雪的手脚镣铐,一前一后押进大堂,洛小北正欲出声,一旁的玄霜早有准备,将手指轻轻按在洛小北的嘴唇之上,道了声“嘘!”
公堂上,姬如雪与清秋雨被皂吏推推搡搡的带到大堂上,两名皂吏按压她俩肩膀,让她俩跪在一旁,班头走过了对她二人说道:“今日升堂你俩一起判决,省的一个一个提审的麻烦,等一会儿将你官卖的时候,会有不少贵客等你赎买你,你可想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没人肯花钱赎买你,就要把你发配到边疆,去了那种地方的女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清秋雨跪在对着班头行了个揖,说道:“多谢大人指点,小女子记住了!” 班头也不再言语,站到一旁。
“升——堂——!”
随着一声吆喝,大堂内衙役们持杖列队,分立两旁,一字排开之后,便不约而同地用刑杖击打地面,发出“威——武——”的喊声。衙役手中拿着的刑杖又称“水火棍”,上黑下红,象征着严厉与肃穆。大堂正中则为正座,座上摆放着知府审案用的公案,桌上文房四宝,签筒,惊堂木齐备,大堂两侧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子,等到吆喝声完毕,一名绿袍从后堂走上前来来到公案身后,端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正了正帽檐,这澶州知府名叫梁柯,是后梁乾化二年的进士出身,这十几年终于做到了五品知府,得以穿的上绿袍。
知府大人坐定,看着堂下跪着的两名女子,两人皆身着白色囚服,低着头看不见眉眼,但暴露在外的小手小脚,一看就是未做过粗活之人,两人身形健美,就是宽大的囚服也遮掩不住身上玲珑曲线,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谁是清秋雨?向前跪两步,抬起头来!”
清秋雨听罢,膝行两步,抬起头,仰视着知府,知府“嗯” 了一声,双手拿起东翁准备好的状纸,边看边说道:“清秋雨,你所在醉春楼楼主严时芳,知晓不良人消息知情不报,而你明知严时芳故意隐瞒朝廷通缉的贼子的消息,却并不向本府揭露,后被本府查获后抓捕入狱,本府说的你可有异议?”
清秋雨早知如此结局,低声说道:“小女子没有异议。”
知府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有异议,本府便按律宣判了,罪犯清秋雨,犯包庇贼子知情不报之罪,罪大恶极,但因是从犯,又认罪态度良好,可从轻发落,现本府宣判,判处清秋雨杖责四十,当堂断决,财产充公,之后按律官卖,清秋雨,你可有异议?”
“小女子认罚,没有异议。”
知府说道:“既然如此,便当堂断决吧!” 说罢,从案上签桶中拿出四支黑签一把扔到地上。
这行刑之时签筒大有门道,共有白、黑、红三种颜色的令签。每一签代表杖责十下,最轻的是白签,只用湘竹制成,竹制杖头只有两寸宽半寸厚,只用来责打十六岁以下犯了律法的男女,按照唐律,女子受刑之时可穿小裤,而男子受刑则是必须责打裸臀,而黑签所用刑杖,是用硝竹所制,杖头宽三寸,一寸厚,制作完成后由马尿浸泡,晒干制成,威力几乎是白签的三倍。
签以落地便不可改刑,就算错判也必须如数打完,是以四名皂吏走上前去,清秋雨是娼妓,又是贱籍,并非处子,自然是不能留下小裤的,必须裸臀受责,清秋雨虽出身青楼,学艺之时没少挨打,又受过江心月百般责打,但在这众目睽睽的公堂受辱还是首次,虽早有觉悟,但还是臊红了脸,但也只得无奈的将囚服上衣束起,又将下身囚服和内里小衣褪到了膝盖处,露出了浑圆的玉臀和雪白的大腿,只待那无情的板子来上色。
知府大人欣赏着看着这一切,外面围观的百姓早就沸腾了,更有甚者吹起口哨,还有泼辣的婆娘拽着自己男人的耳朵带回家,那男人兀自叫道:“我还没看清呢,再让我看一眼啊!” 在场众人皆哈哈大笑,班头敲锣打鼓连叫“肃静!” 才维持住秩序。
这是姬如雪第二次看见清秋雨的裸臀,不过没有一点心情波动,看着知府那欣赏的表情还有外面百姓的嘘声,心里当真气愤,这些人看女子出丑为乐,丝毫不顾及女子体面,谁又能知道女子的冤屈呢?其实姬如雪并非反对刑责,犯了错屁股挨打合情合理,只是不该成为闲杂人等的饭后谈资罢了。
洛小北看见清秋雨褪去小裤之时,下身不可控制感到一股热浪,这是洛小北第一次看见女子裸臀,少年人毕竟是少年人,血性就是血性,洛小北不由得目不转睛,这一幕却叫玄霜看见,洛小北虽面无表情但眼中的炽热被玄霜看的清清楚楚。
清秋雨不愧曾是醉春楼头牌,那臀儿真是极品,惊艳四溢,只见臀峰弧线如川上溪流,凸凹有致,皎白凝脂之肌肤如银霜雪染,两块粉团似的圆丘迎风翕颤,远看似吹弹可破,实则臀肉紧紧实实无一丝赘肉。可惜这般尤物马上就要受那黑签板子无情责打。
清秋雨趴俯在公堂之上,双手双脚伸直并拢,双名衙役一前一后分别捉住清秋雨手腕脚腕,两名行刑皂吏手持硝竹大板立于两旁站定,班头见状大喝一声:“杖责四十,当堂行刑!”
“一!” 左侧的皂吏举杖打下,这一下疼痛远非在醉春楼之时闺房责打所能及,疼得清秋雨的身子顿时为之一颤。
“二!” 两杖打下后,清秋雨左右臀上顿时印上了两道深红的板痕,清秋雨痛的紧,忍不住扭动臀部试图缓解疼痛。
…………
“六!” 六杖打过,整个臀上都被板痕覆盖满了,臀上已然变红,再打下去就是一层一层往上覆盖,疼痛也要几何般增加。
“七!” 忍了七杖的清秋雨终于忍不住哀嚎,口中连连呼痛,煞是可怜,可行刑皂吏见惯不惯,当做听不见一般继续狠责,要知这黑签板子威力跟宵禁笞刑所用刑具相仿,虽然姬如雪受四十笞跟没事人一样,但清秋雨只是一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受这刑罚几乎跟要命一般,如此刑责下去不少体弱女子就算不会残废也要留下病根。
唱数来到二十,数目过半,清秋雨上身囚衣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多亏身子伏地,胸前春光没有外泄,洛小北看着面前饱受责打的翘臀还有口中女子委婉的哀嚎,下身涨得难受,只好将随身包裹挡在身前作为遮挡,一边的玄霜眼神微凝,不知再想些什么。
又杖了十下,清秋雨开始哭嚎,腰胯带着翘臀扭来扭去,若是不是衙役经验十足,几乎按不住她,可是皂吏的板子准头极佳,就是再怎样扭动也是稳稳的打在臀皮上。
“四十!” 最后一杖打完,前后衙役松开清秋雨手腕脚腕,把委自哭嚎的清秋雨扶起,清秋雨一起身,只见刚才的位置有一摊水渍,竟然是受刑不过,被打失了禁,外面传来一道男声,说话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对着边上的父亲说:“爹,你看,那女子被打的尿了。” 被称为爹的男子直接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的头上,怒骂一声,臭小子哪这么多话?还不闭嘴!
清秋雨已经羞红了脸,班头见得多了,递给清秋雨一条手巾,说道:“先擦擦脸,再把下面擦干净。” 清秋雨已经丢尽了脸,也不怕再丢,接过手巾,擦干净了脸和私处,直接穿上囚裤,下身紫涨不堪,小裤是穿不得了。
两名衙役将清秋雨扶去偏堂,偏堂里都是早就准备按律赎买官卖女子之人,本来若是家里有钱,女子被官卖并不可怕,只要受刑之后由家人赎买回家就是,虽是奴籍,但至少无性命之忧,可清秋雨的财产已被查封充公,怕是比现在的姬如雪还穷,半文钱也拿不出,又无家人,只能如待宰羔羊一般被当做货物进行估价。
偏堂早就有一堆大户人家的管家或者主事之人,等着买人,清秋雨被扶进来只能站着,臀伤严重,坐是肯定坐不下了。
众人看向班头,等着班头按律出价,班头拿出一账簿,翻了一翻,找到清秋雨名字念道:“清秋雨,年二十八祖籍扬州,家中只此一人,赎买价……一百二十两。”
“这也太贵了,哪有这么贵的官卖?”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要来挑姿色上等的女子当丫鬟,哪有这么贵的呀,醉春楼之前被官卖的女子最多也就三十两,这四倍价格也太夸张了。”
班头不乐意了,黑了脸:“安静!这官卖之人的定价都是澶州典签大人所定,岂容你们置喙?若是出不起价就别买!”
众人见班头生气,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其实这个年代一家五口一年的花销也不会超过二十两,若是穷困的不行卖女儿,运气好了也就卖个十几两而已,而这些人买来也就是当做一个烧火丫鬟使用,一百二十两对他们来说远超预算了。
“一百二十两,我买了!” 众人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走上前对着班头说道,周围管家急忙出声:“这位公子,看您年纪尚轻,您应该不知市价吧,不如回家再商议商议?” 这管家这么说,只是因为怕官府一百二十两都能卖出,之后定价只会越来越高,破坏市场罢了。这公子笑道:“不过一百二十两银子算什么?还用谁做主?” 说罢就从袖子里数出一百二十两的银票准备递给班头,这时公子身边的小倌拉住公子袖子说道:“公子,您不能买她!”
那公子奇道:“怎么?现在我买个人回家给我捶腿都不行?” 那小倌摇了摇头,说道:“小的不敢,公子想买谁都行,唯独不能买这位姑娘。” 公子更是一头雾水,问道:“为何这姑娘不行?” 小倌没办法,只好开口:“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姑娘得罪过大少爷,买进府里反倒是害了她。”
公子奇道:“堂兄?为何?” 原来,这位小公子名叫刘照龄,是刘泉的亲侄子,因来探望居住在澶州的祖母,在澶州省亲,平日里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见清秋雨容貌这般好看,又懂诗词歌赋,便想着买下来。
班头见状,不悦道:“这位公子,您还买不买?” 刘照龄自然要买:“当然买,我这就交钱。” 说罢对着小倌说道:“这事回去你不要张扬,找处干净院子让姑娘好生居住,等我消息再说。”
一直一言不发的清秋雨突然开口,对着班头说道:“这位大人,我不愿被这位公子买去,请大人行个方便。”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班头说道:“姑娘你可想好,眼下只有这位公子愿意赎买你,你若是卖不出去,可要送到边疆充当军妓,你一个小女子能挺住几年?” 刘照龄也急忙道:“是啊,姑娘,那边疆可是吃人的地方,去不得,姑娘是因为我堂兄吗?姑娘放心,我会安排一处外室先让姑娘住着,下个月我就要启程回金陵,到时我接姑娘一起去金陵,绝不会让我堂兄知道。”
清秋雨沉思再三还是摇头,忍着身后疼痛对着刘照龄行礼,说道:“多谢公子美意,可我心意已决,不会跟您去,还请您成全。” 醉春楼所有姐妹皆被发配,严时芳更是被杖脊后发配到雷州那种苦寒之地,自己的容身之处也已经毁了,自己实在无法跟江心月一样在一户人家中,即便刘照龄要回金陵,可自己不过以色侍人而已,刘照龄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美色,如此,自己岂不与江心月一样?还不如跟其他姐妹一样去边疆,就算死在边疆,也是天意。
班头见清秋雨油盐不见,哼了一声:“你可别后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刘照龄也暗道可惜,眼神在清秋雨身上依依不舍。班头说道:“罢了,既然你不肯去也由得你,现在就关回地牢,等过几日发配地点定了,再押送你去边疆。” 说罢了,两名衙役便将清秋雨移送回地牢。
清秋雨前脚刚离开侧堂,走在堂侧走廊中,只听见大堂中隐约传来板子“啪”“啪”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离的近了,听到堂上传来姬如雪的哭嚎声,“饶了我吧!知府大人,哎呦!我不敢再通奸了,哎呦!求求您停手哇!”
清秋雨缓步走到大堂门外,看向大堂内,只见姬如雪趴在自己刚刚被打到失禁的位置,只是跟自己刚才的姿势不同,自己是双脚并拢趴在地下,姬如雪却是双脚分开,形成一个“大”字,姬如雪私处和后庭暴露在外,私处滋滋冒着粘稠的液体,把那处浓密的毛发沾的一缕缕的,两只脚腕分别被一衙役按住,脚腕虽动弹不得,但十颗圆润脚趾却能勾着那冰冷的地砖,那黑紫色的屁股疯狂上下耸动,跟女子求欢一般,姬如雪的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口中大声哀嚎,清秋雨见了姬如雪这般惨状,心中暗自后悔没有提醒于她,自己在地牢见识到了姬如雪如何应付那清洗身体的健妇,心知若是这般态度上堂,受苦的只有自己,没能及时规劝姬如雪,确实是自己的过失,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身后两名衙役催自己快走,只怕这就是与姬姑娘最后一面罢了,希望姬姑娘能逃出生天。
“啪!” “七十九!” “啊!!!”
“啪!” “八十!” “啊!!!”
“大人,八十杖责已经如数打完!”
“姬如雪,感觉如何啊?这顿板子,可让你真心改过啊?”
姬如雪哭泣道:“改过!犯妇真心改过了!犯妇真的知错了,请大人明鉴!” 姬如雪带着哭音,当真可怜。
那知府抚摸着胡子满意道:“姬如雪,我知你们习武之人对男女之防看的很浅,不过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男未婚女未嫁没有名分就在一起成何体统?这顿板子虽然沉重,但若是能让你懂得什么叫男女大防,男女之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这顿板子你便没有白挨,日后当你不尊女德之时好好想起今日这般苦楚,保证让你恪守妇道!”
姬如雪听了训斥,只能点头称是。
一刻钟之前
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姬如雪跪直身体,正色道:“我名姬如雪,昨日晚间误了时辰,违反了宵禁,受了四十笞刑,监禁两日。”
知府又一拍惊堂木,说道:“还敢隐瞒罪状,为何不招认通奸罪?”
姬如雪面不改色,回道:“我没犯通奸罪,为何要认?”
知府喝道:“大胆!像你这般被关押的女子在大堂上要自称犯妇!我我的成何体统?”
姬如雪见知府吹鼻子瞪眼,只好说道:“好好,我……犯妇自称犯妇就是!可犯妇确实未犯通奸罪。”
知府说道:“传稳婆!”
过了一会儿,马婆子走上堂前跪在地上对知府行礼,知府问道:“你可仔细检查过了,姬如雪却非处子?”
马婆子连忙道:“千真万确,姬如雪已失了处子之身。”
知府挥手让马婆子下堂又对着姬如雪问道:“姬如雪你成亲没有!”
姬如雪知道逃不过但懒的撒谎,回道:“犯妇还未成亲!”
知府啪的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你即非处子,又未成亲,还敢说自己没犯了通奸罪?快点招出奸夫是谁!”
姬如雪暗自腹徘,心道我若说了实话,告知你奸夫其实是当朝天子,你还不得管我叫皇后娘娘?想了一想看着知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跟他男未婚女为嫁,两情相悦,就算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两人在一起天地也可见证!”
这番话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前卫之言,这个时期虽然女子没有明清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结婚嫁娶也是靠媒人提亲才行,若是未婚男女私下偷吃禁果,便视为私通,男女皆要在祠堂里挨家法板子,若是已婚男女私通罪名更大,男子要杖脊发配,女子更是要被直接沉塘。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皆大惊失色,洛小北看着自己的姐姐这番刚正不阿的话语,心底里佩服可是当得知姬如雪有了心爱之人,内心隐约有一点失落感。
知府听了这番话气的涨红了脸,怒道:“真是个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的女子,快招出奸夫,认了通奸罪,不然本府可要用大刑了!”
姬如雪见再怎么沟通也枉然,索性直视前方,不再言语,知府见姬如雪油盐不进,不再容情,心想果真是个江湖女子,性子泼辣,极难驯服,要是不动极刑怕是不会招认!
想到这里怒喝道:“姬如雪你犯了通奸大罪,依旧死不悔改,本府只好从重处置了”
说罢,从左侧签桶数出八枚红签,一齐扔到姬如雪面前,大声说道:“当堂责打八十重杖,既然犯了奸罪,不必再留体面,所有衣物全部除了!”
两边衙役点头称是,正要上前,姬如雪说道:“不必动手,我自己脱了就是。” 说罢,飞快的脱了上下衣物主动趴在清秋雨刚才受刑之处,因姬如雪本就因着臀伤没穿小裤,只脱上下囚衣就行,倒是方便,这已经是两日以来姬如雪第二次脱去全身衣物了,倒是熟练的紧。
知府见姬如雪全身一丝不挂还不知羞,更是恼怒,挥了挥手便要开始刑责,人群中洛小北看着姬如雪的背影双目都呆了,雪白的玉肩,往下是两片好看的蝴蝶骨,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可腰肢之下本来白净的玉臀如今遍布深红色的肿愣,这是被五十皮带抽出来的,肿愣之上还有五条紫色藤印横亘在皮肉之上,每条藤印都未闭合,每条藤印中间有一道刚刚掉痂新长出的皮丝儿,再往下是两条修长美腿,别说洛小北,全城百姓也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有些宵小好色之徒,早就起哄:“原来这犯了奸罪的女子屁股早就被打开花了,看看那烂屁股。” 另一人说道:“就是,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就该屁股打开花,我还没见过红签板子是什么样的呢,这红签板子打在这已经开花的屁股上还不连连求饶啊,哈哈哈!” “是啊!你别看这女子现在这么硬气,等板子落在屁股上,别说奸夫,只怕连床上怎么伺候奸夫的手段都要说出来,哈哈哈!”
洛小北听着这下流之言气红了眼,正要撕烂这几张狗嘴之时,玄霜突然握住洛小北的右手,洛小北直感到手中柔软的触感,一时出神,只见玄霜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别冲动,要是打草惊蛇,雪儿姑娘的苦就白受了,别破坏了雪儿姑娘的计划!” 洛小北只得狠狠攥起左手,指甲刺进皮肉出了血也不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雪儿姐姐何等样人,你们这些狗东西等下就知道了!”
趴在地上的姬如雪此刻跟洛小北想的正是一模一样,虽然刚才看见清秋雨被四十板子打的梨花带雨还失了禁,但自己确实不怕,与昨天不同,今天养好了精神,可以好好运功抗刑,自己可以受过活死林七日圣女洗炼之苦的人,岂会怕你这公堂板子?即便自己现在臀伤未愈也是不惧。
姬如雪在地下正等着挨刑,突然上前三名衙役,姬如雪知道这是要按住自己手脚之人,正闭目等待,可突然感觉到自己双脚脚腕分别被两只手握住,一用力,直接将两腿“大”字形分开,不由得心里一惊,腿间幽密之景被众人一览无余,这一幕落在洛小北眼中,只羞红了脸,姬如雪如今的样子跟自己睡梦中的姬如雪的形象逐渐交融在一起,尤其是这腿间茂密,竟跟自己所想相差无几,脑子里又传出一个声音,说道,洛小北!那可是你姐姐,你怎敢如此遐想,两股声音让洛小北头痛欲裂,玄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将洛小北左手握的更紧。
姬如雪睁大眼睛,刚欲开口,班头抢先说:“责打犯了奸罪之人,无论男女都要脱光,分开双腿责打,男子裸露出菊门和下体,女子露出后庭和私处都是规矩,一直如此!”
姬如雪心知没有办法,只好闭上嘴,免得徒增羞辱,这时两名身材高大全身肌肉的皂吏抱着一跟通体黢黑杖身还有细纹的板子站在姬如雪两侧,班头说道:“这就是对于红签刑责所使用的刑具,府衙几乎从未用过,姑娘你还是近三年第一个受这红签刑具之人,一般罪责黑签板子就已足够,红签是为了处置大奸大恶之人,而且一般最多只判三十,姑娘你但凡不顶撞知府大人也不会被判处如此重刑。”
姬如雪昨天已被马婆子的妇刑搞的连声求饶,何时受过这般屈辱?是以今日在大堂上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学清秋雨那般毕恭毕敬,又不肯供出李星云来,是以给自己揽下这般刑责,事已至此多想无异,如今只有好好运功抵刑一法了。
两旁行刑皂吏抱着刑具立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进姬如雪耳边,姬如雪侧头看去,那杖头竟然将地砖磕出一个印子,心想这刑具有多重啊?
班头继续解释道:“这红签刑具,是用上好的蛇纹木打造而成,制成之后杖头镶入八颗铁钉,钉帽略微凸起,再用特制猪油浸泡一月,充分吸收再晒干,总重将近五十斤,杖身长六丈,杖头宽四寸半,厚三寸,就是健壮男子也只能全力挥动十次,是以这刑罚每二十记就要换人继续,姑娘你也可借机休息一下。”
姬如雪看着那杖头上八枚钉帽,黑里透红,不知道这恐怖刑具沾染了多少臀血,心里第一次感到后悔,只怕自己难以挺过,可事已至此,再无转旋,自找的八十重杖,只有靠自己的翘臀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