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天宝年间,安史之乱令盛唐迅速衰落,历时八年,战乱虽止,但礼法殆尽,繁华不复。
01
洛阳西街,古仓巷角一间赌坊内,不同于往日的嘻闹吆喝,坊内的赌徒全都聚精会神围绕在一张赌桌前。
赌桌的一角上堆满了真金白银,而它们暂时的主人一边赌一边摸索着,指尖冰冷的触感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推开坐在对面的使婢,自己坐在凳子上,冷笑地看着对面:“瞎子,赢了赌坊这么多钱,还不走啊?” 又扬眉看了看瞎子紧闭的双目,“不如我们玩把大的如何?”
瞎子感受到对面男人的冷意,往后坐了坐,并顺手将上一把赢的银子扒拉到桌角那座小金山下。
男人看着瞎子的动作寒意更甚:“赢了,桌上的钱翻倍。输了——” 从腰间掏出匕首拍在桌上,“得留下你这只手!”
瞎子将随身的竹杖拄在身前,侧着脸:“左手还是右手?”
男人哼了一声,一使眼色示意荷官摇盅。
身后的赌徒最喜看热闹,“你说这瞎子行不行啊?” “不知道,不好说啊。”
“格啦格啦格啦——” 待骰子落盅后,瞎子不紧不慢将桌上的金山全都推向“大” 处,男人见状扫了荷官一眼,荷官颤抖地开盅,围观赌徒全都屏住呼吸探头看去。
一、三、三,七点小。
“瞎子,你输了。” 男人嘿嘿乐道。
瞎子不动声色,双指一探正夹起一枚骰子,手腕一动将骰子六个面展示一圈,赌徒们瞧得清清楚楚,赫然骰子面上只有三个数字,上下两面各为“一、二、三。”
“这么多明眼人看着,你们就欺负我这个瞎子。” 瞎子放下骰子叹了口气,身后也是传来阵阵低语,“这庄家竟然出千。” “真是没有赌品啊。”
男人却不觉得丢人现眼,狞笑着说:“在这里我是庄家,我说的算。来人,把他这只手给我剁了!”
“放肆!” 赌坊门口进来一名男子,年纪四十岁上下,瘦高身材,穿着青衣,手持折扇踏步而来。
聚众的赌徒纷纷让开,男人见到青衣男子幽暗的面孔急忙站起,一改刚才的狂意拘谨道:“坊主,他……”
青衣男子双目细长,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邪魅,“技不如人就要耍赖,若都如你这般,我这赌坊还怎么开?”
说着走到瞎子身边,赔笑道:“客人,我替这帮猪狗辈给您赔礼了,您继续玩,赢多少,我们赌坊都照赔。”
瞎子侧耳听着声音,“你是坊主?”
青衣男子继续道:“小某不才,贺秋风。” 一摆折扇,“这赌坊……”
“玩够了,走了。” 瞎子打断他的话头,又从身后摸出一个布袋,将桌上的金条银锭挨个装进去,最后还依次摸过桌子的边边角角,确定没有一点金银遗漏才满意离开。
贺秋风看着这一幕,勾起嘴角,眼露阴鸷。
洛阳西街上暴雨如注,树影摇曳。街道上只有瞎子一人走在路上,他左手撑着伞,右手握着竹杖在地面上敲打探路。
盲人耳朵最灵,瞎子忽然止了步,“是赌坊的朋友吧?” 又静静听着脚步,“坊主也来了。”
一共八人,前四后四,将他堵在路中,“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之前的男人快步上前从他肩上扯下布袋,“瞎子,不管赢多少,能带走,才是你的钱!”
“懂了。”瞎子恍然大悟一般, 缓缓蹲下将竹杖放在地上,立刻就被雨水浸湿,“天黑路险,雨夜好杀人。”
“嗡!” 得一声,左前的打手朴刀一亮,踏步上前一刀劈下,“撕拉!” 一声,正好将伞骨劈断。打手正欲抽刀再劈,伞骨间却是探出一只手,正握住他右肘,打手一惊正要挥拳,只听“咔擦” 一声脆响,打手已是抱着折断的右臂滚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瞎子听清耳后刀鸣,身子轻轻一侧,身后另一名打手一刀劈空,砍在地上,溅起水花。瞎子右脚轻轻一放,正踩在刀尖,左脚顺势送出,立时踢断打手手臂。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啊!”
打手们大声呼喊着,一齐抽刀上前,瞎子双掌一错,劲力一吐,正击在一人胸口上。那人连断两根肋骨,翻倒在地吐血不止。
明晃晃的尖刀应声而至,瞎子身形一转,足尖又踢在一人小腿上,紧接着双腿连环,正蹬在这人小腹处,“咕咚” 一声,跌出六七步外。
就在变幻身形的同时,瞎子右掌一伸,曲腕一抖,两手再从一打手肘底穿出,正托住他下颌,接着用力一扭,竟将这打手整个人带起,左膝一弯,打手面部正撞在瞎子膝盖之上,登时昏了过去。
抢着布袋的男人和最后一名打手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同时攻至。
瞎子听着欺身而进的两人动也不动,直到那打手近在眼前,忽而左肘一抬,直击在他下巴上,便连一声喊叫也发不出,斜斜倒在雨水中。
男人瞄准瞎子右侧狠狠一刀劈下,可却只劈起一阵水雾,下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摔倒在地,只感左脚剧痛。已是被瞎子一招弯腰后扫打断脚腕,紧接着瞎子扭住男人右腿,甫一用力,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昏死过去。
短短片刻,地下便似躺下了七条死狗。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照亮在贺秋风苍白的脸上,映着震惊、恐惧、悔恨各种神情,可惜这些表情瞎子全看不见。
“轰隆——” 又一声惊雷响起,贺秋风一哆嗦瘫软在地,看向瞎子的眼神如同看到瘟神一般。
瞎子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道:“倪燕在哪儿?”
02
成瞎子是个捉刀人,早几年世道动荡,各州县设天下悬赏,请江湖人士代缉法外之徒。捉刀,顾名思义,捉刀办事,用命换钱。
我叫倪燕,那年与成瞎子相识,我十九岁。
一个月前 凉城
城南一家酒馆从里到外喜气洋洋,地面扫的一尘不染,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院墙上也是张灯结彩贴满了“喜” 字,就连平日里风吹日晒的酒幡也都换了新的。
院子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费力掀开一坛葡萄美酒的酒封,接着在一圈扎着总角的稚童的注视下将酒舀伸进酒坛。
“好你个臭小子,敢偷酒喝。” 倪燕拍掉男孩拿着酒舀的手,拎着他的耳朵往外走,而边上的稚童全都幸灾乐祸,咿咿呀呀笑着。
“倪燕姐,我错了。” 男孩讨饶道,倪燕松开他的耳朵,“去,接先生去。” 这些孩子都在梁先生的私塾上学,而梁先生就是今日的新郎。
倪燕今日大婚,明亮亮的淡红色衣裙显得她身量欣长,翘臀窄腰。今天画了浓妆,五官更加精致,容颜昳丽,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眸却明净清澈,“哎,你们回来。”
孩子们被叫回她的身边,倪燕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点心,又摸了摸他们的头,“吃了我的点心,你们就要当我的娘家人了,知道吗?” 孩子们边吃边含糊不清答道:“知道啦!”
孩子们吃完点心全都欢欣雀跃跑出院外,倪燕笑着摇摇头,将开了封的酒灌进酒壶里。
刚灌了两壶,院外先是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哎,有人吗?”
倪燕停下手中动作,循着声音看去,一名带着斗笠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一手拄着竹杖一手牵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马鞍上还有一只黄色麻袋。
倪燕快步上前,这才看清,男人大概三四十岁,蓄了短须,脸型硬朗,棱角分明,紧皱的眉头下双目紧闭,更添几分沧桑之意。
倪燕斟酌了一下语句,“老丈,你是在叫我吗?”
“老丈?” 成瞎子哼了一声,微微扬起头,不悦道:“你看我像老丈吗,你比我还瞎?”
倪燕啧了下嘴,心说哪里来的怪人,成瞎子继续说:“酒挺香的,葡萄?”
倪燕不愿在大喜的日子惹麻烦,“鼻子还挺灵,八十一天,今日启坛。”
成瞎子从腰间摘下水囊,“去,帮我把酒壶装满,多少钱?”
倪燕吟笑着说,“这酒不卖的,我今日成亲,给宾客预备的。”
“糟践东西。” 成瞎子垂下手,竹杖点地拉着黑马缓步离开。
倪燕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不忍,追上去几步喊道:“要是想喝两口就多留一会儿吧,喜酒管够,不要钱。”
成瞎子停下脚步,对着黑马询问道:“你说呢?” 黑马轻轻嘶鸣,成瞎子点点头自言自语,“明白了。”
院里摆满了酒桌,成瞎子随便捡一处地方坐下,又摸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非亲非故的不白喝你的酒,这钱算我的礼金。去,帮我把马拴上。”
“礼金就不必了,登门贺喜,总得说句吉祥话吧?”
成瞎子抱着竹杖,“我给你磕个头怎么样?”
“不噎人不说话,跟我那兄长一个德行。” 倪燕浅笑着说。“你坐着吧,我给你的马添点料。”
“别瞎喂啊,我这马吃肉不吃草。”
倪燕无奈得摇摇头,刚走到黑马前正要触碰缰绳,黑马突然受惊,马鞍上的麻袋跌落在地上,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物轻轻摇动。
“别怕,里面是个人。” 成瞎子的声音适时响起。
倪燕咽了口口水,声调颤抖着说:“什么……人啊?”
“是个纵火犯,我是大理寺在册的捉刀人,捉了他领赏去。” 说完将一张绘着画像的通缉令拍到桌上。
“接新娘子喽!”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街坊邻居们全都说着恭喜的话,“恭喜啊,五郎。”
梁五郎是个书生,胸前带着朵红花,跟邻居们一一回应着,“多谢,多谢!” “来喝喜酒啊!”
酒过三巡,已是到了下午。每一桌上的火盆都烧得暖洋洋的,火炉上炖着一锅羊肉,散发着浓郁诱人的香气,再配上醉人的葡萄美酒,真想让时间悠哉悠哉的停在这一刻。
“咳咳!” 院门口传来粗犷的男声,宾客们循着声音看去。来人身材高大,系着头巾,一脸络腮胡,挎着一柄长刀,虽是不丑但也是凶神恶相,顿时满院鸦雀无声。
倪燕也转头看去,却是欢欣雀跃,“阿兄!你收到我的信了?” 一边说着一边跑到倪君身边。
倪君冷着脸,“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缺男人啊。”
倪燕甜甜笑道:“五郎人不错,还勤快,对我也好。”
倪燕见倪君缓了脸色,忙带着他进院引见。
“五郎,这是我阿兄。”
梁五郎对着倪君行礼,“阿兄,从今往后,燕子就交给我吧。”
倪君环顾四周,“小子,你四处打听打听,我在外面杀人不眨眼,谁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妹子。” 一把将刀柄搭在梁五郎脖子上,眼露凶光,“我就弄死他!”
倪燕拉着倪君衣摆,使着眼色,“阿兄……”
倪君这才嘿嘿一笑,对着宾客们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妹妹大喜,等会儿我给各位把酒都倒上,快坐吧。”
一位老者站起,“燕子,喜酒我们喝过了,你们兄妹团聚不易,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一拱手抢先离去。
倪燕还未等说什么,宾客们都已争先恐后的离去,任由梁五郎怎么阻拦都没用。
倪燕面露不悦,责怪起倪君来,“你看,都怪你。”
倪君哼了一声,“不用管他们。” 还要继续说,忽然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人自斟自饮,立时快步过去。
成瞎子正要倒酒,酒壶却被倪君摁住,倪君冷笑着说:“你是哪个?这人都滚了,你怎么不滚?” 又一把将长刀拍在酒桌上,“你没听他们说我是个下三滥,在外头净干的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唰!” 谁知成瞎子一把抽出长刀,倪君一下愣在当场,眼看着成瞎子用右手沿着刀身擦过,“你这刀磨的太快了。” 虽不能视物可插入刀鞘竟分毫不差,“容易伤着自己。”
美酒醉人,成瞎子站起身来,又拿起一坛酒,用竹杖寻路摇摇晃晃走向院后马厩。
到了马厩,将半坛酒洒入马槽,又一手抚摸着黑马的毛发,“喝吧,喜酒。”
成瞎子在马槽边缓缓坐下,叹道:“酒是好酒,喜却跟我们两个无关。” 又喝了一大口酒,感受着醉意,就这么垂着头慢慢睡去。
梦中下了雪,看得见却抓不着,寒风括地,旷野凄清。下一刻却又变了,但见满空火蛇飞舞,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城墙被投石机攻塌了,火箭也纷纷射入城内,燃起熊熊烈火。厮杀声与妇孺的哀号声混成一片,马蹄踏入血泊中,溅起艳红的水花。沾染在脸上,很热很烫,而雪花落在脸上,很轻很凉,再之后就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咔擦!” 一声炸雷响在耳边,成瞎子猛然醒转,不知睡了多久,心砰砰直跳,双手紧紧握着竹杖,侧耳倾听着四周。
用竹杖点了点麻袋,确认无误后,缓缓坐起呼了口气,却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成瞎子站起身,天上下起了牛毛细雨打在他的脸上。走了几步,竹杖触到一硬物,是个酒坛。走回前院,竹杖触到肉体,成瞎子蹲下用手查看脉搏,已是死了多时了。
天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成瞎子快步走入屋内,焦急道:“卖酒的,卖酒的?姑娘,姑娘!”
竹杖触到一件衣物,成瞎子脚步一滞,放下竹杖在酒桌上摸索。
是女子光滑的肌肤,连忙摸着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救。
03
两个时辰前
“你放开我!” 倪燕嘶哑的叫着。
倪君瘫坐在凳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恐惧,紧盯着对面的青衣男子。
贺秋风狭长的目光带着戏谑:“倪兄弟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怎么就跑了呢?”
倪君咬牙切齿道:“棺木刚一开,你们把所有人都杀了。我不跑,我也得死!”
“你为什么不能死?” 身后一道冷酷的男声响起。倪君听了这个声音,冒了一身冷汗,急忙向着声音的方向跪在地上,“我可以死,只要你放过我妹妹他们!”
男人踩着锦云靴缓步走到倪君身前,倪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那些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男人一身华服,身形挺拔,莲冠束发,容貌俊雅,弯下腰在倪君耳边轻声说:“只有死人才什么都不会说。”
倪君心凉了半截,面露苦笑,然后眼神猛得锐利。
“啊!” 倪燕被打手踹倒,朴刀正要劈在她头上,梁五郎这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看管着他的打手的束缚,拼命去抢夺朴刀。
“找死!” 身后的打手抡起朴刀,狠狠劈在梁五郎背上。“五郎!” 倪燕撕心裂肺的叫道。
胸前的红花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狗杂碎!” 倪君双目赤红,抄起一把椅子拍在打手身上,碎裂的木屑满空都是。
捡起地上的朴刀,死命砍着。可蛮力终是一时之勇,很快肩上便被砍中一刀,血如泉涌。
“燕子,快跑!” 倪君大声喊道。
倪燕跌跌撞撞的站起,正看见一支利箭携着劲风射入倪君的胸口。
“阿兄!” 倪燕哭叫着跑过去,下一刻却被贺秋风一把揪住头发,“姑娘,你要干什么去啊?”
“放开她……”倪君踉踉跄跄挪着步子,华服男子不屑一笑,张弓搭箭,又一支羽箭快若惊鸿,正插在倪君小腹上,倪君如一张破布般跌在地上,只有一句喃喃低语,“燕子……我不该回来……” 。
倪燕已是哭哑了嗓子,万念俱灰。贺秋风坏笑着看向华服男子,见男子不动声色,便将不断挣扎的倪燕拖进屋内。
“你放开,放开我!” 倪燕奋力反抗着,华服男子眼露凶光,狠狠给她一个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又用麻绳勒住她的嘴绕颈一圈,再也喊不出声。
“撕拉!” 男人粗暴的撕开倪燕的上衣,露出滑腻的肩头。倪燕死命挣扎着,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上衣被很快扯落。
眼前春光乍泄,男人沿着她流畅的下颌曲线向下摸,修长的脖颈,精致的一字锁骨,胸口白皙的肌肤,最后两指探到被肚兜包裹的两弧深处。
“呜呜……” 倪燕泪流满面,呜咽叫着,反而勾起了男人的欲望。
看着倪燕成熟诱人的躯体,男人一把扯下肚兜,两对挺拔玉峰呼涌而出,胸上粉红蓓蕾兀自挺立着,双峰下腰肢纤细,平坦结实。
倪燕拼命用手拦在胸前,却被男人一把拍落,随后男人五指捏住右乳,右手向下探着,解开倪燕的腰带,一把扯下亵裤。
两条美腿长而均匀,半球状的玉臀若隐若现,而两腿之间毛发浓密茂盛,丰满的两唇在郁林下张开,透露着朦胧的美感。
男人两眼冒着淫光,一手继续在胸上揉捏,另一手探入股间,在倪燕私处放肆地玩弄着。
倪燕上身平躺在酒桌上,被制住动弹不得,眼含热泪,只能屈辱得忍受着男人的摆弄。
男人玩弄够了,扳过倪燕的身子,将她的双乳狠狠压在桌上。男人看着倪燕生不如死的样子心中的邪念更甚,一把松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下底裤。
男人早就欲火雄起,下身火烫的阳物当空而立,对准那高耸圆臀下狠狠顶入。
倪燕痛苦的发出“呜呜” 声,只感觉私处被又热又烫的异物抽插捅弄,剧烈的摩擦下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双手攥紧,美目圆睁,疼得直抖。
男人的阳物在两片阴唇中快速的抽出捅入,听着身后皮肉撞击的“啪啪” 声和男人口中淫靡的哼声,倪燕悲痛欲绝,欲哭无泪。又想到自己大婚之日,却被人屠尽满门,自己还要含屈忍辱,任人奸淫,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男人粗重的呼吸着,阳根被两片又暖又滑的软肉紧紧夹住,抽搐间既狂热又刺激,快感逐渐攀升很快来到高潮,男人口中爆发出一声强烈而又舒服的呻吟,硬挺阳物的顶端猛烈射出一股浓稠的白浊,将倪燕的股间射得一塌糊度。
心死莫大于哀,倪燕趴俯着身子一动不动,人生再无一丝光明。
04
成瞎子一手放在倪燕后颈,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别动。”
“咔蹦!”
倪燕双手护在胸前,低头啜泣。
“你没被掐死,是你脖子硬。人各有命,你比他们命大。” 成瞎子哀叹道。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可倪燕的心已经死了,再也照不进一丝亮光。
凉城县衙
“喂,干什么的?” 一伙衙役手持利刃走进县衙对着成瞎子喊道。
“这人是常州十八乡在案的纵火犯,刑部悬了十两黄金,犯人在这。” 成瞎子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麻袋,漏出一个瘦弱的男人来,又从怀中摸出一张通缉令,“这是悬赏。”
为首的官差接过通缉令,放在瘦弱男人面前比对,比对无误后问道:“我是高晟,凉城的县丞。你是何人?”
“我是大理寺在册的捉刀人,叫我成瞎子就是。”
高晟哼了一声,拿着通缉令,“这上面写的清楚,重刑犯,提着脑袋过来就行。”
成瞎子不耐烦道:“要杀要罚,你自己看着办吧。跟你打听个事,你们哪个是张白水?”
众衙役相顾左右,高晟也回头看向一名身材臃肿的衙役。
“是他吗?” 成瞎子冷声问道。
“就是他!” 瘦子身体虽然虚弱但语气充满怨恨,“李九州,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高晟还未反应过来,成瞎子已是竹杖轻点,正中胖子胸口,胖子哼也不哼,斜身倒下。
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响起,众衙役皆如临大敌,高晟率先止住众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成瞎子未有言语,只是将另一张通缉令盖在胖子脸上。
县衙后堂
高晟将一袋黄金扔在公案上,“瞎子,二十两黄金,领了赏钱走吧。”
成瞎子掂了掂重量,“妥了。” 拿着钱竹杖点地,走到门口成瞎子想了想,回头道:“城南卖酒的全家被人当狗宰了,是不是归你管?”
城南酒馆内,衙役们先是给倪君、梁五郎收了尸,班头拿着一支带血的羽箭呈给高晟,“大人,是宇文家的人,怎么办?”
高晟将箭尾对着阳光,果见上面纂刻着“宇文” 二字。
高晟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倪燕身前,哀叹道:“丫头,苦了你了。”
倪燕换了一身素衣呆坐在院中,她早已哭干了泪,眼神空洞,有气无力道:“什么时候去洛阳抓人。”
高晟别过眼神,“人呢,我先替你葬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倪燕全身冰冷,不敢置信,颤声道:“你说什么?杀人偿命,我只是想要个公道!”
“可公道这次给不了你。” 高晟痛声道。
倪燕“呵” 了一声,苦笑着说:“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
“你给不了,我就去找能给的人!” 倪燕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跑出院外。
“拦住她!” 高晟大喊道,“你大婚之日,倪君带人来闹事,你夫君梁五郎因护你而亡,你出于不忿,手刃了你兄长,我说的对吗?”
“不是这样的!” 倪燕撕心裂肺的叫喊,两名衙役奋力制住她,“你们松手,松手!”
高晟继续喊道:“凉城的百姓都知道倪君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我是不会认的!” 倪燕哭喊挣扎着。
高晟狠下心来,“早认,少遭罪,带走。”
县衙大堂
倪燕平趴在椿凳上,肩膀顶着椿凳前端,两臂自然下垂绑缚在凳腿上。腰间、腿弯也都分别绑好,最后收拢倪燕的双脚,并齐绑在凳尾。
高晟沉声道:“丫头,你不管到哪也要不回这个公道,认命吧。你还年轻,人生还长,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倪燕眼中决绝,恶狠狠的说道:“我绝不会认的,绝不会让那些杀人凶手逍遥快活!”
“你!” 高晟长叹一声,“丫头,你若是继续这样冥顽不化,可不要怪罪官法无情。”
倪燕却是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高晟无可奈何,“倪燕手刃亲兄,堂上拒不招供,给我重打二十大板,再行发落。”
“是!” 两名皂吏得令,挥起手中楠木板子重击在倪燕臀上。
“啪!” 一杖打下,倪燕只觉一阵火辣灼痛,倪燕下身只穿了单衣单裤,白色薄料下的娇臀随着公堂大板的不断起落被打得翻来覆去,臀浪连连。
“啪!” “啪!” “啪!” 板责声应接不暇,那楠木板子又坚又韧,很快就将倪燕的屁股抽得肿起,倪燕身后痛感连绵不绝,又热又胀,就像是发酵的面团,喉咙里再也压抑不住,“啊” 得一声叫出声来。
倪燕的臀本就又挺又翘,现下又高高肿起,单裤根本遮掩不住倪燕浑圆的臀型,撑起一道白色性感的肉弧。
板子依旧重重落在倪燕的肿臀上,直将臀肉抽得变形。肿胀的肌肤不堪再受笞打,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最后肌肤绷到极处,破皮流血绽裂开来,在白裤上染红了星星血点。
打到二十杖,倪燕浑身颤栗,大汗淋漓。脸上失了血色,紧皱着眉头,张着小口不住的喘着粗气。
杖责完毕,倪燕屁股上的阵阵刺痛终于能得到片刻缓解,倪燕趴在椿凳上缓缓抬头,愤恨地看向高晟。
那双眼眸三分凄楚,七分倔强。高晟心中有愧不敢直视她,只是用着冰冷的语气说着:“丫头,招了吧,换处地方好好生活吧。”
“绝不!” 声音虽小,却是斩钉截铁。
“你若是还这般油盐不进,本官可要继续动刑了。” 高晟威胁道。
“呵,狼狈为奸。” 倪燕讥讽冷笑,“凉城的百姓造了什么孽,竟摊上你这样的昏官?”
“你说什么?我是为你着想!” 高晟大声解释着。“那就给我一个公道啊!” 倪燕难以理解。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死牢,等这事风头过了再提审。” 高晟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我不要去死牢,你们放开我!”
皂吏松开倪燕身上的麻绳,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戴上口嚼,绑住双手。裤子上的布料摩蹭着肌肤,伤处疼如刀割。
高晟亲自押送,领着一众衙役羁押着倪燕走出县衙,刚转过街口低沉的男声传来。
“你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再毁了她。”
“呜呜——” 倪燕瞧见了坐在街边的成瞎子,在衙役手中挣扎着。
高晟斜眼看着成瞎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就要继续向前。
成瞎子拄着竹杖站起,向前行的队伍走去。
“喂,你干什么。” 一衙役伸手阻拦。
成瞎子搭在这衙役手腕上,轻轻一掰,“咔嗞” 一声脆响。衙役疼的大叫一声,抱着右手瘫在一边。
另一人正要拔刀,刚拔到一半却被一把按住,连人带刀掷在一旁。
就在这时又是三名衙役持刀而上,成瞎子斜踏一步,正攥在一人肩骨,那人顿感右肩发麻,动弹不得。另两人一上一下向成瞎子劈来,成瞎子后发先至,竹杖分别点在一人腿弯处,一人胸口上,要穴受创,两人身子一麻只得倒在地上。
高晟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班头见状不妙,亲自押着倪燕,对着剩下的四名衙役喝道:“愣着干什么,快点上啊!”
衙役们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快步上前。刀光闪闪,四把明晃晃的朴刀砍向成瞎子。
成瞎子处在刀势正中,却是面不改色,身形一晃,在刀影中交错穿插,寻瑕抵隙。衙役们竟是连他半点衣角都摸不着,反而是被他竹杖一摆,荡歪了刀尖。又是五指成抓,掌劈指戳,四人尽皆骨断筋折,惨叫连连,昏死过去。
成瞎子竹杖点地,触到一人,踩着这人身体迈过去,伴着不断的哀嚎声走向倪燕。
倪燕大喜过望,在班头手中拼命挣扎。
成瞎子走到近前,竹杖正抽在班头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高晟凝视着成瞎子紧闭的双眼,“瞎子,这趟浑水你蹚不了。”
气息凝滞,周围仿佛陷入了极静之中。秋风乍起,吹散了燥热,拂在成瞎子沧桑而又刚毅的脸上。
左手竹杖挽起了棍花,右手一拳挥出。
05
“这地儿你呆不了了,走吧。” 成瞎子松开她手腕上绳索。
倪燕见他走远,连忙追过去焦急道:“你这么厉害,我给你钱,帮我杀了他们。”
“我是捉刀人,不是杀手,这事我不干。”
倪燕跑向他另一侧求道:“我也要去洛阳,带上我吧。”
成瞎子缓声说:“你去洛阳干什么?”
倪燕咽了口口水,一字一顿道:“报官。凉城不管,我就去洛阳。洛阳不管,我就去长安!”
成瞎子怔了怔,拄着竹杖继续向前走着,“跟我没关系。”
“扑通。” 倪燕双膝跪地,冲着成瞎子背影喊着,“带上我吧,我就想要个公道!”
黑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嘶叫了一声。
山间小道,两人骑在黑马上,一路向南。若是地势渐高,道路逼仄,成瞎子就下来牵着马载着倪燕,用竹杖探路前行。
到了晚上,成瞎子燃起篝火,又寻了一块石头靠在上面。
“瞎子,你有亲人吗?” 倪燕摆弄着手上物件轻声问道。
瞎子并未回话,只是转到一边。
“听我阿兄说,每当吹起胡笳的时候,都是跟死去的亲人说话。” 倪燕攥紧了胡笳,叹了口气:“可现在它也坏了。”
成瞎子慢慢走过去,“给我。” 倪燕机械地递给他,成瞎子将胡笳握在手里,沙哑着说:“哄小孩的,别信这个。”
洛阳
“来,两碗牛肉汤面,客官慢用!”
成瞎子端起碗喝了口汤,“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倪燕挑了块牛肉吃,“记着呢,东市到头有个敞口的院子,门口有张登闻鼓,站在肺鸣石上敲,就有人为我伸冤。”
成瞎子吃着面点点头。
“这段日子多谢你,我得走了。”
“洛阳很大,别走丢了。”
倪燕从包里翻出一个葫芦放到桌上,“我以后可能不会酿酒了,你懂酒,留着喝吧。”
长乐街
长乐街位于长乐宫门外,以此得名。不仅是洛阳繁华富庶所在,更是秦楼楚馆鼎盛之所。
“琴娘!” “琴娘!”
长乐街上裘马公子,纨绔少年的吆喝声随着街头美人的步伐此起彼伏,美人每至一处,便引起男人们一阵欢呼。
“琴娘” 名叫江觅,不仅有一手修理乐器的天工之技,更是容颜绝美。不同于寻常女子小家碧玉之感,江觅生得端庄大方,眉梢微挑,鼻梁挺直。黛眉下眼眸色泽清淡,细细看去,带着些微冷意。但她秀美英气之余却又有几分妩媚风情,非别样体会不得感。
又因她的主顾大多是这长乐街上的乐师,人来人往间,她的容貌便声名远扬,引得多少人为此驻足,只为见她一面。
今日的江觅一身桃色纱衣,长裙曳地,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而她又是瘦而不弱,肉全长在该长的地方,一颦一步间,丰腴饱满的身材在轻纱下若隐若现,直将街头两侧的男人看的热血沸腾。
行至春月楼下,江觅抬起头冲着楼上喊着,声音清冽动听:“清姑娘,你的琴修好了,得空儿来取。”
春风楼上女子软糯香甜的声音:“哎呀,不急!”
江觅浅浅一笑,伴着无数赤裸炙热的目光注视下走回住所。
甩开身后的众人,推开房门,感到房中些许异样,江觅那温婉淡然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放下,刚调好的,你那糙手啊,回头又给摸窜了音。”
江觅转过屏风,对着坐在木椅上的男人道:“凉城的事情还顺利吗?”
成瞎子放下琵琶,从怀中摸出那袋黄金,“那小子说的没错,李九州就藏在凉城的县衙里,你安排的妥。”
江觅用热水浸湿了毛巾,递给成瞎子,“这笔入账了,下笔生意是个大买卖。”
成瞎子似乎心不在焉,“什么时候?”
“已经排人探路了,估摸着,三天后出发。”
成瞎子“嗯” 了一声,江觅心细如发,瞧出他的异样,浅浅问道:“有事儿?”
“没有。” 成瞎子摇摇头,“想着帮我把马喂了。”
“好。” 江觅盯着他若有所思。
浴池里萦绕起一团白雾,水汽朦胧,成瞎子泡在热水里出神,直到水渐渐冷去。雾气散尽,赤裸躯体上显露出了虬结盘曲的刀疤剑痕。
擦净水渍,穿好衣服,成瞎子收拾行李时恰巧摸到了那支胡笳,未等动作只听身后女子脚步声传来,“瞎子,有消息了,这次的逃犯在盐州城有些势力,难度不小。但好处是,酬劳丰富。”
江觅温柔一笑,真是风情万种,可惜眼前人却看不见,“算上这笔,你治眼睛的钱就够了,这便是最后一单了。” 说着将悬赏令递到成瞎子手里。
成瞎子接过悬赏令自言自语,“你说那个神医,真能给我眼睛治好吗?”
“当然,他老人家可谓华佗再世,并且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兄,若非这层关系,再多讨你三千两。”
成瞎子哼了一声,“这点人情一直念叨。”
“等眼睛治好了,先干什么?” 江觅笑着问道。
成瞎子走到一旁坐下,“先看看你吧,这些年怕不是老了。”
“那你还是瞎着吧!”
“哈哈。” 成瞎子久违地笑了笑,“行了,一会儿走了。”
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一阵喧闹,“琴娘子,琴娘子!” 房门被推开,几个人搀扶着一名受伤了的汉子快步进门。
江觅忙起身相迎,“这不是三郎吗?怎么了这是。”
被唤作三郎的汉子骂骂咧咧的坐下,“妈的,这个贱妇子,若是落在我手里,我非生啖了她不可。”
江觅不慌不忙拿出药箱,“这是唾谁呢?不是说三郎在宇文家谋了差事,怎么还叫人欺负了?”
成瞎子摸了竹杖正要出门,听到江觅话语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凝声听着。
“别提了,晦气!今日在寿华大宅,宇文雄给郭三小姐纳征,多重要的场合,一个不留神,跑进来个娘们!”
江觅一边听着,一边给他手臂上药。
“害,谁知道她是宇文英哪里结来的冤家,我上前阻拦,却被她一把匕首扎在手臂上。这下捅大了,宇文英当然想赶紧处理此事,可郭将军却说,今日不宜,你先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过几天我要亲自过问此事。”
上好了药,江觅给他手臂缝线。
“所以啊,这娘们还杀不得,你说恼人不恼人?当时那场面宇文雄宇文英父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少难看,哎哟!琴娘子你轻点。”
“就快好了,然后呢?” 江觅轻声说着。
“这宇文英让贺秋风把人带走了,那是个糟人,什么人落在他手里,绝没什么好果子吃!”
扶着三郎进来的那几个人交头接耳,“你说这女子是什么人啊?” 三郎吹着鼻子接过话,“那谁知道,多半是宇文英的风流债。模样倒是挺俊的,不过啊,一看就是个贱娼。”
成瞎子阴沉着脸推开人群,一把攥住三郎手臂上的伤口,拇指用力猛的一捏,刚缝合好的伤口瞬间崩开,滋出鲜血。
“啊呀——疼啊!” 三郎抱着手臂滚到地上,口中杀猪似的叫着。
成瞎子面无表情,“滚!”
江觅带着疑虑,一言未发只是冷眼瞧着。
良久。
案上架着火炉,炉里炖着羊肉。
“锅开了。” 成瞎子轻声说。
江觅揭开炉盖,肉香随着热气飘起,“瞎子,这事儿你别管。”
盛了一碗羊肉放在成瞎子面前,“以前你不愿问江湖事,我也不同你讲。可如今我必须要告诉你,宇文家我们惹不起。”
“怎么惹不起?” 成瞎子摩挲着筷子。
“宇文家是洛阳的地下帮派,叛乱时为朝廷所重用,河东、山南西、陇右,都有他们的宗族势力,如今与郭将军联姻,为的就是入足长安。宇文英又是宇文雄的儿子,对付他那就是对付整个宇文家。”
“你说这些,跟杀人偿命有什么关系?” 成瞎子沉着嗓音。
江觅冷语道:“杀一个人用偿命,杀一万个就不用了,这个道理你不明白?我不管,时间到了,你该出发了。”
长乐街上熙熙攘攘,成瞎子牵着黑马默默走着,良久,成瞎子摸着马头,“老伙计,你说呢?”嘶鸣声响起,成瞎子嘴角上扬,“那就听你的,咱们回去看看。”
06
“倪燕在哪儿?”
洛阳西街,暴雨倾盆。
贺秋风满脸伤口,如条死狗般倒在雨水里,满脸惊惧哀嚎着:“我不知道!”
压在他颈部的竹杖继续用力,骨头“吱吱” 响着,贺秋风只感剧痛钻进骨缝里,再也坚持不住,撕心裂肺叫着:“死……死人坊……在死人坊!”
一个时辰前
死人坊内
“嗖——”
“啪!”
拇指粗的皮鞭狠狠扫在倪燕滑腻圆润的胸脯上,白皙的肌肤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
“哇啊——” 倪燕一丝不挂的身体被高高吊在梁上,每一记皮鞭的起落都伴随着倪燕难耐的哀嚎。
“嗖——”
“啪!”
皮鞭再次抽下,鞭梢擦过乳晕,将两只柔软玉峰抽的变形。
“嗯呃——” 倪燕瞪圆了双眼,剧烈地颤抖起来,秀发披散开来,混着汗液沾在颈上,肩上。
从一字锁骨往下,火红的鞭痕杂乱无章直至圆巧的肚脐。倪燕丰满挺翘的双峰,娇嫩敏感的乳晕,平滑柔腻的小腹,全被这黝黑的皮鞭一一炮制一番。
“挨了这么多鞭子,还不说吗?”
贺秋风狡诈的脸从暗处浮现,那正行刑的打手连忙恭敬行礼,“坊主,这妮子嘴真硬,死活不招。”
“啧啧。” 贺秋风粗糙的大手从倪燕脸上慢慢滑过,“多俊俏的美人啊,那日让你侥幸捡了一条命,不安生过日子也就罢了,竟还敢搅和英公子和郭三小姐的大事,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倪燕裸着身子,惨然盯着贺秋风:“宇文英害了我全家,奸淫了我的身子,我只是对郭将军说了实情。”
“实情?” 贺秋风阴狠笑着,“你可知道你的实情给英公子惹了多大的麻烦?”
倪燕咬着牙恨道:“这是他活该!”
“啪!” 倪燕被狠狠抽了个耳光,嘴角洇出鲜血。
“看来你是还没长够记性。” 贺秋风阴森道,右手向后探去,一把捏住倪燕丰盈多肉的翘臀,狠狠揉搓,“你这屁股上的褐色印痕,是板花吧?”
倪燕一言不发,只是紧咬着嘴唇,屈辱地忍受着贺秋风的玩弄。
贺秋风冷森森道:“这公堂板子不好挨吧?你今日是怕就算去官府告官,也得不到公道,才直接去大闹宇文宅是吗?”
倪燕别过脸去,静静地等待着绝望的现实。
“破釜沉舟,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贺秋风回过头吩咐打手,“上皮板,好好伺候倪姑娘。”
“是!” 打手得令,从桶里捞出水淋淋的皮板,皮板长三尺厚一寸,牛皮编制而成。在水桶里浸泡一夜变得又沉又重,韧性十足。
打手结实的手臂高高举起,皮板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啪!” 得一声揍在倪燕臀尖上,丰腴软糯的臀肉被抽得起浪,倪燕只觉屁股被烙铁灼烧 ,“呜哇!” 一下惨叫出声。
“啪!” “呃嗯!”
“啪!” “唉呦!”
接二连三的皮板毫不留情的笞在倪燕屁股上,臀肉滚滚,臀波连连,很快臀面上就布满了四指宽的艳红板痕。皮板边缘粗糙,那两道板痕的边缘交界处,更是深红透紫,起满白痧,显是要破皮出血。
“啪!” “疼——!”
“啪!” “不——要!”
铺天盖地的痛楚让倪燕仅有的理智开始崩溃,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凌厉的惨叫,吊起的娇躯也随着皮板的走向左扭右摆,粗粝的麻绳磨破了手腕娇嫩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臂一滴滴溅在地砖上。
“停!” 贺秋风狞笑着,“倪姑娘,可愿意承认是你主动勾引的英公子?”
倪燕垂着头喘着粗气,身后入骨的苦痛稍稍缓解,听了贺秋风的话却是奋力昂起脖颈,杏眼圆睁,目光火辣如炬射在贺秋风脸上,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做过的事,我死也不会认!”
贺秋风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语气双目微凝,看着这样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子,即便被吊在梁上,削肩微颤,臂膀轻摇,却依旧不肯有半点松口,而宇文英又催得紧,真是难缠。
当下贺秋风变了脸:“真是不知好歹,给我押到匣床上去,藤条伺候!”
打手松开倪燕手腕上的麻绳,拖带着她按趴在匣床上。
这匣床梨花木制,乃是件一具多用的刑床。匣床约半人高,四腿着地,前低后高。中间床板镂空,取而代之的是数根波浪形的横置木棍,前后各有两处可收缩的圆形孔洞,用于固定受刑人四肢。
倪燕便被脸朝下锁在匣床上,腰肢下压,青紫肿胀的臀腿高高耸起,布满交错的破皮裂伤。
打手粗暴的拉开倪燕双腿,脚腕分别锁在两边匣洞里,股沟间的褶皱和阴户轮廓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里。
倪燕感到身下凉飕飕的,女子性器如此被人一览无余,那日被宇文英奸淫的耻辱感油然而生,不由得脸颊发烫手脚冰冷,强装镇定道:“你们……要干什么?”
打手将藤条置于倪燕后庭,嘿嘿一笑:“自然是要揍你的腚沟了,看你招不招认。”
“你们……” 倪燕感到后庭缝隙上的异物,大腿肌肉猛然绷紧。
“嗖——” “啪——”
藤条竖直抽下,狠狠落在倪燕臀缝里,倪燕感到后庭先是一阵酸麻,取而代之的是火辣的痛。
打手保持着行刑规律,用藤条将倪燕臀缝间每一处填满。
“嘶哈!”
倪燕倒吸着凉气,股沟里像是被点燃一般。
藤条落在菊门,并不像皮鞭皮板,没有太大声响,但股间嫩穴被这细长藤条咬进肉里,这中滋味只有倪燕才知。
直痛入腑,倪燕一声闷哼,闭紧了双眼,任由泪水留下。
打手一下下打着,股间嫩肉肿起,几乎填平了臀缝。
待到藤条停止,倪燕已是痛得摇头晃脑,哭叫无声。
贺秋风的声音适时响起,“这股鞭可还销魂啊?想招了吗?”
“我没做过……不会认的……”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上乳夹!” 贺秋风阴鸷地说。
倪燕在匣床上被打手翻了个身,重新锁住手脚,四肢大张,像是在躺椅上一般。可下一刻,打手们抬出刑具,倪燕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不要——” 倪燕口中急促的哀叫,手脚剧烈挣扎摇晃起来。
两名打手分别抬起倪燕那布满鞭痕却又丰盈的双乳,将四条木杠串在两根粗绳上的刑具挂在倪燕胸前,随后将两对丰乳分别塞进木杠间夹住。
贺秋风冷笑着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倪燕闭着眼睛死命地摇头。
“夹!”
一声令下,拉着绳子两端的打手一齐用力,绳索带动木杠同时向中间合拢,木杠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将两只乳球从根部夹扁。
“啊——!”
倪燕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觉胸脯似被夹碎一般,痛得奋力扬起脖颈,秀发甩得翻飞。
贺秋风看着倪燕抵死不招,咬着牙怒道:“再夹!”
07
成瞎子慢步走在死人坊内,街道上夜深人静,月暗星稀,周围还时不时传来乌鸦嘶哑地叫声。成瞎子静静听着四周动静,拐过巷尾竹杖碰了壁,成瞎子知道地方到了,深呼一口气推开院门。
一股尸臭扑鼻而来,成瞎子皱着眉头捂住口鼻向院里探去。
破烂的木门嘎吱嘎吱响着,成瞎子静着脚步迈过门坎,屏气凝神感知着屋内动静。
“呼!” 一股阴风吹来,带起了屋内高挂的布幡。
“叮——” 布幡后忽然翻出一柄弯刀,带着钢刃划破空气的刺耳响声削向成瞎子左肩。
成瞎子虽逢奇变突生,却是临危不惊,双脚一蹬,身子向后翻去避过了这一杀招。
手持弯刀的黑衣人却是身法诡异,不仅迅捷如风招式更是阴狠毒辣。一招削空之下,黑衣人身子竟是凌空旋起,双腿连环踢向成瞎子。
成瞎子听清敌人乘危进袭之声,手上竹杖横拉,正挡住黑衣人双脚齐蹬,只是万没想到敌人劲力十足,竹杖如中巨锤几乎把持不足,连退数步直到后背撞到门闩上才止住颓势。
成瞎子哼了一声,心里想着,是宇文英的手下吗?看来地方是找对了。
心中想着,手上动作丝毫不减,竹杖舞起棍花,宛如龙蛇疾走,“叮叮当当” 一连与两柄弯刀连碰十余招。
黑衣人本是偷袭在前,正自运刀如风之际,不知怎的,竟被这瞎子转守为攻,占尽上风。无论自己刀锋如何变幻,这竹杖一拨一挡,自己竟攻不进去,仿佛自己才是瞎了眼一般。
黑衣人知道如此再斗下去非败不可,于是弯刀一转,瞬息间移形易位,身影暴退隐于暗处。
成瞎子一下失了目标,不敢轻进,只是抱着竹杖拄在胸前,凝神听着。
“呼” “呼” 两声出现在身后成瞎子忙转过身子,这一下后心可露出空门来,黑衣人找准时机,两刀直直劈下,奇诡无比。
成瞎子心知中计,就在这性命俄顷之际,沉肩堕肘,竹杖猛得一缩一伸向后挑去,正杀了个回马枪。黑衣人眼见竹杖要点在自己胸口上,不敢托大,左手抽刀回防,右手却是去力更疾。可惜成瞎子技高一筹,杖身顺手回拉,力浸千斤,扯开了黑衣人的右手弯刀。
黑衣人见成瞎子虽然平安化解,但已是露出破绽,只要再依此技法偷袭,仗着这瞎子眼盲瞧不见物,必定能将他格杀在此。
想到这里,黑衣人再次隐去身影,发出怪音扰乱成瞎子听觉,自己在暗中瞧着,只要寻出破绽就要再出毒手。
成瞎子不能视物,全靠耳力,自然被这怪音扰得团团乱转。
黑衣人忽然眼前一亮,看到成瞎子肋下空门,暗叫一声:“好机会!” 身子猛然窜出,勾向成瞎子小腹。
千钧一发之际,成瞎子忽然左手一扬,竟是握着一酒葫芦,半壶美酒正洒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凌在半空,避无可避,见空中一片水珠当是暗器,只得挥起衣袖格挡,不过也有小半壶酒沾在他的衣服上。
见成瞎子早有准备,黑衣人才知刚才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正要故技重施,再隐身影之时,成瞎子陡然前踏,竹杖连摆,疾点向黑衣人喉咙。
黑衣人见成瞎子来势汹涌,只得暂避锋芒,两手弯刀舞得成风,可那却只是困兽犹斗,徒有凶狠而已。
黑衣人见成瞎子如此进招,既准且狠,就像双目复明一般,心中不敢再斗,便想寻个间隙以轻功逃窜。
成瞎子鼻子一吸,敌人满身酒气无所遁形,闻出他正要撤招远走,成瞎子单足点地,呼呼两棍去势奇疾,拨落黑衣人双刀,紧接着右足踢出不给黑衣人一丝喘息之机,正中他的腹部,将他蹬在墙上。
黑衣人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一声怪叫,正要起身反扑,成瞎子已是右膝正撞在他的面门上,用力之大房梁上都抖落下来了灰尘,黑衣人头一歪,昏死过去。
处理了劲敌,成瞎子拾起竹杖,在屋里焦急喊道:“姑娘,姑娘!”
忽然听到屋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成瞎子连忙快步过去,竹杖触到茅草,成瞎子眉头紧锁,一把将茅草挥开。
茅草一被掀开,顿时一股血腥气蔓延开来,成瞎子紧忙摸去,确是一只内里布满倒钩的铁笼。
听到笼子里微弱的人音,成瞎子颤声道:“是你吗?”
铁笼里的倪燕赤裸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虚弱的强睁开眼,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断断续续的说:“他们……逼我……承……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黑衣人慢慢醒转,踉踉跄跄站起,摸着弯刀,缓缓向着成瞎子背后走去。
听着倪燕不断的话语,成瞎子怒中火烧,右手攥着竹杖气得发抖。
“给我死吧!” 黑衣人高举弯刀大叫着。
一阵幽微的刀鸣。
鸣音虽细,却清亮至极。
“咯噔——”
脖颈碗大的伤口滋滋喷着血,黑衣人身首分离,脑袋轱辘到了地上。
杖身慢慢合起,薄如蝉翼的刀锋随着竹杖合拢慢慢消失。
长乐街,幻音坊
江觅包好了最后一处乳房上的伤口,快步走出房门,冰冷道:“死不了,但是得养。”
“养不了了。” 成瞎子沉着嗓音,“收拾东西,天亮就送你们出城。从今往后,你不认识我,我们也不是朋友。连累你逃命,是我对不住了。”
“杀了就杀了,大不了一起走。” 江觅摇摇头。
“我还有事情要办。”
“乙哥。” 江觅走到成瞎子身前,“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再依你了,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成乙长叹了口气,“我眼睛,治不好吧。”
良久无言。
“哼,我知道,你想给我点念想,让我多活几天。” 成乙苦笑着点头,“是好意。”
“对,我就是骗你的。” 江觅抿着唇,“我恨不得你一辈子也看不见,我恨不得跟你一样是个瞎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再值得你看,也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做。” 又用力指了指房内,“她也不值得!”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左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 成乙决然的说,“我给她。”
“公道?” 江觅轻蔑道,“这么多年,没有公道的事,我们见了多少?你给的过来吗?”
“那就从她开始吧。” 沧桑的脸色下是刚毅的轮廓。
“我眼睛瞎了,心没瞎。”
08
洛阳城外
“好了,就到这吧,走吧。” 成乙催促道。
“真的要回去?” 江觅不舍地握住他的手。
成乙将她拥进怀里,潸然道:“就当,我走丢了吧。”
江觅扶着倪燕坐上黑马,成乙凝声说:“告诉她,仇我替她报了。” 又一拍马臀,“走吧,老伙计。”
晨间晓日初升,红霞映照,黑马迎着晨辉,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贺秋风从黑漆漆的房间里醒来,轻轻一动,发现手脚尽被琴弦绑在椅上。
成乙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贺秋风,祖上三代都是洛南的贼,因为手狠,宇文英把你从牢里捞了出来。”
贺秋风硬着头皮,“你到底是谁?”
“该我问你了,为什么要杀倪家那汉子?”
贺秋风咽了口口水,“我都告诉你,能换我一条命吗?”
“现在是我问,你答。” 成乙猛然拽紧琴弦,琴弦勒进贺秋风肉里,贺秋风猛地惨叫出声。
“啊啊啊——!”
“郭家三小姐——!”
成乙松了手。
贺秋风喘着粗气,“郭家三小姐想要天上的星星,宇文英送给了她一颗夜明珠。那是从南山汉王墓里挖出来的,那么大的珠子,不刨死人墓,哪儿有?”
成乙静静听着。
“可宇文英怕郭家人觉得晦气,就把开墓的人全都给杀了。倪君是开墓的监工,跑了,得抓。”
成乙站起身,“郭将军在哪?”
“你……你要干什么?”
成乙将剩下的琴弦缠在他脖颈上,“宇文雄,宇文雄为他包下了明月楼……呜呜……” 一块破布塞进了贺秋风嘴里。
拉着琴弦慢慢走出房门,成乙将琴弦一端缠在门阀上,随后转身离去。
宇文宅
祠堂内
宇文雄捏着三根香烛向着先祖灵牌祭拜,上了香后,从抽屉中托起家法握在手里。
宇文家的家法是一支三尺长两指宽薄如宣纸的竹篦,乃是取上好湘竹刨制,又用麻油涂刷表面置于烈日下暴晒,之后再涂再晒,这般七次后,便制成这虽然细薄但却受重力而不断的坚韧竹篦。
宇文雄手握竹篦如同握着一把竹剑,缓步走到梨木书桌后,看着双手撑在桌牙,腹部抵在桌面,赤裸臀部高高翘起的宇文英,气不打一处来:“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宇文英平静开口:“儿子知错。”
“嗖——”
“啪——”
竹篦又坚又韧,狠落在臀峰上迅速弯折,只一下便抽走了一层油皮,抬离臀峰后竹篦又立马复原,而宇文英小麦色的臀峰处却覆上了一条两指宽水亮亮的印痕,印痕边缘尚能看见油皮儿残留。
宇文英瞪大双眼,强压住喉咙深处呻吟,宇文家的家法要求受罚时不许动,不许挡。宇文英年近三十自然深悉,不敢触犯。
“嗖——”
“啪——”
宇文雄手腕疾挥,又是一记重罚,这一下打在臀峰稍下的下臀处,依旧是掀起油皮儿,油皮下的肌肤骤然触碰空气,很快凝固起一层细微的浅褐色结痂。
“啪!” “啪!”
接下来的两记分别笞在上臀处和臀尖处,谁也想不到这不过半斤重的细薄竹片,抽在皮肉上带来的疼痛堪称非人折磨。
身后的痛楚叫嚣着,宇文英控制不住轻晃腰臀,些微缓解些苦楚。
“啪——!”
宇文雄火气未消,这一下记重笞在臀底,臀腿间的嫩肉最禁不住打,臀底如同被一柄小刀划过,锐痛难耐,宇文英不由得轻哼出声。
看着宇文英绷紧了臀腿老实挨罚,小麦色的屁股上凝结了一层细汗,宇文雄怒气渐减,可又想到宇文英这次害得自己在郭将军面前抬不起头,丢人现眼的火气自然要发泄在他身上。
竹篦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屁股上已是打了个遍,再打下去,便是将屁股蛋子重新犁过,刚凝固起的结痂再次被掀起,宇文英只觉身后似被火烙灼烧,烙得冒烟,口中再也抑制不住,“啊——” 得一下惨叫出声。
手指捏得桌牙嘎吱作响,宇文英即便咬紧牙关也熬不住这慢火切割,煎烤皮肉的竹篦。
这便是宇文家家法的独到之处,对身体造成最小的伤害却能呈现出人间炼狱的痛觉。宇文英正值壮年,自幼勤学武艺,不仅容貌俊秀,身姿挺拔,更是宽肩蜂腰,肌肉健壮结实。可在这竹篦家法下,宇文英那壮硕圆润,线条紧致的肉臀,仅是被竹篦笞了十几下,已是承受不住,呼痛哀叫起来。
“啪——!” “啪——!”
宇文雄毫不怜惜儿子,一下下用力抽着。宇文英实在挺不住,那壮硕结实的臀腿绷的紧紧的,微微颤动起来。
“哇啊——!”
宇文英每一处的臀肉都被犁过三次,已是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一层层的深红淤紫。
“儿子知错了啊!”
“啪——!”
这一下重重捶打在宇文英臀峰上,将那青紫斑驳的皮肉豁得抽开,绽放出一条鲜红的软肉来。
“父亲饶了我吧!”
宇文英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虽然他已是三个庶出孩子的父亲,但依旧不顾羞耻带着哭腔求饶,就如同十几年来每一次动用家法的结局一样。
宇文雄终于停了手,看着宇文英强挺着塌腰撅臀的姿势不敢乱动,心里点点头。又看向儿子的屁股蛋子,已是被自己抽得肉皮翻卷,血肿淤紫,心说罚的虽重,但以他犯的错来看,却是罚的轻了。
宇文雄冷哼一声,“罚了多少了?”
听到父亲语气不善,宇文英不敢怠慢,急促道:“回禀父亲,笞了二十四下。”
宇文雄抚着胡须,长“嗯” 一声,“穿好裤子,起来吧。”
“是。” 宇文英长舒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强忍着身后皮开肉绽的痛楚站起。刚才疼的太紧,小腹顶在桌面上太急,下身肉茎顶在桌下磨蹭,不由得半软不硬的立起,倒是有一指多长,茎头上还洇着水渍。
宇文英将自己肉茎胡乱一压,忍痛提上裤子,冲着宇文雄跪好。
宇文雄见怪不怪,反而意味深长地说:“儿啊,你这样一个废物,竟能得到三小姐垂青,我没想到。”
宇文英脸色潮红,憋屈地跪好听着父亲的羞辱。
“不过你倒是和你母亲一样,就只会偷。偷便罢了,为什么不处理干净?”
宇文英愤红了双眼,咬牙道:“交给我吧,我一定能处理好的。”
“最好如此。” 宇文雄淡淡威胁道,“若是再出纰漏,今日的竹篦翻倍。”
“是……父亲。”
09
家仆慌乱的跑进房门,禀报道:“少爷,黑脚死了,死人坊那个女人也不知所踪。”
“知道了。”
宇文英呼吸粗重说着,床上一名光着身子的女子大仰着,宇文英骑在她身上,硬到极致的阳物顶入女子花穴,几欲齐根,不停的抽插研磨起来。
而他身后还有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正拿了药瓶,用棉签沾了墨绿色的药物,仔细均匀的涂在宇文英开花的屁股上。
“喔——!”
一声长长的呻吟,宇文英将阳精尽数射入女子阴内。随着情欲减退,快感迅速疲软,屁股上的痛楚重新袭来,疼的宇文英倒吸凉气。
“老爷心可真狠。” 拿着药的小妾撇着嘴道,“不就是在郭将军面前丢脸了吗,干嘛拿您撒气,把您打成这样。”
“啪!” 宇文英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三小姐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是,妾身知错了。” 那小妾委屈的捂着脸。
“滚,都给我滚!”
两名小妾穿好衣服识相的退出门外。
宇文英趴在床上,虽是上了药,但屁股依旧疼的要命,心中不由得恨意攀升。
翌日,古仓赌坊
两名护卫架着一名腿上打着夹板的男人,架到宇文英身后掼在地上,男人便是那日与成乙对赌出千之人。
宇文英淡淡开口:“贺秋风呢?”
男人不敢怠慢,气愤道:“被一个瞎子抓走了。”
“瞎子?” 宇文英诧异回头。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瞎子。” 男人忙撇净干系。
“我……好像知道一个……” 角落里王三郎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对宇文英一脸谄媚,“瞎子。”
长乐街,幻音坊
宇文英亲领两队护卫将坊内围得水泄不通,王三郎看向江觅的屋子,对着宇文英干笑道:“就这儿。”
说着王三郎小心翼翼的推动房门,门阀上缠着的琴弦受力慢慢绷紧,另一端牢牢勒着贺秋风脖颈,琴弦入肉,贺秋风塞着破布的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呜” 声。
“嘎吱。” 房门终被推开,琴弦收到极处勒破了贺秋风的喉管,一命呜呼。
宇文英跨步进屋,看着眼前机关和贺秋风的尸身,眼神愈发阴冷,“好狠的瞎子。”
汝阳县
驿站里倪燕恢复了几分血色,勉强可以下地行走。
江觅换了一身劲服,衬得身姿挺拔,隐约透着力感。一头青丝尽数拢起在脑后扎了马尾,肌肤无暇赛玉,尽显干练潇洒,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瞧不出半点琴娘身上的温柔软糯之态。
“出了驿站,往南再走二十里就是东关,那里有我的人在等你。” 江觅替她收拾好了行囊。
倪燕脸色依旧苍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和你我一样,苦命人。” 江觅走到门口。
“你要回去吗?” 倪燕在江觅身后喊着。
“宇文家的人很快就会追上,一起走,谁也走不了。” 江觅牵过黑马,跨上马鞍,“一直往南走,不要回头。”
倪燕说不出话,只能静静看着江觅的身影远去。
「瞎子杀贺秋风是向我宣战,他一定还在城里,全城设伏。」
「另外,琴娘带着一个女人跑不了多远,沿途追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们。」
死士得令,两路散去。
是夜
往日灯火通明的明月楼今夜静悄悄的,大门外还立了写有“客满” 的牌子,成乙摸索着来到楼外,显得格格不入。
成乙推开大门,随后反手合上。
郭家军全都穿着红服,在大堂里坐好用饭,纪律严明,没有任何话音。
“哎哎哎!” 掌柜快步迎上前,对着成乙:“你瞎不愣登的,就别往里走了,我这都客满了。”
成乙别过头,“我找东家。”
掌柜无奈道:“我就是东家。”
成乙竖起竹杖一指:“我找他们的东家。”
“啊……这” 掌柜吞了口口水。
一阵整齐的步伐,红衣军将成乙围起,为首的人冷森道:“你说,找谁?”
“我找郭将军。” 成乙沉声道。
“这没有郭将军。” 为首的人一使眼色,两名红服走近就要动手。
“呀呵——”
红服男子一拳打出,却被成乙牢牢攥紧,宛如铁钳,手骨隐隐作痛。
10
宇文宅,地牢
江觅被置于倾斜的刑台上,四肢平张呈“大” 字形绑起,刑台长八尺,宽六尺,中心横置着一根圆木,正垫在江觅腹部,将一双浑圆雪玉的翘臀高高顶起。
江觅自被宇文家追击的死士俘获,便被送到这地牢,一身衣服早被扒个精光,酥滑嫩柔的香肩,饱满若出的双峰,曼妙天成的腰肢,修长健美的双腿,绵软纤薄的柔足,还有那似蚌如珠的阴户和宛若雏菊的谷口全都暴露在外,任人观览。
江觅知道宇文英的手段,心知自己绝无善终,索性不惊不畏,便是被炮制成如此屈辱的模样,也仿佛甘心承受,毫无怨忤。
未过太久,健壮的家仆握着二尺余长的藤拍,置在江觅臀上,江觅感到一阵冰冷触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藤拍猛然抬起,带着腥风呼啸而落。
“啪!”
一声脆响,左臀被打得震颤,藤拍面上交织成网的藤筋噬咬进皮肉里,抬离后江觅白皙如脂的圆臀叠上了一层网状红痕。
“啪!”
又是一拍,右臀也受重笞,同样的尖锐刺痛涌进江觅脑中,臀肉一阵痉挛,忍不住痛哼一声,可眼中却没有一丝屈服之意。
家仆一下下打着,打到二十,两瓣优美翘臀在藤拍死命的捶楚下,由白变红,再由红转青,最后变成紫肿连片的肉丘,布满了鼓胀欲破的狰狞血块。
江觅浑身冒着冷汗,不住颤栗,身后满是辛辣煎熬的触感,带着湿热黏腻。十颗粉嫩雕琢的脚趾也因难以忍耐的痛楚用力勾着。
“啊啊——”
再杖下去,臀肉上的肌肤再也承受不住,黑红发亮的血块随着一记藤拍绽裂,流出暗红色的血顺着雪白的大腿流淌下落,就像玉帛上泼染了殷红的墨。
家仆手上的动作停了,江觅瘫软在刑台上,轻轻的喘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江觅抬起遭受凌虐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庞,凝着泛红的美目,平静的看向长相俊秀清雅却又满脸阴翳的宇文英。
宇文英捏起江觅玉琢般的下巴,冰冷开口:“那瞎子现在在哪呢?”
江觅挣开他的手,拧过头,发出咯咯轻笑,似是嘲弄又似狂狷。
宇文英收起手,隐隐不安:“笑什么?”
江觅眼神带着可怜:“我笑你是个死人了。”
“是吗?” 宇文英接过家仆递来的藤拍,对着那黑紫深暗的臀峰一杖拍下。
“呃呃——”
江觅痛苦的哀嚎过后,咬着牙恨道:“你不就想知道那瞎子到底是谁吗?”
“我可以告诉你。”
“那年在睢阳——”
“瞎子还叫成乙。”
蜿蜒的火舌顺着旗杆烧着,慢慢吞没旌旗上的“唐” 字。
“杀!杀!杀——!”
攻城车和床弩不断投出火石和弩刺,排列整齐的马军陷入阵中被瞬间冲散,两军厮杀只能以铠甲辨别敌我,为了活命,军士们只能抛下恐慌挥舞起利刃,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江觅的声音仿佛穿过时空,带着宇文英来到那个人间炼狱般的修罗场。
“嗖——” “啪——” 宇文英用力挥舞着藤拍,好像能够击垮驯服这个不屈的女人。
「一双错骨手。」
“啪——!” 藤拍嵌进伤痕累累的臀肉,碎裂的剧痛掀起惊涛骇浪,江觅痛苦的扭动着腰臀,发出一声凌厉的呼嚎。
成乙凌厉的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透露着肃杀之气,绚烂的刀光如同腾蛇翻浪,收割着一条条鲜红的生命,映着漫天风雪救出死人堆里的江觅。
「一把听风刀。」
“啪——!” 肌肤碎裂了,鲜血溅在地上,江觅吞咽着凌迟般的痛苦,泪水沾满了脸颊,可美目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成乙手中唐刀古朴无华,削裂了铠甲,劈入了胸膛,豁开了肋骨,撕碎了心脏。寒风卷起雪花落在了殷红唐刀的刀刃上,雪化了,融化在了一腔热血的信念中。
「一招楼兰斩。」
“啪——!” 臀面上几十处破皮裂伤,从腰间到臀根,一片片殷红血渍,一道道黑紫藤痕,藤印交叉处皮肉绽开,被翻打出的粉红嫩肉,交织布满了整个臀部。
锋刃划破空气发出震撼刀吟,宛如万马奔腾,千军赴敌。刀招快则嫌促,慢则不及,重则失变,轻则不足。刀力狂飙骤起,排山倒海,对敌之人无不神摇魄动,肝胆俱裂。
「是你……唤醒了……这个……瘟神。」
宇文英放下藤拍,打开壁格,一伸手握住宝雕弓,抽出雁翎箭,带着杀意看向江觅。
明月楼
酒楼掌柜呆愣原地,傻眼看着一地红服翻滚哀嚎,一片狼藉。
成乙缓步上楼,脚步慢而有力。
包间外一阵金铁交戈之声,八名身着明光铠的甲士护在门外,看着成乙如临大敌。
“老子是东山狼突营成乙,在东泾关跟你有过一面之缘,来不是攀关系的,送给你几句话。” 成乙铿锵有力。
“你可知要娶你女儿的那个宇文英,是个什么货色?”
甲士们屏气凝神,紧张的握着刀柄,只觉时间过的如此之慢。
包间内一阵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你所说无凭无据,我为何要信你?”
成乙不置可否,转身离去,声音幽幽传来:“人我杀定了,信不信由你。”
宇文宅
宇文雄快步上前,宇文英紧随其后,迎着两名红衣军士。
左侧将官将一件礼盒塞到宇文雄手上,传着军令:“将军有令,退亲!”
未等宇文雄父子反应,右侧将官猛地抬手,狠狠抽了宇文雄一个耳光,“将军特意吩咐,赏你的!”
11
「清姑娘,你的琴修好了,得空儿来取。」
清霜潸然泪下:“宇文家的人翻遍了全城寻你,没人敢动她的尸首,最后是武侯派人打捞了回去。没法看了,一十三支,每支……都射穿了骨头……”
成乙背对着她,怅然道:“知道了。”
清霜行了个礼,擦了把泪水,悄声退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成乙握住听风刀,熟悉的触感却不能让身心平静,“铮!” 刀刃出鞘,成乙猛地睁开双眼。
瞳仁呈墨绿色仿佛是蒙上了一层混浊的阴翳,如同静暗的琥珀,没有一丝光彩。好像有一种魔力显现,琥珀背后临窗而望的江觅翩然转身,绣纹的衣摆荡起一层层花海,渐次的银纹明明灭灭,再然后盈着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琥珀仿若耗尽了力量失去了魔力,再也瞧不见江觅了。
“苍啷!” 收刀入鞘,成乙双目紧闭。
宇文宅,家祠
宇文英外衫尽除,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条褪到腿弯的白色亵裤,面对着祖宗灵牌直直跪好。
宇文英宽肩蜂腰,脊背直挺,肌肉线条壮实流畅,腰腹前六块腹肌结实有力。但此刻小臂上绷紧的肌肉和紧攥的双拳却显示着他正忍耐着磨人的家法。
“嗖——” “啪——”
一记竹篦抽在背上,二指阔的一道印痕失了油皮一阵惨白,随后变得绯红。
“我苦心经营了十年!” 宇文雄赤着双目,“啪——” 又是一鞭抽下,“功亏一篑!”
“嗖——” “啪——”
“呃嗯——”
背上的肌肤惨不忍睹,渐渐充血破皮。宇文英咬着嘴唇,苦苦忍着。
“废物,废物!” 宇文雄呵骂道。
“嗖——” “啪——”
肌肤寸寸割裂,宇文雄毫不留情,将受到的羞辱和失去的脸面尽皆发泄在宇文英身上。
竹篦下移,搭在宇文英未愈的臀上,宇文雄忿恨地说:“我早就说过,再出纰漏,加倍处罚!”
“儿子知错,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宇文英强撑着说。
“晚了!” 宇文雄咒骂道,“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废物,自己数着!”
手起鞭落,竹篦在臀上炸响,新生的臀皮不堪重负,沿着鞭痕一点点绽裂。
“呜嗯——” 宇文英绵长的呻吟,两条大腿不住地颤抖,还要恭敬的报数,“一!”
“嗖——” “啪——”
第二鞭抽在臀峰上,彻底唤醒了前夜沉闷的痛楚,宇文英发出哀嚎,颤着声音:“二……”
宇文雄怒中火烧,走到宇文英身前低着头:“你就跟你母亲一样,也是个贱皮子。”
宇文英猛得抬起头睁圆了眼,咬牙切齿:“不许说她……”
“嗖——” “啪——”
宇文雄几乎抡圆了手臂,鞭辟入里,宇文英只觉烧红的铁烙烙在屁股上,再也维持不住跪姿,向前倒去。
宇文雄啐了一口:“屁股撅起来,报数!”
“别再打了……” 宇文英狰狞说着,双目赤红,额头青筋骤起。
“什么!” 宇文雄并未察觉异样,手臂高高扬起,冲着宇文英背上打去。
可笞责声并未响起,宇文英回过头攥住了宇文雄握着竹篦的手腕,抿着嘴唇,缓缓站起。
宇文雄老了,已经过了耳顺之年,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鬓角上也全是白发,他已经失去了掌握一切的能力。宇文英紧紧盯着他父亲看似暴虐的面孔,轻易的识破他已是强弩之末的本质,虚张声势的本相。
宇文英轻松的夺过竹篦,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轻而易举的捅入宇文雄的喉咙。
宇文雄无力地大张着手,喉咙里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呜” 声,身躯缓缓倒下。
宇文英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太多的畅快,因为他还有一个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敌人活在世上。
12
宇文宅
天灰蒙蒙的,漫天飞雪。
宇文雄遗体入棺内停置灵堂,按例举行祭奠仪式。
宇文英披麻戴孝亲自执鼓,奏起哀乐,在宇文宅起灵送行。
“我父亡故之时,命我代行大家长之职。”
“今夜守灵过后,有诛杀家族仇人者,入族谱,封百户,赏万金。”
“砰!”
成乙一脚踢开宇文宅大门,踏步而进,手中听风刀乃军制仪刀,长五尺,环首。身着黑红细麟甲,站在府门口负手而立,静静等着宇文英说话。
宇文英单手一摆,两侧身披孝服的死士们踏着方步抽刀上前,自己回身返入灵堂。这六十四名死士自小就签了生死状为宇文家效死,尽皆为百里挑一的好手。
一阵寒风侵袭,琉璃鸱尾下的吞脊口角发出了“叮铃” 声响。
“杀——!”
四面八方明枪暗刃一齐袭来。
死士们挥舞着利刃,快步接近成乙。恍惚间,成乙动了,刀身迎着雪,刀光濛濛,刀气纵横。
成乙横拖着听风刀,在死士中间斜身掠过,刀锋上携带着彻骨的寒意劈入死士们的腰腹,刺入胸膛,死士僵在当地,鲜红的液体从他们身上匹练般涌出,洒在丧服和雪地上,红的刺眼。
“给我杀——!”
身后的同袍毫无惧色,踏着前人的血迹再度攻上。
成乙握着镔铁刀柄,刀形再变,横拉竖劈,一阵“叮叮当当” 断金碎玉之声,刀尖、刀刃、刀背、刀柄,听风刀各个部位似乎各自活了过来,变化随心,在千枪万仞间乘暇抵隙,飞快的收割着性命。
宇文宅内兵戈如林,惨叫、呼喝、金铁撞击声不绝于耳,浓烈的血腥气几欲作呕。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成乙心想。刀法施展的淋漓尽致,恨意发泄的酣畅淋漓。
“别怕,继续上——!”
最后的十几人,不成气候的欺身上前,成乙停身一滞,左手勾住系在腰间的葫芦,抛在天上,右手顺势一刀劈出。
一刀两断,半壶葡萄酒洒在空中,在冰冷的空气中一瞬凝结,凝成冰晶。
“杀了他——!”
成乙撤刀回拉,刀锋抵在刀鞘,“滋啦!” 一声,狠狠一磨,火星微弱的一闪,正点燃空中冰晶。
漫天风火燃在死士们身上,每一个人都翻滚在地拍打着,哀嚎着。烈火点燃了丧幡,丧旗,火舌顺着旗杆攀爬,将“宇文” 二字燃烧殆尽。
成乙踏过满地尸身,走入灵堂。
成乙默默听着四周,忽而左侧偏堂一阵细碎脚步,正要偏头,刹那间右侧一支雁翎箭快若惊鸿,“嗖!” 得一声射向成乙咽喉。
“当!” 成乙长刀格挡,挡飞了羽箭。与此同时又是一箭射向右腹,成乙辨明箭向,一刀挥出,将羽箭拦腰斩断。
正在这时,右后方气流又起异动,成乙虽已是第一时间发觉,但手上动作终是慢了半分。
雁翎箭插入他的背肩,黑铁打制的麟甲被箭头射穿崩飞,直入骨髓。
“嗯……” 成乙哼了一声,却是处变不惊,侧耳静听宇文英的步伐。
“嗖!嗖!嗖!”
一连三箭,三处方向,去势更疾,成乙尽力挡下两箭,可第三箭却中了左腿。
左腿受伤失了支撑,成乙身子一歪,半倒在地。
宇文英静步慢声,轻声移位,手中动作却是不停,宝雕弓载着雁翎箭,一步双射。
成乙在地上一个翻滚,三支利箭插在地上,箭尾兀自震颤个不停,同时右足奋力一蹬,身子凌空斜掠,一招楼兰斩劈向出箭方位。
可宇文英身法更快,成乙劈到之时已不在原位,易位之际还不忘双箭齐射,成乙挡飞一箭,另一箭却射入左肩,险些射穿琵琶骨。
成乙喘着粗气,气息紊乱,“嗖!” 又是一箭 正中左腹,成乙再也坚持不住,听风刀脱手而出,身子扑倒在地上。
宇文英在堂后按耐不住冷笑,身形一动,踩着宇文雄的灵棺,三步并作两步,飞到成乙身前,低头狞笑:“瞎子,还玩吗?”
成乙微微翻了个身,不置可否。
宇文英环视着宅内熊熊烈火,点点头狰狞道:“瞎子,我送你下地狱!” 说着弯弓搭箭,瞄准成乙后颈。
成乙自嘲一笑:“我是一定会下地狱的……” 说这话时手指微动,一根细如发丝的琴弦从手腕延伸,另一端正系在听风刀刀柄上。
“可也得带上你!” 成乙怒叫着,手腕猛得一拉,身子犹如受伤的猛兽扑起。宇文英眼光一凝,一箭正要射出,可下一刻双手一阵剧痛,两手手筋已被割断。
“啊——!” 宇文英一声哀叫,成乙动作更快,一脚蹬在宇文英左膝,将他左腿踢断,同时单手抬起他的右脚,拉刀一划,削断他的脚筋。
“啊啊啊——!” 宇文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灵堂地上翻滚不休。
宇文英跌跟打靶的爬起,向门外踉跄跑着,锐利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是惊恐、害怕。
成乙听清他的步伐,身子凌空而起,双足齐蹬,正中他的胸口。这一下胸骨尽断,宇文英一口热血喷出,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从窗口飞出灵堂,拍在雪地里。
天已深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鹅毛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吹不尽的郁恨。
成乙拔出身上的四支羽箭,慢慢走出窗外。
雪地里一道蜿蜒曲折的血迹,宇文英奋力爬着,时不时惊慌的回头向后看去,看看那个瘟神有没有追来。
“像你这种人,我在战场上不知杀了有多少。”
成乙缓缓睁开眼,黑夜中透着诡异的绿光,“你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
宇文英哆嗦着嘴唇,恐惧到连饶命的话都说不出。
成乙双手握住听风刀,向下狠狠插去。
刀尖穿透了心脏,心脏不再跳了,宇文英睁着眼断了气,大雪很快将他埋没。
远处黑马打着响鼻,冲着成乙愉快叫着。
成乙勾起嘴角:“你来了。”
慢步走去,成乙摸着黑马顺滑的马鬃,“对啊,你也喝人家酒了……”
「他还说什么了?」
江觅轻声说着:“他说:再找个好地方,开家酒馆,酿几坛好酒,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喝两杯。”
“瞎子十年捉刀,共攒下黄金三千一百五十两,他说他用不上了,让我换成飞钱票给你,拿着方便。”
“还有,你的胡笳修好了,好好收着吧。”
倪燕抿着嘴唇,眺望远方,阳光渐渐填满心中的缝隙。
「成瞎子是个捉刀人,早几年世道动荡,各州县设天下悬赏,请江湖人士代缉法外之徒。捉刀,顾名思义,捉刀办事,用命换钱。那年与成瞎子相识,我十九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