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跟上来,霍一飞稍迟片刻才往里走了一步,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人,但声音十分清晰,“我就说他会找来,怎么样?”
霍一飞大吃一惊,说话的是姚顺,“我还当是谁这么英勇呢?原来是一飞哥啊!”,他边说边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阴恻恻的上下打量霍一飞,霍一飞不禁极度恼火,心说你堂堂一个堂主,绑架小孩子还真好意思,尽管着恼,礼貌上毕竟不好冒犯,还是微微欠头为礼客气的说,“姚哥,帮会的事您尽管找我谈,和小孩子没关系。”
“你意思是说我绑架他?我稀罕绑架他么?”姚顺摆出嗤之以鼻的表情,“我好心请他喝杯可乐,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敢跟我放肆?”说着忽然扬手,一巴掌抽了下来,霍一飞迅速反应,微一侧头避了过去。
“姚哥有事尽管说,不必出手打人吧?”霍一飞并不客气,口气淡淡的反问,姚顺一下失手自然更加恼火,“霍一飞!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想让你弟弟活了是吧?!”边说边连着脚狠狠的踹,霍一飞只是忍了挨着没吭声,就听他又说,
“别以为周进走了把事都交给你,你就是和记老大了!你不过是个小辈的,我打你怎么样?我打不得你么?我打你你敢反抗?!”
姚顺说着挥手招呼了自己的打手,“给我打!他敢动一下,马上把里面那个小崽子宰了!”
几个打手得了令哪里还有客气,顿时一哄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了,毫无顾忌的飞起拳脚,尽情的连打带踢,霍一飞素知姚顺的无赖,小宁在他手里,怕他犯起唬劲动了杀手,当下也真不敢抵抗,只是蜷缩着身子双手护头蹲下身子,避免要害由着他们拳打脚踢。
打手们手脚沉重,带尖的皮鞋踢到身上哪里都是一个深紫发黑的坑,一脚戳在肋骨缝间肺叶都好像要被踢碎,霍一飞直觉喉头腥咸,带沫的鲜血宣泄似的呼呼外涌,呛得他下意识按着胸口不断咳喘,喷溅的血粘的几个打手裤脚皮鞋上也是片片血污。
姚顺始终坐在离他不远一张竹椅上得意的观战,许久以来他就盼望着这一幕的发生,看这个素来骄傲得意的小东西如今辗转在自己脚下痛苦咳嗽喘息,姚顺只图解一时之狠,早忘了葛老挥警告过他要考虑的后果。
“去找棍子来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打死了我负责!”姚顺摇着牙签恶狠狠道,打手们纷纷停下找来武器,一时间七八根棒球棍粗的棍子同时挥舞,霍一飞只是满地翻滚,本能的抵挡着毒打,没有多一会便觉身上僵硬的麻木,几乎快要失去知觉,整个人半昏半醒的抽搐。
姚顺虽然叫的狠,倒也真怕把霍一飞打死了,一时无法跟周进交代,二来也折磨不过瘾,于是犹豫一下还是挥挥手喝止,“行了行了,都给我停下罢!”,说着站起身来,打手们停下手向后散开,露出霍一飞蜷缩在一片血污里颤抖。
“架起来,给我架起来!”姚顺指着霍一飞吩咐,两人上前揪着他头发向后一扯,把摇摇晃晃的霍一飞揪扯起半个身子,姚顺凑到跟前,一手使劲拍着他满是血污的青肿的脸颊,道,
“霍一飞,你挺狂啊!你现在是和记的红人了,不用把规矩放在眼里了是吧,你还敢砍我了?我是和记的堂主你知道不?你以为周进护着你,我不敢动你,我就拿你没辙是吧?我今天就是打死了你,也不过是教训了帮里一个没规矩的小崽子,周进能把我怎么样?嗯?”
姚顺用鼻子哼出一问,退一步扬手“呼”的一巴掌抽下来,结结实实打在霍一飞脸上,原本就青肿的脸颊更加高高肿胀,“我打你你还敢躲?!你还躲不躲?!”
霍一飞被这一巴掌抽打的满脑轰轰的响,污血呛在鼻喉半晌说不出话,咳喘了好一阵缓过这口气,“呸”一口吐出嘴里的鲜血,“姚堂主,我跟你有什么恩怨,那都是咱们帮里的事,别牵连外人,姚堂主这规矩应该比我懂!”
霍一飞边说边沉重的咳,“姚堂主对我不满,觉得我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只需给刑堂七哥招呼一声,我去领打就是,怎敢劳动您亲自动手!一飞要是犯了帮规,自有家法惩治,难道我还能逃过去?”
他一番话不卑不亢,有情有理倒顶的姚顺无从反驳,只是冷了脸阴恻恻的笑,“合着理都是你的,我反而还不对了?你跟我说话就这态度?缺礼少教的玩意儿!周进收你不管你,我只好勉为其难,代他辛苦辛苦!”,说着一脚飞起,狠踢在霍一飞胸口,霍一飞把持不住,一口鲜血“哇”的喷出,脱了身旁的挟持重重摔倒在地上。
姚顺冷笑一声,转头吩咐,“去给我把火炉搬来,把烙铁烧上!”
一个黑灰的铁皮炉子抬出来,炉火旺盛的燃烧,跳跃的火舌贪婪的舔舐着躺在里面的黝黑的烙铁。烙铁很快被烧得发亮,跟着有了颜色,跟着微红,暗红最红变得通红。姚顺用一块厚厚的手巾垫着把烙铁抄在手里,一股热气扑面。
姚顺歪嘴冷笑,举着烙铁到霍一飞跟前,蹲下来把烙铁炫耀似的他眼前摇晃了两下,“今天让你家法滋味,省得你不知大小无法无天!”
“少威胁我,有种你就烫!”霍一飞根本毫不示弱,毫不客气的反驳。
姚顺恼怒成羞,一把抓下去,衣衫被“嗤”的扯开,半身肌肉□,姚顺眯着眼,抓着烙铁一把狠按下去,火红的烙铁落在肩头皮肉上,登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一股白烟迅速升起,屋里迅速弥漫了一股皮焦肉烂的难闻味道,肌肉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下痉挛似的极速抽抖起来。
霍一飞“啊”的一声惊叫,立即又狠狠忍住,牙齿猛咬下唇,鲜血顿时迸流,即使烙铁烧烫的疼痛如此撕心裂肺,全身抽搐痉挛痛不欲生,他就是坚忍着不肯有半点服软。
姚顺更加恼火,手把着烙铁使劲往他肉里拧扭,焦乌的疮口被他这样撕扯,愈发狼藉不堪,姚顺把着烙铁跟霍一飞叫了好一会劲儿,直到那烙铁红亮的颜色彻底退成死灰,才一把扔开,再看霍一飞已经无声的昏死过去。
冷水浇下,肩头烫烂的地方经水一冲,溃血烂肉冲去少半,□出的伤口更加惨不忍睹,半个后背都浮满大个大个的水泡,姚顺端详着他亲手制造出这副惨象,心满意足的问,
“怎么样?滋味好受吧?看周进把你惯成什么样子,不吃点苦头你怎么能长记性?!”
“姚顺!”霍一飞颤抖着从牙缝里逼出回答,“我不过看你年长几岁,是和记堂主的份上,叫你声姚哥,别给脸不要!你算是哪位?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家法?你敢滥用私刑,回头我倒看你怎么交待?!”
“嘿嘿!嘴还真他妈硬!”姚顺怒极反笑,指着地上霍一飞笑着向周围人解说了一圈,一边慢慢站起身,后退一步忽然一脚踏上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极力的狠跺,一边在嘴里骂,
“小兔崽子跟我狂!让你跟我狂!”,边骂边发狂似的狠跺,旁边手下见他把霍一飞踢跺的不住吐血,浑身痉挛似的抽搐,提醒他当心出了人命,姚顺这才又补上几脚停下来,呼哧呼哧喘几口气,转头向了手下吩咐把小宁带出。
霍一飞半昏迷中听见姚顺提到小宁,心里顿时加紧,不知道姚顺是否伤到了他,心里委实担忧,挣扎着欲扭头去看,刚刚一动伤痛扯的他眼前直发黑,几乎没有昏死过去,模糊中感觉有人接近。
小宁被五花大绑拎出来,脸上一条青一条紫,姚顺会毒打霍一飞自然也不会白饶了他这个弟弟,小宁本来伤痛的站也站不起来,一眼看见哥哥趴伏在血迹里,还是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扑过去,嘴里堵着破布呜咽的哭喊,“哥!哥!”
“你哥死不了!”姚顺嘲弄的一脚将他踢开,走上两步将地上的霍一飞踢翻过来,“带着你弟弟滚蛋吧!这回我是大方,放你们走,下回你再敢放肆,我让你哥俩死在海里!”
看霍一飞盯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倔强,又上前补充,“霍一飞,你不说我打不得你吗?我打了又怎么样?有能耐上周进那告状去啊!我还就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周进,惹急我我也不客气!”
几乎是死里逃生从姚顺那里出来,小宁虽然一向调皮捣蛋,但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凶险,眼见半身压在他身上的哥哥一步一挨艰难的行走,走一路血在身后都留成一条线,早吓得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反复喃喃的叫着,“哥!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霍一飞虚弱的挤出个微笑,“哥没事!放心!”,沾满血污的手拨弄着小宁乱成一团的头发安慰他,小宁再也忍不住惊恐眼泪一串串涌出,“都怪我不听哥的话,惹出这么多事来!哥打我好了,千万不要吓我啊!”
“可算有一回你能主动认错!”
霍一飞虚弱的笑笑,一边替他抹着泪,“大男人哭什么!哥还没打到你呢,说什么也不能先死在这里了!”
小宁破涕尔笑,“哥自己还伤着,就想着打我了!”扶着他走了一段,总算看见有过往的车辆,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从这荒山野岭直开了半小时,才到市区的德仁医院,送到急诊室时霍一飞早已经高烧的将尽昏迷。
Willon闻讯赶来,看到床榻上霍一飞昏迷不醒,全身伤痕累累,背上比巴掌大的烫伤更加乌烂一片,惨不忍睹,也顾不得跳脚追讨,连忙将他推进处置室。
“这不会又是周进打你的吧?”处理利落了伤口,Willon倚着桌边喝水解渴,一边心疼又不满的质问。Willon是德国人,和周进多年好友,外科技术十分了得,以往周进教训霍一飞打的厉害了,总会找他来看伤,Wiillon常为霍一飞打抱不平,埋怨周进的心狠手辣。
霍一飞摇摇头虚笑,“进哥去德国看嫂子了,没在H市。”
“我都快被吓神经了!我说他也不会手毒到这个份上吧!”Willon摇着头说的一本正经,霍一飞不由得笑,“进哥一准在那边打喷嚏,就不知想不想得到是咱们在这儿念叨他。”
“那也怪不得我冤枉他!”Willon撇嘴说,“上次的棒疮难道不是他打的?这旧伤还没大好,又添了新伤,就这么折腾你还要不要命了?”说到这忽然有些疑惑,“那不是周进,还有谁敢这么伤你啊?”
霍一飞不在意的笑笑,“我们干这行的难免四处是敌,死不了就是命大,没事!”,反而是担心小宁,“我弟弟不要紧吧?”
“原来那个就是你弟弟!”Willon恍然,“不要紧不要紧,他倒没大伤着,皮外伤而已,擦破了些皮,我叫护士换过药,打了针让他睡了!回头醒了叫他来看你吧,你就别乱动了!”
霍一飞虽然惦记弟弟,奈何全身伤痛,背上烙铁烧烫的伤口更加火烧火燎,一牵动钻心的抽痛只让他阵阵发昏,动弹不得也只得听了Willon的话,插着好几根针管,乖乖的卧床休息。
姚顺倒也没大折磨小宁,主要是韩小笙一直劝阻,他怕打伤了他Nancy再也不肯跟自己要好,小宁自己也是嘴巧,他不认得姚顺是谁,只当是一般绑匪去甜言蜜语的哄他,反而讨了不少便宜。
虽然皮肉没大吃苦,但一翻惊吓也是着实,在医院的当晚便发起烧来,好在不甚厉害,Willon即时的用上几剂药,温热便退去大半。
这几天来虽然身上不适,但小宁始终是带了病在哥哥床前形影不离的伺候左右,那份体贴关怀引得Willon也不住跟霍一飞挤眉弄眼,“你弟弟真乖,比你还讨人喜欢!嘿嘿!”
霍一飞笑笑没多说,小宁在一旁听着Willon的夸赞,心里一半得意,一半发虚,虽然是着实心疼和关切哥哥伤情,但也未尝不存了现下乖巧些,讨得他开心忘记他犯下的大错的心思,此刻偷眼看哥哥脸色淡然,瞧自己的目光不喜不怒,心里也愈发没底,不知他是否已经原谅了自己,还是等着回家算账。
Willon几番叮嘱,要霍一飞定得多多休养,否则落了病根遭罪的日子在后头,但是帮会里事务接连不断,周进不在,大小的事都要他过目负责,又哪有卧床静养的时间?不过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霍一飞挣扎了下地,就不顾Willon劝阻匆匆离了医院。
“我说,你行不行?不行就不要硬撑啊,你看你那脸什么颜色!”廖宏斌开着霍一飞的车接他回家,反光镜里看旁侧坐着的他脸色苍白,不放心的嘀咕。
小宁也在身后插言,“要不哥还是多在医院住两天吧,在医院有Willon照顾,总比家里好些。”
廖宏斌嬉笑了顶他,“你是盼着你哥能晚一天回家,就晚一天回家,最好过个一年半载,他把你那点事儿都忘了干净,你就白白逃掉一顿打~”
小宁不由得气结,又委屈的叫道,“阿斌哥!干嘛又把话头对我来!”他虽然害怕挨打,但也不会盼着哥哥为此多住医院,廖宏斌开玩笑曲解他的话,小宁倒不是怕哥哥误会,就是怕他原本忘了,经这一提醒又想了起来。
果然偷眼看哥哥,本来就没什么笑意的脸上,额头微皱,两道清逸的眉毛慢慢凝结在一起,俊朗的面孔笼着乌云,小宁心里不禁打了突,盘算着一会是不是该拉着阿斌哥住下,替他说情,虽然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好歹蹭一会是一会。
到家小宁先跑去开门,没一会霍一飞和廖宏斌一前一后进来,霍一飞这会已不像刚才在车里紧皱着额头,苍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知是不是伤痛减轻了。他跟廖宏斌俩一搭一搭的开玩笑,闹的紧了,廖宏斌扬手想拍他,又怕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吓唬半天还是放下手。
“行了行了,不闹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明天还不是要出门做事嘛!”廖宏斌站起身来拍着屁股笑道,“我也得赶快回去了,回家晚了,我家老爷子又要抽风。”
霍一飞跟着站起来,摇了下身子,一手扶了沙发的靠背笑说,“那我就不拉你住这儿了,这几天在医院陪我,也没睡好,回家补觉去吧,看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小宁原本打算着拉阿斌哥替自己说情,这时看他要走心里便有些急,但见哥哥满面笑容一点没有不快的样子,想想又觉得未必有难,左右也硬拽着阿斌哥不让他走,小宁只得乖乖替哥哥把廖宏斌送出门口。
回过头来哥哥已不在客厅,沙发上搭着他脱下来的外衣,小宁知道哥哥肯定是上楼洗澡去了,尽管医生Willon千万叮嘱了伤口未愈不能沾水,但是小宁知道哥哥一贯洁癖的很,在医院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忍的,回到家岂有道理不冲个痛快。
小宁在肚里嘀咕,哥不也一样不听话么,每次还都教训我。想着边收拾了沙发上的衣服送到哥哥的房里,衣服撑起来挂在衣架上,小宁无意中看见那外套后面右肩的部分颜色甚深,凑近了去看,上面竟黏着斑斑血迹,潮润的还没有风干,显然是刚弄上的,小宁恍然,难怪哥哥在车上一直皱着眉头,定是伤痛的厉害,强自在忍耐。
小宁不由一阵心疼,并联着内疚,心里更是难过,拿着带血的衣服恍然往洗漱的盥室方向走,路过淋浴间霍一飞还冲澡没有出来,小宁下意识停了一会,听着里面哗哗水响,间或似乎还伴着他撕气儿的声音,那烙伤经水一触定是难忍的疼痛,更不要说身上别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用水一泡都像刀割似的。
小宁想,也就哥哥这般硬气,跟不知道疼似的,换了他才不肯带伤洗澡,痛起来更不会这么忍着为难自己。正想着愣神,冷不防浴室门推开,霍一飞披着睡衣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摩挲湿漉漉的头发,看见小宁也有些吃惊。
“在这愣着干什么呢?”霍一飞看看弟弟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顺手接过来,小宁又拿了过去,讨好说,“哥伤着呢,我来帮哥洗!”
“不用了!”,霍一飞抿着嘴似笑非笑,拿过衣服丢在旁边,一边搭了弟弟的肩膀揽着回到房间,小宁乐呵呵的坐下,诧异发现哥哥回手关了门。
“跪下!”霍一飞看了眼弟弟平平淡淡的吩咐,小宁吓了一跳,随即想到哥哥定然还是为了这一次的事情发难,自知理亏不敢顶嘴,也只好依言屈膝,乖乖的跪在地上。
“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哥的话,我再不惹祸了”小宁人在地上还没有跪稳,嘴上先服软,忙不迭的讨好,霍一飞并不理会,转身去寻找放在角落里的藤条,小宁见状不由得急得咬牙,奈何跪在地上又不敢跑了躲避,眼睁睁看着哥哥走开又折回来,手里已经多了那个让他心惊胆颤的东西。
小宁连忙膝行两步,蹭到哥哥跟前拉着他手臂,不假思索的认错,“哥,我这次真知道错了,我也得到教训了,哥不用打,我也记住了,以后再不敢胡闹了,我听哥的话,好好学习!”
“别跟我来这套,你说过多少遍了?”霍一飞拎着藤条,一端指着小宁,“你还挺会撒谎啊!要不出这档事,你还就瞒下去了?!多大年纪就学会争风吃醋了,不惹点祸你心里难受是不?”
小宁连忙解释,“这次事真的不怪我,是韩小笙先找我的,我没想到他说绑架Nancy是骗我的,我以为~”正说着冷不防背上凛然一下剧痛,霍一飞手里藤条“呼”的抽了过去,打断小宁说了半截的话,抽得他向前直扑,眼泪都痛了出来。
“哥!”小宁委屈的叫了一声,手不由得反扭去摸后背,背上那一条藤条抽的火辣辣的疼。
“你哪来那么多理由?翻着花样跟我顶嘴!”霍一飞平时最恨小宁知错不悔,反而花言巧语的借机辩解,这个弟弟从小聪明机灵,讨人喜欢,虽是异母同胞,但他从来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宠护疼爱,可是受宠长大的小宁,不知不觉难免有些骄纵。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还敢做不敢当了?!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废话推托责任,别怪我把你绑到外面去抽!”霍一飞冷着声音训斥,小宁虽然自知有错,但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垂着头一声不吭,听着哥哥教训。
“挺大的人了,做事要有担当,要有责任,不是就说你要鲁莽,明知道自己解决不了的,硬去充英雄好汉,真要出了事,你让哥怎么办?”霍一飞语气已经缓了平和,看着弟弟低垂的脑袋慢慢的说,“在医院一个多星期,还没让你想明白?用不用跪这儿再想想?”
“不用了,我想明白了。”小宁连忙摇摇头,自知是逃不过打,也索性认了早趴下挨打了事,省的罚跪再受一回罪。
“想明白就起来”,霍一飞指了身边的软床,“裤子脱了,趴那去!”
小宁没奈何只得慢慢站起身来,走两步到床前,埋头拨解着腰间装饰繁琐的腰带,磨蹭了半天才解开来,将牛仔裤连着里裤一并褪在了大腿上,就匆忙伏下身来趴倒在床,脸紧贴着床单,又是紧张又是羞愧。
感觉中哥哥拎着藤条走到近来,小宁越发紧张的双腿紧绷,手紧抓着床单大气也不敢喘,只觉那藤条在臀上比了两下,触及肌肤微微发凉,不待他有所反映,已经刮着风“呼”的抽落下来。
霍一飞这一下竟是使足了气力,藤条抽在肉上一阵发白,深红的檩子当即隆了起来,小宁只觉臀上像被刀子割开了一阵,钻心的疼引得他大腿都跟着颤,哥哥平时打他多用皮带,小宁许久没领会这藤条的厉害,这一下便让他痛的发抖。
霍一飞哪管他如何疼痛难忍,只是舞了藤条一下接一下的狠抽,所过之处无不象钝刀割肉一般疼痛,小宁起先还强忍着,不过十来下便觉臀上疼的撕心裂肺,虽不回头看也知道定是打的破皮流血,又痛又怕忍不住极力挣扎,嘴里一边求饶。
“哥不要打了,疼啊!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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