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梁尚宾摔上门,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梁佳媛想了想,还是走到父亲面前,低声道:“爸~~”“啪!”清脆而凌厉的一个耳光,使梁佳媛的身子都歪了一下。她没有动,没有躲闪,没有哭,甚至连叫喊都没有,就那样站着。让父亲打个够吧,今天,无论他给自己怎样的惩罚,自己都认了!
“跪下!”梁尚宾疯了一样地怒吼。梁佳媛咬了一下嘴唇,无声地跪在了父亲面前。闭上眼,扬起头。她知道,父亲的惩罚会非常严厉,甚至会很残暴,但她的选择只有一个:全部承受。
“啪!”反手同样有力。梁佳媛的手动了一下,想去摸摸挨打的脸颊,但她还是忍住了。是自己的错,自己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啪!”较慢但力道不减,“老子那点破事,用得着你满世界宣传?”“啪!”“有个偷过东西蹲过监狱的老子,你他妈的挺得意是吧?别人都没有就你有你很高兴的啊?”
“呜呜,我没有……我爸爸是最好的……”“扯你大爷个蛋,装屁装,你怎么想的老子能不知道?”梁尚宾一拽女儿的肩膀,“给老子拿家伙去,老子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梁佳媛乖乖地拿来了木棍,褪下裤子,趴在了沙发扶手上。昨天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过梁尚宾显然不管这些,棍子抡圆了,没命地向女儿的屁股砸了下去。
“啪!”“啊!”尽管梁佳媛知道这顿打会非常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她绝对没有料到父亲会下这样的狠手,狠到自己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根本无法承受。
“嚎你姑奶奶!”“啪!”梁尚宾又是狠狠的一击,“再给老子嚎一个试试?”
“啪!”“啪!”“啪!”此时此刻,在梁尚宾的眼中,女儿娇嫩的屁股已经不是她身体的一个部分,而是她用来给自己道歉,弥补自己的损失的工具。“啪!”“啪!”“啪!”梁尚宾不在乎手腕会不会脱臼了,反正也找不到工作,在乎这些有用吗?眼下自己该做的,就是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害自己蒙受损失的小丫头,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反正疼的不是自己!
“啊……”梁佳媛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爸爸……”“你还有脸喊老子?”梁尚宾停顿了半秒,攒足了力气,手中的棍子带着无法描述的力量落在了梁佳媛的臀上。“啪!”棍子应声而断。
“啊!”梁佳媛清晰地感受到了棍子的断茬划过伤痕累累的皮肤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的嗓子早已嘶哑,身体却不敢稍有移动。棍子已经打断了,父亲也该停下了吧?
梁尚宾看着女儿的屁股因恐惧和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上面的几道划痕显得格外醒目。呼出一口浊气,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带。
“啪!”皮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击碎了女孩所有的梦。父亲不再爱自己了,他甚至是在恨自己,恨自己使他失去了一个宝贵的机会。可是,父亲,机会还能再出现,女儿却只有这一个啊!
“啪!”“啪!”“啪!”“啪!”梁尚宾机械地挥着皮带,不断给梁佳媛制造着新的痛楚。他不在乎她能不能受得了,那不是他该管的事,他只需要让她明白,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爸爸……别打了……”梁佳媛的求饶声已经有些无力。回答她的,只有身后“啪”“啪”的皮带,与梁尚宾那张有些变形扭曲的脸。
当梁佳媛的屁股上开始沁出血珠的时候,梁尚宾终于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扔下皮带,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呜呜呜……”梁佳媛伏在沙发上,放声痛哭。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因为痛?因为难过?因为悔恨?答案,恐怕没有人知道。
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下,梁佳媛已经无力站直身体走路了,几乎是弓着腰一点一点挪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敢照镜子,她害怕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尽管,那些伤,来自那个她一直甜甜地叫着“爸爸”的人……
裤子,已经不敢提了。屁股肿得厉害,稍微碰一下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这一刻,梁佳媛甚至产生了“他还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的怀疑。在她的心目中,父亲对女儿,应该是无尽的宠爱。即便是惩罚,也要让女儿感受到那份温暖。可事实呢?
这大概是梁佳媛11岁的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了。梦中的父亲,一会将自己宠在怀里,抚摩自己黑亮的头发,一会将自己按在沙发上,疯了一样的狠揍。屁股上的疼痛,使她根本难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火烧火燎的疼痛,不断炙烤着女孩受伤的心……
4
“快点,起来了!”一大早,梁佳媛就被父亲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快点,少给我磨!”
虽然有些不情愿,也有些不理解,梁佳媛还是按父亲的要求起了床。父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愤怒,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再那样吓人。看来,自己这顿打,没有白挨啊?梁佳媛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很意外的,父亲穿上了他那套唯一的有些旧的西装。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成?梁佳媛备感疑惑,但她并没有问。
“赶紧洗洗脸去,看看你那,都成什么样了!”梁尚宾看了女儿一眼,有些埋怨地说,“你陆叔叔在楼下等着呢,快一点!”
“陆叔叔?”梁佳媛不由得一阵激动,难道是陆叔叔帮爸爸找到工作了?可能吗?自己昨天那么失礼,人家还愿意给爸爸帮忙?
“嗯,爸爸,是昨天那个陆叔叔吗?”“废话,你有几个陆叔叔啊?”梁尚宾一瞪眼,“别他妈磨了,洗你的脸吧!”
梁佳媛心中颇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陆叔叔真的不生自己的气吗?他给爸爸找的,是什么工作呢?
匆匆地洗过脸,跟着爸爸来到楼下,一辆银灰色的宝马正停在单元门口,陆叔叔年轻而自信的脸,竟然满是笑意。
“你好,梁佳媛。”陆维依旧跟她握了握手,“老梁你坐到前边来,别跟孩子挤。”“哦。”梁尚宾答应一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梁佳媛,你一个人在后边可以随意一点,想靠,想躺,想趴着,都可以的,别那么拘束。”陆维从镜子里冲梁佳媛友好地笑了一下。“嗯。”梁佳媛开心地笑笑,这个叔叔倒是很了解自己的需要啊。
“陆总,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非让我女儿也下来才给我聘用合同,到底是什么职位啊?”梁尚宾这样的急性子碰上的偏偏是陆维这种极沉得住气的商界高手,自然不是对手。无奈合同在人家手里,自己再急又能怎么样?
“呵呵,这么急着知道?好吧,告诉你,厂房区安全室主任。怎么样啊?”“厂房区安全室主任?干什么的?保安?”梁尚宾还真不知道这个职位。
“呃,你够狠。”陆维耸耸肩,“我花这么大价钱,就请回去一个普通保安?”“那是什么?”梁尚宾皱着眉,“我这人笨,猜不出来,你就直说吧。”
“安全室主任,尤其是厂房区的安全室主任,除了保障责任区内的安全,还有一项职责,就是防盗。”陆维看着梁尚宾,笑眯眯地说道。
“防盗?”梁尚宾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相信我?”“嗯,没错,我相信你。”陆维的脸上是自信的微笑,“更主要的是,我相信你的女儿,梁佳媛。她昨天那样对我,就是因为我的话侮辱了你。她非常认真地告诉我你不是贼,我相信你会做到的。虽然你对孩子常常过于严格,但是不管怎么讲你是她的父亲。作为一个父亲,我相信你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失望的。”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道,“而且,我相信,你在防盗方面,肯定有自己独到的认识和理解,我相信你是这个职位的最佳人选。”
梁佳媛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陆叔叔真的是一个好人!很明显的,他猜到了自己昨天失态的原因,也了解了一些父亲的过去。但最难得的,是他没有因此嫌弃父亲,而是给了他充分的信任,甚至让父亲负责防盗方面的工作。“用人当用其长。”这句话,陆叔叔真正做到了。没有哪个保安人员会比父亲更加了解失窃的原因和方式,他来防盗,必定将万无一失!
“陆总!”梁尚宾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也是热泪盈眶,如果不是在车里不方便,他早就站起来了,“你放心,防盗这块交给我,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附加条件呢。”“什么条件?”梁尚宾的激动劲还没过去,脸还有点红。陆维回过头,看了看眼侧身躺在后排座上的梁佳媛,微微一笑,“以后,不许打孩子。”
“呃,这个……”梁尚宾苦笑了一下,“陆总,你也知道,我这人性子急,两句话不对就想动手……”“改!”陆维的回答,简单明了,“出来混,什么都忍不了哪行?就像昨天,你女儿拿酒杯摔我,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别说她是用酒杯摔了,就算是用马桶摔,该忍的也照样得忍!”
“这个,陆总,我尽量。”“不是尽量,是必须!”陆维坚定地说,“老梁,有个这么优秀,这么听话,这么乖巧,这么懂事的女儿,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你倒好,动不动就上手打,也不顾孩子的面子。现在孩子应该不怕我了,昨天你当着我的面打孩子,孩子心里能舒坦?看孩子现在的样子,估计回家以后也没少挨打吧?这么可爱的孩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舍得的。”
“呃,好吧,只要她别犯什么太大的错就行。”此时的梁尚宾心情大好,看女儿时也多了写温柔。既然是陆总不让自己打,那,就少打点吧?
“我刚才怎么说的?绝对不打,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打孩子。她这么大的孩子,能犯多大的错?真要是干出点什么来,你带着她来找我,我给你批评教育她啊。”陆维居然分毫不让,这使得梁尚宾也有些无奈。“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不打孩子。不过我得说你一句,你平常谈判也这样?一点不松口?就不怕把客户逼走?”
“绝对不用怕。”陆维得意地一笑,“当你有充分把握对方会接受你的全部条件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自己口袋里的钞票让给别人呢?”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梁尚宾彻底无奈,转向女儿,“看到了?你陆叔叔就是这么厉害,把人吃得死死的。你以后多跟人家学着点
“嗯,好好跟陆叔叔学,然后向陆叔叔挑战!”梁佳媛信心百倍地说。“哈哈,好啊,等着你来挑战我!”陆维大笑着答道。
“说吧,想去哪玩啊?今天我没事,就带着你俩到处转吧。”“嗯,我想去……”梁佳媛开心地笑着,这一刻,她相信,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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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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