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少年

许呈昭x许延川

父子向

一个关于迷茫的少年的故事。

  “延川，你要争取b大的保送名额？”班主任一脸不可置信。

  “嗯，老师。我已经决定了。”许延川低着头轻声回答。

  “延川，老师尊重你的选择。但老师还是想跟你说，凭你的成绩是可以考上a大的。即使你现在离a大的分数线还差一点，但经过几轮复习之后，你的分数肯定会往上提。上b大，有点可惜了。”班主任看向低着头的许延川，有点不理解。

  “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已经决定了。还有老师，希望您能帮我瞒一下我父亲，暂时别跟他说。”许延川恳求道。

  从办公室走出来，许延川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回到班级，王子凡就凑过来：“班长，你要上b大？你一个能考上a大的人跟我这样的学渣抢保送名额，不道德吧？”

  许延川笑着说：“你这样的年级前十都叫学渣，其他人叫什么？”

  “是啊，是啊。王子凡，你可别凡尔赛了，你把我们真正的学渣置于何地？像我啊，唉，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何年希一把搂住王子凡。

  “年希，你还说。就你家的家庭条件，还需要你考大学吗？养你一辈子都不是问题。”王子凡不满到。

  “总不能靠家一辈子吧。”

  “那你靠哥一辈子。哥养你。”王子凡保证道。

  “唉，对了。班长你为什么要上b大？a大更适合你呀。”何年希等着许延川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争取保送名额？

  许延川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他在做习题。王子凡看到了说他内卷，把他的习题册拿走了。旁边的何年希跟王子凡说，不要把你的懒惰说是别人内卷。王子凡回了一句，那我也能考年级前十。许延川听到那句话后，就不太想学了。他学的太累了，学习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

  可他能够怎么办？他两岁父母离异，爷爷奶奶在他没出生时就去世了。父亲一手把他带大，从来没有在吃、穿、学习上亏待他。可许延川知道，父亲也曾为了他的学费，低声下气地借钱。可即使那样，父亲也供他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拼命工作去赚那一年十几万的学费。其实父亲从没有逼过许延川学习。可许延川知道，学习，考上好大学是他唯一的出路。为了他自己，为了父亲，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许延川很羡慕何年希。何家很有钱，而且何年希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都宠着他。这让何年希活泼开朗、勇敢果断。不像许延川那样柔和，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底线的宽柔。许延川对谁都很友好，但都保持一定距离。几乎没有事会让他情绪波动。按照王子凡的话来说，就是有点温度的冰块。

  许延川望向窗外。走廊里学生们在打闹，偶尔有老师走过，一群学生就向老师打招呼。少年的声音里是不加遮掩的喜悦。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们身上，像是洒了一层金粉。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青涩懵懂的少年不应该让学习充斥整个高中。好想像他们一样。许延川想。

  保送名额出来的那一天，许延川逃了课，一个人在学校的湖心亭坐了一下午。有那么一瞬间许延川想跳下去。

  许延川回到家，就看到了许呈昭在餐桌前吸烟。

  “爸。”

  “川川，你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许呈昭淡淡地问。平和的语气让许延川紧张，他放下书包，问：“爸，你都知道吧。”

  “差不多都知道。”

  “那为什么问我？”

  “想听你亲口承认。”

  许延川深吸一口气，说：“爸，我今天逃了一下午的课。还有，我争取到了b大的保送名额。”

  许呈昭看着他儿子，叹了一口气：“川川，为什么这样做？”

  “爸，没有为什么。您罚我吧。”许延川说完，等着许呈昭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良久，许呈昭将烟放下，让许延川趴过来。有力的巴掌扇在校服裤，一下一下也敲在少年人的心上。疼痛、麻木、不知所措充斥着许延川的大脑。

  许延川突然好想哭。没有原因地大哭一场，然后被抱在怀里安慰。他好想被拥抱，被安抚，被认可。

从小到大，许呈昭都因为工作很少陪伴许延川，导致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拥抱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许延川上高中后，跟许呈昭唯一有肢体接触的机会就是在挨打时。许呈昭极少罚他，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但真要罚他，也不会轻。打完之后，许呈昭也只会给许延川揉几下，上个药。深夜，许延川常常会一个人在床上哭。

  “爸，我…我疼……疼。”能不能别打了，许延川还有半句没说。

  “川川，为什么逃课？”许呈昭的巴掌没有停。

  “因为…….因为我……不想学了……我……疼……啊！”许延川的眼泪在一下比一下重的巴掌中，再也止不住。

“你再说一句！你不想学了？许延川！”许呈昭拿起放在一旁的数据线就往许延川身后招呼。委屈的情绪让许延川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觉得许呈昭要打死他。

  “爸！我……疼。我好疼。呃啊！别打了。求……您，疼……”许延川呜咽着。许呈昭到底没再打下去。

  “川川，站起来，跟我说为什么不想学了？”

  “爸，我，我学不下去了。我好累。”许延川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爸，你能不能抱抱我，就一会。你好久没抱过我了。”许呈昭心疼得难受。他一把将许延川抱住，“川川，累了就休息一下。别逼自己了。没事的，没事的。”许延川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后来啊，许延川不再忙于学业。他在假期里陪许呈昭一起去上班，去外面散步，不再被情绪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