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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提之殇(九)-双人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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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来想六章就结束的故事,没想到写到了第九章。第一次给我从小就喜欢的SP小圈文学贡献自己的力量。还是那个原则,虽然为了故事发展的需要,会有一些其他的叙述,但是每章必定要有SP的情节,给大家不千篇一律的SP体验。这章开始,乐乐就长大了,青春期会有不一样的体验。我会用心写完这个故事。谢谢大家的喜欢。




      分割线

      ——————————————————————————————————————

      第九章 双人舞(上)

       

      我的弟弟叫张君尧,小名叫豆豆。作为父亲的老来子,妈妈千辛万苦才怀胎九月生下的宝贝,他生来注定就是来享福的。我小时候住过国内音乐学院宿舍的筒子楼,和爸妈一起出国打拼,租住过廉价公屋,打过地铺,上不起幼儿园,经历过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而豆豆从生下来,家里住的就已经是有泳池、健身房的公寓,父亲开着沃尔沃的轿车,甚至在妈妈临盆之前,父亲毅然请了一个菲佣,照顾一家大小的起居,这样我也终于告别了每天吃盒饭的日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这个迟来的老弟。

       

       

      与我小时候瘦瘦小小的样子不同,豆豆是真的被我妈养成了一个大胖小子。得知我爸老来得子的喜讯,奶奶也跟着姑姑和表哥也是第一次飞了五千多公里,专程来新加坡看望她的金孙。

       

      因为差着12岁,我和弟弟都属鸡。如果说父亲对我望女成凤,那我弟,大概真的就是一只家养小公鸡。从小就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还特别喜欢打鸣,动不动就哭闹,将近两岁才会讲话。父亲每天出门前都要把琴房的门锁起来,深怕弟弟搞破坏。而我,在被他翻了两次书包,撕了两次作业之后,也开始每天出门前必锁房门的日子。但是无论弟弟怎么捣乱,爸妈都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你瞧,我儿子多有劲儿啊!”爸爸说。

       

      十五岁那年,中三的我成功地考入了音乐学院的少年预科班,因为不能师从自己的父母,我爸把我交给了他隔壁办公室的苏潇教授。苏老师是从美国著名音乐学院获得博士文凭回来的,爸爸也是希望若是将来有一天我走了专业,也能去欧美走走,有更宽广的眼界。因此,每周除了上学,周六全天我都要泡在音乐学院里,上专业课,视唱练耳课,和大专以及本科的学长学姐一起排室内乐重奏以及交响乐团。一如既往的,父亲第一次带我去见苏潇教授的时候,他同样给了苏老师几根藤条,并告诉他能动手的,就不用动口,该揍就揍。但苏老师是留洋回来的,出了名的对待学生就像朋友一样,他拉琴有自己的风格,跟他的名字一样潇洒又帅气,他不会像爸爸一样一个音一个音地带着我拉,他是启发式的那种教学,鼓励我自己思考,自己处理,尝试不一样的拉法,自己决定哪一种更适合自己。为了不跟苏老师的教学有冲突,爸爸不再给我上专业课了,只是每周他还是会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盯我练基本功。

       

      而三岁,豆豆也开始学小提琴了,用的还是十六分之一的迷你琴。爸爸教豆豆可就是各种爱的鼓励和贴贴了。他竟然可以允许豆豆把喜羊羊的贴纸贴满他的小提琴。我每次阴阳爸爸,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开心地带弟弟拉琴的时候,他总是说:“其实你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忘了。”有了豆豆之后,家里确实添了很多欢声笑语。爸妈开始会在放假的时候带我们一起出去玩,去海边赶海,去公园里野餐,或者去植物园里看看胡姬花和湖里的天鹅。有的时候我真的会觉得有一丝酸楚,为什么我的童年里就只有泪水、汗水、爸爸永远不满意皱起的眉头和身上永远不会完全消失的藤条印子。我开始不那么喜欢这个家了,反正这个家里,似乎也不缺一个我。他们才更像是一家三口,而我,是多余的。

       

       

      我特别喜欢星期六,一整天都泡在音乐学院里。苏老师幽默风趣,总能给我很多演奏的灵感。我也喜欢我的四重奏搭档们,特别是大提琴学长刘子城,他是我爸隔壁大提琴刘畅教授的侄子,也是我小时候离家出走那天发现我的人。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也是预科班的学生,他一个人从中国来新加坡留学,寄住在他叔父刘教授的家里,为了不打搅家人的生活,他每天都会在学校琴房练到深夜才回家,甚至有时候干脆住在了叔父的办公室里,所以那晚他才能发现我。今年他已经大二了,是他们那届管弦乐系当之无愧的专业文化双料第一。作为四重奏搭档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大家对我都非常照顾,特别是子城哥哥。

       

      子城喜欢的乐器可不止于大提琴,有一次他背了一个奇怪的袋子来学校,比大提琴和短一点,也薄一点。他告诉我,那是个电贝斯,他跟学校里另外几个学生组了一个摇滚乐队,他是贝斯手。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拉我去他们的琴房看他们排练。无论是摇滚还是爵士,他们都玩得像模像样,我真的好想加入他们,释放一下天性。他们的爵士乐队名字叫做“Free”,自由的意思。于是每个周六预科班晚餐的时间里,子城哥哥都会抽空教我弹吉他。我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们几个搭子也凑钱给我买了一把民谣吉他。我不敢背回家去,只是一直寄放在他们排练的琴房里。

       

      从那以后我尽量找借口放学之后去学校的琴房练琴,而不是回家。我不想听到弟弟的哭闹,我更想看到子城哥哥,我喜欢看到他练琴的时候专注的样子,喜欢和他一起拉重奏,喜欢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而我,更喜欢,他……

       

      我和Free的成员总是一起吃饭排练,整天形影不离,久而久之父亲肯定是要发现的。他很严厉地训斥了我一顿,说我不务正业,要求我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必须回家练琴,并且没收我手机两个星期。我十分沮丧,但是也更加期待星期六,无论如何周六我都是全天在学校的,而父亲周六也要忙着他自己的学生,没功夫盯着我。

       

      下了专业课,我一如既往地在食堂搜索着子城哥哥的身影。远远就看到Free的成员都坐在同一桌冲我招手。我欢快地跑了过去。

       

      “怎么这一周你都没有来学校?”子城问道。

       

      “别提了,我爸盯着我回家练琴,把我手机都没收了,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我沮丧地说。

       

      “那等下你的吉他还练吗?”子城问道。

       

      “练!当然练!”我说。

       

      排完大乐队,大家都离开了排练厅去吃晚餐,子城和我单独留了下来,慢慢走到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他要继续教我弹吉他。

       

      “拨片不是这样拿的。”他的右手握住了我的右手,瞬间我全身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

       

      “这个按弦的手型,你还是太像小提琴了,你手指要伸直了,用指腹,不然和弦你按不到。”子城给我示范着,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掰着我的手指。我凝望着他的睫毛,他清瘦的面庞,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子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在看哪里?看你的手啦!”我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羞耻,我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我是那么情不自禁。

       

      子城看到我红晕的脸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坏笑着看着我说:“张君婷,你是不是喜欢我?”听到这句,我的身体好像石化了一般,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子城突然惊呼了一声:“呀,七点了,我们要迟到了。快走。”说罢,他伸手牵起了我,赶紧往重奏排练室跑去。

       

      眼看着快到排练教室了,我挣脱了他的手,子城先开门进去,我紧随其后。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子城似乎也紧张起来。坐在讲台上直勾勾盯着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

       

      “张教授,今天怎么是您?”子城问道。

       

      “苏教授临时有事,今晚我代他的课。”父亲冷冷地说,他的眼睛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不断扫视,“迟到了还不赶快坐下来,马上调音!”

       

      我手忙脚乱地坐在了二提的位置上,拿出了我的小提琴,开始调音,我的手有一些颤抖,音都调不准。一提的位置上坐的是我的师姐王旭雅,是我父亲预科三年级的学生,年底就要考本科了。她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父亲,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我,她轻轻地拉了几声空弦,帮我调音。

       

      一整个排练,我的脑子都是懵的。父亲喊了好几次,“张君婷,你没在节奏里”,“张君婷注意音准”,“张君婷,你今天带脑子了吗?”。大家都知道张教授是我爸爸,没有人敢为我辩解什么。两个小时的排练,真的是一种煎熬。

       

      “好的,今晚的排练就到这里,大家再努力地练习一下,我们学校下个月有一场公演,我希望我们这个组合能选上。好了,下课吧。张君婷你留一下!”父亲说道。

       

      大家都开始收东西,我也把我的琴放回了盒子里。我拿眼角默默地瞟着子城,他也偷偷地拿余光在看我。大家比平时的速度都要快,收拾完了赶紧离开教室,大家都感觉到了张教授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张君婷同学今晚可能又要倒大霉了。

       

      子城收拾完,背起了大提琴。他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站到了张教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张老师,我们迟到了。”

       

      “知道了,下次注意。你回去吧”父亲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道。子城犹豫了一下,望向了我,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叫他赶快走。

       

      听到子城越走越远。父亲站了起来,他盯着我,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突然,他抬手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不要脸!”他冷冷地说。

       

      我捂着脸颊,眼泪夺眶而出,我看着地板,等待着更大的暴风雨。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整个学校谁不知道你是谁,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从今天开始,你离他远一点。下个学期会轮换重奏小组,你们两个永远都不会再在一起。”父亲严厉地说。

       

      “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干。”我抬起头愤怒地看着父亲。

       

      父亲抬手又扇了我一个耳光道:“你还想干什么是不是?你还有理了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爸抓住了我的马尾辫,一把把我拽到了三角钢琴前,他把我按在了琴凳上,右手操起了琴盖上扫灰的鸡毛掸子,倒转过来拿,然后开始疯狂地抽打我的屁股。

       

      父亲真的是气坏了,他使足了劲,一下一下地速度极快地抽打着,第一下的余震还没能传达到肌肉深处,第二下已经抽了下来。我哭嚎着、尖叫着,挣扎着想爬起来。父亲狠狠地抽打着,鸡毛都被他扯了下来,漫天飞舞。才十几下的功夫,父亲就抽断了这个鸡毛掸子。

       

      他又开始解下了他的皮带。说起来,上了中学之后,父亲再没有这么狠狠地打过我。毕竟,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今天他这么愤怒,无非也是觉得,我给他丢人了。父亲拿着皮带继续抽着我的屁股。进入青春期的我,臀部也发育了起来,比以前圆润了不少。每一下抽打,屁股都要抖上一抖。在这个硕大的排练厅里,皮带抽打在屁股上清脆的声音都被共振得洪亮了起来,仿佛还有回声。

       

      我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了的是子城哥哥和刘教授。

       

      “住手!别打了!”刘教授怒吼道,“你给我跪下。”刘教授往子城的膝盖上踹了一脚。子城哥哥就跪了下来。

       

      “老张,你别打了。这事儿不怪乐乐,她才多大。要怪,就怪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刘教授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趴在钢琴凳子上,哭得涕泪横流,浑身颤抖着。父亲转身看着刘教授叔侄道:“跟你们没关系,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你们走!”说罢,他举起皮带又抽打了起来,我惨叫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子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张老师,您别打了。求求您了。是我的错,您饶了乐乐。”

       

      “老张,你别把孩子打坏了。要打,我来打。”说罢,刘教授从背后拿起了一个扫把,他把扫把头拧了下来,一棍就抽在了子城的背上。子城应声倒地,他马上又爬了起来,双手撑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趴着。刘教授举起扫把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他的背上、屁股上,发出了一阵“砰砰砰”的闷响。

       

      子城没有哀嚎,咬牙硬扛着每一棍责罚,他继续用洪亮的声音喊着:“张老师,我错了。您别打乐乐了。”我父亲仍然没有停手,房间里回荡的仍旧只有我的惨叫声。刘教授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拦住了父亲落下去的皮带道:“老张,你息怒。你要是还生气,你抽他!”刘教授指着子城喊道:“你给我滚过来!”子城一步步爬到了父亲的脚边。

       

      父亲放下了手中的皮带,刘教授赶紧把我从琴凳上扶了起来。“你也给我跪下。”父亲指着我命令道。我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瘫倒在子城的旁边。

       

      父亲看着子城说道:“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资格打你。但是你给我听好了,离张君婷远一点,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看到一次抽她一次。”

       

      我这才看到子城哥哥眼睛里流下来的泪水,他点点头,跪得笔直。刘教授拿着扫把棍指着他说:“刘子城,你爸妈千辛万苦供你出来读书,我希望你记得你的本分!乐乐只有十五岁,你再这样下去,你知道后果。下次再让我发现,张教授不敢揍你,我也会打断你的腿。你听清楚了没有!”子城满脸愧疚地再次点头。

       

      “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刘教授骂骂咧咧地轰他出去。子城艰难地站起身,深深地给二位老师又鞠了一躬,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教室。他,再没有看我一眼。

       

      刘教授把我扶了起来,对父亲说:“孩子嘛,都有这个过程。大家都年轻过,你好好跟她说,别再动手了。”

       

      “行了,你回吧……我不打她了。”父亲拍了拍刘教授的肩膀,承诺道。刘教授这才离开了排练厅。

       

      “丢人现眼,今晚你自己走回家!”父亲勒令道,他丢下了我,狠狠地摔上了教室的门。

       

      我这才觉得整个屁股是发烫的,一碰就疼。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屁股上腿上全是伤,小提琴盒子都背不住。我一手拎着琴,一手把书包半挂在肩膀上,扶着墙壁,一点点地走下楼。从学校走回家,平时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但我走了半个小时。

       

      我轻轻地打开了家门, 这个点,妈妈带着弟弟已经睡了。我听到父亲还在琴房里敲着电脑工作着。我放下我的琴和书包。拿好了毛巾和睡裙,准备去洗澡。我艰难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镜子里,我的左脸颊是肿的,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我的屁股也是红的、肿的,就像一个硕大的桃子。鸡毛掸子留下的血痕错落有致,斑驳的血点子到处都是,绽开了大朵的青紫。我打开花洒,小心地冲着自己的屁股,一股刺痛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快速地洗完了澡,擦干了身体,套上了我的睡裙,我实在不想穿上内裤,再给自己带来二次伤害,我感觉的我的屁股碰上空气都会带来钻心的疼。

       

      我走回了房间,找了一瓶万金油,对着衣柜的镜子,自己给自己涂药。这个家里,我只能依靠我自己的了。想到子城哥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在他那个家里,他大概也只是一个人吧。

       

      (第九章 完)

       

       

       

       

       

       

       

       

       

       

       

       

       

       

      作者的文笔很棒!但张君婷父亲的教育手段其实挺令人反感的
    • 张小乐乐好多家庭的缩影吧…
      当家长不需要持证上岗,有的时候真的只是出气筒。
      写的时候也是好心疼乐乐
      还有自己
      拉黑 3天前 手机端回复
    • 张小乐乐谢谢喜欢。写的时候,还是很心疼乐乐小同学的。也很心疼自己。 在写作中治愈也很好。
      拉黑 3天前 电脑端回复
    • zhuce@张小乐乐 原来也是取材真实经历吗,抱抱你,你写得真好 [s-76]
      拉黑 1天前 手机端回复
    • 张小乐乐@zhuce 谢谢,快完结啦~ 写作的过程,也是治愈自己的过程 [s-2]
      拉黑 22小时前 手机端回复
    • 幺幺是挺让人反感的。。本来青春期的小孩这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人家啥也没干啊。。不就是每天在一起练习嘛🥺
      拉黑 3小时前 手机端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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