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玄幻
第一章 梦睡梦醒时 亦真亦幻处
这一日,炎夏永昼。躲在树叶下的蝉儿,不知疲倦地叫着。火辣的阳光穿过树梢,穿过窗子,斑驳地洒在地上。懒起的孟庄刚刚转醒,心神尚且朦胧,下意识的朝床边摸了摸。片刻之后才猛然想起,这已经不是原本的世界了。
现时已经是孟庄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上一世他还是国家科学院研究员,那一天他还在智能图书馆查阅资料,一股睡意袭来,他打算小憩一会。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他斜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感觉明亮的灯光渐渐柔和,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已到了这里,成为漠北国大将军孟武的独子,同样也叫孟庄。非但如此,这里还是个魔武世界,据说法力高深者可上天入地,排山倒海,无所不能。孟庄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接受现实,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这时屋外来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姑娘名培珺,是孟庄的贴身女婢。生的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梳一对双平髻,嵌几朵桃花簪。身着白中衣,外搭青罗袍,下穿蓝纱裙,脚蹬花布鞋。怯生生欲入还出,娇滴滴将言复止。
培珺见孟庄已醒,便走进屋来,问:“少爷身体可好些了?”
孟庄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思绪却神游天外。
原来此身小时本是习武天才,不到六岁就摸到了武徒的门槛,众人皆称无愧为大将军之子。可世事无常,不知是被下了什么毒,或是被施了哪个咒,自过了六岁生日,武功境界不进反退,身体也每况愈下。这些年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仙药,也不见起色。可偏偏其却不信命,勤练不辍的同时,又遍读经书,寻求破解之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七八日前刚办了十五岁生辰,外出玩耍时偶遇暴雨,三伏天里竟受了风寒,高烧不断,水米难进。
三日前的那天夜里,乌云晦月,暴雨倾盆,雷鸣殷殷,电闪森森。这身体原来的主人阳寿已尽,撒手西去了。许是巧合,许是命定,恰好孟庄灵魂穿越此地,入主此身。在继承了此身记忆的同时,也保留了前世的。两段记忆交织在一起,虽是不同,又有相似之处。饶是孟庄,也是花了两天时间才慢慢厘清。幸好这两日本就卧病在床,时间充足,才不露破绽。
话说在穿越前的上一世,科技已有了十足的进步,发现宇宙中存在诸多文明,并建立了联系。但因距离遥远,还无法接触。虽说仅凭通讯得来的信息相对有限,但凭借科学的推演,对这些文明的形态已有了深刻的认识。甚至全系体感游戏,也是以这些文明的世界观为背景设计的。上一世的孟庄既是研究员,也是游戏迷,初来此界却觉熟悉,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当前这身体实在不堪,无论习武修魔,都难以入门。不过凭借两世学识,加上这两日摸索,孟庄竟也有了些许头绪:应该是自己乃魔武双脉并行之故。若不出所料,记忆之中倒是有几种方法,可解此难题。凡事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孟庄初来此地,意不能定,心不能静,身不能安,思不能虑,事不能得,也就不急着做决定了。
这时孟庄见培珺进得屋来,心思一动,决定教这侍女些拳脚功夫。一来在身体恢复前,为自己的安全加一些保障;二来试试自己所知所识,是否在此界同样适用。可谓一举双得。孟庄不动声色,随意问到:“你跟着我怕已有两三年了吧?”
培珺在床边立定,答道:“快三年了。”
孟庄缓缓坐起身子,又问:“你来府上几年了?”
“已十多年了。”培珺边答,边将孟庄扶起,靠在床头。
孟庄指了指放在床边的椅子,继续问道:“说来听听?”
培珺只道孟庄卧床多日,闲极无聊,想听些趣事,便依言坐下,慢慢讲道:“据说我出生那年大旱,尚未足月便被卖到府中,也不知生身父母是谁。五六岁时跟着少爷小姐们开蒙,也读过几本书,写得几个字——那时少爷您也在学堂,下了学还常在一起玩耍。到了十二岁上下,照例要在府上做工,夫人见我手脚伶俐,又和少爷同龄,遂与了少爷。细算下来,自我做工起我便跟着少爷,至今已两年十个月了。”
培珺言罢,双手扶膝,低头侧目,停了好一会。正当她惴惴不安,手足无措之时,突然听见孟庄问:“你可曾想过习武修魔!”
“不曾。”培珺小声答道,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膝盖。一阵如坐针毡的沉默过后,培珺悄悄抬头看向孟庄,却见孟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培珺又缓缓低下头去,嗫嚅道:“我们做下人的,哪敢想有这般好命……”
未及说完,培珺像是想通了些什么,又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孟庄:“若是有此机会,必当九死以报!”
孟庄心想这大概是培珺最勇敢的一次了,却不由得调侃:“九死以报虽可,但我这却没有能让人修出九条命的功法,这该如何是好?”
培珺听到此言,小脸涨得通红,却依旧死死盯着孟庄。她心里明白,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怕是要抱憾终身。
孟庄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也不再调侃:“习武修魔之人须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我这里有《魔武概述》一书,你若肯吃这习武修魔之苦,便拿去习读。几日后我自有考校。”说罢孟庄从怀里掏出一卷书,递到身前。
培珺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接过此书,紧紧抱在身前,像是怕孟庄反悔一样。盯着书愣了一会,这才想起,赶忙跪在床前,鼓起勇气道:“公子此恩,定当……定当……死……报……”声音却越来越小。
孟庄微微一笑,靠在床头,轻轻说:“死节以报……”
培珺听闻,脸更红了,小声重新说道:“公子此恩,定当死节以报。”说完,也不敢抬头看孟庄。
孟庄倒是心情大好,说:“另外今日帮我抓两副药,一会送来,我说你记。”
培珺拿出纸笔,重新在椅子上坐定,孟庄先念一副:“第一副药:生姜 十片;大葱头 三个;红糖 一两。此方内服,发汗解表,祛寒止痛。”
培珺记好一副,孟庄再念一副:“第二副药:白酒 一斤;当归 三两;红花 一两五钱;三七 一两;冰片 一两五钱;赤龙血藤 二两。此方外敷,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培珺将两副药记好收起,又说了一阵子闲话,便出去准备午饭了。
过了约三四日光景,孟庄身体渐好,已可下床活动。这几天孟庄一直在推演解决双脉并行之体的办法,倒也有了些打算,只等身体康复,就可付诸行动。午后无事,踱步至书房,欲寻几册人文历史相关的书籍,以增进对此界的了解,做些未雨绸缪的打算。培珺便陪在下首,翻看《魔武概述》,消遣光阴。
日渐西坠,孟庄读了两本书,将书放回书架。向下首看去,培珺竟伏在案上睡着了,《魔武概述》就摊放在手边。孟庄心中一乐,欲借此机会敲打一下培珺。于是便走到培珺身旁,悄悄收起了《魔武概述》,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竹尺,重重敲了几下桌子。培珺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显然还没有转醒。
孟庄见状,重重咳了一下,严声问道:“你可知错?”
培珺一惊,赶忙起身低头,慌张道:“培珺知错。”
“何错?”孟庄边问,边背过手去,踱步至书房中央。
培珺此时又惊又怕,睡意全无。“培珺不该贪睡……”慢慢说了一半,又快速补充道,“这几日培珺一直在研读《魔武概述》,误了睡觉的时间——刚刚困极了,所以才睡着了。”
孟庄转过身来,假做好奇地问:“你说最近在研读什么?”问罢,还空挥了挥手中的竹尺,发出呼呼的声音。
“在读《魔……”培珺才说了几个字,就听见竹尺破空的风声,浑身一紧,眉头一皱,忽地发现本该摊在桌上的书不见了,顿了一顿,心下便明白了缘由,忙转口道:“培珺没有好好保管秘籍,请少爷降责。”
孟庄稍稍偏过头来:“既然如此,你便伏案受罚罢。”
培珺听此却是一愣,不假思索地问到:“不是去管家那里请罚吗……”
原来府中有规矩,下人犯错,要下了工后,去管家那里请罚的。想到此节,孟庄解释:“我既已答应教你习武修魔,便不必管府中规矩——以后惩戒,由我亲自施行!”
培珺闻此,不忧反喜,心道公子待她,果然与众不同,但不知公子责罚的规矩是什么,只好大着胆子问:“不知公子要如何惩罚……培珺?”
“自然是……”孟庄慢慢说道,“脱裤子,摞垫子,趴桌子,撅尻子,挨板子。”说完,却也不急,自顾搬过一张椅子,将坐垫丢在桌上,坐在培珺侧后。
培珺琢磨着孟庄话中意思,定是要自己去衣了。虽说男女有别,但身为公子侍女,素知自己早就是被与了公子的,也不十分抗拒。
但见得培珺:轻解罗裳,缓褪皂裙。心里边扭扭捏捏,十分无奈;手上面慢慢吞吞,百般纠结。真个是度秒如经年,举步若背山。好容易裙衫尽去,真难得隐秘具显。两瓣臀白净净,似覆丘霜雪;一张脸红彤彤,如向晚云霞。心惊胆战,恭恭敬敬请先生重责;面红耳赤,娇娇滴滴求公子轻饶。柳叶扫风刑未及,梨花带雨泪先流。
培珺趴在桌上,摆好姿势,泪眼婆娑的回头望向孟庄,张了张口,终究没发出声音。孟庄见此也不以为意,将竹尺放下,站起身来,左手扶了扶培珺的腰,右手拍了拍培珺的臀,道:“遗失秘籍乃是大错,念在今日初犯,便小惩大诫,你可服气?”
培珺才说出半个“服”字,孟庄的巴掌便打了下来,后半字生生憋了回去。连续两掌打在左瓣,又连续两掌打在右瓣,突然一掌狠狠打在了中间。猝不及防下,培珺轻哼了一声,也就忍住了。不给培珺喘息的机会,孟庄四指并拢,迅速地两下左瓣、两下右瓣、一下中间,又打了五轮,共凑了三十。孟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力气不足,这三十巴掌倒也不很难挨,打了许久,臀峰才微微泛红。
这时孟庄停了一会儿,拿起竹尺,在培珺的臀峰上揉着。忽道:“你还尚未回答是否服气?”
培珺又说了半个“服”字,忽觉得竹尺离了屁股,浑身一紧,后半字又憋了回去。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竹尺落下,便悄悄回头望去,竟对上了孟庄的眼睛。孟庄手臂高高扬起,嘴角似略带笑容。培珺不敢耽搁,赶忙说道:“服气的。今后培珺定当记得好好保管书籍,绝不会再丢失。请少爷轻罚。”
孟庄慢慢放下手来,又从怀里掏出《魔武概述》放在桌上。培珺盯着孟庄的动作,又觉不妥,低下头去。
“既如此,剩下的不打也罢。”孟庄的声音传来,培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竟如此轻饶了自己,不由得睁大双眼,回过头去。却又听见孟庄说:“不过你也不急着起身,这本书你也读了有段时间了,正好考教考教。”
说完也不待培珺回答,直接问到:“这世上,为什么有人适合习武,有人适合修魔?”
此问乃是本书中第一章所述内容,培珺早就记熟了,自信回答道:“人生来便有经络双脉:经脉通武气,络脉通魔气。经脉强于络脉,则适合习武,络脉强于经脉,则适合修魔。”
“若是经脉强者强行修魔,络脉强者强行习武呢?”
“执意如此,定一事无成。”培珺接着说,“书中说‘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历史上反其道而行之的,鲜有成功者。”
连答两个简单的问题,培珺遂放松了下来。虽然依旧光着屁股,却将双手叠在胸前,脑袋侧放在双臂之上,上半身完全趴伏下来。
“可若有人想要魔武双修呢?”孟庄追问道。
“书中未曾提及,想必十分困难吧?”培珺口中作答,心中却想“有谁没做过全知全能的梦呢,初读此书她便由此想法,可书中确只字未提。”
“困难自然是有的,可有些人注定要走魔武双修的路子,比如你我。”不等培珺发问,孟庄接着说,“我乃经络平衡之体,若是只练一样,强行打破平衡,突破境界之时,定遭反噬。”
“而你,”孟庄看向培珺,加重语气说,“定然要和我走同一条路!”
“所以,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孟庄片刻不停,接着发问,“魔武分别有几境?”
此时,培珺还沉浸在魔武双修的信息里,猛听得孟庄发问,大脑一片空白,连说了两个“分”字,竟再也说不下去了。孟庄见状,也不言语,举起竹尺便打在了培珺臀峰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培珺吃痛,浑身一紧,头顺势扬了起来;疼痛稍减后,想起自己正在受罚,又赶忙趴好。
接着孟庄慢慢说道:“武者共八境,为武徒、武士、武师、武将、武侯、武王、武帝、武圣。”每说一境,孟庄的竹尺便下落一次,培珺的左臀便响一声。八境说完,培珺的左臀上慢慢显出了八道平行的尺痕;稍停了一会儿,孟庄又慢慢说道:“法师共八境,为学徒、助理、研习、导士、教授、王师、帝师、圣师。”每说一境,孟庄的竹尺便又下落一次,培珺的右臀又响一声。八境说完,培珺的右臀上慢慢显出了八道平行的尺痕。
这几下戒尺倒也不重,培珺只闷哼了几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愿打施罚十六戒,不缓不急,高举低落;一个愿挨受责二八尺,不动不移,小惩大诫。几声婉转,几声清明:几声婉转轻吟调,若幽谷内知更报晓;几声清明响板音,似深林中山泉击石。两瓣粉白,两瓣甘苦:两瓣白中透粉蜜桃臀,观之若覆雪红梅蕊;两瓣苦后回甘珍珠泪,尝之似入水青莲子。好一对天造地设,羡煞旁人的严主忠仆。
此轮责毕,停了半刻,孟庄又问了几个问题,培珺一一作答,虽有少许疏漏,却都无伤大雅。孟庄不忍苛责,培珺的屁股上也就没有再添板子。
问罢,孟庄拍了拍培珺,说:“起来吧,理论部分你已大体了解,明日你便随我正式修练。”
培珺听闻,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裳,收好密籍,又俯首称谢。
这时孟庄又从桌案下拿出一瓶药酒,边递给培珺,边问:“还记得此药药方吗?”
培珺接过,答道:“前两日帮少爷抓过,内中除白酒外,还有当归、红花、三七、冰片、赤龙血藤,可对?”
孟庄笑答:“不错,回去涂在伤处,便不会耽误明日功课——此药用完后可自己配置。”
培珺心中却是一惊,想来将来修练时,不知又要填多少伤痕。想通此节,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该忧。
写在后面:
一、新人新篇,不过想卖弄些平仄不分,韵律不齐的文字出来,引君一笑,请勿苛责。
二、背景是玄幻、穿越的设定,又想显得尽量“合理”些。所以背景介绍有点长,SP 部分比较少,勿怪。
三、虽故事背景是大长篇的设定,但我工作较忙,文字难产,不好承诺更新时间。但每章都会是个完整的故事,不会只讲一半,吊人胃口。
四、欢迎各位指教,包括但不限于故事情节、人物、写作风格等。
作者加油作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