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湮灭虚无（黄泉篇）

“过往如朝露，去日苦多…”“出云国…”“迈向虚无者，必将形神俱灭…”

黄泉走在一条浅浅的水塘里，四面八方的低语涌进耳中，“你是谁？你要去哪？”她回过头看声音的源头，可还没等看清，水塘中就突然伸出几只手，将她拖下水，溺水的窒息感蜂拥而至将她包围。

“我还不能…”随后陷入了静默。

黑天鹅看着黄泉紧皱的眉头与痛苦的表情，轻轻将指尖点在她的额头上，黄泉立马平静下来，“做噩梦了呢，小瞌睡虫”黄泉惊醒过来，看着周围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确认这是现实。

“不知怎么的，从匹诺康尼之后，我经常做噩梦”黄泉对黑天鹅说，而黑天鹅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红茶，“梦也是种记忆的形式，也许，你的过往…”这句话顿时引起了黄泉的注意，她询问黑天鹅“你最近又偷看我的记忆了？”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经历，她急忙解释到“没有，最近没有，还是上一次”“没有最好，我下手很重你知道。”“咳，说回你，我看过很多人的记忆，往往过往沉重的人都更加容易做噩梦，因为在过去有什么他们所恐惧的事情”黄泉低头沉思着“我的恐惧？可我实在不明白。”

匹诺康尼之旅结束后，黑天鹅邀请黄泉作为旅伴到星际和平公司打造的度假旅游星球法蒂赫来弥补匹诺康尼上不太悠闲的假期，可很快就有了新的问题。

天色暗下来，舞厅里，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结伴起舞，黑天鹅也十分好奇什么东西能让黄泉夜不能寐，为此，她想找个机会。

熟悉的探戈舞步，两位优雅端庄的女士结伴而舞，黄泉挽着黑天鹅的素手，二人舞步变幻交替着。

“黄泉”她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怎么？”“你问我的事，我想查明一下。”“什么意思？”二人谈话间，舞步继续进行着，黑天鹅突然紧张起来，小心的试探道“我想再见一见你的记忆。”

舞步戛然而止，黄泉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她，“你最好没在开玩笑。”随后腾出手警示的拍了一下黑天鹅的屁股。“别忘了上次为什么打你，我的记忆有多凶险，你自己清楚。”黑天鹅有些委屈，但她还想正面说服黄泉。“我们借一步说话”

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你担心我？我不担心你吗？你是行走在虚无道路上的人，如果迷失了自我，就是万劫不复啊。”“你也知道我在虚无道路上行走，那你就更应该清楚这样做的危险性，我不能放你去冒险。”可很快，黄泉也不禁叹了口气，黑天鹅说的也对，在这条道路上行走，虚无给予你力量，也会让你日益迷失，她又有什么错呢？只是心疼自己罢了。

黑天鹅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很快被黄泉抬起了下巴，她惊恐地看着黄泉，吓得一动不敢动。“谢谢你，不过，不用担心我。”随后她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她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黑天鹅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黄泉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她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她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黑天鹅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她，紧些，再紧些。

久久过后，唇瓣才依依不舍的分离，黑天鹅这才喘过气来，黄泉嘴角微微笑了笑，宠爱的揉了揉黑天鹅的头。

忆者探视人的记忆，是她们的本职，忆者探视人的记忆后想要赢取拯救，是她的本心。

时针指向系统时12点，黑天鹅和黄泉睡在同一张枕头上，可内心的担忧让黑天鹅怎么也睡不着，看着黄泉熟睡的脸庞，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她最后还是决定明知故犯。

黑天鹅进入黄泉的记忆，是一片荒漠，空旷的天地中，唯有风吹动着世界，黑天鹅仔细辨别地上的沙粒，才发现是一片又一片记忆的碎片，她抬头看去，瞬间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流光忆亭对人的记忆研究中曾提及过一个概念。在一个人一生中，他会产生记忆，记忆分为关键记忆和普通记忆，普通记忆是寻常的普通的，并不关系一个人的根本，而关键记忆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些关键记忆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三观理念和人生。一般来说关键记忆尤为深刻，除了特殊情况几乎不会被遗忘，而黄泉是受虚无力量影响的人，她的记忆会不断粉碎，地上如同黄土的记忆碎片证明了这些，可如今虚无力量已经影响到了黄泉的关键记忆，如果关键记忆也全部破碎，那么就说一人迷失了自我，他的人格也就此消散了。

不过黄泉的状况好很多，只有一片关键记忆出现裂纹，这就是她一直受到噩梦影响的原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加固这份记忆在黄泉的印象里。

可怎么做呢？黑天鹅飞上天去，仔细观察着这片破碎的关键记忆，是黄泉还在出云国的记忆。

出云国是黄泉的故乡，她来自那里，也是那里最后的幸存者，出云被虚无星神吞噬，因此已经无法再被描述。如果她遗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再加上她深受虚无力量影响，那么将坠入万劫不复。黑天鹅无比焦虑，她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加深一段根本无法描述的记忆在黄泉脑海中的印象，唯有增加一份可以被描述的记忆才可能做到，可这样增加一份记忆本身就是欺骗。

黑天鹅左右权衡，一边是黄泉人格的完整，另一边是黄泉记忆的真实，她难做出取舍，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不起黄泉。

“对不起”她颤抖的说，随后捏造了一份并不存在的记忆，“如果你发现了，请罚我吧，我没有怨言，可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最终狠下心来，将这份记忆塞入关键记忆中，瞬间记忆的裂缝被修补好，可这一段假记忆也根植于黄泉脑海。

虽然是假的记忆，不过仍然能加深黄泉对于自己人生的起点出云国的印象，她虽然无法描述，不过记得出云这个国家，这样目的就达到了。黑天鹅又想到因为身体疼痛后留下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考量后给黄泉留下了一份特殊的记忆。

虚无的影响肆虐，很快荒漠上离奇的挂起巨风，差点将黑天鹅吹落地面，她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完成后立马退出了黄泉的记忆领域，回到了现实，

当黑天鹅再睁开眼，便看到了黄泉安稳的睡姿，她终于长舒一口气，接下来还需验证，如果今夜黄泉不再做噩梦，那么一切就好了。

被植入的记忆很快生根发芽，于是在黄泉人生中多了一段记忆。在这段虚假的记忆中，出云国最终赢了虚无星神，国家得以保全，而黄泉沾染了虚无的力量，被视为敌人。

出云国境内天气初肃，北风呼啸，卷起漫天的白纸，这是出云国人纪念已故之人的方式。在出云国有一句古话，后来人在前人的尸首上封邦建国，此时照应进了现实。为了对抗高天原的入侵与虚无侵蚀，出云国付出了惨痛代价，以至于十室九空，家家披麻戴孝。

出云国皇宫，国王正焦头烂额的坐在王座上，听大臣们的禀报。“陛下，我们已查明，12诏刀使用者之一，雷电芽衣（黄泉真名）私自吸收利用了虚无的力量，现在恐怕已经被虚无同化了”

听着听着大臣们的禀报，字字触动国王，可又无奈于现实，最终只化为了一声长叹。他最舍不得出云国最后这一位战士，可虚无向来是出云国的死敌，黄泉，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留在出云了。

“处以肉刑，逐出出云，永世不得回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出云国人人都知她是英雄，可也无人能或是敢将她留下。

群臣跪拜，以示领命，只是在每个人的心头中都多了一份愧疚感。

一缕微光透过铁栏杆进入屋内，轻轻照在女人的脸庞，黄泉双眸感受到了光的刺激，睫毛灵动的抖了抖，随后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只有铜墙铁壁罢了，她依然被留在牢房里，该庆幸她还活着，只是眼中的迷离越来越多。

她隐约听见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却已毫不在意，继续闭上双眼。受到虚无力量影响的人，开始会情绪寡淡，再到后边精神迷离，最终人格消散。当然，这是对大多数无法承受虚无力量的人来说。倘若能够承受这股力量，便能在这条命途上越走越远，行走的越远，便能拥有越强的力量。

“吱呀”紧闭许久的牢门重新打开，进来了几人，为首的一位打开一卷卷轴，读起来。“雷电芽衣，与虚无力量勾结，背叛出云，决定处以肉刑，放逐外邦，永世不得返回。”随后那人走出牢房，脚步声逐渐消失，黄泉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

三名狱卒站在牢房内，不用想，他们是行刑的人，黄泉从地上站起来，“走吧，带我去受刑”

所谓肉刑在出云国有两种形式，第一种叫杖刑，即用特制的棍杖责罚臀部，还有一种是鞭刑，用藤鞭抽打后背。黄泉要受的是前者。

几人陪同她走完在出云最后的路，来到了刑房，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故乡，然后扭过头去，奔向她自己的黑暗命运。

刑房空间紧凑，角落里的盐水桶里泡着藤鞭，刑杖整齐排列在墙边，正中央是一台木制刑架。从上往下看像个十字，“动手吧”，黄泉从容的说着，仿佛她是指挥者，吩咐着所有事情。

黄泉坐到刑架上，随后翻过身趴到上边，其中一人过来上绑。

细麻绳在手腕上绕了几圈，随后和刑架紧密联系在一起，另一只手同样。黄泉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细绳摩擦皮肤，就好像有只毒蛇在身上游走。 绳索攀上肩头，穿过胸前，在腰上绕了几圈，上身的束缚就算完成，黄泉感受到紧迫感，绳子收紧后将她牢牢压住在刑架上动弹不得，胸前傲人的双峰夹在中间挤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

手腕绑好以后，黄泉也就彻底告别了自由，成了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她感受到手指穿进裤缝里，将中间的缝隙撑大，顺着起伏的身体曲线向下拉，黄泉身上最水润细腻的部位就这么大面积暴露在视线之中，就像打开一只贝壳后发现一颗粉白滚圆的珍珠。

黄泉的神情紧张起来，尤其是隐私一览无余的处于空气之中，她握紧拳，等待刑杖狠狠审判她。

刑杖大致有两部分组成，一端是手柄，另一端是主体。猩红色的刑杖主体看起来威风凛凛，不知曾在此地重行处决过多少人，木制的手柄却散发出一股暗淡的红，那并不是本来的颜色而是沐浴过鲜血后木质材料自己吸收产生的颜色。刑杖正面平整，反面却有锋利的倒勾，一排排倒勾犹如鲨鱼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

刑杖平整面先接触在肌肤上，黄泉清楚感受着那份份量感，仅仅是放在上边就把圆润饱满的臀面压凹下去，刑杖最后比划比划，确定落点的大致位置。

黄泉只听见刑杖凌空挥舞的声音，然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