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公开处刑

火焰，可以带来温暖，也可以带来死亡。

 

看着眼前火刑架上的母亲，傅·斯卡汀（Fool·Skating）多么想冲上去救下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没事的。”母亲还在安慰女儿，“带着姐姐还有妹妹活下去吧。记得点，你姐姐芒果过敏！”她是如此平静，就好像这是命中注定一样。

刽子手点燃了下面的柴火，火焰慢慢升腾，逐渐将傅的母亲吞噬。

“不——！”傅拼命地冲了过去，却被行刑人员死死拦住，“妈——！”

唯有二人痛苦的嘶吼是如此真实。

说起行刑的原因，不过是村里起了大火却又找不到起因，所以大家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能控制火焰的傅的母亲身上。

普通人对会魔法的人还是相当忌惮的。

一通胡乱的审理后，傅的母亲“理所应当”地被判了罪。在等待行刑的日子里她没有再辩解什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傅不理解，她一直在思索着，最终得出了“教会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的结论，毕竟法院也是教会的。

那天之后，生活似乎又归于宁静。

傅的父亲是名铁匠，靠着妻子的火魔法，他锻造的铁器都相当不错，只是现在她已离去，他就不得不拾起了老手艺。傅的姐姐，名叫代西（Death），是个弱女子，不过会点针线活，帮家里织织布，补贴家用。傅的妹妹刚出生还没几个月，叫莱门（Lemmon），这也是她母亲的姓。

至于傅呢？她是个二溜子，成天不学好，扬言要报复教会。父亲则教她老实点，和自己学点打铁的手艺，把祖传的技艺延续下去。

可能老斯卡汀还想要个儿子来着，只是现在是要不成了。

谁敢和教会对着干呢？Nobody，除了傅。她曾想过全副武装地闯入修道院然后开始屠杀，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打不过那群人；要不然搞偷袭？她也没什么隐藏自身的本领，恐怕刚到地方就要被捉住；复盘先人搞政变的案例，又发现自己没那个号召力。家人更是反对她这种思想，“可不敢惹教会啊，要不然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傅却对此不依不饶:“他们都杀死了我的妈妈，你们就一点反应没有？”还真没有。父亲老实打铁一辈子了，姐姐又只会缝个衣服。虽然被添了无妄之灾，他们却只能忍受着，默默为死者哀悼。

“哀悼个屁！我要让他们陪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傅思想相当激进，但是她又没那么蠢，在做好准备前，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正所谓天赋异禀的智力不是狠人的标配，执行力才是。傅就这样一边跟父亲学打铁，一边锻炼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学习如何制作炸弹，一边哄老妹妹玩。

小莱门也可怜，还没记事，母亲就没了，好在有两个姐姐在，一个柔情似水，一个大于弱智。

待时机成熟，傅偷偷拿出来自己制作并藏起来的炸弹，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奔向了教堂。

傅本以为家人都应该睡着了，没想到的是代西留了个心眼，感觉傅今天很不对劲，所以没睡太死。迷迷糊糊地看妹妹不在，她顿感大事不妙，连忙冲出去追妹妹。

只是当她赶到地前，傅已经动手了。

傅踹开教堂的大门，点燃引信就往里面扔，大喊道:“这是给你们的！”之后便是扭头就跑。

可能是技术有所欠缺，她做的炸弹威力和二踢脚差不多，当时还是深夜，压根没炸到人。

虽然炸弹的效果可能不太好，但傅的下场明显更不好。还没跑出去多远，她就被守夜的教徒追上，拖回了教堂。此事惊动了神父，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半夜往教堂扔鞭炮。

“我看你像鞭炮，等老子哪天不炸死你。”傅此时被两个大汉架住，动弹不得。

“好啊，小丫头片子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给我打！”

傅倒不怕这些，不过是被打一顿，只是此时代西赶到教堂，大喊道:“你们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她的呼吸都还没通顺，却又急于救下妹妹。

“好啊，逞能是吧。两个给我一起打！”这就是送人头了。

姐姐的到来让傅大吃一惊:“谁让你来的！”代西此时也被人架住，不过苦涩地对妹妹笑了笑。

很快两张刑凳就被搬了上来，傅和代西被强硬地摁在了上面，手脚都被牢牢捆住。傅还想挣扎一下，可代西此时只能疲惫地趴在上面，喘着粗气。教徒可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神父是神在人间的话事人，他的命令就是神的意旨。于是他们掀起了代西的裙子，扒下了她的内裤，露出了她白皙的屁股。老斯卡汀可从来不打孩子，所以这还是代西第一次挨打。当然傅也一样，只是她穿的是裤子，按她的话说，这样好逃跑，虽然到了也没跑掉吧。

两个白白净净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欢迎二位的则是两根无情的藤条。

可能神父有起床气吧，他对二人的闯入相当愤怒，说的都是“往死里打”之类的话。教徒也是听话，不管代西受不受得了，就一股脑地抽打起来。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此起彼伏，听得那是傅既心疼，又屁股疼。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她只能咬紧牙关，握紧拳头，誓不在他们面前叫出一声。代西则不可能有这样的毅力，仅仅第一下就惨叫了出来，此后更是连绵不断。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神父指着傅吼道。

“老子才不告诉你呢。”傅也是个汉子，打死不说。

“好啊，给我往死里打！我看她说不说。”有了神父的命令，鞭笞傅的教徒明显加大了力度。藤条毫无规律地落在傅的臀部上，纵横交错棱子赫然出现在上面，让傅痛苦不已。

但她说不叫就不叫，一直硬挺着。

神父也问了代西相同的话，但此时的她差点被打断过气去，不断哭喊着，头昏昏沉沉，嘴里的话也含糊不清。

好在教徒一个用力打断了藤条，傅才得以有点喘息的机会。

“停！”神父一声令下，抽打代西的教徒也停下了手，“把你的给他，就别打这个了，我真怕给她抽死。”神父边指示着人边说着。看看代西已经被抽得伤痕累累的屁股，他都有些于心不忍。反而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乱扔鞭炮的小丫头，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继续教训一下。

鞭打仍在继续。但傅此时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毕竟姐姐好歹被放了下来，那她就放心了。

“你到底说不说！”神父还在质问她。

“不说！”傅虽然在嘴硬，但她眼里的泪水却掩盖不了她的疼痛。

可能是有在锻炼，傅的身体硬朗许多，代西则经受不起太多。松绑后便被抬到了一旁的长凳上，有修女给她检查伤势。

咔嚓！第二根藤条也应声而断。

傅大口喘着气，尽力遏制住自己想哭的情绪，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疼痛。她的额头满是汗水，掌心也是如此，而她一个字也没说，她觉得她胜利了。

神父也为她的坚强而感到“钦佩”，反正她也不愿说，自己也困了，还是把她俩扔给法庭处置吧。

二人于是被扔进了法院的地牢中。这里只有莹莹的火光，和一些待审或待刑的犯人。没人在乎为什么大半夜又来了两个，犯人们只知道这俩人很吵。

代西从疼痛中清醒了点后就一直在哭。虽然很不情愿，地板很凉，但二人也只能趴着，毕竟那四颗红肿的馒头，此时接触不了任何坚硬的东西。

“好了，姐姐，忍忍吧，我感觉有人在看咱俩了。”傅还好一些，但被打得相当重。屁股整个肿了起来，还有数不清的棱子。好在那俩人打人的技术确实不咋地，都没给她俩打破皮，要不然可不好处理。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代西强忍着疼痛带着哭腔质问妹妹。傅此时无言以对，是她害得姐姐遭受牵连，心里很不好受。

“喂喂喂，别哭了！”狱警可不喜欢有人大半夜还这么吵闹，索性扔进去瓶药膏，算是法院的仁慈，“抹了赶紧睡觉。睡不着也给我安静点，小心我让你俩雪上加霜。”

傅艰难地站起身来，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她捡起药膏，仔仔细细地给姐姐抹了起来。

“轻点！”代西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傅则是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然后稍微少使了点劲。毕竟姐姐现在的屁股吹弹可破，是真的经受不起一点伤害了。

“这是我第一次摸姐姐屁股吧。”傅忽然说起来。

“你没少摸。”虽然还是有点哭腔，但代西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等会姐姐你给我抹药的时候也摸摸不就得了，算我还你的。”

“我不要，你自己抹去。”

“怎么，生我气了？”明知故问了属于是。

“要不是你，咱俩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代西明显有些激动，但她又不想对妹妹生气。

“这是复仇道路上必经的痛苦。再说了，谁叫你也来了。”

“我不来你一个人挨打？”

“说的好像你来我就不会被打一样。”其实代西是想替妹妹挨打的，但谁叫神父不讲武德呢。

给姐姐上好了药，傅也给自己抹上，凉嗖嗖，确实缓解了不少。她又趴了下来，看着姐姐的眼睛，而代西此时却扭过头去，不想看她。

“别这样嘛。”

“我怎样了？就是换边脸而已，你别多想。”

“好——睡吧，明天还要受审呢。”

“算我一世清白毁在了你手里。”代西扭回头来说，“可谁叫你是我妹妹呢。”

“所以你原谅我了？”

“嗯……等我屁股好了就原谅你。”

“好嘛，姐姐最好了。”

虽然身处牢房，但二人唠唠嗑，感觉这好像也没那么阴森了。只是她俩不知道老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应该特别担心她们吧。虽然但是，他担心个腿啊他睡得比谁都死。

艰难入睡后，地牢又归于了宁静。

翌日，审判堂。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地牢里出来，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就又要站在审判席上。

经过简短的审理后，法官给出了判决:“代西，你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妹妹，但此事责任并不在你，本庭判你无罪。傅，你半夜向教堂扔鞭炮，虽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但也是对神的亵渎，简直罪大恶极。所以本庭判你五十鞭示众，等你目前的伤养好了就行刑。”要说神父也是耿直，还认为那是鞭炮。不过傅也应该庆幸，如果他们知道那其实是炸弹的话，恐怕她会被判得比现在重。

在判决书上签字画押后，代西被放回了家，而傅则重新被关回了地牢，等待行刑日期的到来。她本人却觉得没什么的，感觉屁股好了些，就又开始嚣张跋扈了，对教会和法院一脸不屑的样子。

代西也曾多次来探监，劝她服个软。而傅对此则不屑一顾:“不就是示众嘛，反正我本来也嫁不出去，现在更嫁不出去了，有区别吗？”

姐姐都不知道妹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事实证明:嘴硬不如屁股硬好使。

傅的身体素质比姐姐强得多，代西还小心翼翼的时候，她就开始活蹦乱跳了。当然，她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到了公开处刑的日子了。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花香怡人。代西当然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被摆在法院门前台子上的刑架。简单来说，那是个A字形刑架，前后有两根横木，一根捆手，一根抵腹。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闲散的人过来围观，公开处刑可不多见。

不久，傅就被带了上来。她依然穿着那身满是泥土的衣服，只是很快便被要求脱下。傅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在她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她脱光了衣服，脸上的红晕还是展现着她的羞耻，她也只得用手勉强护住必要的地方。接下来傅被绑到了刑架上，双手前伸捆在横木上，小腹被另一根横木抵住，双脚则分别被绑在了两侧的刑架的腿上，这样可以让她的双腿分开一定距离，加上是前躬的姿势，傅的屁股和私处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她的屁股上，还有上次留下伤痕。

这个姿势当然不好受，更不好受的则是不断袭来羞耻感和接下来的鞭刑。

看着行刑人员拿着一根相当粗硬的藤条走上台子，代西不由得为妹妹捏了一把汗。她多么想冲上去救下妹妹，可自己在人群中，怎么就挪不动半步呢？

观众们屏气凝神，心潮澎湃地看着他用藤条在傅的臀部上比量着位置。

咻－啪！毫无征兆，第一鞭应声落下。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不由得让傅清呼了出来。好在这是第一鞭——坏在这是第一鞭。

咻－啪！第二鞭落在了比第一鞭靠下的位置。明眼人都看得见，傅的屁股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两条鞭痕，这是多么让人兴奋啊。

咻－啪！第三鞭落下，位置比第二鞭靠下。傅不理解，为什么这三鞭带给她的疼痛比在教堂断两根藤条带来的还要大。是姿势的问题？还是这是个专业人员？她也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些了。

咻－啪！这一下打在了臀峰上，与第三鞭接壤。她感受得出来，行刑人员是想将她的屁股打一个遍，从上到下，一处也不放过。

在一群乐子人中，代西不自觉地加快了呼吸，就好像挨打的人是她一样。

咻－啪！藤条深深陷入傅的臀肉，再看着臀肉弹回，也是件享受的事情。傅本来还想和行刑人员开个玩笑，而这疼痛感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现在的她哑口无言，默默咬着牙忍耐着。

孩子的哭声烦扰着老斯卡汀。他不得不将老姑娘抱起，摇着哄着她。

“我要姐姐——！”小姑娘性子如此，从小受姐姐照顾，今天竟看不见了，自然让她着急。

“没事的，你姐姐很快就回来了。”老斯卡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会打铁，哄孩子还是代西的活。

咻－啪！傅已经完全没心思数多少鞭了。她现在没有力气让自己抬头，而每一鞭又会让她惊起。呼吸越来越不平稳，双手也再也握不住了，她太疲惫了，如果不是被绑在刑架上，恐怕她现在就会滑到地上去吧。

而代西心里则明静得很:已经四十鞭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泪水低落在台子上，傅再也忍耐不下去哭了起来。可能是觉得她烦，行刑人员再一次用藤条狠狠打在她的臀峰上。

观众们对于怎么打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们想看的，不过是犯人的裸体，以及她们的屁股的惨样。鲜红的棱子在傅肿起的臀部上纵横交错，有的地方已经发紫，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但无论如何，行刑还是要继续。傅痛恨于自己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也痛恨于自己为什么不够坚强。每一鞭都是如此的煎熬，也只有哭闹可以让她发泄心中的情绪。保持这么羞耻的姿势固然很废力气，所剩不多的力气也用在了挣扎上。现在的傅只能任人宰割。

渐渐地，傅能感受到的只有麻木。疼痛一直存在，好像成为了常态。她多么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种疼痛，而现在的她除了挨打，还能做些什么呢？她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滴滴血液迸溅出来，代西此时已经没眼再看下去，只得用双手遮住眼睛默默留着泪。

好不容易哄好老姑娘，老父亲感觉过了好久啊，小孩子可真难哄。

“所以姐姐去哪了？”莱门用童真的声音询问这父亲。

老斯卡汀也只能摸摸她的头说:“你姐姐去给你买好吃的了，很快就会回来。”

“好吃的！”小姑娘就是嘴馋，一听好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妹妹……”代西走上台子，给妹妹解了绑。

“结束了吗？”

“结束了……”

“你看，我没事，我很好。”

“嗯……”代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刚结束时，妹妹明明还哭得那么凄惨，如今看见姐姐，她竟又瞬间憋了回去，依然微笑着。

这是真走不动道。

闲人们早已散去，而代西还在拖着妹妹往家赶。傅还能自己走一点，只不过相当艰难，每一步都是那么撕心裂肺。

“姐姐还在哭什么呢？”

“我没哭……”

“骗谁呢，你眼睛都肿了。”

“刚才有芒果摊而已……”

其后养伤的日子，算是傅过得比较舒服的一段时间。家人都对她百依百顺，生怕她恢复不好。也没有人怪她什么，只是让她不要再那么干了。

“我当然会再干的啦。”傅凭借自己是伤员不断挑衅着姐姐。

“你啊——”代西实在忍不了在傅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屁股不想要了？”

“当然要了，屁股我也要，复仇我也要。”

“还复什么仇了，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算了吧……”

“算了……”傅趴在床上沉思了很久，“算了。”

生活又归于了宁静。

奇怪的是，傅竟然回归了神教，每个礼拜日她都准时参加，做得比任何人都虔诚。虽然她是个曾经亵渎过神的罪人，但神是包容的，神教也是包容的，只要傅想，她当然可以回归。父亲认为她被打傻了，神父则觉得她被打好了。

“原来打一顿真的有用。”神父的眼神不禁让修道院的修女们发毛。

傅就真的放弃复仇了吗？不能够啊。按她的说法:想要打败你的敌人，就要了解你的敌人。她这是潜伏在敌方，寻找他们的弱点，总有一天她会重整旗鼓。

而早已有人替她想好了对策。

“神啊——如果您能听得见，请回应我……”

“我已感受到你的呼唤……现在，把你的火焰给我，我会帮你燎平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