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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词】第六章——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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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拍,请放心食用)

      ——————————

          <Chapter.6>

       

        -有人劝我不要偷尝毒苹果,可他们不懂以毒攻毒才快乐。

       

         —————

       

        颜沉离开了之后这场所谓的面试就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别人是什么结果我不知道,总之我和林临如她所愿的过了面试,以后就要跟着这个温柔的学姐一起进行活动了。

       

        学姐姓斯名年,这样罕见的姓氏却正好衬了“于万斯年,受天之祜”这句话,单是让人看上去便能感同身受到她父母对她的美好希冀。

       

        我和林临从楼里出来,搭轻轨的间隙林临仍在喋喋不休地和我说着颜沉。什么颜沉的气势太可怕啦、颜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压迫感、刚才没敢多看但是颜沉长得是真好看啊云云。

       

        ……

       

        可见白天不能说人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我愕然地看着某角落的桌子两边坐着的颜沉与深渊,怎么颜沉说着要我离沈渊远点…自己和他跑来吃火锅了?

       

        火锅店人来人往,我本以为我这样大剌剌地注视多半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然而似乎是我想多了。我被毫无意识的林临抓着坐到座位上后,林临拍了拍我,“刚才那个男生居然也在诶!卧/槽,他对面那个人也好好看……”

       

        我没反应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害,不是他俩又是谁。沈渊作为一个未来的钢琴家,初见时的儒雅绅士也算是惊艳到我;但偏偏坐在他面前的颜沉清冷从容,半点没有被他比了下去。

       

        我回过头笑着对林临说,“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呀,多没礼貌。”

       

        “没事没事,”林临指了指周围,“他们都在看啊。”

       

        得。我大致瞅了一圈,还真是。难怪我进门的时候那样懵地看了他俩半天,都没有一个人理我。合着是被看习惯了。

       

        我把菜单推给林临,“行了行了,等会儿秦言得从公寓杀过来把你扛回去不可,快点菜。”

       

        负责我们这桌的服务生是个金发小哥,我和林临听着他别扭地解释着毛肚和鸡胗也是心疼,连说我们知道我们会吃我们可以直接点不用介绍了……

       

        在学校附近吃顿火锅是真的不容易,这家店也是刚开没多久,早就饥/渴难耐的国际学生们向围成的丧尸一样,朝着这家店袭来。想来也是刚开业还没有什么运转经验,店里的服务生们简直手忙脚乱,对顾客们花式的要求应接不暇。

       

        我和林临规规矩矩地吃我们的,尽力不给这群脚不沾地的同龄人添麻烦。我刚从锅里捞起来一片午餐肉,林临就握着筷子激动道,“他们要结账了!我好想去加微信啊呜呜呜呜…刚才那个男生就不用说了,他对面的那个人我看见他用微信了肯定是中国人!”

       

        “你眼神可真好,”我不急不慢地嚼完午餐肉,“要不再厉害点看清他们内裤样式?”

       

        “我呸,为什么你一说话我就觉得这个话题带了颜色,”林临闻言疯狂捞东西堆我碗里,“吃您的吧!”

       

        “心动不如行动,”我面不改色地将她刚捞给我的豆腐夹进她碗里,“我要是你我就去了。”

       

        林临顾不上吃,她一拍大腿,“那你倒是去啊!”

       

        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我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朝颜沉和沈渊所在的位置走去。林临在我身后“哎”了一声,但或许也想看我要怎么表演,并没有冲上来拉住我。

       

        本来就该去打个招呼。我穿过几组桌子,趁着颜沉背对着我、沈渊正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走过去,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您消费一共是八百八十八,您看现金刷卡支付宝,微信花呗打欠条,哎…我这儿都能接受。”

       

        从我开口的时候颜沉就已经抬起头,他向来温和有礼的眸内有着浅浅笑意,由着我胡闹地把话说完才开口,“就你话最多。”

       

        “所以?”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谁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哥哥和我钢琴课的instructor在一起吃饭?”

       

        说话间真正的服务生拿来了账单,颜沉熟练地在机器上点了小费后,随意在屏幕上划了几笔算是签名。沈渊看着我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哥哥担心你考试过不了。”

       

        “呸呸呸,”我懒得理他,“我过不了——沈老师,你这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说话间两人起身,沈渊先行告辞,“……你还是追着问你哥哥吧,我等下还有些事,先走了。”

       

        颜沉不置可否,伸手示意我站过去。沈渊看到了他的动作,藏在镜片后的眸里光晕流转,“保护一朵花最好的办法就是摘了它…不然就不要怪别人,”他停顿了一下,“先下手为强。”

       

        颜沉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后抓着我的手腕向我和林临所在的方向走着。他对沈渊的话置若罔闻,反而偏头问我,“和林临一起来的?”

       

        “嗯,”离沈渊远了我终于有机会问问题,“你不是和我说离他远点吗,怎么你自己还和他吃饭了!我严重怀疑你刚才提前跑路就是因为约了他!”

       

        颜沉看我气得像个河豚,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你也没和我说你居然会报cssa。”

       

        “你也没和我说你居然在cssa啊!”我回嘴道。

       

        林临在锅前的表情拧成了黑人问号,她看着我和颜沉在她面前坐下,用自认为很小声的声音对我说,“你怎么就把人给带来了啊?”

       

        我拿着筷子先夹了一块年糕吃进嘴里,含混不清道,“介绍一下,这是颜沉。”

       

        林临愕然地与颜沉对视,颜沉迎着她的目光斯文地笑了一下,“你好。”

       

        “这……”林临瞠目结舌,“这位就是…你学长?”

       

        “先前受人之托,多少有些不太周到,希望你不要介意,”颜沉以一贯的从容向林临解释着下午吓到她的事情,“我未曾加入cssa,之前和斯年一起上过几节课,就来帮她个忙。”

        

        “结果没想到遇上了我。”

       

        我这话说出来有点大言不惭的味道,林临又一次给我捞了一漏勺的食物,试图堵住我的嘴,“吃你的吧。”

       

        颜沉坐在这儿除了使得林临时不时瞟一瞟他那张冷清的脸以外,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安静得仿佛不存在。我注意到颜沉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侧眼看他,却见他沉默地坐在我身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话间有服务生来给我续了一杯热水。万恶的资本主义是没有那种不凉不烫刚好能喝的“热水”,按这个杯子的冒气程度,想来是服务生直接将后厨刚烧开的白水灌了一壶过来。

       

        “……颜…学长?”林临忽然直勾勾地看着颜沉,“你……”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颜沉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握住了那杯开水。“颜沉,”我伸手就去打他的手背,“你不烫吗?”

       

        颜沉像是刚回过神儿来,对着我俩有些歉然道,“本来只想测一下水温,有点走神了。”

       

        这鬼话林临信,我可不信。

       

        趁着林临又去捞虾滑吃,我抓着颜沉的手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还好,只有指尖和前掌被烫得通红。我面色不善地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摔给他。

       

        今天下午他在教室前所表现出的气场便已经在叫嚣着“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虽然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状态,但那是被强压在盛怒之下。可刚才他却像被蛊惑了一般,不顾我还在身边就握上了滚烫的玻璃杯。若不是发现得早,他怕是能给自己烫一手水泡出来。

       

        颜沉是个会走极端的人。越是平日里看来从容冷静、自律优秀的人,越容易陷入那种绝望的困境。他们会有一种自我毁灭的快乐。

       

        先前也不是没有因为他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自/残和他生过气,只是看来颜沉似乎旧态重演。我不知道他最近经历了什么,但我却知道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我没了吃饭的心思,但又不愿意让林临看出来什么,只放了筷子继续和她聊天。

       

        好在这顿饭我们吃的时间也足够久,便是以林临重庆人对火锅的热爱,也无法抵抗快要撑爆的胃。结了账出来,我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好好和颜沉生次气,刚巧林临也要先去找秦言,便干净利落地道了别。

       

        我和颜沉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十字路口徒留兀自亮着的红绿灯,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几辆车。沉默间还是颜沉先开口,“阿凉。”

       

        我闻言抬头看他,对上他敛了笑意的眸。他继续道,“你又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我不想理他,冷淡地回道。

       

        颜沉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我们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他的公寓近在眼前时,颜沉才隐晦地说了一句,“明天是周五,我还有课。”

       

        我并不领情,“翘就完事儿了。”

       

      第七章

       

          <Chapter.7>

       

        -成年人没有用情至深,也不会自找伤痕。

       

        —————

       

        颜沉的公寓一如既往的整齐,我简直好奇他的一天是不是比别人多两个小时是二十六个小时,这样子他才能在铺天盖地的考试作业演讲项目中依旧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开了灯,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两腿微微分开,四肢舒展,全然没有任何慌张不安。我嗤笑了一声,要是能被挨打吓到,那颜沉便真不再是颜沉了。于是我也扔下书包脱了外套,蹭过去坐在他身边。

       

        “不想解释一下?”我抓过他的手,颜沉的掌心纹路清晰,皮肤却很细腻,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结果。

       

        颜沉抿了抿唇,简洁道,“我走神了。”

       

        “别人走神的时候抠手撕纸,你走神的时候干什么。这次是握了开水找着去被烫,下次没准儿就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捅了是不是。”我不给他面子,一通冷嘲热讽。

       

        “阿凉,”颜沉动了动身子,正对着我。他用另一只没有被我抓着的手捏了捏我的脸,“别生气了。”

       

        我打掉他捏我脸的手,“这还只是我看见的,谁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又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我便看到颜沉睫毛微微一颤,随即将视线移到了别的位置。他的掩饰从侧面成为了我这个结论的证据,我眯着眼,笃定问道,“你背着我做什么了。”

       

        每当这时颜沉总是人如其名的沉静,我越加生气,“颜沉。”

       

        颜沉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去见医生。”

       

        如果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或许到这一步我就应该见好就收。但可惜这不是,我也并不满足于他这个虚渺的口头承诺。

       

        “你…”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你恋痛吗?”

       

        颜沉同是一愣怔,随即无奈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你每天都想点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而你又不想和我解释一下,”我站起来,环顾着颜沉家里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你是觉得我耐心很好?”

       

        “这倒是没有,”颜沉跟着我站起来,“我对你的耐心很有数。”

       

        我攀上他的肩,踮脚凑近他面前,“那你要不说一说,想怎么挨打?”

       

        颜沉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怔怔地与我对视半天,才恢复了平静。他拨开我的手,“随你。”

       

        

       

        打定主意不让他好过,我将颜沉压在操作台边。上次被我打断的木铲早就换了新的,我很是遗憾地将它握在手里,恐怕今天过去又会有新的木铲来接替它。

       

        颜沉提了反对意见,“你为什么要和这么一个铲子过不去。”

       

        我抬手在他被牛仔裤包裹的臀上不轻不重地落了一下,“因为你总是和我过不去。”

       

        颜沉依旧在挣扎,“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丢人吗?”

       

        “丢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不理会他,确定了力度之后便开始一左一右地在颜沉被迫翘起的屁股上抽打着。

       

        隔着厚实的牛仔裤,抽打声很是沉闷,仿佛我在掸被子一样。“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我慢悠悠地玩梗,“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与解释你之前做的事情有关。”

       

        颜沉嘲讽地掀了唇角,“我倒宁愿成为呈堂证据。”

       

        少说打了小一百下,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臀面上,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感到那团软肉的骇人温度。我示意他自己解了皮带,“之前打你废了一柄有价无市的折扇,我看看这次又要废条多少钱的皮带。”

       

        颜沉站直,深吸了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似的,修长的手指伸向自己腰间。金属碰撞声音铿锵,颜沉闭着眼将皮带抽了出来递给我,并不想说话。

       

        我接入手,先翻到扣头去看了眼logo,果不其然,“大几百刀又这么没了,”没了皮带捆绑的裤子松松垮垮,颜沉腰细腿长,在这个大码社会着实寸步难行。我伸手将它拽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这么浪费。”

       

        颜沉最初还能和我斗斗嘴,只是随着处境对他越来越不利,他也没了理我的心思。闻言,他冷漠道,“那您行行好,给我留条内裤吧。”

       

        我不置可否,拿起已经被我握热了的木铲继续抽打着。隔着内裤可以看的清楚,木铲那方方正正的一片落在臀肉上时,颜沉充满弹性的臀肉先是向下一陷,随即就像水珠落在水盆里那样,臀肉泛起层层涟漪。

       

        “啪。”没了牛仔裤的阻挡,木制品与臀肉接触的声音清脆了许多。我将颜沉的内裤边缘稍微拎起,不出意料的一片玫瑰粉色。

       

        “大小姐,”颜沉身子一僵,他的声音喑哑,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您是扒裤子上瘾吗?”

       

        回答他的是落在同个位置一连串的板笞。

       

        “啪啪啪啪啪…啪!!”

       

        “诶…啊!疼……颜凉!”颜沉不由自主地绷着身子,向前倾着试图躲闪。

       

        “学长总是没有为人俘虏的自觉,”我掐着他的大腿示意他放松,“总得付出些代价不是。”

       

        颜沉呼吸有些急促,他似是感叹似是后悔,“我当初怎么就落到你手上了。”

       

        我甩着手腕,继续在受尽锤楚的臀肉上施虐,“可惜后悔没用。”

       

        “啪啪啪啪——”

       

        木铲落在臀肉上的声音已不复最初的清脆,同样饱受折磨的臀肉也没了之前的弹性,我已经能脑补出那层布料下的肿胀。

       

        “唔…”颜沉闷哼一声,他撑在桌子的手收紧,死死地握着桌边,仿佛这样就能使疼痛转移一般。

       

        “放松,”我拖长了语调,“不然…”我捏着颜沉臀腿处的软肉威胁道,“你知道我一贯心狠手辣。”

       

        颜沉轻轻吐了口气,无声地放松了身子。他的话里带了隐隐约约的服软,“我以后会尽力克制。”

       

        “你本来该克制。”我摁着他的腰将他又往下压了压,照着臀腿处迅速且用力地抽打了十几下。

       

        “啪啪啪啪——啪啪…啪……”

       

        颜沉吃痛,他微仰着头蹙眉,半张着嘴似乎是废了很大功夫才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下。颜沉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算不上沉默寡言,但在别人面前他的话属实不多。

       

        然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懒罢了。

       

        因为懒得说话,所以被误认为是冰山美男的第一人。

       

        此时瞧着他辗转在疼痛下,除了满足我反差萌的恶趣味以外,他难得脆弱的呻吟也着实令我心动。所以活该他被我欺负。

       

        但是他依旧没有告诉我,他最近究竟怎么了。

       

        思及此我扔下了把柄立下汗马功劳的木铲,将颜沉的皮带叠了叠握在手里,“除非你以后不穿裤子,不然我永远都有凶器在手。”

       

        颜沉试探着活动了一下一直使劲儿握着桌边的手指,棱角在他掌心印了深深的红痕。“阿凉,”他欲言又止,但还是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疼。”

       

        不心软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仍然记着为什么要罚他。我用皮带轻轻抵着他的臀肉,“自残的时候也没见你疼。”

       

        “…没有这个疼。”

       

        还顶嘴。我话不多说扬起手臂,照着他的臀峰抡了一皮带,“啪——!”

       

        颜沉登时便绷紧了肌肉,他臀肉瑟缩着,嗓子里憋出一声呻吟,“唔啊!”

       

        “你是真的会气我。”我将卫衣的袖子挽了起来,抡圆了胳膊直将那臀肉打得躲躲闪闪。

       

        “啪!啪!啪!啪!…”皮带着肉的声音清脆响亮,颜沉疼到出汗也憋不住他的痛呼。若不是他顾念着伤了我,只怕立刻就会扑上来夺下我手里的罪魁祸首。

       

        “呜…嘶、唔啊……”剧痛之下颜沉终是妥协,“你…你想知道什么?”

       

        我迅速收住了即将要落在他臀腿处的下一鞭笞。抬手隔着内裤摸了摸颜沉的臀肉,烫手不说,甚至有了不规则的肿痕。

       

        我抬头,正对上颜沉被汗打湿的眼睫。他的眸更加深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似的,里面蕴了无数说不清的情感。我僵硬地移开视线,“这次又割哪儿了。”

       

        颜沉顺势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下手。”

       

        他这句话说的太过连贯,直让我怀疑这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最好没有骗我。”

       

        “没有。”颜沉以为我打完了,刚迈了一步就又被我摁倒。

       

        我右手拿着皮带搭在他肩上,左手撑着桌子,“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我用皮带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不然……”

       

        颜沉不自在地别开了脸,“我怎么遇上了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我把玩着手中的皮带,皮革制品的味道太过特殊,我并不喜欢。“我记着你以前说过疼痛是思考的方式。”

       

        “是逼迫自己思考的方式。”颜沉开口,补充道。

       

        “但是你如果沉浸在思绪中,能感觉到痛吗?”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强压着生气我尽力平缓问道。

       

        “……不能。”

       

        颜沉这般理直气壮的回答彻底点燃了我最后的理智,我扬手,皮带在空中被抡出一个圆,然后稳稳地抽在颜沉臀峰。

       

        “啪———”

       

      第八章

       

          <Chapter.8>

       

        -你骗我的样子万般投入,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

       

        “…啊……”皮带着肉的声响炸开,颜沉剧痛之下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才从胸腔溢出一声呻吟。他偏头看了看我,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口口声声用疼痛来逼迫思考,但是思考起来根本觉不着疼。这是什么逻辑悖论!你在这儿给我卡bug呢?”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出乎意料地,颜沉陷入了沉思。我并不催他,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我…”颜沉欲言又止,“没有。”

       

        我扬手,这一下抽在他的臀腿。“嗖——啪!”

       

        “啊!”颜沉被打得向前伏去,“呜…”他眼角微湿,硬生生被疼痛逼出了生理眼泪。

       

        “你还想着骗我,”我简直被他气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我将手里握着的皮带摔在地上,“颜沉,是不是我从来都走不进你心里去?”

       

        颜沉被我吼的一愣,他向来冷静的眸里尽是慌张,全然是一副失了分寸的模样。他张开手把我强行拽进怀里,“是我不好。”

       

        我并不领情,百般推拒试图将他推开。只是可惜,我的力气在颜沉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我恨恨地张嘴,一口咬在他肩上。

       

        “嘶……”颜沉倒吸了口冷气,“阿凉…。”

       

        他的声音藏了示弱服软,拖长的语调像棉花糖一样包裹着我,直哄得我心疼。我不情不愿地松开嘴,将头靠在他肩上叹气,“我不想理你。”

       

        颜沉的胸膛起伏了几个高低,嘶哑着声音道,“我不是想要推开你、或是将你隔绝在外……这种,只是谁都会有不能说的事情。”

       

        “可是我只是在试图帮你,”我直视着他,“你觉得我会希望看到你每天陷在这样负面情绪的泥潭里,将自己整得遍体鳞伤吗?”

       

        我柔和了语气,轻声道,“我知道伯父从来对你严苛,你也确实做得很好。可是我是颜凉、是虞浅,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维持着他和家族要求的你的完美。”

       

        “我果然不能和你走太近,”颜沉轻轻垂了眼帘苦笑道,“你会让人丢盔弃甲,甚至连我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制力…都保持不住。”

       

        眼瞧着忽悠他失败,我不死心地反驳道,“那又如何。”

       

        “好了,”颜沉终是退了一步,“以后我会正视这个问题…也会去看医生,”他条理清晰得像是在做报告,“和以前一样,我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

       

        我见好就收,迅速直起身子,双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摇了摇,“一言为定。”

       

         –

       

        颜沉这个万年洁癖又一次顶着身后的伤去洗澡,我顺手打开了颜沉的冰箱,准备拿瓶饮料。

       

        嚯。一排排的FIJI矿泉水,顶多零零星星有两瓶diet coke。我头疼地拿了瓶水出来,关了冰箱门。对于这些不含一点糖的饮品,我可真是碰都不想碰。

       

        我坐在操作台前的高脚凳上,弯下身子将刚才被我扔在地上的皮带捡起。皮带崭新,并没有使用的痕迹,想来是刚买不久…或是刚拿出来用不久。

       

        毕竟也是大几百刀的东西,被扔了可太委屈了。我如是想着,拎起书包将它卷起来塞了进去。不如留给我做个纪念。

       

        做完这些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方才在我和颜沉算账的时候它一直在震。刚解了锁就是林临扑面而来的几十条消息,我定睛一看,居然都是几十秒的语音。

       

        我无奈扶额,点开第一条认命地听着。林临:秦言那个宝批龙气死劳资了我和你说我没见过他楞个哈的,他…

       

        我:……

       

        我又点开第二条,在林临的重庆普通话的围攻下我将她的内容艰难地了解了个大概。正准备点第三条时林临发了个新的消息过来:没事了浅浅,秦言道歉了。

       

        我:…………

       

        我看着剩下那三十多条带着红点的语音挑了挑眉,回了一句:害,你俩没事了就行。

       

        当代塑料姐妹情,不过如此。

       

         –

       

        颜沉穿了短袖短裤出来,他的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我冷眼瞧着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仿佛坐在了烤盘上似的,瞬间弹起。我朝他张手,“过来,我给你揉揉。”

       

        颜沉并不理睬我,小心翼翼地侧躺在沙发上后才嗤笑道,“我可不信你。”

       

        “今天不揉开明天会更疼。”我恐吓着他。

       

        颜沉早就已经不吃我这套了,他悠然道,“不劳您动手。”

       

        我便不再坚持,自顾自坐在高脚凳上晃着杯子里的冰块,“那说说吧,您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放下杯子,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所有走神都得师出有名吧,”

       

        颜沉好整以暇地听我说完,他顾左右而言他,“你对于今天沈渊的种花理论,怎么想?”

       

        我回想了一下沈巍那句莫名其妙的摘不摘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嗯?难到你俩看上了同一朵花?颜沉你可终于开窍了…”我沉浸在颜沉难得有了喜欢的人的激动里,并没有看到颜沉在听到我说他开窍后脸明显的一黑。

       

        “我能怎么想…我觉得人说的没毛病啊,”我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水,“不敢告白就要做好她被别人抢走的准备。”

       

        “那如果她不喜欢我呢。”

       

        我抿了下嘴,不知道该如何和颜沉这个直男解释,“喜欢从来都不是相互的,但是真心却是可以换来的。她不喜欢你,那你就去刷好感度,去将你的心意尽数摊给她看,去用情至深,”我看着颜沉张嘴,又补充着,“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怕真心错付,你怕被付诸东流……阿沉,感情里从来没有所谓如“押一付三”这样的条条框框,所有不过是一个买定离手,由得玩家博弈。”

       

        “博弈,”颜沉像是被我的话所吸引,他轻笑了一声,“博弈论的有效应用也是要建立在双方对所处环境以及彼此形成正确的信念和预期,然而如今我明显是掌握不完全信息的一方,风险太大,”颜沉停顿了片刻,“你不怕我喜欢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爱情哪有对错,”我自动忽略了他将我说的博弈引申到了博弈论上的那番话,耸了耸肩,“就像我支持L/G/B/T/Q不是因为我是,而是因为我尊重他们的心意…这玩意儿合法化时英国前首相说过,当爱情被法律所阻挡时,需要做出更改的是法律。颜沉,”我语重心长,“你只要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的问题,我都是支持你的。”

       

        颜沉闻言再次挑了眉,“我像是弗拉基米尔那样的人吗。”

       

        “所以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颜沉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当我将全部身家押上去后,爱情这场游戏却要扫我出局;又或者,我所有的付出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只感动了自己。”

       

        我和颜沉很少聊这样的情感话题,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熟稔。“是啊,”我微微咬了咬唇,“我也担心。”

       

        “这就是为什么不光是我…连颜家的大小姐都一直单身至今的原因吗,”颜沉语气里带了调笑,“讲大道理时侃侃而谈,说到自己就完全变了模样……大小姐,你可真是一个天生的说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它吸引我的地方,”我无视了他的不正经,仍旧认真继续先前的话题,“可惜,我至今没有遇到一个值得我去做这些事的人。”

       

        “那你有没有思考过…如果你不捅破这一层,你还可以是,”颜沉同样被我带了回来,好像在斟酌用词似的停顿了一下,“她的朋友。但是如果你将这一切开诚布公,摊在她面前之后,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求仁得仁,要么江湖不见,”我替他补全了没说完的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不甘心只做朋友,”我站起来,走过去坐在颜沉身边,“何必要给自己留遗憾呢。”

       

        “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你亲手将这件事情弄砸不是另一种遗憾呢。”颜沉微仰脸,与我对视。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有探讨哲学的危险,我故作沉思道,“这想来便是我们价值观的区别了。”

       

        颜沉轻轻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屋内归于平静,冰箱里制冰机依然在不辞辛劳地工作着;半晌,一排冰块落在冰盒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仿佛被这一声所惊醒,颜沉复开口重拾话题,“你好像️直接确定了我是为情所困。”

       

        我愣了一下,“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要问我对沈渊的话有什么想法呢。”

       

        许是我刚才坐过来的时候离颜沉有些近,此时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混着浴液的草本味道萦绕着我。他微微抬了膝盖,试图和我保持距离,“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颜沉轻垂了眼帘,客厅的射灯下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停歇在他眼睑,“或许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心动而已。”

       

        我知他这是不愿让我看清他心底所想,毕竟颜沉总能将所有的情绪藏在那副处变不惊的皮囊里,被他隔绝了目光交流便算是被切断了读懂他的唯一途径。于是我也只能尽量宽慰他,“是不是微不足道,只有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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