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去写其它文了,本文算是停更了
李世凌悠悠的转醒过来,入眼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这是哪个医院?竟然用红色的物品装饰病房。
李世凌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竟然也是红色的衣服,而且还是绸缎的。
这是妻子的恶搞吗?
李世凌愣了一下,虽然自己实践被妻子抓包,误会自己出轨而一怒之下开车撞伤自己,但也用不着这么精心设计来整蛊自己吧。
李世凌司机自己妻子那火爆的脾气,不由得宠溺的笑了笑,他能想象到自己妻子那一副可怜兮兮又后悔不已的样子。
虽然和妻子相识多年,琴瑟和鸣,但有些事情终归是不能对她言说的,比如自己喜欢被女人打屁股这事,就是李世凌永远也不打算告诉妻子的秘密。
但是现在却被妻子发现了,为了避免误会继续下去,李世凌已经打算坦白从宽了,只是希望不要吓到她。
李世凌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觉屋子里尽是古香古色的装饰,到处都贴着大红色的喜字剪花。
这是什么情况?
李世凌震惊的掀开被子,迅速从床上下来,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到发带,一头墨发顿时倾泻而下,李世凌彻底震惊了,自己什么时候长了这么长的头发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墨绿色儒裙的女孩,女孩看了李世凌一眼后有些惊喜的道:“姑爷醒了?”
李世凌再三确定这个自己不认识这位称呼自己姑爷的女孩,只是淡然的看着这女孩动作。
女孩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枣红色的衣服开始服侍李世凌穿衣。
以前自己的妻子也会为自己打理衣服和领带。
李世凌不言不语的随着女孩摆弄,并且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个女孩,思考着她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女孩一边给李世凌穿衣服,一边絮叨叨的说:“姑爷可真是我们家小姐的福星,你们刚一拜完堂我家小姐就醒转了,现在都能下地走动了,但是姑爷你因为撞伤了头,而一直昏睡着,这下好了,姑爷也醒了,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说是我家小姐夺走了姑爷的福气。”
李世凌在一块装饰精致的铜镜面前打量镜子里的自己,修长的身体,帅气的五官,黑色的长发,剪裁得体的枣红色喜服。
这真的是我吗?还是说我在做梦?
李世凌表面淡定,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女孩引着李世凌坐在铜镜前,解了李世凌已经松垮的发带,两只纤细的手在李世凌发间灵巧的拨弄,然后停留在一处,轻轻按压了几下。
头上传来的痛感让李世凌皱了皱眉头。
这痛感太真实了,让李世凌不得不怀疑这不是个梦,而是自己穿越了?
“姑爷还疼吗?”女孩有些担忧的问,不等李世凌回答,有自顾自的说道:“姑爷如今已经与我家小姐拜堂成亲就不要再寻死觅活的了,姑爷虽然是赘婿,但是我家小姐是很好的人,断然不会苛待了姑爷的,就连老爷也说姑爷救活了小姐,要报姑爷的恩呐,所以,姑爷以后且莫要再寻死了好不好?”
在女孩絮絮叨叨的言语中,李世凌渐渐对眼前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首先,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被妻子开车撞了之后穿越到了一个类似于唐朝玄宗李隆基统治时期的塘朝,虽然这两个唐(塘)字是一个读音,却差之千里,至少现在的当权者就不叫李隆基,而是叫武隆基。
其次,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李世凌,是一届书生,虽然说是书生,却连童生的功名都没有,最多就是比一般人多认得几个字罢了。原身上有亲父和继母,下有一个同母所出的妹妹,年仅9岁,还有一个继母所出的弟弟两个,一个8岁,一个5岁。
最后,原身因继母贪图上官家的聘礼,将原身嫁给了因风寒病入膏肓的换水镇首富上官家独女上官敏做了赘婿,原身因鄙弃赘婿身份,宁死不从,在大婚中撞柱而死,倒是便宜了自己。
李世凌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深深为原身这迂腐的性子感到不值,这放在现代妥妥的是屌丝迎娶白富美,人生赢家啊有没有,结果自己却不知道珍惜。
女孩名叫小玲,小玲为李世凌束了个当下留行的半束挽鬓的发型,即掩盖住了李世凌头上的伤口又让李世凌看上去很精神。
小玲还在担忧的说到:“姑爷等下若是见到了老爷和小姐,可不要再胡闹了,我家老爷和小姐都是顶好的人,虽然可能会责罚姑爷,但是姑爷在婚礼上那样的行为,着实也让老爷和小姐为难的,肯定是要受罚的,姑爷可别多心了,不管怎样,我家老爷和小姐心里是感激姑爷的。”
李世凌淡然一笑,随着小玲去了前院。
上官家不愧是换水镇首富,宅邸大得出奇,从后院到前院至少穿过了3道院门,行了2道游廊,还途经了一个至少200平米的花园,花园中有假山和活水小溪,溪中有睡莲和锦鲤,这样的大手笔,就算是李世凌已经执掌了一个价值上十亿的集团公司也有些觉得铺张浪费了,只是李世凌是以一个现代人的想法来衡量这座宅邸的,事实上,在塘朝,这样的宅邸只能算做大富之家。
李世凌步入前院正厅,首先入眼的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大约三四十岁,眉眼有些凌厉,颇有些气势。
想必这男子就是自己的岳父上官海了吧。
李世凌低着头上前行礼道:“给岳父大人请安。”
上官海看着李世凌道:“你头上的伤如何了?”
李世凌道:“好多了,谢谢岳父大人关心。”
上官海见李世凌恭敬有礼,完全没有前日那般疯癫模样,以为他想通了,这才和颜悦色下来道:“你既已和敏儿成亲,就是敏儿的夫婿了,且不能再有多余的心思。”
李世凌温和的道:“前日是世凌不知娘子病中,以为娘子不喜世凌,不愿意与世凌成亲,才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请岳父大人责罚。”
上官海皱着眉头打量李世凌半响才问道:“你不知敏儿病危?”
“是的。”李世凌道:“母亲只说我要与娘子成亲,并未说其他的。”
李世凌说完后便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着上官海自己的理清思路。
上官海看着李世凌谦逊的态度终是不疑有他,心里想着定是世凌那贪财的继母存心挑拨世凌与上官家的关系,隐瞒敏儿病危的事情,在婚礼上敏儿不能出席婚礼,不得已只能用布人与世凌拜堂,给世凌造成敏儿逃婚的映象,赘婿地位本就不高,受人唾弃,再加之妻子逃婚,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倒不如一死了之。
这样看来这李世凌还是有些血性的,不像他那个怯懦老实的爹,只会让他继母挑唆欺凌。
消除了李世凌婚礼上宁死不从的恶劣印象后,上官海倒是真的有把李世凌当作女婿来看待的想法,毕竟李世凌的入赘实打实的让病入膏肓的敏儿转醒并日益健复起来,上官家是受了李世凌恩惠的,再者两人已经完婚,只要李世凌不犯下杀人放火,背典忘祖,抛妻弃子之类的大错,就要和敏儿生活一辈子的,对他好一点,也能让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毕竟自己会有老去的一天,敏儿再能干也终究是女儿身,只有有了赘婿,有了儿子才能撑门立户。
“老爷,姑爷,小姐来了。”门外传来小玲的通报声。
李世凌看向门外,一个穿着淡绿色襦裙,挽着发髻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进门,这女子一张鹅蛋脸,弯眉杏眼,倒是很符合李世凌的审美。
女子走近,先是向上官海行礼道:“女儿给爹请安。”
上官海一改刚才对李世凌的严肃,温和的笑着道:“敏儿过着前厅来作甚,应当多多休息才是。”
“女儿听说相公来给爹请安,特意过来看望。”上官敏说完后转身对着李世凌福了福身道:“敏儿给相公请安。”
到目前为止,李世凌对自己现在的这个妻子至少是不讨厌的,回礼道:“娘子有礼了。”
这算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互相打量着彼此,得到的结果都是不讨厌。
上官海见两人见过礼后道:“都坐吧。”
上官敏看向李世凌,李世凌淡笑着伸出手牵着上官敏,将她引到次座,温言道:“娘子请坐。”待上官敏入了座才在挨着上官敏的下首坐定。
上官敏对李世凌温润守礼,谦和有度,不卑不亢的态度感到惊讶,不是说这个人宁死也不愿意入赘的吗?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李世凌见上官敏吃惊的表情,只是温和的笑。
丫鬟奉了茶和点心,李世凌一边默默的听上官父女俩交流商铺的琐事,一边品茶吃点心,仿佛对这父女俩说的话混不在意一般。
上官海对李世凌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赞赏的点了点头,毕竟上官家娶的是赘婿而不是夫婿,若是李世凌对商铺之事表现得很热衷反而不好,毕竟这是个男子为尊的社会,若是将来敏儿压不住这赘婿,或者赘婿本事过大,终归是会动摇上官家的根本的。
父女两谈了一阵后便要散去,上官海看着李世凌牵着女儿的正要手双双行礼告退,终究还是开口道:“虽然事出有因,但世凌究竟还是做出了有损上官家颜面的事情,敏儿定要惩戒一下。”
上官敏了然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父亲是不想自己太过心软又担心影响夫妻感情,这才当着相公的面提及此事,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惩戒了相公,也只是遵循父命,而不会让相公有所怨怼。
这个社会中绝大部分的男人是不会入赘的,更别提坦然接受妻子的惩戒了。
毕竟,太丢人了。
尤其自己的相公还是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书生,书生向来清高,怕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妻子的惩戒吧。
“听说世凌读过书?”上官海又问道。
李世凌摇了摇头头道:“只不过比旁人多认得几个字罢了,算不得读过书。”
上官海点了点头道:“还算诚实,今日是我让敏儿惩戒你的,你不可怨怼。”
李世凌作揖行礼道:“是世凌妄自菲薄,莽撞行事,损了上官家的名声,理因受罚,断断是没有理由怨怼岳父大人和娘子的。”
上官海这才满意的笑道:“只是比旁人多认得几个字便如此明白事理,往后或可进书院正式学习学问,若是能考取功名,也不算是上官家薄待了你。”
李世凌愣了一下,对于上官海抛出的诱人的橄榄枝感到惊喜,毕竟在这个以文治天下的背景中,读书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唯一出路。
学以入仕,就算自己是赘婿,也是能考取功名的,只是最后可能当不了官罢了,但是有了学问,至少某个教书先生什么的职位是完全足够的,至少不用完全依靠岳家吃饭,毕竟李世凌不是原来的李世凌,受现代主义教育长大的李世凌一直认为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对他来说是很必要的,这样能让自己与妻子在人格上保持平等的地位。
虽然李世凌精通商道,在现代也有不少工商管理的经验和项目策划成功的案例,但这个社会毕竟商人地位低下,经商终是没有教书来得自在逍遥的。
“谢岳父大人谬赞,世凌自当尽守本分。”李世凌再次行礼道。
两人出了正厅,上官敏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被李世凌牵着的手,李世凌也不在意,自己这个妻子似看端庄贤良,里子里却是极要强的,不然怎么会都病得要死了也要坚持招赘婿。
刚才上官海与上官敏谈商铺之事时,也明显是将上官敏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女子抛头露面本就为人诟病,若是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怕是做不来这些事的。
李世凌是很欣赏这种外表端庄温和内里坚韧强大的女性的。
上官敏带着李世凌来到一间挂着“戒室”二字牌匾的屋子,这间屋子不大不小,正中间有一张又宽又长条凳,条凳正前方一张软榻,软榻后面是一扇屏风,这奇怪的摆饰到是让李世凌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官敏挥退了丫鬟,关上门,然后才走到软榻上坐定,对着李世凌严肃道:“这间屋子是为相公准备的戒室,是在相公犯错时惩戒相公所用,有戒悬于头上,方能三思行事。”
李世凌为上官敏突然的严肃惊讶了一下,然后端正的道:“娘子教训得是。”
上官敏仍是有些谨慎的看了李世凌一眼,才皱着眉头道:“爹爹让妾身惩戒相公,妾身不得不从,接下来可能会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还望相公体谅妾身。”
李世凌对上官敏的行为感到好笑,只是惩戒而已,最多不过是挨顿打,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况且,李世凌还挺喜欢挨打的。
当然,李世凌是不会告诉上官敏这件事的。
李世凌眼带笑意,淡然的站着等待上官敏的惩戒。
上官敏丕自纠结了一会,还是绕过屏风,出来时手执一根食指粗细的藤条。
李世凌看着藤条皱了一下眉,因为前世李世凌和一位女主实践时被女主用藤条打得几乎坐不了,所有有些不喜这样工具。
上官敏见李世凌皱眉,连忙道:“相公别担心,妾身这就去换了戒尺来。”
李世凌愣了一下道:“不用,娘子别忙活了,既然是惩戒就该有惩戒的样子,娘子不可朝令夕改,不然日后如何立威呢?”
上官敏忙道:“妾身万万不会拿相公立威的,妾身不要相公怕妾身,相公是读书人,妾身是想和相公琴瑟和鸣的。”
李世凌笑了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我是心甘情愿受罚的。”
李世凌看了看条凳,主动趴到条凳上道:“娘子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上官敏这才走向李世凌道:“第一次惩戒相公,妾身只打20藤条,希望相公以此警醒,以后切莫犯错。”
“是,我省得了。”李世凌一派淡然的笑着。
这挨打的人竟比打人的人还泰然自若,上官敏也觉得好笑,不再犹豫扬起藤条抽在李世凌的屁股上。
李世凌本以为这是封建时代的惩戒是鞭背,毕竟这里的女子从小便被教育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李世凌本来还在想着以后怎么像妻子表露自己喜欢被打屁股的事情,毕竟他不想前世的乌龙事情再次发生,而且,现任妻子可是对自己这个赘婿有着管教之职,那就更不可能像前世那般出去找打了,想挨打时只需要放一些可大可小的错误便可,如此这般倒是省事多了。
藤条抽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就是上官敏的力气并不大,又隔着衣物也仍旧让李世凌疼得皱眉,可见其威力。
李世凌一边咬着牙齿忍耐一边享受疼痛带来的愉悦感,身后的抽打却停住了。
这么快就打完了?
上官敏收起藤条,见李世凌一言不发,连忙将李世凌从条凳上扶起来,想问一问相公是不是被自己被打疼了,却看到李世凌有些意犹未尽,略带遗憾的表情。
上官敏愣住了,李世凌这才皱着眉小声的唤道:“好疼。”
上官敏突然红了脸,故作严肃的道:“相公下次若是再犯错,妾身定不会轻饶了相公了。”
“若是我再犯错,娘子只管教训便是。”李世凌道。
李世凌回卧室的门时是上官敏扶着他回去的,虽然李世凌说过自己无碍了,上官敏依然坚持要给李世凌上药,又拿着药膏纠结了好一阵才闭着眼睛撩起李世凌的长衫,又纠结了好一阵才褪去李世凌的亵裤,最后看见李世凌红肿的屁股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娘子我也在纠结了,真的已经不疼了。”李世凌再一次叹了一口气道。
“妾身……妾身还有事,相公自己把药膏涂抹了罢。”上官敏说完,逃跑似的走了。
李世凌裂了裂嘴,笑得挺开心的。
只是,自己的实践之路还很任重而道远哎。
上官敏走后不久,管家曾任领着一个小厮过来给李世凌请安,这小厮名叫这朱力,是府里的家生奴才,以后就由朱力来照顾李世凌的起居,又请了李世凌去了隔壁的一个叫墨香堂的院子里,命了人搬来两个大箱子放在院中,说是老爷命人拿过来的一些书籍,特地给李世凌做学问用。
管家又缝了一个精致的木匣给李世凌,说是大小姐给姑爷准备的礼物。
李世凌笑着收下了。
竟然是一方品质上佳的墨砚。
看来这上官家的人都不想让自己入商道,正好如了李世凌所愿。
曾任对这个温和有礼,不骄不躁新姑爷很满意。
李世凌和朱力一起将两大箱书搬进院子里整理,听朱力说这院子原本是给夭折的小少爷准备的,小少爷七岁那年冬天走了,那是小少爷已经入了学堂,所有这院子的一应摆设都是老爷请了专门的工匠按照京城的书生楼阁摆设的,卧室,书房,花厅,客厅,茶室,浴室,甚至连小厨房都有,可见这位小少爷是极其受宠的!
可惜,也便宜了李世凌。
如今这院子里已经看不出曾经住过一位小少爷的影子了,或许是为了避免触景伤情,这个院子一直闲置着,由于长久无人居住到处都铺满了灰尘。
李世凌倒是很满意这样的格调,撸起袖子开始打扫。
朱力神色复杂的跟在李世凌后面开始做活,老爷安排自己过来伺候姑爷还有一层监督的意思,上官家人丁单薄,正经的主子就只有老爷和小姐,赘婿地位低下,最多算半个主子,况且入赘到女子家里做赘婿的男子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朱力心里是看不上李世凌的,如今老爷又摆明了不许姑爷经商,反而许了他读书,看是给了李世凌莫大的恩惠,实则是在打压李世凌。
可能有人会说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读书人的社会地位总比商人来得要强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也得看这书能不能读得进去啊。
若是有功名在身,自然社会地位高,哪怕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别人也得称其一声老爷,李世凌虽说是一介书生,却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如今都以及冠之年了,谁会认为他能考取功名呢?
让他读书不过是老爷不想留给外人一个虐待赘婿的名声罢了。
两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将院子清理出来了,李世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干净的院子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很久没有做这样老动量大的活了,李世凌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并且过了一册书当做扇子,小玲走进时墨香堂看到的就是李世凌如同一个市井苦力刚刚干完活一般,毫无形象的蹲在墙角休息的样子。
小玲生气地夺过李世凌手里的书道:“小姐回来了,请姑爷过去用晚膳。”
李世凌也不介意小玲的态度,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道:“走吧。”
小玲却对李世凌挑剔的上下打量,然后道:“姑爷是不是该换一身衣服?”
李世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早上小玲给自己穿的枣红色喜服,只不过现在变得皱巴巴灰扑扑的了。
“我没有别的衣服了。”李世凌皱着眉头道。
小玲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姑爷确实是没有衣服的,男子入赘不同女子出嫁,是没有嫁妆的,姑爷到上官家时身无长物,小玲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李世凌,皱着眉头给李世凌整理衣物道:“奴婢会告诉小姐,小姐定会为姑爷做新衣服的,姑爷别觉得奴婢多嘴,姑爷的体面也是小姐的体面,故意没让小姐失了体面才好。”
李世凌对这个一心为着自家小姐好的丫头感到有趣,按理说大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是同小姐一同长大的,若是将来小姐出嫁,多半是要给姑新爷做通房丫头的,只是上官敏与其他的小姐不同,她不是出嫁而是招赘,身边的贴身丫头自然就不用给李世凌做通房丫头了,也就不能从奴婢变成主子了,可以说是失去了一条通往富贵的捷径。
难怪这丫头对自己态度时好时坏,李世凌想通了之后更加混不在意了,李世凌受现代主义教育,对爱情还是很专一的,虽然前世的妻子,脾气暴躁,刁蛮任性,就连自己被她开车撞死了也还是会时常怀念她,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撞了自己而受到法律的惩罚。
小玲给李世凌整理了一下衣物,虽然依旧皱巴巴的,但至少干净些了。
李世凌随着小玲来到上官敏的院子,留意到这个院子也是有名字的,叫做莲香院。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很符合上官敏的气质。
上官敏见李世凌到了,吩咐丫鬟们上菜,上官敏见李世凌皱巴巴的衣服,笑着打趣道:“相公莫不是去做了苦力来?”李世凌很自然的选了下首入座,笑着答到:“娘子可说对了,那墨香堂甚是宽敞,打扫起来颇为费劲。”
上官敏愣了一下才道:“爹爹既然墨香堂分给相公住了,相公可不要辜负了爹爹一片苦心才是。”
李世凌想了想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用功读书的。”
或许上官海让自己读书是真的有让自己考取功名的意思在里面,商人地位低下,若是自己能有功名在身,也能让上官家更进一层,还能给上官家博得良善之家的美名。
上官敏不时的亲自给李世凌布菜,李世凌坦然的吃了,按理说上官敏完全不用这样屈尊降贵的,李世凌是她的赘婿,在身份上只不过比奴隶高一点,相当于高门大户中姨娘的地位,上官家优待他时可以算做半个主子,苛待他时全当是个长工也没人会站出来给李世凌鸣不平。
李世凌安静的用膳,举止端的是落落大方,他本身长得是好看的,更加有一种清风优雅的气质。
这番模样落在上官敏眼里可谓是宠辱不惊了,或许要和相公相敬如宾也不是难事。
上官敏微微叹了一口气,相公也算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而是世人对女子要求本身变比男子严苛,就是招了赘婿,外面也有颇多风言风语,况且若是没了这个赘婿,自己也是不敢再招婿的,一女侍二夫,估计那些流言蜚语就能将自己淹死了,只要他谨守本分,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谁让自己是女儿身呢?认命吧。
只是,再怎么认命也是一时无法接受的,哪个女儿家不想自己将来的夫婿风流倜傥,文韬武略,功成名就,身份贵重呢?
唯一让上官敏还算宽心的大概就是李世凌颇为英俊,而且性格随和吧。
可是,赘婿地位低下,李世凌又是农家子出身,最多认识几个字罢了,以后上官敏与闺中密友们谈起自己的夫婿时,多少都会觉得失了面子,终究是无法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夫婿的,性格再随和又有什么用呢?
吃过晚饭,上官敏拿出一些银子给李世凌道:“明日让朱力陪相公去置几身衣服吧,或许相公还想在街上逛一逛的,相公是男子,不必一直拘束在府中的。”
李世凌笑着接过银子道:“总也不能一直穿着喜服的。”
上官敏停顿了一会儿道:“妾身的女红不甚擅长,但也是知道相公的衣物应该由妾身亲手裁量缝制的,妾身……相公相公的贴身小衣妾身还是会做的,还望相公莫要嫌弃才是。”
“娘子做的定然是好的。”李世凌笑着道:“娘子久病初愈,莫要太劳累了。”
上官敏点了点头,又沉默了许久道:“妾身……身体不适,相公……这几日便在墨香堂安寝吧。”
李世凌眨了眨眼睛,对于上官敏要分房睡的要求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色已晚,娘子早点休息。”李世凌笑着行礼道。
“相公也早点休息。”上官敏福了福身还礼。
李世凌出莲香院的门时恰巧看到朱力候在门口,看来就连这府里的奴才也是对自己不看好的。
原本因为上官敏病着,两人便未同房,洞房花烛夜李世凌更是因撞伤了脑袋而昏迷着,如今夫妻二人均已无大碍,自然是应该行周公之礼的,可是赘婿身份低微,能不能进女主人的寝室全凭女主人的心情。
李世凌看着朱力眼里完全不加以掩饰的鄙弃,几乎能想到明日在这个奉高踩低的大宅门里阖府的人都应该知道自己这个赘婿被大小姐扫地出门了。
李世凌叹了一口气,对于新婚妻子与自己分房睡的决定虽然并无不满,但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影响力还是让李世凌觉得头疼。
李世凌到了墨香堂便简单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朱力见李世凌休息了自然也去休息了,朱力是被老爷指派过来服侍李世凌的,自然与李世凌在一个院子里休息,李世凌不懂这些大宅门的规矩,朱力眼尖的挑了一间颇大的耳房做自己的卧室,若是以后李世凌有什么不满也怪不了他的。
李世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这个没有夜生活,没有手机电脑的古代里,让习惯了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的李世凌实在睡不着,可是不睡觉的话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李世凌又叹了一口气,想起管家送了两大箱书过来,便打算去书房看会书解闷。
朱力半夜尿急的时候就看到书房里有烛火,疑惑的走近前去才发觉是新姑爷在挑灯夜读。
就算用功读书将来考取了功名也是无法入仕为官的,赘婿就是赘婿,再怎么努力上进也是被人瞧不起的。
朱力摇了摇头走开了。
李世凌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朱力鄙视了,拿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等李世凌合上书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李世凌困顿的打了个哈欠,这才回房睡下。
第二日清早,李世凌刚刚起床时,小玲便拿了一套崭新的小衣和一套半新的儒衫过来服侍李世凌洗漱。
李世凌对这个别扭的丫鬟还是挺喜欢的,只是这丫鬟不太喜欢李世凌就是了。
小玲把先小衣递给李世凌道:“这衣服可是小姐昨夜亲手缝制的,小姐本不擅长女红,眼睛都熬红了,姑爷是要领情的。”
李世凌结果小衣,针脚很细密,看得出是用了心做的,李世凌前世的衣服也大多是手工定制的,但却没有一件是自己的妻子亲自缝制,对于上官敏的行为或多或少是有有点感动的。
小玲又拿过那套半新的儒衫道:“这是老爷年轻时候的衣服,奴婢是按照姑爷的尺寸改过的,姑爷今日出门便换上吧。”
李世凌接过儒衫,不动声色地打量小玲略红的眼睛,想必这儒衫也是昨夜赶制出来的吧?
李世凌笑了笑道:“谢过小玲姑娘了。”
小玲瞪了李世凌一眼开始整理起床铺来,李世凌去了里间换了衣服,小玲又给李世凌上下整理了一通,又给李世凌梳头绾发,最后拿走了李世凌换下的脏衣服走了。
真是一个嘴硬心软,善良可爱的丫头。
塘代的人没有朝食的习惯,上官敏已经出门去商铺了,李世凌便带了朱力去逛街,在成衣店挑了几身合适的衣服,路过一个卖蜜饯果脯的铺子时又买了一小包蜜饯,看着时日尚早,便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逛起了换水镇。
换水镇坐落于平阳县,是平阳县的经济政治中心,平阳县是大塘南北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因着地利优势,换水镇的商业是极其繁华的,而上官家便是这繁华的换水镇的首富,相当于现在重庆市解放碑的首富啊,实打实的土豪啊!
上官家名下的产业涉及广泛,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布铺之外还有当铺,金铺,银铺,书铺,酒楼,茶楼,胭脂水粉楼,可谓是家大业大,财大气大。
李世凌惬意的领略着这古香古色的城镇,这可是一座真正的千年古城,是后世那些人造模仿的古城完全所不能比拟的,熙熙攘攘的穿着长衫的人流,繁华热闹的古代商业街,此起彼伏的买卖吆喝声,雕楼,石桥,小河,炊烟,这里的一切都让李世凌感到惊叹和新奇。
李世凌走累了,便招呼朱力一起进了一处茶舍休息,叫了两碗大茶和一碟瓜子示意朱力坐下来一起吃茶。
朱力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
茶舍对面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正对着茶舍的二楼临窗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期间还伴随着男子们推杯换盏的笑声。
美酒入喉,佳人相伴。
想必那些男子都是些肆意风流的书生吧?
李世凌想着,或许这样的肆意风流才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所应该有的特权。
李世凌吃完了茶,将剩下的瓜子合拢在一起,抓在手里准备带走,给了朱力几个铜钱让朱力去和茶老板结账。
这时,李世凌突然听见对面楼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李世凌抬头看去,是那个传出琵琶声的窗口,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笑着向自己招手。
李世凌笑着摇了摇头。
那朱力结了账还剩下两个铜钱,李世凌让朱力自己收起来,朱力白得了两个铜钱,眉开眼笑的。要知道府里给他的月钱一个月也就300个铜板,他自然是高兴的。
李世凌看了天色,已经临近午时了,正准备回府,刚刚在二楼上招呼李世凌的那个书生却跑了过来道:“刚才在楼上便看到世凌兄了,还未恭喜世凌兄大婚之喜,不如一起吃酒如何?”
李世凌挑眉笑了一下,这个人不提其他,见面先恭喜自己大婚,入赘之婿的大婚对于一个男人并无可喜之说,反而明显的带着侮辱的和看好戏的期待。
李世凌并不打算理会这个男子,这时又有两个男子下来帮着一起邀请李世凌去吃酒。
这三人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那估计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吧。
李世凌故意做出推脱不过的样子随着三人上了酒楼。
酒楼的一层是堂厅,二层则是单独的雅间,李世凌随着三人来到他们吃酒的雅间,里面坐了十几个人,还有两个抱着琵琶的女子。
第一个下来邀请李世凌的书生叫白州,热心向李世凌介绍了这群书生的名字,同时将李世凌介绍给了他们,白州和李世凌是同村的同窗,他知道李世凌做了上官家的赘婿,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同时还有深深的鄙夷。刚才在窗口看到李世凌穿着半旧的衣裳,将剩余的瓜子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料想李世凌在上官家的待遇定然不好,便将李世凌塑造成了一个贪财逐利的猥琐赘婿形象并当作笑料讲给了自己新交的几位朋友听,这群人对于李世凌的态度大都同白州一样,即嫉妒李世凌能被上官家挑中,以后衣食无忧,家财万贯还有上官敏那样的美人儿相伴,有鄙弃他自甘堕落,好逸恶劳,罔读了圣贤书。
李世凌对于这样的目光已经习惯了,淡定的选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书生们见李世凌一副槑头槑脑的样子,不由得更加鄙夷不屑,甚至开始暗暗责怪提议邀请李世凌来参加聚会的白州让这样不堪之人玷污了气氛。
白州是想羞辱李世凌的,便提议来玩行酒令。
行酒令是当下读书人间的一种颇为风雅的玩乐方式,由一名女子将自己身上的贴身之物放置于盒子之中,然后由这个女子来指定一人猜测这名女子放了什么,若是猜对了,这女子便自罚一杯酒,若是猜错了,猜测之人便自罚三杯酒,然后女子再找一人继续猜。
李世凌暗地里笑了笑,他还以为这群人有多大的能耐能让自己难堪呢,不过是想灌醉自己罢了。
反正吃酒又不要自己付钱,李世凌自然乐得行酒令。
这群人有意灌醉李世凌,想看看李世凌醉酒后的丑态,几轮下李世凌喝了不少酒,但是古代的酒度数低,连现代的啤酒度数都没达到,最多算是含酒精的饮料罢了。
李世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那有千杯不醉的架势,把这群书生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少人都开始肉痛自己的钱袋子了,本来大家都不是富裕之家,因着乡试合伙凑了份子钱来这样大的酒楼吃酒就已经删奢侈了一回了,又因为文人的面子问题还花了大价钱请啊禾椿楼的姑娘来弹曲子,更显囊中羞涩,如今酒都被李世凌吃完了,眼看着李世凌又整理了筷子准备大口吃肉的样子,不禁都为自己的钱袋子心疼不已,作为邀请人的白州更是眉头直皱,一边欣慰的想着这李世凌像是800年没吃过肉,喝过酒一般,果真是入赘之婿,上不得台面,一边又不时的摸着自己的钱袋子,暗暗计算这次聚会之后,自己的钱钱是的否还够?
李世凌吃饱喝足之后裤子,好笑的看着一众人送了一口气的样子,满意的谢过白州和书生们款待,然后带着朱力施施然的告辞,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面面相嘘!
这李世凌一个人竟然喝了10坛酒,吃了8个肉菜!这至少得2两银子啊!要知道朱力每个月的月钱才300个铜钱,相当于李世凌一顿饭吃掉了朱力近7个月的工资!
李世凌带着一身酒气回府时,小玲早已候在了莲香院的门口,见李世凌喝了酒直皱眉头,埋怨的道:“姑爷怎的喝了这么多酒回来?小姐可是一直在花厅等姑爷回府用午膳的,姑爷去吃酒也不叫了朱力回府通知一声,白白的让小姐巴巴的等着!”
李世凌呡着嘴唇随着小玲去了花厅,没有主人家的吩咐,朱力是不能进莲香院的,本来想先会墨香堂,想了想之后又候在了莲香院门前。
果然,李世凌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小玲便出来传了朱力进去,说是小姐有话要问他。
朱力原本以为自己看到的景象是一副李世凌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小姐生气的训斥李世凌的画面,不料确是李世凌惬意的斜倚在座椅上,一边喝着小姐亲手泡的醒酒茶一边给小姐讲述他如何在酒楼大吃大喝将那群书生气的肉痛的事情。
小姐被李世凌惟妙惟肖的讲述逗得咯咯直笑。
小姐不是最讨厌别人一身酒气的吗?
朱力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连小姐问了他的话都忘记答了,半响才道:“小姐刚才说什么?”
小玲没好气的瞪了朱力一眼道:“小姐问你姑爷的衣裳买了没?”
朱力连忙点头道:“已经买了,一共四套,两身麻布的两身绸缎的。”
“行了,你下去了。”小玲将朱力打发走了,朱力直到出了莲香院都还有些懵,他是故意放纵姑爷与那群书生喝酒的,因为他瞧不上姑爷,也知道小姐讨厌酒气,更何况姑爷喝酒必然会耽误了回府用午膳的时辰,若是小姐生起气来,打罚了姑爷也是应该的,朱力就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种人。
李世凌原就没有喝醉,此时吃了醒酒茶眼睛更是清明。
上官敏被样一双清明的眼睛注视着,仿佛眼睛的主人是毫不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样,显得无辜又从容,让人不忍苛责。
上官敏笑着叹了一口气道:“相公先去院子里站一会儿散散酒气吧,容妾身吃过饭后再做打算。”
李世凌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连累娘子受饿了。”
李世凌出了花厅,已是正午时分,今日的太阳倒是不热烈,李世凌见院中有一株睡莲,便走过去站在睡莲旁边。
唉,这古代的女子就如同这睡莲一样,连生起气来打罚人都是如此的安静温柔。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玲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戒尺。
李世凌皱了皱眉,虽然李世凌今日是存了找打的心的,但不代表他接受任何人的责罚,在他心里,只认可上官敏才能亲自动手教训他。
小玲扬了扬手上的戒尺,趾高气昂的对着李世凌道:“小姐让我监督你好好思过,不然就打手心。”
李世凌平静的看了小玲一眼,径直越过小玲,转身走了。
小玲瞪大了眼睛指着李世凌对背影:“你…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凌回了墨香堂看书,他觉得很烦躁,实践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特殊的娱乐,他有着自己的原则和骄傲,只认可自己认可的人对自己动手,对于上官敏让小玲监管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反感。
虽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冲动了,但是李世凌觉得自己必须用行动告诉上官敏,他是讨厌那样的。
李世凌刚刚坐下来一会儿,朱力便进来禀报说:“姑爷,小姐来了。”
李世凌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专心致志的看书。
上官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李世凌拿着书,低着头的样子,上官敏莲步轻移过去轻轻将手搭在李世凌看的书上,上官敏及腰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李世凌的手臂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显得很亲密。
上官敏在未出嫁时也曾经也想象过自己和未来夫婿会有着红袖添香的书房之乐,只可惜命运弄人,自从小弟夭折之后,自己变成了上官家唯一的血脉,不得不在父亲的严厉要求下开始学着经商,也知道自己将来只能招婿入门了,就连皇家公主招的婿也大多是平庸无能之辈,自己又怎么能奢望招一个才华横溢,文韬武略的赘婿呢?
李世凌从上官敏进来到现在连姿态都没有变一下,上官敏明显感觉到李世凌在生气,却疑惑他为什么生气。
上官敏抿着嘴笑了一下道:“明明是相公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妾身生的气呢?”
李世凌想了想,上官敏说的话还是有道理,自己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说“我不接受除了你之外的人打我”吧,而且就算说了,上官敏估计也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在上官敏看来,终究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李世凌妥协的放开了书,眼睛的余光看到小玲手里捧着的戒尺,站起身施了一礼,看向上官敏道:“是我想左了,请娘子责罚。”
上官敏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道:“妾身让小玲……”上官敏的话还有没有说完,李世凌看出上官敏要让小玲动手,皱着眉头不高兴的把脸撇向一边。
上官敏愣了一下,上官敏跟随父亲经商,最是能察言观色的,她突然有些明白李世凌为什么生气了。
李世凌只愿意自己打罚他,上官敏是高兴的,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感到高兴,大抵是觉得自己被李世凌接纳了吧。
弄明白了这一点后,上官敏拿过小玲手里的戒尺,吩咐小玲退下。
“小姐……”小玲对于自家小姐如此偏袒李世凌感到不满。
上官敏一时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相公,一边是自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小姐妹。
李世凌却不管小玲的想法,冷声道:“小丫头莫不是想看着我挨打?”
小玲指着李世凌道:“小姐你看他也太嚣张了!”
上官敏看了看李世凌又看了看小玲,头疼的道:“好了好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先出去把门关上,不要让爹爹知道了。”
小玲这才冷哼了一声道:“活该。”
上官敏见小玲掩上门出去了,对着李世凌笑意盈盈的道:“相公这下该满意了吧?”
李世凌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道:“我原不该与小玲计较的。”李世凌表面认错,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上官敏越过李世凌坐在书桌前,拿起李世凌刚才读的书,解释的道:“小玲与妾身五岁相识,从小一起长大,妾身一直把她当做姐妹来看待的。”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是不想自己与小玲之间真的产生嫌隙,便从善如流的道:“我会跟小玲道歉的。”
上官敏这才笑着道:“妾身多谢相公体谅了。”
李世凌笑了笑,两个人像是初次交心的朋友一般,上官敏变相答应了以后不劳让旁人代劳打罚李世凌,李世凌答应了与上官敏视若闺蜜的小玲好好相处,两个人都有一种淡淡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感过后便是淡淡的尴尬。
对于接下来要责罚李世凌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然而刚刚才如同朋友般相交,接下来便要翻脸打人,上官敏也是头疼不已。
如果李世凌是自己的夫婿,而不是赘婿的话,上官敏就不用一边想着与李世凌相敬如宾一边又要打罚李世凌了。
自古女子皆是出嫁从夫,以夫为天,便没有任何长辈与书籍是教女子如何管教夫婿的。上官敏自小便跟着先生读书识字,读的也大都是女诫和妇训那样教育闺中女子三从四德的书。
上官敏本想偷偷的打量一下李世凌,看看他的反应,却不料正好对上李世凌带着偷耶的好整以瑕的目光。
上官敏愣了一下,仿佛昨日在戒室时,相公也是这样看自己的,莫非相公是故意的?
上官敏心里暗笑,哪有人上赶着犯错挨打的?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思想还是很传统的,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大时代背景下要管教责打自己的夫君也着实为难了她些,主动的弯下腰,一手扶在桌面上,将臀部自然的翘起来放在上官敏很顺手的位置,指着上官敏手里的书道:“娘子喜欢读书?”
上官敏愣了一下道:“只不过是看些闲书罢了,相公才应该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秀才的功名才好呢。”
李世凌奚笑道:“秀才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考个状元,给你挣个诰命回来才好呢。”
上官敏气笑着用手拍了拍李世凌的臀部道:空口说大话,该打。”
李世凌挑眉笑道:“我说的是真的。”混不在意上官敏刚刚打了自己的样子。
上官敏也笑了,指着书上一个略显生僻的字问道:“相公可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李世凌定眼看了看,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繁体字,李世凌还真不认识,摇了摇头道:“可能我和它不熟。”
“油嘴滑舌。”上官敏这回用力的抬手抽了李世凌两下,李世凌感到屁股上一阵疼,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接下来上官敏又指了几个字让李世凌念,李世凌看着这些繁体字连蒙带猜的,有些读对了,有些读错了,上官敏见李世凌很多字都不认识,失望的直皱眉,手上的力度也不知不觉的加大了。
上官敏纤细的手掌打在李世凌的儒衫上,发出噗噗的沉闷的声响,效果却并不明显,李世凌一边享受着这惬意的拍打一边思考着下次一定要去衣才成,不然这隔靴搔痒似的反而让人更加难耐了。
李世凌注意到上官敏在偷偷的摩擦着手心,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上官敏怕打自己却把自己的手打痛了,李世凌哑然的拿过戒尺道:“娘子莫伤了手,且用这个打吧。”
上官敏静默的看了李世凌一眼,拿起戒尺,在刚刚李世凌说要考状元,给自己挣个诰命时,上官敏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怀着一丝期待的,可是李世凌连很多字都不认识,更别说才学了,哪一个女子不想自己的夫婿年轻有为,金榜题名?上官敏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如果自己不是招婿,如果小弟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向其他的女子一样嫁得如意郎君?
上官敏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一股气憋着想要发泄出来,目光看到李世凌翘起的屁股,狠了狠心,反正这个人是自己的赘婿,自己不高兴了打他一顿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今日本来就犯了错,且一错再错,是该好好教训的。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敏真的不愿意去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了,她的压力太大,她很累。
李世凌明显感觉到了上官敏情绪的变化,试探地叫道:“娘子?”
上官敏这才回过神来,闭着眼睛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一切都是命数。
上官敏再睁开眼睛时,看着李世凌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听着李世凌道:“娘子莫非是犯头疼?”
尽管上官敏心里有些郁结,还是扯了一抹笑容道:“妾身无碍,只是相公今日小错不断,妾身在斟酌如果惩戒相公。”
李世凌见上官敏眼里清明,想是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了,看似不经意微微塌下腰,这个动作让自己的臀部显得更加挺翘,笑道:“我就在这里啊,娘子只管教训。”
“没见过挨打还这么积极的。”上官敏斜了李世凌一眼,不经意的试探着。
李世凌却抿着嘴,笑而不答。
上官敏扬起戒尺快速的抽打着李世凌的屁股,戒尺的威力是手掌说不能比拟的,尖锐的疼痛感让李世凌皱起了眉头。
“啪啪啪啪啪”上官敏打得又急又快又狠。
李世凌咬着牙忍耐了三四十下,终是抵不住身后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开始小心的嘶嘶哈哈的吸气换气。
上官敏却越打越觉得顺手,甚至看到李世凌皱褶眉头忍耐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愉悦掌控感,就像和一个强劲的商业对手谈妥了一笔大生意时,心里满满的得意着,这是她以往从未体会到的感受。
“啪啪啪啪啪”上官敏的戒尺不停的挥动,李世凌已经很久没体验到这样舒麻疼痛的感觉了,不由得一边期待着更重更久一点,一边又疼得龇牙咧嘴。
又挨了十几下,屁股上的痛感更强烈了,热得像滚油一般刺激的李世凌的神经,大概是肿起来了吧,被打热了的屁股自是比冷屁股更加敏感,也更加受不得疼,李世凌忍不住唇齿之间泄漏出小声的呻吟。
上官敏见状停了一下问道:“相公可知错了?”
李世凌虽然疼得很,却还不想结束这顿打,便低着头,不作答。
上官敏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又扬起戒尺开始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啪”这一次上官敏放慢了抽打的频率,但几乎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在臀峰上,戒尺每一次落在儒衫上都能抽出一条两指宽的印记。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是被自己气狠了,一边尽力控制自己不躲不挡,一边忍不住疼得直嗯嗯嘶嘶的叫唤。
“相公可是疼的紧?”上官敏听着李世凌呻吟,终究还是停了下来问道。
李世凌缓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是挺疼的,不过还受得住,娘子……”
上官敏不等李世凌说完便将戒尺放在了书桌上,李世凌看着眼前的戒尺抿了抿嘴唇,知道上官敏是不会再动手了,遗憾的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书桌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上官敏这下子可算是笃定了李世凌是故意找打的,看着李世凌如此耍赖的顽态,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李世凌回过头看,上官敏平日里都是大家小姐的仪态,端庄贵雅得紧,没想到这样肆意笑起来竟是美得如同冬日里的娇嫩腊梅,清雅高贵,李世凌被上官敏的情绪感染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上官敏看着此时的李世凌还整个上半身趴在书桌上,臀部挺翘,额头更是布满了汗珠,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湿了,服服帖帖的粘在耳鬓,本该是是狼狈可怜模样,李世凌却笑得很肆意洒脱,让人看不出一丝的不堪。
上官敏忽然心念一动,抬起芊芊玉手给李世凌擦汗,认真的看着李世凌的眼睛道:“相公喜欢挨打。”
上官敏用的不是疑问句,一针见血的说出了李世凌的心声,几乎没有给李世凌犹豫的机会。
李世凌看着上官敏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目光,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复杂,前世自己也旁敲侧击的引导过自己的妻子自己有这方面的爱好,奈何妻子却如同木头一样不可雕琢,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出去找女主实践,被妻子发现后竟然误会自己出轨,盛怒之下开车撞向自己,丝毫没有给自己辩驳和解释的机会。反而是穿越之后的眼前这个出生于古代,思想保守的上官敏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爱好。
一时之间,李世凌也感到好笑,不得不叹一句命运弄人。
上官敏见李世凌不回应也不逼迫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妾身方才打得狠了,可否让妾身看看?”
李世凌点了点头。
虽然昨日上官敏已经见过李世凌光着的屁股了,但是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羞得不行,今天比昨日打得狠多了,定是要上药的,上官敏深吸了一口气,不断的暗示自己“这个人是自己的相公,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不要慌”,然而真的要撩起李世凌的衣袍时却又紧张的手直发抖。
“娘子别慌张。”李世凌看着上官敏歪了歪头,笑着道:“我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啊。这几个字从李世凌的口中说出来让上官敏愣了一下,她的相公没有责怪她打了他,没有觉得自己受辱,反而一直在安慰自己,这让习惯了女子以夫为天,三从四德,历来顺受的上官敏感到感动,自己招婿以来就一直流言蜚语不断,只有自己的相公一直是体谅包容自己的。上官敏心里莫名镇定了下来,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似的,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小心翼翼的褪下李世凌的亵裤,入目的便是一片红肿,臀峰处更是有些青紫色。
上官敏有些惊异于自己居然打得这么重,有些赦然的低着头不敢看李世凌,李世凌倒是很淡定的问道:“是不是肿了?”
上官敏把头低得更低了,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娘子别担心,我没事。”李世凌牵起上官敏手捏了一下道:“我是娘子的赘婿,娘子管教我是应该的,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若是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娘子与我的感情,我会难过的。”
上官敏依然低着头,突然一滴滚烫的水滴滴落在李世凌的手背上,李世凌怔了怔。
一个人已经固定了的思想观念是很难改变的,自己是不是把上官敏逼得太紧了?
上官敏抬手擦掉眼泪,见李世凌担忧的眼神扬起笑脸道:“妾身失态,让相公见笑了。”
李世凌摇了摇头。
上官敏继续说道:“妾身一直以来就是感激相公,想要好好和相公相处的,妾身…妾身是女子,妾身是上官敏唯一的血脉,所有妾身不得不招赘婿,妾身不知道相公是这个温和的男子,相公是这样温和,是妾身…妾身委屈相公了。”
上官敏一边笑一边哭,语无伦次的。
李世凌怜爱的揉了揉上官敏的头发,虽然认识这个女子不过两天,但是是李世凌先主动的,是李世凌先认定上官敏的,李世凌是喜欢上官敏的,喜欢她坚强的性格,喜欢她优雅的姿态,喜欢她自信的处事,喜欢她扬起的藤条,喜欢她不得不背负着一个家族的巨大压力,喜欢她不得不挣扎于一个时代的世俗蜚语。
“不委屈,如果不是如此,我们怎能相遇?”李世凌认真而深沉的看着上官敏道:“我是喜欢挨打的,是这个世间只有娘子知道的秘密。”
是这个世间只有娘子知道的秘密。
上官敏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像是要跳出来了一般,扑通扑通的,那些戏文里的才子佳人的甜言蜜语也该是这个样子了。
上官敏羞涩的跑了出去,书房里还传出了李世凌肆意的笑声,上官敏直听得耳尖都烫得不行。
“你把小姐怎么了?”小玲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质问时,李世凌刚刚穿好了亵裤,见了小玲进来,也只是风轻云淡的慢慢放下衣罢。
“你…你个登徒子!”小玲也红着脸跑了出去。
李世凌斜了一眼,根本不做理会,然后轻轻的坐在木椅上,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
朱力本来一直候在书房廊下,见小姐和小玲拿着戒尺进了书房,便抱着辛灾乐祸的想法竖着耳朵听墙角,小玲出来后没好气的白了朱力一眼,也竖着耳朵听墙角,不久后书房里就传来板子啪啪不断的声响,一会后又传来李世凌压抑不住的痛乎声,朱力与小玲两人一对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活该二字,这责打声持续了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才挺了下来,朱力些遗憾的咂咂嘴道:“小姐就是太善良了。”小玲先附和的点头,然后又生气的瞪了朱力一眼,朱力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背后议论小姐,奴才议论主人的是非可是要吃板子的!朱力心里踹踹不安,直到看到小姐红着脸跑出书房,然后又听到李世凌的笑声时,最后小玲也红着脸跑走了,朱力一边庆幸小玲没有立刻揪了自己的耳朵送到管家那里去,一边又暗自疑惑着李世凌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小玲这样的母老虎都逃跑了,朱力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往书房里面打量,却看到李世凌开心的坐在木椅上左手一手拿着书,一手把玩着戒尺,除了略微散乱的鬓发外,完全没有一点挨过打得狼狈之态,反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惬意极了的样子。
李世凌就这样在书房坐了一下午,时不时把不认识的字圈出来。
前世你是李世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24岁就拿到了金融和国际外贸双硕士学位,只是简体字和繁体字之间的演化跨越了一千多年,很多字都有很大的变化,对于一个上辈子几乎没和繁体字打过交道的人来说,不认识繁体字很正常。
不认识繁体字不代表李世凌没文化不是吗?
现在的商业金融,经济民生,土地改革,灾后重建,教育医疗,甚至军事政治,这些超越了千年的知识,哪一样不甩古代几条街?
只是,慧极必伤,反常必妖,前世的集团内部斗争已经让李世凌感到厌弃了,穿越后的李世凌完全可以做一个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人,以上官家目前对他的态度来看,至少是衣食无忧,还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比如说赌钱,这是李世凌以前是想做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的。
博弈是一个男人的天性,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拒绝一掷千金的豪赌的那种快意和征服感。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倾家荡产,最后跳楼的事情了。
那种李世凌大学的时候在股市上玩了三年,凭着自己的知识和眼光,也算如鱼得水,只是大学毕业后就再没有了那样的肆意快活了,结婚之后更是忙于生活和事业奔波,巨大的压力之下如同牢笼一般把李世凌囚禁在了公司的那一方天地里。
这一世重来一次,李世凌不想再去过那样的生活了。
或许,自己可以和上官敏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后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李世凌也不会让自己白吃白喝的,自己可以考个状元郎,为上官家博一个由商入士,提高社会地位的捷径作为报答。
李世凌清理了一下自己和上官家之间的筹码,迅速的做了一个初步互惠方案,满意的笑了笑。
只不过,要实现这个方案的第一步是自己必须先学会读写这个时代的文字。
李世凌看着那些复杂的繁体字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李世凌认命的研磨抄写起字来,让李世凌意外的是从来没有握过毛笔的自己竟然悬腕提笔一气呵成,仿佛自己曾经做过千百遍一样,写出的字也是中规中矩的楷体。
莫非是这个原身的身体记忆?
李世凌“啧”了一下,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原本是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却被命运安排入赘上官敏,一时接受不了就自杀了,李世凌是有些理解原身的心态的,只是这种一死了之的做法,却不敢苟同。
罢了,我既然继承了你的身体,也是受了你的恩惠,你既然那么想要考取功名,我便遂了你的愿吧。
李世凌为原身的死叹了一口气,重新提笔抄写起字来。
抛却了那些前世今生的杂念,李世凌觉得自己越写越顺,仿佛真的学过一遍这些字一样,简体字与繁体字一一对比来记,颇有些无师自通的感觉。
上官敏再一次来到墨香堂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因着李世凌挨了打,上官敏担心他不愿意出门见人,特意亲手做了晚膳端过来。
“姑爷呢?”上官敏将篮子里放在小花厅的檀木桌上,走进寝室却没有看到李世凌的身影,有些责怪的问朱力道。
朱力因为之前犯了错,面对小姐的责问忍不住抖了一下,连忙跪下回答道:“姑爷一个下午都在书房练字,未曾出来。”
“小玲,去唤姑爷来。”上官敏吩咐道。
小玲显然还在生李世凌的气,没好气的跺了跺脚出去了。
上官敏看着朱力跪在地上,知道朱力是爹爹派过来的监视相公的人,也知道朱力这两日故意放纵相公犯错来试探自己的态度,自己不能拂了爹爹的脸面,只是相公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别被这奴才欺负了才好。
且让他好好跪着吧。
李世凌和小玲进来的时候,看到上官敏正在将饭菜一一摆放上桌,自然也看到了朱力在地上跪着,李世凌占有欲很强的,虽然也不喜欢上官敏罚除自己之外的人,但是今天自己已经把上官敏逼得让步了,不能太得寸进尺了。
上官敏见李世凌有些不开心的在看朱力,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相公不想朱力伺候在身边了?可是,朱力是爹爹的人,在这个孝字大于天的时代,就算是父母身边养的一条狗,子女也是无权越过父母随意处置的。
“相公饿了吧?快来吃饭。”上官敏笑着招呼李世凌。
李世凌确实有些饿了,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后有伤,不开心的用力一坐,顿时疼得用手撑住凳子,略微抬了抬屁股,还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一副更加不高兴了的样子。
上官敏被李世凌这一系列的动作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相公还疼得紧吗?”
李世凌赌气的把脸撇向一边,不理她。
上官敏背李世凌孩子气的表现逗乐了,亲自给李世凌夹了一大块肉放在碗里道:“相公慢慢坐,不生气。”
李世凌复又慢慢坐了下来,虽然还是疼,但比刚才好多了。
上官敏觉得的自己相公真像一个孩子,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板着个脸一言不发,虽然李世凌是个成年男子,但他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却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上官敏站在李世凌身边给他布菜,如同那些出嫁的女子一般伺候自己的相公用膳,虽然李世凌还在生气,但对上上官敏的殷勤小意却气不起来了,自己是赘婿,上官敏打罚自己都是应该的,更不用这样屈尊降贵的伺候自己用膳的。
李世凌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来的大度,放下筷子别扭的道:“娘子吃饭吧。”
上官敏又给李世凌夹了一筷子肉才坐下道:“相公不生气了,是妾身不好。”
李世凌转过头“哼”了一声。
上官敏实在忍不住轻笑道:“等下妾身给相公上药好不好?”
李世凌这才弯了弯嘴角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用了晚膳后,李世凌见朱力还跪着,皱着眉头看向不满上官敏,仿佛在用眼神质问她:这人怎么还在这儿?
上官敏走到李世凌身边,在朱力和小玲的视线死角轻轻拍了拍李世凌的屁股,以示安抚。
李世凌对于上官敏的行为显得颇为受用,顿时高兴的笑了。
上官敏这才吩咐朱力退下,朱力已经跪得腿脚发麻,忙不跌的磕头退下了。
上官敏引着李世凌来到寝室,李世凌从枕头底下拿出昨天上官敏留下的金疮药递给上官敏,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小玲推出了寝室,扣上门之后开始自己解外衫。
“相公?”上官敏见状连忙唤了一声。
“怎么了?”李世凌已经衣衫半解了,闻言不解的停了下来。
“其实……相公不必去衣的……”上官敏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虽然妾身与相公已有夫妻之名,但是妾身……妾身还没有要与相公圆房的心理准备,妾身……妾身知道这样说很不应该,但是妾身真的……”
“没关系。”李世凌这才明白过来上官敏的意思,虽然上官敏误会了自己脱衣服的行为,但是也难得见到她露出如此小女儿的姿态,李世凌是喜欢的,上官敏再怎么要强,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要搁在现代,完全是未成年啊,自己怎么会想和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李世凌想了一下,还是把外衫褪去放置在一旁,然后就着长衫趴在床上等着。
上官敏看着李世凌合着长衫,没有一丝浪荡的举止,修长的身躯安静的趴在床上,这才走了过去。
“娘子别怕,我会等你的。”李世凌转过头看着上官敏道:“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上官敏看着李世凌干净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相公。”
李世凌像是个孩子得到了喜欢糖果一般,眉开眼笑的。
上官敏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撩起李世凌的衣罢,将李世凌的亵裤推到大腿上,李世凌的整个屁股都暴露在上官敏的眼中,因为李世凌后来自虐的在书房的木椅上坐了一下午,让伤处得比挨打湿还要严重多了,臀峰处竟是一片青紫色,连原本只是红肿的地方都起了硬块。
上官敏不由得生气的抬起手用力拍打了李世凌伤痕累累的屁股两下,训斥道:“相公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
“呃……疼疼疼。”李世凌被打得龇牙咧嘴的直吸气,却不反驳。
上官敏见李世凌疼得厉害的样子,也顾不上教训他了,一边将药膏敷在李世凌的伤处,一边埋怨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相公就算喜欢挨打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否则妾身可是要生气的。”
“我知道了错了嘛,下次不会了,娘子别生气。”李世凌一边疼得嘶嘶哈哈一边笑嘻嘻的认错。
上官敏不理会李世凌的嬉皮笑脸,手上却是加大了力度给李世凌揉那些硬块,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世凌开始的时候还能咬牙忍耐,后来实在禁不住上官敏惩罚似的揉伤,小声的唤着“娘子”“娘子”,这一声声呼唤就像变相的求饶一般,上官敏这才放轻了力道。尽管上官敏放轻了力道,李世凌还是疼得出了一头冷汗。
“这下看你还是不是记吃不记打。”上官敏一边责怪李世凌一边给他擦汗。
李世凌一把拉过一旁的被絮将自己盖住,把头转向里间,一副拒绝回答上官敏的傲娇模样。
上官敏抿着嘴笑看了一眼,掀开被絮,将李世凌的亵裤小心的提起来盖住伤处,这才唤来朱力给伺候李世凌梳洗就寝。
“相公好生休息,妾身回房了。”上官敏对着李世凌福了福身。
“娘子也早些睡吧。”李世凌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对着上官敏不吝啬的笑着。
上官敏这才略微心安的离开了。
朱力端着热水进屋伺候李世凌洗漱,李世凌也不动弹,坦然地享受着。
朱力对于这个新姑爷的脾气喜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他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在上官家为奴,除了老爷,确实从没见过小姐对其他人如此上过心,没想到这个赘婿竟然能如此得小姐欢心,若是他能与小姐做真正的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话,那自己以后就都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了。
朱力如此想着,伺候起李世凌来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反而显得恭顺老实起来。
李世凌可是掌管着一个集团的大总裁,对于手底下的人的那些小心思,可谓是一清二楚,知道朱力现在开始上道了,也只是冷眼旁观着,看破不说破。
朱力用棉帕将李世凌的脚擦干净,正要掀开被絮把李世凌的脚放进被子里,李世凌却冷哼了一声,朱力忙作恭顺的样子低着头。
李世凌看了一会,心里想着自己之前竟然吃起一个奴才的醋出来,真是好笑。
“你下去吧。”李世凌吩咐道。
朱力弓着身子告退。
李世凌见朱力关上门后,仔细的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知道一片寂静之后,这才偷偷的在被子底下伸手去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屁股,美滋滋的闭着眼睛睡下了。
因为身上有伤,虽不至于行动不便,但李世凌还是在床上懒了一天,午膳和晚膳都是小玲端至床前伺候着用的。
小玲虽然一向是向着她家小姐的,但是看着李世凌挨了打,心里担心李世凌会对她家小姐有成见,伺候李世凌用膳的时候总是一边板着脸数落李世凌的不好,一边又噙着担忧的眸子偷偷的给她家小姐说好话。
李世凌当然不会告诉小玲是自己故意找打的,对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倒是比之前又有了好感。
两人一个有意示好,一个愿意结交,到是摒弃了之前的嫌隙,成了说得上话的普通好友的程度,两人各自松了一口气,毕竟上官敏是希望他们两个好好相处的。
又过了一日,李世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有些青紫的印记之外义以无大碍了。
李世凌想着既然决定了走科举之路,自然应该用功学习的,早上起床洗漱后就先去散步,出了上官府的大门往前走一条街便有一条小河,河岸杨柳依依,河边妇人捶洗,端的是一副水墨画,让人心境悠远。
沿着小河走到石碑桥再折返回府,大约要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李世凌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府之后便径自回了书房读书连字,午间的时候再过去莲香院和上官敏一起用午膳,然后上官敏会处理一些商铺琐事,李世凌便看一些有趣的话本小说,待到未时初(预计下午两点)时,上官敏便会出门去和其他的商户洽谈合作或者拜访和接见一些生意来往的客户,这时,李世凌就不便继续呆在莲香院了,有时会陪着上官敏一起去拜访那些生意合作伙伴,大多都是一些和上官家有着不错关系的长辈,有时也会在上官家大门口时就与上官敏作别,自己去街上逛一逛,若是上官敏不出门的时候,两人便会一起吃下午茶,下下棋,这样便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酉时(下午5点)再用晚膳,上官敏在外忙起来或在别人家里留膳的时候会差人回府告知李世凌,李世凌一般会惋惜的咂咂嘴然后一个人用晚膳,晚膳过后李世凌会再回书房练会儿字才就寝,这样一天就基本过完了。
这样过了有15天的样子,上官海将李世凌叫去了正厅,将一个留着胡须颇为慈祥的中年男子介绍给李世凌,这位慈祥的中年男子叫上官方,是上官家族学的学长,是一位有真才实学和秀才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上官海让李世凌执弟子之礼,拜上官方为师。
塘代以儒家思想为国教,奉行天地君亲师,李世凌对着上官方行了三跪一叩的拜师之礼,上官海又奉上红封包裹的束脩,上官海赐给李世凌文房四宝,这才算是全了拜师仪式,正式收下了李世凌这个弟子。
上官方又与上官海闲聊了几句,嘱咐李世凌明日去族学读书后方才告辞离去。
李世凌对于读书这事可有可无,但是却是一个必须有的过程,自己虽然胸怀后世的知识,但想要走科举之路,就必须正正经经的接受这个时代的学校教育,不然别说科举了,估计连童生考试的门都进不了。
上官海也赐了一套文房四宝给李世凌,叮嘱他用功读书,要和同窗好好相处,要和上官敏相敬如宾,然后便让他回去了。
上官海能这么利落地将李世凌拜师读书的事情打点好,可见他对李世凌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已经成功的向科举之路踏出了第一步,李世凌翘了翘嘴角,总算是有事情可做了。
上官敏今天回府得甚早,估摸着是得到了李世凌正式拜师入学的消息而特意赶回来的。
李世凌美滋滋的吃着上官敏亲手做的饭菜,显得很高兴。
上官敏则看着他替他高兴,之前上官敏还在担心学长不让相公入学,毕竟相公的身份是赘婿,是那些读书人最看不起的身份,估计爹爹花了很多银子疏通吧。也许爹爹是真的满意李世凌,也许是不想拂了自己的面子才这样做的,但相公总算是正经的读书人了,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对相公玩笑的状元郎娘子抱有一丝幻想了。
第二日卯时初(早上6点),上官敏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送了一些小吃食和几角碎银子过来墨香堂,这时李世凌还在呼呼大睡,上官敏皱着眉轻声唤他,直唤了好几声李世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上官敏坐在床边,唤了一声“娘子”又闭上眼要睡过去。
上官敏愣了一下,又道:“相公该起身了,今日可是第一次去族学,千万莫要给先生留下一个懒惰的映象。”
李世凌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个学生党了,蹭了下枕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一刻了,相公再懒床就要迟到了。”上官敏有些严厉的道:“快起床。”
李世凌睡眼惺忪的看了上官敏一会,笑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学堂了?”
上官敏皱了眉看李世凌,李世凌似笑非笑还带着一点点挑衅的目光回视,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还是上官敏先败下阵来,在李世凌耳边轻声道:“相公又想挨打?”
李世凌笑着点了点头。
“妾身知道了,相公先乖乖去读书,晚上妾身再罚相公好不好?”上官敏对着李世凌一个撒娇闹脾气不愿意去上学的小孩子一样,耐心又温柔的诱哄着。
李世凌眨了眨眼睛,这才满意道:“好。”
上官敏对着自己这个温和又固执,顽皮又傲娇的相公真是没脾气了,赶紧唤了小玲服侍李世凌更衣洗漱,又嘱咐李世凌用心读书,与同窗好好相处,不可懈怠。
李世凌看着碎碎念的上官敏,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简直像极了前世小学时妈妈送自己去学校,千叮万嘱的感觉。
“我知道了,娘子真啰嗦。”李世凌笑着一一答应下来。
上官敏这才打住了碎碎念,亲自送了李世凌出门,又敲打了朱力好好伺候李世凌,看着李世凌远去后才转身回府。
上官家的族学是上官家私办的私塾,只教授上官家的直系和旁系子弟,再有就是一些跟随上官敏多年并且做出巨大成绩的掌柜的子弟。当然,也会有一些关系户,比如李世凌。
李世凌虽然是上官家的赘婿,却身份低微,算不得上官家真正的主子,上官海可是花了好多银钱才让上官方点了头。
上官海这一脉虽然是换水镇的首富,但却不是上官家的嫡系,再加上上官海只有上官敏一个独女,这是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重视血脉传承且商人地位地下的塘代,上官海在家族中更是没有了话语权,这也是上官海忍痛把上官敏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原因,至少上官敏招了赘婿,这样,上官敏和李世凌的孩子就可以随母姓,上官海这一支在第三代时还是有指望的,否则一旦上官敏如同寻常女子出家去了夫家,那上官海才是真正的没有一丝指望了,他所攒下的家产都将悉数归族中所有,死后也没有后人香火,这可以算是古代人最悲哀的结局了。
上官家的族学与本家府邸相邻,李世凌要去族学得走过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虽然时日尚早,街上已经赶早市的挑夫小贩匆匆而行,相信过不了多久,换水镇又将迎来热闹繁华的一天。
李世凌带着朱力刚来到族学的时候,一个小厮已经候在门口等他了。
小厮带着李世凌去了上官方的院子里,上官方粗略的问过一些关于李世凌之前所读的书的情况,李世凌都恭敬有礼的一一作答,上官方听完李世凌的回答后,发现李世凌对四书五经竟然一窍不通,可偏偏诗书策论极有见地,尤其是策论,很多回答都能一针见血,掷地有声。上官方的目光在李世凌身上停留了许久,紧紧皱着眉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天分却又朽木的学生,用严厉又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李世凌,想着李世凌之前家境贫寒,又受继母虐待,竟是生生将这天分浪费了。
唉,真是可惜了。
上官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已经及冠之年,就算现在入学将来也到不了多高的成就了,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赘婿罢了。
鉴于李世凌对基础学识不甚好学,上官方便将他安排在了中学堂。
上官家的族学分为初学堂,中学堂,高学堂三堂,初学堂是自己蒙学,教授5岁以上10岁以下刚刚启蒙的孩童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读书识字的启蒙学堂,中学堂是教授10以上16岁以下的少年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等诗、经的中级学堂,高学堂是教授16以上且未考取童生功名策论及中学堂所学的深层次剖析的高级学堂。
这三间学堂大概类似于对应于现在的小学初中高中的样子。
若是想要去往更高的书院级别教育机构学习,要么你得是书香世家子弟或者士门子弟,要么你得派入名儒门下,当然若你有功名在身的话是可以直接去高级书院学习的。
哪怕只是童生的功名,那也是属于真正的有着特权人士的读书人,这最大的特权就是可以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和去往更高的书院求学。
在这样的科举制度之下,难怪有那所谓的寒门难出贵子只说。
上官家现任族长叫上官博,是武隆基三年的同进士,这已经是整个上官家族在科举之路上走得最远的人了,目前在换水镇府衙做着一名执笔的差事,是无品级的小吏,相当于现代的镇长秘书,连士族都算不上,可见科举之路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走的,对于寒门学子来说简直是举步维艰。
可能有人会说上官海这一脉不是换水镇的首富吗?怎么上官家还混得如此之惨?
一般说这话的人只能说你真的是不能理解古人对阶级定位的严苛,在读书人眼里,钱就是垃圾,是铜臭!
如果一个人像现代的慈善家那样,拿着钱去资助一个穷读书人的话,我敢保证,那个人会遭到这个读书人无情的鄙视。
你这低贱的商贾之人,竟然敢用满身铜臭来侮辱我的才学!
那个读书人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的。
这就是整个塘代读书人的风气。
李世凌来到中学堂时,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数是13-4岁的少年,李世凌一走进便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对于一个年龄20岁的成年男子就读于中学堂,让这些少年感到有一瞬间的惊讶,惊讶之后就是一整好奇。
“这位兄台莫不是走错门了?”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站起身嘲笑道。从他的口气和眼神中,显然是知道李世凌的身份的。
因为李世凌是昨日才走了上官方的后门进入族学读书的,能知道李世凌今日会来族学读书的人并不多,毕竟走后门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想来除了上官海家的人以外,就只有上官方家的知道这件事了。
上官方的嫡长子已经年过25,去年刚中了秀才,去了汴京求学,膝下只有一个姨娘出的庶子上官庄承欢,因着是上官方老来得子,对其也甚是宠爱,李世凌断定这个少年就是那庶子上官庄。
“未曾走错。”李世凌大方的自我介绍道:“在下上官家李世凌,上官海是在下的岳父大人。”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寡女家的赘婿?”少年神色间充满了嘲弄和不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人跟着哄堂大笑。
李世凌抬眼扫视了一圈后,负手含笑而立。
众人笑过之后都觉得啧啧称奇,这个赘婿不是应该在大家的嘲弄中面色赤红,羞愧的逃走吗?为何他却一副镇定自若样子,尤其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反而像是在嘲笑我等一样。
“这里是学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没得让一个吃软饭的人与我等同窗,污了先贤的圣贤之书!”少年恼羞成怒之下,用的言辞犀利到戳人的心窝子,似有将李世凌赶出学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李世凌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径直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你竟敢这般目中无人!”少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撸着袖子大步朝李世凌走过来道:“你出去,这里不是你一个赘婿能来的地方!”
“放肆。”李世凌用手撑着下巴,轻声慢语的道。
仅仅两个字却让全场的人都惊住了。
这个赘婿竟然敢对上官庄说放肆,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族学里的学子都知道先生是很宠爱这个庶子的,尤其是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学子,更是对上官庄巴结的很,上官庄虽是庶子,在族学中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你刚才说什么?”上官庄今儿之后愤怒的质问道。
“我说,放肆。”李世凌依然端坐着,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这样无关痛痒的话一般,完全不把众人的惊愕,嘲弄以及上官庄的愤怒放在眼里。
上官庄被人当众如此羞辱,怒级,伸手一把拽起李世凌的衣领准备将李世凌提起来,不料看似弱不禁风的李世凌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上官庄虽然也是读书人,但从小霸道惯了,在学堂里经常欺负同窗,也算练出了一把子力气,却忘记了李世凌农家出身,且比他年长,自己的力气竟是敌不过他的。
李世凌对这个无礼的小子也算是忍够了,若不是娘子出门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在学校里不要惹事,李世凌早就在上官庄说上官敏是寡女时便要出手教训他了。
李世凌一再激怒上官庄,意在让上官庄先动手,这样自己才能更加名正言顺教训人。
李世凌一点点掰开上官庄拽着自己的手,然后顺着方向往里用力,上官敏的手顿时朝手腕里面一点点的扭曲。
“啊…啊!”十指连心,上官庄痛得大叫。
“你做什么?放开他!”一群学子顿时将李世凌与上官庄团团围住,想上前替上官庄解围又恐于被李世凌拿住,毕竟被一个赘婿出手教训,是一件很扫面子的事情,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你放手!”上官庄痛得冷汗直流,色内厉茬的吼道。
李世凌轻声呵了一下,一脚踢在上官庄的膝弯处,上官庄顿时双腿跪地,这一下上官庄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向李世凌扑腾而去,李世凌不料他会如此发疯,竟然被他挣脱开来,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众学子见状,也一拥而上地对李世凌拳脚相加。
李世凌被众人围殴,狼狈的左躲右闪,并抽冷子对准众人身体脆弱的地方狠狠的还击。
当上官方进来时便看到众人在上官庄的带领下对李世凌拳脚相加的这样一幅场面。
连忙大声呵斥着,众人打得不可开交,上官方执起教鞭,对着众人狠狠的一顿猛抽,才渐渐的将众人分开。
李世凌被围在最里面,反而没有被上官方的教鞭抽到,待众人散开之后,上官方看到李世凌衣衫上印着好几个脚印,鬓发也有些散乱,嘴角更是红肿乌青,显得狼狈不堪。
再看看众人,除了有几个衣衫凌乱之外,皆毫发无损,一眼便知是这些学子在欺负李世凌这个赘婿。
上官方有些头疼,自己昨日可是收了上官海一大笔银子的,今日李世凌初来学堂便被学子欺凌,实在是让上官方有些难办。
“先生好。”李世凌整理了一下衣袍,恭敬有礼的向上官方行礼问安。
众学子这才从刚刚的激战狂热中晃过神来,唯唯诺诺的给上官方行礼问安。
学堂里对学子的言行举止要求甚严,平时连大声喧哗都是不允许的,如今众人竟然聚众斗殴,学子们心里是忐忑的,有的人甚至在心里埋怨起上官庄来,若不是上官庄挑事,事情怎会发展至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有的人面露愧色揣测不安,有的人则抱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隔岸观火。
但所有的学子心里无一不是在想着李世凌到底是赘婿,身份低微,先生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责罚我们所有人,更何况里面还有先生最宠爱的庶子上官庄呐。
果然,上官海只是呵斥了众位学子,让所有人都去外面的院子里罚站一炷香的时间,如此高拿轻放。
李世凌不屑不顾的冷哼了一声。
“怎么,你对本先生的处罚有不满之处!”上官方这话对一个新初入学的学子而言说的极为严苛。若李世凌说自己不满,那就是不敬师长,即便上官方当众将他从族学里除名也是可以的。若是一般的学子可能就打碎了牙忍气吞声了,但是李世凌可不会这样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方道:“原来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官方这回差点是被李世凌给气得背过气去了。
李世凌也不给上官方表态的机会,哼着小曲儿首挺胸的迈步而去!
“竖子……竖子不可教也!”上官方气得小胡子直抖,冲着李世凌的背影叫道:“今日起,你便不必来了!”
这是要将李世凌从族学里除名了!
李世凌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上官方以为李世凌这是怕了,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仁德的师长样子桀骜的站在那里。上官庄在上官方旁边挑衅又得意的道:“先生是出了名的仁德之师,你若是只是下跪道歉,并让你的岳父奉上薄礼,先生或可原谅了你。”
李世凌见证父子俩一个摆着姿态一个做着说客,十足的像极了前世的碰瓷一党,竟忍不住被他们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莫不是真想被除名不成?”上官方威胁道。
“除名就除名,我还真看不上。”李世凌倨傲的大笑着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吟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上官方原本还在鄙夷这竖子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而后却被李世凌吟的诗所震惊到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上官方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这是句诗何等的潇洒与豪迈,近让已经年过40的上官方都忍不住心中激荡了一把。
上官方在初时考察李世凌的学习时,便已知道李世凌对诗,经颇有见地,若这句诗是他自己所思所想,足可以列入名诗词中,就算李世凌的赘婿,也能让人高看一眼了。
只是,一个赘婿又怎么能有这样潇洒与豪迈的气度,肯定是从哪里抄来的,或者……上官方顿时灵机一动,对着上官庄与众学子道:“昨日本先生刚刚做了那诗句,因念着李世凌上赘婿,怕他自暴自弃,便以此诗句鼓励他,不曾想他竟然如此不体恤本先生的良苦用心。罢了罢了,本先生就当没收过这个学生罢了。”
这上官方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的想要占有学生的诗句!
李世凌嘲讽的弯了弯嘴角,不再理会身后那群对着上官方恭维崇拜的学子,甚至不做任何解释,脚也不停,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方对于李世凌的离去不甚在意,李世凌已经被族学除名,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连反驳都不敢,他心里已经料定这个哑巴亏李世凌是吃定了的。
李世凌走出族学,朱力便一脸苦瓜相的样子,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
李世凌好笑的边走边回头道:“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朱力苦着脸没好气的道:“就怕你顶不住啊。”心里不住埋怨李世凌冲动行事,自己在李世凌身边伺候,谁是进不得族学院门,但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至少上官方将李世凌从族学里除名这事儿可是听得真真的。
李世凌对于朱力不信任自己不满的哼了一声。
主仆两人都不愿意去看对方眼里的不满,朱力更是一路低着头忍耐着怒火,思考着待会儿回家后如何向老爷和小姐交代才能让自己少受点责罚,突然前方走过一位锦衣华衫的男子,朱力因着心里有事,一时躲闪不及,直直的撞到了那男子身上。
男子约摸着有20来岁的样子,被朱力撞得连退了两步。
男子身边的一个女婢惊呼道:“公子!”女婢担忧一边将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确认男子无碍之后顿时怒火中烧的指着朱力的鼻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撞到我们公子身上来了!若是我家公子有闪失,你可担待得起!”
朱力从小便是上官家的奴隶,对于穿着锦衣华服的贵人卑弱惯了,面对女婢的呵斥显得喘不安又不知所措。
李世凌原本还想看朱力的笑话,但朱力哆哆嗦嗦的样子着实可怜,想着他也是担心自己才分了神,自己也该护他一二的。
李世凌学着女婢怒火中烧的样子指着那锦衣华服的公子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撞到我我家奴才身上来了,若是我家奴才有闪失,你可担待得起!”
那公子与女婢二人皆被李世凌的神态和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仿佛自己今早没睡醒,还在做梦一般。
半响过后,那公子才哈哈大笑起来,嘴里直说着有趣有趣。女婢却不依了,正要与李世凌理论,李世凌却一改方才的凶恶嘴脸,对着那公子行了一礼道:“家仆虽是莽撞,却是因心中担忧在下才会冲撞了公子,说起来全是在下的缘故,在下愿意为他的过错承担责任,还望公子海涵。”
女婢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已经认错道歉了,也只得恨恨的退在一旁。
那公子倒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回礼道:“在下与公子的家仆冲撞也有在下的缘故,岂能将错误全部归结于他的身上,倒是公子宽容并济,进退有度,让谢某人钦佩。”
这个年轻人穿着华贵,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刚才在族学里遇到的尽是一帮纨绔虚伪的人,让李世凌心里很是厌弃,这公子却谦虚有礼,李世凌顿时生了结交知心,距退一步郑重的行礼道:“在下上官家李世凌,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公子听了李世凌的自我介绍,有短暂的疑惑,很快便面露笑容,距退一步眼里含着骄傲的郑重的回礼道:“谢府谢夕谋。”
谢府?整个换水镇就只有一个谢府,那就是镇署署长谢朝春家。虽然换水镇水陆交通便利,经济繁茂,但在行政级别上依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司,连县衙都算不上,谢朝春也只是一个区区末流的从九品镇司,尽管如此,谢府却依然是正经的官宦之家,这与上官家等商贾之流有着天壤之别!
谢夕谋身为谢朝春的嫡长子,在这个小小的换水镇中,确实是有着骄傲的资本的。
李世凌笑了笑道:“原来是谢公子,在下今日可算是到了大霉了。”
谢夕谋本以为自己自曝身份之后,李世凌会区意巴结自己,不料却听到他抱怨自己倒了大霉,一时好奇的问道:“李公子何出此言?”
李世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谢夕谋见李世凌不愿多说,更是好奇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茶室道:“在下觉得与李公子颇为有缘,不知可否前往一同吃杯茶?”
李世凌有意与他结交,笑着应了。
两人点了二楼雅间入座,有童子奉了瓜子点心,又询问二人喝什么茶。
谢夕谋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了价格昂贵的碧螺春上。
李世凌摸了下娘子给自己的钱袋子,点了上好的碧螺春,又与谢夕谋言道:“今日是在下之过,便以茶代酒,与谢公子小事化了了。”
谢夕谋将手上的一纸文书放在桌上道:“不过些许小事,李公子不必介怀。”
李世凌看了一眼文书,试探地问道:“这莫非是邸报不成?”
谢夕谋惊讶了一下道:“李公子竟然认识邸报?”
李世凌笑了笑道:“我等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这邸报恩堂吗?”
谢夕谋小心地摩擦着文书道:“也是,我竟不如李公子豁达大度了,只是家父平日里甚为珍惜邸报,这已经是月余之前的邸报了,我也是今日方才得见。”
这时,小童送来碳炉茶水,谢夕谋挥退了小童,示意他的女婢上前伺候伏水。
两人又说起了一些关于茶类的趣事,虽说塘朝事情,一般百姓的家里都会准备茶水招待客人,但都是些粗劣的糊茶,哪里比得上这碧螺春茶来得有滋味。
谢夕谋虽然初见李世凌觉得他是一个有礼有节且家中富裕的公子,然李世凌自我介绍时报的府邸姓名确是商贾之家,又是赘婿,若是平日里,谢夕谋肯定不会理会这等身份低微之人,但是李世凌举手投足中甚是温文尔雅,不骄不媚,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他出丑的样子。所以谢夕谋才选了一间清贵的茶楼,可以表露出自己对碧螺春的钟爱,迫使李世凌点了碧螺春,谢夕谋当然没有错过李世凌偷偷的摸钱袋子的动作,虽然谢夕谋出生于官宦之家,但家中父亲母亲管束得严,自己并没有什么私房钱,这样的茶楼也是很少光顾的,更何况是价格昂贵的碧螺春茶了。
谢夕谋喝着碧螺春,心情大好,也不介意李世凌的身份低微,略带炫耀般的将邸报打开来与李世凌一同阅览。
李世凌为谢夕谋炫耀般的行为感到好笑的,不就是现代的报纸吗?李世凌前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东西,至于宝贝成这个样子吗?
虽然心里觉着好笑,但是表面上还是给谢夕谋斟上茶表达了谢意,两人便一边品茶一边看邸报。
邸报只有一张a4纸那么大,里面也只有寥寥数语,大多都是说的平阳县人事调动的事情,其还有一条关于镇南都护府的,镇南都护府是属于兵部管辖,乃是晋州的最高军事基地,掌管晋州6万大军。
镇南都护府的人要来平阳县?
李世凌皱了皱眉,琢磨着其中的深意。
“李公子可是看出什么了?”谢夕谋被李世凌的情绪感染到,疑惑的问。
“你看这里。”李世凌指着那条写着镇南都护府参军与平阳县总捕头互为调动的消息道:“谢公子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其实这份邸报信息谢夕谋已经在家中看过几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李世凌特意将它从邸报中指出后,谢夕谋复又认真的看了,仍然不知其解。
李世凌见谢夕谋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才说:“正镇南都护府是军方,而捕头是属于民政,这两者之间虽有互通,但却不可互换。”
谢夕谋这才感到一阵惊愕,然后想了一下道:“参军事与总捕头同为从九品官职,平级互换也不奇怪啊。”
这大概就是谢夕谋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一直以来都未曾看出这邸报的异样之处。
“真的是这样的吗?”李世凌从容的笑道,然后伸手将自己茶盏中的茶倒入了谢夕谋的茶盏中,谢夕谋看着溢出来的茶水,愣了一下后才道:“这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夕谋也已经看出其中异样,并且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凡事盈满则溢,除非换一个更大的茶盏。”李世凌认真的看了谢夕谋一眼,又看了看邸报道:“或许谢公子家可以趁此机会更上一层楼。”
谢夕谋在看着茶水和邸报两者之间目光流转,好一会儿才兴奋的道起身对李世凌恭敬的抱拳行礼道:“李兄见识深远,当有运筹帷幄之才!谢某人拜服不已!”
李世凌对于谢夕谋的赞赏表现得很是从容,站起身还礼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谢兄万不可声张。”
谢夕谋很是兴奋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手指不停的摩擦着那条邸报,虽然兵部与民政确实是平级调动,但是那可是镇南都护府啊!那是一般的兵部吗?
不,那不是!
那可是掌管整个晋州6万大军的最高军事基地!况且都护府有征讨的职责,只会在州,府这样的行政机构上设立兵营,除非有兵祸流寇,基本不会干预县及其以下地方署寮治安,可邸报上白纸黑字的写着镇南都护府参军事与平阳县总捕头平级互调,那是不是意味着都护府要在平阳县开设兵团?
虽然即使都护府在平阳县开设兵团,看似与换水镇并无关系,但上行下施,上位者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决定往往便能在底层引发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所能波及到的任何人和东西通通吸纳进去。
“朝中一直都有着以郡代府呼声,以此免除官员沉疴之害,然行动起来却颇制肘,十道节度使中只有晋州节度使魏贤玉因是圣上伴读的缘故,一直站在圣上这边,圣上正值盛年,正是想要建立功绩的时候,如今怕是要拿晋州来做着开路前锋了。”谢夕谋冷静下来之后,也颇为忧虑。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就是一场博弈,自然是有输赢的。”李世凌一边说一边复坐下来,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等小民怕什么?”
谢夕谋被李世凌的散漫感染,笑着收起邸报玩笑道:“李兄确实是小民,然我却要去搏一搏这富贵了。”
李世凌举了举茶盏道:“祝谢兄得偿所愿。”
因着谢夕谋的茶盏已经被李世凌污染了,并未回礼,却认真的看着李世凌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那族学小庙怎配得上李兄的才华横溢,不如随我去骊山书院读书吧。”
李世凌抿了一口茶笑道:“读书是大事,我得回家与娘子商议之后才能决断。”
谢夕谋有短暂的皱眉,随即抱拳道:“是在下鲁莽了。”
李世凌笑着摆了摆手道:“无碍事。”
两人相谈甚欢,谢夕谋忙着回家将李世凌刚刚的想法说与父亲,询问父亲的意思,与李世凌约好三日后还在此茶楼相聚后便带着女婢匆匆离开。
李世凌心疼的掏出钱袋子结了账,带着朱力回府了。
李世凌刚刚走到墨香堂的门口就看见小玲正不安的等在那里了,小玲看到李世凌后,很是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李世凌笑着看她道:“你干嘛。”
小玲跺了下脚,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小姐已经在戒室等你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小姐解释吧。”
李世凌不动声色的问道:“娘子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族学那边派人过来说,说……。”小玲自己把自己气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到头来却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
“说我不尊师长,与同学打架?”李世凌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小玲牙痒痒。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去给小姐认错!”小玲又跺了跺脚,气哼哼的吼道:“这回小姐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了!”
李世凌抿了一下嘴唇,心里想着这次自己的确触碰到了上官敏的底线,等下可能会被打得很惨,虽然在族学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但是李世凌实在受不了别人侮辱上官敏,后来见识到了上官方虚伪的嘴脸后,就更加厌恶了!
“我换身衣服就去戒室。”李世凌说着迈步进了墨香堂。
小玲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李世凌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李世凌的寝室衣物都是小玲打理的,小玲很快便找了一套较为宽松的麻布衣服出来服侍李世凌换上。
小玲给李世凌穿戴好之后反而逐渐冷静下来了,踌躇的道:“小姐很生气,肯定是要罚得狠的,姑爷不能和小姐置气,你要知道你自己犯了错,小姐罚你是应该的。”
李世凌知道小玲这是在担心自己,或者说在担心她家小姐。
“不会的。”李世凌肯定的笑了笑道:“走吧。”
小玲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赘婿在家庭和社会当中地位低下,但是女子不侍二夫,就算赘婿去世或者和离,女子迫于社会舆论也是不会再嫁的,姑爷与小姐相处还算和睦,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状况啊。
小玲一路上都偷偷的观察李世凌的反应,见他只是如平常一般风轻云淡,从容不迫,一点都没有要赶赴刑场的害怕或者难堪的意思。小玲有时候觉得自己对这位姑爷一点都看不明白,李世凌大多时候都是温和有礼,谦谦公子的形象,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反而像是真正的大家公子一般,从小便比一般的人优雅高贵,气质儒雅,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与人打架,且目无师长。
到了戒室门口,小玲停住了脚步道:“你自己进去吧。”
李世凌对于小玲这次如此通情达理,有些意外得多看了她一眼,刚才度步而进戒室。
上官敏已经好整以瑕的坐在软榻上等着了,一边还放置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藤条。
李世凌进来后上官敏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见李世凌特意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袍,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李世凌抿了一下嘴唇,眼神隐晦的盯着藤条看了一会儿,他知道上官敏是一个内秀的人,这次拿出这样严厉的工具出来,说明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狠狠的教训自己了。
李世凌回身把门关上,上官敏这才执起藤条大步走过来道:“请相公把衣罢撩起来。”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正在气头上,不想再惹她生气,慢慢的弯下腰将脚踝处的衣罢一直撩到了腰上,为了防止衣罢掉落紧紧的握在手中。
上官敏看着李世凌的下身仅仅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丝绸亵裤,隐约可以看到亵裤地下的皮肤,上官敏用力的握紧藤条扬起手,狠狠的抽了下去。
“唔…”只抽了一下,李世凌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紧紧的抿着嘴唇,提着衣罢的手也不禁用力收紧,可见上官敏用力之大,藤条之威。
上官敏听到李世凌呻吟,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的继续抽打。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的声音不断在戒室内响起,李世凌只觉得一阵赛过一阵的滚烫,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自己几乎想要逃走,李世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开始小幅度的躲闪,嘴里也不断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呼。
“不许动。”上官敏一边抽打一边呵斥道。
李世凌又挨了好几下,实在受不了上官敏这样疾风暴雨般的抽打,小声求饶般的唤道:“娘子……呃…啊…娘子…”
因为李世凌本身是喜欢疼痛感喜欢挨打的,即使是打疼了也很少会求饶,而且求饶也不代表就要结束实践,多半是想要缓一缓,或者打轻一点什么的。
上官敏知道李世凌喜欢挨打,见他求饶却并不理会,只管一个劲的往那透过亵裤都能看出已经红肿一片的屁股狠狠抽打着。
嗖啪嗖啪嗖啪
李世凌见上官敏态度如此坚决的教训自己,心里有一点委屈,不就是打架嘛,又不是我先挑起的。不就是目无师长嘛,那样虚伪的先生,不配得到尊重。干嘛要像教训孩子一样打我。
李世凌在藤条的凌虐之下有些站不住,冷汗打湿了后背和额头,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娘子…疼…啊…啊,疼…疼…。”
李世凌带着哭腔,反复的申诉着疼这个字,可见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
上官敏这才停了下来,见李世凌原本有些宽松的亵裤现下已经被肿了一大圈的屁股撑得饱满起来,自己也有些心疼,但是这还不足以熄灭她心中的怒火,上官敏从屏风后面抓了一把绿豆洒在地上,严厉的看着李世凌道:“请相公跪下。”
李世凌松开已经被他抓得皱巴巴的衣罢,一边正不断的拉长呼吸缓解疼痛,一边有些警惕的看着上官敏。
“看来相公是还想挨打了。”上官敏见李世凌不跪,举起藤条就走了过来。
李世凌立马全身紧绷的后退了一步,紧紧的靠在门上,一副戒备的样子。
上官敏见李世凌露出害怕的样子,冷笑道:“相公不是喜欢挨打吗?现在又这副样子做什么?”
李世凌愣了一下,讪讪的笑道:“喜欢挨打也不能是娘子这么发狠的打法啊,很疼的。”
上官敏冷哼了一声道:“请相公转过身去。”
李世凌不自觉的抓了抓衣衫,内心挣扎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转过身。
上官敏又道:“把衣罢撩起来。”
李世凌复又艰难的弯腰去撩衣罢,因为弯腰的动作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小声的哼哼。
上官敏见李世凌撩好了衣罢,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手上收了几分力道抽了下去。
虽然上官敏减轻了力道和速度,李世凌仍然疼得时不时小幅度的跺脚或者弯腰来躲闪,只是虽然口中仍然不断的呻吟着,却没像刚才那样叫疼了,可见这样的力度既能让他感到疼痛,又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上官敏一边抽打一边留意着李世凌的反应,心中了然。
对于一个喜欢挨打的人来说,享受与惩罚往往在一念之间,而这关键之处就在施罚者所用的工具和所施的力度。
上官敏的性格既有着古代女子的温情似水,又有着现代女性的严厉果敢。她若是宠着李世凌的时候自然可以让李世凌觉得舒服和享受,她若是罚起李世凌来也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前两次打罚因着上官敏对李世凌并不了解,而且李世凌犯的错也可大可小,所以并没有下狠手教训他,到是让李世凌产生了一种上官敏舍不得打他的错觉,心里老想着如何才能作个大死,试探上官敏的底线。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而且上官敏下手之狠远远超出了李世凌预料范围之内。早知道会被打得这样惨,李世凌在族学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冲动的。
上官敏见李世凌竟然在走神,面色一沉,一记十分力道的藤条狠狠的抽在李世凌的臀峰上。
李世凌被抽得整个大腿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脚下一滑哐当一声撞在门上,抓着衣罢的手也用力的撕紧,仿佛要把那布料抓破一样,脑子里先是痛得一片空白,而后便是一波一波,连绵不绝的疼痛袭来,李世凌又疼又累,眼泪都流出来了,只得扶着门偷偷的抽泣,缓解疼痛。
上官敏见李世凌哭了,愣了一下,然后才看见李世凌身后的亵裤染上了点点红色,她刚刚只是生气李世凌走神,想好好教训他,没想到那一下会打得这样重,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去扶李世凌,又被李世凌拒绝,顿时丕自一人在那儿尴尬的站着看李世凌哭。
其实最后那一下最多只是比一开始打的那些下重了两分而已,只是李世凌之前已经被打的很惨了,屁股已经肿胀不堪,中间虽然收了力道,但打得时间很长,臀峰处早已泛白,有着点点红色了,所以最后那一下打下来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破皮流血了,因为李世凌正在门上的动作幅度大,更是撕扯得伤口加剧了伤势,一时间染红了亵裤。
“相公…妾身…妾身…。”上官敏踌躇的不知如何开口。这时院子外面传出小玲给上官海请安的声音,本来上官海就是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上官方同意让李世凌进族学读书的,却不想一转眼李世凌就被族学除名了,上官海刚刚被上官方就去像训孙子一样训了一顿,心里大为光火,怒气冲冲的准备回家好好收拾李世凌时,才知道女儿已经在戒室打罚起李世凌来,这下上官海又有些担忧起来,虽然他觉得李世凌恨铁不成钢,但好歹是女儿的相公,若是将来他嫉恨女儿,女儿又辖制不了他,他报复对女儿,对女儿不好可怎么办?
虽然上官海已经到了戒室的门口,但戒室是在上官敏的院子里,在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父亲进已婚女儿的院子本就不妥,更何况是女儿惩戒赘婿的戒室,上官海只有上官敏这一个女儿,自己以后的家产也都会全部留给她,平日里虽然对上官敏较为严厉,其实骨子里对上官敏是非常疼爱的,上官海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去拿李世凌撒气,免得女儿在赘婿失了颜面和威严,只得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上官海的到来可把李世凌吓了一跳,虽然他并不怕自己的岳父大人,但是他怕上官海会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叫来一众家丁把自己押到院子里当着府里的人面前打自己板子。
李世凌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了一跳,一边擦眼泪一边伸手轻轻扯了扯上官敏的衣袖道:“娘子。”
上官敏不知道李世凌的心思,见他主动理自己了,忙弯下腰给李世凌擦汗道:“是妾身打狠了,委屈…相公了…。”
李世凌听到上官海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反而庆幸是上官敏先打罚自己了,不然要是换成上官海的话,自己非得被拖到院子里挨板子不可。
“娘子是不是早就猜知道岳父大人会打我板子,才故意打这么狠的?”李世凌眼睛亮亮的,问道。
“相公难道不该打吗?”上官敏虽然的确有回护李世凌的意思,但被李世凌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故意板着脸问道。
“哼。“李世凌哼了一声,倨傲的扭过头道:“是那群人故意贬损娘子的声誉,我才会跟他们动手的。而且那个先生更是虚伪,竟想把我的诗句据为己有,这样的先生,不配被人尊敬。”
上官敏看着李世凌的后脑勺愣了一下,这和上官方说的完全是两个版本,但是李世凌已经挨过打了,没有必要说谎的,况且他说那些学子贬损自己这事应该是真的,上官敏苦笑了一下,自从招了赘婿以来,自己听到的各种讽刺挖苦还少吗?女子招赘婿本就有违世俗伦常,可若自己不招赘婿,那爹爹百年之后财产会尽归族中,连个香火供奉的人都没有,自己作为女儿实在是不孝,招婿之事看是风光,可个中苦楚,谁又能体会到呢?
还好,李世凌是很温柔体贴的,虽然有些让人头痛的固执和小脾气,但对自己是真的很包容很理解的。
“相公以后不能如此鲁莽了。”上官敏警告道:“若是再犯错,妾身不会再给相公留面子,定然扒了相公的亵裤狠狠的打相公。”
李世凌听了上官敏的警告,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笑了笑,眼里充满了期待。
上官敏被李世凌看得脸红,抬手在李世凌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警告。
李世凌疼得皱眉,赶紧拉住上官敏作乱的手认错求饶。
上官敏这才放过李世凌可怜的屁股,扶着李世凌慢慢站了起来,担忧的问道:“相公能走吗?”
李世凌动了一下腿,立马疼得吸气,摊着手苦笑了一下道:“可以,但是很疼。”
上官敏愧疚的给李世凌整理凌乱的鬓发和衣罢后,方才换了小玲进来,小玲一直在院子候着,之前心惊胆战听着藤条抽在身上嗖啪嗖啪的声音,可把她吓坏了,听到小姐的传话连忙走了进去。
小玲看着李世凌虽然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显得很是狼狈,但却站得笔直,衣衫整洁,心里顿时肃然起敬。
上官敏和小玲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李世凌回了墨香堂,三个人一路上走得很慢,小玲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挨了打的李世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李世凌的腿在微微发抖,能清晰的听到李世凌时不时的咬牙吸气声,还能清晰地看到李世凌的额头上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小玲在脑海中想象着李世凌被小姐打得跪地求饶的狼狈的样子,时不时好奇的打量疼得咬牙切齿还装得满不在乎的李世凌,这样一个骄傲又温和的人居然成了身份低微的赘婿,小玲一脸同情。
好不容易趴在了床上,李世凌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待到上官敏吩咐小玲去取伤药后,立马不住的叫唤着疼。
上官敏只得无奈的一边给李世凌擦拭汗水,一边轻轻拍打着李世凌的后背安抚道:“相公乖,等下上了药就不疼了,且忍一忍吧。”
李世凌咋了咋眼睛,想不到上官敏竟然会像哄孩子一样哄自己,砰的一下涨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叫唤了,逼着自己放松肌肉,希望少受点罪。
上官敏捂着嘴笑了起来。
李世凌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怪娘子打得太狠。”
“那也是因为相公自己犯了错。”上官敏毫不客气的回击。
两个人顿时都不服气的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李世凌皱着眉头嘟囔道:“就算我有错,娘子不应该为了外人打我。”
上官敏愣了一下,原来相公在乎的是这个。
相公说那些人是外人,那我就是自己人喏。上官敏小女儿心思想到,然后自己把自己羞红了脸,侧过身去,不理会李世凌了。
李世凌顿了顿,伸手去拉了一下上官敏的衣袖,上官敏还是不理会他,李世凌笑了笑道:“娘子害羞了?”
上官敏娇怒道:“相公再口不择言,妾身就不给相公上药了,疼死你。”
李世凌歪着头眨眼睛,霸道的道:“不行。”
上官敏哼了一声,伸手撩起李世凌的衣罢,看到李世凌那染血的亵裤顿时红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去褪亵裤,埋怨道:“相公老是故意犯错找打,明明妾身今日已经答应过相公了,相公为什么还要这样!”
亵裤沁了血,刚刚又走了一段路,很是服帖的沾在李世凌的屁股上,上官敏不得不用了点力才把亵裤褪到李世凌的大腿上,红肿流血的屁股顿时与完好白皙的大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疼…疼啊,娘子手下留情。”李世凌疼得屁股打颤,可怜兮兮的道。
本来一直心怀愧疚的上官敏突然觉得李世凌这样贱萌贱萌的让人很有再揍一顿的欲望。
“禁声。”上官敏故意板着脸道。
“呃…,娘子好凶。”李世凌嚷疼嚷到一半生生止住了,一口气憋了半天。
“相公冤枉妾身,着实该打。”上官敏生气的抬起手作势要打李世凌。李世凌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敏扬起的手掌,微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噗呲。”上官敏被李世凌难得的傻样逗笑了,捂着嘴笑道:“妾身以为相公是不怕打的,原来也是知道怕疼啊。”
李世凌面色微囧的,理直气壮道:“我喜欢挨打,又不是木头,当然怕疼了,今日要不是娘子打得又狠又急,我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这么说来倒是妾身的错喽?”上官敏眯了眯眼睛。
李世凌本能的感到上官敏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仍然不知悔改的道:“娘子知错就好,下不为例。”
“妾身倒是不知道怎么个下不为例法。”上官敏拿出药膏,涂抹在李世凌的伤口上,用力揉搓。
“啊~疼疼疼!”李世凌猛然感觉到屁股一阵翻天覆地的疼痛,用力拽紧了身下的棉被,不顾形象的伸长脖子嚎叫:“轻点,轻点,娘子饶了我吧,疼!”
“相公还没说怎么个下不为例法呢?”上官敏一边收了些力道一边继续给李世凌揉伤,明目张胆的透露出威胁之意。
李世凌实在上疼急了,伸出一坐手轻轻搭在上官敏给他揉伤的手臂上,一边喘息一边可怜兮兮的道:“我真的疼,娘子且饶了我吧。”
“哼。”上官敏呡着唇微微一笑,拉过李世凌放在她手臂上的左手用力打了两下才道:“相公只知道疼可糊弄不了妾身。”
李世凌咬了下牙齿,为自己娘子的睿智感到头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措辞道:“其实,娘子也不必介怀,喜欢和责罚只要拿捏好了就行,我知道娘子难做,也不强求,以后也不会故意试探娘子的底线了。”
李世凌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娘子也不可以回避这个问题,所以我们不妨把喜欢的打罚换成奖励,把责罚用在我真的做错了的时候来惩戒我,娘子觉得可好?”
上官敏弯了弯嘴角,道:“既然相公都已经有了注意,妾身自当遵从。”
李世凌没想到上官敏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很是欣喜的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上官敏愣了一下,面色微红的道:“贫嘴。”
李世凌心里高兴,用手慢慢支起上半身,小心翼翼的虚坐起来,眼睛平视着上官敏,狡洁道:今日我教娘子一个正确的贫嘴使用方法。”
李世凌的左手被上官敏的右手握住,手指正搭在上官敏的左手指边上,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清彼此的眼睫毛。
上官敏不明所以的看着李世凌,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李世凌脑袋前倾,如墨的长发垂下,轻轻点落在上官敏的肩上,嘴唇也轻轻点落在上官敏的唇上,随即分开,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吻。
上官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李世凌轻薄了,正欲发作,却看到李世凌清澈的眼睛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个人上自己的夫君,两人本该成亲之日同房花烛的,只是上官敏一边认命的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一边又默不作声的把李世凌推开,两人成亲已有月余,竟是连房都未圆,上官敏作为妻子,就是失德。
莫非相公对此已经心存怨怼了?
罢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
上官敏细细的打量李世凌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等相公伤好了,妾身伺候相公就寝。”
李世凌挑了下眉,见上官敏神色黯然,知道她定是想岔了,轻轻捏了一下上官敏的手心道:“不用的,刚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娘子恕罪。”
李世凌见上官敏一言不发的抿着嘴唇,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可怜,从小便被教育的三从四德,就算上官敏与一般女子不同,招了赘婿,也依然无法拒绝自己夫君的床第之欢。甚至还要主动强迫自己给夫君暖床,以示贤德。
“我觉得现在这般相处挺好的,至少我与娘子都很开心,就像谈恋爱一样,我知道娘子还没有对我敞开心扉,我是喜欢娘子的,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相信娘子也会喜欢我的。”李世凌一边温和的笑,一边轻声细语的道:“娘子只要知道我喜欢娘子就好了,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娘子若是不开心,我会舍不得,我会心疼的。”
上官敏听着李世凌的话,心里感动,她知道李世凌温润如玉,却不知道他会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试问世间有哪个男子能为了自己的妻子如此忍让。且不说那些男子三妻四妾,就是赘婿不能纳妾,却也万万没有不与妻子圆房的道理。
天色已晚,好不容易把上官敏哄开心了,小玲便在外头唤上官敏回屋休息,李世凌笑着对上官敏道:“娘子早些休息吧。”
上官敏这才起身离去。
李世凌目送走了上官敏,这才龇牙咧嘴的继续趴着,又累又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李世凌还在懒床,上官家却迎来了一位贵客。
原来是谢夕谋昨日回家后与父亲谢朝春说了镇南都护府参军事与平阳县总铺头平级调动的事。
谢朝春一开始只是看着邸报皱着眉头低头沉思,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镇南都护府与平阳县之间的官员调动并不止参军是与众不同这一例,只是谢夕谋与李世凌在茶楼里看的邸报已经是月余之前的,所以消息比较阻塞,实际上在这个月之内,镇南都护府与平阳县的官员调动已经不下于五列,身在官场的谢朝春比谢夕谋更加有人生经验和官场经验,他一直觉得这件事过于诡异,却一直不得其所。
“谋儿,你说的那个高人是谁?”谢朝春慎重考虑之后,问道。
“这……儿子答应过他且不可张扬的。”谢夕谋面露难色的道:“明日儿子再去问问他,看他如何打算可好?”
谢朝春先是一愣,后是赞赏的点点头道:“吾儿一诺千金,重信守诺,当真人品贵重。”
谢夕谋很少被父亲如此夸奖,顿时脸红成一团,傻笑着挠头,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父亲可知有句诗叫作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谢朝春乃先帝29年进士96名,可谓是十年寒窗,饱读诗书,他听到诗句后不由得赞了一句:“好诗!”然后在脑子中回想了一下道:“这是为父第一次听到这句诗,可是谋儿作出来的?”
“儿子惭愧。”谢夕谋歉意的道:“这句诗是儿子在上官家的族学门口听到的,似乎是那族学的先生所作,之后便在门口遇到了这高人。”
“上官家的族学一直是上官方任教,这人中了秀才已有78年,倒也有些才华,只是为人敛财贪利,太过短视,难堪重用,不然为父到时可以让他在镇署某一小吏之职。”谢朝春不屑一顾的道:“这个人断不可能做出如此豁达的诗句。”
谢夕谋也赞同的笑道:“放眼整个换水镇,恐怕能做出如此诗句的人只能是那高人了。”
“不过一面之缘谋儿竟对那人推崇至此?”谢朝春略微皱眉不甚赞同的道。
“若父亲亲眼见过那人出神入化般运筹帷幄的才能,必然也会被他折服的。”谢夕谋笑嘻嘻的道:“父亲大人,不若明日孩儿约了他过府中喝茶,父亲在屏风后面窥视如何?”
“顽闹!”谢朝春呵斥道:“若此人真有才华,岂不是让人耻笑我们没有礼数!”谢朝春其实已经动了亲自见一见李世凌的才花的心思,毕竟此事事关他的官运前程,必然得小心谨慎,眼见为实。但是自己,堂堂进士出身,一镇镇署署长为了一个不甚其名且虚无缥缈的高人躲入屏风中窥伺,实在是自降身份。
谢朝春思量了一会儿,将这月的邸报拿出来道:“你且将这三份邸报拿去与那高人赏看赏看,若是他还能窥得其中门道,为父必将扫榻言欢。”
谢夕谋高兴的拿了邸报,拜谢了父亲。
谢夕谋为自己能为父亲分忧且结识了才华横溢的同龄人感到很兴奋,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谢夕谋就起床了,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迫不及待的就去了上官家求见。
上官家招了赘婿的也就只有上官海这一脉,谢夕谋昨天虽未细细询问却也知道李世凌是上官敏的赘婿,便直接来了上官敏的家门口。
上官敏正在给李世凌上药,听到下人来报说谢府谢公子求见时几乎没反应过来。
这谢府可谓是整个换水镇唯一的官宦人家,自古官者轻商,虽然上官家是换水镇的首富,若官家有什么事情吩咐一般都是差人来通报一声,上官家自然会殷勤的前去听候,哪里用得着谢府的人来上门求见,更何况这求剑的人还是谢府的嫡长子谢夕谋。
“谢公子可说有什么事吗?”上官敏疑惑的问道。
就在上官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上官方已经在前厅接待了谢夕谋了,在谢夕谋说明是来拜访李世凌的后,虽然心中也无比震惊和疑惑,也还是堆着笑脸殷勤的亲自带着谢夕谋前往墨香堂。
“小姐,姑爷,老爷和谢公子来了。”因为上官敏在给李世凌上药,所以屋子是关着门且没有下人的,朱力在门外远远的看到上官海和谢夕谋时,便大声在外面禀报道。
上官敏连忙拉过被子盖在李世凌的身上,李世凌对于谢夕谋的拜访完全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怨念他打扰了娘子给自己上药的小福利,一脸木然的与上官敏疑问的眼神对视。
“妾身虽不知谢公子为何会突然拜访,但相公可不能像昨日那般任性胡来。”上官敏忧心的道:“相公要好好接待谢公子。”
李世凌不高兴的转过头道:“我有什么好处啊?”
上官敏哭笑不得道:“若是相公乖一点,妾身自会奖励相公的。”
李世凌轻挑了一下眉笑道:“我要娘子奖励我50下巴掌,而且要打光屁股那种。”
上官敏被李世凌这臭不要脸的话羞得脸都红完了。
“好不好嘛,娘子?”李世凌拉着上官敏的手摇晃了两下,上官敏这才轻轻的点了头。
李世凌顿时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小姐和姑爷呢?”上官海见门紧闭着,为难的看了看谢夕谋,谢夕谋避嫌的转过身,虽然上官海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和李世凌在这个时候会有越礼之举,但不代表别人不会这样认为啊!
上官海为了避免谢夕谋有什么误会的想法,皱着眉大声的问朱力道。意再提醒屋里的人快些准备接待贵客。
谢夕谋偷偷砸了砸嘴,心里一想着不知是怎样的美人,才能让李世凌这般风度卓然,才华横溢的人甘愿入府为赘婿!
上官敏打开门的那一霎那谢夕谋可谓是惊呆了!虽然上官敏的美貌在换水镇中一直为人称赞,但更多的人讨论的是她命中带煞,克母克弟,所以谢夕谋一直不曾真正关注过上官敏这个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大概就是上官敏这样的美人了。
单单从容貌气度上来说,上官敏与李世凌可谓是佳偶天成。
谢夕谋呆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在别人家里如此看着一有夫之妇实在不妥,忙躬身行礼道:“在下谢府谢夕谋特来拜访上官小姐和李公子,上官小姐有礼了。”
上官敏侧过身不敢受谢夕谋的礼,随后蹲身道:“谢公子有礼,相公在屋内,因着身子不适不能与谢公子见礼,还请见谅快。”
“李兄身子不适?”谢夕谋诧异的道:“昨日还是好好的,可是着了风寒?”
上官敏红着脸,对于谢夕谋如此关心的问话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相公是被自己行了家法,打得起不了床吧。
李世凌看着上官敏僵硬的身子就知道自家娘子窘迫的不行了,连忙披了一件中衣起床慢慢走到上官敏身边,看到上官海和谢夕谋,行礼道:“请岳父大人安,谢公子有礼了,在下并无大碍,只是娘子关心则乱罢了。”
谢夕谋这才舒了一口气,要是李世凌当真病得起不来身,自己也不能太过打扰,兴奋了一夜之后白跑一趟,总归是件让人失落的事情。
谢夕谋扬了扬手中的邸报对着李世凌眨了眨眼道:“那就叨扰李兄……和上官小姐了。”
李世凌侧过身请谢夕谋去了客厅。
上官海和谢夕谋坐于主位之上,上官敏坐了次位,李世凌依次坐在上官敏下首的末位。
这古代的桌椅就是质量太好了,全是实木做的!
李世凌小心翼翼的坐下时一边偷偷用手支撑起身体的重量,一边疼得默默吐槽。
谢夕谋看着李世凌敬末危坐,可叹如此风姿卓然的人竟成了赘婿,原本对于上官敏的美貌有些欣赏的谢夕谋顿时变成了埋怨,真是美色误人啊!对于李世凌也很不解,以他的才华日后必能大显身手,到时候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如此短视,自断前程。
谢夕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或者李世凌昨日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上官海和上官敏只是略坐了一会儿,便出门去了。
李世凌把谢夕谋之前的神情全部看在眼中,知道谢夕谋心中肯定有所怀疑,一直默不作声,直到上官父女俩离去之后才端起茶慢慢的道:“谢公子可知用人不疑?”
谢夕谋顿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盏,低着头细细思量。
李世凌对于谢夕谋的沉默挑了一下眉,这样关乎整个家族兴衰荣辱的事情,别人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李世凌反而会觉得谢夕谋目光浅薄,难堪重用。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谢夕谋才放下茶盏,犹豫了一会儿道:“世凌兄为何要入赘上官家?”
李世凌对于谢夕谋直白的问话只是微微一笑道:“因为上官敏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知己。”
“男儿立于天地间,当志在四方,岂能只为儿女私情?”谢夕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这个天地与所谓的志在四方,不过是男人们去争天下,女人们去争男人罢了,夕谋兄可有想过,其实这个天下真正的赢家是那些征服了男人的女人们。”李世凌歪着头,似是而非的笑道。
“你……这……”谢夕谋被李世凌的歪理震惊到目瞪口呆。
“所有,我这一生只要我的妻子,得到她,远比建功立业更让我觉得满足。“李世凌温柔而开心的笑了。
谢夕谋总算是回过神来,虽然李世凌的观点他无法苟同,但李世凌的才能他却是深有体会的,虽然他无法理解李世凌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甘心入赘商贾之家,但李世凌对上官敏言语神情之中的回护却那么情真意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隐士吧。
但是无论李世凌是不是真的与上官敏伉俪情深,或者李世凌只是无心于朝野,都并不妨碍谢家在此时利用他的才华,反而会因为他的低调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如此看来,我倒是更羡慕做李兄的妻子了,一个女子能得到李兄这样才华横溢的男子如此深情,也不枉此生了。”谢夕谋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后,便不再纠结李世凌入赘之事了,颇有调笑意味的道:“若下一世,我倒想做一个女子了。”
“哈哈,夕谋兄乃谢府嫡长子,若是你做了女子,恐怕谢署长会要我陪葬的,可使不得哟。”李世凌借着谢夕谋的梯子利索的下了台阶。
消除了猜疑和矛盾之后,两人继续就镇南都护府这段时间的动向进行了分析和推演。
谢夕谋在李世凌精妙绝伦的反复推敲中竟然得出了一个他,不,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敢设想的大胆的猜测。
“世凌兄的意思是朝廷要去除八道十六府?!”谢夕谋不可肆意的高声问道。
“小声。”李世凌对于谢夕谋如此一惊一乍颇,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古代的人涵养功夫实在太不到家了,不过是国家的基本政策有所改动而已,就如此大惊小怪,要是遇到像现代那样的国家的首脑几年更迭替换,那岂不是要把自己惊吓死了?
“我并不是说这个意思,只是按照邸报的信息推敲而已,当然不可全信,但是如果这个推敲一旦实现的话,那么对于平阳县所有的官员而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李世凌敲了敲茶几上的邸报,谢夕谋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李世凌继续说道:“换水镇虽说只是平阳县的一个镇,但是换水镇位于平阳县中,虽然设有镇署,但百姓若有难处也大多是去了平阳县申报,谢老爷任职以来,实在难有政绩,升迁之事恐怕会更加艰难一些。”
“世凌兄说得对,家父是进士出身,然家父仅是一介文人,并不会积极钻营,所以在这镇署之职上竟然已蹉跎了十年之久。”说起父亲郁郁不得志时,谢夕谋情绪有些低落,但他马上又高兴起来道:“若是此事能成,父亲定然也能受惠,或许能于官场上更进一步。”
“进一步是进,进两步也是进,谢兄为何不进两步呢?”李世凌微笑的看着谢夕谋道:“平阳县令杨贾敛财好色,其子杨林已有八房小妾还不知足,前几日竟纵容手下当街强抢民女,第二日便将那女子强行收入府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只是不知谢兄可想过做一做这县太爷家的公子?”
“我?怎么做?”谢夕谋疑惑的问道。
“只要谢大人做了这平阳县的县令,那谢兄自然就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了。”李世凌端起茶,笑眯眯的看着谢夕谋。
谢夕谋张大了嘴巴,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从镇署到县令,这可是从九品到到从七品职,连升三级啊!
“这,可能吗?”谢夕谋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看这。”李世凌指了指最新一期的邸报,最后一排上的一个人名道:“谢兄可听说过这位叫王贺州的人?”
“这个人是镇南都护将军府二公子聂远的幕僚。”谢夕谋道。
“是的,此人与谢大人是同科举子,因在院试之前一京中恶霸看上其妹妹,想强娶为妾,与那恶霸发生冲突,被那恶霸打伤,以至于未能参加院试,名落孙山,后辗转至镇南都护府二公子聂远幕下,被聂远收为幕僚,很受聂远的重视。”李世凌道:“他也被派来平阳县了,若是他知道杨林当街强抢民女当如何?”
“这……”谢夕谋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的道:“就算杨林强抢民女,可这王贺州也未必会替那女子出头吧?”
“人无权无势时受人欺凌,若一朝得势,必回加倍讨回。”李世凌道:“看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却有着一样的经历,受过一样的屈辱,这杨林抢的不只是一个女子,而是王贺州多年前的怨恨,这样的怨恨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
“确实如此!”谢夕谋兴奋的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将此事告知那王贺州去。!
“不可。”李世凌赶紧拉住谢夕谋,由于动作过大牵扯到身后的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谢夕谋兴奋之后便发现了李世凌的异样,关切的问道:“世凌兄怎么了?”
“无事,大概是坐久了,腿麻而已。”李世凌赶紧趁机站了起来,终于不用再受这伤臀压木椅的酷刑了。
“那世凌兄可说说我现在该如何做?”谢夕谋见李世凌明显有伤在身,却不愿多说的样子,连忙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你只需让家父这几日在人多的地方多多走动便可。”李世凌一边表面上从容自若的笑着给谢夕谋出主意,一边暗地里将手背到背后小心的揉伤处,陪着谢夕谋坐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是疼得厉害。
要是让娘子知道自己故意自虐,会不会挨打?
李世凌一想道上官敏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煞是可爱,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连谢夕谋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便一个人在那乐得直点头。
谢夕谋见李世凌点了头便拿起邸报,快步告辞而去。
李世凌回过神时,谢夕谋已经走到门外去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李世凌看着已经走出门外意气风发的谢夕谋的背影,有些疑惑。
算了,自己都已经帮他到这个份上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李世凌便不再理会这些权谋争斗之事,想着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上药了,上官敏或许正在墨香堂拿着药膏等候自己,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想要快点回到墨香堂去了,只可惜步子迈得太大,身后的伤口对于主人见色忘义的行为颇为不满,用巨大的疼痛感昭示着它的存在。在疼痛的威胁下,李世凌也只得改成小步小步的挪动,好不容易回到墨香堂后,却被朱力告知大小姐出门去了,李世凌顿时像焉了气的皮球,哀叹一声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开始装死。
上官敏心里惦记着李世凌的伤,草草的巡视了铺子后便回了府,到了墨香堂,看着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的李世凌,温柔的给他盖上薄被。
上官敏发现床上有一张纸,纸上有着一首字迹秀美的诗。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此诗出自《南陵别儿童入京》唐·李白)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这不是刚刚在街上赶考的学子们讨论的诗吗?”上官敏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那些书生讨论的只是一句诗,可是相公这里却有整首诗,莫非这首诗是相公写的?”
上官敏看着熟睡中的李世凌有些惊讶,虽然李世凌是她的赘婿,但却一直让她捉摸不透,李世凌脾气温和却很有主见,不通识字却有诗才,农家出身却与谢夕谋交好。
“相公真是谜一样的人。”上官敏笑了笑,轻轻地将诗放回了原处,正待收回手时却发现李世凌已经醒了过来,而且李世凌的手正好握着自己的手。
“相公醒了?”上官敏道。
“娘子,你不关心我。”李世凌不满的指责道。
上官敏被李世凌顽童的性子逗笑了,忍不住伸手轻轻的隔着薄被拍了拍李世凌的屁股道:“相公别生气,妾身这就给相公上药。”
李世凌笑了一下,这才放开上官敏的手,满足的趴着等待上官敏的服务。
上官敏取了药膏,轻轻褪下李世凌的亵裤,看着那破皮的伤口紫黑紫黑的,其他地方也是一片青紫色,顿时奏起了眉头,隐忍着怒气问道:“相公的伤似乎更严重了?”
李世凌这才惊觉自己得意过头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又自虐了的事,知道上官敏在生气,李世凌回过头拉着上官敏的衣角撒娇道:“娘子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不好,相公既然这么喜欢疼,妾身怎能不满足相公呢?”上官敏将李世凌的手拂去后道:“50下,相公且好好受着,记住这次教训。”
李世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上官敏竟然会在自己如此伤势时要打自己,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啪啪啪”上官敏扬起巴掌打在李世凌伤痕累累的屁股上,她一个女子力气并不怎么大,却依然让李世凌咬紧了牙齿,除了疼痛以外,这巴掌打在皮肤上发出的响亮的声音更加让李世凌感到羞涩,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娘子打了光屁股,李世凌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烫得烧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
巴掌不停的扇下来,李世凌有些忍不住疼,想求上官敏轻一些,可是这羞耻的啪啪声却让他实在开不了口,只能把头埋在枕巾之中默默忍着。
打到30下左右时李世凌的整个屁股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顿时集红紫青黑于一体,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打完了?”李世凌感到巴掌停了下来,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问道。
“没有。”上官敏道:“妾身手疼了,想请相公把那戒尺取来。”
李世凌顿时瞪大了眼睛道:“娘子别这样啊,我已经很疼了。”
“去取。”上官敏毋庸置疑的命令道。
李世凌舔了舔嘴唇,见上官敏心意已决的样子,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准备穿上亵裤去书房拿戒尺。
“不准穿亵裤,就这样去。”上官敏道:“免得等下又要褪裤,甚为麻烦。”
李世凌的手僵了一下,虽然外衫很长,直到脚踝处,不穿亵裤外人也看不见里面,但是这空荡荡的感觉却让人羞耻至极。
李世凌沉默了一下,颇为委屈的道:“娘子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上官敏叹了口气道:“妾身只是希望相公能爱惜自己,并没有欺负相公。”
李世凌依然站着不动,显然不接受上官敏的说辞。
“相公觉得委屈了?”上官敏问道。
李世凌偏过头不说话。
上官敏站起身牵过李世凌的手道:“妾身陪相公一起去取戒尺好不好?”
李世凌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上官敏平静的神色有些脸红,自己一个资深男被居然被一个小女子安慰了!
李世凌随着上官敏的牵引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边,从上一世被妻子误解到穿越来这塘朝,从大总裁变成赘婿,这其中的不安和落差一直掩藏在李世凌心底,虽然李世凌刻意的隐藏着它们,但这些负面情绪却一直存在,让李世凌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如一根浮萍飘浮于大海,居无定所随波逐流。但是这一刻,有了上官敏在身边,她愿意给他一个家,她愿意牵着他的手去找寻他们的幸福,两世加起来,竟然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李世凌觉得心安了。
心安之处是吾家,上官敏就是自己的归处。
李世凌有些鼻酸,或许穿越而来并不是要封侯拜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是为了遇见你,守护你。
两人来到书房,上官敏察觉到李世凌有些异常,微笑着回过头。
夕阳下,上官敏迎着阳光的微笑和李世凌逆光泛红的眼眶竟然组合成了一副执子之手,与子相伴的美好画面。
“相公可是疼得厉害?”上官敏见李世凌红着眼,终是不忍心的关心的问道。
李世凌听罢,霸道的将上官敏抱入怀中道:“娘子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上官敏本想推开李世凌,忽然一滴热泪坠落在上官敏的颈间,上官敏便将推的动作改为了抱。
“相公真是个孩子性情,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的,妾身要如何做才能满足相公呢?”上官敏好气又好笑的道。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李世凌紧紧的抱住上官敏,带着些鼻音道:“我回了墨香堂,看不见你,很不开心。”
“好了,妾身这不是回来了吗?”上官敏啪了啪李世凌的背,柔声哄到:“相公别哭了,要是让下人看见会很丢人的。”
李世凌僵了一下身体,慢慢的放开上官敏,然后一边擦眼泪还一边偷偷的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噗呲,上官敏被李世凌的小模样逗得笑出了声,李世凌顿时难为情的撇过头不说话。
“相公还不快些取戒尺,不然真的会有下人过来了。”上官敏对李世凌害羞的样子喜爱级了,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一些。
李世凌红着脸行过上官敏的身边,上官敏正在欣赏李世凌羞涩的模样,甚至能看清李世凌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点点晶莹的泪珠,不知为何,明明与李世凌的接触并不多,上官敏却觉得李世凌比她认识的所有男子都更加君子,或许是因为李世凌真的太温柔了,所以自己会忍不住欺负他,而且他也乐意让自己欺负。
这算不算是知己?上官敏弯了弯嘴角。
李世凌取了戒尺,上官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李世凌不满的走过去拉住上官敏的手道:“傻乐什么?”
然后不等上官敏回国神来便拉着她往寝室走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给我一个家,我还你一世幸福。
李世凌一握拿着戒尺,一手牵着上官敏,于他而言,一手握着的是他的辛福,一手牵着的是他的家。
我踏破时空,穿越千年而来,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比我李世凌更幸运?
李世凌在心里默默的矫情了一把,牵着上官敏走在回寝室的长廊上,忍不住扬了一路嘴角。
回到寝室后,李世凌便自觉的趴在床上,等着上官敏来撩自己的衣罢。
上官敏看着一会儿哭得像个孩子,一会儿笑的像个傻子的李世凌突然升起一股捉弄李世凌的邪念!
上官敏故意坐在床沿上,坏笑道:“相公既然那么想挨打,那还不快把戒尺双手奉上来?”
李世凌诧异地看了上官敏一眼道:“明明是娘子要教训我的好不好?”
上官敏却道:“原来是这样啊,妾身还以为是相公为了挨打故意虐待自己,打相公这么重,其实心里很是心疼,妾身已经不生气了,今日便作罢了吧。”
本来李世凌对于今天要挨打这事是有些抵触的,但是刚刚在书房里李世凌已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欢上官敏的,而上官敏也开始对自己有了好感,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李世凌觉得美妙极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场有爱的拍打,那就更完美了。当李世凌听的上官敏说就此作罢时,顿时老大不高兴的皱着眉头道:“是娘子说要罚我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娘子怎么忍心失信于我?”
“妾身并没有看到相公已经准备好了呀?”上官敏故作惊讶的道:“这生只看到相公趴在床上而已,并没有看到相公做了什么准备。”
李世凌稍微愣了一下就知道上官敏是故意要捉弄自己了,扬了扬嘴唇,配合的说道“娘子认为我该准备什么?”
“相公竟然想挨打,那至少得把衣罢撩到腰上,把屁股露出来吧。”这大概是上官敏从小到大第一次说如此轻薄露骨的话了,羞得脸都红了。
李世凌看着上官敏一副比自己还羞涩的样子,偷偷的笑了,然后也羞红了脸慢慢的将衣罢撩起来,露出已经五彩斑斓的屁股。
上官敏见李世凌这么温和听话,脸也忍不住一阵烧过一阵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看李世凌的屁股了。
“娘子还要我准备什么?”李世凌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子,收拾了一会儿后,便大大方方的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瑕地欣赏上官敏娇羞的样子,颇有些调笑的意思问道。
上官敏被李世凌的调笑激起了好胜心,想着这事情是自己挑起的,当然不能临阵退缩,不然以后肯定会被相公嘲笑的。既然挨打的人都不怕,那自己这个打人的人又怕什么呢?
“相公还应当举起戒尺,认错请罚才是。”上官敏故作镇定的道。
李世凌笑了笑,然后撑起身子跪坐在床上道:“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惹娘子生气,还请娘子责罚。”
“怎么罚?用什么罚?罚多少?”上官敏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故作疑问的道。
上官敏会问这样羞耻的问题着实让李世凌吃了一惊,一时间有些呆住了。回过神之后才有些难为情的道:“娘子想怎么罚都可以。”
“相公这是在敷衍妾身。”上官敏看着明显处于劣势的李世凌为难的样子,却感觉自己有些找回了那种在商场上谈判的心态,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我没有啊。”李世凌当然不肯承认。
“那就请相公认真回答妾身的这三个问题。”上官敏笃定地笑着。
李世凌在上官敏笑意盈盈的目光下很不争气的又红了脸,拉着上官敏的衣袖撒娇道:“娘子不要这样嘛,太难为情了。”
上官敏将戒尺搁置在李世凌的光屁股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凌,李世凌的一开始还能卖乖讨巧的与上官敏笑着对视,过了一会儿后变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自己是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一副准备挨打的姿态,而上官敏却是扬着笑脸,好整以瑕的模样。
“我……就是……就是罚打我屁股勒了……”李世凌实在是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后便把脸埋在枕头上。
上官敏笑着拿起戒尺到:“相公之命,妾身自当遵从。”然后扬起戒尺抽打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上官敏三下为一组一遍一遍的覆盖完李世凌的整个屁股,李世凌被上官敏这番调戏,顾及着面子,宁愿咬着牙齿吸着冷气,也不肯呻吟出声。
上官敏便坏心眼的加重了力道,原本就一片青紫红肿的屁股哪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责打。李世凌又硬扛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呻吟起来。
李世凌说话的声音人本就比较温声细语,个性又是一个温润的,受了疼呻吟起来也是极力压制的。那一声声啊,嗯,呃从他的齿间流露出来像是被拖长了一般,现在格外的撩人。
上官敏发现自己很喜欢李世凌挨打时发出的这样的呻吟声,自己的夫婿在自己的责罚下因为疼痛而呻吟着,让上官敏在这个社会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里享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征服感,这是上官敏在商场中从没体会到过的感觉。仿佛商场中的疲惫,流言蜚语中的委屈,家族中的压力都在李世凌的呻吟中化作了云烟,一一消散了过去。
“娘子…娘子。”李世凌实在是疼极了,一手用力的抓扯着枕巾,一手似要去阻挡戒尺落下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大腿外侧。
“相公以后还敢不敢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上官敏收了两分力道,一边抽一边责问。
“我……我很疼。”李世凌是很享受这样的疼痛的,但是他确实是疼极了,他不确定上官敏的底线在哪里,若是自己此时顺着上官敏的话认错求饶,以上官敏的性格定然是不会再责打了,那自己这些天的作死岂不是浪费了?可是这样连续不断的责打又实在是太挑战李世凌的忍耐力了,要是能休息一下再打,然后再休息一下再打,这样给一点喘息的空间,既能达到极致的疼痛又能延长享受这种疼痛的时间的话就最好了。
上官敏见李世凌的鬓发都被冷汗打湿了,服帖的粘在脸颊上,显得颇为狼狈,也看出来李世凌是疼级了,但是李世凌只是说疼,没有半句认错求饶的话,明明已经受不了了,为什么却不开口呢?上官敏有些生气,一是因为李世凌确实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而是因为她觉得李世凌太骄傲。李世凌在挨打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正面的认错求饶过,上官敏很不理解,为什么连挨打都可以接受,为什么却不能向自己认个错求次饶,哪怕只是一次都可以。
“相公想挨打到什么时候?”上官敏又加重了力度抽了两下,停了下来质问道。
李世凌被这两下抽得疼得脑子一片空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上官敏已经停了下来,李世凌便如同上岸的鱼一般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然后放松身体来了个趴着的咸鱼躺,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没过一会儿,却发现上官敏的脸色有些不对,李世凌眯了一下眼睛,避免了额头的汗珠流进眼睛里。
上官敏见李世凌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又开始心疼自责起来,明明知道李世凌是一个表面温和实则霸道的人,自己又何必要跟他斤斤计较呢?
“妾身去给相公取药来。”上官敏放下戒尺,叹了一口气道。
“别去。”李世凌连忙拉住上官敏的手,期期艾艾的道:“我……我还没有认错,娘子不能就这样轻饶了我。”
上官敏瞪大了眼睛,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模样。
李世凌舔了舔有些干燥发白的嘴唇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娘子不用心疼。我喜欢挨打,娘子是知道的,所以…所以娘子让我休息一会,再罚十戒尺好不好?”
上官敏皱着眉头,生气地收回手道:“不好,相公已经伤得很重了,再打下去定然会破皮流血的。”
事实上李世凌的屁股已经有了点点血滴渗透出来了,所以上官敏才会突然恼怒的停了下来。
李世凌见上官敏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角。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己的极限,却没有享受到多久就结束了,这让李世凌多少都有些不开心。
上官敏坐在床边,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就算相公喜欢挨打也不能是这样的打法啊,若是真的受了伤,见了血,伤到了筋骨可怎么办?而且破了皮相是会留下疤痕的,相公想让自己的屁股以后乌漆抹黑的吗?”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是在关心自己,刚才那一点点不开心立马随风而逝了,弯着嘴角有些疲累的道:“是我想得太极端了,娘子教训的是。”
上官敏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若李世凌要求继续打下去自己会不会如他所愿,若是自己下手没有轻重真的伤到了李世凌,自己又会不会后悔?还好,相公没有把自己逼到难以抉择的份上。
李世凌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很想笑,却牵扯到身后的伤,原本想要笑的表情顿时龇牙咧嘴的变得比哭还难看。
“相公别动,待妾身去取药来。”上官敏担忧的道,然后将薄被轻轻遮掩住李世凌的腰部以下,这才翩然离去。
上官敏取了药膏小心翼翼的给李世凌上药,饶是她已经把力道放到最轻了,李世凌还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相公出了那么多汗,妾身…妾身给相公擦擦身子吧。”上官敏思虑了良久,说道。
李世凌有些欣喜,上官敏愿意在身体上亲近自己,这甜枣可真是来之不易呀。
上官敏吩咐朱力打来了热水,然后关上房门给李世凌去衣,李世凌配合的动动胳膊抬抬腿,直到只剩下亵衣亵裤,上官敏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这是自己的相公,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早晚都会和自己肌肤相亲的。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只是因为从没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并且要见到一个男人赤裸的样子,还有身体上的接触而感到紧张和害怕,李世凌有些心疼这个小妻子的坚强,在李世凌眼里,上官敏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小女孩,17岁的小女孩,在现代应该还是上高中的年纪吧。而上官敏却已经肩负着一个家族的命运兴衰了,她生活在这个时代,本身就已经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感到为难呢?
“娘子,你累了一天了,还是让朱力来伺候我吧?”李世凌心疼的抓住上官敏即将要搭上自己亵衣的手道。
自从两人相处之后,李世凌给上官敏的感觉一直都是谦逊温和的,无时无刻都在替自己着想,生怕自己受了一点点的委屈,对自己可谓是宠爱至极了,哪怕他只是一个农家出身且身无功名的穷书生,就冲他入府做了自己的赘婿,又对自己温柔体贴,上官敏在这一刻已经在心里做了要好好对待李世凌的决定。
上官敏知道李世凌是个温柔的人,同时她也知道李世凌是一个骄傲的人,是一个人在父亲面前进退有度,在谢夕谋面前谈笑风生,在挨了打还要保持风度翩翩的形象的骄傲的人。上官敏不忍也不愿李世凌在除自己以外的人面前失去这种骄傲,绝对不能让朱力看到相公如此狼狈的样子。所以她坚定的拂开了李世凌的手,然后慢慢的解开了李世凌的亵衣亵裤,面对这刺身裸体的李世凌,上官敏还是羞涩的不敢睁开眼睛,上官敏几乎是全程闭着眼睛给李世凌擦拭身子的,有好几次那布巾都呼到李世凌的脸上去了,更是有好几次呼到李世凌的伤臀上,李世凌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闭着眼睛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擦拭,尤其是擦到伤处时,真是又痛又爱,哭笑不得。
上官敏给李世民擦完了身子,像打完了一场恶战一般,弄得自己的袖口都湿透了。
“天凉,娘子还是赶快回去更衣吧,可别受了风寒才好。”李世凌慢腾腾的用薄被将自己盖住,然后担忧的嘱咐上官敏。
“好,都听相公的。”上官敏乖巧的应了。
李世凌目送上官敏出门之后,立马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伤势,后面已经是紫黑一片隐隐渗透着血珠了,原本上过药之后是有些缓和的,只不过被上官敏这么一擦拭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李世凌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叹了口气道:“好疼啊,看来是有必要提高一下娘子的技术了。不然老是由着上官敏这样又急又快的胡乱抽打,就算自己长了个铁屁股也坚持不了几下呀!”
李世凌一边叹气一边拿着刚才的药膏给自己上药,由于前世李世凌都是瞒着妻子出去实践的,所以对于自己给自己上药这种事情,李世凌早已驾轻就熟了,上完药后李世凌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李世凌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上官敏担忧的眼神,李世凌想开口问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一片火辣的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四肢更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都是妾身不好,罚得那么重,害相公感染了风寒,还发了高热。”上官敏自责的道。
李世凌这才明白过来,他想说话安慰上官敏,发出的声音却嘶哑得吓了他一跳。
“相公别说话,小心伤了嗓子。”上官敏连忙阻止了李世凌,又端来了温水喂李世凌喝下,李世凌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娘子别担心,我没事。”李世凌用仍然是哑的声音笑着道。
“嗯。”上官敏虽然嘴上答应了,但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担忧。
“小姐,药熬好了。”小玲端着一碗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苦涩的味道的药走了进来。
上官敏接过药,用勺子慢慢搅动,并轻缓地吹着,过了一会儿,便舀了一勺子送至李世凌嘴边。
李世凌看着这一勺子散发着苦味还乌黑乌黑的药一脸的痛苦,可怜兮兮的看着上官敏道:“娘子,我能不吃这个吗?”
“不能。”上官敏不容质疑的拒绝。
李世凌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将药喝进嘴里。
好苦!李世凌艰难的把药吞咽了,等他睁开眼睛时,上官敏又舀了一勺子药搁在在他嘴边。
“娘子,我不要喝了,苦得很。”李世凌这次坚决不愿意张口了。
上官敏见李世凌像个孩子一样的耍赖,又好笑又好气的哄到:“良药苦口,相公只有喝了药病才会好,乖一点好不好?”
“我不喝。”李世凌转过头,坚定地拒绝喝药。
“小姐亲自喂你喝药是给你体面,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小玲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李世凌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小玲一眼道:“我乐意。”
小玲被李世凌的眼神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道:“你活该。”
“小玲!”上官敏就着眉头呵斥小玲。
小玲生气的跺脚道:“小姐,你又偏袒他!”
李世凌看着生气的小玲,幸灾乐祸的道:“我是娘子的相公,你只不过是娘子的丫鬟而已,两只可以有很多丫鬟,但却只会有我一个相公,不偏袒我,难道偏袒你吗?”
小玲和上官敏都被李世凌这臭不要脸的话惊呆了,上官敏还好,只是羞红了脸。小玲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子被李世凌这般打趣,气得直接跑了出去。
“小玲只不过是见相公不愿意喝药,担心相公而已,相公何必这样气小玲。”上官敏叹了一口气道。
“谁让她没有眼色,要在这里当电灯泡。”李世凌满不在乎的道。
“电灯泡?”上官敏奇怪的问道。
李世凌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连忙嘿嘿一笑道:“这是我给夜明珠起的别名而已,娘子不用放在心上。”
“哦。”上官敏这才收起了好奇心,又开始劝李世凌喝药。
李世凌无奈的结果药碗道:“以及一勺一勺的喝,不如直接喝完算了。”然后豪气干云的把药一口闷了。天知道李世凌在药刚一入口时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药真的是太苦了!差点没把李世凌给喝吐了!
“这药这样实在太苦了!”李世凌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还不是得怨你自己要生病,以后朱力会把药煎来,相公一定要按时吃药,知道了吗?”上官敏收起,药碗叮嘱道。
“哦。”李世凌不开心的点了点头。
吃完药后,上官敏又陪着李世凌些温粥才离去。
李世凌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上官敏不在家,朱力见李世凌醒了,便将熬好了的药端给李世凌,李世凌端着药碗眉头拧都出了一个川字,然后吩咐朱力自行忙去。
朱力应声退下。
李世凌偷偷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后,便跑到窗子旁边将药倒进了花盆里,然后又快速的躺回床上,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唤朱力进来。
朱力见李世凌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将空的药碗递给自己,不疑有他的拿着空药碗出去了。
晚上上官敏回家的后做的第一件事就就是传唤朱力,询问他李世凌喝药的事情,朱力告知上官敏李世凌有好好喝药后,上官敏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世凌在某些方面太孩子气了,上官敏生怕没有她的监督时李世凌会拒绝喝药,没想到相公还是很懂事的。
上官敏心情愉悦的去墨香堂看望李世凌,李世凌正趴在床上看话本,见上官敏来了,便温和的冲着她笑。
“相公在看什么书呢?”上官敏笑着坐在床边问道。
“左不过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话本罢了,一点新意都没有。”李世凌撇撇嘴,满不在乎的道:“我随便讲一个故事都比这画本上写的来得有趣。”
上官敏皱了皱眉头,心想:相公连字不认识几个,能讲出什么故事来?
李世凌见上官敏皱着眉头,老大不开心的道:“娘子不信我。”
“相公想让妾身相信,那妾身就会相信相公。”上官敏意识到李世凌情绪上的变化后,连忙故作好奇的笑道:“相公且讲一个来听听。”
李世凌这才笑着卖起关子道:“其实我也不会讲故事,但是我在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道士,那个道士跟我讲了很多故事,鬼魅精怪,仙妖人魔的都有,每一个故事都很光怪陆离,很精彩。”
“相公讲一个给妾身听吧。”上官敏这下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满眼期待的道。
“娘子想听故事?”李世凌问道。
“想。”上官敏笑着答道。
“在街坊的茶肆里,听说书可都是要给铜板的。”李世凌故作姿态的道:“我这里的故事可比茶肆里的故事好听多了,娘子打算给我什么来做交换呢?”
“妾身也可以给相公银子。”上官敏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莫不是相公手头拮据了?
“娘子上次给的钱带子里面还有很多银子,所以我这里不要银子。”李世凌笑眯眯的看着上官敏道。
“那相公要什么呢。?”上官敏这时才发现李世凌是故意估计自己的好奇心,然后好讨要什么东西的。难道相公想挨打?想着昨天李世凌在自己收手后还要求挨十下戒尺时,上官敏就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和生气。上官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李世凌盖着薄被的翘臀上,虽然看不见里面的光景,但昨天那青青紫紫的伤痕还历历在目,自己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满足相公的小心思吧?谁说相公喜欢挨打,但凡事也得有理有度才行。上官敏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若是李世凌提出要挨打的话,自己一定要拒绝他。所以在李世凌说出:“我要娘子亲我一下。”时,上官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问道:“相公还想挨打吗?”
这回换李世凌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自己要求上官敏亲自己的要求有一点点耍流氓,但在这个时代看来不过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而已,上官敏竟然因为这个要打自己?李世凌有些不开心了,扯着薄被盖住头,怄气的道:“娘子要打的话就请随意吧。”
上官敏看着眼前拱作一团的薄被微怒,相公明明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了,却还要想挨打,这让上官敏敏觉得有些疲累,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与李世凌交流感觉。
“既然相公想挨打的话,妾身定然是不会拂了相公的意的,只是相公的伤还没有好,妾身就用手掌责罚相公吧。”上官敏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的道:“请相公趴到妾身的腿上来。”
李世凌蒙着脑袋没有看到上官敏的神情,听了上官敏的话,李世凌顿了顿,偷偷掀开薄被,又只看到了上官敏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的样子,俨然一副不允许自己拒绝态度。
李世凌咬了咬牙从床上撑了起来,这才惊觉自己没有穿亵裤,顿时涨红了脸,羞涩的道:“娘子,我……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上官敏愣了一下,相公现在是不想见自己了吗?上官敏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便如了相公的愿吧。”
羞涩中的李世凌并没有感觉到上官敏的异常,他确定上官敏闭上了眼睛后,才慢慢的从床上下来,然后弯腰趴在上官敏的腿上,为了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到上官敏,李世凌不得不手脚着地,尽量将腰臀抬高。
上官敏感觉到李世凌已经趴在自己腿上了,上官敏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李世凌修长的腰身和挺翘的臀部,上官敏心里有些悲苦,这几乎是两人成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肌肤相亲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景。
李世凌迟迟没有感觉巴掌落下来,有些疑惑,正准备回头查看一下时,上官敏终于抬起手重重的扇个下来。
啪啪啪啪啪
手掌打在裸露的臀部上发出清脆的拍打声,李世凌吃痛的呡着嘴唇,上官敏本是深闺女子,又顾忌着李世凌本就青青紫紫的臀部,所以拍打的力度并不大,整个房间除了这巴掌发出的拍打声之外安静的可怕,这本该是如同闺房之乐般的趣事,却硬生生让人有一种沉默的难受感。
李世凌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心慌,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李世凌是最喜欢这样趴在女主腿上挨巴掌的,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同,可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随着巴掌数目的累加,李世凌已经有些难捱了,好几次都忍不住叫了出声。上官敏听到李世凌呻吟,也没有停下来安抚他,只是不快不慢的继续落巴掌,即是她自己的手心也在泛着红色了。
莫约这样打了一刻钟,李世凌伤痕累累的臀部在上官敏的巴掌下跳动,疼得他不得不握紧了拳头,这沉默的气氛又让他觉得很压抑,上官敏自始至终都没有和自己有任何的交流,让李世凌误以为上官敏很生气,也不敢随便开口求饶。
啪啪啪啪啪
上官敏感觉到李世凌有些撑不住了,自己的手心也很烫,心里一直想着相公是一个温柔的人,很快便会让自己停下来的。
可是,那样凌厉的藤条都没有让相公屈服,这区区巴掌又怎么会让相公让步呢?
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上官敏的眼眶湿润,一滴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李世凌的臀部。
李世凌原本还在和疼痛作斗争,那温热的泪水滴落时,李世凌心神一怔,仿佛一切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是了,自己的小妻子一向心疼自己,又怎么会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还要求打自己呢?
李世凌毫不犹豫的直起身子,果然看见李上官敏满脸泪水的样子。
李世凌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蛋,一向自诩自己是穿越者,有着博越的超前知识和优雅的绅士风度,会在上官家扮演一个完美的赘婿角色,不料自己却让上官敏伤心了。
“敏儿。”李世凌执起上官敏红肿的手,心疼的将上官敏抱入怀中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是我的错了,我不应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上官敏的眼泪打湿了李世凌的衣襟,抽泣道:“相公,妾身好怕,妾身从没有见过相公这样嗜爱疼痛的人,妾身怕相公陷的太深会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
“对不起,对不起……”李世凌紧紧抱着上官敏,他知道是自己把上官敏逼得太狠了,打屁股这种事在如此开放的现代都是不被大众接受的,是在正常人眼中属于变态的行为,更何况是在如此封建的古代?上官敏之前或者责罚或是纵容的行为让李世凌有些飘飘然了,他不能以一个现代人的价值观去强加在上官敏身上,自以为然的觉得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不同,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敏儿,我以后……以后……”李世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认清楚自己的错误后向上官敏保证不再实践,在前世李世凌也有好几次因为愧疚而退出圈子,可是每一次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不想骗自己,也不想冲动的胡乱承诺。
“妾身知道,相公不必说什么,妾身只希望相公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够了。”上官敏停止了拉抽泣,从李世凌怀中出来,认真的看着李世凌的眼睛道:“妾身不能阻止相公,妾身曾听一些赘婿之家的夫人说过责臀一门高深的技艺,妾身愿意好好学习。”
李世凌只觉得哐当一声,有一个叫做惊喜的铁锤重重地砸在自己脑门上,快把自己砸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李世凌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道。
刚刚的勇气散去之后,上官敏心里正忐忑不安,直到看到李世凌眼睛里装满喜悦,这才羞涩的低下头道:“妾身…妾身愿意学习责臀技,妾身知道相公一定比妾身了解的多,以后还请相公多多指点。”
“好哇好哇。”李世凌觉得自己要幸福的晕过去了,看着上官敏娇羞的样子,忍不住在上官敏的粉唇上落下一吻。
等反应过来后,两人皆是愣。
这一次李世凌却没有回避,他把额头抵在上官明的额头上,认真的问道:“娘子快满18岁了吧?”
上官敏李世凌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明所以的道:“下月初二就是妾身的生辰。”
“我知道。”李世凌浅笑,目光里满是柔情的道:“娘子生辰之日,我们便行周公之礼,好吗?”
上官敏羞涩的低下头,然后起身快步离开了。
李世凌触摸着嘴唇上那属于上官敏的嘴唇的触感,温柔一笑。虽然上官敏没有明着答应自己,但是上官敏离开的时候是笑着走的。
李世凌对自己这个小妻子是有着现代主义的绅士风度的,李世凌给了上官敏这个时代的女性所不能从夫君那里得到的体贴和爱护,上官敏也给了李世凌这个时代的女性最大的理解和包容。两个人渐渐的融入到对方的生活中,点点滴滴。
李世凌对于以后的婚姻生活是很期待的,尤其是上官敏说愿意去学习苔臀之术的时候,这让李世凌感到了上官敏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李世凌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的行事风格是比较温和的,凡事都会给别人留出一定的回旋空间,如果是以往的任何时候,他都不会直接开口问出那样冲动轻薄甚至显得凌厉尖锐的话。
李世凌会这样做的原因大抵应该是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吧。
李世凌在这一刻才发觉自己对上官敏的感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开始或许只是想利用自己的才学与上官家的财势达到一个平等的地位,为自己在这个封建社会中争取生存的空间。接触上官敏之后也是抱着一种能过就过,不能过就一走了之的想法的,然而情不由人,感情的事情,一旦爱上了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李世凌轻笑了一声,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是大叔级的人了,竟然会为了一个小萝莉动了春心,但是这种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的甜蜜的幸福感是自己无法拒绝的。
罢了,爱就爱吧。
自从李世凌认清楚了自己对上官敏的感情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惬意放松了。
李世凌原本在上官敏的眼里就已经是很随和的人了,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上官敏凡事都会顾及李世凌的感受。
比如出门谈生意,若对方是男子的话,上官敏心里就会觉得别扭,像是有种自己不守妇道的感觉。
比如在家摆饭,上官敏总会有意或者无意的伺候李世凌先用饭,然后待李世凌吃了个半饱的时候才会坐下用饭。
比如有客来访,恰巧又遇到上官海不在家的时候,上官敏总是会在墨香堂门前因为要不要通知你李世凌去前厅陪客的问题纠结老半天,若是去,李世凌是赘婿,身份低微,显得对客人不尊重;若是不去,又显得家中无男子主事,更怕李世凌胡思乱想。
李世凌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墨香堂的书房中温习功课,看书累了的时候就会去上官敏的莲香院蹭吃蹭喝,若是遇到上官敏出门去了,他便自己动手在小厨房中做一些点心或者小吃食自己吃,也留一些在灶台上给上官敏吃。
上官敏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灶台上,看到李世凌留下的小吃什时,那种震惊到惊喜的感觉,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那种暖暖的感觉,虽然上官敏一直觉得李世凌和别的男子不一样,但除了比别的男子更加随和一点外,她也找不出更加具体的地方,灶台上的食物却清晰的告诉了她,李世凌不一样的地方不是随和,而是对自己的关心,比爹娘之间的相敬如宾更加的关心,这就该是伉俪情深,相濡以沫了吧?
虽然上官敏心里是甜蜜蜜的,但却并不同意李世凌的做法,君子远庖厨,李世凌虽然是自己的赘婿,但上官敏是希望他能走科举之路的,而且既为男子又是读书人,怎能在这妇人的方寸之地行事,若是日后被人知晓了,可是会被士族耻笑的,甚至会影响他的科举之路。
上官敏的母亲早逝,上官敏就是家中的主母,她高高兴兴的吃了小吃食,然后趁着李世凌出门逛街的功夫,叫来府中厨娘仔细敲打了一番,府中也严禁将此事泄露出去才作罢。
李世凌回府的时候就觉得下人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心里稍微一转就了然一笑,他做吃食的时候也曾犹豫过,毕竟时代不同,人们的思想观念是有很大差异的,但他就是想做点吃的给自己的爱人品尝,只是这大概又让上官敏想多了,李世凌倒是蛮期待自己的小妻子会对于做饭这个问题怎么处置自己的。
李世凌刚刚走到莲香院门口就看见小玲已经在那往外面张望,看到李世凌后先是一脸偷揶的笑容,然后又皱着眉头凑到李世凌身边小声说道:“小姐正生气呢,姑爷又要挨打了。”
李世凌笑了笑问:“小姐看到灶台上的吃食了?”
小玲又一脸偷揶的笑着道:“不仅看到了,还吃了,小姐说很甜呢。”
李世凌是笑着踏进莲香院的门的。
李世凌推开上官敏的卧室门,这是李世凌第一次进上官敏的闺房,上官敏正在坐在木塌低头看书,李世凌轻轻的走进,停在离上官敏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碟空盘和一把戒尺。
上官敏略一抬头便对上了李世凌的目光,李世凌歪了歪头,笑问道:“娘子唤我来所谓何事?”
上官敏也笑了,李世凌的明知故问让上官敏觉得他甚为可爱。
“妾身这几日研学了些苔臀术,才知其中精妙玄奥之处。”上官敏执起戒尺起身走到李世凌身侧,戒尺隔着长袍轻压在李世凌的臀部,然后扬手用力一挥。
李世凌呡了下嘴,迅速偷看了上官敏一眼,很是期待的样子。
上官敏嫣然一笑道:“相公亲自为妾身下厨,妾身很高兴,妾身给也相公准备了一件礼物。”
上官敏在李世凌好奇的目光中拿出一条亵裤递给李世凌,李世凌接过亵裤,疑惑的问道:“娘子给我做的?”
上官敏笑着点点头道:“这是妾身特意给相公做的,相公快去屏风里面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李世凌点了点头,去了屏风间。
上官敏看着屏风上一件一件的搭着李世凌的衣物,以及你是您的影子倒映在屏风上,隐隐绰绰的脱衣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想着居然有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闺房里换衣物,甚至可能会一丝不挂,就忍不住有些羞燥。直到看见李世凌的打开亵裤时僵硬的影子才感觉脸上没有刚才那么灼热了。
“相公怎么不穿了?不喜欢妾身的礼物吗?”上官敏以帕掩唇,轻笑问道。
李世凌看着手中这条臀部露着两个圆孔的亵裤舔了舔嘴唇,然后看向外间上官敏端坐的身影无奈的笑道:“娘子针脚细腻,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李世凌一边红着脸套亵裤一边又说到:“娘子的礼物很是新颖,我很喜欢,多谢娘子费心了。”
李世凌穿上亵裤后只觉得屁股拔凉拔凉的,这亵裤从正面看与其他亵裤并无不同,只是那臀部的位置是空着的,大小也很适合李世凌的臀部,刚好能将李世凌那白皙圆润挺翘的屁股瓣圆满的露出来。
李世凌有些不适应的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屁股瓣,想着待会儿自己的小妻子会给它上色和疼痛就有些兴奋,甚至连前面的小世凌都有了抬头的迹象,李世凌偷偷看向上官敏,发现她正在低头喝茶,这才慢慢深呼吸压下那股难耐的燥热感。
李世凌等小世凌平静了之后,这才拿着外袍套上出了屏风。
上官敏见李世凌只着亵衣亵裤和外袍便出来了,有些羞涩的责问道:“相公是读书人,怎的如此孟浪?”
李世凌笑了笑道:“这里只有我和娘子,况且天色已晚,娘子就权当是闺房之乐罢。”
上官敏想着自己拿那特殊的亵裤给李世凌穿本也是闺房之乐,便不做计较的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相公应时刻铭记读书人应该有的仪态,不可在人前衣不蔽体,有失风度。”
李世凌看着上官敏认真的样子只好答应道:“我知道了,娘子放心吧。”
上官敏这才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李世凌过去。
李世凌眨了眨眼睛,惊喜的一步跨过去轻轻伏在上官敏的腿上,为了减轻自己的重量还特意双手双脚着地支撑着,免得压到了上官敏。
上官敏看着李世凌高兴的样子笑着撩起李世凌的外袍,然后看见李外袍之下特制的亵裤,亵裤包裹着李世凌屁股瓣以外的所以皮肤,反而越发显得这屁股瓣又圆有翘起来。
“这五十巴掌是妾身答应了相公的奖励,相公好好享受吧。”上官敏的手指轻轻的在李世凌的屁股瓣上来回摩擦道。
李世凌的这具身体正是及冠之年,血气方刚的时候,虽然李世凌两世为人,且经历了前世的各种诱惑,几乎可以坐怀不乱,但不代表不会有生理上的反应,刚刚压下去的燥热感又有了冒头的迹象,李世凌有些难耐的道:“娘子不要玩火啊,我们可是夫妻,又是这风花雪夜的,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等到下月了。”
上官敏愣了一下,脸色爆红,有些恼怒的抬手扇着手底下的屁股瓣,一边扇一边到:“叫你胡言乱语。”
李世凌一边感受着上官敏的巴掌一边嘶嘶哈哈的辩解道:“嘶~男人本色,我~呃~又没有说错,嘶~娘子说话不算数,疼~。”
这短短的时间里,上官敏打得又快又急,竟在不知不觉中已扇了二十多下巴掌了,上官敏想到那苔臀之术所言“轻重缓急”,又看了看李世凌那两瓣桃红色的屁股,又用力一边扇了一下才停了下来笑着问道:“这回相公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李世凌挨了教训,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李世凌对于上官敏这恶趣味般的威胁只能宠溺的笑着摇头道:“不敢了不敢了,娘子教训得是。”
“哼,这还差不多。”上官敏满意的笑道,然后给李世凌揉臀。
李世凌心里哀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尤其是小女人,真是纯情又腹黑,霸道又傲娇,却偏偏又惹人怜爱极了。
“刚刚打了多少下了?”上官敏问道。
“嗯……算20吧。”李世凌沉吟了一会儿道。
“好,剩下的30,每打一下,你都要报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上官敏恶狠狠的威胁道。
“知道了。”李世凌撇了撇嘴,嘟囔道:“娘子这么凶会吓到我的。”
“谁让你总是记打不记疼呢?”上官敏扬起巴掌用十成十的力量,狠狠的扇下去。
李世凌还想说点什么来替自己辩解,却被这一巴掌打得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报数道:“一。”
上官敏“啪啪啪”的抡着巴掌,缓慢而有力的责打着李世凌的臀瓣,李世凌一边疼得咬牙切齿一边又享受得云山雾里,嘴里不断发出不知道是疼还是爽的呻吟声,直把上官敏听得耳根发烧,尤其是李世凌那一声声准确的报数,更是让上官敏觉得有成就感。
这种闺房之乐难道就是相公喜欢挨打的原因?
30下很快就打完了,上官敏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掌,然后啪了啪李世凌红彤彤的屁股道:“现在奖励打完了,我们再来算算惩罚吧。”
李世凌回味着屁股上那火热又酥麻的痛感,用手背有些意犹未尽的伸手在屁股上蹭了蹭,问道:“娘子要罚我什么?”
“相公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上官敏道:“虽然相公做的点心很美味,但是咱家既然送你去了学堂,就是要让你好好读书的,相公岂可因为这些女子的琐事而荒废了学业?”
“娘子,我不是已经被族学除名了吗?正好可以不用读书了啊。”李世凌笑嘻嘻的拱火道:“我不想读书。”
上官敏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冷下脸训斥道:“相公慎言!”
李世凌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太过分了,连忙直起身站起来道:“娘子别生气,我和你闹着玩的。”
上官敏看李世凌认真的样子不像作伪,但是这样的大事情怎么能当做玩笑呢!上官敏很生气,芊芊玉手指向木塌上的戒尺道:“请相公把戒尺拿过来。”
李世凌有些不情愿的挪步过去拿了戒尺。
“请相公双手将戒尺举过头顶。”上官敏命令道。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这是有意要训诫自己了,虽然这举戒尺道动作让李世凌觉得有些羞耻,他还是按照命令做了。
“跟我来。”上官敏看了李世凌一眼然后起身像门边走去。
李世凌心里一惊,看着上官敏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连忙叫道:“娘子要去哪?”
“相公先是亲自进厨房做吃食,后又说出不愿读书这样的混账话,妾身只能请相公去戒室偿偿家法了。”上官敏的严厉的道。
李世凌只觉得有些懵,一时间看着上官敏有些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要告诉上官敏自己来自现代,男人做饭只是很平常的事情,还是告诉上官敏自己早已学富五车,博士毕业?
“我不去。”李世凌将戒尺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上官敏刚刚坐的椅子上生闷气。
上官敏不曾想李世凌会有这般态度,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李世凌了,上官敏用力的推开房门对外喊道:“来人!”
原本在院子里做事的几个粗使妇人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活,来到上官敏的面前恭敬的站立着等候吩咐。
从李世凌的角度只能看到上官敏站在门口的背影,短短的距离却让他觉得自己和上官敏有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上官敏知道李世凌骨子里是一个有着骄傲和自尊的人,定然不愿意被粗使妇人压着打板子,她再等着他认错。
李世凌只觉得一阵阵心痛和心凉,上官敏在逼自己认错,李世凌想不通自己只不过一句玩笑话竟会造成这样难堪的局面。
身后的李世凌沉默不语,上官敏对李世凌拒不认错的行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闭了闭眼然后道:“既然相公不愿读书,那就随着长工做活去吧。”
上官敏到底还是不愿折辱了李世凌,说完后便离开了。
李世凌看向上官敏离去的目光很复杂,有着惊愕和心痛,又有着难过和心寒。
“姑爷,您又怎么惹怒小姐了!”小玲生气的跑来质问李世凌道:“小姐正吩咐管家要打发您去庄子上做工呢!”
李世凌已经勉强整理好了情绪,有些疲惫的敷衍小玲道:“没关系,我这是去体验生活而已。”
“体验生活?”小玲有些不解,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您以为小姐是让您去体验生活的?你知不知到现在正值春分,庄子里马上就要春种了,那些农活又脏又累,您这不是活受罪吗?”
“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农家出身的,这些活难不倒我的。”李世凌勉强笑了笑道:“我不在府里,你要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小玲看着李世凌离开,生气的跺了跺脚。
李世凌回到墨香堂的时候,朱力已经将李世凌的行李收拾好了。
因着朱力是李世凌的贴身小厮,李世凌现在被上官敏发配到了庄子是做苦力,朱力必然是要跟着李世凌去的,原本因为李世凌在府里得老爷小姐的看重,朱力在府里还算有些地位,如今却成了一个苦力的小厮,虽然他的不满隐藏得很好,但李世凌还是感觉得到,只是这个时候,李世凌却不愿意去安抚他了。
李世凌本就是入赘上官家的,原身在继母的苛待下竟连半件衣物都吝啬于给李世凌,如今李世凌的所有行李居然只有上官敏给他做的两套小衣和小玲改的那套半新半旧的衣物,再加上之前买的几套衣物而已。
李世凌提着行李有些悲凉的想,自己这算是被净身出户了吗?复又用力的甩甩头,跟着朱力往门口走去。
身上还穿着那条上官敏亲手做的露着臀瓣的亵裤,甚至行动之间都能感受到中衣摩擦着屁股的清凉感觉,可是那个做这条亵裤的女主人却不在身边了。
因为李世凌是赘婿,进出府邸时理应走侧门的,之前是上官敏特意吩咐门房要将李世凌视为主子,所以他走正门也没有人叼难他,如今上官敏亲口下令将李世凌赶到庄子上去做苦力,这些奴仆便不再优待他了,李世凌不懂这些规矩,正准备从正门出去,一个尖嘴猴腮的奴仆拦住了他的去路。
“姑爷,这正门是只为主子和贵客开的,您不过是一个赘婿,还请您屈尊降贵,走侧门吧。”
这个奴仆李世凌是有一点映象的,名叫曹先,和朱力一样,是上官家的家生子,他的父亲曹永是上官家一个金铺的大掌柜,很得上官海的信任,这曹先一直游手好闲,却仗着父亲在上官府的权力,硬是捞了一个守门房这样清闲又有油水的工作。
李世凌冷漠的看着曹先,道:“小姐有吩咐你不让我走正门吗?”
曹先被李世凌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上官敏奴仆众多,这么一会子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虽然李世凌是赘婿,可毕竟赘婿也是婿,而且之前李世凌走正门进出也是小姐默许了的,曹先不敢把李世凌得罪得太狠了,如今颇有点骑虎难下的事态。
“相公既然已经入赘到了上官家,就要守上官家的规矩!”上官敏的穿过人群,优雅的走过来。
李世凌转过身,便看到上官敏度步而来,只是那耳边的话却让李世凌难以接受。
“以后便请相公从侧门进出吧。”上官敏看李世凌默不作声,转向看着曹先道:“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奴才,哪家的赘婿是可以从正门进出,以后你们若是再敢放纵姑爷不守规矩,就将你们撵出府去!”
曹先等门房吓到直接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来人,把守门的这几个奴才全部拖下去,各打20板子,好让他们长长记性。”上官敏一命令玩,小玲便熟练的挥手,便有粗壮的奴仆抬来春凳,曹先等人被拖到院中,被迫趴在春凳上,奴仆粗鲁的扒掉了他们的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身边各站着一个手执板子的奴仆。
一些待字闺中的丫头见状连忙侧身回避,随着板子的起落,曹先等人的惨叫身便传入李世凌的耳中。
李世凌看着曹先只挨了一板子便迅速红肿的屁股感到一阵心惊。
“相公是个读书人,应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吧?”上官敏笑着问道。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威慑自己,之前上官敏打罚自己时都很小心和羞涩,让李世凌以为上官敏不会打罚人,现在才明白上官敏不是不会打罚人,而是早已习惯了打罚人。
板子还在继续,李世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悲凉,寂寞,孤独。
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解包容自己特殊爱好的妻子,如今才发现这一切在上官敏眼里都只是一个笑话,原本以为那些疼痛的打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如今才明白这些都是上官敏像逗宠物一样的施舍。
可笑的是自己之前在戒室挨打时还表现得那么主动积极,设置劝说上官敏不可朝令夕改。
上官敏那时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
她说:妾身绝不会拿相公来立威的。
对啊,她是这个府邸的当家主母,随时可以打罚上官家的所以奴仆和自己这个赘婿,哪里还需要立什么威呢?
20板子很快便打完了,曹先等人早已皮开肉绽。
“相公且好好看看吧,庄子上不比府里,若是相公在庄子里出了差错,也是会挨板子的。”上官敏看着李世凌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妾身一样包容相公的,念在相公是初犯,如果相公认错了,妾身可以饶了相公这次。”
李世凌看着上官敏,先是威逼后是利诱,有些凄凉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在娘子眼里做错了事,但是我不认为我错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如果我和娘子之间的矛盾不可调节的话,我只能坚持我的原则。”李世凌想了一会,也不管上官敏能不能听懂,继续道:“如果娘子只是要我顺从你,我可以向你认错道歉,我不在乎形式主义,但我在乎娘子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也可以答应娘子用功读书,但我依然不会喜欢读书。”
“强词夺理。”上官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生气的扬起手往李世凌的脸上扇去。
上官敏的巴掌抽在李世凌的脸上,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抽在李世凌的脸上。
李世凌偏着头,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和屈辱。
前世混了这么久的圈子,李世凌挨过鞭打也没有挨过耳光,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凌才慢慢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疼得火辣辣的脸颊,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然后对上官敏道:“我累了,再耽搁下去今晚怕是走不到庄子里了,府中事物繁杂,娘子记得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李世凌不再停留,头也不回的从侧门离开了。
上官敏握了握有些发疼的手,看着李世凌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心疼,想开口叫住他,却又止住了,见朱力还在,便草草的吩咐了朱力好好服侍姑爷,然后沉默的往府邸里走去。
李世凌带着朱力走了一下午,插着天黑才走到庄子上。
朱力虽说只是一个奴仆,但大户人家的奴仆也多是干些伺候主子的事情,像这样滴水未进,滴米未尝,长途跋涉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样的事情只把朱力累得头晕眼花,好几次都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又想着姑爷被小姐扫地出门了,肯定心情不好,姑爷平日里待朱力还算不错,经常会把买东西剩下的零角钱赏给朱力,朱力也是愿意好好跟着李世凌的。
现在姑爷遭了难,但朱力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而且姑爷和小姐还没有孩子,姑爷回府只是迟早的事。
李世凌一路都很沉默,虽然双腿已经累得像灌了铅似的提不起来了,但心却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之前是自己被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吓到了,迫切的想要在这个世界中寻找到归属感,而且上官敏的坚强,温婉,贤淑,包容让李世凌爱上了她,一心想要追求上官敏,讨好上官敏,李世凌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反而忽略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和价值观念的不同。
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才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守庄子的庄头上官勇是上官家的上一任管家,因为年纪大了,上官海便放了他来守庄子,安享晚年。上官勇在大婚那日是见过李世凌,而且那日李世凌宁愿触柱也不愿入赘的场景让上官勇映象极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