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大大:这真的是原创首发,文件它就在我手机里,只是因为灵感刚出来写得比较快。。目前在创作中,频率不定,快的时候每天一两章,慢的时候不好说,写完一章发一章,请手下留情谢谢!)
(说明-更改一条前期设定:皇帝由先帝独子的设定改为不受宠的庶子在经历夺嫡之争后硕果仅存,因此并未受到任何帝王教育。)
挟天(二)
什么是新鲜玩意,皇帝没有明说,摄政王殿下敏察人心,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那人叫他自己想办法,带齐了东西,把自己送上门去在对方手底下受痛、受辱,还要玩出花样,好抵偿朝堂上因他而忍受的委屈。
只是他一人的皮肉之苦,无伤大局,就能换回龙椅上坐着的人按他的心思说话做事,这笔买卖实在大赚特赚。
从此以后,他就不用费尽心思与皇帝在军国大事上周旋,小心翼翼地平衡,既要保证他自身的权威,又得让皇权不会真的被践踏到人尽皆知贻笑大方。
他只要花心思让自己在对方面前足够地耻辱、狼狈,把自己当成一个供人解闷的物件,拿世上最重的屈辱,去补偿他未能尽忠的帝王。
说起来皇帝国事不大通,在如何羞辱人上面倒是天赋异禀。让受罚之人亲自设计如何罚得更羞更痛,本来就是最大的羞耻。
这里面容不得他任何虚饰作伪,那人与他一同长大,在人情上敏锐至极,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真疼还是假疼,真感觉耻辱还是装的。如果未能在那人面前绝对地顺从、曲意承受,如何让皇帝安心,相信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国事,并非为自己的权势名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而不是在忍辱负重以图时机成熟篡位弑君?
皇帝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他,是他一意孤行,把君主逼到了绝境而已。
摄政王在自己的府里,一面由最信任的侍仆给他的伤口上药,一面盘算寻思着,究竟什么算是新鲜玩意。
要给皇帝足够的刺激,把自己折磨得足够狼狈,还不能伤害太重。日子还长,他再强悍也不过肉体凡胎,一次让皇帝太过尽兴,他总不能一直变本加厉地想主意,闹成把人往废了摧残的严刑拷打。
奈何他虽然出身微末,可自从跟了先帝,除了正经地犯错受罚,就再没遭受过什么额外的屈辱。现在突然要往这上面动脑子,还是折腾自己,他实在也一时难以有什么见解。
他迟疑着问自己的侍仆:“你知道有什么让人受罪受辱的法子么?”
自从他前几次带着鞭伤回来,近身的侍仆们就已经知道了主子与皇帝之间发生的事。在很早的时候,王爷就已经与府中上下讲明,他将来注定难以善终,保全不了身家性命,把不愿意与他一同赴死的仆役尽数遣散,如今留下来的,都是深受他大恩,愿意为主人分忧,与他一同进退的忠仆。
这一回见到主人身上又带了难以对外人启齿的伤,且比之前更加不堪,再突然听见那么一句问话,瞬间惊得他跌了手中的药瓶。
“仆万死……敢问您是在陛下那里受了罪,要报复陛下吗?”
他愕然,哭笑不得地斥责:“你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呢?”
话含在嘴边,被他咬咬牙吐出:“……是……帮陛下用在我身上的。”
侍仆立时沉默。主人的决定没有任何他们可以置喙的余地,只能尽心竭力地满足主人的需求。
“您……您见过底下的人犯了错,跟管家请罪的模样么?”他说得实在艰难。
“我知道,”摄政王打断了他,“跪着自己扇自己嘴巴,好主意,但我用不了。只能关起门来折腾,不能露在明面上。”
话到此处变得更艰难了。
“……那……恐怕那就只能……”侍仆绞尽脑汁,把脏污的话说得婉转,“您知道的,自古要折磨羞辱人,左不过是往下三路去的那些手段。”
点到即止,他已然明了。默然点头,半晌后道:“那就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仔细点。”
再进宫去见皇帝,是十日后的大朝会结束。
这次的朝会进展的异常顺利,皇帝和颜悦色地同意了摄政王所有的提议,把君明臣贤演绎得完美无缺。不说话的时候却总用戏谑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朝他打量,把他看得一阵心跳目眩,只强自镇定。
散了朝,他从侍仆手里接过一只扎的严严实实的包袱,跟在皇帝后面回了寝宫。群臣皆不疑有他,皇帝近身的事务,本来就一直掌控在摄政王手里。
进了门,皇帝主动挥退了下人,自己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看那人在正中跪下,缓缓地解开包袱上的绳子,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摊开。
“呦,”皇帝的目光落在一样光滑浑圆的物事上,骇笑道:“你是派人去打劫了清风楼?朕不过随口一说,你还真能干得出来,舍身饲虎么?”
他起身踱步到近前,低着头细细地看那些“新鲜玩意”,啧啧连声,末了饶有兴致地问:“朕孤陋寡闻,比不得摄政王殿下见识广。来,给朕讲讲,这都是做什么的,该怎么用?”
清风楼是都城勾栏里面最精致的一家小倌馆,这个名字皇帝都能脱口而出,显然不会不清楚那些工具的用途,那原本就是全天下最大的一个纨绔子弟。现在让他自己讲解,显然是为了在动手前好好羞一羞他。
不过此情此景早在意料之中,他已有准备。
(省略一段偏大圈的文字,大致意思是摄政王真的详细地讲了一边“用途”。)
皇帝早熟悉他的脾性,却仍被这一番自甘下贱的讲解惊得瞠目。那人却仍镇定自若,自顾自地解下了朝冠,披散着头发在他脚下低低俯首,安然地说:“臣愚钝,总惹陛下生气,不敢请求饶恕,陛下想玩什么,臣总尽力奉陪。”
不过气急打了你一顿,你竟拿这些污糟手段回来逼朕么?皇帝恍然回神,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所谓“新鲜玩意”不过是上次拿来激他的说法,想撕下他那口口声声忠君报国的虚伪面目,看他不堪受辱气急败坏一次,省得再拿那套自欺欺人的文章来说嘴。想不到不过一个由头,这恨人东西就真能把姿势做到这一步,把全部的尊严恭恭敬敬地奉上来给他践踏,让他想放他一马,都不行了。
那好啊,那就来吧,朕还能怕你不成?
皇帝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顺从地垂下视线,冷笑了几声,就站起来一手拿起了那柄玉石锥子,一手去扒他的衣服。
“陛下,”出乎意料地,摄政王没有躲闪,却再次出言:“您不管想做什么,臣都愿意承受,但此物实在污秽,臣万死不敢劳您亲自动手。”
他脸上终于羞出了一片通红,却仍坚持说完了思量已久的话:“臣虽然在上朝之前,已经按他们说的办法做了一点清理,但臣毕竟从未经受过此类磋磨,不敢确定不会失态……您还是唤一名内监来吧,您看着就好。”
皇帝再次让他惊住,停下来撕他衣服的动作,迟疑地说:“你是说你堂堂摄政王殿下,愿意在一个宫里的老奴才手底下,受这等羞辱?”
“臣……臣毕竟也是您的家奴……臣来这里受您的家法,由您身边仆婢动手,并无不妥。”
皇帝顿时又愣住了。那人低垂着视线,不再像刚才敢与他一边对视一边说那些玷辱自个的话,身躯软软地挂在他手里,后颈却挣出一道青筋。
显然他并不是犯了什么癔症在这里犯贱,他确实感到了深刻的羞耻,却仍不躲不避,一意忍受。
那人竟然并非在刻意演戏,也不是在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于他,而是真心实意地认为有愧于他,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向他赎罪。
这可真是新鲜了。强硬的是他,愧疚的也是他,藐视君王,把摄政权柄看得比山还重的是他,在自己脚下诚心求罚全无尊严的还是他。
那还说什么呢,不成全他简直对他不起。皇帝松开他的衣襟坐回了椅子,在脑中稍稍想了一下稍后会发生的场景,霎时竟不由自主地一阵热血上涌。
天下手握重权至尊至贵的摄政王,即将在这深宫里匍匐在他脚下被宦官当作小倌一样亵玩,这可是上天入地都难得一见的奇景。
“来人。”皇帝轻轻吩咐。
一名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的内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门口就“扑通”跪下,把头深深埋着,一点都不敢看殿里的情景。
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皇帝的奴才,前前后后被摄政王处死了数十人之多,等闲谁也不敢在那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往前凑,生怕听见了什么机密。
这情形殿中两人也知晓,摄政王微觉尴尬,同时羞愤的感受更加激烈,皇帝则“哈”地笑了一声,悠悠地说:“尊贵的摄政王殿下,朕替这个奴才跟您讨个情,待会甭管他对你干了什么,你都不许事后伤他性命,毕竟这是你自己求来的,不是朕不仁不义。”
“是……”
“再说你十天才来看朕一次,朕还指望你不来的时候,能让这个老奴才给他们都讲讲你今日的模样好解闷,可不能让你给弄死。反正没有你点头,这宫里面一句话都休想传得出去,碍不着大将军在外面的颜面。”
热血“轰”地涌上头颅,他还没有真正经受,竟已经难堪到如此地步。天知道今日过后,深宫里面会有多少难听的话描摹他的丑态,而他并不能阻止,只能继续地为那些低贱的奴才制造更多的谈资。
“臣……明白。”
皇帝轻轻地笑了,招手喊那名已经懵了的内监上前,指着仍旧跪着的人说:“帮摄政王更衣。”
那名内监茫然无措,嚅嗫着问:“王爷要换什么衣服?”
“脱光。”皇帝先一步开口,随后又补充:“给朕把他里面的衣裳都剥了,亵裤也不必留,然后把外面的朝服再罩回去。”
内监呆住,趴在地上小心地去看摄政王的脸色。眼看讽刺的笑意又溢上了皇帝的嘴角,摄政王立刻深深吸气,把浮动的羞窘心绪按了下去。
他轻轻地说:“孤王亏欠陛下良多,陛下要给我留一个深刻的教训,今日不管陛下说什么,你都只管照做,做得好了,陛下给你赏赐。”
内监木然上前,他配合着让对方把自己脱成一丝不挂,然后又把绣山崖水岸金线四爪蟠龙的墨黑朝服外衣披了回去。
“转过来,把屁股朝朕撅起来,让朕看清楚。”
他依言动作,转身后用双手撩起袍服,伏低身子,把臀腿一起露出。
皇帝伸脚一拨,那柄玉石锥子从地上骨碌碌滚了过去,“拿这玩意,给朕捅他。”
(再次省略一段不好发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老内监操作失败,换某人本人动手)
“嗯,不错,大将军武艺出色,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比一般的奴才强多了。那个谁,你继续,用这玩意好好伺候伺候王爷,把他那里揉松了,再请他吃上一顿鞭子。”
(省略一段细节,你们懂的。)
“嗯,这才有点滋味,不要停,”皇帝绕到前面蹲下来去看他的脸,“不许闭眼,朕要你看着朕挨。”
“是……”他浑身发抖,满面绯红,汗水淌了一脖子,全身力气都用来控制自己要顺从不要挣扎躲避,却还要仰脸让皇帝看他狼狈至极的表情,眼中痛苦和难堪皆有,却并无什么怨恨或抗拒的意味,反而似有些诚惶诚恐。
皇帝满意了,竟莫名对他生出些哀怜的意思,转而又失笑。
“怎么样,是个什么滋味,给朕讲讲?”
“陛下……臣……”他不能言语,一声呻吟溢出他喉咙。
“看来是挺舒坦的。”皇帝点点头,绕回他身后,指挥内监把玉锥从他后穴反复插拔了几次,把他后穴周围皮肉搅得红肿,就命内监把玉锥插进去一半,然后退开。
“给朕撅好了。”皇帝用脚抬起他的后臀,摆成一个向天的姿势,然后突然飞起一脚,从侧面狠狠踢在了露在外面的玉棍柄上。
砰然一声,折磨他半晌的刑具整个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碎了一地。后穴仿佛骤然炸裂一般,那人忍不住重重一声闷哼,听见身后之人带着笑意说:“呀,这就碎了。下次记得换个结实的来。”
说罢,皇帝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他的摄政王平复了呼吸,整了下衣袍转过来重新向他跪好,含笑问道:“怎么样,还玩么?”
皇帝不再像先前那般动辄气急败坏,他听不出皇帝的意思,只好回想了一番先前说过的话,小心地回答:“陛下刚刚说,只是先让臣吃一些苦头,揉……揉松了……还要再赏鞭子……”
皇帝仰面一阵大笑,道:“很好。果然朕说过的话,你都记得轻轻楚楚,只看你愿不愿意听罢了。”
他弯腰拈起那人带过来的羊皮细鞭,在手上掂了掂,就扔给了他。
“拿好,告诉朕的内侍,这东西怎么用。”
“是……”他拾起细鞭,先双手举起向座上的皇帝俯身以示恭领责罚,然后递给内监,脸上潮红还未褪尽,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陛下命你用此物责打我的臀缝与后庭。”
内监手一哆嗦,差点把那根要命的东西扔出去。
“你吓着朕的人了,”皇帝见状笑道:“还不快自己扒好了,方便朕的内侍下手用刑?”
他顺从地再次掀开袍服,侧过身子跪撅着,双手朝后面用力分开了两片臀肉,低声道:“公公这就动手吧。”
鞭声很快就炸响,一记一记地抽在他臀缝里面的肉上。鞭子韧而厉,比十天前的竹棍抽打难忍得多,他只好咬牙忍着。
皇帝安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说话,也不叫停。本来就没多少的嫩肉很快就高高地肿了起来,鞭挞却仍在继续,受刑的人手指越扣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里。到后来那名内监最先忍受不住,手越来越软,最后情不自禁地“扑通”跪下,哀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恍然回神,走过去看了看那人身后的惨状,听他不住地喘气,双手仍旧纹丝不动,牢牢地扒着屁股把伤痕累累的中间露着示众,仿佛在邀请他亲自往上面添上些刑伤。
他扭头看了看那人亲手带过来的包袱,从里面拾起那牛筋弹弓。余光看见皇帝朝他身后走近,摄政王猜到他要做什么,于是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知道要挨什么了?”皇帝问他。
“是。陛下要用弹弓责打臣的后穴,臣谢陛下赏赐。”
皇帝嗯了一声,蹲下来比划了一下,将弹弓的两段抵在他扒着臀肉的双手上,对准他的后穴用力拉开了皮筋,松手。
皮筋狠狠打在了最隐秘羞耻的地方,瞬间就令他的穴肉又肿高了一层。
那人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哀哀地叫了一声“陛下!”
“朕前几天想召见一个人,他们却告诉朕,摄政王不许。朕知道你早有一堆大道理来堵朕,朕跟你掰扯什么都没用,那就这样吧,以后朕听见一次’摄政王不许’,就用这玩意在你后穴打上一记,”皇帝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求饶么?”
“陛下……”长时间的跪趴令他头脑充血,这一下更疼得有些晕眩,他不禁讲出了实话:“臣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难熬……臣很想求陛下饶过臣,但臣心知臣的罪过再重十倍的惩罚也抵偿不了,所以不敢求,陛下怎么罚,臣就怎么受着,不敢侥幸。”
“你记住朕给你的羞和疼,然后再更决然地对朕不敬么?”皇帝冷冷地问,并不要他回答。
“朕从来都拿你没什么办法,朕只知道你看上去再卑贱可怜,也没有资格让朕宽恕你。好好挨着吧,老规矩,数数!数清楚朕在你这里蒙受了多少难堪!”
“啪”“啪”的击打声连续响起,每一记都拉到最长才松手,那人每挨一下双腿就一起抖动一回,臀腿上的肉也跟着抽动,他一句一句地跟着报数,夹着一些“臣罪该万死”之类的话。
数到“二十”之后,皇帝终于停手,把弹弓随手一扔,从地上站了起来。
“念你老实挨罚的态度不错,饶你三记不打。松开吧。”
他闻言松开已经有点僵硬的双手,这次用了更久的时间才勉强缓过来,裹在身上的厚重的丝绸外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那金线蟠龙却仍然纤尘不染,依旧炫目。
于是他重新跪好,向皇帝叩首谢恩:“臣谢过陛下隆恩。陛下予臣的责罚臣必将铭记于心,今后谨言慎行,为大秦江山效犬马之劳。”
皇帝早知道他的德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口说:“行了,朕用不着你谢,以后就按这个例执行就行。朕要是没空亲自盯着你,就派人给你传个话,告诉你个数目,你就在自个儿府里叫人像今日这样把你打上一遍,朕相信以爱卿事朕的至诚,当不至于在这事上面瞒哄于朕,对么?”
“……臣遵命,不敢逃罚。”
“重复一遍。”
“是……以后臣再让陛下听见一句’摄政王不许’,就在自己府里面,叫人先用玉石锥子揉松后庭,再用鞭子打肿,最后挨弹弓打后穴,有几句就打几下。”
“记性不错。那劳什子玉锥既然已经碎了,自己罚的时候就不用挨了,没朕看着,你也未必乐意让旁人见到你那浪样,来朕这里加倍还回来就是。”
“……是,臣谨遵圣命。”
“嗯,退下吧。”皇帝懒懒地往后走。
他正要告退,连同那名如逢大赦的内监,却看见皇帝忽然转身。
“对了,东西既然已经带过来了,就是你一片心意,朕不好辜负。反正朕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来往,你出去,趴在外面台阶上,脱了衣服让他拿你自己准备的藤条打你,往哪打你自己说了算,打断为止。”
“……是。”
挟天(三)
那根藤条最后变成了上百下抽打,全部打在了后臀上。
已经挨过的那些刑罚让他中间那处早已高高地肿起,藤条打上去撕扯的除了臀肉,那里自然也不能幸免。
按皇帝话里的意思,其实只把那顿藤条当成了个无谓的添头,不拘后背还是大腿,分散着挨了也就是了。然而摄政王一言九鼎,亲口吩咐了“陛下虽未明言,臣却不能不上体陛下的心意,为稳妥,还是紧着这一个地方揍吧。”
那内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哆哆嗦嗦地闭着眼拼死拼活按王爷金口玉言的吩咐去做。可怜这一日下来,两个尊贵之人一个看够了好戏心满意足,一个伤痕累累却仍从容自若,只有他这个负责用刑的快被折磨疯了。
然而摄政王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没挨几下就忽然又吩咐:“别闭眼,看清楚了,回去陛下或许会问你,你得有话能回,否则孤王就白受这罪了。”
最后果然,复命的时候皇帝没让他立刻下去,兴致盎然地问:“大将军让你怎么打的?”
“回陛下……一共打了二百四十八下,全,全打在了屁股上……”
皇帝闷声笑了,赞道:“果然乖觉。”又问他:“先前已经打肿的那些地方,也挨了?”
“挨了……王爷没让臣特意躲避,就是一顿乱抽……藤条断了的时候王爷整个后臀都破皮见血了。”
皇帝随意摆摆手让他下去,随即一个人放声大笑,面露讥讽,不知是在嘲笑那个混账,还是自己。
出门的时候,他停在了门口,望着台阶,想象那人伏在上面亲口指挥老太监对自己如何用刑,莫名感觉一阵兴奋。堂堂九五之尊被他欺压数载,终有一日能看见他至卑至贱的模样,怎能不感觉心意舒畅。
哪怕并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让他屈服,他愿意俯首小心侍奉的根本就是“先帝之子”和“皇帝”这两个身份标签,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毫无关系。
至少,皇帝暗暗地想,他来朕面前亲身承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与屈辱,来弥补朕在他那里受的委屈,这样的用心还是有足够诚意的。
换自己做龙椅上安分的提线木偶,他付出的代价确实不小了,这个方案,皇帝感觉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只要不涉国事,那人并不会限制自己日常的享乐,一应供养从未有过短缺。现在他既然愿意舍掉做大臣的尊严,在自己身前处处以家奴之流自居,那么使唤一个奴才帮忙打理家业,让自己不必操心,也并无不可。
于是自此以后,二人便养成了默契。皇帝开始心安理得地在朝堂上附和他的将军,在人前夸赞摄政王体贴上意忠心为国,不再做任何试图夺权的动作。而私底下每隔十日,摄政王就自投罗网把自己送去皇帝的寝宫,变着法受一顿鞭挞笞打,向他的君主讨好认罪。
鞭子、藤条、板子、戒尺……屁股、后背、大腿、脚心……寻常用来刑责的东西,寻常用来挨罚挨揍的地方,通通都让摄政王体验了个遍,过程与方式则因皇帝陛下的心情不同而略有差异。
譬如说,若皇帝心情不太好,就会把他交给那名内监,搬一张矮桌当刑凳,叫他光着趴上去,拿板子一五一十地重打。若气急了,就吩咐“给朕滚出去,在外面打完了再拎回来,不计数目,打到他自己觉得够了为止!”
这就很难轻松混过去了。往往要先用竹板子,把屁股和大腿都打得红肿起来,再换硬木棍子砸,打出肿块和青紫,最后再用锋锐的竹条或者藤鞭,一条一条地把皮肤抽破见血,然后回去给皇帝验伤,由皇帝亲自动手不拘用什么打过一遍撒气,才肯放他回去。
这么折腾过几次,早些年那些骑马作战留下的茧子基本上都被抽破撕扯掉了,宫里面从不缺上好的金疮药,恢复之后长出新的皮肉就像摄政王原本的肤色一样白皙,比先前愈加娇嫩不禁打……也更能让施刑的人满意。
而那位总被叫来“伺候”摄政王的内监,也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慢慢适应了角色,能在“怎么收拾逆臣”上面出出主意,甚至开始能在皇帝懒得说话的时候,帮皇帝拿羞辱人的话问着摄政王。
诸如,当皇帝让摄政王分腿向后骑在椅子上撅起来,用竹棍抽的时候,帮忙扳着他的脸让他往后转过去迎上皇帝的戏谑目光,并喝令他:“睁眼!好好让陛下看看无君无父之人是什么面目!”
再如,当皇帝用一根细细的一挣就断的草绳,捆住摄政王的双手吊在房梁上,实则等于让他自己使力踮起脚站着,绷紧了全身用篾条抽大腿里子和小腿的时候,帮着喝骂:“站好了!挺出来!绳子要是断了,就重新打过!”
还有,当皇帝翻看他处理后的奏折,而他弯腰撑在龙案侧面,皇帝看完一封他“自作主张”的折子就打他屁股十下戒尺,皇帝偶尔提问,他支吾难以作答的时候,就伸手用指甲在他股间嫩肉上狠狠拧上一记,催他“还不如实交代,你先前是怎么拿谎话哄骗陛下的?”并在他说完之后,把他按倒在地上换藤鞭狠揍数下,啐上一口“欺君罔上,便宜你了!”
又或是,当他挨完了一次的处罚,跪在皇帝脚下请罪的时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脸面,问他“百官面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大将军,被陛下命老奴这个低贱之人把你剥光了打烂屁股,滋味好不好受?可知不知道教训?”
每当此时,皇帝的怒火就会慢慢地变成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他如何一面羞耻不堪,一面强行按捺着接受那老奴才的侮辱,向自己一遍一遍地答话“陛下,臣罪有应得”。
他并不知道,那内监也是得了那人私下的命令,“在陛下面前,你不妨想些主意刁难我一二,好让陛下尽快出气”,才敢如此作为。
或者知道了,其实也无妨,总归他那些罪和耻,都是实实在在地受了的。
而倘若皇帝心情好了,则是另外一番滋味。除了他这个奇葩之外,皇帝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聪明、心志坚韧,又能在某些特定时候身与心都对他绝对服从的人,有些好奇而等闲难以启齿的话,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向他问出来。
比如说,叫他脱掉鞋袜,仰躺着把脚掌递上来,依次用竹棍、戒尺和藤鞭打他脚心,边打边让他说,三种工具分别是怎么个疼法,哪个最不好受。
再有,让他伺候自己换上前端包硬木的军靴,再让他双手抱头跪直了,抬腿分别在他小腹和屁股底下踢几脚,问他哪个更难捱。
还会在看过刑部处置犯人呈递的文书之后,一时兴起让人找来一副夹棍,乐呵呵地让他也品一品滋味,当棍子在他小腿上收紧之后,用黄铜镇纸在横杠上面敲几下,一面看他冷汗下流,一面问他所谓的“敲杠子”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甚至有一回,皇帝在揍他揍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内急。当时并没有内监在场,只有他们君臣两个人,皇帝懒得叫人,就顺口吩咐他伺候如厕,让他光着下半身带着伤,跪着帮皇帝宽衣,扶龙根持虎子地伺候完毕了,替皇帝收拾干净,再重新趴回去撩着衣服挨打,把四五根竹竿都打散架了才算完。
某天赶上皇帝心平气和,见他来了就邀请他喝一杯茶,然后忽然笑眯眯地重新提起用“新鲜玩意”折腾他的那一回,问他:“那玉锥子捅进去,除了疼之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别的乐趣?”
那人登时满面通红浑身僵硬,呆愣好一会儿才放下茶杯苦笑着说:“陛下,臣好好一个男儿汉,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当时只想让陛下尽快出了气,明白陛下想用些常规手段之外的办法惩治臣,给臣一些教训,才专门挑了这羞辱人的东西,并没想到那滋味竟如此难堪,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起身在皇帝脚边跪下,俯首说道:“陛下上次留话,说臣再有忤逆之举,就仍旧按那办法处置,不管臣来不来见陛下都一样。那日之后,臣其实仍旧让他们拒绝过几次陛下的命令,陛下却未派人到臣府上下令施刑,不知陛下今日提起,是否有意再次惩治于臣?臣自当领受。”
皇帝叫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他不过与皇帝对望了一眼,就顺从地垂下目光,做出认罚的模样,手指却蜷起几根,显出紧张的心绪。
皇帝就笑了,揶揄道:“原来你也是知道怕的,并不是天生贱骨头。”
“陛下,”那人再次苦笑,“臣当然会怕。对着刀锋领军冲阵的时候会怕,潜入敌后刺杀大将的时候会怕,私访地方查出贪渎大案却被对方知晓的时候也会怕。只是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害怕就能避开的。臣已然亏欠陛下至深,粉身碎骨亦难弥补,区区皮肉之苦怎敢再作逃避。陛下若要罚,就只管叫人动手,臣虽然怕,也定会顺从。”
朕在你心目里面,就和敌国或者叛臣一个样吗?
那人的态度诚恳至极,皇帝却忽然失去了兴趣。说到底不管那人多么狼狈,所有的主动权却从来都在他那里,就连允许自己拿他的尊严泄愤,也是他给自己的赐予,随时都能收回。
君不君臣不臣,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没有滋味。
“罢了,你的心意朕已经明白。朕也不是什么变态,更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上次那么折腾你,纯属让你气急了,以为你拿那些污糟玩意来堵朕的嘴。这些日子朕拿你玩了不少花样,那些羞辱你的话就算了吧,其实朕事后也并没再同任何人提起。那个老奴才朕已经用惯了,你留他一命……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授意他故意在朕面前辱你做戏!”
说完他便拂袖欲走,再不想见这个冤孽。
“陛下!”他未料到皇帝会这样说,霎时心慌意乱。他并不怕皇帝想出什么新路数折磨羞辱他,却怕皇帝真的心灰意冷,不想再陪他玩这真真假假的游戏。
他若不能让皇帝把君权被侵夺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他自己身上,那么迟早有一日,会生出新的事端,那时就不是能够轻易了事的了。
他忙上前紧赶慢赶地膝行几步,追上去抱住皇帝的腿,仰脸哀求道:“陛下,臣绝非愚弄您,臣错了,臣刚刚胡言乱语,皆是您待臣太过纵容,让臣得意忘形。请您重重地处罚臣,千万莫要为臣伤心。”
说完,他把心一横,就跪在从寝殿外堂回后殿的夹道,挡在皇帝回去的路上,抬起双手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地抽了起来。
他用了真力,掌掌到肉,一记下去脸就开始肿起,嘴角出血。
这是他第一次,为此事损伤自己的面容。之前哪怕鞭子无意朝他头脸落下来,都会被他巧妙地躲开,保证自己身上的刑伤不会被外人看见。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响起,皇帝一语不发,也不试图绕开他继续走,站在原地俯身看着他浑身颤栗着,把自己的面颊一掌一掌地打紫打肿,打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掩饰得住。
“停吧。”皇帝淡淡地说,“你不是朝廷的颜面么?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这回怎么就自己动手,损成了这个样子?你出去准备怎么说?”
“陛下……”他一面发抖一面俯首,脸贴在皇帝的鞋面上,“是臣一直在投机取巧,企图在您面前蒙混过关,换得您继续对臣纵容。臣不敢了,百官若问起,臣会回答是臣欺君犯错,才得了陛下教训。”
“你认清楚了,朕才是你现在的皇帝,不再是先帝?朕给你的雷霆雨露,都是理所应当?”
“是……臣清楚了,再不敢侥幸……臣的罪过皆是陛下宽容,陛下是臣一生一世的主人……”
“嗯,你既然清楚了,那么你说说,妄图摆布朕的这笔账,该怎么跟你算?”
“请陛下……”他差点脱口而出,又瞬间反应过来,忙咽回了原本想说的话,深深吸气后说:“臣不敢自作主张,听凭陛下吩咐。”
皇帝终于微微地笑了,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跟朕过来。”
他转身往回走,并不看连起身都不敢匍匐着尽力跟随他的摄政王,一直走到外堂的匾额下面,才扬声说:“来人!都给朕出来!”
内侍和宫女很快站了满院,然后在看到皇帝身后跪着的摄政王的时候,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传廷杖!”皇帝负手淡然说,然后看向了摄政王。
摄政王一动不动,安静地拱手跪直了,并无一个眼神给那些宫人们是否遵命的示意。
他已经自身难保,实在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满院宫人无人敢动。僵持了片刻,还是那名明白内情的老内监知道再拖下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摄政王殿下,遂一狠心扬声应了“遵旨”,然后大步往外走去,传令:“陛下有旨——传廷杖——”
深宫的寂静霎时被打破。皇帝在一片刺眼的日光下回身,看着低头面无表情的摄政王若有所思。
“传百官前来一同观刑。爱卿,你亲自去传。”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俯首应命,起身,倒退着走了几步,就转身往外面走去。
皇帝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看他缓慢却一步都没有停留地,一直走到了院子门口,准备踏出。
“慢。”皇帝轻轻开口。
赌对了。他如释重负,汗水已淌了一身,却仍不敢放松心神。
他在门口停步,微微转身,朝皇帝躬身待命。
皇帝踱着方步朝他走来。
“朕知道,外朝的事现在还离不得你,狡兔仍在,走狗虽然可恨,却还不到烹而食之的时候。朕要真当着百官的面把你打落尘埃,明天你那些旧部就敢喊着诛昏君的口号冲进宫里要朕的命。你既无心黄袍加身,朕更不愿陪你同赴黄泉。朕与你之间,暂且就这样吧。”
摄政王默然,不知该是喜是悲。
两人又这么无声对峙了一会儿,直到一队搬凳子拿棍子的宫人悄没声地溜进来,贴着院墙束手束脚地站了一排大气不敢出。老内监小心地上前问:“陛下,那这廷杖……”
“哦,杖他四十。用心打。”
说完,他竟冲摄政王笑了笑,亲手去掩上了院门。
“挨完之后,你就在朕宫里住上些时日,把身上还有脸上的伤一起养好了,再出去。”
“臣遵命谢恩。”他跪地谢恩毕,然后主动宽衣,按照廷杖的规矩把下裳脱尽了,俯身趴在了刑凳上面。六名内监迅速上前,两人按脚,两人按肩,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地把刑棍搁在他的臀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帝凑近他脸边问他。
他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官刑难捱,臣先前的伤又还没好全。求陛下赏臣一块软木咬着。”
“不赏,”皇帝眼带笑意,却果断拒绝,“受不了你就喊出声。”
“是……”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命人动手。
板子立刻一五一十地打了下来。
“用心打”的廷杖确实要比先前那些藤条马鞭之类的东西狠毒多了,每一杖都带着风声。这是正式的惩罚,他内功再好也不敢运功相抗,只能结结实实地挨着。指挥用刑的老内监极懂分寸,知道要把人打得足够疼看起来足够惨,却不能留下好不了的暗伤,于是力道全部用在了外面的皮肉上,砸下去之后再一抖手腕蹭着皮一拖,不过四五杖就见了血。
十杖之后,他忍不住嚎出了声。
二十杖之后换人,他头上的冷汗已经在地上滴成了一片水洼,鼻涕眼泪也都混着流了下去,嗓子也哑了。
这辈子他都没有真正如此狼狈。
“想求饶吗?”皇帝又一次问。
“臣……”他忽然听懂了皇帝的意思,不禁哽咽,痛哭着说:“臣知错了,求陛下饶恕臣,臣谢陛下隆恩……”
“好,朕饶了你,”皇帝非常好说话,“朕接受你的把戏。从今以后,咱们还按你先前定的规矩来。朝政你做主,然后散朝之后你就来朕这里给朕当一天贱奴,挨朕的打骂羞辱,好让你安心。”
“是……臣叩谢陛下宽宏,不胜感激……”
“继续吧。别忘了你欠朕的。”皇帝起身,望着宫人上来往受刑之人的臀上泼了一桶水,然后重新换了两根廷杖,继续打剩下的二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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