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类古星生存日记41－45

第四十一章《石芽与误会》

“你的这个学生不优秀，但也不算差，就现在的能力而言，属于资质平平。”大宗主白潮道：“但是你的小教讲究：先成后异。既入门起步就势如破竹的发展，后期夺袭精髓自成一派，才能得其神奇。个中难度，不是人人想修就能修的。她若跟定了你，后期学道吃力难渡，或是误入歧途，你可有精神和能力再帮扶她？”

……

珀尔和瑞瑞骨已达教堂半月余了，按常理来说，师徒二人早该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有了决断。瑞瑞骨是走是留？珀尔后期的进修方向怎样？简简单单三天就该办好的事儿，怎么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解决？——瑞瑞骨很纳闷。

晚间晨昏定省后，三眼仔忍不住了，她拖着红肿的屁股向老师行礼后，便立刻错步上前拦住了老师“老师…学生有问题要问…”

珀尔看着眼前轻喘不跌的少巨，一挑眉，她早就发觉小徒弟有心事，刚刚背词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在她大人有大量，谅解小徒弟到新环境紧张，没有责难于她。

“问吧。”

瑞瑞骨咽了口口水，才道：“老师，宗师的测试已经结束，学生愚笨，不知结果……所以，想问学生还能…跟您吗？”

“宗师的测试是结束了，但是就你凭现在的能力，能否继续跟随我，不是那么好给你下结论。”珀尔也在等待，她母亲大人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三眼仔的去留，不仅仅是三眼仔的能力能决定的，还要加上珀尔的能力与意愿。

珀尔当然想留下三眼仔，但是她的小教到了百尺竿头的极境，接下来要进入无我阶段，寻求突破法。这很需要时间和精力，无暇照顾瑞瑞骨。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夜色深沉，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只留下一丝微弱的银辉，勉强照亮着瑞瑞骨孤独的身影。

她踉跄地奔跑在石径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碎的边缘。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不顾一切地向前，仿佛只要逃离这个地方，就能逃离那份被抛弃的恐惧。

当她终于抵达那片石芽，软热的石床承载着湖中浪涛的怒吼，冲击着她的心灵防线。

瑞瑞骨委身在石芽丛中，缩成一团，湖水的湿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老师…真的不要我了？”瑞瑞骨在心底呐喊，她的声音被风声淹没，却在人心中激起层层波澜。

三眼仔闭上眼睛，她趁着夜色，从教堂一路跑到湖边，已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师没有说完的话头，直接炸开了她内心的缺口。

什么是‘只是你现阶段的能力随我学习无益’？什么是‘我不希望拥有一个平庸的学生’？什么又是‘你总要一个人直面未来’？

“呜呜呜…又是…我一个人…呜呜…”少巨咬唇抵着哭腔，嘲哳的啜泣从嘴角漏出来，眼泪鼻涕湿了石芽床，映起温热的光。

一道凌厉的风声划破夜空，伴随着珀尔愤怒的呼喊：“瑞瑞骨？你跑哪去了？给我滚出来！”

老师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出现在瑞瑞骨后方，惊的三眼仔忘记了哭泣：老师怎么来了？她不是不要我了吗？！

绿色的三眸对上愠怒的一对琥珀，师徒二人确定了对方的距离。

学生忙不迭爬起身“老…老师…？”

一步，两步…十一步！

“啪！”

干脆的耳光，利落的伏地。

一只手又伸过来，掐着人的后颈被拖拽起身。瑞瑞骨如刀把上的肉，任人摆布。

抬臂收膀，老师把学生拎兔子一样拎在手里，两人面对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珀尔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疑惑，更多的是对瑞瑞骨深深的担忧。

“闹什么？这么晚了，跑什么跑？！”珀尔的声音低沉而急迫，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瑞瑞骨的心上。

珀尔收息入境的第一刻，就发现瑞瑞骨跑了。自从有了小徒儿，珀尔晚间入境后，第一件事就是凭借徒儿的距离，探析徒儿的情况。

但是刚刚，她怎么探测都探不到学生的身影，放大探测范围，才发现瑞瑞骨竟以惊人的速度溜出了大教堂，跑向城南边的……石芽湖湾？

大晚上，不睡觉跑那里搞什么？

珀尔一边追赶一边呼唤着学生的名字，瑞瑞骨这是怎么了？空气中传递的负能量，标注着学生不稳定的状况。珀尔也情不自禁的带入了负面情绪，关心则乱，好不容易抓住瑞瑞骨，手上下了死力气。

瑞瑞骨被掐的肉疼，她也噙不住泪，直视老师的同时，大珍珠断了线的砸下来：“老师…您不是不要我了吗？您即将进入新的修行阶段，而我……呜呜，我只是一个累赘。”

“累赘？不要你？”原来如此！珀尔闻言怒极反笑，“你以为为师如此浅薄？只凭你学习能力就随便打点你？！我的话就…就那么难理解吗？”

真是气的人肝疼！

她的意思明明是勉励学生进步不怠，怎么到了小笨蛋耳朵里反而成了撵人的话了？

“我是那个意思吗？啊？！”珀尔抬手就打，狠狠抽了学生两下，瑞瑞骨感到屁股上一阵疼，茫然的同时，几不可闻地偷偷松了一口气。

老师又命令学生重复自己刚刚说的话，瑞瑞骨看着怒不可遏的老师，磕磕绊绊地复述起来，有些说的出来，有些想不起来，甚至说道最后，又哭了起来。

珀尔见此，生气的直皱眉，手上的力度也不知不觉的加大了。不长脑子的笨蛋！该打！曲解人意的傻瓜！该罚！离家出走的蠢蛋！该揍！

啪！啪！啪～

石芽湖岸边，在夜色的笼罩下，珀尔开始了今夜第二轮训徒，老师的手掌抽打在三眼仔的屁股和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回锅肉真心不好挨，刚刚结束晚训，现在又被老师带着脾气抽打，任瑞瑞骨是铁皮也要掉些锈。

“啊！啊…疼，老师不要打了，学生错了…”

三眼仔一边扒着老师的胳膊一边思考着老师的用意，不是不要她了吗？怎么现在又是揍她，又是要她复述话头？

不消几个巴掌，瑞瑞骨的屁股就肿起来了，被打热了，也更加疼痛，三眼仔忍不住唇齿之间泄漏出小声的呻吟。

老师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气还没消“啪啪啪啪啪”这一次老师放慢了抽打的频率，但几乎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在臀峰上，手掌每一次落在屁股上，都能抽出清晰可见的手印。

瑞瑞骨竭力控制自己不躲不挡，一边忍不住疼得直嗯嗯嘶嘶的叫唤。

终于，瑞瑞骨的屁股被抽打的紫红一片，珀尔注意到学生汗流浃背的身段和愈发无力的哀嚎，手下力气全无，心头气也消了。

野外风寒，夜色如墨，珀尔抱着学生往回走。夜风轻轻拂过瑞瑞骨的脸颊，拂过她脸颊上的泪痕，却带不走她心中的那份孤独与哀伤。被珀尔抓住后，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但瑞瑞骨的心却难以平静。

“老师…学生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瑞瑞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卧在珀尔怀里，虽然屁股疼，嗓子哑，但依然不肯消停。嘴上喏喏道，“学生自会走路，便被父母抛弃，没有亲人…所以时常饥饿、寒冷、孤独，甚至无数次面临死亡的威胁…”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直到遇到了您…您给了学生一个家……呜呜…让学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关爱。学生以为…以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但今天，听到您可能不要我的那一刻，我…我好害怕，害怕回到那个孤独无助的世界。”

说到这里，瑞瑞骨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低下头，任由泪水滴落。她回忆起那些孤独的过往，那些独自面对风雨的日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唉～”上方传来无奈的叹息，遂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眼上。“你是傻子吗？瑞瑞骨，为师知道你经历了很多苦难。你现在说那么多，是觉得为师要抛弃你？傻子…”

“为师已修至瓶颈期，接下来要遁入无矢地，破立新教。少则三月一旬，多则一载六季，可能没有时间教管你。”珀尔难得柔声道：“但是为师不会放任你不管，你既入了我门，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

话头终了，师徒二人也返还到室内，瑞瑞骨躺在简朴的蛋床上，一遍遍地回想着老师的话，心安的同时，又红了眼眶。老师没说不要她！老师还要对她负责到底！她到底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从来没有安全感，如今混到珀尔这个靠山，是一天揍她八遍儿也值了。

珀尔这边有了决断，在白潮的提议下，她决定以三个月为期，在三个月里，她闭关修炼，瑞瑞骨可自行选择：是待在大宗主的身边学习大教基础教义，还是到亲海星，找自家大姐姐学习小教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