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篇算是执刑人的“起源故事”了。我在读《二手时间》的时候越看越觉得这个背景很适合写sp题材,再结合一下“专职打pg”的小圈名梗,就有了现在的文章。我总感觉很多小圈文都没有充分发掘“一个以打人pg为职业的人”的形象。他(xp原因,我基本只写MF)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看法,他怎样看待世界,他的社会地位是怎样的等等,有很多问题值得思考。而执刑人系列的主线之一就是通过将人物置于特定的情节下背景下去探讨角色的人性。这篇有个续集《入梦》大概有想法但不成熟,反馈好的话会写。远未来设定但是有些细节还停留在八十年代。问就是明确致敬《二手时间》。也参考了其他一些优秀科幻作品,比如星球大战(共和国->帝国),生理免疫精神药物来自《神经漫游者》等。与刹车片基金会的关联上一篇已经明确,这里不赘述。
以及,本篇是先过剧情再开拍。不想看剧情的不妨快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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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先前的几乎每一个王朝每一个政权,帝国首都罗森堡的地价高得令人望而生畏。所以,对接私活儿的执刑人而言,在罗森堡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是永远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而欧阳烨能在黄金地段开一间大得让乡镇执刑人都嫉妒的大工作室,用顶尖的装置和奢华的工具。很合理地,他几乎只接高端用户的定制惩戒。不过,最让人困惑的是,他是未分化人。甚至,他曾任职于第一共和国。
在帝国的心脏地带开工作室,至少有六大家族和无数小贵族钦定的执刑人,竟然是一共的遗老。而且,在一共时代就是执刑人。他们难道不担心受到旧思想的污染吗?
在被带到欧阳烨的工作室前,戴昕言满脑子都是类似的问题。母亲和欧阳烨的交流一点都没让她放心——啊她交给你了,啊她很叛逆很不听话,啊别把她打死就行balabala。欧阳烨本人的反应更是不省心——啊啊啊好的好的,我会控制分寸的,您可以到楼下酒吧休息,我的客户有优惠等等。她感觉很荒谬的是,明明自己作为被打的一方却完全被排除在讨论之外。
所以,经过一段小小的对话后,房间里只剩将要挨打的某昕言和将要打人的某烨。
“我看过你的简历。其实没啥好打的。在一共,你可以算好孩子了。在这里,也算不了什么。不过这单子我确实接了,那可以最后留个十分钟作惩罚。现在,就聊聊天好了。打人真的挺累的。”欧阳烨懒洋洋地说。他第一眼就看出进屋的少女一脸叛逆和反抗,主动先让一步。
“省省吧。你还不是拿钱办事。打了我,你爽到了,钱也挣了,我妈也觉得自己尽到责任了,皆大欢喜啊。”戴昕言从进房间开始就没什么好心情。
“我看档案上,你妈把你当成Omega在养?”欧阳烨取出一套茶具,背对她很随意地抛出问题。
“是。明明我很早就有分化成Alpha的征兆,她还是不管不顾,又是花啦又是茶艺品酒啦,明明自己是Alpha非要按Omega的那套无病呻吟去培养我。”戴昕言吐槽起她母亲来可是一把好手。
“她倒真是挺有想法。把Omega交给我按Alpha的要求训练忍耐的见过不少,把Alpha试图养成Omega的你是头一个。”他把一杯茶递给她。
戴昕言接过杯子。茶汤颜色很正,但香气不太对劲。她允许茶水从舌上滚过,然后一口吐掉。“你不会用反旋壶就不要用!翠雾岚这种好茶你不会搞就直接冲水,反旋又卡不好时间和温度,不要没事就赶那潮流!”
一般来讲对执刑人用这种口气说话不是件好事。不过戴昕言没怎么接触执刑人,也不知道那些忌讳。再说,欧阳烨不是一般的执刑人。所以,他只是淡淡叹了口气,把壶里的茶倒掉。
“哦,抱歉。我喝不了茶,只能看动作照葫芦画瓢。”他语气依然淡若止水。
“啊?为什么?”
“一共时代,执刑人不能使用的精神性物质比现在多很多。茶,咖啡,酒,烟,都不可以。我们的身体接受过改造,可以免疫更猛烈的药物,但烟酒这类还是靠自制。”他把茶壶收起来,取出十几种形形色色的板子,用麝皮仔细擦拭。
“但是一共已经不在了,你效忠的对象是我们,是帝国。”
“一共灭亡了。但是我还记得一共的理想。星月会社,碧蓝六芒星,齿轮三箭头,还有无数类似的地下组织,他们带着理想出发,但所有理想被你们帝国,还有你们该死的ABO磨灭得一干二净。我也只有在这种地方,可以怀念那个共同的梦。”他故意转身,避开她的视线,认真端详一块塑胶板。
“星月会社?齿轮三箭头?那些都是什么?”她假装历史学得不好,眼前的男人远比预想的更有趣。
“第一共和背叛了自己的名字,把权杖交给手握特权的少数,任由星域陷入实质的分裂。那些都是还记得那个梦的人,在厨房里传递手抄的诗歌,想要拯救一共腐朽的身体。可惜,当朽木再难支撑,一共尸骸上诞生的是彻底与它背道而驰的帝国。那一个个会社组织陷入震惊,可早已为时太晚。”
她能听出他声音下压抑的情感。但她从小学的是效率的极致,是森严的等级和基于能力的自由。她学到,一共因为建立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上而亡国。所以她几乎下意识地回嘴:“你难道没有想过,所谓一共的理想只是个无谓的梦?你们那些会社组织,不是先后都步一共的后尘?”
他没有回应。
戴昕言此时犯了个挺大的错误。她很少和未分化人接触,也没怎么见过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内敛型人。因此,她没发现他的怒火,想当然地继续:“统治的艺术怎么能教给劳碌的众生?我们从出生开始接受训练学习手腕的精妙应用,尚还不能保证手操胜券。把选择权留给碌碌众人,当然会被隐秘传承的贵族夺取。不如让我们的传承公开,让他们仰望,让他们臣服。”
欧阳烨抬起头,双眸被怒火染得血红。“你也配?出生开始的训练,就换来这样的骄纵和轻率?狂妄,无知!”
此时,他听到的不是少女慌乱的道歉,而是一共惩戒室里尖利的警报:“执刑人欧阳烨,请注意你的情绪!执刑人欧阳烨,请注意你的情绪!”眼前看到不是被吓得双手紧握螓首低垂的女孩,而是同为齿轮三箭头成员却被送到他面前接受惩罚的孙逸。
他的汗水浸湿衣服。还有秘密佩戴在一共制服里的三箭头徽章。
他听到孙逸嘶哑的吼叫:“三箭头会记得你!”所有人都觉得,那是犯人无奈的嘴硬。只有他和她知道,她是在谴责他的懦弱,在行动中退缩,在行动中向掌权者妥协。他是三箭头,但从行为上与一共那群尸位素餐的议员老爷们已无差别。
他是反抗者。也是掌权者。
意识再度回到当下时,他腿一软眼一花,下意识地后滚一周借势快开匕首横格胸前。但手里的不是从第一天握起执刑人板子时就陪伴他的“墨耀”,只是一块麝皮。
“你……没事吧……”一只昕言弱弱地问。她看到的世界是,他杀气腾腾地转身低吼,然后像被夺舍似的脸色发白,直冒冷汗,滚翻横档更是弱对强的自保动作。按理这话轮不到她来说,但刚发表了统治宣言的某人总归需要对“弱者”表示基本的关心。
“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站起来,倚在桌子上,摸出一粒药丸吞下。“做过两次身体改造,内分泌有时候会异常。没事的。”
一次他说了,是一共为了避免执刑人被精神类物质影响。另一次,她识趣地没有问。
空气短暂地沉默。两人都意识到政治是个危险的话题,但接下来总不能继续聊茶吧?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昕言。她挪了半步到他面前,小声问:“欧阳先生……我能提个请求吗……”
“欧阳先生?我有那么像那种死磕规则的老古董执刑人吗?”他好像很受伤地反问。虽然,无论从资历或年龄还是思想上看,都只有别人叫他老古董的份。
少女没理会,声音越发轻下来:“我可以……请你……惩罚我……吗……”
“手续上当然可以,你的年龄够申请自我惩戒,需要对你母亲保密过程也可以安排。”他稍微严肃了一点,“但是为什么呢?”
“唔……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配做乌合之众的牧人。”昕言犹豫半晌,决定多说一些内幕。他肯定很能保守秘密,否则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想要离开帝都,去领封地。言家的人从来都不是也不该是靠身体和权术立身,何况亚桑还在低等人的劣质管理之下民不聊生。”亚桑是著名的烫手山芋,看似富庶却无比难治。她稍微留了点心眼,没有透露自己希望获得亚桑的理由。
“可以。那我们先走下流程,没有心脏病之类身体情况吧?没有受胁迫?”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苦笑。他可能是第一共和国最后的守墓人,最后一个坚守那个时代的手艺,和那个时代的梦。现在,他却用自己挥鞭的技艺让她成为更好的牧人。这丫头作为一方领主政治素养和战略眼光都是绝佳的苗子——亚桑的重要意义他比任何活人都清楚——缺的就是一点自律和规矩意识。执刑人最擅长赋予的特质。
他是守墓人。也是掘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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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惩戒的手续很简单,戴昕言毫无经验但很自觉,欧阳烨是老手中的老手。所以,片刻之后,她已经脱了裤子被宽皮带固定在架子上。他从一个密码柜里取出一块板子,左手戴上一副只有拇、食、中三指的黑色手套。昕言讶异地发现,板子在自己弯曲,扭转。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共时代的遗物。你配得上它。”
有多少人配不上呢?
那块板子的材质很特殊。它丝滑,冰凉,轻轻拍在屁股上倒挺舒服。戴昕言做了几个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
他慢慢加大了力量,每一板子都让女孩身体微微抽紧。初次在异性面前袒露身体的羞耻很快被疼痛取代——真的很疼。她按照家族的训练依次收紧肌肉对抗板子的击打,尽管身后的一对雪白不可抗拒地变红发烫。
女孩的呼吸逐渐加速,细碎的呻吟从唇间渗出。发烫的似乎不仅有被惩罚的屁股,还是……
“停!下!”她不受控制地怒吼,信息场喷涌翻滚。
欧阳烨确实停了拍打,把板子静静搭在她身后。他感觉不到信息场,但半掌手套可以显示她的冲动和顶级Alpha独有的掌控欲。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的呼吸声。
他一直等到少女慢慢冷静下来,才淡淡开口:“这就是我被容忍的原因。被打到承受范围边缘的高阶Alpha非常危险,但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呃,欧阳先生……”少女的声音有点虚弱。先不说害怕明显的忤逆行为会带来多少加罚,刚才的信息场激发实在很消耗体力。
“没关系的。Alpha第一次来惩戒一般都会信息场海啸。”他的语气平静好像在说昨天午饭的菜很好吃,“不过你在我遇见过的这么多Alpha里也算厉害的。可以继续吗?”
“请吧。”女孩晃头甩开落到额前的碎发,佯装淡定。
欧阳烨加了一点点手上的力道,把拍击贯穿到深层组织。少女挺翘浑圆的双臀被一次次拍扁又弹起,丝丝喘息夹杂在清脆的噼啪声中。细腻的汗珠泛起,闪耀隐约的光。
戴昕言微微扭动挣扎,臀上的烈火灼烧一点点研磨她的意志。要是挥板的是个气焰嚣张的彪形大汉她一定会极力抗拒,但眼下是她自我惩戒,况且那个来自旧时代的男人给了她要的全部尊重。没有无聊的报数和请罚,双腿被捆得紧紧掩藏了幽谧的花园,甚至他从未用身体触碰到她。
所以,女孩允许自己的脆弱显露在他面前,允许些许模糊的求饶飘洒在空气里。
她没有看到他左手挥舞出的手势,也没有感觉到刑架细微的变化。它的形状微妙地改变了,轻巧地调节她的骨骼位置,按摩她的肌肉。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比平时更慢更放松——跟着他的拍打起伏。
许多一共时代的技艺经历战火洗劫和ABO对“人”本身概念的重定义而消亡。执刑人和他们的鞭技绳艺与其他堪称奇技淫巧的刑具药物得以幸存,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技术没有。真正的一共执刑人最神奇的技能是对被执刑人身体状况精细调节的能力,一顿板子下去可以让人求死不能,或欲仙欲死,甚至治病正骨。那只存世不足七副的半掌手套与造价堪比一艘小型飞船的刑架是那门昔日绝学的精髓,而欧阳烨,“阴阳参半鬼神手”,正是其中佼佼者。
等少女的哭泣清晰可闻,双丘上红霞晕上几点青紫,他停手,解开她的束缚。“就这样吧。这次没必要推你太狠,之后可以再来找我。“
“为一方领主最大的危险是忘记自己与他们一样也是人,也有人的坚强和脆弱。嗯……我是一共的遗老,出于立场不能多说什么。”他犹豫了片刻,“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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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烨搀着疼得走路踉跄的少女从工作室里出来。
“怎么样?知道错了没有?哎呀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以后都要听话,知道没有!”戴昕言的母亲兴奋地凑上去。
少女身体绷紧,微微向后躲。
“这几天多休息,饮食清淡一点。”某烨试图岔开话题,他不想过多卷入贵族们的家庭斗争。
“听到没有!”母亲的笑容迅速褪色,信息场探出攫取若鹰爪。
“戴女士,她和我签订了希声契。”他不得不发话,毕竟她也算他的客户。
希声契是民间人士可以使用的最高规格的保密协议。有资格解除的放眼帝国也不过几个部门数十人,而戴昕言的母亲显然不在其中。她清楚强行追问的后果,只能恼怒地沉默。
“回头给你灌装几瓶翠雾岚,分期哦~”昕言理解为他在给她撑腰(不完全正确,但有一点道理),心情大好。
“回见。”他对二人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走向工作室。
深红色西服的人,消失在罗森堡高楼的阴影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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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附记:为了鉴证这碟醋包了sp这饺子(笑)……对具体内容做了模糊化处理并设定了彻底架空的世界线,期待不给青竹增加负担()
很多伏笔刻意没有回收,但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写作意图上男主一侧是理想幻灭式的悲剧,女主是先有”‘其实可以很懂事的叛逆女孩和没有恶意但掌控欲过度母亲“的人物形象,再给她补充了鸡毛蒜皮日常生活的故事线。毫无sp经验但挨了一顿板子的昕言肯定会否认自己的经历是鸡毛蒜皮,但这不取决于她。对咱小圈人而言(被)打肿屁股好像真的算日常生活呢~ 两个角色对应主题分别是宏大叙事和小民生活,但昕言日常中有大局(亚桑)而欧阳烨缺了一点平常人的生活特质。这里处理得不好。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读出来,这篇的表现手法受电影影响很大。大段的对话,闪回,粗糙的视觉描写,旁白叙事,先天电影圣体。可惜国内视频团队大多被河蟹了(不是
难得写一篇男女主(说过我xp是mf)再怎么也不能算恋人的小圈,所以处理上偏柏拉图式禁欲主义,要不是为了处理最后那个男女主临时统一战线的桥段,某烨根本不会身体接触到昕言。或许是我有sp洁癖吧,总觉得小圈应该是非常纯粹、围绕爱展开的,但偏偏本文为了主题只能是执刑人x被执行对象,那只好尽量让他俩河水不犯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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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入梦》的试读。这篇构思不成熟,希望我写的人不妨投喂作者(*☻-☻*)请注意我不是在接文,你的付费/打赏不能保证这篇发布。以及,纯刀无糖。(事实上最不成熟的点在于全文的悲剧性达不到我的追求。)慎付费,慎入。
你已被警告(⁎⁍̴̛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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