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府,太阳已经升起,为原先被夜色笼罩的人间带去了光明。雨叶褪去劲装,换上闺中女子的衣服。白色越锦织成的上衣上绣着青荷,下身是淡绿色的绸裙,足下蹑丝履,若月轻轻地解开主子原先束发的飘带,拿起泡桐花香的木梳,将两株头发梳到前面,再取中间一株,三折挽起,用银簪固定。因为今天主子要罚跪祠堂,不能戴太华丽的首饰。所以插上镶嵌点点珠翠的步摇。低调而不失贵气。雨叶如太夜池中的荷叶,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若月给准备离开听雨轩(雨叶闺房)的主子披上粉色的披风,“小姐,外头天寒,小心着凉。”雨叶没有拒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浅浅一笑如盈盈一水间。
她缓步走到闻竹居,桂芳姑姑正在服侍父亲母亲用茶点,雨叶走到屋子中间,撩裙跪地,弯腰俯身,两臂交叠,微微颔首,“女儿雨叶给父亲母亲请安”
江父摆手,“叶儿起来吧”
雨叶将动作复位,缓缓站起,头上的步摇纹丝不动。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
江母沉默,等待夫君示意。
“一百两银子的事我听说了,既然母亲已经为此重罚了你,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万事小心。否则身后一顿屁股板子是少不了的。犯错之前,先问问屁股能不能受得起”江父位极人臣,说话艺术自然是有一套的。表面说不追究,实际又将女儿敲打了一番。
雨叶听了父亲的话,自然明白其中要义。再次撩起裙摆,跪在地板上,“女儿谨遵父母教导” 这一次,江父没有再让她起来,而是自顾自地吩咐,“后日三月初十,皇后娘娘宴请京城女眷,你和瑶儿作为宰相之女,自然是要去的,去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心中有数。”
听了父亲的话,雨叶紧张起来,低声说道“雨叶明白,要小心谨慎,隐忍藏拙,不能乱出风头,”看了父亲舒畅的脸色,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不能给家门丢脸。”
“知道就好,之前你妹妹在端王妃的春宴上弹《霓裳羽衣曲》,驳了世子妃的面子,这次我要再敲打一番。”江父和妻子不同,总是一副温顺谦和的样子,却说出令人胆寒的话。
“老爷夫人,二小姐来了。”门口的丫鬟来疾步快走过来通报。
雨瑶穿着深粉色的连衣裙,腰间系着淡蓝色的丝带,三千青丝也只是用一根木簪子固定成一个髻,余下的自然披在腰间,
和姐姐一样,撩裙跪地,“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不同于姐姐的端庄娴雅,瑶儿总是俏皮得让人心生怜爱。
然而江父却不是心软之人,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打压政敌从不手软,管教子女更是严苛。
“今日要做什么想必你心中清楚吧。”江父意味深长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女儿。
“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江父一摆手,桐香姑姑便来到雨瑶身后,取下簪子,将青丝全部握在手里,重新用簪子固定,所有的头发都被盘在脑勺。接着转到雨瑶身前,将琐碎的细发别到耳根后面右手。挑起瑶儿的下巴,左手轻轻扶住左脸。“啪!啪!”两个凌厉的耳光迅速落在右边脸颊,肉眼可见的浮肿。
“二小姐为何受罚?”
“瑶儿为了出风头,得罪了世子妃,给江家树敌”雨瑶尽力让自己口齿清晰地回答。
“啪!啪!啪”连续的三下耳光打在了相同的部位,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二小姐的耳光挨得冤不冤”
“雨瑶罪有应得。”
“啪!啪!啪!”然而巴掌并不怜惜身下的妙人儿,如法炮制地落下。
“这耳光疼不疼?”
“雨瑶疼”此时雨瑶右边脸颊已经疼的有些说不动话,但是规矩难违,尽己所能的吐字。
“啪!啪!啪…”五个巴掌又落在了右边脸颊。而左边脸颊却光洁如新。
“偌大的姑娘还在厅堂挨巴掌,被丫鬟们看着,二小姐羞不羞,丑不丑”
“雨瑶羞”这一问是雨瑶最怕的,有时候疼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啪!啪!啪!”连续的三下明显加重了力道,瑶儿的嘴角流出了血,而右边脸颊早已淤紫。
“下次还敢不敢了?”
“雨瑶再也不敢了”每一个回复之前必须加上自称,以增加当事人的羞耻感。
“啪!啪!啪!”最后三下的力道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下,雨瑶的嘴角再次喷血。
“下次再犯怎么办?”
“就用粗藤把雨瑶的脸扇烂”说完这话的江雨瑶已经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桐香也顺势退下。
江母不禁向夫君求情,“老爷,这板子瑶儿只怕是受不住了。”
可换来的却是冷笑,“有胆子犯错,没胆子认罚,是吗?”
雨叶也重重磕头,“雨叶愿替妹妹受罚。”
忽视大女儿和夫人求情的话,江父一摆手,“二小姐败坏家门,责六十竹板”
听了父亲的命令,雨叶知道这下求饶是肯定不管用了,父亲铁了心要给妹妹一个教训。
这边桐香和月馨拿着半尺长,四寸宽,半指厚的竹板,上面系着绿色流苏。烫金镌刻着江氏家规,散发着翠竹的淡淡清香。画琴和诗心抬来长凳,雪竹和青梅将跪在地上的雨瑶扶起来,按在凳子上,画琴将雨瑶的腰带解开,裙摆撩起,外裤褪至脚踝,绸裤至腿弯处,再用腰带把向上撩起的裙摆束起来。露出完整的臀部和大腿,青梅又在雨瑶的小腹下放着冰蚕丝织成的软枕,雨瑶小巧玲珑的屁股被托至最高处,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而雨瑶本人因为掌嘴,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不再是往日的活泼,变成池中的睡莲。
“不用暖臀,免了唱刑,用帕子堵住她的嘴。”雪竹和青梅按着雨瑶的小腿,画琴诗心按着肩膀,两个姑姑,拿起竹板,“啪!”江家的规矩,历来都是打鸳鸯板,一左一右合为一。
第一板落下,雨瑶的雪臀迅速浮现一道愣子
“啪!”板子再次落下,竹板的大小足以覆盖她整个小巧玲珑的屁股。
“啪!啪!啪…”
闻竹居的竹板声此起彼伏,而趴在长凳上的姑娘早已泪眼盈盈,却不能失了仪态,不能大幅度摇摆,只能小声抽泣。
“啪!啪!啪…”跪在地上的雨叶咬唇看着受罚的妹妹,没错,在大齐,女子位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从来没有反抗的权力,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啪!啪!啪!啪!啪…”
江母看着两个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而江父只是悠然地喝着龙井茶,看着着女儿惨不忍睹的红臀,大齐男子受罚,只有罚跪和笞背,这等痛楚他们自然理解不来,但是看着女眷受罚,大男子主义的快感从来不减。
“啪!啪!啪…”
六十竹板挨完,雨瑶早已脱虚,香汗淋漓,像暴风骤雨摧残后的残荷,“留得残荷听雨声”,而今的她却再也不能经受摧残。青梅和诗心扶着二小姐下了长凳,却并未给她放下裙摆,受刑后的肿臀裸露在外。
“雨瑶谢父亲大人责罚”毕恭毕敬地说,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嗯,这次为父小惩大诫,要是再敢有下一次,就扒光了衣服,给你全身上一遍颜色。”江父看着伤痕累累的女儿,声音温和下来。
“女儿再也不敢了。”雨瑶赶紧认错。
“早这样多好,裤子不许提,撅着红尻子去祠堂抄家规。叶儿你也要罚跪,顺便监着她。”“女儿谢罚”雨瑶见父亲终于松口,心中喜不自胜。
“走吧走吧”江父地摆摆手。
雨叶搀扶着妹妹,离开了如人间炼狱的闻竹居。不着痕迹地回过身去,注视了一眼这座庄严的居所,也是她们不可撼动的家长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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