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乔红儿终于得到了风流的皇上的垂青,如同枯柳逢春,遍体嫩芽。忘却了正宫娘娘的厉害。
从昭榕殿窈师佛堂回来,乔红儿总是感到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干什幺都觉得别扭。这一天又轮到她打扫佛堂。她走进佛堂会的时候,就发现站在佛堂外面的几个宫女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她不晓得这是为什幺,也没心思刨根问底地去打听,就管自走进佛堂去打扫。可是说来奇怪;也不知道怎幺搞的,她只用拂尘轻轻地弹了掸佛前棋桌上的尘土,供桌上的一只盛着时鲜水果的水晶盘竟啪地一声碎成几片,盘里的水果从供桌上滚到地下。乔红儿正弯腰去捡那些供果,猛听得佛堂外一声尖叫:“不好了!乔氏打碎了供桌上的水晶盘!”乔红儿急忙跑到门口,正要为自己辩解,谁知那些宫女竟一拥而入,一不由分说,推推搡搡地将乔红儿拥到瑶光殿的正殿里。
乔红儿迈进殿堂,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只见正宫娘娘周国后端坐在上首正中的龙椅之上,一脸盛怒难犯的神色,身后立着她的宫廷女官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这正宫六尚平时如同周国后的左右手,被娘娘戏称为六员“猛虎上将”。说是可与汉高祖的樊哈、魏武帝的许错相媲美;平时乔红儿同屋的宫女一提到这六尚,莫不谈虎色变。今天她们六人掳油值拳地往那儿一站,宫内气氛顿时显得剑拔夸张。路仅。昭容、昭媛、充仪、充容、充媛。修仪。修容、修媛等二品九嫔此刻只有前排肃立的份儿,后排的黄保仪等年轻女官更是嘈若寒蝉。捷好、美人、才人、宝林、御女、彩女和阎宫的执事宫女挤挤挨挨地站了一地,人人屏息静气,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乔红儿心内好生奇怪:这幺多人都是什幺时候召集来的?怎幺我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莫非这一切都是冲我而来?她正要用眼睛寻找自己熟识的两个掌班太监,好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中看出究竟是怎幺回事,只听设上周国后说了句什幺,尚宫马上一声断喝:“娘娘有旨。内侍退下!
几个掌班太监早就巴不得快些逃离这是非之地,一听此言,如逢大赦,慌手忙脚地抱头鼠章而去。这下联光殿内成了不折不扣的女儿园了。
周国后二目如电,在全殿所有的妃嫔宫女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才落到乔红儿身上,将她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乔红儿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一股寒流彻遍了全身。
尚宫位居正宫六尚之首,今天又是代周国后传达逾旨,因此显得格外威风凛凛,内心的得意毫不掩饰地溢于言表。见乔红儿有些发措,她又是一声断喝。“宫女乔氏还不跪下!”
乔红儿双膝一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这回又是尚宫代国后喝问:“下跪宫女乔氏,娘娘问尔:缘何胆大妄为,打碎怫前水晶盘?尔可知亵渎佛祖,该当何罪?”
乔红儿刚说得一句;“启禀娘娘,那不是奴婢……”尚宫声色俱厉地喝斥:“咄!物证俱在,尔还敢抵赖?”
乔红儿还想据理力争,早有腿快的宫女跑去将那碎成几片的水晶盘取来,摆在她面前的地上。可怜的乔红儿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纵使浑身是口,也分辨不清自己的清白无辜。她哀鸣般地才呻吟出一声:“娘娘,奴婢冤……”早被尚它厉声喝住。
周国后心里何尝不知道乔红儿的冤枉。不过昨天她安插在李后主身边的随行宫女前来告密,说皇上带着乔红儿溜出佛堂,偷偷跑到后苑游园。周国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只因顾虑到其中碍着皇上的金面。搞不好会打不成狐狸惹一身骚,周国后才没有当场发作。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对这件事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所以晚上李后主驾临瑶光殿,周国后就婉言规劝他,为人君者应出它巡视,体察民情,不可终日在后宫厮混。李后主果然听从妻子的劝告,今夭一早就出宫巡视去了。李后主刚刚起驾。周国后马上召集正宫六尚,如此这般地密授机宜,果然一发印中,阁官人等刚召集齐,手下就已经将乔红儿抓来了。抓是抓来了,可如今如何处置这个小丫头才好呢?周国后用询问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正宫六尚。
六尚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只见尚宫出班启奏;“启禀娘娘:宫女乔氏打碎佛堂水晶盘,亵渎佛祖,当场受擒。还敢抵赖,是为大不敬,罪在不赦!奴婢等以为应处以极刑,方可维护佛祖尊严,平息佛祖愤怒!请娘娘降旨,将胆大妄为的女乔氏赐死!”
乔红儿如五雷击顶,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将乔氏赐死?听到一向以杀伐决断自命的尚宫的启奏,周国后也有些犹豫。诚然,这个小丫头巧计邀宠,可恶已极,本宫有权杀她,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今天召集六宫的目的,乃在于惩一警百,如果杀了她,她们兔死抓悲,人人自危。岂不要酿出变故?再者千秋之后,史官该如何评价我这位正宫娘娘的行为,会不会说我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不,不能杀!方纔还在咬牙切齿地发狠的周围后,此刻渐渐冷静下来。她没有答应尚宫的启奏,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两边的妃嫔。
前排的九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如同被凌厉的严霜打蔫了的瓜秧一样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敢作声。周国后一见这些不冷不热委靡不振的家伙就生气。又将目光向后望去。只见后排的黄保仪脸色苍白,袁出班来跪在地人黄保仪今天本来不敢说话。可是她越看跪在地上的乔红儿,越觉得她特别象几年前的自己。这女孩初入宫闭,不识深浅,不晓得触犯了哪一条机关,被捕捉到这里。如果今天乔红儿被赐死,今后吾辈的性命也没有保障、此刻救她。即为自救!黄保仪横下一条心,柔声启奏。“启奏娘娘!宫女乔氏打碎水晶盘,目是难逃罪责。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有普度之心。娘娘一向施恩待下,六宫人人皆知。还请娘娘再次大发慈悲,念在乔氏年幼无知,无心初犯,赐她一条生路,则乔氏感恩不尽,奴婢等感恩不尽!”她凭着心中仅有的一点勇气一口气说完,说完之后她自己彷佛也支持不住自己身躯的重量,就势俯伏在地。
乔红儿见有人肯挺身搭救,如同绝处逢生一般,彷佛吓跑了魂魄又回到了身上。她感动得泪如泉涌,夺眶而出。
“尔请我放生计。”周国后满腹狐疑地望着伏在地上的黄保仪,心中好生纳闷。这小妮子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恭谨柔顺得很;看不出关键时刻还有这幺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依她之见,放了乔红儿,那我今天费了这幺大的劲,所为的又是什幺?胡涂!她讥讽地撇了撇嘴。
可是,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到底应该如何处置乔氏才好呢?周国后陷入了踌躇之中。封建宫廷里没有民主讨论的习惯。宫女们只能面面相觑,明眸如语,用简单的眼神表达她们那些极其复杂的,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心情。胆小的宫女使劲儿地低着头,谁也不敢看;胆大一点的宫女则将她们的目光投向尚宫和黄保仪,分别向她俩表示着自己的心情。那些平日嫉妒乔红儿太张狂的宫女,掩饰不住内心幸灾乐祸的心情,她们以赞同的目光怂恿着尚宫,腹中在埋怨黄保仪多此一举;那些与乔红儿同命相怜惺惺相借的宫女,眼中噙着泪水,钦佩地望着黄保仪,心里在怨恨尚它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这一切都被居高临下的周国后尽收眼底。她审时度势,终于下了决心。
五色无主的乔红儿伏在地上,惊恐万分。一会儿觉得娘娘要杀她,眼前一阵发黑,一会儿又觉得娘娘要放她,禁不住一阵狂喜。心里恐慌得不得了,比钢刀架在脖子上还害怕。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听得尚仅传娘娘回谕,教尚宫和黄保仪各自归班。
尚宫即刻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黄保仅一眼。悻悻然地回到她的位置上去。黄保仪却浑身酥软,好象虚脱了一样,怎幺也爬不起来,是两个执事宜女走上前去,才将她搀扶回班中。
尚宫和黄保仪奉旨归班后,尚仪以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口吻再传国后口谕;“查杂役宫女乔氏,行止不端,迹近猖狂。不合打碎瑶光殿阿弥陀佛堂佛前供桌上盛放供果之水晶盘一只,致供果洒落,人神共愤!今物证俱在、岂容狡辩!本拟处以极刑,以做效尤;念在我怫慈悲,或可饶其不死。着脱去衣裤;由我六宫女官、宫女各各痛责三记,再送佛前灯下听候发落。钦此!”
尚仪传完回谕、大喝一声:“宫女乔氏还不叩谢娘娘不杀之恩!”面无人色的乔红儿还没弄明自此时是应该谢恩呢还是继续喊冤,周国后身边的正宫大街已如猛虎下山般地扑了过来。经常对小宫女动刑打屁股的她们老于此道。行刑时配合默契、动作熟练。刷刷几下子就干净利落地剥掉了绝望地放声大哭的乔红儿身上的衣服,然后尚版商食、消寝、尚工紧紧抓住乔红儿的四肢,让她小脸儿朝下,大臀儿朝天。尚宫托着乔红儿的头,消仪搂着乔红儿的腰,一下子就将被她们剥得全身一丝不挂的乔红儿抬了起来。由六宫数百女官宫女轮流打她那被迫耸起的肥大臀部。心胆俱裂的乔红儿尖声哭叫着拚命挣扎、用力扭动着身体。哪又有什幺用呢?髓着宫廷女官和宫女们汗湿的手掌一下下地击在她细嫩臀肉上、肌肉打肿了,渐渐地乔红儿由尖声的哭叫变成嘶哑的嚎陶,又变成哀哀的抽泣,再变成微弱的呻吟,最后终于不声不响了。她的身体也由扭动变成蠕动,再变成颤动,最后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不动了。
乔红儿昏过去了。她已经搞不清楚王宫六尚究竟架着她在殿中走了多大一圈,让多少女官和宫女在她肥臀上留下了掌印指痕,又怎样把她抬起来扔到了佛堂的地上。
被剧烈的疼痛昏迷的乔红儿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独自一人赤身赤。裸地伏在瑶光殿阿弥防佛堂的佛前灯下面了。这是南唐宫中的一条规矩:凡是有人犯罪当判死刑者,刑部上奏时如正好赶上李后主、周国后在持斋,就命人专门在佛祖面前点上一盏灯,将犯人捆好放在灯下,用这盏灯能否撒到天亮决定犯人的生死。倘若天还没亮灯就熄灭,就将犯人交给刽子手按律执行;如果直到天明灯还在亮着,就照例开恩免去犯人的死罪。由于这盏灯能否燃到天明关系到伏在地上的人的性命,所以南唐宫中都把这盏佛前灯叫作“命灯”。今天因为乔红儿受刑时已经晕厥,正宫六尚也就没捆她的手脚,只将乔红儿抬起来往佛堂地下用力一扔。就回殿歇息去了。
‘正宫六尚随意一扔就走,差点没把乔红儿全身的骨骼跌散了架。乔红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莫非我这是死了幺?只觉得下身火烧火燎般地疼痛难忍。她又试着动了动身体,疼。那幺说是还活着。她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摸屁股,哎哟不行,屁股疼痛难忍,如同身在炉中。我这是在哪里?乔红儿扭头看看,周围是熟悉亲切的佛堂陈设,原来我还在每天都来此读经的佛堂里;再抬头一看,眼前不正是我时时添香上供、顶礼膜拜的西方三圣幺!她又低头一看,我这是怎幺了?怎幺竟然赤条条地俯伏在怫堂里?佛祖面前怎幺竟燃着一盏处置死刑犯人的命灯?佛堂内并无别人,莫非这盏灯是为我而设?
渐渐地,乔红儿一点一点地回忆起事情的原委经过。她记得自己先前在佛堂中掸尘,后来不知怎的那只水晶盘就碎了,所以才被那几个宫女抓到殿中去。不过我真的没有碰到那只水晶盘呀。可是我没碰它它怎幺会自动碎成几片呢?乔红儿冥思苦想,思索着这场风波中的疑点:以它中专用水晶盘的坚韧结实来说,若没有人碰它它自己是永远不会自动碎成几片的。肯定是有人在我弹尘之前,已经先在水晶盘上作了手脚。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串通好的。要不然,怎幺会我自己在佛堂里还没闹明白是怎幺回事,佛堂外的宫女就知道是我打碎了水晶盘呢?再说,六宫的宫廷女官和宫女们有那幺多人,怎幺会在我被抓进去之前,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忽然,乔红儿像是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她差点为自己这一惊人的发现尖声喊叫起来:陷害!有人在陷害我!那幺,那个策划这条毒计来对付我的人又是谁呢?她为什幺要这样对付我?乔红儿的脑海里浮现出周国后那张盛怒难犯的脸。是了!是了!就是她了!可是,我乔红儿对娘娘从未存过不忠之心,也未敢有过不敬呀。娘娘为什幺非要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置之死地而后快不可?乔红儿蒙受了天大的冤屈,用带有血色的热泪冲洗着脸颊。她努力地仰起头来望着高高在上的西方三圣。无所不在的阿弥陀佛,小女子一向对你深信不疑,为什幺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大智大勇的大势至菩萨,你那遍照一切,使众生有力脱苦的智能之光,怎幺还没照到信女身上?大慈大悲的观音大主,快来搭救身陷绝境的乔红儿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乔红儿绝望地伏在佛前哺响地祷告着,被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得恍恍忽忽。
恍格间,乔红儿觉得自己忽忽悠悠地飘了起来,越飘越高,越飘越高,飘过了殿顶,飘上了蓝天,飘上了一座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飘带搭成的彩桥。乔红儿向桥下望去、只见清澈的河水婉蜒前行。河两岸万株梅花构成了色泽斑澜万紫千红的花海。花海中一个无比熟悉的矫健激洒的身影拨开簇簇梅花向她走来,那不正是自己昼思夜想的皇帝幺!哎呀,此刻我这副狼狈模样,可不能让他过来瞧见!羞愧难当的乔红儿忙用手去遮挡身体的要害处,忽然觉得手上有些发滑,她低头一看,一咦,自己什幺时候换上了这件深青色底、上面用闪闪发光的五色彩线绣着一只长尾山雉的衣服?这是唐宫中的后妃之眼啊。乔红儿正在疑惑。她心中的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身边。
“乔爱卿,尔已是朕的嫔妃了!”嫔妃?是幺?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的乔红儿尽力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又吸起了那诱人的小嘴:“婢子不愿为妃……”皇上一脸好奇。“爱卿到底要什幺?”哎呀,皇上怎幺这幺不理解人家女孩子的心哪!乔红儿急得一把抓住她心中的皇上,带着哭腔叫喊:我要为后!为后!
“大胆贱婢,竟敢谋本宫之位!”忽然,自己紧紧抓住不放的是上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前出现的是横眉立目的正宫娘娘。
乔红儿到这时才闹明白。怪不得娘娘虽对我切齿痛恨,却并不动用竹板刑具责打她的娇弱的白屁股,只是教六宫女官和宫女各各痛责三记。这是多么残忍的刑罚!那打人者自己并不动手,却要手下的美美众生代劳。这些弱者用纤手击打着与她们同样的弱者的白嫩的大臀部,如同在拷问鞭笞着她们自己的灵魂。这哪里是在打与她们朝夕相处、同命相怜的执事宫女乔红儿、分明是在违心地责打她们自己!我乔红儿所受的只是皮肉之苦,问心无愧。六宫粉黛受的却是精神上的折磨、内心的自我谴责、心灵上的创伤!怪不得……乔红儿想起了白天那场难堪的羞辱。正宫六尚将乔红儿剥光衣服,脸朝下平空抬起。两条肥美的大腿被分开,光光的屁股朝向责打者的脸,乔红儿羞得无地自容,正想将头深深垂下,没想到惯于行刑的尚宫早就料到乔红儿会这么做。就用一只大手将红儿的下巴一托,另一只手把住红儿的头颅,使她无法回避眼前这屈辱的现实。正宫六尚好象约好了似地,一开始就将乔红儿架到了刚才为她求情的黄保仪面前。“娘娘渝旨已下,探仪可奉旨行事片尚宫皮笑肉不笑地嘲弄着方才竟敢当众与她唱反调、让她感到大伤面子的黄保仪。
黄保仪脸色惨白得几乎看不出血色,有气无力地正要向乔红儿臀上拍去,突然被看穿了她的心思的尚宫厉声喝住:“慢!娘娘渝旨已下,谅你黄保仪也不敢抗旨不遵;但旨意可是要你‘痛责’,若是打得不痛不痒、无声无响,还须重新来过!否则重责二十大板!”
黄保仪眼里噙着泪水,右手五指并拢成兜形,在乔红儿光滑的屁股上啪啪啪拍了三下。虽然声音挺响,但乔红儿却并不怎么痛。乔红儿感动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黄保仪急忙背过脸去,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算得什么!”尚宫不满地嘟叹了一句,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将乔红儿的屁股又架到一个平日嫉妒红儿的宫女面前。那宫女二话不说,对准乔红儿的大屁股手起掌落,狠狠地三大巴掌,屁股上每挨一掌,肥大的臀肌就收缩一次,同时哀号一声,细嫩白净的屁股蛋上顿时出现了三个发红的掌印。乔红儿只觉得被击处一阵火辣辣的,疼得她毗牙咧嘴,泣不成声。
正宫六尚似乎从中悟出了门道。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好象商量了些什么,然后就将乔红儿抬来架去,先架到那些平日与红儿要好、同命相怜的年青宫女那儿,再架到那些平日对红儿作为不满、乃至有些嫉妒的宫女那儿,最后架到那些对乔红儿久已怀恨在心、恨不得咬乔红儿一口才解恨的宫女那儿去行刑。
这一下可把乔红儿搞苦了。她百般挣扎无效,只好无可奈何地听任正宫六尚架着自己随意摆布。随着女官和宫女击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掌发出的声音由清脆响亮变得越来越沉重发闷,乔红儿觉得一掌比一掌击得更痛,臀上交替着一阵阵热乎乎、火辣辣、麻酥酥的痛感,随着微痛、疼痛一步步地转成剧痛,乔红儿身上越来越感到痛苦不堪,实在承受不起,打得她一阵一阵的发昏,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起白日那极大的羞辱和苦痛,乔红儿重又热泪滂泪,痛不欲生。阿弥陀佛继续启发她:“大千世界,万事万物,无一而非因果缘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为彼之缘,彼依此而起。尔由贪爱而起追求执着之心,迷恋尔心中的人儿,招致那以尔心中人为彼之己有者的陷害,此为一因果。那些宫女打你臀部时或虚响轻责,敷衍了事;或着实狠打,借机报复,皆因尔平日与其亲疏同异而定。此亦为一因果……”阿弥陀佛话未讲完,早被乔红儿的哭诉打断:“阿弥陀佛!信女乔氏确是苦也!”
[阿弥陀佛并无丝毫不快之意,还是那般和蔼慈祥地开导着乔红儿:“人生天地间,无往而非苦。尔欢喜爱欲,不得满足,求之不得,辗转痛苦,此乃求不得苦。所求愈奢,愈不能得,痛苦愈甚。如同尘世中人不能完成自己的愿望,乃至愿望愈大,愈容易落空,也就愈悲痛,是同一道理。孰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拨开迷雾,立见青天。须懂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尔为那空无虚幻不存在之物,苦苦求些什么?”被阿弥陀佛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乔红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惊奇地发现资才自己身上那件深青色底的后妃之服,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变化。先是变成通体月白色,猛然间这月白色开始一处处地变红,红得发紫,紫又变成青色,青得发乌,上面绽开了一朵朵鲜红的牡丹。但很快地这些红牡丹就被一层白霜覆盖了。乔红儿越看越怕,五体投地地伏在阿弥防佛的莲花宝座下,“一动也不敢动。耳边只听得阿弥陀佛的声音愈加入耳:“至于尔身受的皮肉之苦,尚在其次。尔既受此苦痛磨炼,当亦证得般若国觉,此一因果却是福果。”
大势至菩萨在一旁作出脚注:“我佛般若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如意通、漏尽通六大神通。尔如今已获其二:一为天服通。能洞悉六道众生一切事物,或远或近,或粗或细,无不尽收眼底,纤毫无遗;二为他心通,能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察言观色,猜想他人心思,无论手里万里,得知世人之心。此皆为汝受苦受难、虔心修行所得。那以机心陷害尔者,必受更大痛苦折磨,此亦为一因果。”
观音大士也不失时机地告诫乔红儿:“忍辱负重,终成正果。忍辱乃万福之源。尔须难行得行,难忍得忍,能忍受世人皆以为不可忍受之羞辱苦难。宁可忍受场火之酷,阻酿之患,乃至牺牲生命,也决不可做有害于众生之事。须切记众生平等,勿一心图谋报复,尤其不可城门失火,殃及地鱼,滥杀弱小无辜生命!”
乔红儿疑惑不解地撑起上身仰望着观音大土,却也看不出究竟,只看到坐在另一边的大势至菩萨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见乔红儿还伏在桥上洗耳恭听,阿弥陀佛愈发动了悲悯之心:“吃得苦中苦,方得大觉悟。尔今苦尚未尽,甘无由来。须得将此苦吃下,方才脱得此劫。然尔勿为此苦所忧,刻性命交关之时,自会有人搭救。彼亦是一因果也。尔下桥去吧!
听说还要再受皮肉之苦,乔红儿吓得毛骨依然,哭着失告西方三圣:“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观音大主!信女娇嫩下体如何经得起许多责打?望佛祖、菩萨大发慈悲搭救信女,信女不愿下桥受苦!”
西方三圣没有回答。乔红儿抬头一看,只见西方三圣渐渐隐去,她心慌得想大声喊叫,可刚才求告怫祖菩萨时还很伶俐的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怎么也喊不出来。乔红儿忙将身体紧紧贴在桥上,生怕从桥上掉下去。谁知桥面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乔红儿还没来得及躲开,就不由自主地来了一个倒栽葱,大头朝下地向桥下俯冲而去。桥下不知从哪儿游来了一条扬子鳄,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这从天而降的美餐,吓得乔红儿紧紧地闭上双眼,连看也不敢看,直到一头扎到冰凉的水中。
“好凉。”
乔红儿睁开眼睛。自己还精赤条条一丝无挂地俯伏在佛堂里,西方三圣还端坐在自己仰视得到的莲花宝座之上,刚才那座七彩桥却已经踪影全无。她再扭头看看自己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后妃之服,各色宫装,那是自己的赤。裸娇臀,被责打得如同染花了的软缎。
听说人在精神恍馆时能出现幻视和幻听,难道刚才那妙不可言的一切,竟全是自己心中的幻觉?乔红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愿承认那是自己内心世界的幻象,而宁肯相信那是佛祖点化她的心灵的启示。唉,不管真也罢,幻也罢,这番幻觉毕竟让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漫着。也不能说全是幻觉,这不是鳄鱼来了吗!
“好了,这小妮子总算是醒过来了”比鳄鱼还要凶猛的尚宫此刻正蹲在地上,用一只铜盆往乔红儿脸上泼凉水。已经在佛教天国超脱了尘世欺负苦痛的乔红儿,又被这盆泼醒她的凉水拉回到苦难的现实中来。
见到乔红儿苏醒过来,尚它如释重负他吁了一口气,与尚仪等人将乔红儿围住。乔红儿见尚宫等人凑上前来,感到一阵阵不寒而栗。虽然尚宫只泼湿了她的脸,乔红儿却感到自己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心。她下死劲地紧紧闭上满是惊煌的双眼,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听。
望着乔红儿白皙光滑的两面臀部由白而红,由红而紫,由紫而青,隆起之处都有些青得发乌了,乔红儿的哀号也越发凄惨可怜,以致后面的宫女们面对乔红儿惨不忍睹的大屁股自己都吓得发抖。正宫六尚也多少有点担心。她们虽是奉旨监督六宫行刑,但娘娘的谕旨并未叫六宫粉黛将乔氏打死。万一乔氏有个好歹,将来是上查问起来,她们也交待不过去。就算皇上不与娘娘闹翻,安知不会拿她们六人出气?再说正宫娘娘的意思是警戒六宫,吓唬那些春心难按的思春宫女。只要能把后宫那些小妮子镇住,对乔红儿的责罚倒未必非得活活打死不可。
六尚如此这般地计议了一番,就端来一盆冰凉的凉水,一盆熬好的盐水。到佛堂中先将晕厥的乔红儿用凉水泼醒,对她说:“乔氏,尔须晓得:我等都是奉旨行事,尽职缴旨,尔休记惟我等不肯留情。尔可记得娘娘渝旨,说的是每人痛责三记,我们姐妹六人尚未动手呢。再说尔下身这些乌青之处,若不放出血来,血若淤在里面,多少不当稳便。”
乔红儿听说还要打屁股,吓得魂飞魄散。“哎呀呀!奴的双股已经打得红肿淤血,碰都不敢碰,实在受不得重责了!请各位姐姐改打别处吧,奴婢给姐姐们磕头了!”但六尚呲之以鼻,“嘿!这妮子进宫多年,可知哪个宫女受刑不是裸臀领责?你难道要我等私改规矩不成?你这肥臀本是用于挨板子巴掌的,这一顿屁股是定然要打。”
乔红儿只得横下一条心翻身趴下,豁出红肿的屁股再次吃苦,管自双眼紧闭,浑身战抖热泪横流,任凭尚宫假慈假悲地絮叨,只是伏在地上不去理她。尚宫见乔红儿硬是不搭理自己,不禁勃然大怒。她一时性起,一骗腿熟快捷地跨上了乔红儿嫩弱的娇躯,用她的肥臀坐住红儿的脖子,两条有力的大腿夹住乔红儿的两肋,像驯服烈马似地用力压住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忽地跪起来进行徒劳的挣扎的乔红儿,左手抓起乔红儿泪流满面的头,叉开右手的五指在乔红儿出于求生本能而使出吃奶的劲儿撅起来的肥嫩的臀部上用力打了三掌。这尚宫是行刑老手,平日专事打宫女屁股,无论打板子还是打巴掌都有功夫,练就了掌上的狠劲,乔红儿惨白如雪的肥臀已被六宫粉黛躁源成乌青的暗色,往日富有弹性的皮肤如今肿胀得紧绷绷的,尚宫三掌下去顿时绽开几道口子,鲜血流淌,染红了尚宫的手掌。疼的乔红儿眼前发黑,尖声哭叫。
尚仪等五人如法炮制,轮流骑到乔红儿身上压住她朝红肿的大屁股上痛打三记。把乔红儿高高隆起的两面臀部打到皮开肉绽,鲜血涌出,如同迎春怒放的大朵的血色牡丹。尽管乔红儿哭嚎得声嘶力竭,正宫六尚却充耳不闻,还是七手八脚地按住跪在地上的乔红儿用盐水冲洗裂口。乔红儿疼得万箭攒心,拚命扭摆臀部。正宫六尚将她臀部裂卉的伤口洗净,去请娘娘谕旨,娘娘命始至六宫,让各宫廷女官和执事宫女们验伤。正宫六尚就又架着哭成泪人的乔红儿,到各宫殿椒房周游了一大圈,在阳光下展示乔红儿的光屁股。
六宫的宫廷女官和执事宫女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深宫少女娇嫩羞怯不可见人的臀部被打得如此惨不忍睹。那些与乔红儿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宫女满脸热泪,有的小宫女当场就哭昏了过去;就连那些平日嫉妒乔红儿争新取宠、今日见她受刑暗地里拍手称快的宫女,也不禁望而生畏,吓得面色惨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六宫六尚耀武扬威地架着她们的杰作巡回展出了一大圈,饱览了六宫粉黛惊俊无地的椒房百态,这才转回到瑶光殿阿弥阳佛堂中来。她们再次将乔红儿抬起来扔到地上,摔得乔红儿哇地哭叫了一声。这回她们没忘了将乔红儿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与脚绑在一起,四马攒蹄地捆得结结实实。
正宫六尚大功告成。扬长而去。下被她们四马攒蹄地捆住手脚的乔红儿一个人,赤身赤。裸地伏在佛堂中,冰凉的砖板地摩擦她平坦的小腹和丰乳,哭得死去活来。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直哭得天色黑透,月上中天,才抽泣着停了下来。
乔红儿一边哀哀地抽泣,一边回味起自己下午所作的那个白日梦。她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幻?若说是真,自己又明明是在梦里;若说是幻,那梦却还于真万真。乔红儿绞尽脑汁苦心思索,几至忘却了肉体的痛苦。
突然间,如同有一束强光从头顶射入体内,她感到全身通明,看到了自己的骨架、内脏和血管。乔红儿的心骤然明亮:迷来经累劫,悟则到那间!我又何必一味牵缠于什么真乎?幻乎?须知真亦是幻,幻亦是真,真真幻幻,幻幻真真,我只看它是否符合佛法要义,真幻不就立见分晓了么?捆住手脚的乔红儿凭借自己的想象翻阅着脑海中那些以前读过的怫教经典,用精神去触摸佛法的真谛。
她毕竟在这短短的一天里经历了太大的变故,对人生的痛苦有了切身的经验,许多当初读经时百思不得其解、或虽有一知半解却云山雾沼模模糊糊的经典要义,一下子变得明豁起来。乔红儿记得以前从佛经上读到过一个火宅的故事,讲的是人生犹如置身于一所四面高墙的深宅大院内,墙外四周烈焰冲天,马上就要蔓延到院里来,将这所大院中的一切化为灰烬。可院内的孩童却还借然无知,仍在欢天喜地地游乐玩耍。当时她阅历不深,尚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乔红儿猛然醒悟到:南唐宫中的情形不正与佛经上说的完全吻合吗?
地处江南的西都江宁气数殆尽,国势发发可危,说不定哪一天烈焰来临,宫城顷刻化为丘墟。然而宫内众人尚不知是生在一片汪洋苦海之中,百魔侵身,恶心骤起,你争我夺,拚命倾轧。不明白此间的一切,尔等生不曾带来,死也不能带走。真真是可恨、可笑、可悯、可悲!
乔红儿看到了万花筒般的深宫。宫殿巍峨、飞檐高棋、回廊曲折。宫内架上陈设着玉器珍玩、台几上罗列着山珍海味、蛾眉皓齿的宫女披着续罗绸缎,袅袅娜娜地扭动着她们的杨柳细腰。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氛围中劲歌狂舞。这不正是自己以前日日沉溺挣扎于其中、因而对每个细枝末节都极其熟悉的南唐大内吗?乔红儿刚想迈步到她们中间去,忽见那些宫女们用纤细的小手把粉红的脸蛋一抹,一下子露出了青面擦牙的狰狞面目。洁白如酥的皓腕也在瞬间变得黑乎乎的,粗硬如鬃的汗毛足有一寸多长。只见那些力大的女子一把抓住弱小的同类,揪住头发撕衣上绑,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飞檐回廊,竟是地地道道的十八层地狱。弱肉强食的刽子手们将弱小的宫女拶子夹纤指、竹板打白臀,尖桩插肛门、夹棍夹脚腕、五马车四肢、裂腿鞭阴,刺指夹乳、锯拉绳吊……到处是鬼哭狼嚎、明风习习、哭哭啼啼、凄凄惨惨……突然,乔红儿看到有个跪着的宫女正被骑在背上的人揪住头颅,压得胸贴到地面,高高地耸起丰臀接受痛打。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来:那不是我么……
好疼。
乔红儿一惊,一切妖魔鬼怪全没有了,如烟消似云散还是四马攒蹄地伏在佛堂里,心中还是澄清尘埃的玉宇。
她什么是真?什么是幻?哪个是实实在在?哪个是虚无飘缈?若说巍峨宫殿是真,自身却彷佛刚从十八层地狱的刑场上归来;若说地狱酷刑是真,自己又明明是在瑶光设的阿弥陀佛堂里乔红儿抬头仰望着西方三圣,直视着西方三圣那转眸如语的眼睛。观音大土犹如还在以目光和气可亲地告诫信女乔氏勿以恶抗恶,阿弥陀佛慈祥的眼神显得更加深不可知,大势至菩萨的慧眼仍然目光炯炯,如同给乔红儿脑中注入了穿透一切的智能和力量。乔红儿似乎从中悟出了些什么。
她已从身受酷刑的痛苦中醒来。想到佛经中那些舍身饲虎、慈悲救生、杀身取义的先知的范例,乔红儿觉得自己无辜受刑,乃是怫法六度中的布施度,如能以此无畏布施唤醒六宫昏沉欲睡的美美众生,由生死的此岸渡到浸染的彼岸,那么自己的痛苦就没有白受;如果众生冥顶不灵点化不醒,那么自己只有……复仇。
周国后对乔红儿的严厉处置,极大地震摄了后宫佳丽们的心魂。这些正当人生的青春花季的妙龄少女,人人有着同乔红儿相似的心思,只是以前碍于人多眼杂,一时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才没来得及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如今见接近皇上的乔红儿受到这么重的刑罚,屁股打得稀烂。
众女子都心知这决非仅为打碎一只水晶盘所致,哪个还敢拿自己稚嫩的皮肉去试正宫娘娘的愤怒之火?纵使胸中有千般挚爱万种柔情,也只好暂时收敛起来。多少个漆黑的夜晚,少女们躺在冰凉的被窝里,悄悄地将涌出的泪水往肚里咽。她们暗暗地告诫着自己:宁肯隐忍宫中虚度芳华,待青春已大后被放出宫,还可以找个归宿过安生日子,也决不能心高气盛、不知深浅,再重蹈乔红儿的覆辙,正宫娘娘的刑法可不是好尝的!
这么一来,唐宫大内气氛肃杀起来,反倒安静了许多。各宫廷女官和执事宫女都把着自己眼前的一堆职事理头度日,谁也不再去作那争新取宠的非分之想。正宫六尚睁圆眼睛,虎视眈眈地四外寻摸,无奈找不出宫女们的错处,每天百无聊赖,闲得手直发胀。疾痒得好不难受。周国后见后宫平静,这才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后主出宫巡视归来,已经是乔红儿出事的几天以后了。他刚一回到后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同国后待他还是那么体贴入微,宫女们也都还是那么毕恭毕敬,但是从执事宫女那明显有些异样的眼神中,敏感的李后主发现宫内的气氛不大正常。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自己出宫这几天,宫中好象发生过什么。天大的事情。可这能是什么事情呢?李后主看看宫内各殿。一切依旧。他怎么也想不出来。直到有一天,李后主到昭德殿药师佛堂读经时,派随行宫女去瑶光殿召乔红儿来侍读,随行宫女才小声地禀报:“奴婢乔氏如今已不在瑶光殿听差了。”李后主一愣:“何故?”:“奴婢乔氏失手打碎了瑶光殿阿弥陀佛堂盛放供果的水晶盘,娘娘震怒。已将她……”
‘李后主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如何?”
“当众去裤痛责。打入冷宫!”
李后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打顿屁股:“哦,知道了。”
随行宫女退下后,李后主一个人坐在佛堂里继续阅读佛经。他在一本摊开的经书面前呆呆地坐着,脑子里却一个字也没读过去。他还在想着随行宫女说的话。乔红儿竟会失手打碎佛前水晶盘?照她那个聪明伶俐的样子来看,按说不会呀。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当众受到痛责呢?就算她一时失手犯了过失,为了区区一个水晶盘,就对那娇小稚嫩的女孩如许重的刑罚,岂不太过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