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电脑上的选片栏中有他们之前就知道的“现代言情”,“古装宫廷”,“异域旧时”等标签,还有细分的“妃子”,“婢女”,“夫妻”等小标签,一个叫“红颜薄命”的标签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这个‘红颜薄命’是什么种类?”徐子婧问。
“会不会是有打死人的剧情?”徐家敬回问。
“我看看,”女孩直接点开标签,电脑上跳出警告对话框,“‘请注意,此标签视频真实血腥,胆小勿入’,这样的标注,也许是真的把人打死了。”
女孩关去对话框,页面上的片子只有七个,打头的女主演都是不同的人。女孩再点击看详情,每部片子的上架间隔都在半年到一年,再点击女主的详情页,就会发现“红颜薄命”片都是她们的最后一部片子。
“所以是真的…死了?”
“不知道,也许没死呢?”女孩随口一答,心中也没底,“大小姐知道奴隶制吗?”
“是中学历史书上的奴隶制吗?”徐子婧试探地问。
“差不多,但奴隶制现在还有,还存在于旧贵族家族内,和书上的差不多。”徐家敬回答。
“妹妹你是旧贵族吧?你家也有奴隶?”徐子婧再试探地问。
“没有,我家和皇室都没有奴隶。但除我们两家外,现有的旧贵族家族都还有,而且,像陈家那样的新族也有奴隶。”女孩顿一顿,“大小姐,有些东西对你来说只是历史书上应当被忘却段落,但还存在于我们的真实生活中,与百年前比更加的隐秘和残忍。我怀疑包括我同学在内的这些女孩都是奴籍,那样事情就很麻烦。”
“怎么样的麻烦?”
“源源,你还记得历史课上是怎么介绍奴隶制的?”
“忘了,”徐子婧脱口而出,却对上了两位哥哥“你怎么那么理直气壮”的眼神,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学过,“不对,这一段考试不考,老师没讲。”
“不是你老师不讲,而是没法讲也没法考。”
“没关系,我来讲。”女孩转动电脑椅转向面对徐子婧。
奴隶制的根本就是一部分人将另一部分人视为私有物,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宗教政权社会背景下会有一定区别,但总体不变。
现存于这个国家的奴隶制在近现代进程中被慢慢隐藏,几百年了,大多数奴隶成为了平民,有一些在离开主人家时命了贵姓成了贵族渐渐有了自己的家族势力。相应也有许多大家族的旁支族人改了平姓,和曾经的奴隶一样当平民。到了现代,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平等,数千年的家族制也变成了可笑的老黄历,而由大家族所私有的奴隶,也成了被遗忘的血泪史。旧贵族与平民之间除了姓名也不再有区别。
可奴隶制还留存着,各个贵族都还有着自己私有的奴隶,而且有的平民家族也获得了奴隶。现在的奴隶是不能被释为平民的,女奴的孩子也是奴隶,不会因生父的身份而变化。奴隶只是像人的物,所有权归其所属家族,不可买卖但可赠与,一切都握在所有人手中。
奴隶不算国家公民,人身财产等均不受法律约束保护。奴隶所有人可以自由地打骂甚至处死奴隶,简而言之,奴隶是没有人权的。
“如果她们都是奴隶,事情就会难办很多。”
“你刚才说奴隶可赠与啊,我们…让他们把…送我们不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你以为奴隶是你问人家要人家就会送你的?”
“我们可以问他们买。”
“大小姐,奴隶是可赠与,还不是可交易。”
“我的意思是我们给钱,让人家送我们。”
“奴隶制中的‘赠与’与你理解的‘送’是两码事,是…总之没那么简单。”
徐子婧皱着眉,她确实不了解奴隶制,如女孩说的,这很复杂。
“源源,”徐家敬开口,“法小姐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我没有办法,”女孩打断徐家敬,“我也是旧贵族出生,有的规矩我再不满也再遵守。”
女孩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飞雪。这里是国家最西南的格夜城,一直都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是中都都飘着大雪的时候,也能有着温室般的暖。三天前这里就开始降温,到昨天他们来庄园的路上已经扬扬撒撒地下着雪了。
“这鬼天气,”徐子婧也走到窗前看雪,外面的花园中已是白茫茫地一片。
“格夜自有气象记录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天气。”徐家敬也到窗边来,拿手机拍雪,“几百年都没下过的雪被我们赶上了。”
“敬哥,你看。”徐子婧指着远处花园中,似乎是有人在雪中玩。
“也许是和我们一样的访客?”
“也许是这里的那些奴隶,不论她们之前来自哪里,到了格夜城后就没见过雪吧?”女孩看着那些衣着并不适合玩雪的人影,没一会就不见了。
“二小姐就确定她们是奴隶了?”
“也许她们不是,希望她们不是。”
徐家文坐在电脑前,随便选了个视频开始播放。
“还看啊?”
“希望是我多心了。我觉得接待我们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与对其他客人不同,也许是我心虚,但我还是想尽量装得像普通客人。我怕有人在后台监控我们的电脑运行情况,我们既不点姑娘来打,又不看视频,会很奇怪。”徐家文在把音量调小后又开大,“我觉得他们的势力很大,当然法小姐你家的势力也很大。”
“势力肯定是我家大,但克里公爵与我家少有来往,我不确定这里是不是他的产业。如果这里是他的私产,那些姑娘都是他的奴隶,”女孩摇摇头,“我不可能为了几个奴隶与他起冲突。”
“这样吗?”徐子婧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我们来做什么的?旅游?”
“源源,法小姐也不想的。”徐家文按住妹妹的肩。
电脑中,视频的女主角正是仰莎娜。
“啊,对不起!我错了!啊!请您!啊!请饶了我的屁股!啊!我错了…”
仰莎娜正被按在沙发上打着,宽大的木板正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绯红的光屁股上,发出有节揍的“啪啪”声,仰莎娜只能无助地踢着腿,求饶着。
“我们点她吧?”女孩叹了口气。
“妹妹,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不要乱。”徐子婧拉起女孩的手,女孩的手心冰凉带汗,是她没遇到过的凉。
“我知道。”
门铃响起,徐家文带了面具去应门。
为了方便客人们隐藏自己的身份,这边有提供带变声功能的面具,他们四人都会选择带着面具面对他人。
“塔琳娜小姐在吗?”为首的是个正装男子。
女孩探出头,她填写的姓名是唐甜甜,前不是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过想来会有不少人用化名来这边,如果主办方要找客人的资料,用他们注册网站时用的实名信息也是可能的。
“我们这里…”徐家敬正想要去迎,那几人已经走了进来。
“塔琳娜小姐,不,塔琳娜中尉,幸会。”男子向徐子婧伸手。
“我想你弄错了,我不叫塔琳娜。”徐子婧自然不伸手,端起小姐架子。
“无妨无妨,唐霜小姐,甜美的名字。”
四人化名唐文唐敬唐霜唐甜甜,还是女孩的主意。
“姐姐他们好怪。”女孩顺势躲到徐子婧身后。
“唐甜甜小姐,你还小,不该来这里。”男子微笑地看着女孩。
“你在说什么!我甩鞭子很准哦。”女孩做出蛮横的样子。
“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男子起身向女孩和徐子婧鞠躬,女孩抓着徐子婧的衣角,指节发白。
男子起身离开,四人都松了口气。
“他是来干什么的?这个人气场好强啊,妹妹除了你我没碰到过气场比他强的人了。”徐子婧摘下面具,“他说塔琳娜中尉是你吗?”
“我不是中尉,他说的塔琳娜中尉应该是托石家的塔琳娜·琳琅女中尉。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当你是她,他的口气似乎是与那位女中尉相熟。”
“可他看起来不认识我,我和与那位琳琅中尉像吗?”
“呃…我没见过她…”女孩耸肩。
“法小姐应该先想想那个男人的话,”徐家敬开口,“你刚才说你甩鞭子准。”
“我是能甩准啊。”
“哪怕对象是你的同学?”
女孩沉默。
“我们是客人吧?他们不能强迫客人做…客人不想做的事吧。”
“前提是他们当我们是客人。法小姐,我觉得他说的塔琳娜小姐是指您,只是各个贵族家的年轻女孩子中,塔琳娜·琳琅·木古·托石女中尉比较出名,所以他对应一下身高体型之后认为我妹妹是他要找的塔琳娜。”
“他要找的塔琳娜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找我,或者那个琳琅。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难道他和托石家有渊源?”女孩道。
“妹妹你真叫塔琳娜呀?”
“塔琳娜·法,法是我父亲的名字,我从父名所以大家都称我是法小姐。”
“法小姐是法先生的独生女,源源你会当法小姐的姐姐,确实让我惊讶。”
“在峰南峰北大小姐很照顾我。”
“一开始照顾你是因为知道你是大小姐,后来才当你是小妹妹的。”徐子婧解释,“有出身的少爷小姐到下面的地方混点履历再回去升衔的也不算少,但是整个红马队跟着护的大小姐倒是只你一个。”
“王储先生总说法先生不管法小姐,不派人保护您,原来法先生安排了红马队。”
红马队是西北面仅次于神风队的特种部队,安排红马队全队保护女孩,确实是大手笔了。
“那都是我去乐町山时父亲和王储伯伯的醉话吧?你要是敢当笑话讲,小心被我灭口。”女孩做出危胁的手势,徐子婧瞪着女孩,徐家敬笑着摸摸自家妹妹的头。
“红马队跟不住你,所以就让我跟你。”徐子婧还是瞪着女孩,“谁都想不到你这种连军校都没上过的纯观光者大小姐那么能打。”
“观光者?”
“你的前两个任务是跑腿性质的,第三个任务本来是观光性质的,乐町山风景好,让红马队带你游览一下,差不多是这样。”
“挺贴切。”女孩点头认同。
“谁知道在乐町山会出那样的意外?你一回来就要接那个情报任务,怕你出事,所以我跟着你。”
“我是有疑惑过,你明明能独挡一面,为什么要和我同行。我还以为是我临时抢了你的任务,你为了确保万一,才和我一起。”
“论独挡一面谁能挡得住你?一开始我跟你是想要保护你,”徐子婧低下了头,“要不是有你,我早没命了。”
“也许没有我,你就不会一次次身处险境了。我总是很冲动,事后才会后怕。”
“好了,你们在反省什么?这是…”电脑边的插座中流出白烟,“着火了?”
“不,是迷烟。”女孩说着,倒在床上。
男子进入房间时,四人都倒着,他用湿帕子捂着口鼻,打开了窗。窗外的风雪寒冷尽数涌入房中,男子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看着冷得发抖似要转醒的徐家兄妹,又定睛在不动弹的女孩身上。
都是穿着适合一会的晚宴的正装礼服,女孩的礼服裙还是无袖的,蓬蓬的裙摆也只是到大腿中,比徐子婧那条长袖又及脚踝的丝绒裙子要单薄的多。徐子婧在冷风中已经缓缓睁眼,连两位西装男士也在睁眼,女孩却一动不动。
徐子婧三人才睁眼,还朦胧着,就被匕首抵住了要害。
徐子婧要叫喊,男子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位哥哥都被匕首指着,她自然不敢乱来。
男子走到女孩身边,伸手去探女孩的鼻息。
徐家敬徐家文都紧张地盯着,徐子婧倒是变成了玩味的表情。
女孩连眼都没睁,一把擒住男子的手,一推一拉一回,等众人反应过来,男子的手臂已经被女孩折断,英俊的脸上虽然镇定,额上确实地布着细密的汗。女孩拿住了男子的颈,冷眼环视众人。
“让他们放开我的同伴。”
“塔琳娜小姐,我们没有恶意。”男子举起另一只手示意自己的人放开徐子婧三人,并只女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为将您错认感到抱歉,您比令尊说得要强得多,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我父亲?”
“您要找的文关提家的三位小姐,我已经处死了,骨灰您要带走吗?”
“你说什么?”女孩的手上加一分力,她可以轻易地拧断男子的脖子。
“我…我都是按…按令尊的吩咐…行事的…塔琳娜小…”女孩松开手。
“大小姐,我们回去。”女孩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塔琳娜小姐…咳…需要…”
“滚。”女孩只吐出一个字。
男子带着人走了。
徐子婧也开始收拾东西,并用眼神制止两个哥哥发问。女孩没收拾两下,就把东西扔到了一边。
“我都不想要了,大小姐,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回去。”女孩的声音很冷也很疲倦,徐子婧只是应下不说其他。
女孩开着车,徐子婧没有坐在副驾而是和哥哥们挤在一起。从格夜城到中都的直线距离不算远,但格夜城位于盆地,出城要走三个小时山路,且从进克内公爵属地进到化内还要走三小时山路,雪天山路滑只能缓行,女孩一个人开了近二十个小时的车,回到中都位于皇宫隔壁的自己的家时,已是中午。
冬日的太阳没有露脸,女孩家的小楼和边上的几幢副楼及后面的古堡都阴沉沉地矗地灰白中雪中,却没有太多的雪景浪漫,只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像一路上的女孩。
“辛苦你们了,在我家休息一天吧”女孩从车上下来,“我让管家腾连先生安排了房间,敬哥,你熟一些,带他们进屋吧。”
许家敬想说什么,被徐子婧瞪了一眼朝小楼里拖。徐子婧能总待在女孩身边,最大的一点就是,她绝不多问一句为什么。
女孩家的装修家具和布置都简单地出乎徐子婧的意料,没有仍何她想象中的华美样子,都是极简风。当然,最出乎她意料的还是在沙发上看报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年轻得让徐子婧不好判断对方的身份。
“法先生,法小姐要我们先进来。”徐家敬上前打招呼。
法先生?是女孩的父亲,那么年轻?
“她在外面?”父亲放下报纸起身,“腾连,安排一下房间,让厨房做点客人想吃的。”
管家腾连先生过来,让徐子婧觉得女孩是个大户人家小姐。
法先生出门向着女孩去了,徐子婧在落地窗边看着。只见女孩不知为何跪在池边,父亲走上前后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女孩立刻要跳起,被父亲一把拎住往楼里回。
父亲怒气冲冲地拎着女孩上楼,打开二楼的楼梯口的门,进去摔上了门。
腾连立刻冲上去要开门,发现门被反锁,敲了两下喊了两句,就立刻冲下楼。腾连拿了吧台边的电话,按了号码。
“您快来,快来!”腾连只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立刻又从后门冲出去。
“怎么了?”徐家文一头雾水。
“不知道。”徐子婧也没弄清楚情况。
“不知道,从没见过腾连先生这样。也没见过法先生这样,”徐家敬也挠着头,“不过我记得主卧在三楼啊,法先生和法小姐,还有陈小姐的房间都是在三楼,这里的二楼都是客房。”
“诶,陈小姐?陈…萌萌?”徐子婧问。
“是啊,源源你认识陈小姐?”
“认识,她和妹,哦,法小姐是?”
“陈小姐是法先生的养女,算是法小姐的小姐姐。”
南嘉从地下的楼梯冲上来,腾连也抓着一把钥匙从后门冲进来。
“腾连先生!”
“这边,殿下。”腾连用钥匙打开了门,两人都冲了进去。徐子婧也好奇地在楼梯口探头。
房间中,女孩趴在床上,礼服裙被向上拎至腋下,小裤束在膝部,双手父亲抓着被反扣在背上,父亲手中的皮带挥出可怕的风啸以可怕的力度抽在女孩已经又肿又紫的屁股上。女孩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皮带抽在她已经不能再打的屁股上。
“法叔叔!法叔叔!”
“法先生!法先生!”
南嘉和腾连冲上去,南嘉一把抱起女孩,而腾连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把皮带夺下来。
“法先生,不能这么打。小法,小法,你干了什么?快和你爸爸哭哭。”
“小法是不是不听法叔叔的话了?好孩子快和爸爸撒撒娇。”南嘉拿了床上的被子把女孩裹起来,小心地避开女孩身后的青紫。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王储和储妃也赶到了,也进了房间,徐子婧悻悻然地回到楼下的沙发,脸色尴尬。
“我什么都没看到,可不要把我灭口。”徐子婧心有余悸。
二楼的房间中,气氛凝重极了。南嘉坐在床上抱着女孩,父亲喘着气靠在墙上,腾连拿着皮带不知道该不该还给父亲。
“小法,如果爸爸说爸爸一点也不知道小法说的事,小法相信吗?”父亲看向女孩,他的脸上也带着眼泪。
“哇!爸爸小法错了!小法相信爸爸!呜呜呜…”女孩嚎啕大哭着,父亲上前把女孩一把抱起,女孩往父亲怀里钻,父亲抱着哄着,亲吻女孩的额头。
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徐子婧端坐在沙发上,靠着两位哥哥,看着站在父亲身后的女孩。女孩穿着华丽的公主裙,长发被丝带束起,像是旧油画里的小淑女。
桌上放了各种糕点,都是饭后从皇宫那边送来的,储妃下午做的。储妃果然像媒体中说的一样爱做糕点,徐子婧真的已经吃不下了,可她真的还想再吃一块蛋糕。
“家敬,你说吧,你们在格夜城都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徐家敬一五一十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徐家文和徐子婧进行了细节补充。
“我认为疑惑点在于那个人所称的‘塔琳娜中尉’是不是那位塔琳娜·琳琅女中尉。”徐子婧道。
“我不认为托石家会与克内公爵或格夜城有什么关系。”女孩道。
“所以爸爸就会与他们有关系,你的同学是爸爸下令处死的?”父亲不悦道。
“处死谁?”徐子婧问。
“仰莎娜她们,文关提家的三位小姐。”
“她们死了?怎么死的?妹…法小姐你…我们昏迷的时候你也没有离开过我们吧?”
在格夜城时除了上厕所和换礼服他们四人一直共处一室,只有中迷烟昏迷时有一段空白的时间。迷烟对女孩是不会有作用的,女孩只是在装昏迷,但女孩不会在徐子婧三人昏迷的情况下独自行动,她一定会优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抓着那个人的时候…”
“那个男的说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徐子婧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脑子呢?”的质问,还好她说话过了一下大脑,“那男的还说了什么?”
女孩回忆了当时的场景:“那时我拿着他的命门,也没想到他会不说实话。”
徐子婧道:“你又不是对他上了刑,他骗你很正常。”
父亲问道:“上刑?上什么刑?”
女孩没有回答:“这不重要。大小姐,你觉得是他在骗我吗?”
“不好判断,”徐子婧四处张望,“有黑板或白板吗?我们分析一下。”
“书房有,去书房。”
三楼连走廊都没有,一上楼只有两扇门分立在两面墙上,女孩家实在不贴合徐子婧对“皇宫隔壁”的豪门大宅的想象。
父亲打开了左侧墙上的门,徐子婧看着门内满墙的书,才隐隐有了点感觉,至少这个书房有点她心目中大户人家的样子像是…她爷爷书房的简版。
拉出大白板,徐子婧开始写写画画。
“关键在于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以及他口中的‘塔琳娜小姐’是谁。
“可能一:塔琳娜小姐就是法小姐,他说的是真的。这一可能暂且排除。
“可能二:塔琳娜小姐是法小姐,他说的是假的。他在骗妹妹,那他为什么要骗?是为了挑拨你们的父女关系?还是其他?
“可能三:塔琳娜小姐是那位琳琅女中尉,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可以推断,格夜城和托石家关系匪浅,托石家可能与克内公爵地界上的生意有关,且有话语权。
“可能四:塔琳娜是琳琅,要骗琳琅中尉。”
徐家文道:“我倾向于后两种可能,那人进屋中有把我妹妹认成琳琅中尉,和法小姐比,我妹妹在身形个头上都更像琳琅中尉。”
父亲道:“琳琅小姐身高一米七二,身形和徐小姐差不多。”
“我一米七一。”
“可是大小姐说的这四种可能性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就是那个男的知道我们中有‘塔琳娜’。二小姐与琳琅中尉无工作和生活上的交集,我叫塔琳娜,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女孩向徐家敬,“皇家警卫队成员也以叫我‘法小姐’为主,对吧?”
徐家敬答到:“如果要我和别人说,我肯定会说‘法小姐去干了什么’,而不会说是‘塔琳娜小姐’。”
“所以大小姐的推测…”
父亲道:“小法还记得盯着你的人吗?”
“他们只是在中…”女孩不说话了。
“他们知道小法是塔琳娜·法。”父亲将女孩揽到怀中,女孩坐下时疼得几乎要跳起来,父亲便将女孩悬空抱着,“如果是他们,就能解释。”
女孩反对父亲的说法:“那个男的说塔琳娜中尉,我可不是中尉。”
徐子婧道:“有没有可能,你是塔琳娜,我是中尉。”
女孩震惊:“还能这样?我是塔琳娜,你是中尉,我们加起来就成了托石家的琳琅小姐。你以为是解脑筋急转弯?”
徐家文提醒到:“法小姐,至少那个男的说中了您是去找文关提家的姑娘。”
“知道我叫塔琳娜,又知道我要去找仰莎娜的只有…”女孩的眼掠过徐家敬,抬头看向父亲。
“和爸爸没有关系。”父亲只是点了点女孩的额头。
“小法困了,该睡觉了。”时间是还早,但遇到了困难,还是先睡大觉吧。
“法小姐一个人开了那么久的车,肯定很累了。我们也先去休息了。”徐家敬三人起身。
“她开?家敬你知道我女儿没有驾照吧?”父亲皱眉。
“呃…我知道,只是…”
父亲挥了挥手,示意徐家敬出去。
“所以妹,不,法小姐还是疑心她父亲?”
“不知道,法小姐和法先生的事你少管,这不是你叫法小姐一声妹妹就能掺和的事。”
“好,不该问的事我可不瞎打听。”徐子婧高举双手表示同意,“法小姐同她父亲关系如何?这个能打听吗?”
徐家敬答道:“父慈女孝。”
徐子婧压低声道:“那还…我无意中瞥见的,她爸打她老狠了。”
徐家敬耸肩道:“是,法小姐无证驾驶,肯定要挨顿打。”
“呃…这…”徐子婧无言再说什么。
“源源,你什么时候是中尉了?我们都没听说。”
“乐町山的消息是我带回来的,死了不少弟兄,升衔不是喜事。”徐子婧钻进被子中,“我也困了,你们去歇着吧。”
“你去格夜城走了一趟,就这样回来?”她不知为何,就这样地喊了出来。
“你与格夜城有渊源?”
“渊源?渊源?渊源…我…我不知道…”她又迟疑了起来。
仪器发出滴滴声,将她身上细碎的疼痒唤得清晰,口舌的干涸也是到了极点。
“水…”她的声音何曾这样干涩过?
“塔琳娜?好孩子,塔琳娜?”
“水…水…”是王后奶奶的声音,王后奶奶已年近八十,也不知道她在这重症监护室守了多久。
“塔琳娜渴了?奶奶给你喝水。”
王后奶奶的声音温和又带着点哭腔,大概是在心疼她。王后奶奶可曾是战功赫赫的女飞行员,虽然对孩子慈爱,但从不是哭啼的软弱样子。让王后奶奶担心难过了,她这样想着,泪划落眼角,温热带咸的眼泪让她太阳穴的皮肤一阵刺痛,不由得呻吟了一下。
“塔琳娜,疼坏了吧?好孩子不哭。”王后奶奶的声音,都快急哭了,“护士!医生!再给这个孩子推些麻醉剂吧,她一定很疼。”
23
陈萌萌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她直直地盯着眼前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和她身后拿着枪的保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交给了妇人。妇人接过手机教给身后的保镖示意保镖砸了,保镖不解地看着妇人,妇人瞪了一眼,保镖才动手砸了手机。妇人满意地端着高脚杯坐到靠窗的沙发上,从手包中拿出手机来划弄。
“妈,我们还要等多久?”同样珠光宝气妆容精致的少女摇着贵妇的手,她很是青春,气质和眉眼都很端庄,一如贵妇人。
“你和昭君要去玩就去吧,妈妈同婶婶姑姑在这里就好。”妇人拍着女儿的手。
“是啊,昭君你可以和珹珹妹妹一起去玩,不用在这里等着。”另一名贵妇人也对自己的女儿道,“等妈妈同姑姑伯母拿到执信公司的补偿金就给你去买你上次看中的珠宝。”
“补偿金?你们明明是敲诈,啊!”项目组闻经理闻妍气不过开口,被一边的另一个女子扇了一耳光。
“妍姐,不要说了,等甜甜来。”陈萌萌立刻上前拉住闻妍。
“萌萌…”
“妍姐,坐,我给你倒杯水。”同属项目组的方佳佳端了杯水,也来安抚闻妍。
“闻经理,话不要这样说,是你们请我两个嫂嫂和侄女来玩的,又害我侄女受了惊,给点补偿很正常。对吧?陈萌萌小姐。”
“可你也不应该打人。”陈萌萌还是回了一句。
“哦?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你的项目经理有点脆弱啊,对不起,闻经理。”女子说着也坐到了贵妇那边,陈萌萌拉着闻妍的手安抚着。
上周,和韵声的项目眼看要达成了,可韵声方面突然各种挑错找事。项目负责人闻妍打听了一下,决定请韵声管项目的人来游玩两天拉近一下关系。韵声是家族企业,管项目的是家里的小女儿和三个儿媳,于是就请了来游玩。
可是她们来了之后也是各种生事,刚才小小姐陈珹就说陈萌萌偷了自己的首饰,陈萌萌表示她戴的各种项链手链都是从地摊买的五元一套的便宜货,小小姐便不依不饶地说陈萌萌笑她没眼光。
于是闻妍一怒之下说要终止与韵声的项目,项目组的同事们一致叫好,可陈家的两位太太说要执信支付合同违约的补偿,还叫来了带着枪的保镖。
陈萌萌只好给人在中都的女孩打电话。
“珹珹和昭君要不先去休息?从中都来最快的火车也要两个小时,等那位执信的小姐这里到,都不知道几点了。”
“不用了姑姑,我们陪着你们。”
“珹珹昭君都乖。”
看起来陈家内部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那为什么对这个项目那么有敌意呢?之前也有听说韵声的项目不好接啊。
外面传来巨大的噪音,大家不由得向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姑姑,像不像直升机的声音?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你带我去坐过。”陈珹问。
“像,今年珹珹生日,姑姑再带你坐一回,好不好?”
“好!姑姑最好了!”
女孩推开了会场大门。
其中两名保镖立刻端枪指着女孩,女孩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会场,走向陈萌萌。一众保镖都没有阻拦,自然是因为女孩看上去又瘦又小构不成威胁。
“你来了!”陈萌萌扑上去抱着女孩,女孩也回抱住她,看起来姐妹情深。
“我来了,没事了。”女孩轻拍着陈萌萌的背其实陈萌萌高女孩大半个头,但看上去女孩才是姐姐。
“唐小姐怎么来得那么快?”闻妍好奇地问。
“我调了直升机。”女孩让陈萌萌坐下,转向为首的保镖,“枪哪来的?这是非法持械吧?”
女孩从衣内袋中掏出自已的军官证在那保镖面前晃了一下,又要放回。
“这是什么?”那保镖的动态视力实在低于女孩预期,也许女孩的动作也太快了,从他迷茫中带点好奇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真没看清。
“看清了吗?”女孩只能再次举起自己的军官证。
“这是真的吗?”
那保镖伸手要拿过女孩的证,女孩手指一松,证从女孩的袖口滑进,再伸手擒住了那保镖伸来的腕,细长的手指如钩,扣得那保镖生疼。
“这是真的吗?”女孩带着笑反问。
“是真的。”那保镖立刻承认,女孩笑着松手,手臂下垂,证又滑到手中,放回衣内袋。
那保镖揉着自己被握过的腕,边上上来两名保镖用枪指着她。
“非法持械,还敢开枪?”女孩一步上前握住其中一人的枪口,手指轻抚枪身,再松开,手松碎成零件掉落一地。
“不敢不敢,首长。”为首的保镖立刻打手势示意队友们放下枪。
女孩扬头示意他们离开。
“打扰了,首长。”为首的保镖立刻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等等,”女孩喊住那些保镖,“非法持械我可以不追究,以后…”
“我们知道了,多谢首长不追究。”
那群保镖只能挨个把手枪放到女孩面前,然后离开。
“好了,大家先回房间收拾东西,我给大家订了最末一班火车的车票回中都,一个小时后发车,大家抓紧时间吧。”女孩拍了拍手,又对陈萌萌道,“你也去收拾吧,这边有我。”
“陈萌萌,你不会是想逃帐吧?”陈珹拦住要走的陈萌萌,女孩立刻把陈萌萌拉到身后。
“萌萌你欠钱了?”
陈萌萌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女孩笑了。
“陈珹小姐,你可把我姐姐吓得不轻,不知道你打算赔多少精神损失费。”
“你好大的口气!”
“不知所谓。”女孩觉得无谓又浪费时间,又要拉着陈萌萌走,陈珹立刻伸手去拉陈萌萌,被女孩一下擒住反扭过去,“陈珹小姐,你若再想碰我姐姐,我会卸了你的胳膊。”
女孩表情可爱,若不是看得到她眼中的杀意,不会有人把这话当真。可女孩那双深眸中的杀意陈珹这样的小姑娘哪里见过,当即就呆立住了。
女孩收了枪就拉着陈萌萌走,自然不去管别的事,至于韵声公司的太太小姐,她才不管。
回中都的火车中,整节车箱都是项目组的同事们,谁也想不到是女孩给这列车临时加了一节车厢。但常坐车的同事确实会疑惑车厢号,十一,火车不一直都是偶数节吗?
“唐小姐,萌萌,这是我的…辞职信。”
闻妍坐到女孩和陈萌萌边上的空位,递过一个信封。
“妍姐…为什么呀?”陈萌萌瞪大了眼。
“是我单方面说要中止与韵声终止合作的…这回的项目前景很好,我走了你们可以再做下去。”
“妍姐,不要呀!”
“闻经理,韵声的人都这样欺负你们了,还合作?”
“唐小姐,和韵声的项目公司投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成本不用你算,我…执信不差这点钱。”女孩把闻妍的话堵了回去。
“韵声是陈家的公司,在陈家的财团中不算最大。以陈家的势力,执信…”
“这是我父亲的事,不用你操心。”女孩随手把信封撕了,“还有别的事吗?”
闻妍看着女孩,眼神复杂。
“妍姐,你放心吧,甜甜还是有人脉有本事的。”陈萌萌安慰道。
冬日的早晨,雪纷纷地下着,太阳无力的照着,也感觉不到温暖。会议室里的沉默也让气氛生冷,哪怕是开到三十度的空调,也让人感觉不到暖。
“萌萌,帮我把装睡的人叫醒。”坐在主位的父亲对靠墙靠后坐的陈萌萌道。
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的女孩立刻正襟危坐,不再趴着装睡。
“甜甜,那位陈珹小姐的胳膊,是你卸下来了?”父亲的手指轻点着桌子,不怒自威,看着女孩。
女孩看向窗外,嘟着嘴不回答。
“唐甜甜,回答爸爸的问题。”
女孩还是不说话,她站起来想走,可会议室里实在坐满了人,她实在无路可走,除非她从会议桌上走到父亲那边。
“唐总,是我冲动要结束合作…”闻妍举手起身。
“闻妍,你先坐下。”父亲向闻妍摆了摆手,闻妍才坐下,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进来两名警官。两人出示了证件和手续文件,表示陈珹小姐报警说唐甜甜殴打她,要请女孩去警局配合调查。
“不可能吧?昨天甜…唐甜甜是和我们一起回的中都,陈珹小姐人在东阳,怎么打得到…陈珹小姐呢?”陈萌萌提出疑问。
“这一点我们会调查的,唐甜甜…”
会议室的人实在太多了,两名警官无法走到女孩身边,女孩会意,直接上桌走过去,向两位警官伸出双手。其中一名警官掏出手铐给女孩铐上。
“不是说配合调查吗?怎么铐上了?”闻妍站起来想走过去,身边的同事纷纷起身让位,也有喊起来的。一时间,会议室闹哄哄的。
“安静,安静!”另一名警官拔出警棍指向闻妍,“想闹事就把你也拷了!”
女孩手腕轻扣,以寸劲挣断手铐,除掉,一把擒住拿警棍的警官,一回一拉,掏出自己的手拷将人反拷住。另一警官立刻拔枪,被女孩握了枪口一转,碎成零件。女孩抬脚将人踹倒,也拷了起来。
“闻经理,帮我报警,找有市局组织犯罪部部长陶明,报我名字唐甜甜,他认识我。”
“好!”闻妍立刻掏手机报警。
“你们帽子上的警徽线条不够流畅,你的警棍太长了,你的手拷的重量也不对。”女孩一面说着一边捡着地上的手枪零件,边上同事要帮忙捡,女孩阻止,“我来捡就好,你碰过会留指纹的。”
“哦。”
于是几位同事只是拿手机帮女孩照明,女孩很快就捡齐了零件,放到桌上,回首向被拷住瘫坐在地上的两人。
“当着我的面拔枪,陈珹小姐没告诉你,我会拆枪吗?”其中一人要伸腿想站起来,被女孩一脚踹在小腿上,“我不介意让你的腿骨折,只是我想你应该介意,所以没那么做。”
女孩轻笑着坐到会议桌上,又在父亲的干咳声中下来站好。
“闻妍,你们继续,我和我女儿先下去。”父亲说着起身,一手一个提着那两人出去,女孩立刻跟上。
“唐小姐好强。”会议室门一关,众人便议论起来。
“这两人太菜了,上回唐小姐和东丹保镖打的那场才精彩,一打十,唐小姐完胜。”
“唐小姐是军人吧?她明明那么瘦小诶。”
“这叫迷惑性,反差萌啊!”
“诶,萌萌,唐小姐是不是受过什么那种豪门训练啊?就像小说里那种集团的继承人要接受训练变很强。”
“哪有那种事呀。”陈萌萌哭笑不得,“甜甜喜欢从军,她就从军,我喜欢公司管理我就来执信了。唐叔叔尊重我们的选择。”
陈萌萌说的不全是真的,譬如女孩并不喜欢打打杀杀,她出任务只是出于责任感,而法叔叔并不想女孩再去出任务,只想女孩留在身边。
女孩在家中副楼的泳池中游泳。女孩的水性很好,在水中自如游动如鱼如般。父亲只是来回游了两趟,就不再继续游了。
女孩又在游池中游了几圈,才起身。
“那个叫陈珹的姑娘是真的被人砍了一条胳膊。”父亲一边给女孩冲澡一边道。
“不是我干的。”女孩立刻撇清关系,“不管她对萌萌做了什么,她是平民,我不会对她出手。”
“是吗?峰南峰北是小法的地盘,小法在那边可是黑白通吃。”
“真的不是我,父亲。”
“爸爸相信你。”父亲揉了揉女孩的头。
“父亲根本不相信小法。”女孩嘟起嘴,“因为不清楚情况,我提前叫了警方的人围了菡美庄。他们能证明那个陈珹离开时是完整的,之后是他们送我去的车站,大家都可以证明,我没有再接触过她。”
“警方也听你的?”
“那当然,边境地方军警本就合作的多。”
“明面上的人都听你的,地下的人呢?夏天时你说萌萌的人头值钱,就是指在峰南峰北的地下有人悬赏要萌萌的人头吧?”
“父亲这都知道?”
“当然知道,小法在黑白两道都很有话语权,由其是在黑道,小法几乎是老大。”
“我又不是什么黑帮头目。”
“爸爸说过吧,爸爸知道每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的名字。”
“不也不包括熊峰嘛。”女孩小声嘟囔,光溜溜的小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一点也不听话。”父亲把女孩从淋浴间中抱出来,用大浴巾裹起来,“任务报告从不安时交,交了也是随便写的。”
“父亲怎么翻旧账?啊!”女孩不满地抗议,小屁孩上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可不轻,女孩白嫩的小屁股上立刻有了清晰的掌印。
“乐町山的报告还没交。”父亲不翻远帐算近帐。
“我催一下。”怜娜不是说了报告她写嘛?怎么怜娜交报告也不积极?
“催一下?催谁?”女孩抬头对上笑盈盈的父亲,立刻低头不说话。
“父亲…”女孩拉了拉父亲的浴袍带子,“我挺想知道那两个假警官会对我做什么。”
“你可以去问问审询的结果,希望陶明部长有结果了。”
“陶部那边没有结果,我让他有结果就和我说,他还没有给我消息。早知道我就跟着他们去了。闻经理也是,那么沉不住气,不就拷一下,又不少块肉。”女孩打开手机,划啊划,又随手抛开。
“大家都是担心你的安全。”父亲摸了摸女孩的头,把手机捡回,“手机随手扔,我们的旧手机已经都被你用完了。”
女孩总是无意或有意地弄坏手机,或随手抛手机时磕坏,或在打斗时摔坏,或在各种情况下弄坏。女孩回家后一直在用大家的旧手机,从父亲到王储储妃,甚至是管家腾连先生。可是很明显,大家换手机的速度远更不上女孩摔手机的速度。
“那就买新手机给我,我要最新款的。”
“可以,乐町山的报告手写交给爸爸,爸爸就给你买新手机。”父亲看着女孩垮下的脸,笑着拍拍她的小屁股,“佳士的新手机不是有七个颜色?爸爸全给你买。”
“我还是给萌萌换个新手机吧。”女孩没好气。
“看来任务报告小法是一个字都不想写。”父亲无奈摇头。
木兰-2
男子在书桌前忙碌着,木兰伏在窗边的高脚凳凳上。
高脚凳至少有一米高,凳上还放了个极鼓的抱枕,木兰要努力踮着脚,双手死死抓住凳子脚,才能保持伏着。她今天不再裹着浴巾,而是穿着保守风的防晒泳装,从领口到手腕脚踝都裹在黑蓝的泳衣中,可是泳衣是分体的,泳裤被脱到大腿根,屁股光着。木兰的屁股已是通红一片,颜色均匀。其实自她从地下室出来,红就是她屁股的主色调,有时先生只是用手把她的屁股拍得粉红,更多时间是被戒尺木板发刷或者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打得深红,也有会被鞭子抽得一道道青紫。但同住她隔壁房间那个每周都被皮鞭打得屁股开花的姑娘,或者另一侧房间那个每周都挨一顿旧式板子被打到下不了床的姑娘比,她挨的打都不算什么。
下午她来到这个房间时挨了一顿发刷就一直伏着了,现在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她虽然伏得手脚都快抽筋了,但屁股上已经不怎么疼了,不算太差。
男子真的很忙,木兰希望每天都能这样,她就不用挨太多的打。
“木兰,下来。”
男子终于忙完了,起身拿了桌边的戒尺,向窗边走去,木兰立刻起身。男子用戒尺敲了敲沙发靠背,木兰便跪在沙发上,双手扶着靠背,微微把屁股撅起一些。男子扬起手中的戒尺照着臀峰抽下,木兰轻声呼痛,没打两下,电话响了。
男子便停下,去接电话。
“理奇先生,夫人来了。”电话那头是门岗的声音。
“让她到我办公室。”
理奇放下戒尺开始收拾办公桌,木兰慌张地跪着,犹豫之下决定开口。
“先生,您…”
“我没让你说话,也没让你乱动吧?”男子随手拿起戒尺快步上前,在木兰的屁股上狠抽两下。
木兰立刻噤声,跪好,也不再有别的动作。
男子将办公桌收拾整齐,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男子站在办公桌前,门被打开,一个极娇小可爱的女生进来。女生化着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衣着时尚,但对四季如春的格夜城来说过于单薄了些。
“理哥哥,”女生走到男子身前,撒娇地拉起男子的手,“怎么喊我过来啊?”
或许是女生卖萌地过于刻意,又或许是女生撒娇时的动作像是在色诱男子,木兰垂下眼不去看她。分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撒娇的样子就不可爱了呢?
“啊!”啪!是拍打声。
“站好了。”男子轻喝到。
木兰不由得抬眼去看,只见女生嘟着嘴低着头揉着身后,男子严厉地低头看她。
“理哥哥…疼的…”女生带着哭腔的声音比刚才生硬的娇滴滴的声音自然多了。
“让你揉了?”啪!又是一巴掌落在女生身后,女孩再揉两下就立刻把双手放到身前,绞着手指头。
木兰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个女生是理奇先生的夫人,可先生打这个女生的样子完全就是在打孩子。
“理哥哥…”女生委屈地低着头,又不敢再说什么。
“告诉我,这笔账怎么算。”男子拿过桌上的信封举在女生面前。
“理哥哥…会把原原打死的…”
“帐慢慢算,不会打死。”
“理哥哥…原原知道错了…”
“徐芯原。”听到自己的全名,女生立刻后退一步,又被男子拉上前按在怀里,抬手就是三巴掌,又放了开。
“理哥…不要…”徐芯原立刻揉着身后。
“让你揉了吗?”男子拿起桌上的戒尺,“手伸出来。”
徐芯原立刻乖乖伸出双手平举到眼前,男子毫不留情地举起戒尺在徐芯原手心各打三下。木兰亲眼看着泪珠从徐芯原的脸上滑落,男子拿了桌上的纸巾给她擦了擦,动作轻柔。
“理哥…原原错了…”
“去卫生间把妆卸了。”男子严厉地看着徐芯原,“想想自己考试考了多少分。别磨蹭,不然你会后悔长了屁股。”
徐芯原只能乖乖地去卸妆。
“我的夫人很不听话,我要在晚饭前给她一个教训,你能配合我吗?”
“是的,先生。”虽然男子不是如常地命令而是询问,木兰也不敢说不能。
徐芯原从卫生间出来,就见木兰还是跪在沙发上,红彤彤的屁股光着微撅着,小腿上排着戒尺木板藤条。卸了妆的徐芯原比带妆的清秀可爱,能看出她的画妆技术并不算好,好在素颜好看所以化了妆也不差。
“原原,过来。”男子站在沙发边,看着徐芯原。
“不要嘛,理哥哥…呜呜呜…”徐芯原站在原立直哭。
男子快步上前,徐芯原立刻跑开,男子快行两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怀中,抬手就是三巴掌。
“啊!理哥哥…呜呜呜…我不跑了…呜…”
“去沙发上和那个女孩一样跪着。”男子拍了拍徐芯原的身后。
徐芯原又怕又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走到沙发前,跪了上去。
“理哥哥…呜呜呜…轻点打…呜呜呜…”徐芯原还在撒娇。
啪
男子毫不留情地抬手朝在徐芯原屁股上拍去。
“自己把裤子脱了,像你边上的姑娘一样撅好等打。”
徐芯原只能慢慢地动作起来,她扭头想看看木兰是怎么做的,却看到木兰羞红的脸和含泪的眼。
“理哥哥她是谁呀?她…犯了什么错吗?”徐芯原小心地问。
“她曾经是古文史家的姑娘叫塔琳娜,现在是这里的女奴,花名木兰,是我的女侍。她没有犯任何错,她会陪你一起挨打。”
男子不再等徐芯原的慢动作,直接动手拉下她不合温度的夏装超短裤和里面的内裤。
“理哥哥…呜呜呜…”
“手扶好,木兰你照常可以喊疼,原原,我不希望听到你的任何声音,包括哭声。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我可以让你的屁股疼到你哭不出来。”
“理哥哥…我可以不出声的…”徐芯原咬紧牙关。之前她偷去酒吧时挨过一顿狠的,疼极了是真的喊不出来,那顿打完第二天她屁股全黑紫了,好几天都坐不下。
“很好。”
男子俯身拿起木兰小腿上放着的戒尺,在徐芯原的屁股上比了比,两边臀峰上各挥落一记,在要挥向木兰的屁股时停了手。戒尺太短,打木兰的屁股就不够顺手了。于是男子将原本放在木兰小腿上的打算用的工具都拿了走,到办公桌边的柜子里翻找一翻,也没有合适的家伙,便打电话让人送几样过来。
工具送来需要时间,男子走到徐芯原身边,将她抱起坐到一边。
“先休息一会,木兰,你也可以休息一会。”
“理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呜呜呜…饶了我吧…”徐芯原缩在男子怀里搂着他的胳膊号淘大哭。
“原原,同样的话你说过几次了?”
“呜呜呜…哥哥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呜…”
“原原,这个学期一共十二门课,你有八门不及格,上个学期的七门重修课你也只过了三门。你的责任导师在信中建议我给你退学。”
“不,不要理哥哥,我想读大学的…呜…我只是我…呜呜呜…我真的听不懂…我太笨了…呜呜呜…”
“原原,你在听讲的时候注意力很不集中,上回我们也试过对吗?木板子放在屁股上听视频课,随堂测验你也能拿七十三分,按这样的成绩你是能考及格的。”
“理哥哥…呜…我会认真学的…呜呜呜…”
“我给你办了休学,下个学期在不用去学校了,在我身边上视频课,先把你那十几门没及格的课程学及格。”男子亲吻徐芯原的额头,抚着她的长发,“木兰会陪你一起学,她虽然还是个中学生,但她的成绩一向很好,能在中都的青阳学校做尖子生,一定很聪明。”
听到男子说起过去,木兰不由得落下泪来,青阳学校是中都数一数二的女子中学。当今的储妃是从青阳学校毕业的,王储的姐姐妹妹开妙娜公主和昐娜公主也是从青阳学校毕业的,现在安娜贝娜两位公主正就读于青阳学校,是她的同学。大家也都认为,品学兼优一表人才的南嘉王子的王妃也会是青阳学校的毕业生,在学校里有不少女孩都会与两位公主亲近,希望能通过与两位公主的友谊来发展与王子殿下的爱情。曾经她也是青阳学校的尖子生,爸爸的掌上明珠,现在爸爸死了,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做女奴天天挨打。
“木兰,你愿意当我妻子的伴读吗?如果你不愿…”
“我愿意的,先生,我愿意。”木兰诚恳地回答道。
“很好,如果你那个个性高傲的姐姐也愿意,我可以让她来一起学。我想有人一起,原原上课也不会那么枯燥。”
“她一定会愿意的,谢谢你先生。”来到格夜城后,木兰第一次露出笑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男子要的工具送来了。
“木兰,去开门。”
男子抱着徐芯原回到沙发上,木兰捧着工具过来,交到男子手上,又跪到沙发上。男子要是一件长柄皮拍和长柄木拍,他把木拍放在木兰的小腿上,又觉得太长了,拿起放到办公桌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皮拍依次落在徐芯原的左臀右臀,又落在木兰的左臀,右臀上连着落了两下,再打在左臀,接着落在徐芯原的右臀,左臀两下,右臀,再是木兰。
徐芯原咬着嘴唇,木兰小声呼着痛。皮拍的打击面只比戒尺稍大一些,但长度长,打在屁股上的痛感自然也更强。木兰又好一些,她的屁股被均匀地打着,皮拍的落点不重叠,虽然整个屁股都在变红但不算难挨。徐芯原就没那么容易了,皮拍尽数打在臀峰,整个白嫩的屁股也仅有臀峰那一块比皮拍稍大些的面积是鲜红的,略略发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嘶…”木兰小声地呻吟着,她今天只挨了几十下发刷,但昨天她挨了三轮木板两轮戒尺,前天也是挨了一百木板和三轮发刷,皮拍还是唤醒了屁股上积累的疼,让她自然地抽噎呻吟。
而徐芯原咬着牙不敢出声,男子有多舍得收拾她她心里有数,打一顿疼得晚上只能趴着睡都算轻的,打得几天坐不下也只是常规。可身后着火般的疼痛让她有点忍不住,她不敢出声喊疼,只能轻轻踢踢小腿。
男子也看出了她的难忍,皮拍的落点下移,打在臀部靠下的位置。这里的肉不如臀峰厚实,但相比之下,又能挨一会。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疼…啊…”
木兰小声地呼着痛,她的整个屁股已经被打得红肿起来带着热度,这也让痛觉更强烈,每一下都被清晰地感受。
徐芯原咬牙哭着,下臀处并不抗打,十几下拍打后早已和臀峰一样疼了,她再次踢动小腿,做无用的动作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
男子看在眼中,皮拍落点再下移,落在臀腿处。可臀腿不经打,没到十下,徐芯原就哭出声。
“理哥…哇哇哇…我太疼了…哇哇哇…”徐芯原扑上去抱住男子嚎啕大哭。
“木兰,帮我放到桌上,拿那个木拍子来。”
“是的,先生。”
木兰依言把长皮拍放到桌上,拿了长木拍递给男子,又要跪回沙发上。
“木兰,按住我妻子的脚,对,”男子抓住徐芯原的双手反剪按在她背上把人扣在怀中,扬起长木拍,“木兰,你可以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不要让我打到你。”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理…啊!啊!哥!啊啊啊!”
木拍的面积是皮拍的两倍,又硬又厚实,打在屁股上比皮拍疼多了。现在没有木兰陪打的时间作为缓冲,屁股也已被打得疼痛难忍,男子落板更是又狠又急,徐芯原只有惨叫的份,连求饶都没机会。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板子打得徐芯原疼得顾不上挨打时的规矩,她拼命扭身踢腿,木兰根本按不住她的腿,男子虽然以绝对的力量扣着她,也还是在她的挣扎下差点就打中了她扭身过来的小腹。而徐芯原的屁股已经比之前肿了两指,深红中带着紫砂。
“木兰,放到桌上去,让送条凳。”
“可是先生,夫人已经…”
“木兰,如果你想你的堂姐…”
“先生我就去!”
条凳在打屁股时的主要作用就是能把挨打的人的手脚都束上,木兰没在条凳上挨过打,但她见过拍摄时被束在上面的姑娘徒劳地挣扎着屁股被打得黑紫的样子,她也有被束在条凳上晾过。木兰虽然对徐芯原挨的打很同情,想为她求情不用叫条凳,面对男子她也只能听话,毕竟她现在只是女奴,不是那个弟弟妹妹考试考差被爸爸批评时帮他们说好话的姐姐了。
男子抚着徐芯原的后背给她顺气,又轻揉着她滚烫肿胀的屁股。一顿急打,徐芯原哭得快断气了,甚至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已经停打了,到男子轻揉她可怜的屁股,她才开始呜呜地求饶。
木兰打了电话让人送条凳来,徐芯原害怕地发抖。
“理哥哥…呜呜呜…我不乱动了,不要把我捆着好不好?呜呜呜…”
“打狠了你控制不住的。”男子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严酷的话,他接过木兰递来的棉柔巾轻轻地给徐芯原擦了脸,徐芯原流下眼泪,他也温柔吻去。
“理哥哥…呜呜呜…”徐芯原只能哭,男子在狠打她的时候总是会更温柔,但该打的板子一下也不会少,屁股开花不是只说说。
条凳送到,木兰按照男子的指示把条凳放在窗前。男子抱起徐芯原,要被绑起来打了,徐芯原自然是要反抗求饶一下的。
“理哥哥…呜呜呜…饶了我吧…不要…呜呜呜…不要嘛…呜呜呜…”
男子不哄也不凶,只是抓着她的手或脚让木兰用皮带扣住,调好松紧,让徐芯原既不觉得勒也无法挣扎。
人捆好了,男子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羊皮小鞭,在空中甩了甩。
“理哥哥…呜呜呜…不要用鞭子…呜呜呜…求求你了…哇哇哇!”听到嗖嗖的鞭声,徐芯原的哭声更大了,也带着几分嘶哑。
“先…先生,那个,那根鞭子是上回您用过的吧?那根鞭子的皮有点裂了,会…会伤到夫人的。”木兰小心翼翼地提醒,又看了只能无助哭嚎的徐芯原,希望能让男子放弃用鞭子,。
“哦?叫人送根新的。”男子道。
木兰只能打电话让人送新的,可是鞭子的种类实在太多,说了半天,还是男子接过听筒说明了想要的小鞭。
徐芯原在条凳上趴着等小鞭送到,她已经不哭了,屁股上的热和疼都缓解了不少。毕竟等条凳期间男子给揉了一会,连捆到等也花了不少时间,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短短的十几分钟的休息就让她可怜的屁股好受了不少。
敲门声响起,鞭子送到了,男子拿着羊皮小鞭抻一抻,又随手甩了甩,鞭声轻,可听在徐芯原耳中,简直是末日号角。
“呜…理哥哥…呜呜呜…打多少下…呜呜呜…”
“不记鞭数,屁股开花。”
“不要!不要开花!啊!啊!啊!不!啊!”
男子挥鞭抽落在徐芯原本就深红了的屁股上,皮鞭抽起一道道鞭痕,鞭痕肿胀黑紫几乎是在破皮的边缘。徐芯原奋力挣扎着,失声尖叫着,都无法阻止抽落在屁股上的鞭子,屁股上的鞭痕越来越多,每一道痕都带着巨烈的疼痛。徐芯原觉得自己的屁股着了火开了花,而宠爱她的丈夫毫不心疼。
徐芯原觉得自己要喊不动了也哭不动了,意识是模糊的,只有屁股上的疼痛是清晰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木兰答话的声音,才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不再有新的疼痛,这顿打,大约是结束了。
这是又重新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