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郑思退是在教室外,透过窗,瞧见那人紧紧皱着眉,神色严肃,嘴里的知识点是一个个的简洁明了,通俗易懂。
陈潜听了五六分钟,给出的评价是:一个好老师,能震住场,话不多,但知识点说得很通透。
第二次见郑思退是在办公室,他才注意到这人穿着浅色风衣,身形颀长,偏瘦,开口仿佛清泉击石之声,很清朗,说出的话却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让人能置身于风雪中感受到心冷,而他却像是伫立在风雪中的孤竹。
陈潜的第二个评价:君子可远观不可亵渎。
第三四五·····记不起第几次后,走过医院的熙攘的长廊,提着保温桶走到了单人病房前,倒也不急着开门,反而是握拳轻轻捶了自己的心口几下消消气,又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把门给打开。
床上的人只给自己留了一道缝,一双眼透过缝小心地打量着来人的神色。
陈潜转身关了门,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走到郑思退面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皮带,右手抓着头在手上绕了两圈,做完这一切,也不说话,就站着盯着那道缝,拿出手机记时。
连软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郑思退手忙脚乱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在床上撑好姿势,往手机上一看,秒表走得飞快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郑思退很是委屈的看了陈潜一眼,男人不为所动。
哼了一声,眼见快过了二十秒,郑思退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裤子脱了,攥着身后的薄薄一层犹豫再犹豫,忍不住看向陈潜。
“阿潜,我······”
“四十秒了,超过六十翻倍。”
郑思退咬咬牙,拨了最后一层防御,红肿得像是个熟桃的两瓣肉再无遮掩。
陈潜这才不紧不慢按停了秒表:“你给自己多挣了五十下。今天的三十,一共八十。”
这高额的数字让郑思退咂舌,又是后悔又是犹豫,伸手想去抓住陈潜的衣角,想去说两句软话告个饶,却被陈潜一手挥开,身后挨了两下。
“乱动什么!姿势做好,腰抬这么高干什么,压下去,屁股给我撅起来!”
郑思退躁了个大红脸,一脸钻进被窝里,被陈潜摆弄得羞愤欲绝,满脑子的热血都堆在了脸上,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姿势。
郑思退这缩头乌龟的举动更是引得陈潜不满,直接掀开了被,勾着郑思退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冷言冷语道:“都敢把自己弄进医院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丢脸的,脸给我抬起来,再给我低下去,我把你拖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抽!”
郑思退只好可怜巴巴的抬着脑袋,脸上红得更发了高烧似的。
陈潜向来是说到做到,这点郑思退深有感受,自然不敢在男人生气的时候还去忤逆男人。
再羞耻可也没有挨打来得可怕。
“阿潜,我错了······”
陈潜直到顶了回去:“是啊,挨打了就知道错了。”
初看郑思退这人是雪中傲竹,风骨绝佳。
相处之后才知道这人为什么像是竹了,一米八的大男人才一百二的体重,不吃肉只吃菜,喝点肉汤都像是要了他老命一般,作息一塌糊涂,一天吃一顿饭更是寻常的事。
什么雪中傲竹,明明是只满身毛病的小刺猬。
满脸的严肃就是这只小刺猬对待外物的尖刺。
两人在一起后陈潜可没少为这些事发愁,甚至动用了武力胁迫的手段,好说歹说给把这祖宗养得能按时吃三餐了,身上也多了点肉,他一出差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郑思退按时吃饭,结果呢?
回来再见是医院。
国庆七天乐,一天一顿饭,早睡晚起天天熬夜,是想跟阎王蹦迪去了,下课犯胃病直接送去了医院。
好不容易养出的十斤肉瞬间打了水漂。
得知了一切的陈潜可谓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屁股给打烂了让他十天半个月坐不下,好好长长记性,可见郑思退穿着病号服躺着,满脸憔悴样,也只能是先熄了火,把人给养好了再说。
把人养了五天,五天后每天都是三十皮带伺候一顿,也不给人上药,就让他疼着长记性,算着日子过了四,今天是最后一天,重头戏也是今天。
郑思退的脚趾紧紧扣着,他不知道自己这姿势撑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他既希望这种煎熬可以快点结束又恐惧之后的惩罚。
陈潜的惩罚是严厉且不留情面的,这几天的皮带抽得格外的狠,每次落下都是一条红痕,又红又肿,也不给上药,连揉都不给揉,一天天这伤叠加的就更加难忍。
他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趴着睡的,就算如此,有时他一个翻身压倒伤更是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大半夜悄悄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照照伤,那处又红又肿,他是又疼又委屈又后悔。
陈潜看了眼时间,把人晾得也差不多了,提着皮带在郑思退背上点了点。
郑思退浑身一僵,知道这是要开始的前奏,抬头可怜的看了陈潜一眼,没有回应,抿了唇,抓过手边的枕头,蒙了半张脸,脑袋垂着,一副失落样。
陈潜跟没看见郑思退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般,握紧了手中的皮带,心里还是存了几分心软,手只是抬高了几寸,没有高高扬起,借着腕力狠狠落在那两瓣红肿的臀肉上。
“呜!”
郑思退闷哼了一声,紧了紧牙关。
随后的几下似乎唤醒了身后火辣辣的疼痛,手里的枕头被掐了个变形,喉间的泣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皮带每次的起落都能引得身下人一阵阵的颤抖,原本就红肿的两瓣肉上更是被一道道狰狞的红痕覆盖,高肿得更加厉害。
“保持好姿势。”
像是没看见枕头上的四处的水痕,陈潜暂且停了手,点了点郑思退的背,让郑思退自己好好调整这七零八碎的姿势。
“阿潜···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吃饭的·····别打了,疼···阿潜,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吃饭的,一天三餐,按时吃饭,我保证!”
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郑思退疼得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抓着陈潜的手就是一阵哀求,企图能唤起男人几分心疼。
陈潜的眸子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知道错了?”
郑思退连忙点头,急切道:“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潜嗤笑一声:“我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郑思退面色讪讪。
陈潜把手抽了出来,拿着皮带在郑思退脸上拍了拍:“结果呢?这次变本加厉了?郑思退,郑老师,认真想想,你告诉我,你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吗?”
这举动惊得郑思退头皮发麻,可他真的不想挨了,硬着头皮说:“阿潜,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潜扯出一个冷笑:“郑老师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一件好事,所以,趴好,还有五十四下。五十四下,少一下都不行!当然,鉴于郑老师良好的认错态度,你可以趴在床上。现在你还有十个数的准备时间。”
郑思退还是不甘心这顿逃不了的责罚:“阿潜······”
“五,四,三·····”
随着最后一个数落下,见郑思退还想和自己僵持,陈潜只是道:“要么,你现在趴下去乖乖把剩下的数打完,要么,我拖着你去卫生间,把你按在洗手台上抽,数字从一开始。”
这已经是最后的余地了。
郑思退默默趴了回去,一脸蒙在枕头上,全然没什么生气了。
皮带着肉的声音在屋子里不断回响,肿得夸张的两瓣肉更是在无情的抽打中渐渐变了颜色,看着更加可怜,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郑思退已经完全不在乎面子与羞耻这回事,原本压抑的哭声转换成了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躲不过严厉的惩罚,只能在哭号中释放自己的痛苦与压抑。
实在忍不住疼痛的郑思退终于忍不住侧了个身躲过了落下的皮带。
这落空的一下让陈潜一愣,随即一把把郑思退翻了回去,左手用力压制男人的背,右手的皮带更是毫不留情的落在右边的臀瓣上,不顾身下人的颤抖哀嚎,一连狠抽了八下,才给人松了手。
得了自由的郑思退瞬间给自己缩成一团,像是个婴儿般的姿势,整个脑袋埋在手臂下,毫不遮掩的哭着,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陈潜扔了皮带,伸手想去把人揽过来结果被用力一推,甚至是身子一转,直接背对着直接,皱着眉,也不哄人了,转身离开,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关门声特响,郑思退的哭声一卡,又顺了下去。
陈潜倒也没去哪,就在门外的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看了半个小时的手机,等铃声一响,推门一看,郑思退正开着保温壶,见陈潜进来,哼了一声,保温壶也不开了,手一缩,人一趴,脑袋一埋,就是不想理人了。
陈潜倒也不惯着,眉毛一横,反问道:“这就是你的态度,郑思退?刚才那顿打得记不住是吧?还想再来一遍是吧!”
郑思退也不说话,脸上用劲,恨不得钻枕头里去了,心里还是怕的,但又委屈得很,只是哭着。
见人怎么也不动,陈潜直接把人好不容易穿上的内裤又给脱了,一片青紫交加,虽可怜但不值得同情,伸手轻轻放下,就引得身下人一阵剧烈的颤抖,倒是容易勾人心疼。
抹完了药,郑思退也没搭理他一句话。
陈潜俯下身,凑到郑思退耳畔轻轻说:“小刺猬还生气呢?”
受到了郑思退的肘击,陈潜受着不说,顺水推舟把人一拉,给拉到了怀里,牢牢抱住。
“哭了这么久,肚子不饿吗?嗯?我给你炒了两碟小青菜,紫菜蛋花汤里还加了小虾米,土豆丝里加了你喜欢的胡椒粉,真的不吃点吗?嗯?小刺猬?”
哄了好半天的人,终于愿意红着眼睛趴在床上吃饭了。
把饭吃得一干二净,瞅了陈潜一眼,不想说话,又背对着人侧卧过去。
真像是个抵御外敌时把自己的柔软腹部保护得好好的小刺猬。
也一如像是初见时,明明是个内向害羞的人,为了缓解紧张只能板着脸,越紧张就越严肃,别人察言观色便不容易靠近,最后反倒是成了校园里人尽皆知的“严师”,明明是个好相处的人,可身旁竟然没个朋友,来去影支,只见得一处孤寂。
陈潜悄悄摸上床,把人轻轻揽住,只是“小刺猬”“小刺猬”的轻轻叫唤着,一步步叫软了小刺猬竖起的刺,一步步叫进了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