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珍妃
微风吹开窗帘,月光就势挤了进来,撒在窗边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熏衣草的味道。
这是我的闺房。凭窗远眺,汾河就象一条玉带,自北向南环绕着太原城。回眸,书桌上摊着一本打开的小说,《珍妃泪》,封面上是一滴硕大的眼泪,一名清宫女子低头啜泣。不错,我就是珍妃,不过我不是108年前被慈禧太后投入井中的那位一代名妃,我的真实名字是李婷,沧海一粟,红尘中一个普通的小白领,“珍妃”只是我的网名。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打屁股情有独钟。小的时候,和奶奶住在一起,老人喜欢看戏曲,看完《花仙子》,写完作业,我就搬个小板凳,陪奶奶看唱晋剧。那时侯的小孩子不象现在的小孩子,现在的小孩子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还要参加各种各样的辅导班,我们那个时候,学业相当轻松,回家用半个小时写完作业,剩下的时间就都属于自己了。耳濡目染,我也看过很多晋剧名段,尤其看《穆桂英挂帅》、《玉堂春》、《狸猫换太子》,在听到剧中的对白说“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的时候,就禁不住心跳加速。后来,家里有了电视,《红楼梦》里宝玉挨打,《末代皇帝》里小太监受杖,看到板子落在剧中人物屁股上的镜头,我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有时候竟然会红着脸偷偷垂下头。放假了,老爸老妈去上班,我找出乒乓球拍,悄悄掩上门,一个人扮演两种角色,或者演绎公堂的故事,或者假装点卯的情节,然后,自己趴在床上,将小裤衩揪到下面,露出小屁股,用乒乓球拍轻轻打上二十几下。乒乓球拍打在小屁股上,感觉舒服极了。心里得到了满足,高高兴兴去写假期作业。上了高中,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学校图书室借到了一本小说《光绪与珍妃》,这段爱情悲剧荡气回肠,光绪的懦弱让人扼腕,但也被珍妃的率真深深感染,当读到慈禧太后下旨将珍妃施以廷杖的时候,我激动莫名,多么希望能看到关于杖责珍妃的详细描写,然而,书中却一笔带过,正当深以为憾的时候,又“柳暗花明”,接下来的竟然是光绪探伤,“光绪揭开鲛帐,俯身到鸾床边观看,只见珍妃面色苍白,鬓发散乱,双目紧闭,蜡人似的躺卧在绿锦褥中,不禁心中酸楚。他轻轻唤了两声,不见珍妃答应,知她仍在昏迷中,便缓缓揭开锦被,轻轻褪下珍妃的小衣绣襦来查看,但见那雪酥似的两股之间,竟肿起了无数道紫红的伤痕。他试着用手指轻轻一抚,珍妃便浑身一震,显然伤势不轻。他咬住牙,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了下来……”
大学毕业后,我收集了许多关于清宫的资料和清宫的小说,更尝试着自己动笔写一些以珍妃为主人公的小说短篇。INTERNET了,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XDJM喜欢打屁股啊,还有专有的英语词汇呢,SPANK,呵呵,老外也好这口儿?“痛快图文”、“痛快天空”、腾讯QQ,开辟了SPANK的新境界,我将网名统统注册成“珍妃”,从此开始在各种SPANK网站和论坛出没。
打开IBM笔记本电脑,桌面是我喜欢的珍妃像,鸭蛋似的圆脸,那么清纯可人。D盘里的文件夹,有专属于珍妃的“珍妃资料”和“珍妃小说”,视频文件夹里还有“珍妃专辑”,遗憾的是,到目前只有《日落紫禁城》和《翁同和》两部片子里有珍妃受杖的桥段,虽然乏善可陈,却也聊以自慰。
现在是农历八月初十的晚上,快到中秋节了,老爸老妈去亲戚家拜访,临走时,老妈苦口婆心的劝我一起去,无非是我都24岁了,该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什么的,我才不去呢,陪上笑脸不说,还得听他们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家长里短,还不如安安静静地看我的小说呢。老妈拗不过我,扯着可怜的老爸走了。哎,超级郁闷,给男朋友打个电话先!
第二章 引诱
“叮咚”,隔着猫眼“瞄一瞄”,哈哈,果然是他,我的男朋友杰。
杰比我大一岁,在检察院上班,我们是大学同学,虽说他苦追了俺三年,本小姐却是临毕业才许了芳心。
打开门,躬身万福,喊声“相公”。杰浑身乱抖,不停地摩挲胳膊,“哎呀,怎么这么多鸡皮疙瘩。”这小子,故意啊!恋爱两年了,他在我家很随便,大摇大摆地就进了我的闺房,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电脑里正在播放《还珠格格》里小燕子挨打的视频,“好啊,小妮子又在做清宫大梦呢?”我翻了他一个白眼,随手关闭了视频。
大概是因为同学四年,有很深的感情基础,我俩特别知心,基本上不向对方隐瞒什么,所以,在我认为感情足够成熟的时候,我就将自己喜欢SP的秘密悄悄告诉了他。对于他也能喜欢SP,我并没有期冀,事实上,他确实不是SP的爱好者,但是,他给予了我足够的理解。有时候,他还和我一起看SP的日本短片,甚至可以给我一个惊喜,在我惹他生气的时候,他居然也会装腔作势地在我的屁股上打几下。说实话,我好想让他打我的屁股。虽说网络上宣传实践的不少,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是打定主意不会和陌生人玩SP的,那么,和我最亲近,最有可能的也只有杰了。今天老爸老妈不在家,岂不是一个上好的日子,待本小姐略施小计。
“宝贝,想我了吗?”噫,好酸,把我的牙都酸倒了。“没有。”谁让你说我做梦呢。家里没人,这小子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今天,偏不和你亲昵。“今天是怎么了啊,小屁股痒痒了?”哼,瞧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屁股痒痒了,怎么了,反正你也不喜欢。”“谁说我不喜欢啊,我……”急了,急了,呵呵。“别动我,今天我没心情。”索性再装的像一点。“别,宝贝,你是不是想让我把月亮给你摘下来?可是,马上就八月十五了,我把月亮摘下来了,全国人民岂不是得恨死我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算了,别真把他逼急了,得软硬兼施。“月亮还不如月饼实惠呢,我才不要呢,我只想让你打我屁股,陪我玩一会儿嘛。”杰一脸的坏笑,“原来如彼,原来如彼,呵呵,好吧。”哈哈,终于上钩了。再施一个美人计,在他的脸蛋上亲一口,“乖,你看看我的小电影温习一下,我找工具哈。”把SP视频打开,让他先看着,我在柜子里翻翻,找出来一个皮板子,这是我从网上订购的,怕老妈发现,一直藏在整理箱的最下面。对了,还有行头。我特别喜欢旗袍,本小姐身材还算凑合,穿上旗袍倒有几分古典气质,呵呵,拿了年终奖,就用五张“四伟人”在百盛商场买了一件,粉底碎花,蛮好看的。看到我换旗袍,杰的眼神就色迷迷的,哎,反正,人家早已经欣赏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就让他看吧。穿好旗袍,在镜子前转个圈,“怎么样啊,哥们。”杰凝神注视了我很久,“嗯,宝贝,你穿上旗袍,确实比穿职业装好看。”其实,我不常穿职业装的,公司也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平时上班还是穿休闲比较多噻。
“给我传杆子,给我打四十板。”视频放的是《日落紫禁城》,斯琴高娃饰演的慈禧太后,有几分神似,扮演珍妃的是蒋雯丽,她的演技不错,但是以她的年龄而言,扮演珍妃就有点显老了,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珍妃才23岁,而拍摄《日落紫禁城》的时候,蒋雯丽已经33岁了,并且她的脸型略显成熟。珍妃被按在长凳上,李莲英强迫太监王商对珍妃动刑,每当看到这段,我就觉得揪心,鼻子酸酸的。王商无奈地举起木杖,闭上眼睛,手象灌了铅似的,缓缓地将木杖挥下,凄凉、绝望的背景音乐响起,珍妃的脸上流露出痛楚的表情。这段视频真正有打屁股情节的部分不长,看的很不过瘾。
杰替我擦去眼泪,“你说,皇宫里打板子的时候,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要脱去裤子?”我点点头,“是的,好多资料和小说里都这么说。”杰说:“那珍妃岂不是够倒霉,慈禧也够心狠的。”是啊,人人都同情弱者,珍妃更是我见犹怜的那种。
哎,不说她了,我今天就让杰“我见犹怜”一次。
第三章 实践
窗外,乌云密布,月亮消失的无影无踪。快要下雨了。太原的秋天是多雨的季节,通常阴晴交替,变幻无常,有时候,上午还是阳光普照,中午就变得阴阴沉沉,下午难保会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我搂住杰的脖子,“你一会儿还要走呢,咱们现在开始,好吗?”杰皱着眉头,“可是,我不会啊。”难道这小子想耍赖?不成!“刚看了视频,怎么就不会呢,不行,你言而无信。我不干!我不干!”杰看着我那撅起的小嘴巴,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无奈的说,“好吧,你要指导我啊。”我破涕为笑,“嗯,行,行,我要玩清宫,我要扮珍妃。”杰问:“那我扮演什么啊?”我一脸坏笑,“宫里责打珍妃的是太监,你就扮演太监吧。”杰一听就急了,“那不行,乱说,我怎么是太监,我不当太监。”我哈哈大笑,“哥们,我又没说你是太监,可是宫里掌刑的确实是太监啊,要不换成宫女?”杰无奈地说,“算了,还是做个假太监吧。”这就对了,反正是游戏而已,又不是让你真的让你做太监。我把书桌前的椅子上转过来朝向门,让杰坐在上面,“前面还有一句台词,你说吧,就是下旨的那句,来人,把珍妃拖出去,剥掉裤子,杖责二十,你暂时充当一下慈禧太后。”我还是蛮有导演潜质的哦,当初怎么没想到去考北影的导演系呢。杰有些不耐烦了,“真麻烦啊,好吧。来人,把珍妃拖出去,剥掉裤子,杖责二十。”这么严厉的话,怎么他说出来就怪怪的呢,哎,将就吧,不能吹毛求疵。我垂着头说道,“太后老佛爷,奴才没有罪。”我还蛮入戏呢。其实,严格地说,我应该跪下说话,但是,对面是杰,又不是真的慈禧太后,我才不给他下跪呢。下面怎么演?杰当然不会了,我也不知道,想想,还是直接入戏吧。我把皮板子交到杰的手上,环顾一下小小的闺房,哎,只能趴到床上了。把床上的东西归置归置,找了两个枕头放在床的中部,然后俯身趴在床上,枕头厚厚的,正好垫在肚子下面,这样屁股就凸起来了。这是网上描述的SP的经典姿势,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趴法,感觉好怪,我还是喜欢趴在长凳之类的东西上,那样才有古典SP的韵味,只是,现代都市还真找不到这样的道具了。我扭过头,冲杰说道:“可以开始了,别打的太重啊,我可怕疼呢。”其实,我知道杰才舍不得打重我呢,平时两个人吵架,逼急了,他也就是假装挥起手,吓唬吓唬我,轻轻地在我脸上触摸一下。“哦,对了,我的内裤是我自己脱还是你给我脱?”我补充问道。这可遂了他的心意,他马上说道:“视频里不是太监给脱吗?当然是我脱。”呵呵,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愿意放弃啦。我不放心,再一次叮嘱他,“记得,要撩起旗袍,然后,再脱内裤,别忘了啊。”杰有点不耐烦地说,“知道啦,女人就是麻烦。”切!好了,我都交代完了,这个屁股也交代给他了。杰的手伸进了我的旗袍下摆,隔着内裤摸摸我的屁股。这小子,趁机占便宜。唉,给他一点甜头吧。杰轻轻摸了几下,才把旗袍掀起来,“这是我给你买的那条吧?”我没搭理他。他见我不说话,又把手伸进我的内裤,在我的屁股上轻轻摩挲。这小子,没完了?!杰把皮板子放下,用双手轻轻揪住我的内裤的两边,慢慢地把我的内裤拉了下来,这样我的屁股就露了出来。我曾经特意欣赏过自己的屁股,肉不多,但丰满,翘,也白,综合评分80分,呵呵,算良好了。杰拿起皮板子,自言自语,“哪里搞来的这玩意,难为你这么用心,结婚后也这样用心照顾我,就阿弥陀佛了。”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有完没完呀,你想等我爸我妈回来吗?!”见我真的生气了,杰赶紧陪笑脸,“不说了,不说了。”他稳定一下情绪,做了两个深呼吸。嗬,假模假式的,我知道是哄我开心呢。
我把床头的圆形靠枕抱在下巴底下,闭上眼睛,准备体验一下来自爱人的SP感觉。啪,皮板子,轻轻打在屁股上。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他的确舍不得。哎呀,刚才我嘱咐了那么多,居然忘记安排报数了,算了,我自己报吧,“一”。我在等着第二下,杰却说话了,“这样行不行啊。”想到他正在被我“利用”,我也就用柔柔的语气说:“还行,就是有点轻,再稍微重一点吧,我能承受得了,我要是疼,会告诉你的。”啪,第二下。嗯,稍微重了一点,有SP的感觉了。“行,就这样,再稍微重一点点吧。”啪,第三下,有了一丝丝痛感,不过,很轻很轻,转瞬即逝。“亲爱的,可以再重一点点。”啪,第三下。不错不错,疼痛感强烈了,可以再尝试重一些。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挥起了皮板子,啪!喔,这下可够劲,我疼的一咧嘴。杰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打疼了?”我回头笑笑,“没事,就这样的力度吧,稍微快一点。”看我没事,杰才放心。啪,啪,啪,啪。一连四下,我皱着眉头,感觉屁股上微微有些发热。杰似乎也进入了状态,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好痛啊,原来真的SP果然是这么疼,每挨一下,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前倾,我用手紧紧抱住圆枕,咬住嘴唇,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声来。杰发现我有点不对劲,赶紧停下来,“是不是疼的厉害?”我点点头,“嗯,有点疼,你给人家揉揉吧。”这又是个美差,杰赶紧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摩挲。嗯,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柔,揉一揉,缓一缓,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亲爱的,还有四下呢,能再重一点吗?我想感觉一下,到底会有多痛。”杰拗不过我,再一次拿起皮板子,啪,啪,啪,啪,皮板子快速而有力地打在了我的屁股上,疼痛迅速在整个屁股蔓延,啊,我终于忍不住了,疼的叫了出来,屁股上火辣辣的,我的手迅速向后运动,使劲揉揉我那可怜的小屁股。杰也慌了,把皮板子扔到一边,帮我揉,还埋怨我,“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个,看把你疼的。”在他的抚摸下,我的全身像触电般麻麻的, “没事,我真的没事。”
在被SP之后,我很渴望这种爱抚,SP后的爱抚真的是一种享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幸福。
第四章 穿越
杰走了,他的家在城南,开车回去要半个小时左右。
老爸老妈还没有回来,一定是老妈的聊瘾又发作了,呵呵,想想老爸在旁边如坐针毡的样子,一定很可怜,也很好玩。
风拍打着窗户,力度越来越大。远方的夜空里传来隐隐的雷声,一场雷阵雨很快就要来了,来冲洗太原,这座空气污染的城市。
希望杰能在雷阵雨来临之前,平安到家。
从梳妆台上拿过镜子,转过身,照照可怜的小屁股,红色的印记已经发散开,形成一片淡淡的红晕,好似一朵美丽的山茶花。的确,来自爱人的SP是美丽与甜蜜的,才值得回味和期冀。
无事可做,翻开一本《圆明园秘史》,这本书写的很烂,但是为了寻找SP的情节,我还是从书摊上买了下来。我如愿地从里面找到了一段责打宫女屁股的情节,遗憾的是,这段描写“惨不忍睹”,居然把板子打在宫女屁股上的声音形容为“好像面摔打在案板上一样”。哎,我说怎么一看见老妈和面,眼前就总是浮现出一个又大又白的屁股呢?嘻嘻。
“轰隆隆”雷声大作,伴着犀利的闪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突然想出去走走,在雨中漫步,体会一下被大雨冲刷的感觉。
下了楼,看着疾落的雨点,犹豫了一阵,还是一头冲进了雨里。哇,雨水沿着头发迅速流下,浑身一下子就湿透了。
眺望远方,乌云翻滚。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天幕撕开一道口子,眼前一阵眩晕,我下意识地抬手去遮眼睛,耳边传来猛烈而巨大的轰鸣声,顿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觉……
第五章 回到清朝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都疼。环顾四周,满目陌生。这是我的闺房吗?没有了书桌,没有了梳妆台,没有了衣柜,没有了我喜爱的毛毛熊,屋子里只有一两件简单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家具,啊,不对,这些家具我见过,但那是在古装电视剧里见到的,而我则躺在一张大炕上!
闭上眼睛,仔细想想,刚才我应该在什么地方来着。对了,我应该在太原,我的家,下雨,散步,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哪里啊?郁闷!晕!活动活动肩膀,似乎好了一些。再动动腿脚,也还凑合。管他呢,起来先。深吸一口气,翻身坐起。身上穿的是旗袍,但不是我在百盛买的那件,而是那种宽宽大大的,摸摸头发,似乎不是披肩长发,而是那种两把头的发式,地上摆放着的不是高跟鞋,而是一双绣花鞋。我难道是回到了古代?最近网上超级流行穿越小说,什么清穿、明穿、分不清朝代的穿,我莫不是也穿越了?看看自己这身服饰打扮,十成是回到了清朝。可是,网上那些穿越故事都是小说啊,不作数的,即使是所谓的时空隧道、时光机器,那也是科幻小说的把戏,怎么就恰好发生在我身上了呢。我的老爸老妈,我的哥们姐们,还有我的杰,你们都在哪里啊?想起来,鼻子就酸酸的。我一个人被抛在了不知道什么朝代什么地方,我可怎么办呀。要是托生在大户人家还好,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那倒也不亏,再嫁个当世才子,作个王爷、尚书,最好还长的象刘德华,呵呵,那就爽死了,就是活在21世纪,不也就图个这些吗?哈哈。开始胡思乱想,刚才的离愁别绪霎时减轻了许多。可是,再环顾四周,就我现在呆的这屋子,也不像是大户人家住的啊,哎,万一生成佃户的女儿,老爹给买个红头绳,都高兴成什么似的,再遇上一个万恶的狗地主,把本姑娘霸占了,岂不是呜呼哀哉。
穿上蹩脚的绣花鞋,下了炕,觉得比刚才好了很多。推开雕花的木门,来到院子里,院子中央是一棵大槐树,正值秋季,槐花正香。西墙角立着一口硕大的瓦缸,里面盛满了水。推开院门,向外遥望,楼阁耸立、殿宇巍然,大红墙、琉璃瓦,说不清的肃穆、威严。乖乖,难道是紫禁城?再瞅瞅自己的这身打扮,蓦然想起,分明是典型的清朝皇宫里宫女的服饰。我,一个21世纪初的城市白领丽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紫禁城,成了清朝皇宫里的一名小宫女?想起来都匪夷所思。可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我也不至于蠢到用咬自己的手指头来判断是不是在做梦。
好在早有思想准备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可是,大清朝268年气数,自入关以来历经十朝,我会生活在哪个朝代呢?按理说,我最喜欢珍妃,如果生在光绪朝,倒是可以目睹这位一代名妃的风采,只是,珍妃的际遇太惨,服侍她的宫女,或被杖毙或被驱逐,结局都很不好。如果服侍慈禧太后,虽说面子上很风光,但是偏偏没里子,据《清稗类抄》记载,慈禧太后生性多疑、暴戾,服侍慈禧太后的嬷嬷和宫女,鲜有不挨打的,我的屁股岂不是倒了大霉。嗯,除了光绪朝,就算乾隆盛世了,乾隆皇帝风流倜傥,我的长相却也不差,万一被他相中,说不定能位列嫔妃呢,呵呵。想着想着,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哧”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气顺畅了,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咕噜噜”作响,这一穿越,也不知多久没吃东西了,不会是饿了几百年吧。可是,去哪里找吃的呢。回到屋子里,左翻翻右翻翻,柜子里除了一些旧衣服外,哪里有什么吃的,倒是翻出一大串“康熙通宝”。难道我回到了康熙朝?有可能。不过,贯穿清朝始终,都在用康熙铜钱呢。没找到吃的,赌气爬回炕上躺下,脑子胡思乱想不说,肚子饿的是在受不了,有心出去闯闯,又怕走错了路,被禁卫军抓住,也许还没见到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皇上,就已经被“咔嚓”了,岂不是比窦娥还冤枉。
脑子里乱想,又开始迷糊,直想睡觉。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门被推开了,同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兰馨,你醒了?”
第六章 真正的杖责
我最讨厌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把我惊醒,可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不敢发大小姐脾气呀。睁开眼睛,爬起来,见进来一位女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头上梳着二把头的发式,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不知道是什么布制成的,但一看就不是绸缎,脚上也穿着一双绣花鞋,整个打扮跟我一模一样,原来也是一个宫女。她见我坐了起来,竟面带喜色,“哎呦呦,你可算醒过来了,都把姐妹们急坏了,甚至都惊动了德妃主子呢。”德妃是哪一位?我向来只对清末的宫廷生活感兴趣,何况大清朝有妃子名号的大概也有一百多人吧,我怎么能详尽了解。脑子里飞速转着弯,嘴上随口应道:“哦,谢谢你们了,我……我这是这么了?”那位宫女稍有诧异,“哎呦呦,可怜的妹妹,还糊涂着呢,昨儿,你被红月作弄,一个人冒着雷雨去了御花园,等值夜太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倒在假山下面了。主子说,可能是被打雷吓到,又淋了一阵子雨,受了风寒。”我越听越糊涂,可是又不敢乱讲话,只是一味应承,“哦。哦,可能是吧。”那位宫女说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忙拍着自己的额头,“哎呦呦,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倒把正事给忘记了,妹妹,刚才主子发话,说等你醒来,就马上传你进去回话呢。”
在这皇宫里面,我是一只真正的菜鸟,甚至连当今皇上是谁这样最基本的情况都不清楚,就必须去见一位封号是“德妃”的主子,哎呦,这可要了我的命了。有心磨蹭,装着很难受的样子,可是那位宫女却紧催着了,“妹妹,快点收拾一下,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发了火,大家都得跟着倒霉。”没等我说话,她已经帮我穿好了绣花鞋,又帮着整整头发,临走,还没忘记在我脸上擦了些粉。我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粉啊?是大清朝的名牌吗?我平时用的可是兰蔻耶。
就这样,我被这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宫女姐姐拉扯着出了小院。甬道内,满眼的红墙黄瓦,不几步路,正有几个身穿布袍的人列队走了过来,个个表情呆滞,颌下光光溜溜,我顿时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了。正想多看几眼,那位宫女姐姐却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墙下,扭过身子,面朝墙站着,我不明所以,强忍着好奇心,没有乱动。直到那几个太监从我们身后过去,我们才转过身,继续走路。我好奇心渐浓,脑子一转,转着弯,套她的话,“姐姐,宫里的规矩,唉,可真是多啊。”那位宫女姐姐倒是个直性子,没察觉什么,说道:“是啊,皇上过来的时候,路过的宫女不可以面朝皇上,必须转过身去,这是对皇上的敬重。可是,太监们过来的时候,宫女也要回避。宫里有几千名太监,哪天不在路上遇到几十拨啊。要是没有急事倒也罢了,如果主子派了紧急的事情,岂不是要误事?”我点头称是,却不知道应当怎样对答。
还好,没走了几十步,就来到一个宫院,高高的宫门,顶子是琉璃瓦,大门是厚厚的红色木门,上面镶满了黄色的铜钉,两名太监站在大门内侧,头上带缀着红缨的顶戴,一条大辫子拖在脑后,身上穿着蓝色长衫。他们见了那位宫女姐姐,顿时满脸堆笑,高个儿的太监说道:“婉儿,你回来了,德主子正急着呢。”再一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也是笑容满面,“兰馨,你醒过来了?听说你昏迷不醒,可把我们哥几个急坏了。”低个儿的太监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不明所以,只好一味道谢,心想,原来那位宫女姐姐叫婉儿呀,跟上官婉儿有没有关系呢。这时,那位叫婉儿的宫女姐姐问那个高个儿的太监:“张成贵,里面的情形怎么样?”叫张成贵的那个太监压低声音说,“这不,德主子已经传了杆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打开了。”可能是长期喜欢SP的缘故,我对这种话最敏感,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屁股要倒大霉了。我是显得幸灾乐祸一些呢,还是显得恐惧害怕一些呢?正拿不定主意,婉儿姐姐拉起我的手,“兰馨,咱们先进去。”
我尾随着婉儿姐姐,穿过门前的照壁,顺着甬道走到二门前,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和一名女子的叫喊。婉儿姐姐没有停下脚步,我也只好继续走。我不敢抬头,进了宫门,绕过照壁,跟着婉儿姐姐的脚步,一直上了殿阶,才停了下来。婉儿姐姐低低地对我说,“兰馨,主子现在可能正生气,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回话。”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这是哪里?主子是谁?我应该怎样?甚至自己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
噼啪声和哭喊声越来越大,再加上一个如同公鸭嗓子般的报数声,听的我浑身不自在。转念一想,自己那么喜欢皇宫SP,现在鬼使神差来到了紫禁城,而且刚来到这里就能目睹真正的皇宫SP,机会难得啊,于是,心痒痒的,实在忍不住了,就悄悄抬起头来,朝殿阶下偷偷一瞥。
哇!只见一个穿着旗装的女孩子趴在一条春凳上,旗装的下摆被高高撩起,翻到了脊背上,下面是碧绿色的紧身衬裤,前面的两名太监掐着她的脖子和肩膀,后面的一名太监半蹲着按着她的两只脚,另有两名太监站在两侧,手里拿着红色的棍子,正在轮番击打她身体略下方的部位,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那个部位肯定是屁股,但是,很奇怪,和我看过的许多小说明显不同,这名被杖责的宫女竟然没有被剥去内裤,更没有露出屁股!难道这些小说真的只是“小说家言”,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但是,杖责毕竟是痛苦的。在棍杖的捶楚下,这名宫女的身子剧烈的扭动着,哭泣声也越来越大,只是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主子,奴才知道错了,您饶了奴才吧。”唱数的公鸭嗓子已经报到了“25”.很快,又有五杖接连落下。棍杖声和报数声同时终止,那名宫女也不再哭喊,只是衬裤上已经印出大片暗红的血迹。
院子里如死一般沉寂。过了一会儿,帘子一挑,从屋里出来一名宫女,冲掌刑的太监们说道:“传德主子口谕,先将红月带回下处,听候处置。”
原来她是红月!
第七章 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康熙大帝
这时,红月已经被宫女们从春凳上搀下来,掌刑的太监也收拾起棍杖,抬着春凳离去。红月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出院门,呻吟声渐行渐远,我的内心早已唏嘘不已。
红月,就是作弄“我”的那名宫女?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啊,也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曾经被她骗到了御花园,还大病了一场,不过,瞧这情形,像是因为我被她骗的淋了雨大病了一场,那个德主子正惩罚她呢,看起来,那个德主子对我不错啊,似乎还蛮喜欢我呢,难怪那两个守门的太监向我大献殷勤呢。想通了这一节,心里暗暗自喜,本姑娘冰雪聪明,一定会很快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再说不是还有德主子罩着我吗?
我满脑子乱想,耳朵也没闲着,只听见婉儿姐姐对那个传德主子口谕的宫女说道:“锦儿,兰馨的病好多了,现在来回主子的话。”那个叫锦儿的宫女看了我一眼,脸上迅速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兰馨,病好了吗?可把德主子急坏了。”瞧着她那言不由衷而且明显含着醋意的微笑,我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嫉妒“兰馨”得到了德主子的宠爱,看来这个叫锦儿的宫女将是我皇宫生活的一个冤家对头了。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久之后,我就被她陷害,吃了不小的苦头,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既然人家装模作样,我也不能失礼呀,我也笑着说道:“谢谢你噢,我也想着赶紧好了,可以尽快服侍主子呀。”锦儿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兰馨,我这就进去回主子。”说完,她转身进了殿内。婉儿姐姐拉着我的袖口,低低地说:“别理她,她就是那副德行。”我莞尔一笑,对婉儿说:“没关系的,早已经习惯了。”怎么样,我的应变能力还不错吧。婉儿也微微一笑,我们俩都不作声了,静静地候在殿门口。
不大一会儿,锦儿从殿里出来,依然是满面春风,“兰馨,德主子传你立即进去回话呢。”我点点头,拉着婉儿姐姐就准备进屋,婉儿姐姐却轻轻挣脱了我的手,说道“兰馨,德主子传的是你,不是我。”我怅然若失,又有些紧张,来到皇宫大概还不到一个小时吧,就要独自一人去见那位看起来好像蛮严厉的德主子,这可怎么应付啊。那边,锦儿已经催上了,“兰馨,快点进去吧,德主子等急了。”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跟着锦儿进了殿内。
一进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殿内的宝座和后面金碧辉煌的屏风,顾不上细看,紧随着锦儿来到屏风的右侧,这里有一道角门,穿过角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尽头又是一道角门,出了这道角门,就进入了一间大房子,看清宫电视剧多了,我知道这叫做“暖阁”。暖阁的另一侧又是一扇朱门,朱门里头就是所谓的“寝宫”了。
锦儿让我在寝宫门口站下,她对站在寝宫内的一名宫女说道:“回德主子,兰馨在门外候着呢。”那名宫女点点头,转身进去,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叫吧。”随即,那名宫女退了出来,说道:“德主子叫兰馨就去回话呢。”还是锦儿在前,我跟着进入寝宫。
我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低着头,跟在锦儿后面。来到大炕前,锦儿停下,我也停下,但是偷偷瞅着锦儿的动作,要知道,行礼是最重要的动作,如果出了岔,就真的穿帮了。锦儿屈膝行蹲安礼,说道:“奴才回德主子话,兰馨传来了。”这个我在电视上见过,和锦儿的姿势基本一样。锦儿行过蹲安礼,我也照着葫芦画瓢,做了一个,嘴里说道“回德主子,奴才兰馨给主子请安。”我不知道宫里是不是这么说话,就学电视剧里的吧,貌似蒙的差不离。
炕上的中年妇女说道:“兰馨,好些了吗?”我赶紧说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好多了,谢谢主子关心。”那个中年妇女又说道:“那就好,抬起头来吧,让我瞧瞧。”
本来以为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呢,谁知道这关还真难过,既然那么多人把我认作兰馨,看起来我真的就是兰馨了,心一横,抬起头来。哇,眼前的这位果然是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她穿着石青缎绣五彩云五爪金龙八团树的旗袍,裾处沿边是如意云头纹,头顶的钿子饰缀以点翠嵌珠石花卉(当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这些,这都是后来在宫里时间久了才知道的),脸上露着还算和蔼的微笑,简直难以想象这就是传说中严厉的德主子。“毕竟是大病了一场,还是有些憔悴啊,瘦多了。”德主子关切地说道。我脑子一转,嘴上紧接着就说道:“谢谢主子关心,奴才惦记着服侍主子呢。”德主子微微一笑,“好,好,你先跪安吧。晚上再过来侍候我。”我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却听见一声洪亮爽朗的笑声,是一个老男人,但中气十足,“德妃,四阿哥的差办得好,就快回京了。”
听到话音,德主子赶紧从炕上下来,我随着众宫女退在一旁。那个人应声而入,包括德主子在内,大家一起行蹲安礼,“给皇上请安。”
啊?皇上?四阿哥?难道他就是鼎鼎有名的千古一帝康熙爷?!
第八章 四阿哥和雍亲王府的皮鞭
老皇帝进了德妃寝宫,一屁股就坐在大炕上,德妃陪侍在一旁。我不明所以,不敢妄动,锦儿转身退出寝宫,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端进来一个茶盘,然后屈膝、低头,将茶盘高高举过头顶,德妃端起茶盘上的明黄龙纹万寿无疆茶碗,双手递到老皇帝面前。老皇帝接过茶碗,揭起碗盖,轻轻打打茶叶末,放在嘴边,轻啜一口,然后顺手将茶碗放在炕几上。德妃这才陪着笑,说道:“皇上,您有阵子没过来了。”老皇帝点点头,“嗯,胤禵在西藏平定策旺阿拉布坦的叛军,胤禛在两江催运漕粮,朕怎么能放心啊。”
德妃没有顺着老皇帝的话往下说,大概是因为“后妃不得参与朝政”的原因吧,她只是闲扯了几句,无非谈些宫内的杂务。老皇帝略显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羡慕皇帝,可是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尤其像朕这样的文治武功的皇帝,付出的心血,有几人能体会到啊。哎,不说了,我一会儿要去畅春园,陈廷敬还在园子里候着呢。”
老皇帝大步走出寝宫,德妃率领众人恭送,我站在最后一个,悄悄抬起头来,只看到了老皇帝步履略显蹒跚的背影,只见他身穿青色常服龙袍,上缀绿色的滚边,镶着绛色团龙暗花,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头发已是花白……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宫里呆了好几天。几天来,由于婉儿姐姐的照应,在加上本姑娘天资聪慧,发挥超强的应变能力,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对宫里的情形和事务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说实在的,德妃对我蛮不错的,但是比起我们公司的老板来,还是很难侍候,哦,不对,应该说,那是相当难侍候。不过也很奇怪,虽说身处陌生环境,这辈子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做宫女,但是,很多事情一上手一接触,似乎很快就能进入状态,难怪从小学开始,老师就夸奖我有着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悟性。我后来才意识到,并不是我超常聪明,大概我的前生确实就是宫女兰馨,回到以前生活的环境,当然会感到熟悉。作为宫女,一天要工作很长时间,大约六七点钟醒来(宫里似乎没有钟表,用他们的时间来讲,是卯时)就得到东暖阁当值,一直到晚上亥时,才能回到住处休息。
简单交代一下,德妃的住所是钟粹宫,我们宫女住在钟粹宫的东偏院,而我和婉儿姐姐住在一个屋子。我的工作就是每天站在德妃寝宫外面,负责传话递物,外加打扫德妃寝宫的卫生。对了,还有红月,听婉儿姐姐说,红月被调到了浣衣处,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其实,我对她全然没有印象,但是,她毕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的心中总是隐隐有些歉意。
这天当值,殿外的小宫女走了进来,“兰馨姐姐,四阿哥求见主子。”四阿哥?胤禛?未来的雍正皇帝?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唐国强扮演的假雍正,还没见过历史上的真雍正呢。想归想,当下可不敢怠慢,赶紧进了寝宫禀告。德妃连声叫传。不一会儿,脚步声响,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东暖阁,他身材魁梧,脸庞圆润,眉间有一颗黑痣,颌下微有黑髭,总体来说不算英俊,却也挺酷的。
胤禛进了寝宫,跪在拜垫上行礼,“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德妃倒也坐得住,明明脸上满是喜色,偏偏语气淡淡地说:“老四回来了?快起来吧,去两江走了有将近半年吧?”胤禛站起身,回道:“回皇额娘,儿子走了五个多月,皇额娘的身体还好吧。”德妃叹了口气,说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我没有别的想头,只盼着你和胤禵能多替你皇阿玛多担些,眼瞧着,你皇阿玛身体是大不如前了,可还得为江山社稷操劳。”胤禛点头,“皇额娘说的是,儿子会谨遵您的吩咐,听说十四弟在西藏也频传捷报,儿子真为他感到高兴啊。”德妃又嘱咐道:“胤禵年轻气盛,你这当哥哥的,还得多替他担待。”胤禛又点头,“那是自然”……
听着娘俩的对话,我听得出来,当妈的还是心疼小儿子多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德妃恐怕还是希望胤禵能继承大统。我倒是很佩服胤禛,回答滴水不漏,在关键的问题上常常一带而过,顾左右而言他。德妃要失望了,我心里明白,苦在不能明言,要是我突然告诉德妃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历史书上说,继承大位的是胤禛,而不是十四阿哥胤禵,只怕德妃会以为我突然发了失心疯,难保最后会将我处死。
又过了几天,我刚换了寝宫的果盘,正准备退出,德妃叫住了我,“兰馨,你很久没出过宫了吧。”我想想,是啊,莫名其妙来了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甚至连小说都没得看,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早就发疯了。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回主子,奴才侍候主子,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出过宫了。”德妃微微一笑,说道:“前儿,皇上派人送来一瓶洋酒,你给四阿哥送到府里去吧,顺便散散心。”我一听,噗通就跪下了,“谢谢主子,奴才办完了事一准就回宫,保证不乱跑。”德妃呵呵一笑,“露出马脚了吧,可见平日里说一心服侍我是假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奴才再怎么样也难逃主子法眼。”
退出寝宫,稍作准备,我带着两名太监到敬事房领了出宫的腰牌,有驾车的太监已经备好了轿子车,直奔雍亲王府。
通传进府,过一道门、二道门,来到内院。刚进院门,就听到一阵嚎哭声。一个婢女被绑在院角的柱子上,一个家奴正挥舞着皮鞭,皮鞭狠狠抽在这名婢女的背上和臀上,噼啪之声此起彼伏,犹如疾风暴雨般的皮鞭在她的屁股上肆意践踏,转眼间,这名婢女的衣裤就被抽烂,屁股上爆出一道道血棱子,这名婢女的屁股徒劳地拼命扭动着,痛的她惨叫嚎哭。我喜欢SP,但是我特别不喜欢皮鞭、藤条之类的工具,更不喜欢这种惨烈的场景。
急匆匆绕过去,在正屋见了四阿哥,说明来意,太监捧上洋酒,四阿哥谢了恩,双手接过,又递给身边的婢女。我就告辞了。他只是微微点头,没有挽留,更没有传说中的“红包”。呵呵,反正我也不贪财。能出来散散心,看看大清帝国的京城,300多年前的北京城,知足了。不过,一路上,除了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古建筑之外,就是黄土路,没有汽车,没有交警,没有红绿灯,没有大商场,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没意思透了。
第九章 英姿飒爽的十四阿哥
透了气,散了心,回到皇宫,接着去做那些个无聊的“工作”。一个月过去了,我领到了自己在皇宫的第一份“薪水”,那时候叫“月例”。普通宫女的“月例”是二钱银子,我是钟粹宫的掌事宫女,比其他宫女多一钱银子。拿到这三钱银子,很是稀罕,在电视上看到的银子是一锭一锭的,而我拿到的只能称之为“散碎银子”,也就是黄豆大小的三颗而已。拿到银子,开始发愁,怎么花呢?原来的时候,每个月领了工资,我就买衣服、买化妆品,然后和杰一起去特色餐馆犒赏自己,我喜欢穿维尼小熊的衣服(呵呵,可爱版),用兰蔻的化妆品,吃道地的川菜。但是,在宫里,只能穿不知道是什么布制成的旗袍(我把它称为“工装”),用不知道是不是名牌的胭脂口红,吃的倒是还不错,偶尔还能吃德妃下赐的御膳。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宫女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上次出去已经是“德主子恩典”了,出不了宫,我到哪里去消费啊?!对了,还有就是见不到我亲爱的杰,已经一个月了,你知道我回到18世纪了吗?杰啊,你在哪里呢?55555555
急归急,气归气,生活还得继续。不过,没多久我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十四阿哥。
这天,轮我下午当值。按照以往的工作习惯,我提前到了德妃主子的寝宫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婉儿姐姐悄悄告诉我,十四阿哥回来了。十四阿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风流倜傥,却又不失英武的胤禵吗?其实,当我听说十四阿哥就近在咫尺,第一反应居然是惋惜,为他最终在这场史上著名的夺嫡大战中功败垂成而深深惋惜,接下来,好奇心实在难以抑制,竟不顾婉儿姐姐的劝阻,悄悄蹩进了德妃寝宫,站在了德妃的身后。
他就在我的对面!
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起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一笑起来,就像是温暖的风,吹过大地。哇,真的是帅呆了!我完全着迷,什么刘德华、李俊基,统统要自惭形秽。
我正在陶醉中,这时,他居然在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MY GOD,那双眼睛,放着爱的火花,他喜欢我?他喜欢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完全不能自己。好想再让他看我一眼,但是,他却低下头,轻轻地对母亲说:“皇额娘,儿臣告退,明天再进宫给皇额娘请安。”德妃轻轻点头,“好吧,你刚从西北回来,也该好好歇歇。记得去给你四哥请安,我就你们两个儿子,你们一定要多多亲近。”胤禵点头称是。
我目送着胤禵躬身退出寝宫,竟没有看到,德妃的旁边,有一双眼睛在瞪着我,是嫉妒的目光,仇恨,恶毒。
第十章 都是荷包惹的祸
没过多久,我又见到了胤禵。
这天,我恰好不舒服,我的毛病是,逢上这几天,就想吃辣的,比如,今天,我就特别想吃麻辣烫,要正宗的四川麻辣烫,才过瘾。明知在皇宫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想想总可以吧。偏偏德主子又差我去做事。我正在从大脑皮层最深处回忆着逝去很久的麻辣烫的样子和味道,接了懿旨,心不在焉地出了钟粹宫正殿。刚下台阶,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麻辣烫的美妙滋味,顿时烟消云散。这是哪一个莽撞的小太监啊,本姑娘在钟粹宫也算有头有脸的了,胆敢撞到我的身上。我正待发作,就在柳眉尚未倒竖,杏眼尚未圆睁的当儿,却豁然发现,撞我的貌似不是小太监,再仔细一瞧,妈呀,是十四阿哥!(后来,我偶尔问起他,撞到我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说,一个堂堂天潢贵胄,被一个冒失的宫女撞到,当然是火冒三丈,不过,后来发现是我,气马上就消了。要是换上旁人,一个大耳光是少不了的。)我见撞到的竟然是胤禵,惊诧之余,还没有忘记赶紧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毕竟还是忘记,这是在18世纪的清朝皇宫,道歉是不可能说“对不起”的,因为“对不起”是20世纪初从日本舶来的词汇。果然,胤禵也颇为诧异,“对……什么?”我赶紧用“清朝话”说:“奴婢该死,请十四阿哥赎罪。”
胤禵倒未深究,还大度地笑笑,“不妨事。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样冒失,要是被皇额娘看到,你就要倒霉了。”第一次和大清朝的帅锅搭讪,我的心还是有些异常的活跃,咚咚跳个不停。见我低着头不说话,胤禵帅锅竟然把手放在我的下颌上,将我的头轻轻托起。“嗯,倒是长的很清秀呢。”该死,有这么调戏美女的吗。要是放到21世纪,我早就打110报警了,可惜,这是清朝,是人家爱新觉罗的天下,再说,好歹他也是个帅锅,就忍了吧,嘴上还得说道:“十四阿哥,奴婢还要去办差呢。”胤禵笑笑,把手从我的下颌拿开,“哈哈”爽朗地大笑着登上殿阶。
从那天以后,胤禵时不时来给德妃请安,每一次来,都要找机会和我搭讪几句,慢慢的,我知道了他的心思。尽管我对身处清宫这一客观事实认识的很清楚,但是毕竟没有修炼到“百毒不侵”的地步,再说,换这么个环境谈场恋爱也蛮刺激的,于是,我就大大方方地上了他的“贼船”,一来二去,似乎还真的成了他的“相好”。后来,还互换了“信物”,他送我一个御赐的荷包,我送他一个手帕,我告诉他,这个手帕是我自己绣的,其实,我哪里会女红啊,拿上绣花针就跟拿上烧火棍似的,我是求婉儿姐姐帮我绣的,反正也就是个意思而已,他并不当真。
其实,我还是不懂皇宫里的险恶。后来想想,一个宫女跟阿哥有了这样的关系,怎能不找人嫉妒?以我的性格和阅历,哪里斗得过这些“大内高手”。很快,我就尝到了苦果。
这天,不轮我当值,我就在“宿舍”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翻身下炕,打了一盆清水洗脸。门被推开了,婉儿姐姐走了进来,我俩平日里惯了,我正冲她嬉皮笑脸,却见她貌似很严肃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两名宫女。“兰馨,德主子传你呢。”按理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会临时传一名宫女的。我问道:“婉儿姐姐,怎么了?”婉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些紧张,难道有什么坏事?当时,顾不得多想,赶紧收拾妥当,就跟着她们走了。一路上,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情。婉儿毕竟和我关系好,她趁那两名宫女不注意,压低声音,说道:“回话的时候要当心。”莫名其妙噻。
进了钟粹宫东暖阁,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怯生生地给德妃请安:“主子吉祥”,却听德妃厉声说道:“跪下!”我的膝盖条件反射,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兰馨,枉我这么疼爱你,没想到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德妃的问话,雷的我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道:“主子,奴婢做错事情了吗?”德妃用狮吼般的语气说道:“还不从实说来!”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叫我怎么说呢。德妃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机会,“锦儿,给我搜她的身。”随着一声答应,锦儿过来,直接就从我的腰带上把胤禵送给我的那个荷包摘了下来。几乎在同时,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荷包惹的祸!当德妃再一次厉声问我:“你还有什么话可讲”,我立即醒悟到,正如我看过的那些古代小说或者古代题材的小说,阿哥和宫女的恋情是绝对不会被谅解的,我根本就错了!
第十一章 要挨板子了
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因为,此时,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我都没有充分的时间去考虑德妃会如何惩罚我,我能做的,只有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宫女一样,不停地求饶:“主子,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大家不要说我懦弱,我并不是那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女性,即使在现实生活中,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父母亲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而已,更何况,我现在身处在一个几乎还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我面对的是BOSS,那么,即使我在工作中出了什么差错,我可能受到他的批评,或者罚款,最严重的也就是开除了
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德妃,一位18世纪中国封建王朝的贵妇,在那个朝代,在她的面前,我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她对我显然具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掌嘴、板责、驱逐,甚至是杖毙,只要她的嘴唇轻轻一碰,完全可以决定我的命运。
果然,她说话了,声音还是那样严厉,其实,就算在平时,她慈祥的时候也屈指可数。
“来人,先将这个奴才带下去,扒了裤子,打四十板子。”
妈呀,上来就是40板子呀!我懵了。在宫里生活了两个多月,我非常明白,四十板子对于一个宫女来说,意味着什么。
入宫以来,从年长的“姑姑”和宫女姐姐那里,我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清宫杖责的情况。
后妃、宫女、太监、杂役、侍卫,作为皇宫的组成人员,上上下下有几千人,乃至上万人,要维持皇宫的统治秩序,使整个皇宫和谐、顺利的运行,对有错或者有罪的宫人进行惩罚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管理方式。满清入关的初期,沿袭了在关外的规制,以鞭刑作为主要的惩罚手段。顺治后期到康熙前期,随着全国统治的稳定,孝庄皇太后在宫内逐渐规范了各种规制,以内务府作为管理宫禁的总衙门,以敬事房作为太监和宫女的日常管理机构,敬事房下设慎行司专司责罚。慎行司设总管太监一人、首领太监数人、掌刑的太监称为散差太监,人数不定额。按照孝庄皇太后制定的“家法”,分设杖责、板责和鞭责,即所谓杖刑、笞刑和鞭刑,而以杖责和板责作为主要的责打手段。杖和板为竹制,形状和尺寸亦有规定,杖和板一般长三尺五寸,杖为圆心,板为扁平,比照官刑,宫里使用的杖和板在重量上减二等定制。无论是杖刑还是笞刑,都是以臀部为受刑部位(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啦)。按照“家法”,杖刑用以责打太监,笞刑用以责打宫中女眷,包括低级妃嫔、嬷嬷和宫女。由于太监是受过宫刑的汉人,是所谓的“刑余之人”,所以,出于人道的考虑——统治者称为 “体恤”,着衣受刑,就是不脱裤子。受汉族儒家思想的影响,责打宫中的女性一般也是着衣受刑,除去长袍,但不褪贴身的长裤或者中衣,以保留满人的所谓“体面”,但是,由于宫中的女眷都是满人,是奴才,因此,并不禁止去衣受刑,如果主子们特别交代,有时候也会剥掉裤子,裸臀受刑,即所谓的打光屁股。由于宫中女性的地位多高于太监,在责打宫眷时,散差太监会掌握一定的标准,通常,责打二十板子,受刑女性的臀部略微红肿,次日即可正常行走,责打四十板子,受刑女性的臀部会破皮出血,一般情况下,需卧床三日才可正常行走,这也算是宫里的潜规则吧。
在宫里生活两个多月了,见过不少太监和宫女受刑的场面,说实话,这种SP远非我所喜欢的游戏,完全是一种酷刑,想一想都让我不寒而栗。今天,这种惩罚却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接下来的一切,和大家看过的众多宫廷SP小说基本一样,两名太监像捉小鸡一样,架着胳膊把我拽起来,虽然丝毫不起作用,我还是拼命挣扎着,直到被拖出了东暖阁,来到院子里,我知道这顿打是逃不脱了。
第十二章 挨板子
角门外进来几名散差太监,走在前面的是慎行司首领太监张玉根,后面跟着几名散差太监,有的抬着刑凳,有的手持竹板。以前看过许多有SP镜头的古装电视剧,受刑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趴在刑凳上,没想到,我今天作了一次倒霉的主角。
德主子的懿旨,今天对我的责打要“扒了裤子”,按照规矩,扒裤子的“重任”是由慎行司的首领太监来执行的。于是,张玉根来到我的面前,目无表情地说道:“奉旨褫衣板责”,然后,用眼睛示意抓我胳膊的太监,那两名太监立即将我架到刑凳前,把我放在上面,按住我的肩头,接着又有一名太监过来将我的双脚并拢,紧紧地抓住我的脚踝。我的身子趴在刑凳上。张玉根凑到我的身前,弯腰将我的旗袍下摆撩起,接着把手伸进我的身子下面。根据以前看过的很多清宫电视剧或者清宫小说中的SP描写,我知道,张玉根是要解我的带子了。
时值春季,宫女们除了穿着正式的宫装旗袍外,只在旗袍里面穿一层贴身的衣服,上身是一件小衣,下身是一条薄裤。那时候,还没有发明尼龙质地的松紧带,只用一条带子系在腰间,如果带子一旦被解开,我自然就“走光”了。虽然来自21世纪,见惯了“裸体秀”或者“内衣秀”,但是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如果太监也算“男人”的话——露出屁股,毕竟也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挣扎着。然而,张玉根显然是“SP业内的专业人士”,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解开了我的裤带。我还在挣扎,张玉根却压低声音对我说,“兰馨,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闹腾的厉害了,对你也不好。只要你按规矩来,大家的面子就都有了。”我知道他在暗示我什么,在宫里,杖责妃嫔和宫女,最主要的是通过肉体的惩罚来达到惩戒的目的,这种惩罚并不在于使受刑人感受到肉体的痛苦,其中体现的羞辱含义要大于肉体痛苦的含义。因此,在杖责妃嫔和宫女时,散差太监往往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主子不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被责打的人能够给散差太监们一些贿赂,基本上杖责也就是装装样子。但是,今天对我的杖责是德妃下的命令,又是在钟粹宫进行,我当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过,听他的话里隐含的意思,只要我乖乖地配合,事后再“有所表示”,我的皮肉会少受些苦。尽管如此,我还是默默地感激他,竟然轻轻点头,顺从地停止了挣扎。
张玉根抓住我的裤腰,将我的裤子脱了下来,拉到我的膝盖弯下边,我的屁股顿时一览无余。一阵凉风吹过,我感到屁股上微微有一丝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趴在刑凳上,默默等待这即将到来的惩罚,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
张玉根剥掉了我的裤子,就退到了一边。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寝宫里出来了,她对张玉根说:“德主子传旨,立时行杖。”张玉根答应了一声,似乎就有两名太监站到了我的两侧。
我斜眼偷偷看了一眼那根竹板,它比我在SP小电影里看到的任何一种工具都粗都长,这要是打在身上会是什么滋味啊,杰舍不得打我,父母更舍不得打我,没想到,我竟会莫名其妙地在清宫里要挨这么一顿打,十四阿哥,你现在在哪里啊,是在酒楼妓院花天酒地呢,还是在研究军国大事呢,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倒霉了,倒大霉了呀。我正在胡思乱想,就觉得一边屁股上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屁股肉上一阵剧烈的疼,还没有回过味来,紧接着,另一边屁股上也传来同样的痛。这就开始了啊。
“啪啪”,竹板轮番打在我的屁股上,左一下右一下。屁股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好痛好痛!自打出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这样的痛,我疼的无法忍受,禁不住下意识地大声呼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啪啪”, 竹板轮番打在我的屁股上,左一下右一下。我不停地扭动着屁股,想尽力避开这重重的竹板,但是它还是每一次都准确地落在我的屁股上。疼痛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我在大声呼喊,“我错了,我错了”。
“啪啪”, 竹板轮番打在我的屁股上,左一下右一下。我的腿不停地抽动,但是我的脚却被抓的紧紧的,根本动弹不了。屁股上的疼痛持续发酵,每挨一下都比上一下疼一百倍、痛一万倍。我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面会有“打.屁.股”这种刑罚,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我不停地喊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啪啪”, 竹板轮番打在我的屁股上。这可怕的惩罚不知道进行了多少下,汗水湿遍了我的全身,湿透了我全身的神经,我抽搐着,不知道怎么去躲闪,屁股上的痛苦彷佛已经吞没我的一切,耳边传来的只有竹板的“啪啪”声,和张玉根的报数声,“21、22……”
……
第十三章 罚入辛者库
“啪啪”,板责在继续。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是张玉根手下留情,还是身体麻木了?
“啪啪”。在我痛不欲生的哭喊声中,板责结束了。我伏在长凳上,像一条可怜的死狗,动都不能动,屁股上剧烈的疼痛,就像大火灼烧一般的感觉,火烧火燎地痛。张玉根侧身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说:“兰馨,再忍一忍,起来给主子谢恩呐。”该死的宫规,我无缘无故被痛打了一顿,还要我去“谢恩”?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再说,我的屁股都痛成这样了,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呀。我装作没有听到,倔强地闭上眼睛。张玉根轻轻叹了一声,替我把裤子穿了起来。尽管他手上的动作已经轻了许多,但是,裤子一碰到屁股上的伤痕,还是痛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张玉根又把我的旗袍放下,我挣扎着动了动,屁股上的疼痛顿时再一次传遍全身。
“带她进去”一声冷冷的语调,原来是锦儿。其实,我不傻,我知道,在入宫这几个月以来,锦儿对我一向是怀有敌意的。但是,这种敌意从何而来,我却毫不知情,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兰馨!倒霉啊,莫名其妙来到清宫,本来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却没想到,无缘无故挨了一顿痛打,如果说我有一些兰馨的记忆或者思维,可屁股是我自己的啊!其实,刚才在东暖阁内,德妃让锦儿搜我的身,她能直接从我腰带上把胤禵送给我的那个荷包摘了下来,显然,她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竟毫无防备。现在想起来,那个告密者一定就是锦儿。身边有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潜伏》里的余则成啊。马奎是怎么死的?我没提防锦儿,虽未死,亦离死不远矣。
在锦儿的指挥下,月儿和灵儿搀着我的胳膊,将我扶下长凳。月儿和灵儿在钟粹宫是比较低级的宫女,平常做一些杂役的事情。这种场面,她们似乎也见多了。岂止是见多了,她们趴在长凳上被打屁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宫里,有几个宫女没有被打过屁股啊。难怪有网友形象地比喻,皇宫就是SP的“黄埔军校”。
下了长凳,我感到浑身虚脱,根本就不能走路,每走一步,都牵着屁股钻心地疼。在月儿和灵儿的搀扶下,我一步一步挪进东暖阁。德妃仍然高高坐在大炕上。月儿和灵儿把我放在德妃面前的地上,就退了出去。我支撑着,使自己勉强跪了下来。不等我谢恩,德妃已经发话,“兰馨,从今儿起,你就不要进殿当差了,先到辛者库思过,好自为之吧。”
“辛者库”是满语“辛者库特勒阿哈”的简称。“辛”为金斗,是满族流行的量器,每金斗约折合普通斗一斗八升。“者库”是粮谷的意思,意为“管领下食口粮人”,即内务府管辖下的奴仆。清朝入关后,是清代特有的机构。犯罪旗人及其家属,包括后宫的嫔妃、宫女常罚入辛者库,专执贱役。这也是我后来才了解到的。当时,我对辛者库的概念,仅来源于电视剧《康熙王朝》,容妃被废,罚入辛者库洗马桶这一情节。但是,仅仅是这一情节,已经展现了辛者库的可怕。
德妃将旨意一下,就挥挥手,“带她下去,准其休养三日。”我竟然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还是一头雾水,懵懵懂懂地就被宫女们又带了下去。
离开正殿,月儿和灵儿接了手,继续搀扶着我。我看见婉儿姐姐站在廊柱下远远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出了正殿所在的大院,我央求月儿和灵儿,“妹妹,姐姐刚挨了打,走不动了,让姐姐先歇歇。”月儿和灵儿悄悄地说道:“姐姐,你犯了多大的错啊,惹主子这么生气。”我苦笑着,没有回答,只是一只手扶着红墙,另一只手轻轻在屁股上揉着。裤子仍然是湿的,鲜血、汗水和绸子粘在了一起,结了痂。婉儿姐姐从角门溜了出来,走到我的面前,“兰馨,今天我当值,你先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我点点头,说道:“姐姐,没什么的。”
回寝处的路,我已经走了几个月,平常走不到五分钟,今天却走得格外艰难,足足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月儿和灵儿扶我上炕之后,就离去了。等她们一离开,我趴在炕上,忍不住失声痛哭。
第十四章 探伤
哭,也许只有哭,才能缓解我现在的情绪。刚来到这里,孤独无助,只有婉儿姐姐和我相处的好一些。后来发现,德妃对我还很器重,也算聊以自慰。再后来,身边有了十四阿哥,虽然他不常进宫,但是,每次来都能让我开心一会儿,更何况,盼他来,本身也是一种乐趣。这个天杀的,平日里,摆足了贵族的架子,偶尔也能放下身价,哄我开心。今天,我初逢大难,倒了大霉,偏又不见他的踪影。爸爸、妈妈、杰,你们在哪里啊。你们知道吗?我正在受苦受难呢。哭着哭着,哭累了,哭倦了,睡眼迷离,屁股上的疼痛似乎也渐渐远去……
咣当,门被推开了,很大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准备爬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哎呀,才想起我刚刚受了杖刑的。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天使般飘到我的身边。胤禵!我再也不顾臀部的疼痛,支撑着爬起来,倒在他的身边,泪水像倾盆的大雨,滚滚流下。胤禵把我抱在怀里,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抽泣着,发疯一般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完全是祸从天降。”胤禵为我拭去眼泪,我自顾自地说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那个老妈根本就不会同意的,我真傻,我真傻,我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你是亲王,是康熙大帝的儿子,天潢贵胄,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而已,怎么会爱上你?我真是痴心妄想呢。”呵呵,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的是急不择言,竟敢把德妃称为“你那个老妈”。不过,也许是当时我语速太快,他居然没有听出来。
待我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胤禵重又把我放回床上,“来,让我看看被打成什么样了。”我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探伤是不可或缺的桥段。《红楼梦》里,宝玉挨打之后,探伤的先有袭人,再有黛玉,后有宝钗。珍妃受过廷杖之后,光绪皇帝更是亲临探伤,成就一段悲情佳话。如今,我也成了“探伤”中的女主角,却是以一顿皮肉之苦换来的。我乖乖地趴在床上,痛苦而幸福地等待着。这个冤家,人家疼成这样了,他还趁机占便宜。胤禵轻轻揭起我的旗袍,吸了一口气,“这帮狗奴才,打得这么重,也真下的去手。”我想得到,绸裤下面的皮肤应该已经惨不忍睹了。当胤禵轻轻褪下我的绸裤,我的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是痛,肉体和心灵双重的痛苦。“哎呀”,是胤禵轻轻用手抚在上面,牵得一阵疼痛。他见我喊痛,不忍再去触碰我的伤处,只是说:“你先忍一会儿,我已经派人去取疮药了,是罗刹国(即俄罗斯)进贡的珍品。”“嗯”我没有再多说话。他见我不说话,就主动凑过来,“其实,你们女子就是娇贵,不像我们大老爷们。记得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八哥触怒了皇阿玛,我出面求情,皇阿玛大怒,命宗人府将我重打二十大板。那个板子可比宫里责打宫女的板子沉多了,我硬是不吭一声,捱完板子,在府里足足趴了两天,第三天就出门喝酒去了。”
我幽怨地说道:“你是名扬天下的大将军王,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能够和你相比。再说了,刚才挨打的时候,人家是光着……那里的。”说到这里,胤禵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说皇额娘十分震怒,说要把你贬到辛者库?”一提起这个面临的更大苦难,我再一次泪如泉涌,“是啊,听说是很可怕的地方,人家从小娇生惯养,毕业以后也很少做过什么重活儿。”“毕业?”胤禵楞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毕业?什么意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巴一溜,顺口就说了个不该说的词,只好掩饰道:“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是阿哥爷听错了。”他并未深究,“哦,没什么,也许是我听错了。你也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去找皇额娘为你说情,我想,这一点点小小的面子,皇额娘是会给我的。”“嗯,但愿你能救我出苦海。”事到如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胤禵离去了,去找德妃。希望他是真心喜欢我,我想。
第十五章 从地狱到天堂
胤禵离去,竟然两天都没有消息。这两天来,多亏有婉儿姐姐照顾我,我才熬了过来。她每天当完差就赶回来,给我的伤处上药、清洗,陪我说话。
“兰馨,德主子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也跟了她三年了,她终究会想起你的好,你可千万别灰心。”
“兰馨,我知道,你成了这样都是锦儿害的。这个小蹄子平素里一直嫉恨德主子宠爱你。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咱先忍下这口气,总会有一天找她算账的。”
“兰馨,我知道,十四阿哥对你有意,他一定会去找德主子为你求情的。主子最喜欢十四阿哥,他的话会听的。”
“兰馨……”
“兰馨……”
因为我一直想着胤禵,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接她的话茬,任她在我的耳边唠叨。我知道,她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对未来失去信心。她不知道,前天,胤禵就许诺为我求情,可是,这都已经两天了,还没有什么消息。如果有好消息的话,他早就应该回来报喜了。然而,没有。难道是德妃对我已经恨之入骨?难道是他求不下情来而不好意思见我?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难道……哎!
正在胡思乱想着,外面就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不到片刻,房门被推开,原来是钟粹宫掌事太监陈水高。他一进来,就直着公鸭嗓子喊:“兰馨,德主子传你呢!”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头不禁一惊。我不及多想,赶紧简单梳妆抹粉,整理宫装,随陈水高就走。事后想想,不知道是奴才当久了,还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对身份地位高的人不自觉地呈现出一种畏惧感。
来到钟粹宫,听得德妃一声“传”,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寝宫,倒头便拜,“奴婢给德主子请安,德主子吉祥”。说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说抬头了。
“兰馨,这几日反省的如何?”
“回主子的话,奴婢错了,奴婢罪大,死有余辜。”
“我打得你冤不冤?”
“回主子的话,奴婢这顿打挨得不冤,奴婢这顿打挨得心服口服。”
可能是福至心灵吧,我的回答怎么会这么顺溜?这么讨巧?
果然,德妃对我的回话相当满意。她的语调顿时和蔼了许多,“兰馨,你服侍我三年,也算勤勤恳恳,尽职尽责,这次虽有大错,但我也责罚过了,你就不必去辛者库了吧。”
一听此言,我不禁喜出望外。但是,还得继续装下去,“谢主子恩典,奴婢一定全心全意服侍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我意识到这番话有点过头了。果然,德妃略带笑意地责备,“什么话,难道钟粹宫是龙潭虎穴?”我赶紧解释,“奴婢一时高兴,说错了话,请主子责罚。”
德妃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不能在我身边服侍了。”
啊?我的心头又是一惊。“主子,奴婢有错,奴婢愿罚,请您不要抛弃奴婢呀。”
德妃这次改叹为喜,“兰馨,我知道,十四阿哥对你有意,我已经准其所请,将你配给他作侧福晋。”
什么?我一时发懵。好事来得太快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呆了半天,想一想,才回话道:“回主子的话,奴婢情愿服侍主子。”德妃笑笑,“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已经请了圣旨,皇上也首肯了。”
MY GOD!这才是喜从天降。
原来,胤禵的能量居然有这么大,他在康熙大帝和德妃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苦熬了两天,毕竟是喜剧的结局。
第十六章 入主大将军王府
胤禵是皇室贵胄,又是康熙大帝最宠爱的阿哥,向例应当娶宗室或者一品大臣之女为福晋。而我的身份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宫女,能被纳为侧福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啥是侧福晋?嗨,说白了,就是妾——小老婆!
福晋是满洲贵族正妻的称号,迎娶福晋,要有一整套满洲的礼仪礼节。侧福晋就简单多了,一顶小轿,三五个随侍的丫头、婆子,戌时入府。就这样,我就被抬进了大将军王府。
临走时,婉儿姐姐对我又是羡慕又是留恋。我感谢她对我的照顾,答应她,我会回来看她。这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女眷,我还是有机会进宫的。
胤禵的年纪也算不小了,但是,由于他多年在川藏征战,还没有正式册封福晋,我是第一位侧福晋,也就是说,我成了这个府邸唯一的女主人。胤禵说,为了我,他在德妃的寝宫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终于得到德妃的谅解。之后,他又火速赶往畅春园,请了康熙大帝的旨。
入府第一夜,我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说实话,我和杰虽然恋爱两年了,但是我一直“守身如玉”,我的父母都是传统型的家长,我也是传统的女孩,我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后,从牵手、接吻到爱抚,一步步深入,但是,始终没有尝过禁果,不是杰没有想法,而是我一直坚守着底线,杰因爱我而尊重我,从来没有勉强过我。我万万有想到,我的第一次居然是在这么一个情形下给了胤禵。那一夜,我们都醉了,心醉。
第二天,我和胤禵进宫,给德妃请安。德妃象征性地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对胤禵说:“老十四,你先跪安吧,我和兰馨说几句体己话。”胤禵离去,独自面对这个“婆婆”,我的心怦怦直跳。杰的妈妈是老师,虽然外表比较严肃,对我这个“准儿媳妇”还是很和蔼的。但是,德妃不同。谙熟清宫故事的我知道,我和德妃名为“婆媳”,实际却是“主奴”的关系。尤其德妃,虽然只是贵妃的名号,但是,由于康熙大帝至今没有册封皇后,德妃就是皇宫里没有名分的“皇后”。再由于我是宫女出身,所以我就不得不更加的谦恭。
我垂首站在德妃的面前,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听着德妃的“体己话”。“兰馨,你是我的贴身宫女,在我身边三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把你留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应当知道,十四阿哥如今是什么身份,将来有可能是什么身份,所以,你要好自为之,不可恃宠而娇,否则,我绝饶不了你。”一听此言,吓的我噗通跪在地上,“主子,奴才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绝不敢恃宠而娇,请主子放心。”德妃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记住了,要尽心服侍十四阿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赶紧磕头,“主子,奴才记住了,奴才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十四阿哥。”
从皇宫出来,虽然我浑身都湿透了,但是总算舒了一口气。回府的路上,我暗自思量,德妃的意思很明确,胤禵是要继承大位的,如果他当了皇帝,我是绝对不可能做皇后的,给个妃子就算是千年修的福气了。可是,我是从21世纪来的,我是知道历史的啊,真实的历史是,胤禵不仅没有做成皇帝,反而终雍正一朝,都被软禁,直到乾隆继位,他的境遇才好了很多。这就有个问题,也是我从身陷险境到转危为安一直都没来得及思考的一个问题,如果胤禵的遭遇那么惨,我怎么办?就是,我怎么办?难道我也跟着倒了大霉?哎呀,哎呀,想着都头痛。在这清朝,我一个软女子,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更不可能改变历史啊。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十七章 该打
回到府里,胤禵不在,内院管家阿克占说,他被八爷找去了。八爷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八阿哥胤禩,他也是若干清朝穿越小说的主角,胤禩不仅长的英俊,而且颇有才情,因此好多女主角爱的他死去活来。虽然胤禵和胤禛是一母同胞,但不知怎地,胤禵偏偏和胤禛若即若离,反而跟胤禩走的很近。胤禩在争夺皇位失败后,被雍正皇帝忽悠了四年,终于在雍正四年被革除王爵囚禁高墙,甚至被改名为“阿其那”,并最终死在狱中。这时,我正在头痛自己的出路,哪顾得上他的死活。
回到房里,我依旧魂不守舍,呆坐了一会儿,眼皮开始惺忪。今天,是“婚后”第一次进宫请安,卯正初刻起床,卯正二刻进宫,卯正三刻就已经候在了德妃的寝宫门口,辰正初刻请安,又被恐吓了一番,身体早就疲倦了。
贴身丫鬟兰儿见我累了,赶忙抱来枕头和锦被,我就势倒在大炕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把我惊醒。我猛地坐起来,只见一个丫鬟在地上倒着。她见我醒来,赶忙爬起来,跪正了,说道:“福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这个丫鬟不小心摔倒了。虽然我并不恼火,但是,从睡中被惊醒,毕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顺口说道,“你这丫头,真是该打。”然后,接着躺下睡觉。
就在将睡未睡、迷迷糊糊之间,我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隐隐约约是一个女孩子在喊叫。我再一次爬起来,兰儿帮我穿上鞋,服侍我走到门口。
外面的情景令我震惊。只见刚才那名摔倒的丫鬟被五花大绑反捆在一个桩子上,一个男仆手里挥舞着皮鞭,狠狠抽打着她的脊背和屁股。在凌厉的皮鞭抽打下,她惨痛号呼。我曾经在胤禛的府上见过同样的鞭打,而我实在很讨厌鞭子、藤条一类的刑具,我必须立即制止,于是喊道:“住手!”行刑的男仆下意识地停下手,躬身退在一旁。我问:“怎么回事?”阿克占回道:“回主子的话,奉主子的令,奴才们正在用刑。”什么?奉我的命令?我问道:“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令?”阿克占回道:“是主子刚才下的令。”我正待再问,兰儿轻声回道:“刚才翠儿惊了主子,主子不是说她该打吗?”我这才想起,刚才我是顺口说过这么一句,可是,那也就是顺口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让他们鞭打呀。看着翠儿绽裂的衣裤和鞭痕累累的脊背屁股,我心下不忍,立即说道:“不要再打了,先带她去上些药。”
回到房中,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做宫女的时候,有时候很羡慕主子们,只要发一句话,马上就有奴才们屁颠屁颠地去办。现在,我摇身一变,成了这个府里的主子,本来是顺口的一句话,就引来这么大的震动。这是喜事吗?我一点也不觉得。也许是来自21世纪的原因,我还根本不适应这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感觉。以前常说,人要适应环境,看来我也要更加适应清朝这个时代了。但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不是也提倡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吗?我又怎么样才能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呢?
第十八章 改革
胤禵依然很忙,不是在畅春园侍驾,就是在胤禩的府里议事。我知道,夺嫡之争已经逐渐白热化。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我只是一个女眷,不得干预政事,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是贡献一点点智力,都是不被允许的,我更不能告诉胤禵,你注定是要失败的,如果我讲了,只会被认为是一个疯子。
翠儿的事情,使我产生了很多想法。由于没有正福晋,我算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为什么不利用现在的地位和权力,做一些改变呢?古有商鞅变法,今有兰馨改革,呵呵,既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又能满足一下我的权力欲,再说,我可是文学、法学双料学士。于是,身处政治斗争之外的我,竟然绞尽脑汁,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炮制”出来一个《家规》。我的毛笔字写的非常烂,而这么重要的文件,在颁布前都是绝密啊,又不能随便找人代笔,恰好兰儿的毛笔字写的还算可以,这可帮了我的大忙,兰儿也因此成为了我的心腹。
我撰写的《家规》分为两大部分,分别是《总则》和《分则》。《总则》是对《家规》的一些原则性的规定,贯彻了我在清朝初期这个特殊的历史条件下的平等思想以及我本人的SP理论,当然,我也认识到了这种思想的局限性。《分则》中规定了各类违反家规的行为,以及处罚办法。下面,就是我拟定的《家规》(节选)。
《家规》
一、总则
1、为维护本府管理秩序,特制订本家规。
2、府中所有的奴才均受本家规约束,但跟随主子征战者,不在此限。
3、本府设立掌刑司专司责罚。掌刑司分设男女掌事各一名,编制为小厮8人,丫鬟4人,仆妇4人。
4、责罚的方式为责打和扣除月例银,取消掌嘴和用皮鞭责打的做法。
5、板子为本府唯一指定刑具,竹制,规格为长三尺五寸,宽一寸。板责数最少为20板子,最多为50板子。
6、板责在刑房内执行,一般不当众进行,如有必要,也可以在院内当众执行。
7、男性奴才受罚由小厮掌刑,女性奴才受罚由丫鬟或者仆妇掌刑,掌刑者为两人,交替责打,中途不得换人。受罚者趴伏在春凳上受刑,无论男女受罚时均须褪去下衣,露出屁股。
8、主子有权责罚任何奴才,管家、管事有权责罚属下。
9、被责罚者享有上诉权,在被责罚前后均可向上一级管事提出上诉,也可以直接向主子提出上诉。
二、分则(节选)
……
请假逾期,责打20板子;
贪睡误班、当班迟到,以月计算,第一次,扣罚一日月例银;第二次,扣罚七日月例银;第三次,责打20板子;
失物损物,按价赔偿或责打40板子;
口角斗殴、聚众赌博、酗酒闹事,第一次,责打20板子;第二次,责打40板子;第三次,责打50板子;
主子传唤三次不应,责打20板子;
……
这份家规倾注了我的心血,我甚是满意。当然,胤禵作为本府的最高“首长”,还是应该向他汇报一下的滴。这天,胤禵从宫里回府,心情很好,听说是又得到了康熙爷的夸奖。他一回来,就奔到我的房里。我服侍他脱下朝服和大帽,换上常袍和小帽,又吩咐膳房准备一桌简约可口的饭菜,陪着他小酌了几杯。几杯酒下去,见我的脸色绯红,胤禵有些“色迷迷”的,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兰馨,你是越来越好看了。”我微微一笑,同样“色迷迷”的回答:“那还不是托您的福,受您的滋润。”呵呵,从21世纪来,这些所谓的“段子”还是知道一些的,确实,这些话要是男人说的,就有些“黄”,如果换成女人说的,就很有些意思了。见他高兴,我趁热打铁,“王爷,兰馨有些事情想向王爷禀告。”接着,我就把我的想法婉转地告诉了他,并拿出誊写好的《家规》,“请王爷过目”。
其实,我知道,我拟定的《家规》里,有很多现代的“东东”,比如所谓的“上诉权”,他如果看了,一定会莫名其妙,更会疑惑我是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些词语,但是,我也算准了,他是大将军,征战沙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现在又深陷“夺嫡之争”,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在他看来是琐碎的事情。果然,他挥挥手,说道:“我不看你们女人搞的玩意,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敬了他一杯酒,说道:“谢谢王爷。”接着,他站起身来,将我抱上了床……
好了,领导审批通过,全部程序完成。正所谓:胤禵横刀立马,兰馨内阃专权。
第十九章 颁布家规
一夜恩爱,不必细表。早晨醒来,我服侍胤禵洗漱完毕,他赶往畅春园侍驾。我送出府门,看着他跨马扬鞭而去,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我的新政吧。”
回到房中,我先对兰儿说:“兰儿,我想给你改个名字,今后,你就叫平儿,好吗?”兰儿是个聪慧的人儿,和我也算投缘,颇能理解我的心思,“奴婢早就想回主子,奴婢的名字犯了您的名讳,合当改名。”是的,我的名字是兰馨,在封建时代,臣子或者奴仆的名字绝对和皇帝或者主子的名字相同,哪怕是一个字,这在历史上有个专用名词,叫避讳,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唐朝时候,为避唐太宗“李世民”的讳,许多人的名字都给硬改了,将“民”字改为“人”字,还有那个有名的成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因避讳而产生的典故。当然,我还有另外一层考虑,作为女孩子,我也很喜欢读《红楼梦》,红楼诸钗中,我最喜欢薛宝钗和平儿,尤其是平儿,作为王熙凤最得力的心腹助手,聪慧、干练、心地善良,又善于处世应变,以贾琏之俗,凤姐之威,竟能体贴周旋,因此,我将兰儿改名为平儿,也是寄托了我的这种期望。当然,我现在身处的时代是康熙58年,这时的曹雪芹才四岁,他如果见了我,还得喊我一声阿姨呢,呵呵。
闲言少叙。我的心中已经定下了方略,吩咐平儿集合全府奴婢,除了在岗无法离开的以外,全部到正院集合,正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一刻钟以后,平儿进来禀告,府中的男女奴婢全部到齐。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踱出门,只见廊檐下黑压压站着一大片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岁数大的有五十多岁,年龄小的只有十四五岁。我落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点了点头,平儿便走下台阶,来到总管阿克苏面前,对着阿克苏耳语了几句。阿克苏是府里的老包衣奴才,对胤禵忠心耿耿,我知道,府里的管理离不开他,在家规制定完毕后,我曾经让平儿口头征询过他的意见。果然,阿克苏听了平儿的话之后,立即转过身,声如洪钟,冲着奴婢们喊道:“全部给我听着,按照男女分列两厢。”一阵嘈杂之后,奴婢们分男女列队站好。阿克苏见大家都站好了队,回身向我打了个千,说道:“回福晋,本府奴才们应到123人,实到98人,请主子示下。”我点点头,略客气地说道:“总管辛苦了。”随后,我扫视了一眼廊下的这些奴婢,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入府已经七天了,虽然时间不长,也能看得出大家都很辛苦,在侍候王爷上面也挺尽心。但是,王爷多年征战在外,府里难免松懈,就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具体是哪些地方,我这里就不说了。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默默唧唧,拐弯抹角,我们直接说正题吧。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王府再小,也是一个王府,不能丢了王爷的脸面,这就得有规矩,前几天,我回了王爷,讨了王爷的示下,制定了咱们府里的家规,现在就宣布给大家。”说完,我示意平儿。平儿躬身称是,从小丫鬟菊儿手里拿过《家规》,朗声宣读。
廊檐下静悄悄的。在公司,我是部门的主管,是个小部门,连我在内只有五个人,而根据办公室哲学和21世纪的人际关系学,以及我们公司的性质,像我这样年轻的女性,是不能用那种严厉的管理方式的,所以难得有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来到清朝以后的身份又是个小宫女,每天卑躬屈膝,自称奴才,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今天,有机会面对这么多人发号施令,我也算过做了瘾。
正在美滋滋地回味刚才的感觉,家规已经宣读完毕,平儿请我继续训话。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嘴巴紧跟着说:“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个家规是王爷准了的,由于时间仓促,难免有规定不到的地方,先暂时施行着,根据实施情况,不断完善。我想提醒大家,出了门,有大清律管着,进了府,那就得服从家规,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新是旧,不管是谁的缘故,只要丢了王爷的脸面,我也就不顾他的脸面,只要违犯了家规,一体惩治。”我的话一说完,阿克苏带着众人一起躬身答道:“是”。声音齐刷刷的,响彻云霄。
第二十章 立威
望着廊檐下的众奴婢,我再一次得意地点点头,立即轻声吩咐平儿。平儿回身叫过几个小厮,带着他们进了东厢房。过了一会儿,八根竹制的板子就呈现在众人面前。这是我在草拟家规的时候,就安排专人订制的,规格为长三尺五寸,宽一寸。我参考了我所知道的一些资料,包括皇宫板子和衙门板子的尺寸,确定了家法板子的规格,并充分考虑了掌刑小厮、仆妇、丫鬟的力度,以及受罚者的忍受力。我知道,板子的规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掌刑者的力度和受罚者的忍受力,我想,对于奴婢们而言,毕竟只是略施惩罚,让他们知道疼痛和耻辱即可,又不是真要把他们打死打残。我不是慈禧太后那样狠毒的女人,我只是想通过SP的方式来过一把管理瘾罢了。今天,我将板子先当众给予展示,也算是现代民主程序中的“公示”吧。当板子被立在廊柱旁的时候,下面的奴婢们发出微微的嘈杂声。阿克苏果断地咳嗽一声,大家又安静下来。我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些板子就是府里今后的刑具,谁要是违犯了家规,这些板子就要落在谁的屁股上。”
廊檐下静悄悄的。我顿了顿,宣布道:“家规自今日起正式施行,现在,大家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去做什么。”说完,我又叫住阿克苏,“阿总管先请留步。”
会后,我请阿克苏和平儿留下,因为家法虽然颁布了,但是执行家法的掌刑司还没有成立,而我对府里奴婢的情况并不清楚,这就需要他俩的协助。我请阿克苏为我推荐一名男仆做男掌事,又让平儿推荐一名仆妇做女掌事,然后,再由男女掌事分别挑选自己的属下。阿克苏和平儿当即推荐了两个人,我都同意了。男掌事叫索吉,女掌事叫容惠,都是入府多年的包衣奴才,在奴婢当中有一定的威信。
当天下午,掌刑司正式成立,索吉和容惠等人由阿克苏带着来到正厅听我的示下。我从掌刑司设置的重要意义、工作内容、上诉权等方面做了进一步的阐释,告诉他们,执行家法时要本着“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方针,鼓励他们一定要严格执法、不徇私情,最后还决定提高他们的福利待遇,掌事的月例银提高到一两,掌刑的月例银提高到五分。索吉和容惠等人纷纷表态,一定尽心工作,不辜负主子的希望和厚爱。
这以后,我依然没有消停,让平儿带着我到各处走了走,了解府里的情况。胤禵回府的次数更少了,有时候晚上回来,和我“巫山云雨”,第二天一早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懒得问他的,其实,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反而会怪我多事,这就是我的聪明之处。
这天,我孤枕难眠,突然想起,家规颁布半个月了,是否应该检查一下家规的执行情况。对,说做就做。好不容易熬到卯时,我就唤起了平儿,“今天,选府里的一个处所,咱俩去看看。”平儿服侍我梳洗已毕,我们轻车简从,只带了两名丫鬟,直奔洒扫处。
洒扫处负责王府花园等公共场所的日常卫生清理,位于王府花园东北角,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才卯正二刻。根据惯例,卯时开始洒扫,此时,花园应该已经打扫了一半地方了。然而,当我们到了洒扫处的时候,花园各处依旧灰尘满地。我未及动怒,平儿已经吩咐一个随行的丫鬟,“去,把洒扫处的赵正秉找来。”丫鬟去了片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仆匆匆赶来了,他就是洒扫处的掌事赵正秉。
待他请过安,我说道:“赵掌事,让你底下的人先停下来,全部到洒扫处集合。”说吧,我转身就走。一会儿功夫,洒扫处的奴婢就集合完毕。我端坐在太师椅上,问刘正秉:“洒扫处有多少人啊?”赵正秉回道:“洒扫处共有十六人,除了奴才,还有小厮八人,仆妇三人,婢女四人。”我扫了一眼众人,默默数了一遍,在场的是十五人。于是,我问道:“赵掌事,今天谁没有来啊?”赵正秉回身一看,立即回道:“回主子的话,没到的是桃红。”
正说着,我就瞥见一个丫鬟贴着门边,静悄悄地走了进来。我立即喊道:“刚进来的是谁,到前面回话。”那名丫鬟只好怯怯地走到前面,跪下答话:“奴婢桃红,给福晋请安。”我问道:“桃红,为什么现在才来?”桃红低着头,怯怯地回答:“回福晋,奴婢昨晚睡不着觉,今早睡迷,起晚了,求福晋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看着桃红的样子,我顿时想起《红楼梦》第十四回里“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时的那段话,这段话可以称得上是SP故事里的经典桥段,我记得清清楚楚。于是,我稍加修改,模仿王熙凤的语气说道:“你倒老实,睡迷了?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了人了。本来要饶你, 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现开发的好。”我登时放下脸来,喝命:“传家法!”
第二十一章 家法
听我发了话,平儿立即安排菊儿去传掌刑司女掌事容惠。一袋烟的功夫,容惠在前,后面跟着四名仆妇,两人拿着家法板子,两人抬着春凳,来到洒扫处。我先下令:“桃红贪睡误班,打二十板子!”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念其初犯,又是女婢,就不当众施刑了。赵正秉,你带小厮们先退下。”赵正秉答应一声,带着属下的八名小厮退了出去,把门掩上,洒扫处内只剩下我们十几个女人。我再一次下令:“掌刑司,执行家法吧。”容惠答应一声,让那两名抬着春凳的仆妇将春凳放在院子当中,然后又指挥她们将桃红从地上架起。
清初,满族女子一般穿旗装,旗装是正式的称呼,俗称长袍,一般是右大襟,紧腰身,长及脚面,下摆开衩,袍内可穿长裤。桃红的服装是府里女婢统一的“工装”,淡蓝色长袍,外罩碎花对襟坎肩,平底绣花鞋。说话间,桃红已经被按在春凳上,那两名仆妇半蹲下,在春凳两端牢牢抓住她的手脚。桃红个头不高,身材不大,趴在春凳上绰绰有余。她不敢再说话,双手紧紧抱住前面的凳腿。容惠俯下身子,将桃红的袍子高高掀起,只见她的下身穿着一条翠绿色的裤子,脚上套着白色袜子。容惠将桃红的袍子角塞进她的身子底下,顺势又解了桃红的裤带,将她的裤子褪到裤脚,桃红那白嫩的屁股和大腿在众人面前生生露出。院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大家都屏息等待着板责的开始。容惠问道:“请福晋示下。”我点点头,说道:“执行吧。”这时,桃红再次开始求饶,祈求开恩,“福晋,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有点心软,想饶了桃红。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的身份,不是21世纪的部门主管,而是清初大将军王府的福晋,我的改革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能因为心软而自招失败。再说,穆桂英为了军法的威严可以执行军令对点卯不到的丈夫杨宗保施以军棍,我就不能为了家规的威严而板责一个下人?我心里说,“桃红,这也怪不得我,是你违犯家规在先,将来有机会我会给你一定的补偿。今天,你就自认倒霉吧。”想到这里,我再次下令:“执行家法!”
令下如山倒。容惠退到一旁,用眼色示意拿着家法板子的那两名仆妇。那两名仆妇会意,手持板子走到春凳两侧。这两名仆妇都是旗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身体健硕,正适合掌刑。桃红还在求饶,“福晋,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桃红的求饶话尚未说完,板子已经落下,啪的一声打在桃红的屁股上,随着桃红“啊”的一声惊呼,她的左屁股蛋子上立时出现一片红晕,霎时又转白。“啪”,又是一记板子,这次是准准地落在她的右屁股蛋子上,雪白的皮肉上红晕显现。
“啪啪啪啪”板子交替落下,无不恰当地落在桃红高耸的两片臀峰上。桃红的屁股来回的扭动,同时不停地叫着:“啊,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啪啪啪”板子不停落下。容惠表情严肃的报着数,“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桃红的屁股上红彤彤的一大片,像熟透了的桃子。“桃红,桃红,屁股像桃子一样红。”我想着,忍不住想笑。
“啪啪啪啪”板子接着落下。我看得出,那两名仆妇显然是加大了手上的劲道。果然,桃红的屁股剧烈地扭动,身体似乎挣扎着想起来,但是,手脚被死死的按着。“啊,啊,啊”她的屁股转而变得略微青紫,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凄惨,容惠的语调还是那样的平缓,“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看着桃红受罚的情景,旁边的丫鬟们已是噤若寒蝉。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知道,第一次家法的执行非常有效。
“啪啪”
“十九、二十”
容惠报完数,先回道:“回福晋,家法执行完毕。”然后,转身回到春凳旁边,替桃红穿起裤子。桃红显得很痛苦,挣扎着从春凳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来到我面前,跪在地上,“谢福晋恩典”。我不再理她,叫赵正秉等人进来。
赵正秉带着小厮进来,见桃红跪在地上的样子,有点惊讶。我对众人说道:“赵正秉管束属下不严,扣除半个月的月例银。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明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误的打六十,有要挨打的,只管误!”众人齐刷刷应道:“嗻!”
第二十二章 改革
整肃洒扫处之后,我派平儿又去抽查了几次,果然,洒扫处的纪律和效率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其他丫鬟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桃红受罚对阖府奴婢们的触动很大,至少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们都引以为戒,做事勤勉谨慎,不想以身试法。看来,兰馨改革“取得了阶段性成果”。那么,我就考虑继续我的改革措施。为此,我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思考了三天。三天之后,第二轮改革措施出台了,我奉行“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先搞了个竞争上岗,又一连推出三项制度。
我宣布,解除王府内各处所掌事的职务,重新竞聘上岗。凡王府内服役满三年的奴婢均有资格参加竞聘,由我、索吉和平儿组成评审委员会,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考核。当然,我知道,在我处的时代,完全按照民主制度实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事实上,据我了解,原来的掌事都有着一定的“背景”,或是胤禵的老奴,或是其他亲贵推荐,根本没有人敢和他们竞争。因此,最后的结果,还是原来那些掌事又重新上岗。不过,通过这项工作,那些掌事们也着实不敢小瞧我,我就算达到了目的。
等级晋升制度。为了提高中下级奴婢的积极性,我参照官员的品级规定,将府里的奴婢分为九个等级,根据德能勤绩四项要求,并结合服役年限,按年考核,逐级晋升。
月例津贴制度。我提高了奴婢的月例银标准,并规定,月例银由月例和岗位津贴组成,不同等级的奴婢享受不同的月例和岗位津贴。由于月例银的增加,奴婢们的工作积极性得到了明显的提高,我的威望也随之增加。
点卯晨会制度。我吸取整顿洒扫处的经验和教训,在全府实行点卯制度。每日卯正二刻,各处所的掌事对属下进行点名,第一次点名不到者,责打二十板子,第二次点名不到者,责打三十板子,第三次点名不到者,责打四十板子。这是我从戏曲里面学来的。后来,我又要求各处所的掌事在点卯后召开本处所的晨会,总结前一日的工作,安排当天的工作。我不定时派人抽查各处所的点卯和晨会情况。
说实话,我本来还有好多想法,都源自我们公司的管理制度,但是18世纪毕竟与21世纪不同,很多东西不能直接拿来用,只好忍痛割爱或者变通处理。
我这么折腾,胤禵也懒得管我,我也懒得管他。八阿哥胤禩等人也时不时来府上,我请过安就退下了。我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随他们吧。胤禩长得确实不错,英武间透着儒雅,为人亲切,全无王爷阿哥的骄纵之气,难怪时人称之“实为贤王”。九阿哥胤禟就远不及胤禩,因为我是宫女出身,没什么家世背景,他显然瞧不起我,我给他请安,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我知道老八和老九的下场都很不好,老九活该倒霉的同时,我也为老八感到惋惜。如果是胤禩最终继承大位的话,大清朝接下来的历史恐怕要改写了。说实话,我实在对胤禛,未来的雍正爷没什么好感。
第二十三章 平儿
咱不说雍正爷了,说说我的平儿吧。在我一系列改革中,平儿起到了重要的协助作用,成为我的名副其实的得力助手。平儿是包衣奴才。所谓包衣奴才,即“家生奴才”,满族社会的最低层,包括战俘、罪犯、负债破产者和包衣所生的子女等,有满人,也有汉人,无人身自由,为满族贵族占有,被迫从事各种劳动,即使因战功等而置身显贵,对其主子仍保留奴才身分,曹雪芹家即皇家包衣出身。平儿的原籍是宁远,她的N代爷爷曾经在袁崇焕的军队中做千总,后来兵败被俘,沦落为奴隶。平儿的父亲原来是索额图家的奴才,索额图被革职后,几经辗转,后来成了胤禵府里的奴才,现在是胤禵田庄的一个管事。平儿自幼奴才出身,但是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因此,颇受我的宠爱。我呢,由于来自21世纪,不会摆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谱儿”,除了平时需要拿腔作势的时候以外,对待她们是十分和善的,在改革过程中,平儿给我出谋划策,有时候我们彻夜讨论,甚至同吃同睡,所以,我和平儿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所谓的主仆。因为我比平儿大两岁,我坚持让平儿私底下称我姐姐。平儿起初不敢,后来和我渐渐地熟络了,也就间或叫我一声姐姐。由于胤禵经常不在家过夜,我一个人睡觉有些孤寂,就在西暖阁的炕边单独摆了一张榻,叫平儿搬过来,和我睡在一起。西暖阁也就成了我们姐妹俩的闺房。
府里的规矩确定下来之后,各项工作都有序进行着。这天,我闲来无事,就想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可是,玩点儿什么好呢?这时,平儿进来回事,我突发奇想,一个“坏主意”产生了。
三天后,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屏退了房里的丫鬟,只剩下平儿一人。平儿说道:“奴才已经吩咐下面烧好了水,主子洗浴之后,早点歇息吧。”我不说话,盯着平儿,一脸的“坏笑”。平儿有点着慌,问道:“主子,您这是……”我佯装生气,说道:“平儿,咱们不是说好,在闺房之中以姐妹相称吗?”平儿松了口气,马上变了语气,说道:“姐姐,你可吓死妹妹了,我当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呢。”我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要是真做错了事情,我又怎么责罚你呢?”平儿显然不知道我的用意,试探地说道:“姐姐,妹妹要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你只管用家法板子责打。”我笑着说道:“妹妹,你要是违犯了家规,姐姐自然该当用家法板子打你,可是,你毕竟和其他人不同,我怎么能让你当众丢人现眼。”平儿也笑着说道:“那求姐姐法外开恩,妹妹就免打了。”我又一绷脸,“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不行不行。”平儿满脸无奈的样子,“那……那怎么办?”我扑哧一笑,学着戏里的样子说:“山人自有妙计。”说完,我一转身,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小板子,长方形,短柄,木制,刨光打磨后漆成粉红色。这是我按照原来家里那个小板子的样子,根据记忆,找人画了图特制的。
平儿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泛着微红,显然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来平儿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既然她已经懂了我的意思,我就不再绕弯子了,说道:“平儿,姐姐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要是你做错了事情,姐姐就在这闺房之中用这个责打你的小屁股。”说完,我又谦逊地说,“当然,姐姐如果做错了事情,也甘愿用此受罚。这个小板子就当作我们姐妹闺房之中的玩具吧。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说的得意,“玩具”一词脱口而出。平儿恁自羞红着,完全没有听出我的这个破绽。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是闺房之乐,责罚不能太狠,我觉得红红的就好,那么就叫‘怡红’吧。”接着,我又说道,“平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姐姐就想试一试这怡红板。”平儿粉面含春,微微点头,说道:“平儿听姐姐的意思。”我知道,尽管我们以姐妹相称,但毕竟有主仆之别,她不敢违背我的意思,这就是我的优势。我继续说道:“既然是闺房之乐,姐姐自会手下留情。妹妹,你先把门掩住,让别的丫鬟都退下。”平儿照我的话做了,房中只剩下我和平儿两人。
第二十四章 闺房
我让平儿把门掩好,环顾房中,虽然没有长凳可供趴伏,但有那张卧榻也可以了。我声音柔柔地说道:“妹妹,把你外面的袍子和坎肩脱了。”平儿依言,把坎肩和旗装先后脱掉,放在榻旁的圆几上,身上仅穿着白色的小衣。清初的女性小衣虽有分体(即衣裤分开)和通体(即内袍)之分,但即便是内袍也略显宽松,显不出女性的体形和身材。这时正值夏末,平儿上身的内衣是一件白色小褂,下身是一条翠绿色的绸裤。我拉着平儿的手,把她带到榻前,“妹妹,自己把下衣脱了,趴到榻上去。”平儿很听话,松开腰间系着的带子,趴到了榻上,然后背过手,自己把裤子褪了下来,露出细细的腰身和翘翘的臀部。我想起SP的那个经典姿势,于是拿过摆在榻前的枕头,垫在平儿的腹下,平儿配合地把翘臀微微挺起。平儿的臀部很白,略显丰满。我说道:“平儿,姐姐只打二十下,你自己报数。”平儿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说:“好的,姐姐。”我先用“怡红”在平儿的臀部上来回摩挲,能感到她的身体因心里紧张而微微颤动。随后,我坐在榻上,用左手轻轻压住平儿的腰身,右手扬起手中的落红小板,缓慢而有力地打了下去。
“啪”,“怡红”打在平儿的左侧臀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白皙的臀部立刻泛起一片红晕,又很快散去。平儿的身体轻轻一颤,轻轻报数:“一”,臀部却仍旧努力保持着高耸的姿势。
“啪”, “怡红”打在平儿的右侧臀上,依旧是清脆的一声,红晕立现,平儿接着报数:“二”。
“啪啪啪啪啪啪”,我一气呵成,“怡红”连续六下打在平儿的左臀。
平儿紧跟着一一报来:“三、四、五、六、七、八”。
我暂时停下来,把手放在平儿的左臀上,轻轻揉揉。然后,再一次将“怡红”举起。
“怡红”不停地打在平儿右臀的皮肉上,连续不断的击打,使平儿的右臀变得通红,而左边的臀部却因短暂的休息而渐渐恢复,变成淡淡的粉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噢……噢……噢”
平儿每挨一下,每报一个数字,就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臀部也随着腰肢轻轻摆动。
我再一次停下来,用“怡红”在平儿的臀上摩挲,给她放松的时间。平儿说道:“姐姐,平儿能承受。” 她真是个很乖的女孩。
“啪啪啪啪”我再也不忍心用力,最后四下竟是轻轻地拍在平儿的臀上。
平儿依旧趴在榻上,她的臀上薄薄的一层红晕,在淡淡的烛光下看来,真是说不出的娇艳,说不出的妩媚。
我帮她把裤子提起来,掩住那美丽的臀部,平儿这才站起身,说道:“谢谢姐姐”
……
闺房之乐后不久,就是德妃的寿诞。尽管德妃没有皇后的名分,但毕竟是皇宫实际的女主人,上上下下很是热闹地为她庆祝了一番。从寿诞前三日,我就进了宫,和其他王爷、贝勒的福晋们一起,服侍在德妃的身边,直到寿诞结束。身体的劳累和心理的紧张,搞得我疲惫不堪,总算是坚持了下来。
寿诞结束的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候在德妃的寝宫外面,请过早安之后,我就可以回府了。德妃洗漱已毕,宣我进去。给德妃请过安,她问了我一些胤禵的起居情况。我如实回答了。我听得出,她对我的回答还算是满意,尤其是,我回答“十四爷很忙,每日早出晚归的,奴婢不敢过问,只知道服侍好他的日常起居。”我知道,德妃不希望我了解那些所谓的“大事”,一来有“后妃不得干预国政”的祖训,二来,我的身份毕竟是个“奴才”。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婆婆对新婚儿媳最关心的那件事情。我被胤禵纳为侧福晋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这显然是德妃最不满意的。
回府之后,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后来看来,我毕竟还是年轻,没有心机,不懂得人情世故,根本玩不过这些“人精”。
一个月之后,我等来了一道圣旨:“宫女锦儿贤淑聪慧,册封十四阿哥侧福晋。”
这道圣旨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很快明白,德妃果然嫌我没有“内结珠胎”,她为求“多子多福”,终于把锦儿送了过来。
我的心里虽有所不愿,但有“三从四德”的约束,何况还有圣旨,我也只好“面露欣喜”,安排锦儿进府的事宜。
锦儿入府当夜,怡香园内张灯结彩,胤禵也是喜气洋洋,我的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第二十五章 设计
第二天,我和锦儿一起进宫谢恩。看着这个昨天的“同事”,今天的“姐妹”,明天的“冤家”,我能做的只有客气和沉默。平心而论,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是,且不论锦儿曾经陷害过我,单就所受的教育,我还是接受不了和别人“共侍一夫”。
德妃显得十分高兴,也很健谈。我和锦儿作为昔日的奴婢,现在的儿媳妇,只有俯首聆听的份儿。德妃说着说着,就切入了“正题”。
“锦儿,有一句话,我必须讲在头里。虽然你和兰馨都是侧福晋,但是,先入府门为大,兰馨是姐姐,你是妹妹,平日里,你要尊敬姐姐,多听兰馨的,不可骄纵。”锦儿谦逊地回道:“是,主子,奴婢明白。”德妃又教育我,“兰馨,虽说锦儿是妹妹,但是你也不可仗着入府比她早,就颐指气使。”我同样谦逊地回道:“是,主子,奴婢明白。”
接下来的生活似乎依旧很平静。胤禵照例忙忙碌碌,十天倒有六七天不在府里过夜,而我和锦儿分居两处,我住在淑芳斋,她住在怡香园,离得不近,“参商两不会”,我也落个清净。
平静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原本心存的戒备逐渐放松,有时候甚至忘记了有锦儿这个人的存在。然后,事实恰恰相反,也许我忘记了她,她却不会忘记我。
康熙五十八年的重阳佳节来到了。一大早,我和锦儿就身着朝冠朝服领着府里的奴婢守候在正院,待御赐的菊花酒和花糕从皇宫送到府里,就忙乎着谢恩、打赏,再由平儿安排,将赏赐分给各房各院。与往年不同的是,由于今年是胤禵新婚,皇上和德妃特别加赏我和锦儿一对玉如意。“每逢佳节倍思亲”,我身在18世纪,不知亲人在何方,想起这些,心里油然生起一丝忧郁。胤禵倒是十分高兴,重阳当夜宿在了我的淑芳斋。我在欣慰之余,也恪守着封建的“妇道”,劝他多亲近锦儿。喜新是男人的本性,第二天晚上,他果然早早地就去了怡香园。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到了亥时,他却派人到淑芳斋,要一坛菊花酒和一提花糕。我没有多想,吩咐平儿安排人送了过去。
早上,我刚睡起来,胤禵就来到淑芳斋,后面跟着锦儿。我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忙吩咐平儿上茶。谁知道,他刚一落座,就冲着平儿吼道:“狗奴才!”吓得平儿立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见势不妙,赶紧问道:“王爷息怒,不知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让王爷如此生气。”胤禵见我发问,暂时将平儿丢在一边,说道:“你不知道,这个奴才有多么可恶。皇阿玛和皇额娘御赐的菊花酒和花糕,她居然私自扣下,没有给锦儿送过去。”我虽然不相信,但还是看了平儿一眼,平儿急忙申辩:“主子,奴婢万死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胤禵气冲冲地说道:“难道我冤枉你!”这句话很重,吓得平儿不敢再申辩了。我知道事情蹊跷,而且怀疑根本就是锦儿在作怪。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劝说胤禵,一旁的锦儿却说话了,“姐姐,妹妹好歹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怎会冤枉一个奴才。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本来不想说的,哪知道王爷昨天到了妹妹那里,要菊花酒喝,妹妹才不得不说了。还请姐姐体谅。”锦儿的话音刚落,胤禵又在一旁怒道:“今天,看我不打死这个奴才。”我见状,连忙说道:“王爷息怒,即便是平儿做错了事情,请相信兰馨一定能妥善处置。”锦儿在旁边不阴不阳地说道:“王爷,平儿可是兰福晋的贴身奴婢。”我一听这话,登时便恼了,正欲发作,胤禵却说话了,“锦儿,兰馨毕竟管着府里的事情,相信她一定能秉公处理。”说完,又对我说:“兰馨,平儿就交给你处置了,这个奴才以下欺上,一定要好好罚她。”我点点头,说道:“王爷放心,兰馨一定给锦福晋一个交待。”胤禵点点头,狠狠瞪了平儿一眼,自顾去了。
看着胤禵远去,我回望锦儿,她竟然不动声色。我先把她打发走吧。于是,我对她说:“妹妹,你先请回,等我查明了此事,今夜之前,一定给你个交待。”锦儿说道:“好吧,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随时等你的吩咐。”
第二十六章 受罚
锦儿走了,平儿却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也是心中满是疑问,“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儿很委屈,眼睛红红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主子,奴婢万万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主子明察。”我知道平儿的为人,难道是她为了给我出气才出此下策?但是,平儿坚决否认,并且说出送御赐物品到怡香园的四名小厮的名字。看来,果然是锦儿故意陷害。而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将我一军。如果我不责罚平儿,胤禵必定对我有所成见,我甚至会因此失宠。如果我责罚了平儿,也算是达到了间接打击我的目的。这步棋着实阴险,可谓“一箭双雕”。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查清此事,粉碎锦儿的阴谋,还平儿一个清白。想到这里,我对平儿说:“你去把那四名小厮叫来,我要问话。”平儿止住了哭声,却没有动弹。她沉默了一阵,说道:“主子,奴婢以为不妥。”我疑惑地望着她。她继续说道:“主子,这件事情不能查。平儿的事小,主子的事大。如果因此闹得阖府纷纷扬扬,万一王爷和主子心生罅隙,奴婢就更罪无可逭了。”平儿的话说到了要害,这正是我所忌讳的。我一时没了主意,只好问平儿:“那你说怎么办?”平儿沉思许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为了主子,奴婢愿意受罚。”
啊!这可不行。我不能让无辜的平儿受到伤害。
平儿说道:“奴婢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次的事情不妨就算了,只要主子相信奴婢的清白,奴婢也就知足了。”我激动地说:“不行,不行,不能让她得逞,我不能吃这哑巴亏。”平儿深情说道,“为了主子,也是为了平儿啊。”我顿时明白了平儿的良苦用心。
我坐着长思不语,考虑再三,把平儿从地上扶起,说道:“妹妹,你受委屈了。”我们姐妹两人拥抱在一起,泪如泉涌。
午后,我派人去请锦儿。等了很久,她姗姗来迟,进了屋,先虚情假意地给我请过安,才说道:“妹妹有午后小寐的习惯,不知道姐姐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请姐姐原谅。”我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妨事,不妨事,妹妹请坐。”等锦儿落座,我就吩咐:“带平儿进来。”不大一会儿,平儿低着头进来了,跪在我和锦儿的面前,“奴婢平儿叩见主子,主子吉祥,锦福晋吉祥。”锦儿不置可否,大概是等我说话。我不想再问什么“你知罪不知罪”这样的套话,平儿本无罪,何必要将罪过强加在她的头上,“周瑜打黄盖”,我照着剧本往下演就是了。我对锦儿说道:“妹妹,依照家规,平儿该当责打四十板子,你看怎么样?”锦儿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有家规,就按家规执行好了。”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还得强忍着尽早把这场戏演完。我传话道:“来人,叫掌刑司,传板子。”容惠早已候在屋外,听到我传话,带着两名仆妇进到了屋内。我命令道:“将平儿带下去,责打四十板子。”容惠答应一声,两名仆妇随即站到平儿后面。平儿没有求饶,磕头说“谢主子恩典”,然后站起来,跟着容惠等人走了出去。我站起身,对锦儿说:“妹妹,请到外面观刑。”
我和锦儿走出屋子,坐在门外的太师椅上。院内,大约十几个小厮和丫鬟各站一列。台阶下,平儿趴伏在春凳上,裤子已被脱至膝盖,屁股裸露在外面,两名仆妇按着她的手脚。已过中秋,天已见凉,一阵风吹过,平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就像是一朵在狂风中挣扎的小兰花,眼见就要被暴风雨摧残。我不仅无能为力,反而得装着严厉的样子下令:“动家法。”一声令下,掌刑的仆妇持板就位。春凳上,平儿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白玉般的牙齿轻轻咬着樱桃般的红唇,静静等待板责的到来。
“啪”“啪”“啪”“啪”,板子凌空而下,一左一右拍在平儿的屁股上。这些掌刑的仆妇都是容惠挑选调教出来的健妇,身体强壮而有力,几板子下去,平儿的腰肢就开始痛苦地扭动,起初还能咬牙挺住,十板子过后,便痛不可当,“哦”地发出低低的呻吟。我的心中一阵酸楚,心想:“这个容惠,怎么这样死心眼,不知道平儿是我的心腹吗?”可是,当初,我恰恰欣赏她的不徇私情。
“啪”“啪”“啪”“啪”,板子抡起,又落下,互相交替,结结实实地打在平儿的屁股上,一板下去臀丘上便是一道红痕。
“啊,啊,啊,啊”,平儿竟痛得喊出声来。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平儿的喊叫声和容惠的报数声划破寂静的空气,回响在院内。
“啪”“啪”“啪”“啪”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此刻的平儿疼痛难忍,臀丘上已经完全红肿,有血丝渗出,头发散乱,身子被死死按住,丝毫不能动弹。
我的内心在流泪,却不得不强忍着目睹这残酷的场面。
平儿柳腰乱摆,屁股不停扭动,仍是美丽、结实而诱人,
“啪”“啪”“啪”“啪”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该死的板子终于停了下来,平儿被打得一阵近乎痉挛的震颤,然后伏在长凳上,一动不动了。
第二十七章 告密
板责终于结束了。我立即吩咐道:“把平儿暂且送回下处。”锦儿微笑着说:“姐姐果然不徇私情,妹妹佩服之至。”我不屑于再理她,冷冷地说道:“妹妹请回吧。”
一回到房中,我立即叫过丫鬟喜儿,吩咐她速去请医为平儿诊治。接下来的事情不必细说,我在胤禵面前为平儿说尽了好话,胤禵也只是被锦儿挑唆恼怒一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我对平儿的处罚,使他更加信任和喜欢我。平儿卧床休养了十天方才痊愈,依然在我身边服侍。我始终对平儿怀着歉疚感,尽力想补偿她。在物质上,我把平儿的月例银提高到五两;在精神上,我更加倚重她,视其为情同手足的姐妹。平儿很聪慧大度,对“重阳节事件”绝口不提。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这件事情逐渐淡去。
平静的生活渐行渐走,善良的人总是会忘记仇恨和不快,阴险的人却如同豺狼随时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转眼之间,康熙五十九年的清明节来到了。我和锦儿跟随胤禵进宫祭祀列祖列宗,康熙爷的身体依然健铄,然而我知道,他的寿命已经快到达终点了。祭祀仪式结束后,我们又一起给德妃请安。德妃把我和锦儿先后叫了进去,我也并未在意。
三天后,钟粹宫太监陈水高来府里传德妃的口谕,宣我进宫。一路上,我虽疑心是不是锦儿播弄是非,但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被她抓住什么纰漏。就这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宫。
德妃的面色果然不善,待我请过安,都没让我起身,就劈头盖脸地说道:“兰馨,你这福晋做的倒是很滋润啊。”我吓得就是一哆嗦,赶紧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心里明镜似的,奴婢不是什么福晋,奴婢永远是主子的奴才。”德妃的脸上依然乌云密布,“好,幸亏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今天,我这当主子的先教训教训你再说。”随后,竟然就传话道:“来人,传敬事房,叫板子。”我不敢再申辩,心里默默地说:“今天这关看来是过不去了,也罢,先挨了这顿板子再说吧。”
一袋烟的功夫,敬事房慎行司首领太监张玉根就前来领旨。德妃吩咐道:“将兰馨拖下去,剥掉裤子,打二十板子!”我哪里敢求饶,谢主子恩典之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被太监架了出去、被太监按在春凳上、被太监掀起旗袍、被太监褪下裤子,被光着屁股趴在春凳上,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这些程序一一完成,板责开始。
“啪”
“一”,板子狠狠落在我裸露的屁股上,我“嘶”地一声,咬紧了牙关。
“啪”“啪”
“二、三”,还没等我喘过一口气来,第二下、第三下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下来。
“啪”“啪”“啪”
“四、五、六”,一丝不挂的屁股随着板子的落下而扭动。
“啪”“啪”“啪”“啪”
“七、八、九、十”,板子一下一下落下来,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屁股上开始有火辣辣的感觉。
“啪”“啪”“啪”“啪”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板子在我的屁股上飞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再也忍受不住,不禁发出低沉的呻吟。
“啪”“啪”“啪”
“十五、十六、十七、”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疼痛的感觉由屁股开始蔓延。
“啪”“啪”
“十八、十九”,每一下板子都重复在原来的痛处,我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抓着长凳的边缘,心里默默地说,阿弥陀佛,只有最后一下了。
“啪”
“二十”,最后一板子狠狠打了下来,我“啊”地喊出声,然后趴在春凳上,喘着粗气,不想再动。
张玉根帮我把裤子提起来,掩住我的屁股,然后放下旗袍的后摆,说道:“杖责完毕,去给德主子谢恩吧。”我略微动了下身子,疼痛由屁股向腰腿蔓延,却又不敢耽搁时间,挣扎着从长凳上爬起来,捋一捋散落的发髻,步履蹒跚地走进德妃的寝宫。
我跪在德妃面前,尽力用真诚的语调说:“兰馨谢主子恩典。”德妃这才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我哪里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是又不敢这么回话,只好说:“主子打奴婢,自有主子的道理,一定是奴婢有错在先。”德妃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说道:“兰馨啊,虽说你入府在先,年龄也比锦儿大,但是她毕竟也是侧福晋,你们的地位是一样的,你要善待她尊重她,不可自视位高,也不可放纵奴才们以下欺上。”我忍着痛回道:“奴婢知道。”德妃接着说,“府里的事情可以由你做主,但是你也不可独断专行,一些大事还是应当和锦儿商量,听听她的意思。”我无奈地回道:“奴婢知道。”德妃继续说道:“十四阿哥辅助皇上为国事操劳,你和锦儿要多多体贴,照顾好他的起居,争取尽早为皇上再添几个皇孙。”我羞涩地回道:“奴婢知道。”
第二十八章 伤痛
从皇宫出来,我是趴在车里回到王府的。回到府里,平儿就赶紧请刘太医过来,给我诊治。我趴在炕上,平儿放下锦帐,轻轻地褪下我的裤子。二十板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臀部的皮肉虽然没有破,但是肿起指头高巴掌宽的血棱子。尽管伤在臀部,也不能讳疾忌医,我静静地趴着,抱着锦枕,任刘太医给我敷上疮药,早已羞得面红耳赤。敷了药,刘太医又开了一张方子,都是川芎、丹参、红花、益母草等活血化瘀和清热解毒的草药,交给平儿煎药的方法,叮嘱她务必按时按量服侍我服用,之后就告退了。
刘太医走后,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就把房里的丫鬟全部撵了出去,只让平儿在外边屋里候着。丫鬟们都退下了,屋里顿时静悄悄的,我趴在炕上,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失声痛哭。本来我已经适应了清朝的生活,也打定主意随遇而安,没想到,偏偏小人作祟,让我屡屡遭到打击,肉体的痛苦是一方面,尤其是这个时候,更重要的还是没有亲人在旁边的那种孤独和凄凉。我想起,每当我病了的时候,如果父母在旁,一定是嘘寒问暖,心痛万分,如果杰在旁,我也能撒撒娇,拿他出气,然而,现在呢?胤禵虽贵为皇子,但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除了国事就是争夺嫡位,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作为一名女性,需要的不单单是锦衣玉食,更需要来自丈夫的爱,现在我真想靠在他的怀里,好好地哭泣。胤禵,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想着想着,我顿时觉得疲惫万分,臀部的疼痛也抑制不住我的睡意,渐渐地,我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说话声,把我吵醒。先是平儿的声音,“主子睡着了,我替主子谢谢您,您请先回去歇着。”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看看兰福晋怎么行?”原来是锦儿来了。我皱了皱眉头,心说,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还不是你害的。可是,人家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吧。我只好提高了声音,说道:“平儿,请锦福晋进来吧。”平儿答应一声,只听见“噔噔”花盆底鞋的脚步声传来,锦儿已经走到了锦帐外。我强振作着精神说道:“妹妹,有劳你的大驾,只是姐姐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见你,请你多多包涵。”锦儿说道:“姐姐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应该的,只是妹妹听说德主子传姐姐进宫,竟然一怒之下动了板子,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哪里是探伤,分明是看戏来了,我装着很惭愧的样子说道:“咱们是奴才,自然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主子才责罚的。”“哦”锦儿又说:“姐姐,伤得厉害吗?”我不置可否,“谢谢妹妹的关心,已经用过药了。”我不想再让她逗留,于是接着说:“太医说,我得卧床静养,请妹妹先回吧。”
锦儿走了,疼痛再一次袭来,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夜间,胤禵回府,先奔我的房中,显然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见了胤禵,我语声哽咽,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他急切地问是怎么回事。我一边哭泣,一边把头摆的像拨浪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能说是锦儿干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我如果说是锦儿告密,依着他的脾气,一定会马上进宫见德妃为我申辩。见我不说原因,胤禵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我柔滑的秀发,猛烈地亲吻着我的耳畔、香腮。我觉得心的一角在慢慢撕裂着,两颗又大又沉的滚烫的泪珠落在耳腮旁,刹那间,忘却了臀部的伤痛,用双臂挽住胤禵的脖子,禁不住嚎啕大哭。这时候,我觉得,只有他才是我的亲人。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别再枉费心机地争斗了,你不是胤禛的对手,皇位是属于他的,你注定是一个失败者,我愿意抛弃锦衣玉食,和你一起归隐山林,我们快快乐乐地度过此生。但是,我知道,这是天大的事情,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我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有哭泣,畅快淋漓地哭泣。
第二十九章 事泄
将养了几天,我臀上的伤渐渐好了。说实话,我不是没有想过报复,只是一来没有机会,二来锦儿毕竟也是侧福晋,我总不能对她也动用家法,三来如果我贸然行事必定会招致德妃和胤禵的厌恶,索性忍气吞声吧。我唯一安慰的是,自从我被德妃板责以后,胤禵住在淑芳斋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看来他还是爱我更多一点,有了一点,我就很知足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端午。在我即将忘记伤痛的时候,平儿却给了我一个对锦儿反击的机会,并因此彻底颠覆了锦儿在胤禵心中的地位。事情的缘由,我并不知情,事情的发生,也很突然。
这天,胤禵在淑芳斋,我陪着他说话。突然,院外一阵嘈杂声,平儿赶忙出去询问,回来的时候,却是面有得色。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欲言又止。我感到奇怪,让她快说。她却跪了下来,说道:“求王爷、福晋饶恕奴婢的擅专之罪。”我更加奇怪,因为胤禵在旁边,我倒不好先说什么,只拿眼瞅着他。胤禵对平儿似乎还是有些心存芥蒂,碍着我的面子,只好说道:“快说,我们不怪罪你就是。”平儿这才谢了恩,站起身,从荷包里拿出一封信呈给胤禵。胤禵看后,竟勃然变色,质问平儿:“这是从哪里来的?”
平儿再一次跪下回话。我才知道,自从我被德妃板责之后,平儿虽没有多言,但是也怀疑是锦儿干的,她一心为我报仇,竟然私底下安排了两名心腹的丫鬟和小厮,暗地里监视锦儿的举动,希望捉到一些把柄,没想到,居然发现锦儿时常派贴身丫鬟桂儿往雍亲王府跑,再后来,一个惊天的秘密浮出水面,原来锦儿竟然是胤禛的坐探,用今天的话讲,就是线人!亏得平儿机智,心理素质好,没有声张,连我都没有禀告,只是叮嘱继续监视,直至抓住切实的证据。今天,锦儿又派桂儿往雍亲王府送信,负责监视的丫鬟和小厮不慎被桂儿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桂儿拿了扭送到淑芳斋,平儿出去查问,将密信查获,直呈胤禵。我后来知道,密信上的内容竟然都是胤禵夜宿怡香园时偶尔透露的关于夺嫡的一些事情,锦儿将这些只言片语记录下来,呈给胤禛,成为他掌握胤禩集团内幕信息的一个情报来源。至于锦儿是如何成为胤禛集团线人的,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平儿的陈述,胤禵火冒三丈,愤怒地站起,顺手拿起墙上悬挂的宝剑,就往外走。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怡香园兴师问罪,赶紧把平儿拽起,紧跟其后。一路上,我的脑子飞速转动,一边思考着处变之道,一边劝胤禵不要冲动,毕竟涉及“大事”,处置不当反而会打草惊蛇,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建议他最好“内部处理”。
进了怡香园,锦儿出来迎接,胤禵抓住她就往内室拖,并叫锦儿身边的丫鬟“滚出去”。锦儿惊慌失措,几乎是身子贴地被胤禵拖进内室。我跟进去,示意平儿将门掩住。胤禵抬手一个耳光将锦儿打倒在地,骂道:“贱人”。锦儿支撑着爬起来,问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胤禵不答话,将那封密信扔在锦儿面前,锦儿顿时恍然大悟,吓得浑身发抖,半天才涕泪横流地说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王爷开恩。”胤禵凶光毕露,恶狠狠说道“我杀了你这个贱婢。”我一听,赶紧跪在他面前,“王爷,您听兰馨一句,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胤禵问我:“那你说什么办?”我思忖再三,答道:“家里的事情,家里解决。王爷一定要惩治锦福晋的话,那就用家法吧。”胤禵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就听你的。”
我跟平儿耳语几句,平儿依言退出。房中的气氛令人窒息,胤禵怒视着跪在地上抽泣的锦儿。我不想说话,也不敢先说话。过了好久,房门打开,平儿和容惠拿着家法板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丫鬟,抬着一张春凳。我指挥丫鬟将春凳放在当地,让她们退下,又把房门再一次掩住。
封笔作,今后原则上不写了。
下周有事,回来发结尾篇
第三十章 惩治
我和平儿站在胤禵身侧,看着锦儿不停地磕头求饶,心里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兔死狐悲。胤禵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把衣服给我脱了,趴到凳子上去!”锦儿浑身一震,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解开右衽的扣子,将旗袍脱下来,只剩下内衬的白色中衣。在胤禵目光的逼视下,锦儿颤抖着身体,趴到春凳上,用手紧紧抱住凳腿。胤禵跨步上前,揪住锦儿的小衣,用力撕开,锦儿的下身一览无余,那两个屁股蛋子白里透粉,润似凝脂,娇柔丰满,万种风情。锦儿不停地颤抖,苍白的面魇渐渐发红,她伸出手,想以衣服来掩住裸露的屁股,但已经裂成撕裂的衣服是什么也掩不住的,这动作只不过增加了几分诱惑。然而,胤禵并没有被诱惑,他仍然怒气冲冲,对平儿和容惠喊道:“给我捆起来,往死里打!”
按理说,官法也好,家法也好,总会有一个责打的数字,但是胤禵正在气头上,只让打却没有说打多少,我又不敢问,见平儿和容惠用眼光望着我,我也只能点头示意,先打着再说。容惠用绳子把锦儿的手脚连着凳腿捆在一起,然后和平儿各持一根竹板,一左一右朝锦儿的屁股蛋子上轮番打去。“啪啪”,锦儿的屁股蛋子受到竹板的拍击,雪白的皮肉一起一伏,象一池春水似要溢逸而出,但又似被严严的堤岸挡住,只得兀自惊涛拍岸,间隔一段时间觉得无路可逃后,便微泛涟漪般垂头丧气地平静下来。锦儿不是个烈性女子,板子才上身,她已经扯开嗓子痛苦地大叫了。我不知道容惠的心思,但我从平儿击打的力度看得出她的心中一定是饱含了对锦儿的仇恨和报复的快感。“啪啪”,在板子的击打下,锦儿的屁股忽而上拱忽而下伏,间或左右扭动,更欲将玉臂撑起女儿身,欲避还休,怎奈得绳索束缚。“啪”“啪”“啪”,“啪”,几板子下去,锦儿雪白的屁股已经红云密布。可是,胤禵似乎仍不满意,一把推开平儿,夺过板子,抡圆了狠狠砸下。胤禵是大将军,他手上的力度岂是平儿等女子所能及的,“啪”, 一板子下去,锦儿的屁股蛋子上立即拱起一道紫红的板痕,“啪”“啪”,丰满的臀肉随着竹板的起落颤动着,锦儿全身一阵剧烈的痉孪,腰肢痛苦地扭动着,发出了凄惨的呻吟。然而,胤禵并不理会锦儿痛中受痛的声声尖叫,竹板暴风骤雨般落下。我心里默默数着,“十七、十八、十九、二十”,锦儿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她的屁股蛋子上已经布满了板痕,整个屁股完全肿涨起来。“啪”“啪”“啪”“啪”,“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打了二十几下,胤禵大气都不喘,锦儿在春凳上痛苦地扭动着腰肢,因板责的剧痛而扭曲的面颊上淌着泪水和豆大的汗珠。“啪”“啪”“啪”“啪”,竹板越下越狠,渐渐的,锦儿臀上的僵痕越来越阔,慢慢开绽,渗出鲜血。“啪”“啪”“啪”“啪”, 在竹板的笞打下,锦儿的臀肉完全开绽,鲜血飞溅,就连她被褪下的衣裤上和春凳边的地上都溅着点点血迹。“啪”“啪”“啪”“啪”,“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锦儿的腰肢已不能再动弹,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这残忍的场面,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我趁着板子间隙的空当,冲上前拉住胤禵的手臂,“王爷,请住手,这顿板子已经够锦儿受的了。”胤禵倒是听话,甩手把板子扔到地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平儿赶紧上前又是奉茶又是打扇。锦儿已经痛得昏死过去,趴在春凳上一动不动,她的发髻散乱,面色苍白,下身由臀至两股间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待胤禵平息下来,我赶紧请他回淑芳斋歇息,又安排平儿善后。第二天,我命人将桂儿板责四十,念她是奉命行事,不再追究,到此为止。锦儿的伤很重,听说过了月余才痊愈。这些闲话不表。此后,胤禵再也不踏入怡香园半步,锦儿彻底被“打入冷宫”。
第三十一章 夺嫡
时光如梭,两年过去了。现在是康熙六十一年的初冬,再过十几天,也就是十一月十二日,这位千古一帝就将走完他生命的旅程。当然,只有我心知肚明。此时,他还在畅春园,有消息说,皇上偶感风寒。胤禵不在京城,他正出征西藏,转战边陲。随着十一月十二日的临近,我已经出现焦虑的症状,胤禛继承大位是铁板钉钉,但是,胤禵不在身边,仆逢大事,该如何应对,关键是对我来说,会有什么影响。可是,我除了着急又能做些什么呢。
十一月十二日夜,决定历史的时刻就要来临了。我得不到畅春园的任何消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平儿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也不可能告诉她将要发生的“大事”。我把自己关在房里,想着未来的出路。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需要减压。
我把平儿叫进来,用极温柔的语气说道:“妹妹,还记得怡红板吗?”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个闺房之乐的玩具,大概只用过两次。平儿微笑着说,“姐姐,平儿又做错事情了吗?”我嘿然一笑,“妹妹,别意会错姐姐的意思,妹妹最近很乖的,倒是姐姐做错了事情。”平儿有些错愕,“姐姐做错了什么?”我故作神秘地说道:“姐姐不能告诉你,总之是姐姐做错了事情。”平儿的脸上满是疑惑,“平儿还是弄不明白姐姐的意思。”是啊,平儿,你怎么可能弄得明白我的意思呢。我干脆挑明了说,“妹妹,姐姐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被责罚,你就用怡红板责罚姐姐吧。”平儿一怔,“姐姐,你说什么?妹妹怎么敢责罚姐姐?”我肯定地说,“是的,妹妹,姐姐让你责罚。”平儿愣了半晌,迟疑地说:“嗯,那妹妹听姐姐的。”
我笑了笑,掩上房门,从箱中取出怡红板,递给平儿,然后将长衫脱去,上炕趴下,又抓过锦枕垫在腹下,将臀部高高挺起。平儿走到炕前,将我的裤子褪至腿边。尽管屋里生着火盆,但毕竟是初冬时节,赤裸着的臀部顿时感到一丝寒冷。平儿问道:“依姐姐做错的事情,该当责罚多少?”我略想了想,答道:“二十下吧。”平儿说道:“好的,请姐姐自已报数。”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啪”怡红板轻轻地打在我的右半臀上。这怎么可以,“不行,太轻了,这下不算。”
“啪”,这次貌似比刚才重了一点儿,但是仍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程度。“平儿,这下也不算,再重一些。”
“啪”,嗯,这一次还可以,微微有些疼痛,“一”。
“啪”“啪”“啪”“啪”,怡红板在我的臀上跳着华尔兹,微微的疼痛,很舒服的感觉。
“啪”“啪”“啪”“啪”,平儿手下的力度逐渐加重,我的臀部在怡红板下轻轻扭动。
“啪”“啪”“啪”“啪”,哦,疼痛的感觉开始明显,我趁着怡红板落下的空儿,把手伸到背后揉一揉臀部,对平儿说:“继续,再重一些”。
“啪”,怡红板这一次是那么样的猛烈,我禁不住低吟浅唱。
“啪”“啪”,怡红板剧烈地亲吻着我的臀部,每一次亲吻,我的身子向前挺,臀部随之左摇右摆。
平儿停下来,“姐姐,还有四下。”
我让臀部休息片刻,说道:“嗯”
“啪”“啪”“啪”“啪”,平儿一连抽打了四下,力度大不如前。我报完数,又一次揉揉臀部,自己把裤子穿上,感觉有些疲惫。
减压疗法是有效的,睡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哦,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新的时代。
内廷旨下,康熙皇帝龙驭上宾,四阿哥雍亲王胤禛登基继承大统。全城缟素,满宫痛哭。
十一月十四日,九门提督隆科多派禁卫军守在府门前,名曰保卫,实则软禁。
十二月初一,有旨下,革去胤禵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
胤禵回府后,情绪跌落到谷底,每日借酒浇愁。我不知说什么好,命当如此,无能为力,只有陪着他哭,陪着他醉。
胤禵失意,锦儿彻底撕下伪装,日日盼着雍正皇帝的赏赐。但是,她忘记了,“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何况是一个早已无用的小卒。最后,她日渐失望,日夜期盼的雍正皇帝的赏赐终究没有到来。
第三十二章 回归
雍正元年四月,康熙梓宫运往遵化景陵安葬,雍正谕令胤禵留住景陵附近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命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行动。
六月,德妃崩,谥号孝恭仁皇后。胤禵奉旨回京,夺嫡失败,又遭丧母之痛,大病一场。我衣不解带,侍奉汤药。
雍正二年八月初十日。大病初愈后的胤禵依旧身子虚弱,我喂他喝过银耳莲子羹,靠在身边陪着他说话。他突然说道:“兰馨,我们相识快七年了,你一点儿都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年轻。”一听这话,我立即怔住了。我来到清朝的时候是康熙五十七年,现在是雍正二年,不知不觉,已经六年多过去了。按理说,作为一个女人,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七年下来,应该有些衰老了,但是我的容颜却一直未变,保持着二十出头时候的样子。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也猜想是造化弄人,穿越所致,幸好七年还不算很长,胤禵又经常在外,我还可以掩饰。今天,胤禵问到,我也只好打个哈哈,“哪里有,人家早就人老色衰了。”幸好他并未深问。
正说着话,突然,阿克占在门外喊道:“主子,府外被包围了!”我登时一慌。胤禵眉头紧皱,说道:“慌什么,老四还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服侍他穿衣、下地,看着他奔出淑芳斋,顿时手足无措。平儿在一旁安慰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什么事情。”我稍冷静之后,立即让平儿派人去探听消息,随时报来。
负责报信的小厮传来消息,原来是有圣旨称,固山贝子胤禵私造木塔,谕令纳兰峪总兵官范时绎搜查,并责令胤禵交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私造木塔?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忧心忡忡,令小厮再去探听。紧接着,第二个消息传来,胤禵抗旨,几乎与范时绎发生冲突。第三个消息是,圣谕再下,对胤禵申斥,令其务必于明日子时前交出私造木塔。第四个更是个坏消息,胤禵气愤难忍,狂哭大叫,奔出府邸。坏消息接踵而至,我被彻底击蒙了,尤其是听说胤禵狂奔出府,我心急如焚,生怕他出什么事情,甚至自寻短见。我不顾平儿的劝阻,一个人奔出去寻找胤禵。
夜色茫茫,凄凄惨惨,老天不佑,雷雨交加。我深一脚浅一脚,奔走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依靠,你去了哪里?!
忽然,一声霹雳,一道闪电,我一阵眩晕,知觉顿失……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闻到一股熟悉的熏衣草的味道,睁开眼睛,爸爸妈妈还有杰都在身边。大脑迅速扫描着记忆,我不是在北京城寻找胤禵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又穿越回来了?
是的,我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自己的家。
身在当代,清朝的记忆尚存,胤禵依旧难忘,但都已成虚幻。清是空,情是空!
排版没有排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