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大人!定陶一战过后吾等的实力可谓文武兼备,士兵们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此次出征不过是还刘备定陶助战之恩,更何况敌人还是曾经败给吾等的曹操军,还用不到玲绮小姐出征!”议事厅内,黑盔黑甲的冷面男子躬身抱拳,面对着这个世界上武力的顶峰直言道。
“张辽你!”男子的身边,则是一个头戴黑冠身穿黑色连身裙甲,蹬着一双过膝长靴的英武短发少女,此刻她细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也狠狠地瞪着颔首抱拳的张辽。
“张辽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我军,我军气势如虹,就不需要劳玲绮小姐大驾了。请小姐三思,三思。”一旁文士打扮的八字胡男人也出列,面对着怒气冲冲的鬼神之女·吕玲绮。
“嗯,正如陈宫所说,下去吧,玲绮。”主位上的男人站起身,一把捞过斜倚在边上的方天戟,“张辽,陈宫!整军出发!”
“父亲大人!女儿……”吕玲绮似乎还想要最后争取一下。
“我说了,不准!”男人打断了吕玲绮的话语,大踏步地走出了议事厅,在门口又转身吩咐站在末位的两名武将道,“侯成!宋宪!你们两个在我出征的时候给我看好玲绮。”
“诺!”两个穿着制式铠甲的粗豪战将抱拳道。
“哼!”吕玲绮在原地跺了跺脚,狠狠地剜了侯成和宋宪一眼。
“玲绮小姐……”侯成宋宪二将相视苦笑,都为接下了这一个烫手山芋而苦恼不已。
“我回房了,别来打扰我。”吕玲绮目送着父亲威武的身影和火红色的赤兔马消失在天际,拎起放在一旁兵器架上的十字戟背在背上,气鼓鼓地走向自己的闺房。
“怎么办?”宋宪见这位大小姐走远了,扭头问自己的同伴,“看玲绮小姐这个样子,恐怕吕布大人交给咱们的任务不好办啊。”
“这样,我去马厩看好玲绮小姐的战马,你把住营门,再让玲绮小姐的侍女们好好盯着,得罪小姐总比之后被吕布大人问责好。”侯成转了转眼睛,“再说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玲绮小姐,只好用这种方法了。”
“好主意!”宋宪听完就带着亲卫队急吼吼地奔着营门去了。
“都听到了吧?”侯成对自己的亲卫们吩咐道,“赶快去加强马厩的守卫!要是被玲绮小姐拿到了战马,咱们就没法和吕布大人交差了!快!”
“是!”亲卫们小跑着离开,侯成松了一口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唉,吕布大人怎么就把这个活计丢给我了呢。武艺上能勉强压住玲绮小姐的除了吕布大人只有张辽大人和华雄大人了吧。”
“唏溜溜!”就在侯成擦着脑门上的汗水的同时,马厩方向传来一声威武的马嘶,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倩影就冲破了亲卫队的阵型直奔侯成而来。
“哈驾!”吕玲绮左手拽着一匹神骏白马的缰绳,右手拎着寒光闪闪的十字戟纵马而来,侯成本能地举起手中的斩马刀挡在身前。
精致的琼鼻轻哼了一声,吕玲绮手中十字戟一挥,伴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侯成的斩马刀高高地飞上了天空,斜插入地面。
“给本姑娘闪开!”伴随着吕玲绮的怒喝,侯成身后的士兵们连滚带爬地闪到了路边。
“宋宪!玲绮小姐往你那边过去了!”
“鹿角!鹿角拉出来!”宋宪举着长枪大声喝令着,“小心点,别伤了玲绮小姐!”
“哈驾!!”吕玲绮又加了两鞭,白马抬起双蹄在鹿角上一跃而过,如一道旋风一般掠过了宋宪。
“可恶!怎么会这么快?小姐她哪里来的马?”侯成拔出插入地面的斩马刀,望着吕玲绮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上。
“禀告将军,那匹马是玲绮小姐早些时候牵来的,就是作战会议的时候。”
“可恶,侯成你先让骑兵队备马!我去追小姐!”宋宪指挥着士兵又把鹿角搬开,一声呼哨唤来自己的战马。
“传令兵!快去通知吕布大人!”侯成跨上了自己的坐骑,大声地对麾下的士卒呼喝着。
三日后
“玲……玲绮小姐……您还是再考虑一下。”侯成苦着脸催动战马跟在吕玲绮的侧后方,“这……要是吕布大人怪罪下来,咱们吃罪不起啊……”
“是啊是啊。”宋宪也附和道。
“要是能够立下战功,证明本姑娘配得上鬼神之女的名号,父亲大人想必也不会怪罪的。你们两个到时候不但无过反而有赏,要不然……哼哼。”吕玲绮冷哼一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她右手轻轻地擦拭着戟锋,随后举起十字戟满意地看着十字戟的锋芒在阳光下闪亮而耀眼,“前面就是战场了。侯成,宋宪!准备冲锋!”
“算了算了,打不过小姐总不至于连手下败将的曹操军也打不过吧。”侯成长出一口气,“小的们!打起精神,拿出吕布军精锐的气势来碾碎敌人!随我冲锋!”
“哦哦哦!”吕布军的骑兵们双腿一夹马腹,高举着长枪向曹操军占据的砦发起了冲锋。
“有骑兵!分散结阵!”乐进拎起手中的一对护手钩,大声呼喝着。
“本姑娘乃鬼神之女·吕玲绮,敌将受死!”吕玲绮早就看见了被兵士们簇拥着的乐进,十字戟飞掷而出。
“将军小心!”一名亲卫将乐进扑倒,十字戟堪堪擦着亲卫的后背划过,在远端又自动飞回了吕玲绮的掌心。吾乃曹操军先锋,乐进乐文谦!”乐进迎着骑兵的冲锋逆流而上,两把长钩钩向吕玲绮的十字戟,想要将吕玲绮钩下战马。
“碍事!”吕玲绮手腕一扭十字戟,将武器拆分成两把双头戟,左手戟灵巧地一抖,戟上的小枝锁住了乐进的双钩,右手径直刺向乐进的胸膛。
“不好!”乐进这才意识到对面的少女也是一名能够娴熟地驾驭异种武器的战士,没有战马的自己已经失去了进攻的先机,不由得暗骂自己的大意,心一横将双钩撒手,一个铁板桥看着长戟小枝上的月牙刃从自己的胸甲上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沟壑。眼看着少女的左手戟也要斩下,乐进连忙伸手捞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双钩然后一个懒驴打滚远离了长戟的攻击范围。
“别想跑!”吕玲绮重新将两把戟合二为一,催动战马就要上前追杀,这时乐进的亲卫队赶到,举着长矛大盾的士兵们护着乐进匆匆撤离了战场。
“小姐,穷寇莫追。”侯成和宋宪连忙拦住吕玲绮,光凭宋宪侯成的本部骑兵能够击溃曹操军的先锋已经是占了吕玲绮勇猛和自高地冲锋而下的骑兵的便宜。再追下去善战的曹操军就未必有这种破绽可寻了。
“吕布军的骑兵袭击了你们?他们不是刚刚进驻徐州城吗?数量是多少?”军帐内,夏侯惇看着败退回来的乐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是吕布军没错,领兵的是侯成和宋宪,还有一名自称是吕布女儿吕玲绮的女子。数量不多,只有两千左右。”乐进抱拳答道,“惭愧,擅长突袭的吾居然没有防御住吕布军骑兵的袭营。”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妨。只是吕布居然会派自己的女儿上阵,不像是那家伙的风格。”夏侯惇想了想,随即大手一挥,对自己的族弟夏侯渊道,“算了,渊弟,你和子孝把他们引诱到一起然后干掉他们。李典,乐进,你们率分队扫荡徐州小城的糜竺部和糜芳部。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得赶在孟德的主军到来之前扫平通往徐州城的障碍。”
“明白啦惇哥!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夏侯渊点了点头,和曹仁离开了大帐。
“哼,吕布。”夏侯惇闭上眼睛,“定陶一战我军的败北就先从你的女儿身上找点利息回来!”
“报!于我军南方发现曹操军的辎重队!”
“辎重队?领兵者是何人?”
“似,似乎是曹仁。”
“出击!截断曹操军的补给线!”吕玲绮跨上了战马,侯成连忙紧走两步拉住了她的缰绳。
“小姐,小心有诈。我军的骑兵和战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唔,那么我带上一半兵力去袭击曹仁,宋宪侯成你们两个随后策应。”
“这……”宋宪想了想,“还是由末将统兵,玲绮小姐随后……”
“开什么玩笑!”吕玲绮杏眼圆睁,“本姑娘来到徐州就是为了立下让父亲侧目的战功,怎么能龟缩不前!我意已决,上马!全军出击!”
徐州大城
“吕……吕布大人!玲绮小姐她率领着骑兵已经闯入了战场!已经击破了曹操军的前锋乐进部,现在正在和曹操军的曹仁部交战!”
“什么?玲绮她哪里来的骑兵?侯成和宋宪呢?!”作为客将来到刘备军支援的吕布等人本来在议事厅和刘关张三兄弟寒暄客套,可是一个穿着吕布军号衣的探报却冲进了大厅大声地喊了出来。
“似乎是侯成将军和宋宪将军的本部骑兵,二位将军也在部队中。”
“战况呢?侯成宋宪二人有多少兵力?”吕布已经站起身从一旁拿过了方天画戟。
“目,目前是玲绮小姐占据了上风!小人离开的时候曹仁部被小姐击败正率军撤退!但二位将军的麾下皆为骑兵,且数量也仅有对方的半数!”
“糟了!吕布大人,这必定是,必定是敌人的诱敌之策!”陈宫略一思索,向探子询问道,“曹仁部退往,退往哪里?”
“是,是退往徐州小城方向的北砦!”
“张辽!”
“是!”
“所有骑兵放弃休整!轻装前进,务必给我把玲绮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吕布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口,打了一个呼哨,一道赤红色的闪电穿过了大门停在吕布面前。
“驾!”吕布不等赤兔停稳就抓着缰绳攀上了坐骑,催动赤兔冲向了城外。
“抱歉,刘备大人,军议可否暂时搁置。吾等需尽快将玲绮小姐接回。”张辽歉意地抱了抱拳,跟随着吕布大步走出议事厅整顿部队。
“能否请刘备大人暂时坚守城池?在下也需要率步兵接应,接应吕布大人。”陈宫也匆匆地起身离席,对刘备拱手。
“无妨无妨,不过吕布大人是否需要我军的协助?”
“多谢,多谢刘备大人,我军多为骑兵,长于攻杀。守城一事还是以刘备大人的部队为主。不宜,不宜损耗过多。在下就先告退了。”
随着陈宫步履匆匆地离去,刘关张三兄弟重新落座,刘备开口道:“看来吕布将军也有温柔的一面呢。”
“哼,不过是虎毒不食子罢了。”张飞气哼哼地坐在软榻上,阴阳怪气地道。
“翼德!现在我们和吕布军是同盟关系。”刘备拍了拍张飞的胳膊,“为了守护徐州的百姓,我们必须暂时摒弃前嫌。”
“哼!俺先去整顿城墙的守备了。”张飞吹胡子瞪眼地走开了,只留下刘备和关羽相视苦笑。
“敌将休走!”吕玲绮举起十字戟,率领着骑兵紧紧地咬住曹仁部的尾巴,曹仁部直接冲进了门户大开的北砦西门,吕玲绮不假思索,快马加鞭跟着曹仁冲进了北砦。
“嗯?”吕玲绮看着已经拨转马头面向自己的曹仁,“怎么不跑了?”
“因为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毛丫头!”另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吕玲绮侧面传来,夏侯渊手中拎着一根铁鞭率领着步兵封锁住了北砦南门,“那么,要用哪一套对付你呢?”
“渊弟,速战速决。”夏侯惇骑着一匹高头黑马,肩上扛着朴刀【麒麟牙】率领一彪骑兵拦住了吕玲绮的退路,“关门!弓手部队列阵!”
“轰隆!”北砦西门的千斤闸重重地砸在地面,将侯成率领的预备队关在了门外。与此同时,北砦北侧的山崖上也出现了许多的弓弩手,不由分说就是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糟了,有埋伏!”吕玲绮心下一惊,手中的十字戟不断地拨打着箭矢,“如今退路已断,我等唯有杀出一条血路!全军!随我向曹仁部冲锋!”
初次统兵的吕玲绮展现出了优秀的危机处理能力,她果断地选择了向看起来最薄弱的曹仁部发起冲锋,一旦骑兵突破了曹仁部冲出北砦,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兵就如同龙入大海,曹操军绝没有第二次诱敌围歼的机会。
夏侯惇是沙场宿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吕玲绮稚嫩的指挥方针在他的独眼里还是太过天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放心地将北砦东门的守备交给曹仁部。
“别挡路!”吕玲绮故技重施,将十字戟一拆为二,两柄戟左右夹攻,像一柄剪刀一样攻向曹仁,十字戟的黑色戟锋切开空气,扑面而来的杀意席卷向曹仁的身躯。
“开!”曹仁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双刃短剑【鹤嘴】与左臂上的臂盾【鹏翼】,分别迎向了左右两片戟刃。
“吾乃曹操军之盾,休想从此处通过!”曹仁挥动着短刃与臂盾牢牢地顶住了吕玲绮的猛攻,如同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树面对着风吹雨打,坚不可摧。
“小姑娘,不会让你逃走的!”夏侯渊挥军包抄了上来,挥舞铁鞭挡住了准备支援吕玲绮的宋宪,“不过,那边的家伙,你的对手是大爷我!”
“为了孟德的霸业,区区野兽之女就死在这里吧!”夏侯惇挥着麒麟牙从后方斩向吕玲绮。
“我可是鬼神之女!怎么会为你们这群宵小所阻!喝啊啊啊啊啊!”吕玲绮奋起神勇,浑身暴起血红色的斗气进入了实力暴增的激昂状态,将一柄十字戟耍得风车一般,一时间竟硬生生地与两员曹操军的猛将战了个旗鼓相当。另一边,宋宪舞动长枪抢攻夏侯渊,可惜二人的武艺差距实在是太大,再加上宋宪心急如焚,枪法破绽百出,仅仅走了十余个回合,夏侯渊铁鞭正中宋宪胸口,轻易地就把宋宪打落下马。
“保护将军!”宋宪的亲卫们拼死冲了上来把已经重伤昏迷的宋宪抢回后阵。
“嘿,这边被大爷搞定了!”夏侯渊也不穷追,身上爆起血红色斗气进入了激昂状态,舍了宋宪纵马提鞭加入夏侯惇三人的战团,“还有一个!”
“子孝,一起上!”夏侯惇和曹仁全身同时爆出血红色斗气,双双进入激昂状态。
“宋宪!可恶……”吕玲绮看着包围过来的夏侯兄弟和曹仁,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悲哀,“难道这里就是我的殒命之地吗?”
血红色的斗气溃散,吕玲绮从激昂状态脱离后,面对三人的进攻更加力不从心,一时不察手中十字戟慢了半拍,被曹仁一记臂盾猛击打落了战马。
就在夏侯惇准备打马上前结果摔得七荤八素的吕玲绮的时候,一声断喝从远处传来。
“你们这群杂碎!离我女儿远一点!”血红色的斗气横扫而出,北崖上一匹火红色的赤兔宝马冲破曹操军的弓箭部队,驮着无双的鬼神落入了战团中央。
“吕布!你这野兽,终于露面了啊。”夏侯惇举起麒麟牙,而夏侯渊和曹仁也举起了手中的兵刃。
“敢对我的女儿出手,你们这群渣滓!死吧!”吕布一催胯下马,大戟如蛟龙出海直刺夏侯惇的面门。夏侯惇举刀相迎,夏侯渊和曹仁刚想赶上助阵,北崖上的弓兵部队已经被吕布军骑兵杀散,张辽手持双钺纵马跃下,身上同样缠绕着血红色的激昂斗气,双钺对准了夏侯渊和曹仁。
“张文远,参上!”
夏侯渊以眼色示意曹仁去帮夏侯惇,自己从马背上摘下弓,弯弓搭箭,瞄向张辽:“吃大爷一箭。”
“喝!”张辽左手钺横扫拨打开箭矢,另一侧夏侯渊又连发两箭,张辽双腿轻夹马腹,一摆双钺拨打着箭矢冲向夏侯渊。
夏侯渊只来得及又射出两箭被张辽一一闪过,张辽逼到了夏侯渊面前举起双钺斩下。
“可恶!”夏侯渊只好弃弓提鞭,和张辽近身搏斗起来。
“玲绮小姐,还请就此,就此撤退。”统率步兵队的陈宫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落马的吕玲绮面前,“不要再任性了。”
“唔……可恶!可恶啊!”吕玲绮一拳锤在泥土上,“不行,我一定要用战功洗刷今次败战的屈辱!”
吕玲绮刚拔出地上的十字戟,吕布就回头对着她怒吼了一声:“玲绮,给我回去!陈宫!看住她!”
“唉,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陈宫以手加额,无奈地展开兵法简,四名幻影盾兵被陈宫召唤出来,几乎是强带着吕玲绮退往后阵,“得罪啦,玲绮小姐。”
“唔,吕布军主力抵达了吗?”夏侯惇勒马后退,“全军撤退!子孝你和我断后。”
“夏侯将军!徐州小城区域已经制压完毕了!”北砦东门处又是两支曹操军援军抵达,分别是李典和乐进两支曹操军分队。
“吕布大人!穷寇,穷寇莫追!”陈宫展开兵法简又放出数个幻影弓兵压住阵脚,他紧走两步拽住吕布的马缰。
“哼,只擅长逃跑的曹操军,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吕布收回了前指的画戟,“与西门的侯成部汇合,全军撤退到徐州大城!”
徐州大城 吕布军驻扎地
“侯成!我让你和宋宪看好玲绮,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非常抱歉!吕布大人!”侯成单膝跪倒,“我等未能拦住玲绮小姐。请吕布大人恕罪!”
“唔……”吕布粗大的指节敲打着桌案,向一旁的医官问道,“宋宪的伤势如何?”
“宋宪大人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不过百日内还需好好静养,否则伤口迸裂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吕布挥了挥手,又对侯成说道:“算了,下去吧,玲绮的事……也不用你们两个了,你二人各挑选三百骑补充本部战损,依旧归华雄统领,散帐。”
“谢吕布大人,末将告退。”
当日傍晚,吕布卧室
“玲绮?你这是……”和刘备等人议事归来的吕布一挑开房间的门帘就看见穿着黑色睡裙的吕玲绮笔直地跪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伸直手臂,掌心中托着一根细长的藤条。
“父亲大人,请处罚女儿吧。”吕玲绮的螓首微垂,但眸子中满是坚定,“女儿擅自出击导致我军大败。理应受罚。”
“你何必如此……玲绮。”吕布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吕玲绮漂亮的银灰色短发,想要将吕玲绮的黑冠摘下放到一旁,“玲绮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下到走卒兵士,上到陈宫张辽,吕布军内也绝不会有人胆敢攻讦于你。就连宋宪也未曾对玲绮你心生愤懑。”
吕玲绮微微偏了偏头,趔趄了一下避开了吕布想要摘下自己黑冠的大手,低声道:“可是,女儿首战就因为莽撞折损了许多的兵马,宋宪将军还重伤不起。士卒们心中也多有不满,若是不能处罚女儿以正军规……恐怕女儿日后在战场上指挥不灵。”
“哼。”吕布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原来玲绮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执意要留在军中吗?”
“是的,父亲大人。”吕玲绮的抬起头,“身为鬼神之女,哪有龟缩不前的道理。下一战请让女儿随军出战吧,我也想和父亲一起把这徐州变成鬼神之地!”
“先起来吧。”吕布没有回答,只是扶着吕玲绮站起身来坐在床边,褪下了吕玲绮的黑色长筒袜,把她的一双长腿横在自己膝上,轻轻地揉着吕玲绮微微发肿的膝盖。
良久,吕布伸手拿起了藤条,吕玲绮微微缩了一下身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畏惧。虽然天下扬名的鬼神把所有的温柔都放在了妻女身上,但小时候吕玲绮习武时也免不了顽劣偷懒。每到这时,吕布便挥起藤条在吕玲绮的小屁股上落下三四下,就足以让小姑娘循规蹈矩地乖上好久。
“趴到床边。”吕布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用藤条点了点床沿。
“是……父亲大人。”吕玲绮颤巍巍地站起来,上半身整个伏在床沿上,双膝又一次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吕玲绮将俏脸埋在了胳臂间等待着。
吕布没有说话,在吕玲绮的双膝下垫了个软垫,随后用藤条的尖端点了点吕玲绮的裙摆。
吕玲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结结巴巴地道:“父,父亲大人,女,女儿已经及笄了……能不能不要,褪,褪裙受责……”
吕玲绮女儿家的娇羞显然不足以打动吕布,吕布干脆地撩起了吕玲绮的黑色睡裙,又利落地褪下了她黑色的内裤。被束缚的如剥壳荔枝的两瓣水嫩臀肉弹了出来,暴露在吕布的眼皮底下。
“父……父亲?”吕玲绮还没来得及害羞,就听见吕布平静的声音。
“三十下,好好数着。不准挡。”
“是……”
吕玲绮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床单,闭合上双眼,吕布宽厚的手掌高高地扬起了藤条,在略微的停顿后重重地挥下。
“唔嗯,一。”吕玲绮微微哼了一声,随即颤抖着报出了第一下。
藤条毫不留情地起起落落,吕布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刑具为女儿白皙的臀部画出一条条鲜红的平行肿线。
“呜……十五。”吕玲绮从嗓子眼发出小兽似的悲鸣,藤条带来了撕裂般的疼痛,贝齿咬紧的下唇渐渐地渗出血丝。
责罚已经过半,吕布挥下藤条的手臂却未见松懈,反而速度愈发地有加快的趋势。
“十八、十九、父,父亲大人……女儿知错了。”勉强地又报出两声,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过娇嫩的脸蛋,打湿了床单。吕玲绮最后的一点矜持和倔强也被褪去,
“哦?”吕布停下了举在半空的藤条,“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呜……女儿,女儿轻敌冒进还连累宋宪将军受伤……”
“不对!”藤条带着风声重重地落下,“我是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定陶?”
“啊!……二十!”吕玲绮痛得攥紧了床单,“是……可是父亲大人……女儿也想和父亲大人并肩作战,身为鬼神之女,怎么能堕了父亲的名声。”
“胡闹!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道理。”
“孙家的孙尚香,还有那个老家伙的孙女董白不是都上过战场嘛……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吕玲绮倔强地盯着吕布,但只换来了被吕布拎着耳朵的斥责。
“上战场可不是什么儿戏!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我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你!”吕布将藤条放在一边,吕玲绮的双臀到大腿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道道紧密的鞭痕,再打下去十有八九会破皮流血。
“呜呜……”吕玲绮绝望地消化着疼痛,她看见将藤条扔在一边的吕布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大号厚木板子……
【等等……这个东西是谁放在那里的啊??!】
在吕玲绮惊恐的目光中,吕布惊讶地掂了掂板子的分量,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怜惜地摸了摸吕玲绮的头发。“玲绮……你的意志和决心,为父确切地接受到了。最后这十下,我不会留手……之后,就让张辽来教导你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武将吧。”
【不不不,父亲大人你这完全是会错了意啊!虽然我是来接受惩罚的但是我也不会这么作践自己啊!】吕玲绮张了张嘴想要申辩,辩解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又被她咽了回去,【算了,结果总还是好的,既然达成了目标,十下板子,就稍微忍耐一下好了。】
“过来,趴下。”吕布坐在了床榻上,伸手把趴在床上的吕玲绮拉到自己的膝头,这番激烈的举动让吕玲绮的黑色内裤一股脑地滑到了脚踝处,而黑色的宽松睡裙反而被高高地掀起,连纤细的蜂腰和雪白的后背都旁若无人地暴露在空气中。少女白皙而水嫩的腰肢将双臀和大腿上刺眼的滚烫鞭痕淋漓尽致地衬托出来。
“一。”带着风声,厚木板重重地陷进鼓起一根根红线的臀肉,刚刚稍微缓解下来的疼痛汇聚成怒涛又冲击向少女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只是一下就让少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二。”第二下接踵而至,厚重的木板发挥出了它应有的威力,吕玲绮的凄号穿透了木制的楼板,响彻了整个驿馆。
“三。”吕布丝毫不在意女儿的惨叫,坚定地让厚木板狠狠地印在了下臀的臀腿交接处。
“父亲大人…原谅我…”吕玲绮哀声讨饶着,厚木板打在挨了二十藤条的屁股上的威力远超她最大胆的想象。
“四。”吕玲绮哭叫着,双手第一次向后想要遮挡住不堪重负的臀部。吕布却不由分说地抓住一对皓腕按在背上,扬起木板凶狠而迅速地落了两下在吕玲绮可怜兮兮的圆月之上。
“五,六!”这两下重打痛得吕玲绮眼前发黑,她像是一条出了水的大鱼一般拼命挣扎着,挂在脚腕上的黑色内裤也被踢到了地上。但是无论少女怎样挣扎,吕布的大手如同一把铁钳,牢牢地将吕玲绮的上半身和双手按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
“七!八!”吕布加快了挥板的速度,但也让吕玲绮的哭号和求饶声又大了几分,第七下和第八下完美地重合,为吕玲绮的娇臀印上了更深一层的樱桃红色。
“九!十!”最后两记板子以十足的力道落在了吕玲绮的左右两瓣屁股上,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哀鸣,吕布松开了按住吕玲绮双腕的左手,任由一双柔荑无力地垂落。吕玲绮伏在吕布的膝上低声地哭泣着,良久,吕布才把吕玲绮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摘下吕玲绮的黑冠轻抚着女儿散乱的银发。
“呜……爹……”吕玲绮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来自父亲的少有的温情,“要抱!”玲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吧?”吕布用力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声音不复往日的威严,反而变得低沉宽厚,“怎么还像是小时候一样地撒娇呢?”
吕玲绮撅起嘴巴,右手轻轻触碰着痛处,一边用左手又把裙摆向上撩了撩,避免碰到脆弱的臀部:“总之,既然被爹爹用处罚小孩子的方式教训,爹爹就要用安慰小孩子的方式来安慰本姑娘~”
“没大没小。你娘教你的尊卑之礼都被你丢到脑后去了吧。”吕布敲了敲吕玲绮的额头,“你娘要是听说你上了战场,回去还不知道怎么罚你呢。”
“呜。”吕玲绮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战,“父亲大人,你一定会瞒着娘的对不对。”
“看你表现了,乖.女.儿.。”咬重了乖女儿三个字,吕布心下却是暗叹了一口气,“我去取药,你好好呆着。”
“吱呀。”吕布出门后不久,吕布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位绝色的女子踏进了房中,吕玲绮看着这张绝美的狐媚容颜,没来由地打心底里生出一丝厌恶。
“你是…王允送给董卓的那个舞女?”吕玲绮想起之前洛阳时候的父亲日日魂不守舍,到某一日竟然手刃董卓于洛阳宫城,连斩徐荣胡轸等数位西凉猛将一路杀出京城。吕玲绮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眼前女子的出现似乎为掩盖在迷雾之下的真相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哼,玩死了董卓老贼,又跑来父亲大人身边了吗?”
祸水,吕玲绮只想到了这个词。
“我不喜欢你。”于是,吕玲绮冷冷地对貂蝉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没关系。”貂蝉娇媚的微笑没有丁点改变,“除了奉先大人,小女子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何况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你!”吕玲绮气短,趴在床上却又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貂蝉踱着步子来到了榻边上。青葱手指按压在了吕玲绮狼藉的双臀上揉搓着。
“呵呵,毕竟小女子也不是什么魔鬼呢。”貂蝉轻掩着朱唇,虽然是笑魇如花的模样,那千娇百媚的笑容中却总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狡诈和虚伪。
“你这女人……咕……快放手!”吕玲绮痛的低呼,但是貂蝉又抓揉了两下吕玲绮樱桃红的屁股,随后掐着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机微退了一步。
“奉先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貂蝉?你怎么在这里?”捧着疗伤药回来的吕布诧异地看着款款施礼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小女子与义父大人得蒙奉先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自当鞍前马后侍奉奉先大人。”貂蝉又向后退了半步让出位置虚扶着吕布坐在床沿边上一边答道,“不巧撞见玲绮小姐……”
【这个女人!】吕玲绮微肿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吕玲绮一看吕布的神情也明白了七八分,【一个舞女心机居然如此之重,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行,我绝不能让她靠近父亲大人。】
“天色不早了,你也先歇息吧,貂蝉。这军营里也不必拘谨,若是有一应使用之物尽管和我说。”吕玲绮正暗自思虑,那边吕布却也没有让貂蝉久留,也只是客气地请貂蝉安歇。
“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奉先大人。”
随着貂蝉的离去,一直绷着脸的吕玲绮又对吕布撅起了嘴巴:“别看啦,你要是真喜欢把她收了做妾啊。”
“你这孩子。”吕布听出了女儿语气中浓浓的醋味,哭笑不得,“貂蝉是爹的旧识,我们不过是与司徒大人在长安一起讨伐董卓的战友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哼,眼睛都看直啦!敢说没有非分之想?”似乎是拿定了吕布不会再动手,吕玲绮毫不留情地揭破了吕布的借口,“呵,男人。”
“啪!”话还没说完,红肿的屁股上又挨了吕布一巴掌,吕玲绮痛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大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吕布满头黑线,没好气地说,“别老看那些胡编乱造的小说了。趴好,爹给你上药。”
“哼,总之爹你不许纳那个女人做妾,就算娘允许我也不会允许的!”
“行啦行啦。”吕布拧开药盒,轻轻地把药膏敷在吕玲绮高肿的臀部和鞭痕道道的大腿上,吕玲绮舒服地哼哼了一声,把头埋在了枕头中,结束了关于貂蝉的话题。
吕布上好药,又用毛巾简单为吕玲绮热敷了一下,盖上又轻又软的蚕丝被:“睡吧,玲绮。等过两天,养好了就找张辽报到。”
“嗯。”吕玲绮闷闷地应了一声,“爹你陪我睡好不好。”
吕布的大手又一次揉乱了吕玲绮的银发,他轻笑一声:“嗯,爹就陪在这里,好了,快睡吧。”
攻小沛夏侯啖左睛,归濮阳严氏训爱女
徐州城内,吕布军驻地
“玲绮,你娘又来信了。让我快点把你送回濮阳。”卸甲免冠,换上了常服的吕布手里拿着一封快马从濮阳寄来的书信,事实上,自从吕玲绮出走后,严夫人的书信就以三天两封的数量寄来,信使都换了好几个。
“呜……”正在给自己的十字戟上油保养的吕玲绮僵了一下,放下十字戟用双手抱住吕布的胳膊,撒着娇,“爹~~您一定不会送我回去吧?”
“等击退曹操军再说吧,曹操军的虚实还未探明,光是亲卫跟着你为父也不放心。曹孟德倒是好手段,青州百万黄巾一口吞下,白得了十余万青壮,就算只是战力低下的屯田兵,也足够头疼了。”吕布揉了揉眉心,吕玲绮连忙讨好地站到吕布身后有些笨拙地用小手给吕布按摩着太阳穴。
“那父亲,下次让我也出征吧!”虽然看不见女儿的脸庞,但是吕玲绮兴奋的语气却不可能出错,“虽然不擅长军略,但是我指挥骑兵冲锋陷阵绝对没问题的。”
“不行。”吕布一口回绝了女儿的恳求,抬手召来帐外的亲兵,“来人,让高顺和张辽来见我。”
不过盏茶时间,帐帘一挑走进来两人,为首的将领披着朴素而坚实的铁甲,仪容威严,行必矩步,而后面的青年将军则身着黑色轻甲,神色自若,气宇轩昂。二人对吕布施了一礼,“末将高顺(张辽)见过吕布大人。”
“高顺、张辽,你二人与玲绮率八千步军两千骑军往小沛城迎战夏侯惇,令刘备部严守城池,你等只在城外扎营即可。”吕布拍了拍女儿的小臂,示意吕玲绮站到高顺张辽二人身边。
“诺!”
“此战,高顺为主将,张辽为副。玲绮,你就跟在二位将军身边学习,不得违背二位将军的命令。此次出征,高顺统领全军,张辽你从旁策应,但务必护得玲绮周全。”
“诺!”张辽高顺二人抱拳,“末将告退。”
待二将告退,吕玲绮又转到吕布身后给吕布捏起了肩膀:“嘿嘿,谢谢父亲大人~~”
“唉,让女儿上到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我这个当父亲的还真是……”吕布摇了摇头,“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帐去休息吧,明早点卯别误了时辰。”
“是,女儿告退。”
吕玲绮葱白色的纤纤玉指拂过十字戟的戟刃,喃喃自语:“前番败战的耻辱……曹操军,本姑娘一定要亲手讨回!”
“不过,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吕玲绮挑开了面前将领营帐的门帘,迈步走了进去。
“玲绮侄女,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啊?”魏续正在自己的营帐内磨剑,见到吕玲绮进来连忙站起身收剑归鞘,打了个招呼。
“我明日就要和父亲大人分开,在我不在的时候,父亲大人就请魏叔多多费心。”
“玲绮,吕布大人神勇非凡,何谈费心一说?”魏续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谁说在战场上,我说的是平时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等一干事物。不要让那个女人插手,你懂我的意思吧?”吕玲绮捋了捋头发,看着魏续依旧一脸迷茫,不耐烦地说道,“是貂蝉,貂蝉那个女人啊。”
“这…”魏续这才明白少女的意思,他苦着脸,小心翼翼地道,“貂蝉小姐于我吕布军有恩,况且吕布大人也下令不准妨碍貂蝉小姐,我等也不好阻拦…”
“那就找两个人,【保护】好她,懂了吧?”
“这……好吧吕布军约一万人正在向小沛进军,主将是高顺,副将张辽。”夏侯惇铺开地图,“我们的先锋兵力有三万,数量占据上风。小沛弹丸之小城,仅有千余刘备军驻守,我等应趁吕布军未至前一鼓而下。”
“夏侯惇将军,吕布军之精锐,非兵力可以弥补,若贸然突进,恐反为其所败。”从事韩浩道,“在下以为,当以堂堂之军正面破之,小沛孤城,仅有千余军防守,于战局无关紧要。”
“既如此,韩从事可与渊弟率领大军接应,我自择精兵五千突袭小沛。”夏侯惇和族弟夏侯渊一样,信奉兵贵神速,喜欢出奇兵致胜,虽然眼下以千里奔袭闻名的夏侯渊在后方督粮,但夏侯惇也是此道高手,区区一座小城,望风而降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好。”韩浩仔细思量一番,觉得小沛兵少粮寡,守将也不是名震天下的关张二将,就算不能击退吕布的援军,以夏侯惇的勇猛也不应惨败,于是他点了点头,“既如此,浩预祝将军马到功成。”
小沛城下
“我乃夏侯惇!城中守将出来搭话!”夏侯惇率领着五千精锐日夜兼程,在第二日晌午赶到了小沛城下。
“某颍川陈长文*。”城头之上,站出来一位头上带着纶巾,却披着铁甲的青年文士,“久仰夏侯将军大名。”
“既如此,速速开城门献降!否则大军破城后必斩汝首级!”夏侯惇手中大刀【麒麟牙】平举,身后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羽箭已经搭上了弓臂,阳光照在锋利的铁簇上,反射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恕在下直言,夏侯将军凭着一支疲惫之师想攻下小沛简直是天方夜谭,此间不是将军可以撒野的地方,全体,准备接战!”陈群拔出腰间的宝剑,厉声喝道,“为了你们的妻儿老小不被残暴的曹操军蹂躏!一定要坚持到吕布将军的援军到来!”
曹操军在徐州的民望简直可以说是低到了冰点,与之正相反,徐州的百姓有多痛恨曹操,就有多爱戴刘备
“执迷不悟,攻城!”夏侯惇大刀挥下,曹军如潮水般冲向小沛城低矮的城墙,与此同时,夏侯惇麾下的弓手也对着城头撒下了第一波箭雨。
“彼军疲惫,吾等以逸待劳,必能克敌制胜!”陈群扯下纶巾戴上亲卫递来的铁盔,和五六名亲卫防守住一段城墙。
这一场攻城战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从烈日当空杀到夕阳西斜,早在攻城前陈群就用土石堵死了四道城门,曹军不得不依靠简易的飞梯攀爬上城,但是曹军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依旧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墙,缺乏有效反制手段、兵力也不足的小沛城守军始终无法将曹军赶下城墙。纵使陈群一再从另外三座城门抽调守军,曹军也稳定地逐步蚕食刘备军的兵力。
“快快!”夏侯惇焦躁地催促着士兵们攻城,他也没料想到陈群镇守的小沛如此难啃,眼见日落,吕布军随时可能抵达的援兵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仿佛下一刻就要刺入自己的后心。
陈群披头散发地站立在城头,头盔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衣衫碎成了布条,铁甲上还插着几根没能穿透铠甲的箭矢,翩翩君子现在褴褛地像是路边的乞丐。佩剑在刺死曹操军一名偏将之后随着他的尸身摔落到城墙下。他左手挽着一块钩镶*,右手拄着一把夺来的环首刀大口地喘着粗气,身边只有数十个郡兵,以及满地的尸体。若不是陈群平日没有荒废六艺中的锻炼,恐怕也早已倒在了城墙之下。
“喝!”陈群举起钩镶挡住又一个曹操军士兵砍来的环首刀,奋起力气举刀刺入敌人的胸口,将他扑倒在城墙上。
耳边的喊杀声依旧震天,陈群趴在那具还温热着的尸体上,任凭鲜血浸湿他的脸颊,嘴唇传来一股不知属于谁的铁腥味。
“到此为止了吗?”陈群连再站起身的力气似乎都失去了,他闭上眼,想起祖父对自己寄予的厚望,想起整个家族的鼎力相助,想起了那个品行高洁到让刺客都不忍下手的主君刘备,渐渐地,陈群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别驾!别驾!援军到了!吕布军到了!”一阵大力的摇晃,让陈群悠悠醒转。士兵们把昏倒在城墙上的陈群架到了城门附近的一座民舍内,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总算是唤醒了这位陈家的少主。
“领兵者何人?”
“温侯帐下,偏将军高顺。”
“这样啊……”陈群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吾小憩片刻,彼辈也轮换着休息去吧。”
“是。”
*陈群,字长文。魏国大臣,少有才。曾在豫州被刘备征辟为别驾,后刘备与吕布在徐州交战,被吕布军擒获。吕布被曹操打败后归顺曹操,历仕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四代君主。与曹丕交好,【九品中正制】开创者。
*钩镶,一种上下带有铁钩的小型盾牌,与环首刀同为汉朝步兵制式武器。
“居然会被这种小城给……陈长文,你的名字我记住了。”夏侯惇咬牙切齿地望着小沛城,双目中散发着狼一样的凶狠目光,“事到如今,只有重整旗鼓,撤退!”
“夏侯惇,纳命来!”黑衣黑甲的吕布军骑军从攻城部队的侧翼劈波斩浪而来,为首的高顺平举马槊借着马力狠狠刺向军阵中的夏侯惇。
“来的好!”夏侯惇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见高顺策马直奔自己而来,举起麒麟牙荡开马槊,挥刀迎向高顺。
两人刀来槊往转眼间十数个回合不分胜负,马槊大开大合,大刀势大力沉。高顺的马术精妙非常,和夏侯惇缠斗还略微占了些许上风。
“混账!”夏侯惇一阵怒从心头起,血红色的激昂斗气爆发,夏侯惇让过高顺刺来的马槊,左手握住槊杆,右手腕一甩,大刀上对准高顺的前胸就是一记撩斩。
“咔嚓”高顺勉力横槊挡在胸口,马槊应声而断,高顺弃长槊在地,反手拔出环首刀斩向夏侯惇。
失去了长兵,高顺渐渐地抵挡不住夏侯惇的猛攻,又斗了数个回合只得拨转马头往后阵败退。
“休走!”夏侯惇也顾不上混乱的战局,双腿一夹马腹在后面紧紧追逐。
高顺和夏侯惇一逃一追,夏侯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渐渐地接近了吕布军的后军,吕布军的偏将曹性正指挥着弓手列阵准备阻击后阵的曹操军,曹性打眼一看,见高顺引着一员敌将飞马而来,便从背上摘下吕布亲赐的宝雕弓,搭上雕翎箭,张弓如满月,瞄准了夏侯惇奔来的方向。
“高顺,你的命我夏侯元让收下了!”夏侯惇高举麒麟牙,刀锋照着高顺的后心刺下。
“中!”就在这一刹那,曹性松开弓弦,羽箭似流星般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夏侯惇的左眼。
“咕啊!!!”夏侯惇一个趔趄,险些栽落马下。他晃了一晃,紧紧抱住马脖子,伸出手狠狠拔出箭矢。不成想箭矢已经深入眼眶,这一拔竟把左眼也带了出来。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夏侯惇一咬牙,发狠将箭头含入口中,喉头一动便将左眼生吞下肚。右眼狠狠地瞪向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曹性,“卑鄙小人,受死!”
“可恶!这是什么怪物!”曹性掷弓于地,钢枪虽然还挂在鞍桥上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夏侯惇状若疯虎,那流着鲜血的空洞左眼早吓得曹性破了胆,根本不敢近前与夏侯惇缠斗,拨马便逃。
“死!”夏侯惇挥刀斩杀一名从侧翼偷袭的吕布军骑卒,夺过骑卒的马槊,照着曹性的后心飞掷而出。
就在这时,一柄黑色的十字戟从曹性侧后方突兀地飞来,打落了夏侯惇掷出的马槊,曹性惊魂未定地看向十字戟飞来的方向,吕玲绮高高地昂着头,跨坐在神骏白马的背上凝视着夏侯惇。
“还不快滚!”少女瞪了曹性一眼,显然曹性的做派让骄傲的少女有些不满。她转了转飞回手中的十字戟,戟锋指向面前摇摇欲坠的猛将,“夏侯惇!本姑娘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曹性在马上抱了个拳,忙不迭地驾马兜回后阵的部队中,唯恐触了霉头。
“夏侯惇,今日,小沛城下就是你葬身之地!”吕玲绮将十字戟拆分,血红色斗气在戟锋上肆意地跃动,散发着主人那灼热的战意。
“不过是野兽之女……咕!”夏侯惇压榨出最后的体力,再一次迸发出激昂斗气。在被鲜血模糊的视野中,自己那杆绣着夏侯的大纛旗轰然倒塌,几个夏侯家的偏将率领着兵卒拼命地向自己冲锋,却被高顺率领的吕布军精锐封死在原地,以悍勇著称的青州兵面对经历了无数血战的凉、并精兵也只能勉强地维持阵型,不至于从胶着厮杀衍变成溃败。
“围住他。”吕玲绮十字戟一摆,身后的百余骑围成半圆将夏侯惇后路封住,吕玲绮催马冲向了夏侯惇。
两马相错,刀戟并举。夏侯惇左眼狰狞的血洞和凶狠地表情在吕玲绮看来虽然骇人,但是反而激起了少女血脉中的兴奋与狂傲。
当夏侯渊和韩浩率领后队急行军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披十数创,几乎被染成血人的夏侯惇被吕玲绮一戟扫下战马,两个吕布军士兵正拿着绳索想要把昏迷的夏侯惇捆回军中。
“惇哥!喂,可恶!”夏侯渊连忙拈弓搭箭连放三箭,吕玲绮刚闪过箭矢,夏侯渊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举起铁鞭恶狠狠地照着少女的天灵盖挥下。吕玲绮毫无惧色,挥动武器和夏侯渊战作一团。
“不要犹豫!快去救援夏侯将军!”韩浩亲自率领着夏侯家的亲卫杀向吕玲绮,吕玲绮的麾下不过百余骑,被韩浩拼死冲开一个口子,抢回了已经被绳捆索绑的夏侯惇。
夏侯渊见韩浩已经救走了夏侯惇,也不恋战,一带马跟着韩浩撤走,“挡住他们!救援友军!”
吕玲绮正要打马追赶,两人一左一右地从吕玲绮身后打马而来:“敌人援军已至,暂且收兵。”正是高顺与面带愧色的曹性。
从骑递过来一杆新的马槊,高顺接过横在马上,转身面向吕玲绮,皱眉问道,“张辽大人何在?”
“不知。”吕玲绮撇了撇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文远将军命骑兵分散于小沛城周边,本……我只不过恰巧见曹性将军被夏侯惇追赶,情急之下才与敌将厮杀。”
“当真?”
高顺一张国字脸上面无表情,吕玲绮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勉强点了点头道:“当真。”
“既如此,阵前重创敌军大将,彼与曹性均当记一功。”高顺点了点头,“吾等于城下安营扎寨,曹性,率两千军入小沛助刘备军守城,约束士卒休得惊扰百姓。”
“诺。”曹性这时也终于平静下来,虽然面有愧色,仍旧在马上抱了抱拳,领命而走。徐州城下
“杀!!!!”红黑色的风暴在战场上刮过,在如同一把尖刀凿穿了曹军的阵线后,曹操军的败北几乎是板上钉钉,只要坐在赤兔上,掌心握紧方天画戟,统率着最得力的骑兵,鬼神的冲锋在战场上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曹操大人!小沛夏侯惇大人的偏师被吕布军的高顺和张辽击败了!夏侯惇大人身负重创!韩浩大人和夏侯渊大人收拢败兵,已经退往萧关!”就在这时,一骑自曹操军后方绝尘而来,马上的传令官冲到曹操面前滚落鞍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元让居然……唔唔唔,可恨的吕布,撤退!李典、乐进还有子孝,断后!”小沛方面传来的坏消息彻底让曹操放弃了继续鏖战的想法,握紧手中的倚天剑,曹操不甘地看着头戴紫金冠,身披唐猊甲的威武身影。
三将领命,双腿一夹马腹,带领着部下迎上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吕布。
吕布看着冲来的三人,将指挥权交给身边的西凉猛将华雄,轻蔑一笑纵赤兔冲出了阵线迎向了曹李乐三将。
【如果吕布能为我所用……】看着以一敌三仍然不落下风的吕布,曹操的心底电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随即,曹操自嘲般的哂笑道,“老虎若是被驯服了,还能算是老虎吗?”
吕布抖擞神威与三将杀作一团,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曹仁等将看曹操已经撤离了战场,无心恋战,又过了十数个回合后拨马而走,吕布也不追赶,只是将画杆戟高举,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狼狈离去的曹操军。
“吕布军,万胜!”魏续在马上将斩马刀举过头顶,大声嘶吼。
“万胜!!!”吕布军的骑兵们纷纷将马槊高举,看着缓缓退后的曹操军,发出了震天的咆吼。
翌日傍晚,张辽带着吕玲绮和五百骑军返回徐州城下
“吕布大人,吾等幸不辱命,歼敌三千,俘敌数百。夏侯惇部的败兵已经退回萧关,与守护辎重的徐晃部汇合。高顺大人屯兵小沛城下,等候吕布大人的命令。”
“此乃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曹操军吃了败仗已经士气大降,夏侯惇部统率着曹操军翘楚的青州精兵,在小沛城下折损大半。吾等,吾等已经称得上是胜券在握。”陈宫手捻短须,阴柔的声音在营帐中夸张地回荡着,“现在只需要在此处彻底,彻底击败曹操军主力。曹操吞下的青州百万黄巾就只剩下,只剩下拖家带口的老弱病残了!”
“就是说,只要全部解决掉就可以了吧。”吕布挥了挥手,制止了还想要长篇大论的陈宫,对着张辽和吕玲绮道,“张辽你回来的正好,明日你就跟着我出战,彻底击溃曹操军!”
“报!吕布大人,刚刚哨骑回报,曹操军已经从徐州城撤军了!”魏续挑开帐帘,“吕布大人,我们要不要马上追击?”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陈宫略加思考,拦住了魏续,“曹操此人最重后路,此去必有埋伏。如果无法现在消灭曹操这个心头大患,我军就必须扩大势力。曹操据有大半司隶和小半兖州,再加上北方占有冀、青、并三州的袁绍,我军仍未摆脱困境。”
“而眼下,我军最好的目标,就是徐州!”陈宫双手攥拳,锐利的目光盯向徐州城的方向,“刘备与曹操相持日久,兵力已经,已经严重不足。徐州虽数经战乱,仍不失富庶。若占有兖、徐二州,南联袁术以抗曹袁,则我军无后顾,无后顾之忧矣。”
“军师,恕末将直言,若是贸然袭击刘备,恐怕吾等要为天下所恶啊。”魏续担忧地道。
“这是自然,师出必有名。”陈宫嘴角微翘,“只需要稍微,稍微运作一下。不过首先,首先吕布大人要从刘备手里把小沛要过来以为屯兵之所。想必,想必刘备也急需一个抵挡曹军的屏障。”
“那就交给你了,陈宫。”吕布哼了一声,“张辽,你和陈宫留在这边都督军事,没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就自己商议着解决。”
“诺!”
“玲绮,你跟我回濮阳。”
“诶?是!”吕玲绮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听见吕布的呼唤惊了一下,连忙应答道。
濮阳城下
吕玲绮看着大开的宽阔城门,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近乡情怯,而是吕玲绮仿佛已经看到了就在吕布的府邸内,横眉冷目端坐于后宅之中的母亲严氏,以及手边桌案上摆着那根结实光滑的红木戒尺,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去跪在母亲的面前认错受罚。
吕玲绮的生母严氏,乃是吕布明媒正娶的妻室。十数年随着吕布四处奔走,严氏见识过幽并二州仿佛是亘古不变的风沙,也着眼过洛阳长安如烟般消散殆尽的繁华。亲眼看着吕布从丁原帐下的善战长史变成了武冠天下的飞将温侯,严氏对吕布的爱从未动摇过,就连貂蝉的出现,严氏也未曾说过什么,永远是默默地相夫教子,吕玲绮那点粗浅的按摩技术还是从严氏那里偷偷学来的。
吕玲绮害怕严氏不是没有原因的,连年在外征战,再加上十分宠爱女儿的吕布真正管教吕玲绮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母亲严氏那把无情的红木戒尺才是每次吕玲绮闯祸后让她痛哭流涕的罪魁祸首。
“走吧,玲绮。”吕布牵住赤兔的缰绳,回头看见女儿颇为畏惧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拍了拍胯下的赤兔,心意相通的爱马放缓脚步,吕布伸出大手揉着吕玲绮的头发,“逃也没用,还是早点去跟你娘道个歉。”
“是……”吕玲绮恹恹地点了点头,马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踏入城门,蹄子敲打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闪亮的十字戟有气无力地挂在马鞍桥边上。在百姓们麻木夹杂着畏惧的目光中,吕布的大军返回了濮阳。
*马槊,与矛类似的骑兵武器,但槊为了有效杀伤敌人,槊头更长更锋利,由于制作成本极高,主要为精锐骑兵和将领所用。。”
“你们都出去。”严氏低头看着跪在堂前垂头丧气的女儿,摆了摆手让侍女们退下。
“娘…我错了。”吕玲绮换下了戎装,黑色的头冠也摘了下去,此刻正穿着一身淡色的素裙,她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摆出无比真诚的语气,那模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严氏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别看吕玲绮现在一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模样,哪次不是安分两天就又蠢蠢欲动地憋着搞出点事情。
“夫人…”
“夫君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吧。”严氏看向吕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嗔怪,“这几天多陪陪玲绮,省得她成天往外跑就为了去找你。”
“这,唉。夫人,我。”严氏一句话把想为女儿开脱的吕布堵了回去,吕布对吕玲绮抛下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走回了内院。
“玲绮,过来。”严氏站起身,从桌案上抄起惯用的红木戒尺敲了敲另一边的矮桌。
吕玲绮直起膝盖,僵硬地迈动着步伐走到严氏面前,漆黑的大眼睛带着委屈还有一点一闪而过的桀骜,乖乖地在矮桌上伏低身子。
“吕玲绮啊吕玲绮,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严氏没注意到吕玲绮的眼神,伸手撩起女儿的裙摆,接着黑色的内裤也被褪到膝盖,“平时让你带亲卫出去玩玩就算了,还敢带兵上沙场?”
“这不是也为了帮爹爹的忙嘛……”吕玲绮委屈地道,“而且女儿的战绩……其实还不错嘛……”
“初战就中了敌人的埋伏,还好意思说不错?”严氏一听吕玲绮的话只觉一阵无名火自五脏六腑中升起,手一扬戒尺重重地落在吕玲绮刚刚康复没几天,雪花梨般的娇嫩臀肉上,“要不是你爹和文远将军到的及时,你回都回不来了!”
“呜!”吕玲绮咬了咬嘴唇,自知理亏也只好一言不吭地挨了这一记。
严氏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也许明白言语训斥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二记和第三记戒尺快速地落下,与此同时,第一道红痕也慢慢地显现出来。
吕玲绮还是一言不发。
严氏看吕玲绮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心头怒火倍增,手上戒尺落下的力道又重了两分。一下下戒尺落下,吕玲绮的嫩臀上肿起片片红痕,吕玲绮不过及笄之年,少女身段尚还青涩,严氏四十几下戒尺下来,吕玲绮的娇臀便再无落尺的地方,一层层尺痕交叠在一起。严氏也停下了戒尺,俯下身,看着女儿扣紧桌边的青葱十指,从额头沁出的细汗和微微见血的嘴唇。
“呜……”吕玲绮伏在桌案上,低声喘息着。严氏放下戒尺,从一旁抽出了浸在冷水中的藤条。
细细的湿润藤条在吕玲绮火热的臀尖处轻轻地摩擦,带来的冰凉触感让少女浑身一战,紧接着,冰冷的鞭梢扬起,带着飕飕的劲风挥落。
“啊!!!”意料之外的剧痛让少女尖叫出声,紧接着好似珍珠落玉盘般,豆大的泪水滚落眼眶,“娘,我错了!别打了,好疼!!!”
仅仅一下,吕玲绮就痛哭出声,疼,好疼。现在吕玲绮才知道之前在徐州城内吕布的那三十下藤条到底放了多少水,母亲严氏盛怒之下挥落的沾水藤条和爱惜女儿的鬼神小惩大诫的鞭笞简直是天壤之别。
“哼!”严氏冷哼一声,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再次高高地扬起藤条挥落,一下下地抽在少女细皮嫩肉的大腿根部,“现在知道错了?疼了?你爹爹教给你武艺不是让你和他一起征战沙场,是为了让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吕玲绮在痛哭中似乎试图嗫嚅出些许辩驳的话语,但是强烈的痛楚让她的大脑空白一片,她拼命地克制着用双手去遮挡身后的意图,因为那只会和无意义的辩驳一样,激怒她的母亲并延长少女的受难,虽然她已经愤怒地快要从七窍之中喷出烈焰来了。
二十几记藤条下去,吕玲绮已经肿痛不堪的丰臀和大腿上再添了二十多道密密麻麻的鞭痕,少女低声地呜咽着,双膝跪在地面上,上身还伏在桌案上。
“呼~~哼”看着抽抽搭搭的少女,严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心中的火给压下了一点,将藤条放到一旁,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冷声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待在府中。不准随便外出。”
“不要!”少女反驳的言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少女就暗暗地在心底叫苦一声,后悔自己的鲁莽。
“咔嚓。”严氏差点把上好的茶杯捏成碎片,有那么一瞬间,严氏的手掌上冒起了一丝丝赤红色斗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氏稳了稳情绪,坐在一旁的胡床上,看着瘫软在矮桌案边,面色苍白的吕玲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趴过来。”吕玲绮右手把早就滑到脚踝的内裤提了提,乖乖地爬上胡床,胆战心惊地趴在了母亲丰腴的大腿上。
随着被轻微斗气缠绕着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吕玲绮细嫩的下臀,正厅中传出的少女哀嚎又高了些许。侍女和仆从们装聋作哑地忙活着自己的活计,连把守着外门的两个侍卫都不由地紧了紧兜鍪的系带,以图过滤掉那隐隐约约透过门缝传出的哭喊声,努力地不去想象那英武少女如何在母亲膝上涕泪齐流,扭动着高肿的两瓣嫩肉躲避着缠绕着斗气,堪比钢铁的手掌。
“去给我在院子里跪好。”严氏松开了女儿的双手,顺手把女儿黑色的内裤扒了下来放在案几上,“跪半个时辰。”
“呜……”少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从严氏的膝盖上滑到地上,素色的短裙掖在腰间,一瘸一拐地在小院的角落跪下,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地啜泣。虽然侍从们自觉地避开了院落,可缠绕在全身的羞耻感依旧让吕玲绮如“跪”针毡。
*即正坐,双膝着地,臀部坐在小腿肚和脚后跟处。
*胡床:东汉末年由汉灵帝引入中原地区,是一种介于椅和榻之间的家具。
当日傍晚
“对不起,奉先大人。”
轻松地解决了两个奉命“保护”自己的士兵后,貂蝉披上了黑袍掩盖住面容,慢慢地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儿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路畅通无阻,她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展示给守门的校尉,即将关上的城门又被打开了一条小缝,貂蝉牵着马潜出了濮阳城,“虽然占有大半个兖州,又东联刘备。但是穷兵黩武的吕布军,不足以挽救大汉的社稷,为了义父的遗愿,小女子就此告辞,奉先大人,有缘再见了。”
“夫君,城门官刚刚来禀告,貂蝉姑娘已经离开了。”严氏推开门扉,只见吕布平静地坐在桌案边,手中捏着一封书信,“如果夫君想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不必了。”吕布似乎是看完了信,轻轻摇了摇头,将那封书信扔进了暖炉之中燃烧殆尽,“笼中之鸟养在身边也毫无意义。玲绮怎么样了?”
“大概还在生妾的气吧,不过妾以后绝对不会由着这孩子胡闹了。”严氏轻轻地揉捏着吕布的肩膀,“明日起妾就让庞舒*去看着她,她除了你也就听他的话了。”
庞舒早在九原就跟随着吕布,为人忠心不二,年轻时也是能飞马开三石弓的豪侠,吕布败走长安之时,庞舒藏匿起吕布的家小,平安地逃出李傕郭汜的围捕送回到吕布的帐下,庞舒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把吕布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吕布索性也就把庞舒留在了府上管事。
“嗯。”吕布点点头,站起身,“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和他多多费心了,我去看看玲绮。”
吕玲绮卧室
“玲绮?”吕布敲了敲门,等了片晌也没听见里面的回应,于是轻轻地推开了吕玲绮的卧房走了进去。
“哼。”吕玲绮把被子蒙在脑袋上,发着小脾气。
吕布坐在女儿的床边,伸出手隔着被子摸着女儿的脑袋,一边轻轻地道:“刚刚我去找了高顺。”
可以感觉到的,吕玲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是吕布继续说道:“玲绮,你来告诉我,小沛城下的时候,你为什么擅自脱队?”
“呜,爹,我错了。”吕玲绮露出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面沉似水的吕布。
“趴上来。十下。”吕布一把掀开女儿的被子,看着女儿暴露在暖风中凄惨的两瓣臀儿和大腿,硬下心肠把女儿拖到自己的腿上。
“啪。”吕布的巴掌落下,饶是已经减轻了不少的力道,还是惹得吕玲绮一阵哀嚎,吕布只好又放轻了些许。
十下巴掌,吕布只打到七八下就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好了,下不为例。”
“呜呜呜……”吕玲绮二度将脸蛋埋在被子里,布满鞭痕、尺印和掌纹的臀腿刚刚冷却些许又被吕布一阵掌打重新唤起火辣辣的痛。少女就这么趴在吕布的大腿上,恨恨地向着父亲撒着娇。
吕布从一旁拿来药膏,缓缓地揉开敷在少女的臀腿之上,吕玲绮则惯例地眯起了眼睛小声地哼哼几声,享受着鬼神难得的柔情。
“这孩子……”吕布耐心地揉开吕玲绮臀上腿上的些许肿块,这伤势看着吓人,不过在神药华佗膏的药效下,也不过将养三四日而已。等吕布处理好吕玲绮的伤,少女却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吕布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回床上,静静地带上门,出去了。
许都 尚书府
“献帝身陷李傕郭汜二贼之手,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将陛下从囹圄中解救出来。曹操大人,您的气量,就由小女子来试探一二吧。”貂蝉对着门口的家仆递上了名帖,“司徒王允之女貂蝉,特前来拜诣尚书令荀彧荀公达。烦请通禀。”
入兖州曹公破本初,失濮阳飞将降孟德
秋去春来,距离吕玲绮被严氏禁足在濮阳府中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有余,历史的车轮却滚滚而动,将大汉最后的气运碾在两道深深的车辙之下。
李傕郭汜为了争夺献帝的归属,在长安大打出手,杨彪等老臣趁乱策反杨奉,保护献帝逃离洛阳。丢了兖州的曹操并没有放弃这个取得大义名分的机会,迎献帝于许昌并率领着大军迎战李傕郭汜的西凉军,西凉军军纪涣散,被曹操杀得大败,李傕死于乱军,郭汜则死于部下之手,二人首级被献与曹操,残军遁入山林不知所踪。剿灭李傕郭汜后,曹操遣满宠招降杨奉大将徐晃,斩杨奉,并其部曲。
张济攻宛城中流矢而亡,其侄张绣代其掌军占据宛城。张绣在谋士贾诩的劝说下降曹,却因曹操觊觎张济遗孀邹氏而引兵复攻曹操,曹操长子曹昂、侄曹安民、猛将典韦均殁于此役。
江东,孙策以传国玉玺为质向袁术借兵五千,凭借着幼时的玩伴周瑜和朱治、黄盖等老臣横扫江东六郡,刘繇、王朗、严白虎抵敌不住,不出一年就被孙策剿灭。平定江南的孙策,广招贤士,得太史慈、蒋钦、周泰等为爪牙,周瑜、张纮、张昭等为谋主,厉兵秣马准备逐鹿中原。
北方,袁绍自从于界桥用上将鞠义大败公孙瓒的精锐近卫骑兵【白马义从】后,将公孙瓒打的节节败退,公孙瓒困守易京楼之中。袁绍掘地道攻入楼中,公孙瓒尽杀妻子后举火自焚于易京楼。自此袁绍横跨冀青幽并四州,厉兵秣马准备南征。
袁术自取得玉玺之后,野心极度膨胀。听信“代汉者涂高”的民谣,不顾手下的劝阻称帝,立国号为仲,大兴土木,治下百姓苦不堪言。曹操马上请献帝拟旨诏令孙策、刘备等人讨伐袁术,曹操亦亲提一军兵出攻克汝南。袁术于寿春为联军所败,急火攻心的袁术最终在北上投袁绍的途中呕血而死,部下投曹操、刘备者甚众,庐江太守刘勋率袁术家小降孙。
吕布听从军师陈宫的建议,与占据徐州的刘备结盟以抵抗袁绍的进攻。然而袁绍采纳谋主田丰的计策,以长子袁谭、外甥高干为帅,出青州攻伐刘备。同时大将张郃、文丑为偏师袭取吕布本营兖州,吕布无暇援助刘备,刘备据守下邳与袁绍僵持数月,沮授献策掘沂、泗之水破下邳城,陈登陈珪父子开城门降袁,刘备与关羽、张飞等亲信杀出重围投奔吕布。绍军兵进徐州。
袁绍自提一支大军兵出白马,与徐州的袁谭夹攻兖州,吕布出征,与袁绍会战与兖州。
“诸公。我军此时正处于存亡之秋,可有良策破敌?”吕布扫视着空了将近一半的大帐,心下不由得一阵烦闷,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的将领战殁了许多,魏续、宋宪为颜良所斩,臧霸降袁。而吕布帐下的第二号猛将华雄亦中了袁军埋伏,深陷于敌阵,被张郃所杀。虽然依赖着关羽和张辽的神勇,阵斩了颜良和高览二将,让吕布军依旧顽强地战斗着,但是袁绍坐拥四州,兵力粮草源源不断地从后方补充而来。此消彼长之下,兵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吕布大人,虽然,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目前来看,除了向曹操求援外,吾等别无,别无办法。”陈宫攥紧了拳头,他和曹操之间的恩怨不可谓不深,二人从挚友到仇敌不过短短数年的光景,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真正诠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曹操手下,荀氏叔侄、郭嘉等并非等闲,必定会建议曹操此时与袁绍对抗。”
“别无他法了吗?”吕布沉默了,良久,他把目光投向了左手边的男人,“刘备大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备任凭将军做主。”刘备拱手,一抹异样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闪过,“不过以备之愚见,陈宫大人言之有理。”
“陈宫,依你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此事,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以为,非陈群大人不能担此重任。”陈宫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名字,“不知陈群大人意下如何?”
陈群出列,扶了扶纶巾,沉静地回答:“某愿往,不过某还需糜竺大人同行,从旁策应。”
“某…愿往。”糜竺略显富态的脸庞最近也消瘦了不少,如今突然被陈群点名,显然他有点犹豫,不过考虑到吕布冷森森的目光虽然没有盯着自己,但是鬼神的脾气也没人敢去揣摩,还是出列应下了这份差事。
“既如此,就仰仗二位先生了。高…不,张辽!”吕布张口想要叫高顺,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看向了一边的张辽。
“是,吕布大人。”张辽依旧摆着一张冷脸,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你率精骑一千,护送陈群大人往许昌向曹操求援,不得有误。”
“诺。”
“那么,诸公。在陈群大人带回援军之前,务必谨守营寨,不得有误。”吕布拍板,“就这样,散帐。”
就在吕布安排诸将的时候,河北霸主袁绍的寝帐中同样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吾儿显甫…吾儿!痛杀吾也!”袁绍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身边是长子袁谭和外甥高干。袁绍的次子袁熙正镇守刚刚平定的幽州,而袁绍的幼子袁尚,正躺在面前那口沉重的棺木之中,袁绍伏在棺木上失声痛哭。看着最宠爱的幼子失去血色的年轻脸庞,撕裂整个胸膛的狰狞伤口和死不瞑目的双眼,袁绍几近昏厥过去。
“吕布…张辽!吾誓杀汝!”袁绍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爱子就这么突兀地离开了他。袁尚不过是例行率领哨骑巡查,缘何会遇上吕布军的骑兵,还正巧碰上吕布军的大将张辽。
“传令给张郃,他不是想找杀了高览的张辽报仇吗?拨给他一支精兵,务必给我把张辽的人头给我带回来!”袁绍咬牙切齿,“还有杀吾上将颜良的关羽。传令文丑,告诉他率领本部兵马协助张郃,先斩张辽,再共诛关羽!”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袁绍派出了麾下的两员大将报仇,然而坏消息没过几天又接踵而至:张郃于阵前连斩郝萌成廉二将。曹性在阵中暗施冷箭,张郃以手捉箭将其奋力掷回,正中曹性左肩,布军大惊。张郃单人突入阵中,杀数十人返。
另一边的文丑十几回合被关羽一刀斩在胸前,幸得亲兵抢回本阵。关羽、张飞顺势冲入阵中,斩将无计其数。好在袁军的弩箭强势,射住阵脚让多骑卒的吕布军冲锋不进,关张二将砍到大纛旗复杀出重围。
张郃文丑清点战损,这边说吕旷、吕翔兄弟为张飞所杀,那边道张南、焦触被关羽斩于马下,郭援断臂而逃。二将冲出重围之时砍倒大纛旗,又不幸将副帅蒋奇砸成重伤。
袁绍连连增兵却依然攻吕布不下,命令士兵在吕布军阵前垒砌土台,屯强弓硬弩于土台之上,每日朝吕布军军阵之中放箭。吕布军亦以投石车还以颜色,两军对垒数十日不分胜负。
许都 曹操府邸
“出兵。”曹操的军师祭酒,郭嘉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袁绍已经横跨冀青幽并徐五州,若是再吞并吕布的兖州,则天下再无可与其抗衡者。”
“文若,我军军备可齐备?与袁绍一战,胜算几何?”曹操望向自己的首席谋主,有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
“兵甲齐备,粮食亦足够八万大军数年之用,可战矣。”荀彧默默低头心算了片刻,朗声道。
“既如此,便与袁本初决一死战。”曹操从主位上站起身,“鹿死谁手,就看此一战了。”
曹操当即兵分两路,一路以曹仁为主帅,世子曹丕监军,乐进李典为先锋,率兵三万出白马攻袁绍冀州治所邺城。夏侯渊、曹纯率精骑五千为大军先锋随张辽驰援兖州,曹操亲点四万精锐在后,荀彧坐镇许都调度粮草。曹操出兵的消息传入了袁绍的大帐,对曹操出兵早有预料的袁绍冷静地派出了河北的大将韩猛和外甥高干应敌,自己亲率兵马猛攻吕布。一方面派人传信给邺城的审配,令其严守城关,同时令次子袁熙与乌桓单于蹋顿率兵自幽州南下以驱逐曹仁的兵马。
审配以铁面著称,邺城的守军虽少,却滴水不漏,曹仁破城不得,袁熙又率领援军抵达,双方僵持于冀城。
袁熙为人仁厚,素得部下与乌桓之心,士卒无不拼力死战,曹仁一时间为袁熙所制。及袁绍谋士许攸家人犯法为审配所斩,许攸心中惊愤交加,加之自认怀才不遇,连夜潜出邺城及至曹仁营中,献掘漳河之水以灌袁军之策,曹仁从之,白日故掘浅壕以惑审配,审配见其壕浅遂不以为意。当夜曹仁添十倍军士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引漳水灌之,蹋顿部屯于城外,大半折损于水中,蹋顿亦为乐进所斩。邺城中水深数尺,城中军民皆不得出。曹军加力猛攻,审配之侄审荣欲降,审配拔剑斩之后自刎而死,邺城遂破。袁熙引败兵万余,保着袁氏的家小杀透重围退守南皮。(我才不会让曹丕就这么把洛神给糟蹋了)
邺城战报传抵兖州,绍军多有骚动,更兼与曹操大战数场不能胜之,绍恐后路为曹军所断,只得退兵。
吕布见袁绍撤军,马上听从陈宫的建议着手防范曹操的偷袭,吕布一边与曹操虚与委蛇,一边令高顺率步军返回濮阳城,又将刘关张三兄弟派出去复夺徐州的城池,自己带着张辽率领骑兵与曹操的主力驻扎在一起。
不料曹操也有复夺兖州之意,早遣精锐兵卒扮作商人混入濮阳城中,暗暗地控制住了城门守卫及军备辎重的仓库,曹操留下一支偏师,亲自率领主力赶在高顺回归之前迅速夺下了濮阳城,待高顺率部轻装赶回濮阳时,刚刚踏入城门就被早有准备的夏侯兄弟给捉住。主将被擒后,吕布军剩余的步卒只得投降。
夏侯兄弟擒住高顺后,才来得及攻破吕布的府邸,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除了某个不屈不挠,仍作困兽之斗的少女,不过吕玲绮在猛将许褚的面前也没能抵挡下几招,轮动着巨锤的许褚两三招就打飞了少女的兵刃,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吕玲绮提起来摔在地上。等迷迷糊糊的吕玲绮清醒过来,早就被曹操军给捆了个结实。
等到吕布发现曹操军早就撤走之后,连忙率领骑兵风风火火地赶回濮阳,却只看见在城楼上翘首以待的曹操。
“奉先!愿降否?”濮阳城头,曹操意气风发地拄着倚天剑,身后是程昱郭嘉,许褚徐晃。站在城墙之上对着城下的吕布朗声道。
吕布沉默了,天下无双的高傲不允许他以一个丧家之犬的身份狼狈地退出乱世的舞台,攥着戟杆的指节隐隐发白。
“押上来。”曹操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打出了劝降吕布的第一张牌。
“上去。”夏侯惇抓着吕玲绮,将少女拎到了城头。
“可恶!”吕玲绮奋力地挣扎着,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吕布的面前,可惜双手被牢牢地反剪在背后,夏侯惇死死地压住她,将她推到女墙边上,按着她的脑袋对准了城下吕布的方向。
一旁被推上来的高顺虽然沉默不语,但是脸上也挂满了愧疚。
“某等…愿降。只求曹公保某等妻子平安,安度余生。”吕布看着斗大的曹字大纛旗被立在城头,和屈辱地挣扎着的女儿。又回头看了看面带疲色的部将们,一个个盔歪甲斜,汗流浃背。刘备和关羽张飞已经去往徐州。吕布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将画戟插入地面,慢慢地从赤兔的背上翻下,摘蹬的时候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着,挥手示意卫兵把吕玲绮和高顺带下去,自有人去接收吕布的残兵败将。不多时,吕布自缚双手,与陈宫、张辽等将被卫兵押解上来。
曹操看着被卫兵按着跪在地上的吕布众将捻须长笑,走到陈宫面前:“公台,当年中牟县之恩曹某至今未报,我不杀你,你便在这许都做一富家翁,保你三代富贵。”
“曹孟德,汝父曹嵩为贼人所杀,悔否?恨否?”陈宫冷笑、怒骂,“此正是,此正是汝当年枉顾人命之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报应不爽!”
“带下去,将公台妻子老母一同送回许都,不得怠慢。”曹操哂笑,不理会陈宫的怒骂,转而面向高顺,“高顺将军,操素闻将军治军有方,为人清廉。可愿降否?”
高顺叹了口气,“温侯既降,某亦愿降。”
曹操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张辽:“文远将军,愿降否?”
“吾虽身为败军之将,亦为武人,愿与曹公麾下猛将一战,虽败而无怨言矣。”
“元让、妙才。”曹操瞥了一眼身后的夏侯兄弟,“交给你们二人了。”
“知道了,孟德。”
夏侯惇和夏侯渊带着张辽去到城下,高顺等将也被士兵们带下城墙,偌大的城上只剩下曹操和被四个侍卫看着的吕布。
“奉先,你我时隔一年又在濮阳城中相见,操可是感慨良多啊。”曹操背着手,转头望向北方。
“布身为败军之将,只乞曹公保布妻小平安。布愿为曹公掌骑,以公之韬略,布之勇武。平定天下亦非难事。”吕布低下了头颅,语气无比谦卑。
“曹操大人,丁建阳、董仲颖的前车之鉴,仍历历在目啊。”郭嘉见状低声对曹操劝道,“吕布勇则勇矣,然其乃是反复无常之将,不如一了百了。”
“吕布,你也听见了。”曹操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吕布,“所以,好好地为我掌骑。等击败了袁绍,你就在许都城中,做一太平温侯,含饴弄孙安享天年吧。”
“是,布愿效犬马之劳,纵肝脑…”
“这些话,从两度叛主的飞将口中说出来可没什么意义。”曹操倒背着双手,“所以,我会把你的正妻和女儿接到许都,让她们提前给你置办个家业先住着。等你为我击败了袁绍,正好安顿下来做一个富家翁。”
“…布,谨遵曹公命。”吕布头冠上两根鲜艳雉鸡翎垂落,高傲的猛虎在蛟龙的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也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另一边,张辽接过兵卒拿给自己的双钺,看着对面的夏侯兄弟,抖了抖斧尖。一股凛然的杀气爆发而出,对准了夏侯兄弟。
“不愧是吕布麾下第一流的猛将。”夏侯惇举起大刀麒麟牙,迎着张辽的气势冲杀而上。
“此乃武人张文远为吕布大人最后一次挥动武器,敬请二位欣赏吾平生最强之武!”张辽双钺分别迎上大刀和铁鞭,“雁门张文远,再此!”
“不愧是吕布军最强武将。”夏侯惇强忍着胸口翻涌着的气血,将大刀架在了黑甲男人的咽喉,一旁的夏侯渊正心疼地看着他那把已经整个断裂的长弓。
“哼,输了啊。”张辽的左手钺脱手,闭上眼叹息了一声,垂下了右手的短钺,“今后,吾便以曹操军武将的身份,追求武之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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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许都城内
“呼~喝!”少女手握着一柄长戟,舞动之间隐隐有风雷之声,少女的身影在十几个草人之间穿梭,几乎是瞬间就将草人尽数斩成碎片,劲风夹杂着些许草屑刮动少女的银灰色短发,少女舞了两个戟花,将长戟拄在地面上,微微喘了两口气。
“玲绮,你怎么又把院子弄乱了,唉。”一名穿着粗布衣的老者从廊下走了出来,壮硕的手臂中拿着一把笤帚,咳嗽了两声,“你庞叔的老腰可受不住你天天这么糟蹋。”老者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那笔直的腰板和龙行虎步的劲头,可没有他自称的那么孱弱:“快点收拾好,不然一会夫人看见了又要埋怨了。”
“是是~~”吕玲绮将长戟放回兵器架上,也抓起了一把笤帚打扫了起来,“今天外面好像很热闹呢,曹操那家伙又打什么大胜仗了吗?”
“不知道呢。”庞舒摇了摇头,“或许吧,自从袁绍在仓亭被曹公用十面埋伏计杀得大败,折了长子袁谭,吐血而亡之后,曹公扫平河北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是大胜仗啊。”院落的小门被推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雄壮的马嘶传来,“袁熙率领小半个幽州直接投降了曹公,还捎带上了辽东的公孙度。”
“爹!”吕玲绮扔下笤帚,一下子扑进来人的怀中,“爹回来了。”
“嗯,回来了。”吕布抚摸着女儿的短发,回家前,吕布特意让亲兵好好地将自己的战甲清理了一番洗去所有的血污,也让工匠们仔细地修缮了胸口和肩膀上破损的部分。饶是如此,他也感觉到了胸前的锦袍微微有些湿润。
“玲绮,我回来了。”
“夫君。”严氏微笑着从内院中走了出来,虽然仪态依旧雍容,鬓角却不免得有了些许的白发。
“夫人。”吕布拍了拍女儿的头,吕玲绮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抹了抹鼻子。
“我去照顾一下赤兔。”吕玲绮接过了赤兔马的缰绳,赤兔打了个响鼻,亲昵地蹭了蹭吕玲绮的手掌。
庞舒也微笑着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将近一年未见的夫妻。
严氏抚摸着吕布的胸膛,良久才故作平静地道:“谁干的?”
吕布咧了咧嘴,粗犷地笑了一声:“张郃,张俊乂。本大爷为了活捉他才让他的爪子抓了一下。”
“这个呢。”严氏的手又游移到吕布的左肩。
“文丑和韩猛。”吕布活动了一下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临死前的纪念。”
“这次降服袁熙之后,也没有夫君什么事情了吧。”
“就这样吧。再战下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吕布抱着严氏,轻抚着妻子的后背,“还有张辽和高顺他们,天下已经不需要鬼神吕奉先了。”
“无论如何,回家了。”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鬼神终暮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