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乎！陈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抓着杜清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而后她马上闭上了眼睛，试图遮掩这无法掩盖的情绪，她才没有……没有在乎。“如果不在乎，她不会这么耿耿于怀，如果不在乎，她不会看到你和你的儿子时那么悲伤，如果不在乎……”就像是包裹着自己的铠甲一层一层被剥掉，一个又一个如果，陈饰的手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用力，不是的！不是的！她很想开口反驳，可她连开口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她的谎言，她假装不在意的姿态，真实的她在杜清面前无所遁形。为什么你要观察地那么仔细？！陈饰很想这样冲杜清大吼。为什么你要揭穿这一切表象？为什么你要……再次牵连起我和陈锦之间的线？我明明都下定决心，再也不……再也不打扰她的生活了啊！“闭嘴！”最后的最后，她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像是无力的狡辩般苍白。“你不敢承认吗？”我不敢……承认啊……陈饰把头埋进枕头里，她庆幸无论是杜清还是陈锦都站在另一边，看不到她这幅令人恶心的爱哭鬼的模样。她不敢……承认啊……她害怕得到的是……又一次的……抛弃！“阿饰，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吧。”一番话说得口干舌燥，杜清知道接下来就该给小孩单独思考的时间了，抽出被捏得有些泛红的手，她拉着陈锦出去了。“咔嗒。”脚步声被关拢的房门切断，一室静寂，方才那让陈饰无所适从的人和声音都消失了，她又成了一个人，杜清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抽手离开病房时陈饰内心的煎熬，习惯独自承担的人怎么可能在一时间就转变态度放软腰身去依赖别人？“我的想法……是错的么？”会看见她软弱的人都不见了，她仰躺着沉默了许久轻声发问，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这个问题她也不过是在问自己罢了……她的想法……真的错了么？被人类伤害过的幼兽哪怕成年之后也会对人类抱有警惕，陈饰她正是失去了信一次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