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旅馆的木门被缓缓关上,同伴与镇民欢庆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圣骑士沉默的解开身上的卡扣,任由沾染着血垢的甲片掉落在地上。
胜利了啊……
名为尤莉尔的女孩看着自己白皙的手心,如此想着,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所谓的胜利,就是赶走一群压迫者,随后迎来另一群压迫者吗?这样子真的算胜利吗?可是……除了这样子,她还能够做什么?
修女帽也被摘掉,身上的内衬也尽数脱掉,去除所有的束缚之后,尤莉尔迷茫的看着镜中赤裸着身体的自己——看着那并未带来任何拯救的自己。
她天真的信奉着真理铁律,认为世间公义长存,只要愿意交流,总会有好的结果的,但是现实给了她一道单选题,却没有正确答案。
“你什么都没有拯救。”看上去仅仅只有十一二岁的金发女孩手抚摸着冰冷的镜面,轻轻的将额头与镜中的自己贴在一起,低声呢喃着:“尤莉尔,你帮助帕拉斯军管区夺得了格罗森,但你没有给这里的民众带来救赎,你只不过……让正在慢慢流血,走向死亡的这座城市,伤口稍稍愈合一些了。”
痛……
难以言说的痛楚在心脏的位置扩散着,撕扯着自认为完全不称职的圣骑士少女的心灵,她很明白那是什么情绪。
其名为,愧疚。
代表着救赎的圣光浮现,包裹住女孩稚嫩的身体,仿佛是在安慰她,却被轻轻摇头的女孩自行驱散了,露出圣光下洁白的肌肤。
似乎是来自圣光的滋养,尤莉尔作为一名圣骑士,身体反而像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般,纤细,柔嫩,垂至肩部的金发更是仿佛能够散发出阳光一般。
“尤莉尔,去忏悔吧。”她轻声对镜中的自我下达了判决。
起身……更衣。
被清洗过的,近乎崭新的修女服被穿上,没有内衣,也不需要内衣,赎罪的圣骑士将圣徽握在手中,一动不动的跪在镜前,闭着眼睛,轻声的咏唱着,神圣的教义被稚嫩的声音裹挟,在狭小的房间中回响,层层叠叠,阳光在这一刻化作了流质,从窗外静静的流淌进房间中,环绕着圣骑士旋转着。
多久呢?不知道多久,尤莉尔只知道,当她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是皎洁的白月,她勉强撑着地面,用那已经几乎彻底失去知觉的双腿支撑起身体,缓步走到床边,悄无声息的再次跪下,俯下身趴在了床沿上,被修女服包裹着的屁股自然而然的翘起,处于身体最高处,虽说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尤莉尔还是不由得轻咬嘴唇,脸上也泛起红晕。
——忏悔,自然不止是咏唱教义这么简单而已,作为惩戒,最简单,也最能给犯错的孩子留下深刻印象的……自然是直接的疼痛。
为什么偏偏是打屁股呀……真的不是先辈们的恶趣味吗……尤莉尔在心中小声的埋怨着,但是一想到如果是男性则是鞭刑,心中便顿时平衡了许多,在做了好一会心理准备之后,才慢慢卷起修女服的裙摆,露出白嫩的小屁股——毫无疑问,不多时,这抹洁白便会染上代表疼痛的绯红。
指尖轻轻触摸软弹的臀肉,尤莉尔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作为修道院出身的孩子,她自然……不可能没有被惩罚过,但是这种事无论经历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更别说这次还是自己惩罚自己——按理来说,正常的忏悔应该是向倾听者阐述自己的过错,然后由对方惩罚,但是这座城市并没有信奉真理铁律的圣光教堂,而且脸皮本就薄的女孩也很难去主动请求陌生人来惩戒自己,因此,也只能是自己动手了。
从柜子上拿起来自旅店老板的包裹——她不是很明白那个老板为什么要把这个包裹交给自己,但是毫无疑问,确实是,帮上忙了——戒尺,小木板,藤鞭……每一个,都是用于惩戒的工具。
“尤莉尔·密达兰多……没能尽到身为圣骑士的责任,没有拯救任何东西……”女孩拿起藤鞭,有些别扭的转身,将其贴放在屁股上,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白嫩的屁股也还是忍不住收缩了一下,在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她才压下心中的羞耻和畏惧,继续小声的一条条罗列着自己的过错,在确定应该没有疏漏之后,她慢慢抬起藤鞭,身体不自觉的有些许颤抖。
嗖啪!
藤鞭抽断空气,狠狠的啃咬在如同上好的布丁一般的臀肉上,留下一道隆起的肿痕,撕裂的疼痛令尤莉尔不由得发出呜咽,手中的藤鞭不自觉的送开,掉落在地上,松开的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捂住屁股,却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硬生生止住。
好痛好痛好痛……
虽说这种姿势不适合发力,但是以尤莉尔的力气……就这么说吧,她作为一名圣骑士,在力量方面,是远超常人的。
仅仅是第一下,就已经险些直接破皮,眼泪在眼眶中酝酿而出,不断打着转,女孩伏在床上,用袖子擦去眼泪,再一次的从地上捡起了藤鞭,再度高高扬起。
嗖啪!!
藤鞭再度落在屁股上,与上一道肿痕交错,相通之处甚至已经破皮,和上一下相比,这一下不仅力量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刻意的,带有惩戒意味的加重了,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眼泪顺着脸庞流下,藤鞭更是被扔的远远的,直接滚落在地,双手捂着疼痛难耐的小屁股,不断抽泣着。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意识在疼痛的冲刷下几乎一片空白,从小性格乖巧的她何时受过这么重的惩罚,仅仅是两下就已经让她泣不成声,就连圣光都开始自行汇聚想要将伤口治愈,却被倔犟的女孩驱散,按理来说,只需要放弃就好了,但是尤莉尔却还是再度趴回床上,再一次捡起了藤鞭。
她没能拯救任何事物,她见证悲剧,却只能任由悲剧发展。
她不允许这样的自己。
她是幸运的,幸运到无与伦比的,拥有着修道院的一众长辈,从来没有缺少过关爱,拥有着出色的外貌,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所以,她更加不能允许,这样子的自己。
同为不幸,也要尽己所能帮助他人,更何况是……拥有了这份幸运的自己——明明享受着美好,却不能给在苦难之中的他人带去一丝一毫的慰籍,那么她,有什么资格,去享有这份幸运?她还有什么颜面,去信仰那心中的真理铁律?
不够,远远不够,完全完全不够,自己所做的一切绝对不够,她应该做的更好,她必须做的更好。
嗖啪!嗖啪!!!
几乎没有间断的二连击,紧跟着的就是翻滚,忏悔者捂着交错着肿痕的屁股,破皮处更是已经渗出点点血珠,连呼吸都因为哭泣而变得困难的女孩强迫着每处都在抗拒,都在想要逃避的身体再度趴好,翘起屁股,再度将手中的藤鞭甩下,在臀肉上留下新的伤痕,,抓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用力,棉质的床单生生被握裂,指甲陷入手掌之中,因用力而苍白的手中,赤色的液体显得无比醒目。
“呜啊……”毫无意义的音节,仅仅只是用于发泄疼痛,原本如同糖霜一般甜软的声音此刻完整的透露出其主人的痛苦,颤抖的身体拼了命的制止自己的手臂,避免那已经沾染血丝的藤鞭再度落下。
快停下……快停下……已经够了……
————怎么,可能……够啊!!
嗖啪!!!!
她还能感受到疼痛,在这一场战乱之中,有多少人死去了?有多少家庭变得不完整啦?就算她是胜利者,就算她看上去给这座城镇带来了稍好一点的未来,也绝对不能掩盖——她,在这场战乱中,充当了一名与救赎背道而驰的刽子手,用手中长剑行杀伐,以圣光引死亡。
仿佛是魔怔了一般,那藤鞭越来越用力的甩下,最初还仅是交错之处会破皮渗血,到了后来几乎一鞭便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原本可人的小屁股现在留下了一道道皮肉翻起的伤口,猩红的血液缓缓顺着白皙笔直的大腿流下,滴落在地上,化作绯红的星。
嗖啪……嗖啪……嗖啪……咔嚓……
接近小指粗的藤鞭在尤莉尔的粗暴使用之下被活生生折断了,脱力的她趴伏在床上,丟掉手中的藤鞭,双手抱着脑袋,低声的哭泣着,随后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了嚎啕大哭。
她为了自己没能做到更好哭泣。
她为了自己没能给他人带来救赎哭泣。
她为了自己没能够身处不幸之人带来慰籍哭泣。
她为了在这世界上一切身处苦难之中的不幸者哭泣。
她为了那如果她能够做到更好便能够得到更加美好的结局的人哭泣。
她为了这世界上,除了她的一切,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