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四,日头不是很足,但晌午的太阳也足够晒得人发晕,龙城主干道车水马龙,过往行人神色匆匆,人嘛,就是这样,蝇营狗苟,奔走一生,所求为何,怕是下来地府,面对判官阎罗才说得清。
沈巍半扶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即使是在龙城酒店的顶层,看见的景色也没什么新奇的,不论是怎样的人,贫穷也好,富贵也罢,最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积德消怨,再入轮回罢了。思绪漫无边际,可沈巍的脸上却一片淡然,被复古圆片眼睛遮住的眸子古井无波,熨帖的西裤下包裹的双腿显得愈发笔直,臀部却因着动作更显挺翘了。
“咔哒”细小的开门声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明显,一个提着工具包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房内的身影微微笑了笑,转身妥帖的把房门锁好了。
沈巍听到声音后连身形都没换一下,只听得男人窸窸窣窣翻动工具包的声音,沉默半晌方开口:“开始吧。”
正在翻检工具的男人挑了挑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喜欢用什么工具?”
“随你”
“那姿势呢?”
“随你”
“要热身吗”
“随你”
三个“随你”下来,男人似乎有些怔愣,皱眉反问了一句:“什么都随我,那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沈巍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声音依旧是清冽的,却仿佛渗透了万年的孤寂:“疼,你只要让我疼就可以了。”
男人耸耸肩,从包里翻出一根藤条处理,不粗,却韧性十足,随手指了指屋内的沙发,沈巍会意,顺从的俯身趴了上去,想着沈巍的要求,男人也并未多言,第一下挥手便抽了上去,男人的力气很大,施力也很刁钻,即使隔着西裤,痛感也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先是一点尖锐的疼痛,随后扩散到四周,再蔓延到四肢百骸,沈巍垂放在沙发前的双手紧握了一下,却感觉心里直紧绷的弦在一瞬间松了下来。
沈巍,龙城大学赫赫有名的生物系教授,三界为之胆寒的黑袍使大人,此刻却像个阶下囚般任人鞭笞而毫不反抗,传出去怕是被别人当做一个荒谬的笑话。那可是沈巍,端方雅正,博学内敛的沈巍,如此不入流的嗜好,他本是应当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人,又怎会趋之若鹜,自甘堕落呢?
身后的鞭打一下赛一下的狠厉,沈巍的呼吸节奏终是乱了起来,鞭打的疼痛本就难熬了,他还要小心的控制着体内的黑能量不要去主动自愈伤口,两相折磨下来,沈巍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打理的精细得体的头发也变得软塌塌的,看起来有种别样的脆弱。有些人天生为受虐体质,他们能在在SP中中产生性欲,有些人享受SP中的被掌控的快感,林林总总,疼痛的背后总有人们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而沈巍呢?他想在疼痛中得到什么?
这世上有一些教派,他们信仰来生,相信今世的苦难是来世的救赎。
堂堂黑袍使大人,难道也想得到救赎吗?
男人已经换了工具,手上拿了一根黝黑的短鞭,他是个狠主,平常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这么长时间而不讨饶的,这个人,甚至让他有些兴奋了。
短鞭不比藤条,它带来的疼痛更加狠厉一些,更何况是打在已经被藤条施加过一轮折磨的地方,只一鞭,便逼出了沈巍一声低吟,虽然马上,又被他咬碎,吞回了肚子。
疼痛比想象更加凶猛,沈巍乱了呼吸,一丝轻吟伴着鞭笞声漫开,身后男人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扬鞭的手迟疑了两秒,又裹挟着风声甩向了备受煎熬的臀部。这是他们早就定下的规矩,只要沈巍不叫停,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他不会停下。
沈巍甚至感觉身体在颤抖了,没了黑能量的自愈,说到底,他此刻就是普通人。沈巍手指无意中扣抓着沙发背,疼痛到麻木了,思绪便恍惚起来,
其实。教授也好,黑袍使也罢,抛开了这些身份呢?他是鬼王,大煞无魂之人。被提升了神格又如何,吞噬是他的天性,为了万年前的承诺,他只能习惯性的隐忍,把自己活成那位昆仑君想要的模样,可是隐忍久了,心会疼,会燥,于是他便会偷偷的看一眼那人的转世,只是远远地望着罢了,越了一步,便是他的过失。
时间久了,他也会委屈,也会愤怒,可是他不能大杀四方,也哭不出来,哭不出来,便只好让自己流血,让自己痛。或者说,疼痛是救赎他了,可又似乎不是,疼痛是让他变得越发平静和清醒了。
疼的紧了,沈巍便低低念着那位昆仑君转世之人的名字,反反复复的,连因为苦痛而皱起的眉头都舒展了开来,他疼的嘴唇都有些苍白了,却小小的透出一点笑意:“赵云澜”
听到了这三个字,身后的人停下了动作,这个人和别的人不一样,顶好的容貌,顶好的忍耐力,顶好的顺从,但是也是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除却圈里早已达成共识就差写在“法律条文”中的,实践后各不相见,各不相认,互相不问来路,不问姓名。这个人还有着一些其他的要求。
1不能去衣。2不能请罚,没有情景。3停止的权利由他掌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工具,姿势,他全然不在意,说是自己是主,那人是被,但两人都知道,主动权到底在谁的手里。
每每疼的紧了,快要接近极限的时候,这个人口中总是会喃喃这个名字,时间长了,这个名字倒也被两人默认为安全词了,身后的人甩甩手,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次这人实在有些反常了,挨的比平时要多许多才说出那个名字,他再不说怕是自己也是下不去手了,虽说这个人是难得的痛域高,但自己的力度自己是知道的,再打下去怕是很长时间都下不去床了。
他从不让自己去衣,上药更是不可能了,这个人避免与自己有着一切情感上的交流,“也好”这人心道。
然后收拾好,轻轻地带上了酒店的门,出了这个门,两不相认。
沈巍趴了一会,细细的感受着身后的疼痛,等了一会,感觉自己可以动了,他翻身把伤口都压在了身下,一瞬间的疼痛爆炸开来,饶是隐忍端方如沈巍也忍不住轻轻的骂了一声。他看着酒店中间的灯,镜片上满是水渍,都是刚才一滴一滴落下来的汗,沈巍啧了一声,随手把眼睛摘下来,胡乱丢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沈巍轻轻聚集起黑能量,身后的疼痛渐渐消失了,沈巍慢慢的站起来,去洗了个澡,出来换上了自己早就带过来的衣服,原来的一身西装裤里面都是血迹,虽然没有殷到外面,可是沈巍是个极爱干净的,断不会直接穿回去。
沈巍对着镜子给自己挽了个温莎结,神思翩飞。
他今天见到昆仑了,沈巍低头想,而且和他握了手。
沈巍暗暗加上。
这也就是沈巍今天反常的原因。
Chapter2
农历五月初五,光明路四号特别调查处。
赵云澜一脸无所事事的斜倚在沙发上,昨天刚解决完一起案子,龙城又恢复了它表面的宁静,今天的特调处,也如同往日一般和谐。
赵云澜将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吊儿郎当的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戏谑又带着三分冷漠自持的眼睛一眯,如雷达般扫描过特调处现成员。
祝红,未进化完全的母蛇一枚,特调处秘书,正看似认真的盯着电脑实则浏览八卦网站中。
楚恕之,千年尸王一枚,特调处外勤,正外表面瘫内心狂热的研究股票 曲线中。
大庆,万年老猫一枚,特调处前任吉祥物,现任副处,正面容严肃的啃着小鱼干刷剧中,赵云澜敢以一根棒棒糖担保死胖子看的是宫斗剧。
郭长城,普通人类一枚,特调处现任吉祥物,正勤勤恳恳地进行厕所读物创作中。
林静,嗯?林静呢?赵云澜皱了皱眉头,死小子,敢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溜班,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
“哐当”洗手间的门剧震了一下,下一秒,林静笑的谄媚的脸便放大到赵云澜面前。
“卧槽,林静你干什么!这个月奖金不想要啦”
“哎,不要啊,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今天是端午节啊,领导有没有什么额外奖励”
“嗯?”赵云澜挑眉,“要奖励?有啊,小郭,报告不用写了,奖励给你林静哥”
说完,不顾小郭的无措和林静的哀嚎,抓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确认看不见赵云澜身影了,祝红才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你们说,老赵干啥去了”
“还能干啥,”大庆恋恋不舍的啃完最后一根小鱼干,头也不抬的回到:“肯定是和老相好约会去了呗”
不得不说,大庆这只胖猫还是很懂得主人的心思的,被林静提醒今天是端午节,这样的日子不勾搭个小美人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找谁呢?赵云澜眯了眯眼,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抹温润雅致的身影,赵云澜轻笑,随手拨通了昨天留下的沈教授的电话。
沈巍现在心情很是纠结,昨天他为之情绪强烈波动的人,他竟然接受了他的邀请,和他共进了晚餐,还把醉酒的人带回了自己家,真是的,明明知道万劫不复,可是,在黑暗中瑀瑀而行了这么久,他不自觉的也想接近温暖。
“呵”沈巍自嘲一笑,人心不足,原来自己也不能免俗。
摇了摇头,沈巍将人安顿在床上,目光细细描摹着床上人的身影,温柔而克制,又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和缱绻。半晌,沈巍终于起身出了卧室,到厨房烧了热水。
听见沈巍轻生走出卧房的脚步声,赵云澜偷偷睁开了眼,他号称“交际一枝花”,酒量自是不错,又怎么会被半瓶白酒放倒,装醉装傻,也只不过是想顺势去到那人的家里罢了。当然不是存了什么旖旎的念头,只是对于沈巍这个人,他实在是喜欢的紧了,总想着想要再多接触一会,再多了解一下。年近30岁的赵云澜,已经脱离了冲动莽撞,年少轻狂的日子,他明白,一旦遇到一个不会一见面就想用下半身思考的人,而是想和他在一起,平安喜乐,现世安稳,那么,就是真的心动了。
“赵处”沈巍推门看见赵云澜盘腿坐在床上,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听见响动便寻声望了过来:“沈教授,麻烦你了”
摇摇头,沈巍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不妨事,你先去洗漱间整理一下吧,我帮你倒杯茶”
“也好”赵云澜嘴角一扬,不动声色的往前倾了倾身子,调笑到:“沈教授真是体贴有加,也不知道是谁三生有幸,能嫁给沈教授这样的男人”
说完,不等沈巍反应,便一溜烟的下床跑去洗手间了,独留沈巍在原地神色复杂,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后颈。
体会了一把撩完人就跑的赵云澜喜不自禁的在洗漱间草草清理了一下,一脸骚包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正准备再接再厉,在沈教授心头添一把小火,鼻翼间却忽然闻到一丝血腥味,不太浓烈,却逃不过镇魂令主要比别人敏锐的多的嗅觉。
赵云澜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衣物篮里,一件衬衣,一件西裤,走近了,血腥味更加明显了些。赵云澜抿了抿嘴,还是拿起了衣服查验,西裤上斑驳的血迹有些刺眼,让赵云澜心下凛然。
除了特调处处长的身份,赵云澜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喜欢SP,是个狠主,但一来,他比较忙,二来那些男孩也不能让他尽兴,便渐渐地不再找人实践了。
只看这血渍的位置,形状,赵云澜便肯定无比,这衣服的主人,一定刚实践过,而实践的主人,也必定也是个狠主。
所以,其实沈巍…赵云澜摩挲着下巴,心情狂喜。莫大的惊喜让他抛开了平时的谨慎自持,于是他快步走出洗漱间,在沈巍面前站定,带着点笑意,依旧是痞痞的,他问:“沈教授,来场实践吗?”
Chapter3
沈巍闻言,猛然想起自己丢在洗衣筐里没来得及洗干净的裤子,暗叫不好,同时一抹红晕已经爬上耳廓。
赵云澜一看那人耳朵红了,心里底气就更足了,但是他没有说话,毕竟这事你情我愿,他倒是想听听这沈巍如何回答。
“什,什么实践”沈巍不自然的开口,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推了一下眼镜,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
“沈教授难道不懂我什么意思?”赵云澜只觉得好笑,眼前的人是最不会说谎的,他眯起了眼睛,沈巍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人,虽说自己总是莫名其妙的从心底觉得这人不会是一个坏人,起码不会是一个对自己有害的人,可是他也实在不喜欢这种被瞒着的感觉,尤其是对方的说辞总是一点都不走心,而且总是会下意识的咽口水,也许他本人都没有发现自己会有这个“不好的”习惯。
那就不告诉他了,赵云澜坏心眼的想。
沈巍更是手足无措,一直端着茶一时也不知道放下来,听到赵云澜的诘问更是心头一紧,也许是因为这心里失了定数手头就会失去稳重,一晃一盏滚沸的茶尽数撒了出来,得,这下不只是耳朵红了。
沈巍的手上红了一大片,偏偏本人还有些迟钝,他还没觉出什么,赵云澜那可是急了,要说这赵处长也是双标的可以,想沈巍的手被轻轻地扎了一下都急的什么似的,这红了一大片,赵云澜简直打人的心都有了。
“你说你多大了!怎么做事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嘴上说着,赵云澜拉着那人一路走进了洗手间,动作可谓说不上温柔,每每那人大题小做,沈巍总感觉心里升腾出一丝丝微妙的感觉,仔细感觉,竟是甜的,如万年前的昆仑……
想到这儿,沈巍不禁看向拉着自己的手冲水的赵云澜,赵云澜一手拉着自己的手腕,一手抚平自己的指尖,认认真真的看着冰凉的水冲过自己的手背,水聚成线划过了沈巍的手,冰冰凉凉,赵云澜的的神情也沁入了沈巍心中,生根发芽,坚如磐石。
沈巍盯住赵云澜,余光却瞥见了自己的西装裤,不禁眯了一下眼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虽然还没有处理那摊血迹,却也没有大喇喇的由着他翻在洗衣筐的最上面。
沈巍自知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赵云澜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却是外憨内秀,你永远不要怀疑为什么它可以成为特调处的处长,任何组织到了一定的层次都不会养闲人和草包的。加之众人对他的态度,他的眼神,虽然时时藏拙,可是一瞬间露出来的敏锐是无法伪装的,被他看上一眼,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你逃不了的。
更何况,也没想逃。
哪有什么心念不稳,哪有那么多的破绽,沈巍活了万年,怎会不知怎么说谎,只是想不想被看穿罢了。
既然你提出了邀请,那就让我给你一个理由。
那杯茶,是沈巍故意打翻的。
Chapter4
赵云澜从没想过他们的进展会这么顺利,这才第二次见面,他已经调戏过人家的人,睡过人家的床,而马上就要“肌肤相亲”了,四舍五入也算是追到手了吧,赵云澜摩挲着下巴,感觉心情顶好。
“赵处长”实在受不了那人投在身上的灼热的视线,一向很能沉得住气的沈巍忍不住开口。
沈巍的话让喜怒形于色的赵云澜清醒了一点,他摇摇头,想起一分钟前……
“赵云澜”正认真给人冲洗手背的人怔愣了一下,沈巍这个人,谦谦有礼,见面从来都唤自己“赵处长”,而唤自己名字的时候,温润去了三分,却莫名多了些许暗哑的诱惑。
赵云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没什么,”沈巍垂眸,轻晃了一下烫红的双手:“只是我做错了事,赵处长,不想惩罚我吗?”
赵云澜听见这句话时气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那人可是沈巍,矜贵自持,被人调戏上一句就能耳根子红的大美人,现在那人赤裸裸地对他发出邀请,强烈地反差感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自觉地舔了下嘴角,赵云澜听见自己回道:“如你所愿!”
Chapter5
“沈巍,你实践有什么规矩吗”
“嗯,第一,我不会请罚,第二,我不会去衣,第三,由我来决定什么时候实践结束。”
听到前两条规矩,赵云澜还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沈巍也是个面子薄的人,让他去衣请罚,也委实是强人所难了,只是这个由自己决定何时终止….赵云澜沉思了片刻,还是没有提出异议,来日方长,他也不想第一次实践就驳斥了对方的规矩。
“家里有工具吗”
沈巍摇摇头“没准备专业的”
赵云澜扬眉,走进洗漱间拿了把发刷出来:“没关系,我是专业的就行。”
沈巍被这句不算调侃的话弄的莫名耳根子一红,他摸了摸耳朵,却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
“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吧。”
沈巍上身伏在桌子上,第一次在家里实践让他感觉有些羞耻,但是心里又隐秘的生出几许期待来,即将给予他疼痛的人,是昆仑君,他守了念了万年的昆仑君。
“啪!”
第一下疼痛如约而至,没有热身,没有预警,也不知镇魂令主用了多大的力道,反正只这一下,就让沈巍好看的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熟悉的同感,陌生的心安。
“还好吗?”
“赵处长,”沈巍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赵云澜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人西裤包裹下的美好身形,他低笑:“沈教授,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
说罢一手揽住了人的腰,一手叠着几下往同一个地方拍去,他看着消瘦,手劲儿却大的惊人,饶是沈巍,也被这累加的疼痛折磨的从喉咙里溢出了一丝轻吟。
“沈巍,疼的紧了便叫出来,不用忍着,我这儿没这规矩。”
疼的腿都在发抖的黑袍使大人摇了摇头,他两条笔直的腿死死地并在了一起,撑在桌子上的拳头握的死死的,他声音还是很稳,只是气息却有点乱:“我说过我没那么脆弱。”
“和脆弱没关系,”赵云澜加大力气抽了一下,随即伸出食指在人受伤的臀部隔着布料轻轻打着转:“遵从本能,教授以前的主儿没要求过这点吗?”
遵从本能?沈巍苦笑了一下,一万年前他的本能是冲动,是残暴,而万年后,他的本能恰恰变成了克制,变成了忍耐,变成了那位仙君想要的样子。
不想在这方面多加争论,沈巍摆出了惯常的口吻:“我尽量。”
赵云澜知道这长相绝美却犟的要命的人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也不在意,换了个位置继续施予疼痛。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臀肉相击的声音和沈教授没来的及咽下去地低喘,身后的肌肤变得越来越敏感,疼痛像是要钻到骨子里,让一向忍耐克制的黑袍使大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想着念着的人就在眼前,再把“赵云澜”当做安全词显然不可能,他正想着要不直接叫停,身后的责打却像心有灵犀似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的教授要受不住了吧,”赵云澜将人扶起来转为相拥的姿势:“不妨换一下?”
“什么?”
那人的手掌轻飘飘地盖了上来,一下,又一下,与其说是在实践,不如说是调情,或者连调情也算不上,睿智果断的镇魂令主此时太过温柔,一如万年前那位号令千峰百川的昆仑君,胸怀万物,包容至此。
“怎么哭了?”赵云澜感受到颈边的湿意,他心疼地看着无声流泪的美人:“打疼了吗?”
哭了?
沈巍不敢相信,他下意识地抬手,冰凉的触感却硬生生地揭露了现实。
原来他真的哭了。
打疼了吗?没有,比这更厉害的责罚他受的不少,比这更难忍的疼他经历更多,但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哭的冲动。不敢也不能。
那为什么呢?
沈巍抬头,看着那人慌乱的眉眼,以及眼底的温柔与心疼,沈巍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项链。
我不在乎疼,我只是等你等的太久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