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笺
“今天,又挨打了……”在透着淡淡木槿香气的花笺上,吴双记下了晚上的那场“暴风雨”。这是她穿越到这个未知的璃朝成为博山侯夫人吴霜,那个与自己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的可怜女人三个月来,挨的第二次痛打了。而施暴者不是别人,正是吴霜的夫君——璃朝博山侯璟皓。
臀上火辣辣的刺痛还没有完全褪去,即使绣凳上垫了云帛的软垫,吴双还是会时不时侧动着身子,以转换重心。不过每次动作,都得回头瞄瞄内室,生怕发出的响动惊扰了那个熟睡中的“暴君”。“暴君”,这是她心里对璟皓的称呼,从成为吴霜后第一次被打,这个词就已印刻脑中,挥之不去。试想想,一个男人将娇弱的妻子紧紧箍在膝上,檀木板子舞动的虎虎生风,一板又一板在那颤抖的臀儿上染就娇艳的颜色。任凭你如何哭嚎,如何求饶,都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触动,须得到他打累了、打倦了,才会一把推开那气若游丝的人儿,或拂袖而去,或沉沉睡去。别人的生死与他毫无瓜葛。这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外边已敲过三更了,月亮透过窗前被风儿吹动的柳枝,投下一缕缕晃动的光影。吴双还是毫无睡意。悲叹着不知是自己还是那个吴霜的命运。
三个月前,吴双刚刚与几个蜜友过完二十六岁的生日。几杯红酒下肚,带着些许醉意,喊着“吴双吴双,天下无双”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躲过周末老爸、老妈的逼婚,如何能在那日复一日朝九晚五的小白领生活中寻得一些惊喜。只是没有想到一切来得那么快,只是在泳池中意外的抽筋溺水,人生就一下了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婚不用逼了,一越成为有夫之妇;喜不用寻了,因为惊已经抢先来到挡在了前面。
吴双轻轻翻动花笺,看着它的旧主人吴霜,留下的那一页页亦血亦泪的字句。这本笺纸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吴霜把它藏在一本诗集中,放在书架的最深处,想是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心酸过往。这是吴霜的札记,从她进入璟府的第一天记起。不忍看,却又不得不去看。唯有知道,才能试着躲避,唯有学会躲避,才能试着活下去。
“在床头枯坐的一日,屋外喜乐纷纷,屋内却静的怕人。没有人过来同我讲过一句话。唯一的陪嫁丫头秋儿也不知被他们带到哪去了。好容易听到脚步声,是下人们簇拥着夫君进来了。他的声音好冷,听不出有一丝的喜悦。是啊,娶我进门,应该是被视为屈辱的事情吧。他让下人们都退下后,走过来站到了我的面前,透过盖头垂下的流苏我能看到他靴子上绣的云纹。我的心跳得厉害,一拍赶着一拍,我们八年未见了,他可还是那少年时的模样吗?盖头猛得被大力拉下,一双冰冷的眸子刺得我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用手指掀起我的下巴,好疼,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你这位吴府嫡出大小姐不是誓死也不会嫁给我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吗?’他冷酷的声音自上方响起,‘现在,不后悔吗?’揶揄讽刺的口气,掩不住他暗藏的怒意。我抖得更加厉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毫无征兆,夫君他已将我面朝下的紧紧按在床上。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闭紧了眼,四肢僵硬的服从他的压制。一瞬间,喜袍、襦裙、亵衣都被他扯得粉碎,心中的屈辱和恐惧远比这不着寸缕更让人感到如坠寒潭。哪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紫檀木的家法板子呼啸而至,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倒似发泄般畅快无所顾忌。我再也忍不住臀上火辣辣的疼,啜泣着求饶。‘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饶恕你吗?’冷哼过后,他再度扬起手,以行动证明他的满腔不满及怒火。我觉得自己真得快要死了,大红的喜被已被泪水濡湿了一片,我哭得如此伤心,连他停手了都没有注意到。在我回过神来之前,夫君大手一抓一掀,已将我翻转,当他猛压下来,伏身进入时,我感到自己快要被撕裂了,幸运的是我终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