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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离,莫弃(虐恋) (3)  作者:玲珑小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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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2 章

        在韩悠日身边,安心是自由的,因为,韩悠日心知肚明,安心这辈子都不会逃离。所以,安心的日子很自由,很随意,韩悠日对她规定很简单,他在家的时候,她必须在家。

        而初到林若言身边,林若言本着对莫黎的愧疚,对她是相当客气加容忍的,莫黎说什么也想不到,林若言的真面目,到底是个什么样。

        早上,林若言对她说,会用大夫过来帮她清理一下子宫内的因掉了孩子后的遗留问题,把安心傻坏了。她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想好了逃离路线,让他发现,她体内干净的很,没有任何怀过孕或流过产的迹象,那不就要穿帮了吗?这几天,安心自知,她有很多无理取闹的地方,所以,在没被人发现之前,打算先逃,然后想办法联系韩悠日,她要回家,她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当她做好一切准备(在林若言的书房里借了些现金),试图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美丽的房子,实在是一个华丽的牢笼,想出去,那是做梦,这林若言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他家门口还有这么多的把门的?

        她气闷之下,把前来给她做清宫手术的大夫赶走了,在房里转悠到中午,以为看门的会去吃饭,哪知人家还带换班的,安心无奈只好打电话给林若言,她要出去,她要自由,她不要做一只笼子里的鸟。可惜,林若言不当一回事,只当她是在发小姐脾气,对她哄是哄了,劝是劝了,就是不肯放话让她出去。

        安心坐在房里,看着豪华富贵的一切,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叫莫黎的笨女人要逃了。原来,自由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感到它的珍贵。

        安心绝不是一个乖宝宝,她怎么可能听从别人的意志,她看了看院墙,很高,以她的身手,肯定爬不出去,她望向了窗口,然后引开了佣人,她从二楼淘气的,或者说不用命的跳了下来,坐在被事先扔下去的被子上,安心揉了揉屁股,拍拍手,哼着小调,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谁也拦不住她想飞的心与想逃的腿。

        可很快,安心就后悔了,她发现,她跟本走不出林若言的势力范围,她终于意识到,她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这男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她现在不清楚,但她能感觉得到,这男人,不比她的男人韩悠日差。

        跑了十几分钟,累的气喘吁吁,左躲右躲,躲着附近的黑衣人,真恨这个破地方怎么连个出租车都没有。在她终于快走出这片小区,终于看到一辆可爱的计程车的时候,她也很不幸的被小区两旁的黑衣人抓到。然后被扭送回营。

        当她重新从大门走进这间豪宅的时候,她首先看到的是林若言,她很想去问问他,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当宠物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在脖子上拴跟绳子,这样比较简单些,她也能很快的理解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义。

        当安心正想张嘴炮轰林若言的时候,眼角扫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也感觉到,现在这房子里,所有人都在直视自己,其中有一道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当她回视那道眼神的时候,安心的腿软了,卟通一声跪到地上,不敢再看任何人,身上有些哆嗦,她知道这玩笑看大了,开这玩笑的时候,忘了自己正在犯一个能让自己丢掉半条命的错误。

        安心的心狂跳,有激动,有兴奋,但都是一闪而过。她更多的是为自己担心。她不笨,她清楚,自己这行为,会让某个人急成什么样,气成什么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灾难,韩悠日在她心中,如武林高手,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

        林若言见“莫黎”被请了回来,心里总算踏实了,刚才,他又感觉到自己要失去“莫黎”了,那感觉很强烈,强烈到让他呼吸争促,大脑都有些短路,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没法让自己拉下脸来去哄“莫黎”,更不可能去上前扶她……只能冷声冷语的训斥她。

        “莫黎,上楼反省去。没让你出来,不许走出房间一步。”林若言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莫黎还在。

        韩悠日看到这个“莫黎”的第一眼,就己经认出,这个人,就是他的安心。特别是安心回视他时的眼神,韩悠日能看得出来那眼中的情怯。只有安心,才可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露出如此无法掩饰的怯意。

        安心跪在地上,林若言的话,她听耳不闻,她现在满心在盘算着自己最近贪图玩乐犯下的错误,会让韩悠日赏自己怎么样的一顿痛打。

        在林若言的心里,莫黎很听话,但莫黎死要面子,在外人面前,莫黎向来不声不响,但也绝不会卑躬屈膝,今天,莫黎的表现,到是让他大吃一惊。这两天不是天天在跟自己讨权益呢吗,不是天天在跟自己变着法的闹别扭呢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比以前还乖,还听话。

        韩悠日看了一会跪在地上的安心,见她连头都不敢抬,韩悠日己经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她的身份。露了一抹放心的笑容,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活的好像还挺滋润,这让他的心稍微感到轻松了些。

        林若言正想发话让莫黎起来,却听到身边的韩悠日韩先生嘴里说出了三个字:“起来吧。”

        然后他的“莫黎”慢慢起身,还是低着头,却走向了韩悠日的身边,不再吭声。也没了这几日以来的嚣张相。

        林若言很诧异,身边的一众下属都很诧异。

        “自己招了吧,从头到尾怎么回事,跟人家解释清楚。”韩悠日还算有风度,话说的很稳,很沉,很波澜不惊。

        林若言奇怪的看着这一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不,莫黎什么时候认识了韩悠日?韩悠日此次回国,此次到访就是为了莫黎?

        “对不起,我不叫莫黎,我叫安心。那天你在机场认错人了,我一直有跟你解释,是你自己不听,不赖我。因为,我在英国惹了些事,所以跑回国内,想借助你的地方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我再回去。是我没有跟你说明白,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安心如背讼课文一样,说的平平淡淡,认错这种事情,她以前经常做,所以,己经有了一套固有模式。

        林若言不敢相信这一切,天下哪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但他也记得,初找到“莫黎”的时候,她嘴里确实一直在念着:我不是莫黎,你认错人了。

        韩悠日把安心的护照拿了出来,林若言一刹那有点绝望。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莫黎,那么,他的莫黎在哪里?

        “你不是莫黎?”

        “我不是,我叫安心,对不起。”

        “莫黎,你是在找死吗!”林若言火了,他被这女人耍着玩了这么久,他为了自己心中的愧疚一直在隐忍这女人,看着韩悠日拿出来的护照,他反复的想了很多,却实,这女人有太多的地方,不像莫黎了,她没有莫黎那么温柔,没有莫黎那么体贴,她比莫黎要粗鲁的多,更自私的多,而他的莫黎,那天,是他亲眼看着消失在滚滚洪流之中的。

        “林先生,你先消消气,我带安心跟你道歉,她这次,确实玩大了,我会好好教训她……”韩悠日能体会林若言的心情,就如他刚知道莫黎的存在的那一刹,心中的失望,震惊与担心有多么的无法承受。

        “韩先生,这是我的家事,我想应该是你搞错了。我的女人,不听话,我自然会管,你不用替她说话。今天,我家务缠身,不能奉陪了。来人,送客!”林若言眼睛都被安心给气出了红血思,什么他妈的失而复得。林若言承认,失去就是失去了,复得的,不是那个曾经失去的人。

        安心此时有点傻了,这林若言要干嘛,紧张的她紧紧的抱着韩悠日的胳膊,她错了,她不该认为这林若言是个软皮蛋,不该那人家的容忍当玩乐。

        “嗯,是该好好管管。”韩悠日看着安心紧张的小脸,凑成一团,有点幸灾乐祸,把安心往前一送,抽出胳膊不理她。

        “韩悠日!你怎能不管我!”安心被人送到风口浪尖上,站在中央,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悠日。而韩悠日却一脸看热闹的笑容望着她。

        林若言不解韩悠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他不管,林若言就更没有什么顾虑了,伸手拉住安心的胳膊,就往楼上带,是与不是,剥光了看看就知道了,莫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很清楚。

        安心叫喊着,喊着韩悠日的名字,却被林若言拽在手里向楼上拖。眼看就要被林若言甩进门了,安心有点绝望,韩悠日在做什么?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怕林若言在房中对她用强的?

        “莫黎在我手上。”

        六个字,让林若言停了动作。扔下手里的安心,安心大叫一声,然后屁股狠狠的摔在地上,这是今天第二次摔到屁股了。

        “我那天,在机场遇到了莫黎,当时以为她是安心,就把她带回英国了,后来发现,她怀了孩子,而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气愤下,把她送到医院打胎,她情急下,才说了真话。林若言,你是该好好管管,不过你该管的人是莫黎,还不放开安心。不然,你怎么对安心,我怎么对莫黎。” 韩悠日老神在在,所有人都紧张,只有他有持无恐。

        “好,我不动她,莫黎现在在哪里?带她来换。”林若言觉得,今天的一切,能让自己少活两年。一会失望,一会又给自己希望。

        “这……我可不干,安心是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放心把她留在这里?”

        “莫黎还是我的女人呢,你不出带到英国去了?”

        “我是正人君子,我发誓,我没碰过她一下,我对孕妇,还是很有爱心的。”

        “呵呵,真是相见恨外啊,很巧,我也是正人君子,对一个没感觉的女人,我也不会碰一下的。”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试探着,也在解释着,同时也在跟对方保证着。

        安心趁这机会,从林若言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跑下楼,跑到韩悠日的身边,韩悠日还是理都不理她。

        “二位,既然话己说清,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我马上派人去接莫黎,莫黎回来后,咱们好好庆贺一下,毕竟这世上,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不多,也是一种缘份啊。”林若言说的客气,其实等于软禁两人。

        “嗯,也好,我也确实累了。这是地址。”韩悠日给林若言一张名片。然后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他没想到找回安心的过程回如此顺当,更没想到,找回安心的后续,会如此麻烦。

        林若言让人守在住宅的周围,这两个人,插翅也难飞了。他亲自前往韩悠日的地盘,他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真正的莫黎。

        安心

        韩悠日看着依然白白胖胖,心放下了一半。心情不错的让安心带领着,参观着这幢房子,他走在前面,安心跟在后面,有不明白的地方,很虚心的问安心,搞得安心很不自然。

        “喜欢这儿?”以韩悠日对安心的了解,安心轻易不会离开自己,能躲在这里这么久,久到非得让自己亲自出马来找,一定是这有着什么独特的魅力,也或许是什么人有着独特的魅力。

        “啊?还行。”安心小心翼翼的回答,韩悠日表面一副不生气的样子,安心知道,那只是表面。韩悠日老喜欢让别人以为他很绅士,就如安心也很喜欢在外人面前穷现自己是淑女一样。在英国住久了,都有这毛病。

        “还行?我看是非常喜欢吧,喜欢到连哪里是自己的家都忘了,连你是谁都忘了。”韩悠日如说笑话一样跟安心打着哈哈。

        “没有,哪有?”安心小声的回应着,不敢再嚣张了。

        韩悠日站在那个大平台上,放目四周,风景果然不错,在这置一处房产,还真不赖。

        “喜欢的话,明儿我也在这买一套房子送你。免得你贪恋美景忘了我。”韩悠日满脸的笑容,抬起安心的下巴,逼着一直不敢抬头紧低着头的安心与自己对视。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回国后会被抓起来罢了,我是想要跟你联系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安心说着,又想跪下,她从心里往外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韩悠日的为人,韩悠日的手段。

        “没有?怎么不见你跟我联系?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联系啊?嗯?”韩悠日还是一副标准的绅士笑容,伸手拦住了欲下跪的安心。

        “我手机丢了,我不记得你的电话号,我本来想过几天通过EMIL跟你联系的,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这样,请你宽恕我。”安心对韩悠日行了个淑女礼,微屈着腿,头抵在韩悠日的手背上。

        “知错就好。”韩悠日翻手抚着安心的头发,还是一头长发飘飘,这才是他的安心。

        安心混身颤抖,没有什么比韩悠日暴怒时的笑容,更让她心惊肉跳的了。

        韩悠日一副主人的样子,命令正在阳台上收拾落叶佣人马上出去,并记得把阳台的门关上。

        站在这里,海天一色,深秋的气温只有十度左右,安心被吹过来的海风,激起一个冷颤,难道,难道韩悠日要在这罚她?很冷的。

        “过来,让我看看。”韩悠日依然满脸和蔼的笑容,好像一个慈祥的父亲或兄长,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女儿或妹妹一样,期待且关怀。

        安心走上前去,闭着眼睛,脸上有泪痕,嘴唇被咬得发白,心脏在卟通卟通的跳。

        看着安心挪动的速度,韩悠日知道,她在怕什么。

        “想没想我?”韩悠日一把拽过正用蜗阿牛的速度往这边挪的安心,把她搂在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与身上独有的质感,肉呼呼的,抱起来很舒服。

        安心没想到韩悠日会问她这个,在她的思想意识里,现在的韩悠日应该把她抓过来扒了裤子先胖捧一顿再说的。

        “我可是天天想你啊,小丫头片子,跑到这里躲清静来了,你倒是会选地方。说,有没有被他吃了?”

        韩悠日一边调笑着问安心,一只手己经很不老实的伸进了安心的衣内,手指灵巧的挑开安心的纹胸,手掌直接覆在安心的柔软的丰胸上,轻松且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嗯……这才是他的女人嘛,那个莫黎的胸,跟安心比起来,简单就是旺仔小馒头,没什么意思。(其实莫黎没有那么差,是韩先生对自己的东西向来自恋罢了。)

        安心也有小一个月没被男人碰过了,这一触碰,让安心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身下有种肿胀的感觉,嘴里忍不住想呻吟,可又不敢。如果现在发出那□的声音,韩悠日一定会认为她如淫娃荡妇,那么,这一个月来,如何能让他相信自己的青白。安心死忍着。

        韩悠日的手慢慢的揉慢慢的捏,慢慢的游走在安心的前胸,后背,颈间,发间,另一只手一用力,把安心抱起来,走到一旁铺着厚厚的兽皮的躺椅上,安心知道,那是一只大北极熊的毛皮,自己刚来的时候,很中意,天天过来观察工匠是如何巧妙的把一只熊的皮刨解的如此完美的。

        韩悠日依然面带笑容,看着安心小脸通红,看着安心的眼神己经渐渐迷失没有灵魂,手探进安心的内裤,轻挑翻转摸着安心己经湿润的花心地带,脸上露出轻笑。安心当然知道他摸到了什么,也明白他在笑什么,她可以阻止自己呻吟,可生理上的刺激却是她无法控制的,脸色更加红润,嘴里为自己开解着“我很乖,我很干净,没有被他碰过,我发誓。” 安心很清楚,一个男人最再乎的是什么。

        “哦?那我可得好好检查检查。”韩悠日微笑的看着安心,一边说,一边完全的褪下了安心的裤子,安心面朝上,尴尬的面对这一切,看着韩悠日脸上的笑,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她不怕在他面前暴露,但她却不习惯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空气中,可现在韩悠日好像就要把她暴露在空气中。

        安心的两只脚踝被握在韩悠日的手里,韩悠日一手握一着一只脚踝把安心的双腿分开到极致,冷风让安心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暴露着什么,让安心明白,他能看到些什么。

        “求求你,不要,我己经知道错了,你要打要罚怎么样都可以,只是求你,我很冷,在这里,我会冷。”安心不敢说,她怕暴露在空气中,她怕被别人看到,因为那样,韩悠日完全有可能让她暴露得更彻底,让更多人前来观礼。她越反感的,韩悠日越喜欢。

        “冷?我的心早就冷透了。”韩悠日终于收起了笑脸。换上了一副安心很熟的冷笑,冷得让安心感觉刺骨。

        安心的两只脚被人家握着,想合合不上,想起来更是白日说梦,只能期望韩悠日能顾及着这里不是英国,这里不是韩家,这里是林若言的地方,希望他能对自己稍微有些怜悯,稍微收敛一点。

        韩悠日不再多话,一只手自腰间抻出皮带,另一只手高抬着安心的腿,让安心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显现在自己的面前,抬起皮带,狠狠的抽向安心的……

        安心痛的直起身来,发出“呃,呃,呃”的声音,这痛比皮带击打在臀肉上要痛得多,女人最娇柔的地方饱受着摧残,安心死忍着哭声,不让自己呼喊,所有痛苦都截止在嗓间,发出哀鸣声声,诉说着主人的疼痛与无奈。

        韩悠日看着安心头上渗出的冷汗,知道她疼,他也疼,可如果不让她疼,不足以解自己心中的恨。这女人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如此公然的逗留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她是否清白,韩悠日不清楚,所以,他不会碰她,但不管她清白与否,这个地方,现在来说,都是欠揍的。

        皮带一下一下狠抽在安心的身上,安心痛得混身冷汗直流,强忍的嘶喊终是无法忍住,声声求着韩悠日手下留情。

        韩悠日打了一会,能感觉到安心的脚踝都己是汗水淋漓了。他松开了安心的脚踝,安心想合拢双腿,却己是不能,身体的疼痛,让她连合上腿的力气与勇气都没有。

        “我打的对不对?它冤不冤?”韩悠日的脸上,又如绅士一样的微笑着。看着安心,疼痛让安心的脸完全扭曲。

        “你打我应该,我确实欠打。但它很冤,它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它很干净,也很清白。求你饶了它。”多年来的挨打经历,让安心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他心情好的时候,大可以跟他胡搅蛮缠,大可以跟他嬉笑打闹。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要记得说每句话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很容易招惹来更残酷的虐打与惩罚。

        “是吗?”

        “我发誓,用我的所有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我这一生天天挨你的打,也无怨无悔”安心表白着保证着,现在必须打消他心里的某此顾虑,让他明白,自己还不是无药可医,自己有多么忠诚。自己的错误仅仅只是害怕,并不存在背叛。

        “哦?那我还真是打错了,一会儿好好补偿它一下。”韩悠日高高在上,审视着仰躺在躺椅上的安心,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样子,上身的衣服也己凌乱不堪了,头发披散着,脸上全是泪,却是一副小心赔罪的紧张与让人怜惜的信任。

        “现在,你告诉我,该如何对待一个背叛主人的小叛徒?”韩悠日侧身坐在躺椅上,手抚摸着安心肿胀的地方,感觉着它不由自主的在一跳一跳的。

        “不是背叛,真不是背叛,只是不小心走失了而己。”安心颤抖的解释着,双腿大分着,不敢私自合拢。

        “哦,不小心走失了。这样的错误,可不能再让它发生了。你说,如果你的腿断了,是不是就再不可能走丢了。因为你跟本走不了了。”韩悠日一副商量的口吻,问安心要不要打断你的腿,这样,你是不是会本份些。

        “不用,我发誓以后我都不会再走丢,真的。”说话的声音己经颤的没有边了,颤的安心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眼泪,鼻涕流进嘴里也不自知,心里突突的跳着,为自己的双腿担心,她相信,韩悠日生起气来,什么都做得出,不会怜惜她,不会再乎她。

        “给你个机会,让我消气。消气了,今天就饶了你,等回到英国,我再跟你算帐。”韩悠日不再看安心,自顾自的欣赏起远方的海景,真美。

        安心拿起皮带,带着泪,想自己抽自己的一顿,让韩悠日解气,可刚抽了第一下,就被韩悠日喝令制止。

        “不是说,它没做错事吗?干嘛拿它撒气?还是,你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实话?”韩悠日看着安心,不管平日里多么高傲,多么不羁,在他手里,也是一块任他搓圆捏扁的面。

        安心放下皮带,看着韩悠日的侧身,缓缓的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跪到韩悠日的身边,小手使足了劲往自己的脸上掴去,一下,一下,没听到韩悠日的喝止声,安心明白,韩悠日在生气,很生气。

        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耳光,只知道手己经连抬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脸更己经麻木,眼泪己经流不出来了。韩悠日就是不喊停。

        “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又一个耳光,安心感觉不到痛,只是好累。

        “算了,回英国再跟你算帐,自己收拾一下,下楼吃饭,林家的厨师怎么样?”韩悠日终于有了反应,他倒不是解气了,只是能在安心的声音里,听出她的气力,己经没有多少了。

        “很好。”安心终于得到大赦,眼泪再次横流,哭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儿寒冷的感觉,她己经麻木。麻木的忘了羞辱忘了疼痛。

        听到关门声音,安心连抬头望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那里哭了一小会,知道不能再惹韩悠日不高兴了,强忍着疼痛,找到自己的衣裤套了上去。身体的疼痛,让她走路都困难。

        莫黎

        在韩家认识了韩悠雪。这个女人,很漂亮,但莫黎很怕她。因为她看莫黎的眼神,让莫黎心慌。

        韩悠雪没想到几年不见,“裘安心”能变得如此安静,眼里己经没有多年前的顽抗了。冷笑的看着“安心”,嘴里的话更冷。

        “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了吗?你们姓裘的还真是不要脸,怎么就非赖上我们韩家了,你跟你的那个窝囊废爸爸一个样,都不要脸,都是寄生虫一样的废物。别以为我弟弟碰了你,你就飞上枝头了,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踏进韩家的大门,韩家的少奶奶永远不可能是你姓裘的。你就只等着做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吧。”

        韩悠雪说这话,是因为心里没低,她就怕安心嫁到韩家来,她就怕弟弟的媳妇真的会是安心。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那么,不安心的人,将会是她。

        “我弟弟对你怎么样?他一向喜欢养宠物?只是脾气不大好,跟着他,也没少挨打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裘安心,你这辈子注定被我们韩家人骑在脖子上,牵着走!”

        韩悠雪脸上的笑很阴,很损,她就是看不得安心好,从安心小时候,她就看不上她,长大后的安心,虽然身边一直有韩悠日帮着撑腰,可这点让韩悠雪更加看不上她。凭什么一个从前什么都靠她施舍的脏丫头,现在却可以坐在韩家的客厅里与她平起平坐?而安心的那个该死的爸爸曾经伤害过她,如今又死活不肯离婚,不肯给她解脱。这几年的生活,让韩悠雪压抑的有些疯狂。

        莫黎不是安心,这种时候,莫黎本能的低头,不理她,在莫黎的心里,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不是安心,她不生气,只是心中默念,看来,这个安心,跟自己的际遇,也差不多,同是可怜人,同是情妇命啊。

        “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请你先出去,可以吗?”莫黎假装要睡,想让韩悠雪离开。她被安排在韩悠日的房间里,楼上才是韩悠雪的房间,这女人太爱串门子了。

        。

        莫黎越是这样,韩悠雪越是生气,她现在连吵架都吵得这么窝火吗?看着“安心”就憋气,就能想起她的那个不要脸的死皮赖脸的老子。

        韩悠雪立着眼瞪着“安心”。“安心”也就是莫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当缩头乌龟这事,对她来讲,不是丢人的事,是一种名哲保身。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韩悠雪瞪了一会,自觉无聊,不再吱声,她也不想与“安心”身处一室,但现在的情形,看弟弟的态度,“安心”早晚会被正名的,那个时候,她就不得不与安心共处一室了。她就是无法开怀,她必须要把安心弄走,趁韩悠日不在家,这真是个好机会。

        “安心,想不想安然?”

        莫黎抬头,看了这女人一眼,不知安然是谁。应该跟安心有关系吧。

        “他很不好,你爸爸最近要事业没事业,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安然现在过很不好,你这个当姐姐的就那么心安理得的躲在英国当鸵鸟?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真累了,想睡一会。”莫黎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连安然是谁她都不清楚,就算她的爱心泛滥又如何,就算她的母爱广博又如何,现在的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宝宝。

        韩悠雪紧咬着牙,搞不清“安心”又在玩什么把戏,没错,“安心”这丫头一定又在搞什么把戏!

        现在的韩悠雪心理十分阴暗。

        看着“安心”躺在弟弟的床上,让韩悠雪更加嫉妒。弟弟早晚要娶媳妇的,而弟弟的媳妇才是韩家未来真正的女主人,如果,这人是安心,她怎么办?她绝不想看到,有天安心站在韩悠日的身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属于她韩家的一切。

        安心自从赖上韩悠日后,从未落个单,韩悠日也总是对她极其的保护,这次,终于让韩悠雪逮到了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

        韩悠雪才不管“安心”是真累假累,她现在只是想找“安心”的茬儿,然后把事闹大,最好能让父母跟自己同一战线,看不上安心,哪怕让弟弟痛打安心一顿,她也会稍微舒服一点。

        “安心,真不想你爸爸和弟弟吗?”

        “是的,我很累。”

        “韩家就那么好?让你们一个个死巴着不放?”

        莫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实话实说。

        “我不是安心,我也不会留在这里,韩先生帮我找我的家人去了。”

        “哈哈哈哈……安心,你越来越会玩了?你认为,我会认错你吗,我连你身上有几颗痔都一清二楚,你又在搞什么花样?”韩悠雪有点恼怒,安心这不是明摆着在耍她呢吗?仗着弟弟对她的宠爱,现在,就想骑到她的头上来了,安心也太不自量力了。

        “我确实不是安心,只是长得跟她很像罢了,韩先生开始也认错我了,最近才肯相信我的话,所以带我回国的。”莫黎看着她这样,很怕,觉得有必要解释。

        “哦,这么说来,你真不是安心了?”韩悠雪眼里露出一丝精光,精光下是狠狠的寒。心里打起了坏主意。

        “是的,我不是安心。”

        “既然你不是安心,那我对你也不用客气了。”韩悠雪说着,扑了上去,双手狠狠的掐着安心的脖子。她忘不了,当年,安心是如何让她颜面尽失,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

        莫黎没料到,这疯女人居然对自己动手,忙伸手阻拦,她怀着孩子,虽然还没有显怀,但总是要顾及肚子里的小生命的脆弱的,莫黎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惊慌的呼救着,手无力的拔弄着,想拔开韩悠雪扑上来的利爪。

        韩悠雪紧紧的扣着莫黎的脖子,本来只是想吓吓她,给她点警告,也让她明白,在韩家,她韩悠雪永远可以随意鼓弄她,不要以为她缠上了韩悠日就真的是韩家的人了。

        “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怀孕了,求求你,不要,你会伤到我的孩子的。”莫黎大声呼救,她想,她应该让韩悠雪清楚她肚子里己经有了小生命,这样,这个女人才会马上停手。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是疯子。

        韩悠雪果然停了下来,骑坐在莫黎的身上,盯着莫黎,想着原来“安心”有了悠日的孩子了,不,不,她不能让这孩子生下来。这孩子生下来,安心在韩家的地位就等于己经明确的定了下来,那她怎么办?她算什么?她跟裘家鼎的婚姻一直托到现在,离也离不成,过又过不下去。安心的孩子,算是她什么人?叫她姑妈?她不想认。叫她外婆?她更不想认。这个孩子会让她失去在韩家的地位,这个孩子会让父母都站在弟弟和安心那边的,韩悠雪不想失去这一切。脑中凌乱的她,冲动下,站起身来,抬起脚就想往“安心”的肚子上踢踩,莫黎借此空档,慌忙从床上滚到地上,连滚带爬吓得惊叫着,哭喊着打开了房间的门,她要跑,她要逃,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韩悠雪看着“安心”连滚带爬的逃出房间,也忽然清醒了,她在想,自己怎么会这么笨,脸上流下两行悲凉的泪水。能眼睁睁看着“安心”从此打着韩家少奶奶的名号爬到自己头上吗?不!!!

        莫黎吓得逃了出去,佣人们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分别上去安抚加询问。莫黎说不出话来只是疯了一样往大门口跑去,却被几个守门的男子,重新请了回来。

        这几个男人的作风与装扮让莫黎想起了林若言,她蒙胧中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林家,又回到了林若言身边,她想林若言,她怕林若言,她很无助,她很累。脑中乱轰轰,眼中看不清事物,分不清一切。眼前又出现了韩悠雪的样子,莫黎终于尖叫着失去了知觉。她晕倒了。

        几个守卫是奉了韩悠日的命令,不许“安心”小姐走出家门一步。韩悠日的想法很简单。这个莫黎之所以做了近一个月的安心,就是因为她想逃避林若言,那么,明知自己此次回国是来找林若言问清事实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安份守己的呆在房中,等着被送到林若言的身边?所以有必要安排人手看着她。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卧室,一是因为,安心小时候,只要回国,必会睡在韩悠日的身边,这样才能不颤抖,这样才能不半夜惊醒要妈妈,所以,己经形成了习惯。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让软弱的莫黎,躲避姐姐韩悠雪,他知道,韩悠雪讨厌安心,同样,他都能把莫黎认错为安心,那么姐姐当然更分不清了,所以,他叮嘱过莫黎,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可他没想到,韩悠雪己经疯狂到不避忌的冲到自己房间找“安心”的麻烦了。

        守卫退出内宅。韩悠雪一脸恶毒的看着“安心”,仔细看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子她的嘴,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分分明明写着,她就是安心。而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安心,这跟本就是在耍弄自己。这让韩悠雪更加痛恨她。

        看着“安心”的腹部,韩悠雪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侄子啊,怎么说,也父母的亲孙子啊,怎么说,也是弟弟的亲骨肉啊,如果……如果刚才自己失手毁去,那么,“安心”还可以再怀再生,自己在韩家,却就永远的失去立足之地了,就得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永远的远离韩家了。没了父母的辟佑,韩悠雪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只能回到裘家鼎的身边,残度余生了。

        “睡吧,睡吧,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己没有资格伤害你了。”韩悠雪眼睛直直的,满脸的愤恨走出了房间。

        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她拿起电话,给自己的一个性伴侣发了个问候讯息。

        韩悠雪毕竟是个中年女人,有生理需要是很正常的事情。身边的狂蜂浪蝶从来没断过,可是这些人都是跟韩家多多少少有些往来的人,韩悠雪不想破坏自己韩家大小姐,名门千金的形像。所以,她会去牛郎店找快乐,找需要。只要花上足够多的金钱,就可以又安心,又快乐,那里的保密工作,一向很棒。

        西门,是个很有形的男妓,对自己身为男妓的职业,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踏进韩宅,他仰视着,虽然是从小偏门被领进来的,但依然让他叹为观止,这有钱人的生活,还真不是盖的。

        从没想过,韩大小姐,居然如此不避讳的让自己登堂入室,看来,这女人,真的很饥渴。

        韩悠雪小心的引领着西门从偏门,沿小路走进走厅,打发佣人全到三楼去帮自己找一件跟本找不到的所谓遗失了的耳环,顺利的把西门领进了韩悠日的卧室。

        西门看着这房里不止只有一个韩悠雪,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很漂亮,也睡的很沉。以为韩悠雪要跟他玩新花样,一次伺候两个女人,他在考虑一会儿要不要多收一份钱。

        “西门,帮我一个忙,事成后,我给你五十万。”韩悠雪看着西门,如果他要加价,她会马上同意。

        “什么忙?”西门在计算着,五十万,足够自己伺候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十晚了。

        “好好伺候一下这位小姐,然后,守口如瓶。”韩悠雪一脸诡异的笑。

        西门想马上点头。不管什么原因,这五十万,赚的不难。

        “这人是谁?她愿不愿。你不会把我当抢使了吧?除非她自己跟我说,否则,你另请高人吧。”西门不傻,他可不想因为五十万就被人利用了,反招来一堆麻烦的祸事

        “唉,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想飞上枝头,我父母不同意,我弟弟却死活要娶,所以,我们想拍些她乱搞的证据,让我弟弟从此死心。就这么简单。”韩悠雪很怕他拒绝。

        “这不好吧,万一被你弟知道了,还不废了我。”西门觉得,这事很正常,一个平凡的女生想嫁入豪门,一般都会受到很多阻挠的。

        “你放心,我会把有你的镜头处理一下的,至于我弟弟,他出差了,暂时回不来。而这件事,是我父母的意思,你怕什么?”韩悠雪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教唆着西门。

        西门站在原地思考,眼睛盯着这床上的女孩,长的不错,可为什么就那么不自量力,妄图嫁入豪门,可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安乐窝,那是个吃人不眨眼的深不见底的魔窟啊。

        想了想,西门还是摇了摇头,他出卖色相,但不出卖良心。他认为,他也是靠体力赚钱的一种,不低于人任何人。

        “一百万!”韩悠雪看着西门要离去的身影,报出了高于原价一倍的价格。

        西门动心了,顿了顿脚,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韩家什么家底,江湖上的人,都清楚。他惹不起。

        “五百万!”韩悠雪是发了狠要至“安心”于死地的。

        西门站在门口,不敢回头,把自己会忍不住赚这寐良心的钱。

        “十倍,十倍我就干!”西门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了,有了这些钱,他可以洗手不干了,他可以从此随便去哪个地方,安度自己的一生了。

        “你.好.黑!”韩悠雪心里恨这男人,怎么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看中他,是因为他看起来比别人都要灵巧些,没想到,这灵巧都用到自己的身上了,居然跟自己要五千万!

        “不行拉倒,我走人。”西门如释重负,踏起脚走向门口。

        “成交!”韩悠雪认了,只要能扳倒安心,不让这死丫头在自己眼前穷晃,多少钱,都值!

        西门的头上全是汗,五千万啊,够了,够了,足够出卖自己的身体和良心了,值了!!!

        放好摄影机,韩悠雪走出房间,她没兴趣观礼,她也有些许的良心与自责。如果,安心只是裘家鼎前妻的女儿,那么,她会当安心是空气。可现在,安心怀着弟弟的孩子,有可能站在自己的头上,韩悠雪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怎么可能不一招中弟,直接整死她。

        西门看着韩悠雪刚给的支票,打了电话到银行,证实了这绝对是一张有效支票,西门有些颤抖。

        慢慢褪去了床上女孩的衣服,西门闭着眼睛,无心欣赏。

        对着镜头,尽量让自己的头部不暴光在录影机里,尽量让这女孩大幅度的暴露着身体与面容,西门的手有些颤抖有些不安,听着怀中的女孩慢慢苏醒,马上就要醒来了,西门很紧张,慌忙把自己的衣服脱光,然后骑在了女孩儿的身上,就要往里冲刺。

        莫黎慢慢转醒,觉得回到了林家,觉得林若言正向往常一样,爱抚着自己,莫黎发出呻吟,可马上又想到自己肚子里是有孩子的,马上拒绝,想跟林若言说,现在不行,现在不行,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脸,他□着身子,他正趴在自己的向上,莫黎惊叫着,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莫黎的惊叫声中,门被打开了,听到了另一声惊叫与暴喝。

        第 45 章

        韩悠日给林若言的名片,是他父亲韩朝安的。林若言带人开着车飞驰过来,直接找到了韩朝安的公司里。

        韩朝安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惊叹于世上居然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这次跟儿子一起回国的“安心”他是见过的,昨天还在一起吃了饭呢,现在想想,难怪这次的“安心”如此安静,如此守本份,如此不生事非了。原来,现在韩家的“安心”跟本不是以前的那个安心啊。

        看着找上门来的林若言,韩朝安本还想寒喧几句,发表一下自己对这件稀奇事的见解,可林若言现在一点跟他客套的心思都没有,一口一个“莫黎”,急着问莫黎的现况如何。韩朝安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明白人家年轻人想念心上人的苦楚,马上带着林若言回韩家。

        走到韩家门口,正巧碰到了刚刚逛街回来的夫人,跟夫人介绍着林若言,并说了一下所谓安心与莫黎之间的事,听得韩夫人脑袋一时有些混乱,有些头大。

        一行人快速走进韩家主宅,林若言的心是急切的,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莫黎的心伤,想着这次一定要把莫黎想要的都给她,不就是婚姻吗,爱都给了她,心都给了她,为什么要差个婚姻不肯给她,她想要,就给她,这一辈子,只要看着她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还想到了莫黎的腹中正孕育着他的孩子,他是欣喜的,将为人父的喜悦在他心里炸开了锅,他从来没跟莫黎说过,他有多么的喜欢孩子,喜欢莫黎能给他生个孩子,长得跟莫黎一模一样,让他好好的宠一辈子,爱一辈子,让他好好的补偿莫黎一个无忧的童年。这些话,他认为,只要到时候,他一一做好就可以了,不需用语言来表达。

        韩朝安在前面领着路,韩夫人与林若言在后面寒喧着,林若言其实是没有太多心思来与人家话家常或者自报一下身份的,他的心里,己经被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给充的满满的了,全是莫黎,全是激动。当看到韩朝安用手比着这就是韩悠日的房间,“安心”此时就在那里面。他不顾主客之分,抢先一步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满心以为会看看到他日思夜想的莫黎,他想抱她,想对她说一句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话:我爱你!对不起!

        眼前的一切,让韩夫人惊叫出声,她想不到,不管是安心或是那个什么莫离,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在她们韩家,怎么可以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韩朝安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得吸了口气。而林若言却己被气得脑袋都要炸掉了。

        房间里的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女的头发凌乱,眼神涣散,一脸痴迷的样子,男的正骑在女人的身上,正用同样惊诧的眼神看着门外的人,并马上滚落到床下,急切的找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找一边咒骂着,真他妈倒霉。

        西门不认识韩悠日,韩悠日这些年来在英国发展,并不怎么在国内露面。他以为进来的林若言就是韩悠日,看气势,自己己经输定了。更别说,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奸夫啊。

        林若言暴了一句脏话,走上前去,不顾韩朝安夫妇的劝解,一把抓住光溜溜的西门,一脚下去,直接踹在西门的命根子上,西门抱着自己的命根子跳动着脚,跟里解释着:不关我的事,是她勾引我的。

        为了那一千万,他必须敬业些,他必须好好扮他的奸夫形像。

        林若言听到这话,更加上火。体内的血液己经炸开了锅,但他心里很明白,那男人在撒谎,莫黎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绝对不是。莫黎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过任何是非。他为莫黎感到不值,更为自己感到悲凉。暴怒下的林若言如一头疯狂的狮子,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发泄了出来,拳打脚踢毫不留情,更加不给西门一点还手的机会与空档。

        韩家夫妇眼看着要出人命,当然不能不管,现在这事,看得他们两个人直迷糊,这到底哪跟哪啊?本来莫黎是安心,安心是莫黎这事,就搞得他们够迷糊了,现在又空中飞来一个如UFO的奸夫,怎么就能乱成这样?这种乱事,怎么能发生在韩家,韩家在这座城市里向来是首屈一指的望族,传出去,他们丢脸不说,家族的荣誉也将不保。

        韩氏夫妇当然拉不住暴怒的林若言,而被林若言打得几近昏迷的西门,己经混乱,一会说自己不是奸夫,一会又说是他只是个性服务者,然后又说他的命不只一千万。这断断续续的话,谁也没听明白,却吓着了从楼下跑下来的韩悠雪。

        她不认识眼前正在对西门施暴的人是谁,但是,这是终究跟她有关,如果闹大了,弟弟,父母都不会饶了她。

        “住手!!!”韩悠雪的女高音响起。

        可没人听她的,林若言现在只是一心想要致这男人于死地,至于后果,他暂时不想。他相信,外公的人脉与能力会帮他搞定一切。

        莫黎混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乱糟糟,闹轰轰。

        韩悠雪冲向莫黎,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她是清楚的。

        “安心,安心,这人是谁?是不是你在外面的野男人,你还不让他住手,你真的想在韩家出人命吗?悠日饶不了你!!”韩悠雪不敢上前拉暴怒的林若言,那男人身上的气势只教人退避三舍。

        莫儿别的都没听清,只是听到了‘人命’二字,是啊,要出人命了。看着林若言,看着西门,莫黎不知到底怎么了,发现自己裸着身子,只披着一条薄被,看着被林若言暴打的男人同样裸着身子,莫黎多少能明白,这事,跟自己有关,所以林若言才会如此激动,她不能让林若言有事,她不能让林若言在这里明目障胆的沾上血腥,沾上人命。

        “若言,哥!你快停下,别打了,不能打死他!”莫黎在混乱中,用唯一一点的清醒大喊着。

        林若言终于听到了莫黎的声音,真正属于莫黎的声间,他顿了一顿,回头看着床上的莫黎,真的是他的莫黎,那种楚楚可怜,是现在在林家骗吃骗喝的安心,装都装不出来的。

        “心疼了?”林若言问完这话,心里直骂自己是混蛋,莫黎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放荡之事,明显是被这个男人硬上弓的嘛,可他嘴里还是酸酸的。他的莫黎,不再纯洁。

        莫黎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想念,怨恨,冤屈,耻辱都随之倾泄。

        林若言心里己经被醋意添满,虽然不舍,却也没心思更没时间去哄莫黎,再次挥起拳头狠击在西门的头上,西门惨嚎一声,血液混着牙齿一起脱落喷向一边。

        韩悠雪在外喊来了韩家的保彪,这种时候,她必须保住西门,不然,最后倒霉的是他。

        几个人向林若言冲来,在韩悠雪的指挥下,向拦住林若言。

        林若言把对莫黎的思念,悔恨与对西门的怒火全部置于自己的拳头,眼看西门己经堆坐一团,莫黎下床来拦,保着林若言的腿,不让林若方再踢,为了她,为了那不知名的男人,不值得把林若言的一生命搭进去。

        后面的保膘在韩悠雪的示意下去拦林若言,林若言本能的反击,没顾及到脚下的莫黎,莫黎被林若言飞起的脚直接抡起,落在墙角处。

        韩朝安想阻止女儿,但晚了半步,己是来不及,眼看着自己家的守卫就要与林若言发生肢体上的冲突,他必须阻止,他不能让事情更加混乱。

        韩朝安的喝止声,韩夫人急切的劝解声,韩悠雪的指挥声,西门的惨嚎声,佣人的尖叫声与林若言拳头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很乱,乱到没有人注意正瑟缩在墙角的莫黎,正死忍着巨烈的疼痛,还在试图阻止眼前的一切,她不要看到别人伤害林若言,她也不要看到林若言伤害别人。

        当莫黎感觉到体内一股热流涌出的时候,她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她不想面对这一切,她受不了失去这个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她发出惨烈尖叫声。此时的她,顾不得任何人了。

        莫黎的尖叫,让一切声音静止。林若言看着坐在墙角的莫黎,看着莫黎尖叫过后,正在地上摸着什么,并疯狂的想往自己的体内送。

        林若言明白,他己经失去了什么,也明白,他即将失去什么。

        拿起地上的薄被,轻裹住莫黎,把她拥在怀里,看着莫黎直直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雾,林若言心疼了。

        西门用他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叫大夫!!!”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接受治疗,会死掉的。

        他的声音提醒了所有人,韩朝安大喊,叫大夫!!!

        林若言紧抱着莫黎己经傻了。刹那间,刹那间,一个对他们二人都十分重要的东西,破灭了。

        第 46 章

        林若言紧抱着莫黎,看着莫黎痴傻的脸上还带着丝丝微微惨烈的笑,他比谁都害怕,皱着眉紧张的看着莫黎,嘴里再也不忍苛责,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都可以放下了,他终于明白一句老话:只有真正的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最值得珍惜。

        他失去过莫黎,他亲眼看着莫黎在他的面前跳下翻滚的河流,如今,他又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他与莫黎的孩子就这么化为一滩血水。这比什么都要惊心,这比什么都要让他悔恨。他珍惜莫黎,怎么莫黎却还是那样的不幸福?他扪心自问,心中苦涩的想落泪。

        “没事的,莫黎,会好起来的。”林若言把莫黎抱坐在自己怀里,小心的安慰着,整个人温柔的前所未有过。这种时候,他要让莫黎温暖,他要让莫黎明白,失去的东西,是可以补回来的。

        莫黎默默的默默的流着眼泪,己经哭不出来了,己经没有力气去哭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所有精神支柱刹那坍塌。她的心正一点一点的死去,她得不到林若言,她得不到婚姻,她得不到别人的祝福,那么老天,至少让她得到一个心灵上的家园,一个属于她与她爱的人的孩子,可为什么,她费劲心机去保护的,不惜与林若言分庭抗争,不惜失去生命也要逃离,只为保护的孩儿,居然脆弱到只是一滩血水……

        大夫来了,护士来了,林若言死抱着不放,他还是有理智的,但他就是太理智了,他明白,那一滩血不只是从莫黎的体内流出,更是从她的心内流出。莫黎的希望破灭了,莫黎的心要死了,他现在唯一能做唯一想做,也是必须做的,就是阻止这件事,他不能让莫黎的心死掉。

        大夫与护士的劝说声,韩氏夫妇的道歉与归劝都让林若言明白,必须送莫黎医治。

        他站起来,挺起胸,怀里依然紧抱着莫黎,走向急救车。是的,让莫黎的心复苏的同时,是让莫黎有一条命活在这个对她何其残忍的世界里。

        站在韩宅的门口,林若言心冷声更冷,对着门口的手下说了一个字:杀。

        平平淡淡一个字,让人听起来又冷又心惊。

        韩家在这座城市里,势力绝不小于林若言,黑白两道没有吃不开的,韩悠日的外公,更是驰骋黑道一辈子真正的社会老人,韩悠雪己经通知了外公的人过来了,听到林若言这个字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知道,这件事,要大了。大到她控制不了,大到她要为之付出代价了。她在示意他们保护韩家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掩盖这一切,如何保护她自己。

        韩家的人当然不是吃素的,听到林若言冒出这个“杀”字,马上戒备起来,毕竟是韩家的地盘,林若言带来的人本就不多,很多人看着这场面,都做出了拼死一战的准备了,能被林若言带在身边的人,各个是心腹。

        “……不要,……你不要在作孽了。”莫黎含着泪闭着眼,说出这句话。

        林若言没有减慢脚步,只是轻轻的答了一声:“好”。

        莫黎恨自己,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为他想,还要顾虑着他。不能看他去寻死,不能看他往死路里走。

        林若言心中升起希望,升起温暖,莫黎还在为他着想,莫黎还在担心着他,莫黎的一颗心里,还装着他。这是一份如何沉重的爱啊。

        韩悠雪给自家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小心叮嘱了几句话。林若言怀抱着莫黎上了急救车,韩朝安做为韩家的主人,也跟着一起去了。急救车开走的刹那,一声枪响划破长空。

        林若言的手下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另一滩血水,却没有林若言交待要生擒活捉的那个所谓奸夫——西门。

        韩悠日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知道了家里的乱局,带着情绪忽然低落的安心急速返回韩家。

        安心己经在韩悠日的嘴里断断续续知道了自己离开英国后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莫黎这个人,她非常感兴趣。在林家,她看过莫黎的照片,跟自己长的还真是一模一样,最巧的是,自己被看起来不算傻的林若言错领回林家。而莫黎,居然被这个一向精明的韩悠日错认带回了英国,感叹着,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韩悠日自己开车,心里盘算着,莫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林若言现在得疯狂成什么样了,这样一来,会不会对韩家产生威胁,打了电话给外公,听到那面一切太平,总算放下心来。又想着,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跟莫黎相处的这一段日子,他很清楚,那个莫黎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比安心,要乖的多。

        看着安心变得异常安静,韩悠日心里暗暗笑话她。这还真是打她一次,她就乖一阵子啊。

        “那个莫黎可比你乖多了。”韩悠日心里一直拿安心当小孩子看,虽然有时打她打的过狠,但事情过去以后,从来不会跟她动真气。只拿她当个孩子一样的看待。

        “是吗?那你干嘛还要换回来,把她留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安心心情异样的沉重,知道韩悠日是在故意找话题逗她说话,可她现在,一点回应的心思都没有。

        “没办法,人家念旧主,非要吵着回来找自家的男人,哪像你。”韩悠日一手开车,一手摸着安心的大腿,并向上探了探,轻轻抚摸着。也不等安心回话,轻问道:

        “还疼不疼。”

        “疼……疼死了。”安心被他这么一问,没由来的失声痛哭,被他痛打的时候,也没哭得如此伤感。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如此失态,但她的胸口处好像有一层厚厚的阴郁堵在那里,让她心情遭到了极点。

        韩悠日看她哭成这样,也不哄她,摁下按纽,让敞蓬车的顶蓬合了起来,不让风吹到安心,由着她一个人大哭。

        安心痛哭了一会,觉得渲泻过后,舒服了一些,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一眼韩悠日。

        “哭够了?”韩悠日递了一包面巾纸给安心。专心致致的开着车,不再说话。

        “Dennis ,莫黎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比我好吗?”

        “哈哈……比你听话,比你安静,但没你勇敢,没你聪明。更没有你讨人喜欢。”韩悠日笑着,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是为了这事哭,但听到她嘴里酸酸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还是非常开心的。

        “她现在怎么样?流产了是吗?那一定很疼。”安心的心里记挂着那个从未谋面,却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嗯,以她的性格来看,现在怕是得哭死了。”韩悠日以自己对莫黎的短暂了解来分析,那女人,不是一个会自己开解自己的女人。应该伤心到极致了。

        “她现在医院吧,咱们直接去医院吧,我想去看她。”安心抱着韩悠日的胳膊恳求着,她的性格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格。打也好,骂也好,过去就过去了,不记疼,也不记恨。

        “不行,得先回家。”韩悠日不理会她的请求,知道她在躲什么,可这么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啊。早晚要娶她,早晚要嫁到韩家,怎么可能老躲着自己的家人呢。

        安心沉默了,比起对莫黎的担忧,她现在,更担忧的是她自己。

        “我想安然了,你送我回裘家吧。”安心又换了个求法。

        “把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收起来。我怎么安排,你怎么听。”韩悠日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不理她的痴缠与恳求。

        安心一个人坐在车座上生闷气。又要见到韩悠雪了,在那个恶毒的妇人面前,安心经常把自己比做白雪公主,而韩悠日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不管安心愿不愿,她现在都站在韩宅的客厅里,看着韩悠日再安慰着韩夫人,看着韩悠雪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

        韩悠雪恨安心恨的牙痒痒。原来,刚才被自己设计的女孩没有撒谎,原来,真正的安心,当时正跟韩悠日在一起。

        韩悠日听着妈妈断断续续的讲着经过,马上问出了一句让姐姐韩悠雪哆嗦的话:

        “那个奸夫男人呢?让人查查他的底细,这事,没那么简单,莫黎,不是那种人。”

        韩悠日特别的看了姐姐一眼,韩悠雪心虚的看向窗外。安心满脸不自在的站在客厅里,她想走。

        医院里,林若言一直陪在莫黎身边,林若言的外公一个电话,所有当地领导均来慰问。他不知道林若言到底怎么了,他也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从外孙急切的问话声中,他知道,林若言现在,很不好,很慌张。

        “怎么办,外公,我该怎么办,我自己杀死了我自己的孩子,外公,她会不会原谅我,她会不会再也不要我了。”当莫黎被推进手术室时,林若言己经不知所措,看着莫黎的手一点点抽离自己的掌握,他是害怕的,他一生中最崇拜的人,也是他曾经痛恨的人,这个时候,成了他唯一可信任的人,他拔了外公的电话。

        于是医院破例允许林若言穿上手术服进去陪他的莫黎,于是莫黎得到了所有专家的会诊,而会诊的目的只是一个行内简单的流产后的刮宫术。

        一阵巨烈的疼痛,把莫黎的神智拉了回来,体内的抽离,让莫黎想起来,想制止。她大喊着不要,可身子被林若言及两面护士牢牢的固定住,不得动弹。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拿走他,不要拿走他,把他放回去,他还能活还能活~,求求你,求求你们,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命啊!!!”莫黎嘶喊着,莫黎挣扎着,眼泪再次喷涌出来,疯了一般想挣脱一切,想试图去留言体内的那块肉。

        “莫黎,听话,以后还会有的,咱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还可以再要!”林若言的眼睛,也是湿的,他也心疼,他更自责。

        “没有以后,没有以后!没了他,我怎么活!我活不了!!!”莫黎闭起眼,不想再看林若言,大声问着,不知在问谁,其实,她是在问她自己,这种方式,失去了这个支柱,让她怎么活下去。

        “对不起莫黎,我爱你。对不起。”林若言紧抱着莫黎,不能让她伤害到她自己。必需好好保护她。

        “对不起,孩子,妈妈还是没保住你。”莫黎不再挣扎,莫黎认命了一般对自己小小声的说着,她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想看到她最爱的人,也是亲手杀了她孩子的人,让她如何面对,如何自处,如何再若无其事的与这人一起生活。

        看着莫黎又一点一点的陷放昏迷,林若言有刹那的喘息时间,他感到沉重的同时,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其码,他可以暂时不用去面对莫黎的责问,他可以暂时的让自己忘了,那个孩子,那块从莫黎体内抽出的肉是死在他的脚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终归是最后的结果。

        第 47 章

        安心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脸呢。

        “林若言,她就是莫黎吗?你不是很爱她吗?那为什么又要把她搞成这样?”安心不顾韩悠日的低咳阻拦,毫无避违的问了出来,在林家的那段日子里,她亲眼见证了,林若言对“莫黎”的弥补与包容,只可惜,真正的莫黎没服享受到。

        林若言低头,他冷静了,所以也不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推脱责任了,是他的错,他会修正,会补偿。

        韩悠日低头,他也很冷静,冷静到能猜得出这事应该是有人在搞鬼,而莫黎,应该是替安心在受过。莫黎的人品,韩悠雪的不安,让他一眼即看穿。

        安心也低头,纤细的素手抚着床上的人儿的秀发,好可怜,莫黎,你真的是好可怜。安心忽然自怨自哀起来,她们,都好可怜。

        “莫黎,莫离,你的名字真好听,好像怕失去什么一样,莫要离去。”安心低念着,见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莫黎她是激动的,以前看过莫黎的照片,却没有亲眼看到她本人这么震憾。

        “行了,安心,人你也看到了,去车上等我吧。”韩悠日不想让安心一再揭林若言的伤疤,用一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口吻让安心暂时离开。

        安心回头看了一眼韩悠日,若在平时,她也许还会上前缠他一会,要求留下来凑热闹,但昨天,刚刚挨了他的打,对他多少是有些惧意的。

        看着安心一步一回头,不舍的看着病床上的莫黎,如果莫黎能起来陪她说会话多好啊,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种缘份吧。

        韩悠日目送安心出去,拍了拍林若言的肩,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单纯的示好。

        “莫黎不是那种人,别瞎想。里面一定有问题。”韩悠日看着床上的莫黎,想着这近一个月的相处,温文而雅,柔情似水,自尊自爱都是对这女人最真实的写照。

        “是啊,莫黎不是这种人,我也知道。是我的错,我太不冷静了。”林若言自言自语,脑子乱成一团麻。林若言其实一直都相信,莫黎不是这种人,只是当时看到另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趴在同样□的莫黎身上,心里被酸意冲昏了头,所以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把那男人揪下来暴打消气。不管什么原因, 那男人是清醒的,那男人是罪有应得的,只是无意伤到了莫黎,让林若言悔恨交加。

        “林先生,以我对莫小姐的少许了解来看,莫小姐是接受不了现在这个事实的。希望你能振奋起来,这样事情才可能往好的一面走,才可能有新的转机。其它事情,我会代为处理好的。一定不会让莫小姐受不白之冤,也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韩悠日试探的跟林若言讲了这些话,心里在衡量,林若言现在有没有拿韩家当仇人。

        “知道了。”林若言现在没有心思却顾虑别的,只是想着如何对莫黎交待,如何跟莫黎解释自己的无意之失。如何让莫黎不恨他。

        韩悠日出了病房门,看到躲在门旁的安心。

        “又不听话了?不是让你去车上等我吗?”韩悠日揉着安心的头,搂着安心出去了。

        安心对病房里的莫黎很有好感,更加有亲切感。

        “Dennis,我想留在医院里陪她,可以吗?她流产了,她需要人照顾!”安心打着商量,她一点也不想回韩家,不想面对韩悠日的姐姐。

        “她是需要人照顾,但照顾她的人不会是你,你除了会捣乱,还会什么?”韩悠日自顾自的搂着安心走,不顾安心慢吞吞的留恋脚步。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我的妹妹,也许,也许是我们是双胞胎也不一定哦!”安心身在林家的日子里,经常想这个问题,世上,哪有可能两个人长的这么一样,除非她们是双生子。

        “是你姐姐倒还有点可能,人家比你懂事多了。”韩悠日说完这话,自己顿了一下。是啊,会不会真的是两姐妹啊,这事,得找裘家鼎问问。

        “管她是姐姐,还是妹妹,也许我们真的有关系,那我就更应该留下来照顾她了。那个林若言,太不靠谱了,连孕妇都不放过!”安心义愤填膺。

        “把你那小心思给我收起来,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再说了,人家林若言也不是故意的。”韩悠日开车,把安心的塞进车里,知道她不愿意回韩家。但她不愿意,也得愿意,谁让她早晚得变成韩家的儿媳妇呢。

        “你们男人真奇怪。唉!!!”安心无奈,不敢反抗,只好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夸张样子,耸肩摇头面部表情极为夸张。在英国呆久了,都有这毛病。

        “男人奇不奇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废话,我的巴掌会不小心碰到你的屁股上。某个女士会哭得很大声。”韩悠日发动车子。看着安心闭了嘴,知道自己可以安静一会了。

        回到韩家,让人给安心换了个房间,现在,他们的卧室虽然己经被打扫干净,可那里毕竟流下了莫黎的血,怎么说,都是一条小生命,韩悠日担心安心会害怕。安心向来是表面胆子很大的样子,其实,连老鼠,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来到韩朝安的书房,这事,他必须马上处理好。给林若言一个说法,也是给韩家一个安静。等到莫黎醒来后,林若言放下心来,势必会追究此事,如果,真让他自己查到了韩家的头上,那么韩林两家将会结成仇人,以后,也难保太平了。

        看着让人调查的结果。韩悠日哭笑不得。

        西门——原名赵子聪。二十六岁。从事性服务行业五年。

        无心看下在关于西门家庭状况的介绍,光看到性服务行业,韩悠日就己经不知该哭还是笑了。

        这事,肯定有猫腻儿啊。

        喊来家里的管事佣人,韩悠日打听了一下当天的情况。

        听着佣人说着那天的状况,韩悠日心中冷笑,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遭,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些责任的。

        “你可以出去了,请大小姐过来一下。”韩悠日晃动着转椅,心中思量着这件事,对自己的利与弊。

        韩悠雪把自己关在房中,她看到了林若言的疯狂,也看到了弟弟的怀疑,这两个人,能把她送入地狱。

        敲门声起,韩悠雪吓得缩进被子里。不敢应门。

        过了一会,她清楚,躲避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让自己躲避,没有人能保护自己。

        “谁~”韩悠雪谨慎的问着。

        “小姐,少爷请您到楼下书房去一下。”

        “知道了。”韩悠雪心“卟,卟”乱跳。

        看吧,躲不过去了吧,人家找上门来了吧,韩悠雪悲凉的看着自己的房间,弟弟会不会保自己?弟弟究竟知道了多少?

        洗了把脸,轻施淡妆,换了一身颜色亮丽的衣服,她要让自己看起来清爽些,她要让自己的心情也一样清爽些。死不认帐,这是她唯一能对自己做的保护。

        走出房间,看到正有一个佣人在打扫楼梯,韩悠雪紧张的问:

        “先生太太在不在家?”

        “先生上班去了,太太去了疗养院。”佣人很奇怪,今天小姐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知道了。”韩悠雪忐忑不安的下楼,然后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她想让韩悠日清楚,她是他的姐姐,她不怕他,而他,也没有权力怎么样她。她实在是心虚得要命。

        “行了,好好医治,留活口。”韩悠日对正在书房里跟他汇报情况的一个韩家的守卫说着话。看到姐姐来了,打发走了他。

        “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韩悠日满脸关心的真诚微笑。

        “我没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韩悠雪听到他们最后的一句知,吓得冷汗湿身。

        “哦,那个叫赵子聪的,也就是在我房间□莫黎的那个男人,原来是个男妓,艺名叫西门。好像受了伤,现在在医院,己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他醒了,把他教给林若言,这事就算结了。他们之间的事非,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莫黎是清白还是罪有应得,也不关咱们的事了。”韩悠日一脸轻松,好像从什么难缠的事情中得到了解脱一样。

        “你是说,他没死?……”韩悠雪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如果西门没死,如果西门没教到那个叫林若言的男人手上,如果,林若言查出她才是幕后的主使,那么,她的下场会怎么样?林若言的疯狂,她己经见识过了,那个叫莫黎的女人还掉了孩子,天啊,怎么办,到时候,到时候林若言又如何会放过她。她知道,这次她惹祸了。

        “嗯,只要他没死,这事就可以跟韩家化清界线了。林若言这人,心狠手辣着呢,如果西门找不到,他情急之下,能带人来挑了韩家以图泄愤。”韩悠日看着姐姐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青又转为无血色的白。

        姐弟情这东西,在他心中很淡薄,他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而是跟着外公一起长大的。所以,一向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姐姐,他曾经待她很亲也曾经看得很重,可惜,这几年的姐姐越来越不安份了。

        韩悠日不再乎什么财产问题,他自己在英国的一切,足够他与安心享用一生了。可是,这个姐姐一直找他安心的麻烦,这让他不爽,安心被姐姐搞得不敢回国,他也只能一直留在英国陪着安心。安心在他心中的地位,己远远大过于这个亲生姐姐了。这中间是有原因的。

        韩悠雪自小就是做为家中独女长大的。弟弟不在家中,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孩子,难免会被父母宠上了天。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弟弟也长大了,被外公训练的很优秀,而弟弟十八岁那年,就接手了外公的社团,拥有了无上的黑道权力,这让韩悠雪办事很不方便。以前,有什么事跟外公说一声就成,而自弟弟接手以后,有什么事,则需要她去低三下四的求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弟弟,她不愿意,她一向目中无人,她一向是家中的唯一。

        其二,韩悠日回到韩家后,韩朝安也有退休的打算,还一度带着夫人去周游世界,把韩家所有的企业交给了韩悠日处理。这大大的刺激着韩悠雪。本来,所有的东西,她认为都是她的,名正言顺,她才是一切的继承者,可没想到,父母如此偏心,只给了她一张上亿的支票,其它韩家的东西都给了弟弟。

        韩家并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因为,韩悠雪自小娇宠着长大,长大后更是风流乱事一箩筐, 这种样子的韩悠雪,韩朝安实在不放心把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交给她。所以,只能拿钱来弥补女儿,把一切实体留给了儿子。

        韩悠雪的不满意,直接表现在脸上。她无法把韩悠日怎么样,就只能天天找韩悠日身边,安心的麻烦。并在私下里,撒播着韩悠日不顾姐弟亲情,妄图独霸家产,并跟自己的外甥女搞起了不论之恋的种种谣言。

        韩悠日听后,只是置之一笑,但心里,对这个姐姐,却己经冷了心。本来就少的姐弟情,也一度为零。

        看着当年的安心,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自闭,韩悠日在父母旅行归来后,以自己想靠自己先历练几年,再接手家中的事业为名,带着安心远走英国。

        这样的姐弟情,很难为系,如今,韩悠雪又做下了如此错事,韩悠日又怎么可能包庇她。他心里很清楚,韩悠雪想害的人,不是莫黎,是安心。

        还好,他的安心福大命大,不然,被那个男妓染指了,韩悠日不确定,自己会比林若言大方多少。

        “姐,请你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下,这几天最好深入简出。林家己经派了大量人手过来了。这事暂时完不了。得委曲几天不能出门了。”韩悠日还是微笑。

        对韩悠雪,他大多数用的是心计, 不会直接拆穿,但也不会帮她隐瞒或处理后面的麻烦。对安心,他大多数用的是暴力,但他也只会让安心受他一个人的伤害,别人想动安心一根指头,他都会十倍奉还,毫不容情,包括,他的姐姐。

        韩悠雪呆坐在沙发上,反复回想着弟弟说的话,是啊,林若言不会就此罢手的,是啊,林家己经调集了人马过来了。是啊,她这次惹的祸,准能帮她收拾。

        “悠日啊,那个西门,在哪家医院?”韩悠雪直觉,必须先灭了西门的口,才能何自己一方平安。那天,她己经让一个守卫去干掉西门了,可是,那小子太鬼道了,被守卫射中一抢,却仍然逃走了。

        “哦,这个嘛……暂时保密,怕林若言情急之下派人过去杀了他,到时候,韩家反倒说不清楚了。”韩悠日还是一脸无害的笑。好像这一切,跟他的姐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的事,他会解决,不会让姐姐操一点心。

        韩悠雪有点抖又升起些希望,只要,只要跟家人说清楚了,解释明白了,爸爸一定不会不管她的,她从小就在爸爸的怀抱里长大,爸爸最疼的就是她。是的,她要找爸爸去。

        看着韩悠雪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跑到书桌前抓起电话,忙乱的拔着号码,韩悠日不冷不热的加了一句:

        “我己安排了爸妈出去旅行了,家里太乱,事非太多,他们留在这里,除了操心上火,没有好处。现在,韩家,就只有咱们姐俩主持大局了,不能让老人家再操心了。”韩悠日还是一脸温和的笑,不动声色,就切断了姐姐唯一的求助热线。

        “哦,是吗?家里有你就行了,我也顶不上什么用,我陪爸妈一起去散散心吧,他们老了,身边也需要人照顾。”韩悠雪头皮发麻,怎么觉得现在的韩家阴气森森。

        “唉,我也不想让你在这趟这滩混水啊,只是林若言放出话来,那天,凡是在韩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全得他亲自审了以后,才算了结。没办法,那天不巧,你偏偏在家。而爸妈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所以,我才拿出韩林两家的交情,跟他讨了个情面,让父母出去散散心,等事情结束后,再让他们老两口回来。也算咱们做儿女的,尽了孝心。”韩悠日还是一脸笑,韩悠雪却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外公呢,我想外公了,能不能送我去外公那住两天。有什么事情,虽时都可以回来,行吗?”韩悠雪只剩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用请求的语气去求弟弟。

        “哦,外公这两天身体不好,我送他去医院里暂时观察两天,人老了,各种毛病都找上来了。唉!”韩悠日叹息着,摇着头。又断了韩悠雪一条路。

        “我去照顾他。”韩悠雪说这话的时候己经麻木。她不笨,她能感觉出,弟弟是成心刁难她。

        “也好,正好林若言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莫黎,他们在同一家医院,你可以顺带帮帮忙,也算是对韩家对莫黎的照顾不周,做一个补偿。”韩悠日心里也落忍,但他从小就被熏陶成为一个心狠似狼,手毒似蝎的人,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对自己不尊,对安心不轨的人长留身边,哪怕是他的同胞姐姐。他就是一个恶人,跟林若言比起来,他不但残暴,他更多了阴狠。

        “不了,不了,我很累。”韩悠雪麻木了,她无法开口再说些什么,她托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书房。

        韩悠日之撒网

        韩悠雪回到房中,钻进被子里,她很孤独,这份孤独让她看不得别人比她好。

        莫黎很快苏醒了,只是身体过于虚弱,小产后暂时陷入昏迷而己,所以,她无法逃避那么久,无法再真正的再昏迷下去,遗忘下去。她醒了,就得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切,不管想不想,愿不愿,这都是她躲避不了的。

        心疼,心在抽疼,疼得她紧捂着胸口还是喘息困难。莫黎在心疼她的孩子,心疼这个她一直用生命去保护,最终还是没有护得住的孩子。

        抽咽着,任泪水肆意的流淌着。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让韩悠日冲动下毁去这个孩子,总好过,无辜的小生命,丧命在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脚下来得好过些。莫黎很后悔,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若言在外面抽烟回来,推开房门,就看到止不住抽泣的莫黎。

        “莫黎……”林若言站在门口,看着房床上的莫黎,一时居然不敢进入,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黎抬起泪眼,看着门口的林若言,这个她最亲如今却无法再亲下去的男人。

        “对不起。”林若言此时,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无颜相见了。

        “对不起。莫黎,对不起。”林若言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他没脸为自己解释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他?为什么你非要亲手毁了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我那么想那么想留住他,我就怕你会毁了他,可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毁在你的手上了呢?”莫黎嘤嘤泣泣,哭得黎花带雨。一边哭一边小声的念着,不看林若言,只是无力的低垂着,自言自语的在控诉着林若言的过失。

        林若言想告诉她,其实,他比她还心痛,还后悔,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走上前去,轻拥着莫黎,把她搂抱在自己的怀里,没有言语,只有心疼,心疼着她的心疼。他知道,莫黎很疼,很心疼。

        “还会有的,还会有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还会有的。”林若言默念着,像是在告诉莫黎,也像是在寻求着什么保证。

        莫黎不语只是泪流,林若言不语,只是轻叹。病房里一片唏嘘。

        看着莫黎又渐入睡,林若言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他需要透透气。

        他有信心,莫黎的心病,他可以一点一点医好。孩子对莫黎很重要,他清楚。但他同样清楚,自己在莫黎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在这一点上,他很自信。

        莫黎的心病由他来医,可他的心病,谁来治?

        看着憔悴的莫黎,林若言很明智的清楚,这件事情上,他从此不能再提一个字。他相信莫黎,就如韩悠日说的一样,莫黎不是那种人。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个该死的害的他失去了莫黎与孩子的混蛋现在又在哪里?跟韩家是什么关系?

        自己错认了安心,可是安心被自己保护得周周全全,毫发无损。可莫黎呢?莫黎在他韩家,遭受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到底对莫黎做了什么?自己亲眼看着两个人赤身裸体的在一张床上,那男人就趴在莫黎的身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若言想知道,要知道,也必须知道,他要为自己为莫黎讨一个公道回来。

        韩悠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男人。这事如果换做是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同理,他相信,林若言也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躲在医院里陪莫黎。

        其实,就他本人来讲,对莫黎,他也是有歉意的。近一个月的相处,莫黎的安静,柔顺,善良与体贴都在他心里装着,对于莫黎,他很喜爱,也很心疼,但仅限于喜欢一个听话的小妹妹的那种感觉。他还是更喜欢像安心一样大大咧咧外加有点小坏心眼儿的女孩儿。

        没当林若言找上门来,韩悠日天天看着窗外来来回回的陌生脸孔,他明白,林家己经派了人手过来了。

        为了韩悠雪,韩悠日觉得实在不值得自己动手动脑,处心积虑的对付林若方,对付林家。为自己树敌。姐弟情深本就不多,而现在这个姐姐,还处处想压制着自己。韩悠日看着窗外,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韩悠雪己经被软禁起来。每天关在自己的房间中或愤怒,或哭泣。或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走到客厅,指使着佣人干这干那,摆出一副标准的大小姐嘴脸。她实在是心里没底。

        软禁她的人,绝不是韩悠日。韩悠日只是一脸担忧的告诉她,韩家大门外的,每天形形色色的陌生人,都是林若言安插的人手,目的就是为了抓害莫黎的真凶。韩悠雪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故做着轻松,可心里却很不轻松。每天都在受着煎熬。

        同样受煎熬的还有一个人,安心,裘安心。

        韩悠日把安心扔在韩家,因为这次安心的不主动联系他,而关了安心的禁闭。罚安心老老实实呆在韩家哪也不许去。主要的目的,是他不想让安心给自己添乱。他想尽快完成自己的目地,一石二鸟,在他看来,很有趣。

        安心与韩悠雪共处一室,很明显。她是吃亏的。论辈份,她输了韩悠雪一辈,这女人好歹给她当过几年的后妈。论资历,人家韩悠雪才是韩家的正牌小姐,真正的主人,她裘安心算什么?论力气,安心捏了捏自己丰满的小胳膊,知道只是长了个丰满的样子,其实,没什么力气。所以,她只能处处躲着韩悠雪。

        每天把自己关在韩悠日的房间里,痛苦的想着,今生再也不回中国了。

        韩悠雪出不屋子,只能拿家里的人撒气。当所有佣人都被她数落个遍以后,她的目标对准安心。

        韩小冰是韩悠雪的亲生女儿,是韩悠雪与前夫生的。从小就与安心不和。小时候,安心更因为韩小冰,挨了无数次的毒打。小冰天天见妈妈愁眉不展,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也清楚知道家里发生了些事情,外公外婆又在家,没人能替妈妈做主。心里着急,也恨着安心。她明白,这一切,跟安心是脱不了关系的。

        己念大学的韩小冰,并没有多大的长进,放学后, 没有敲门,直接进入舅舅的房间,韩小冰不屑的看着安心。

        “我是该叫你一声姐姐呢?还是叫你舅妈?你这个丫头,可真不要脸,缠着我舅舅不放。别忘了,你也得叫他一声舅舅。”韩小冰心里对安心也是不嫉妒的。安心可以跟着帅气的舅舅自由自在的在英国生活。小冰的心里很崇拜舅舅。

        “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舅妈。我不介意的,相信你舅舅也不会介意,这本就是事实。”安心没什么矜持可言。英国的多年生活,教会了她什么叫虚伪,并没有教会她什么叫矜持。

        “真不要脸!”韩小冰没想到安心会这么说,她以为安心会脸红,会不好意思,会没脸见人才对。

        “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到的,男方应该占很大的责任,这话,你最好留给你舅舅。是他主动向我示爱的!!”安心脸不好,心不跳的撒着谎,事实上,是她先勾引的韩悠日,而韩悠日也从来没向她示过什么爱。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韩悠日的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一个个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所以只好只身犯险,舍身喂了韩悠日这只色狼。还好,这匹狼只要吃饱了,很懒,懒到不怎么出去打野食了。

        “裘安心,你要不要脸啊?我妈还真没说错,你们姓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贱货!”韩小冰想跟安心理论,却发现这安心跟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对于某些事,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韩小冰,别忘了,你妈现在也姓裘,她还是裘家鼎先生的合法妻子呢!!你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也姓裘!!!你骂谁啊!我不姓裘,我姓韩!!从现在起,我跟你舅舅姓!!你舅舅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同样都姓韩,我比你姓的有底气多了!”

        安心经常以韩悠日夫人自居,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韩悠日不怎么给她好脸看,不过,她会自娱,更会自乐,最大的本事就是自我解嘲。

        韩小冰只能说出不要脸三个字,这安心也属实是脸皮厚,气得小冰直跺脚,却又没拿安心没办法。只好狠跺一下脚,转身跑了出去。她上大学了,己经不是儿时的顽童了,不可能再跟安心扭打在一起了。

        很快,韩悠雪就跑过来替女儿出头,韩小冰吵不过安心,不代表韩悠雪也吵不过安心。

        “不要脸的小贱人,你想姓韩,还得问我同不同意呢!上了我弟弟的床,就妄想着能嫁到我们韩家来,告诉你,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进韩家的门……”韩悠雪倚在门口,对着坐在床上的安心大骂。

        安心自知自己不是韩悠雪的对手,闭了嘴,坐在床上任她大声喝骂。手里把玩着手机,一手放在屁股底下,那里有韩悠日新给她买的手机,她偷偷的摁了个1,然后拔出,那是韩悠日的电话。

        韩悠日听着电话里姐姐的狂妄,他不担心安心,这丫头鬼的很,应该不会吃亏。不过,听着姐姐的叫骂声,韩悠日总是心理不爽的。打狗还得看主人,谁都知道安心的主人是谁。

        韩悠雪指着安心的鼻子臭骂了半个小时,安心叹着气,吃了半个小时,她不是不敢回嘴,而是觉得自己跟她吵,实在无胜算可言,不如装可怜,博得韩悠日夸自己懂事的合算。

        韩悠日终于不慌不忙的按时回家了。看着还堵在自己房门口怒骂安心的姐姐,韩悠日拿出一脸的好奇加训斥。

        “安心,你又惹祸了?怎么那么不懂事!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韩悠日把姐姐往门外请了请,自己走进房中,马上关了房门,韩悠雪隐约听到了两声训斥声。

        安心趴在韩悠日的怀里,滴答着两滴硬挤出来的眼泪,用无声的哭泣,来诉说自己的委曲。

        韩悠日满脸享受的搂了她一会,看她还从那装相,笑了起来。

        “装,还装。”刮了安心的鼻子一下,她会不会受气,他很清楚。真受气了,早就嚎了。

        “没装,你听到了,她一直在欺负我。”安心趴在韩悠日的胳膊上,拔弄着韩悠日的喉节。

        “让她作吧,没几天嘣哒了。你以后就自由了。”韩悠日脸上的笑越来越深。

        林若言很快就开始兴师问罪,撒下大量人手,来追杳西门的踪影。他己经断断续续,从韩家的佣人嘴里,知道了那天发生的某些事。韩悠日表现的很配合,好像真的很无辜。

        同事,他回到家中,在饭桌上总是会跟安心谈起莫黎的现状,及林若言调查事实真相的进展。韩悠雪己经开始减肥,晚饭不出现在餐厅了。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林若言在自己的地盘可以说只手遮天,可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找个人,也没那么容易了,他恨不得亲自带人闯进韩家,直接开口向韩悠日要人,他觉得,能自由出入韩家的,应该跟韩家总是有些关系的。

        可韩悠日左一个不清楚,右一个不认识,然后就是一脸诚惶诚恐的协助调查样,让林若言无法真的撕开这层脸皮。

        而韩悠日真的很配合的样子,把家里的佣人全聚在一起,一副严肃的表情,问着大家,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有赏!并一脸警示之色,郑重的告诉大家:“莫小姐的孩子掉了,那是一条人命,谁要是知情不报,这可是缺大德的事啊。林若言己经疯了,如果让他自己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非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不可。现在,瞒是瞒不住了,早晚都会被林若言弄清楚的,是谁把那个叫西门的领进韩家的,最好自己站出来。”

        韩悠日说的抑扬顿挫,恩威并施,并说着自己是一定会保自家人的,只要说明白了事情,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些话,别人听来,没什么了不起,却字字敲在了韩悠雪的耳朵里。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弟弟真相。

        韩悠日训完了话,坐到自己的书房等,他相信,自己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饵,今天又撒了个大网,不信钓不到鱼。

        在书房里小坐了片刻,门就被打开了。

        网中人

        韩悠雪走了进来,如今,她己是四面楚歌,父母又不在身边替她撑腰,她只能相信这个亲弟弟。相信,他会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帮自己想办法,帮自己解决一切。

        “悠日。”韩悠雪有点局措不安。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她的弟弟,让她低头说小话,她做不出来。

        “姐?你有事?”韩悠日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看着姐姐。

        “悠日啊,那天……”韩悠雪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说自己本来是想害安心的,只不过没想到,那个人不是安心,是莫黎罢了?她怕这么以来,林若言这个近敌没能除掉,又多了自己的弟弟与自己为敌。

        “哪天?怎么了?有事吗?”韩悠日笑看着姐姐,看着她心里的挣扎,韩悠日觉得很悲哀。

        有些事情,他也不想那么做,可是,既然机会来了,让他推开,他也做不到,他自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没有忍让二字,他如一头嗜血的大白鲨,当猎物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他只会张开胃口将之生吞活剥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没事。”韩悠雪转身要走,她是姐姐,对自己的弟弟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这骄傲,让她没法开口请求。

        韩悠日看着她的背影,笑的很残忍,犹如正在窥视着猎物一点点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鲨鱼,笑的很血腥。

        面对眼前的种种,韩悠雪无法让自己在清高下去,骄傲下去,现在,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关键.面子这东西,有命才顶用.命都快没了,要面子何用

        “那男人是我的旧识,跟我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那天,他是冲着我来的,可没想到,他看到在你房间里熟睡的莫黎,可能是他没把持住吧,打起了莫黎的主意。就这么简单,悠日,这事多少跟我有些关系,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那西门不是在你手上吗你帮我把那个西门灭了口,别让林若言查出来,查到我身上,咱们韩家的面子也不好看。”

        韩悠雪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她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原由,可以让西门名正言顺的出现在韩家。前两天听弟弟说,西门现在就在弟弟的手上,那么,只要弟弟帮她把西门灭了口,是不是凭他林若言再神通广大,累死也查不到她身上了呢。

        韩悠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姐姐,轻叹着气无奈的摇头。

        “悠日,算姐姐求你了。马上解决了那西门吧。这样,咱们韩家也可以保住安宁,这样,姐姐也不至于天天担惊受怕,弟弟,咱们韩家,可只有咱们姐俩啊,你不能不管我,如果爸妈在,他们一定不会不管我的。”韩悠雪低声下气的请求着弟弟,她放下了身段,因为她知道,她这次真的惹祸上身了。这次,她的保命菩萨不知现在正在哪里散心疗养呢.

        “这个,这个……好吧,你是我亲姐姐,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只是姐姐,你以后可不好再这么做了,要是让爸妈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你毕竟还没离婚,让姐夫知道了,也不是太好吧.”韩悠日一副无奈又失望的表情,看着姐姐,仿佛他也很伤心。

        “我知道了。”韩悠雪觉得自己在弟弟面前,己经颜面尽失,再不说多余的话,站在书房的中间,看着坐在转椅上的弟弟,眼泪流出,无所适从。

        韩悠日自言自语道:“怎么说也是我亲姐姐,我是做不到大义灭亲的。”

        然后站起身来,拥着哭泣的韩悠雪走出书房,嘴里安慰着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并亲自把韩悠雪送回她的卧室,如同一对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弟俩一样,韩悠日坐在姐姐的卧室的沙发上,一脸关切的跟姐姐商量着,到底该如何处置西门。

        安心慢慢的从书房的洗手间里钻了出来,眼里全是小人得志的坏皮相,哼!韩悠雪,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我怎么可能不利用此机会,马上把你除掉,以绝后患。她在韩悠日身边跟久了,自然也学到了些阴狠的皮毛。

        林若言在一分钟后,就接到了安心的电话。安心要求林若言为自己保密,跟这个男人相处了近一个月,安心很信任他。跟韩悠日比起来,林若言还可以算是一个好男人,只是脾气有些臭。

        林若言从安心的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个欺负莫黎的男人,叫西门。是韩悠雪找来想害安心的,没想到误害了莫黎。这个叫韩悠雪的女人,也就是韩悠日的姐姐,向来跟安心不合。误以为莫黎即是安心。

        在安心坏心眼的添油加醋下,居然把事情的真相猜对了。

        韩悠日还在三楼韩悠雪的卧室里,仅仅十多分钟,却是韩悠日这些年来,单独跟姐姐相处最长的时间,居然是因为这事,韩氏姐弟俩都感觉到悲哀。

        佣人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姐弟俩正在谈论的话题。佣人进来紧张的报告着,说林若言带人逼上门来了,看样子,来势汹汹。韩悠雪吓得惊叫了起来,不停的摇着头,怎么会这么快?他为什么要带人找上门来?他知道了什么吗?弟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啊,那么,林若言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不是为她而找上门来的。

        韩悠日在心中叹息,他一点也不意外,安心还是太嫩了。

        这安心,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站起身来,韩悠日让姐姐呆在房中,不要出去,不要担心。自己整理一下衬衫的袖扣,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林若言己坐在韩家的客厅,韩悠日一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的资态,热情招待着。

        “韩先生,做人要厚道啊。裘安心小姐,我给你护得周周全全,白白胖胖。可我的莫黎,现在可是很不好,天天躺在医院里,淌眼泪呢。”

        “莫黎小姐的事,我深表歉意。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屈一个好人。放心,既然是在我韩家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据我所知,这件事的始做涌者,应该是韩先生的胞姐吧。相信韩先生不会因为亲情而不讲道理了。”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真跟家姐有关,我一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早知道韩先生这么好说话,我就不用带人过来了。那麻烦韩先生把韩悠雪给我叫出来。”林若言不相信韩悠日会这么轻易的就把韩悠雪交给自己。但他心中对莫黎的歉意己经全转化为对韩悠雪的恨意,所以,今天不管韩悠日怎么个意思,这韩悠雪,他是一定要弄到手的。然后从韩悠雪嘴里,慢慢撬出西门的下落,这对狗男女,一个他也饶不了。

        “林先生放心,如果这事真跟家姐有关,不需林先生费心,我也会亲自把家姐送到贵府任凭发落。可事情不是空口白牙说有就有的。总得有点证据吧。”韩悠日递上一根雪茄烟,料到林若言会推辞,也不再让,自己点燃,吐出烟圈。

        安心躲在角落里,听了半天,这关键时候,她真怕林若言把自己给抖出来。

        “就是!!林若言,你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好人哦,会死人的!!!话一定想清楚后果才能说!!害死了人,可是救不活的!”安心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对林若言说着,眼里的害怕,看在林若言的眼里,是无奈。安心如莫黎,莫黎如安心,他看不得莫黎受什么委屈,同样也不想看安心难做人。

        而看在韩悠日眼里,却是另一种感觉。他感觉安心好像在跟林若言撒娇。近一个月的相处,他们俩真有那么干净?现在,韩悠日希望林若言把安心供出来,这样以来,他心里会安慰些。可林若言看着安心的可怜相,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要证据,我会给你的。至于那个韩悠雪,谁也保不了!!韩悠日,凭心而论,你的女人被人弄成这样,你会比我理智多少?你的孩子要是以这种方式断送了性命,怕是灭人家满门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吧。”

        林若言本来是想强攻的,不管韩家什么意思,他打算带人直接把韩悠雪绑回去的。但看到安心的害怕与请求,让林若言想到了莫黎,想到了当日跳下桥投海的莫黎。他不想把与莫黎长得一样的安心,逼入绝境。

        林若言让人围了韩家。谁都可以自由出入,唯独不能放过韩悠雪。来往的车辆,不管你愿不愿意,同不同意,都得经过他们的盘查。韩家在当地的地位,是显赫的。这么折腾下来,韩家的面子是保不住了。

        同时,林若言让人大海捞针一样查西门的下落。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莫黎,可哪个人能真正的恨自己?林若言把这恨转嫁于别人身上。所以,韩悠雪与西门,绝对是他的出气筒,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韩氏夫妇被韩悠日半推半就的送到英国去了,INTN公司不能长时间无人坐阵,韩朝安明白儿子的心思,他认为,韩悠日是怕自己与老伴太操心,所以想一个人解决了此事后,才让他们回国过消停日子。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事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关系。

        韩悠日的借口很好, 为了林若言不去骚扰到有些神经衰弱的母亲,所以,老两口的行踪一定要保密,所以,韩氏夫妇在对儿子信任的前提下,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来关心一下他们那个几乎要疯狂了的女儿。而是共同在赞叹儿子的体贴与处理事情的精明决断。

        韩悠日的外公,被韩悠日差人请到山上去疗养去了,山下的一切,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养大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知道,韩悠日在一点点的历练自己,当韩悠日能够六亲不认,杀人不用刀时,那这孩子就己经登没峰造极了,那这辈子,就没什么事情,值得他老人家再惦记着的了。

        韩悠雪在这种局面下,弟弟成了唯一可以保护她的人。

        韩悠日看着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中,没有什么太高兴的感觉,而是反观林若言对安心的态度,让他不安。他以为,情急下林若言会卖出安心,然后强攻带走韩悠雪,自己当然要拼力保护姐姐,这样才能对父母有所交待,然后他会马上找一个人把韩悠雪带走,走得远远的,远得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出现在自己与安心的面前。

        然后,安心就等于间接害了韩悠雪,害了他的亲姐姐。这样,安心一辈子在心里都会对他亏欠着,这样的安心,一辈子都会因为这亏欠任自己轻松掌握着。而韩悠雪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韩悠日都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一切,全因林若言对安心的一时心软搅得韩悠日没有成就感了。虽然,现在的结果还是他想要的结果,两家没有发生严重的冲突,韩悠雪他也暂时保住了,事情还在一步步往下走。但他己经不关心了,他关心的是,林若言凭什么会袒护他的女人?安心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相较于除去韩悠雪,韩悠日更关心的是他本打算要留在身边一辈子的裘安心。

        交待

        韩悠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感到空前的无助,她疯狂的砸着自己房中的一切,借以挥撒自己的惊慌与无措,她疯狂的流着眼泪,她想爸爸,她想妈妈。她居然被人堵在家里,不敢出去,她居然只能做一保缩头缩脑的乌龟,她韩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而这一切,这所有,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安心。韩悠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跟安心有仇。不然,怎么会遇到安心,就倒霉。

        安心躺在浴缸里,周身泡在精油中,她需要放松。今天太刺激了。

        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应该想别的办法,把韩悠雪陷害莫黎的事情通过别人的嘴透露给林若言,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嘛。可是,当时,安心太幸奋了。这个可恶的韩悠雪,小时候的安心,没少吃她的亏,没少挨她的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搞得安心流着中国的血,却死活不肯回国,宁愿做一个英国式的虚伪淑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安心怎么可能会放过。

        拍着自己的小小心脏,安心感叹着。想不到,这林若言还真挺够意思的。不妄自己跟他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没有出卖自己,算是给自己一条活路。不然,韩悠日若知道这事是她传出去的……安心不敢再往下想,韩悠日会怎么处置她,安心不想都哆嗦。

        精油的作用让安心处在半睡半醒中,浴室的门被打开,安心下意识的用浴巾护紧胸部,把身子缩进了浴缸里。她能猜出进来的人是韩悠日,可毕竟她心虚,所以,她哆嗦,她害怕。她不够坦荡,所以无法让自己全身□裸的展现在韩悠日的面前。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不会是激情的爱抚,反倒有可能是激烈的惩罚。

        韩悠日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盯着安心,安心的心虚与颤抖在他眼里,完全变了一个意思。不是想不到安心会因为出卖了韩悠雪而害怕。但心中的酸意上涌,醋意袭来,这些让他认定,安心不够清白,安心一定有事隐瞒。他无法理解林若言今天的一反常态,林若言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是什么重情守义的人。但看林若言今天的表现,的确是为了安心,忍住了马上就要升起的冲突。

        走上前,把安心遮掩身体的浴巾扯下扔掉,揪着安心湿成一绺的马尾巴辫子,把安心从水中强扯了出来,甩在地上。伴着安心的尖叫,看着周身带着水珠的身体,韩悠日冷笑。

        “给你个机会,自己招!”韩悠日一向喜欢用这招。有些事情,他不能确定的时候,往往他会选择先诈一下安心。安心对这招早己经麻木,从最开始的一诈就招,到后期的死不认帐。但终究都逃不了一顿打就是了。

        “你又发什么疯?你让我招什么?”安心惊恐的看着他,双手环胸,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今天能不能逃得了他的一顿打,或者说,不知道今天,他有多生气,会让自己挨怎样的一顿打。

        “给你机会你不要,裘安心,你可别怪我手狠心硬。”韩悠日随手拿起浴室里的一把木质雕刻得十分华美的衣架,一把扯过安心,把安心头面朝下,屁股朝天的放在浴室里的方形消毒柜上,安心双脚离地,双手紧抱着消毒柜的两端,明白马上要迎来的是什么。听到风声,然后木质衣架毫不容情的落在了她屁股上,然后是眼泪,是哭嚎。

        韩悠日听着安心的哭嚎,他也早己麻木,这女人,从还是女孩儿的那时起,就比较能虚张声势,疼,他知道,肯定会疼,可虚假的成份占了大多数。这在平时,韩悠日会给安心一个台阶,打几下,让安心认个错,也就收手了,可今时今日,这看在韩悠日的眼里,就全然变了味道。

        衣架狠狠的落在安心的屁股上,韩悠日看着她白白的屁股己经布满了红一条紫一条的青痕,有的地方,己经有突起的檩子,听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小,韩悠日明白,现在,应该是真疼的受不了了,连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扔了衣架,手轻触安心的屁股,查看了一下,只是青肿了些,没什么大碍,韩悠日又冷下心来。

        “是你自己主动交待呢,还是非让我严刑逼供才肯老老实实交待问题?”韩悠日看着安心低头垂泪的样子,心中有一丝小小的怜惜。其实,安心与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也算是乖巧听话了,但是,以韩悠日对林若言的了解来看,林若言对莫黎,好像也不曾如此放任过,为什么刚才会如此袒护安心,让他不得不多起心来,不得不做个小心眼的男人。

        “是我打电话给林若言的,我就是恨韩悠雪,我恨她,恨她!!!我才不信那西门是她的什么情夫,奸夫还差不多!她不要脸,她活该,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的房间,岂是一个外人说进就敢进去的?还是那个莫黎根本就是个傻瓜,连睡觉都不知道要把房门关好?这一切,一定是韩悠雪她算计好的,她是存心想害我的!是的,没错!她本想害的人是我,只不过莫黎替我受了罪罢了,韩悠日,你明不明白,如果不是我跟莫黎被认错,那天,那个西门会把我骑在他身下,被西门□的人就会是我!你为什么要帮她?是你亲姐姐又怎么样?我对你就这么不重要?明知她处处针对我,明知她要害的人是我,你还要保她,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己经超过了她!看来,是我一个人白日做梦罢了,痴心妄想罢了。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玩偶还是出气桶?或者我根本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可怜的乞丐,一直跟你乞讨,小的时候我跟你讨吃讨穿,讨我的的衣食住行,到现在长大了,开始跟你讨爱,妄自谈什么感情?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乞儿罢了。”

        安心己经豁出去了。左右都挨了打,感觉这次他下手也不算轻,气也该出了一半了吧,安心觉得,也没有必要才隐瞒下去了,既然挨了打,就任他一次打完,总好过,以后有一天,韩悠日自己找到什么证据,证实告密的人就是她,再打她一顿来的好。声声控诉一半为真,一半为假。她希望,她的控诉可以让韩悠日良心发现,可以让韩悠日暂时停止对她的责打。

        韩悠日听得哭笑不得,这是安心惯用的伎俩,他们己经熟得对彼此知己知彼了,却正因为这份格外的相知,让韩悠日的占有欲也是格外的重。

        “我知道是你,林若言的鼻子还没有那么灵,莫黎也不是一个爱挑弄是非的人,她只会压事,不会挑事。而西门,连我都找不到,更别提林若言了。所以林若言只有一个渠道能知道这事跟韩悠雪有关,就是有人告诉他,通知他。安心,你还真不让人失望,总是喜欢扮演这样的关键人物。可我想知道的是,林若言凭什么要保你!!”

        韩悠日语速缓慢,声调轻松,像是在跟安心分析一件别人的事一样,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听在安心的耳里,都如大限将至。

        是啊,林若言凭什么要保我?安心同时陷入沉思中,恐慌中,她知道这事,会让韩悠日很介意。

        与林若言近一个月的相处,己经让韩悠日起了疑,而林若言这么做,不是更让韩悠日怀疑她与林若言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吗?安心趴在消毒柜上,混身上下冷透了,从内往外的发寒,流虚汗,是啊,怎么跟他证明自己的清白呢?早在几年前,那层处女膜就被他亲自弄破了,现在,没有那层膜替自己做证了,安心知道,以韩悠日的多疑来讲,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若言保的,不是我。是莫黎,我长的跟莫黎一模一样,林若言一定是太爱莫黎了,所以,连长的一模一样的我,也能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就这么简单。”安心不敢看韩悠日,低着头,期望自己随口想出的理由,能让韩悠日信服。她自己瞎猜瞎想的,居然老是能很走运的与事实相符。

        韩悠日看着安心趴在那里编瞎话,编的也算是合情合理,韩悠雪的心思,也让她猜中了八九分,一时间,看她这样,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又觉得她越来越聪明了,也挺可爱。

        “那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跟他之间是清白的。”韩悠日也希望安心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林若言只是心疼莫黎,因为心中对莫黎有愧疚,而格外对安心仁慈了一回。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他也是乐得接受的。

        “那你又怎么样才能证明,你跟莫黎之间是清白的呢?”安心回答的很没底气,以她现在的情形,现在的形势来分析,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跟人家谈条件的。可她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没什么好瞒你的,做了,我会承认。没做,连解释都没有必要。”韩悠日被安心的问话逗得暗笑。

        “公平吗?”安心声音不大,问的也没有底气。但这三个字,让安心落下泪来,问完后,觉得自己真很可怜,又低声哭泣起来。

        “不公平。”韩悠日答的轻松,心里却也被这三个字震憾了,是啊,太不公平了。可男人女人之间,有哪来的公平可言。

        软了心,也就舍不得再动手了,把安心从消毒柜上抱下来放在地上,扔了条浴巾给她。然后走出浴室。

        在卧室里想了一会,虽然心中的结,还是解不开,但想着自己都无法提供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跟莫黎有多清白,那么,又让安心拿什么来证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不是自己在难为自己吗?这么傻的事,韩悠日不会再做。他宁可自己慢慢找答案。

        看着安心擦着头发,套着浴衣,还从那一抽一抽的抽泣着,走了出来,韩悠日暂时还不想去哄她,站起身来,把房间让给她,知道她要哭,知道她需要渲泻一下情绪,自己拿着烟出去了。

        打开房门,发现佣人正忙着往楼上跑,问了一下,才知道韩悠雪还在楼上闹呢。

        他现在是没有心思理会韩悠雪的,安心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比韩悠雪要来的重的多。

        韩小冰哭着跑了下来,她在学校里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急三火四的回来了,劝了妈妈半天,反挨了妈妈的耳光,委曲着呢。看到舅舅,眼泪流的更凶,她跟舅舅的感情很生疏,从小就没怎么跟韩悠日多接触过,后来因为安心,就更加生份了,此时看到舅舅,韩小冰有些激动。

        “都是你,都怪你,你干嘛要带着安心回来,如果安心不回来,我妈怎么会有事?怎么会被人逼得歇斯底里,都是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留在英国,你们回来做什么??”韩小冰跟她的妈妈一样,被宠坏了,分不清自己是客人家才是主。

        “跟谁说话呢?”韩悠日不冷不热答了一句,想下楼去花园里透透气。

        “跟你,就是跟你!!你们一回来,家里马上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你们干嘛要回来,为什么不好好留在英国!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舍不下外公的财产!”韩小冰跟其母亲一样,也同样认为,韩朝安的财产,应该属于她们。谁让韩悠日不留在中国,谁让韩悠日非要为着一个安心,远走英国。这根本就是不孝。

        “小丫头片子,跟谁学的这么势力。”韩悠日的厌恶感马上升腾,心里想着,这母女俩还是早送走的好。

        韩小冰刚刚挨了妈妈的打,现在又被舅舅训,想起平日里外公外婆对自己的疼爱,大声嚎啕起来,不管不顾,不再乎自己己经是个大姑娘了。这声音把韩悠雪从卧室里招了出来,指着楼下的韩小冰就开始骂。

        “不要脸的小贱人,没事就知道在那里挑拨是非,好的没见你学的快,让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气我?还是为了让你拆我的台?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凭什么在我们韩家,跟我们韩家人耀武扬威,别忘了,你只是个外姓人,这还轮不到你嚣张。”

        韩悠雪的声音很大,她在指桑骂槐,她在房间里想了半天,她刚才有偷听外面的交涉,她心里能感觉出来,安心的忽然加入,是为了阻止什么?能阻止什么?安心怎么可能会为自己说好话,那么,这些事情串连在一起后,韩悠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若言是安心招来的。肯定是安心偷听到了自己跟弟弟的谈话,然后马上打电话告诉了林若言。

        她现在,在韩家的地位很微妙,韩氏夫妇在的时候,她是这家的掌上明珠,真正的千金小姐。而韩朝安夫妇不在,她什么也算不上。她明白,现在所有都得仰仗着弟弟,而弟弟身边最再乎的人就是安心,她没笨到现在跟安心当面锣对面鼓的开战,父母不在身边,她不指望韩悠日会站在自己的一边帮自己。

        韩小冰又被妈妈没头没脑的臭骂一顿,哭的更委曲了,韩悠日只当什么也没听到,走下楼去花园里散心了。

        韩小冰的一腔委曲没处发泄,看着舅舅走出大门,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舅舅房里躲清静呢,当下二话不说,用脚踢开房门,看着安心正趴在床上,像是在睡觉,也像是在哭泣,想着自己刚刚受的所有委曲,韩小冰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安心的长发,生生扯下来一小撮,她委曲,安心比她还委曲,她不过是挨了妈妈一耳光,安心现在屁股还是肿的呢。两个人互瞪着,对上了。

        “不要脸!”韩小冰指着安心怒骂。心里怪安心的多事,如果安心不回国,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滚!”安心绝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更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女孩,手捂着头发,龇牙咧嘴的呼着气,看着韩小冰,想到韩悠日,刚才自己挨打的怨气,马上发了出来,上前给了韩小冰一耳光,经常被韩悠日打,所以,在练就一身挨打的好功底外,也学会了打人。

        安心这一巴掌,打得韩小冰愣住了,然后发了疯一样,冲了上去,跟安心撕扯起来,安心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怨气,被韩悠日压的不敢出,如今,韩小冰自己送上门来,安心把最近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反撕着韩小冰。

        两个女孩成功的由床上滚到地上,在地上扭打着。安心被英国的牛奶滋养得身体,很是有力气,在英国的时候,也经常偷偷与一些社会不良青年玩在一起,打架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哪里是娇生惯养的韩小冰比得了的。很快韩小冰被安心骑在身上,安心左右开弓打着韩小冰的耳光,韩小冰输人不输阵,还在那里叫嚣着骂人。

        两个女孩的吵闹打斗声引来了佣人与韩悠雪,韩悠雪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吃亏,上前去扯安心,安心恨韩悠雪,就连刚才挨的打,也是跟韩悠雪这女人多少有些关系的。一挥手把韩悠雪推开,韩悠雪怎么也没想到,安心敢跟她动手,于是扬手想打安心。安心怎么会让她打到,骑在韩小冰身上,接住了韩悠雪打过来的一巴掌。

        “韩悠雪,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嘛?你当我还会任你欺负吗?我受够了!你们韩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姑奶奶我还不屑得呆了呢!”安心不管不顾的发着自己心内的一腔怒气,这在平时,她是不敢的,她倒不是怕韩悠雪,而是怕韩悠日会找她的麻烦。可今天,刚结结实实被韩悠日暴打了一顿,又跑来个韩小冰扯掉她一撮秀发,现在,韩悠雪又跑进来想欺负她,一时间,安心有些疯狂!

        “你会舍得走?你不处心积虑的想入主我们韩家当少奶奶吗?怎么,现在又吊到新凯子了,想甩了我弟弟?可惜得很啊,人家林若言身边早就有人了,你八成也是白费力气了!”韩悠雪知道了安心与莫黎的事情后,也听说了安心跟林若言单独相处了一个月时间,那么,今天林若言的忽然造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了,人家有内线,就安插在自己的身边啊。

        “我人美心美,有的是人求着要我,哪像你,要去花钱找鸭子才能寻欢作乐,韩悠雪,你一个人,就让韩家的所有的威望荡然无存了,你把韩家的脸都丢光了!还好意思损我!我吊凯子了,怎么着吧!那叫本事!!本事,你有吗!”

        安心的毒舌功力,是跟英国的朋友练就的,平时隐忍着不发,是因为不想惹事上身,今天,她被一股接一股的欺压给逼的有些崩溃了。

        韩悠雪被安心的话气炸了,安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侮辱自己,让韩悠雪颜面全无,指着安心,气得直哆嗦。韩小冰己没了力气挣扎,安心一人对俩,胜利告终。

        坐在韩小冰身上,安心喘着粗气,傲然的俯视着身下的韩小冰,不屑的轻笑着韩悠雪,此时,她是女王!!女大王!

        第 51 章

        韩悠日去花园里透了一会气。

        跟安心之间的问题,他很自信。因为,安心打小就拿他当“父母”一样的依恋,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跑,随便他怎么罚都没事,只要过后给她个笑脸,哄她两句就行了,一种无奈又温馨的感觉。

        让韩悠日现在费心思的,是如何除去韩悠雪。那是他的姐姐,但却是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姐姐,在韩悠日眼里,年少的安心,都比现在的韩悠雪懂事的多。他喜欢懂事听话的女人。

        除去胞姐韩悠雪这件事,他暂时觉得还没有必要伤及其生命,如果韩悠雪有事,他对父母也不好交待,对自己同样交待不过去,他们必竟是同父同母同血液的亲姐弟,韩悠日只是想让韩悠雪断了野心,消了意志,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更不要再暗地里欺负或为难安心了,安心如一只小老鼠一样,见了韩悠雪就躲,甚至不惜躲到英国,并扬言永不回国。这些看在他眼里,很不舒服。

        一辆车子驶了进来,韩悠日重整笑容,迎了上去。他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每一个人,每一步棋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往下走。

        “裘先生,好久不见啊!”看着裘家鼎的出现,韩悠日心中冷笑,看来,姓裘的还真都有一个毛病,总是会在关键时候,去争着扮演那关键人物,这次,扮演关键人物的是裘家鼎的小儿子,裘安逸,也就是韩悠雪与裘家鼎生的唯一的孩子,而十几岁的裘安逸能够把一些他不弄不太明白的问题,顺利转告给父亲,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韩悠日的暗中帮忙。

        “悠日,听说你早就回国了,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只是一直太忙了,今天……”裘家鼎说话,明显底气不足,自从跟韩悠雪的婚姻断断续续,半死不活后,他的事业也陷入低谷,韩悠雪放出话去,从此与他断绝往来,很多以前冲着韩朝安的面子找他的老客户纷纷告辞倒戈,若不是韩朝安念旧情,一直在私底下偷偷帮他,怕现在早就外债累累了。

        “是啊,早就回来了。对了姐夫,安心也回来了,正在我房里,一会去看看她吧,你们父女俩也好久没见了。她很想你。”韩悠日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让裘家鼎很是感动,韩家,太久没人给他过好脸了,没想到,这一向不好相处的小舅子,反倒成了现在唯一能“看得起”他的人了。

        “哦,她也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裘家鼎显然答的心不在焉。

        “安然呢?没带着一起过来?”韩悠日往车子里望了一眼,有点失望,如果,今天裘安然也能过来,那就省去了他在费力去哄安心的麻烦了。安心见了安然,总是心情格外的好。(安然是林荫与裘家鼎共同生育的儿子,也是安心同母异父的弟弟)

        “呃……他有事。”裘家鼎心想,我这时候,把安然带过来,你姐姐不就更不待见我了吗。

        韩悠日微微一笑,也不多话,带着裘家鼎往洋房的方向走去。

        “悠日啊,听说,你姐姐现在有麻烦?”裘家鼎很关心。

        “是啊,你听谁说的?”韩悠日一边走,一边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来。

        “哦,无意中听到的。”裘家鼎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一直透这安逸,来了解韩悠雪在这边的情况。

        “嗯,是有些麻烦,不过相信,过一阵子能好些。”韩悠日叹了一口气,一副有些无奈的样子,拍拍姐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

        “什么人,居然让韩家也会感到麻烦?”韩朝安很好奇,当他听小儿子说家里最近很乱,妈妈惹了大麻烦的时候,心里一直惦着。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不过有个事,我还得问问你。姐夫,安心有没有姐姐或妹妹?”韩悠日故意把话题扯开,问了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

        “呃?”裘家鼎愣住了,安心的身世,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初娶林荫的时候,曾发过誓言,一辈子会待安心视如已出的,所以,安心的身份,一直是裘家鼎与林荫的亲生女我。

        “有一个跟安心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叫莫黎,被我错认为是安心,前一阵子,才搞清楚。我把她安置在韩家,没想到,在韩家被一个陌生男人欺负了,那男人又偏巧是姐姐的朋友,认识姐姐。这莫黎的男人现在认准了是姐姐故意为之,所以一直让人围困着韩家,他的势力不小,而且,这事惊动了省,市的全部领导,可见,这林家的后台是咱们惹不起的啊,唉,只是可怜了姐姐。”韩悠日一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么麻烦啊,这可怎么办?唉,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看到韩悠日都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裘家鼎对自己的半年八两很是清楚,除了着急,他什么也帮不上忙。

        “是啊,就这么巧。姐夫,我问的话你还没告诉我呢,当初安心出生时,只有她一个?这莫黎不会是你遗失在外的另一个女儿吧?”韩悠日一面顾左右而言它,一面打听着莫黎与安心姐妹关系的可能性。

        “这个……这个……安心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前妻带过来的,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裘家鼎把多年的秘密道了出来,他一直没有说出安心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是嫌丢人,他当年娶林荫,是因为看上了林荫的美貌与独立,但他却不想让任何知道,他娶的,是一个结过婚或者与别人有了私生子的不纯洁的女人,于是,他一直隐瞒着这件事。后来,遇到了韩悠雪,比林荫还要漂亮,而那时,被他养在家中多年,并为他生下一子的林荫,己不在独立,于是他抛弃了林荫,选择了韩悠雪。

        韩悠雪过门后,容不下己经长大记事的安心,所以一直虐待安心,裘家鼎虽然心中对这个养女也多少有些不舍,那安心是也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襁褓里上的小婴儿,长成会自己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小姑娘,感情还是有的,但无论如何,在血缘上,他们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韩悠雪虐待这女孩,有的时候,他为了讨好韩悠雪,也对安心进行肉体上的虐待。

        直到韩悠日看了安心受虐后,为安心强出了头,后来又带着安心远走英国,裘家鼎的心中,就又打起了别的算盘,只要安心缠上了韩悠日,那么,他眼韩家永远也脱不了关系,韩悠雪,他是真的爱上了,他要,他会争取。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托着,死活不离婚。

        “哦……,这样啊,这事就此打住吧。”韩悠日不再说话,他明白,接下来需要打听的,是莫黎的身世与背景了,世上能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不多,两个人的生日又是同一天,所以,她们完全有可能是双胞胎,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韩悠日现在最急着办的是怎么顺理成章的把姐姐弄得远远的。

        “悠日,你一定要帮助你姐姐啊,一定要帮她挺过这一关。”裘家鼎更心急着韩悠雪的事,其它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重要。

        “唉,我现在也只能是死抗着,没办法,对方势力让我摸不透,不敢轻易反击啊。”韩悠日哀声叹气,等着那家伙上钩。

        “真没办法了吗?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天天为难着你姐姐,我真的很难受,很舍不得。”

        “……是啊,是挺难受。”

        “悠日,帮她想想办法吧。”

        “……除非……除非你带她先离开国内一段日子,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裘家鼎陷入沉思,他不是不想,而是怕韩悠雪不肯。

        “你姐姐,能跟我走吗?”裘家鼎问的很没底气。

        “只要你以诚相待,她不会难为你的。”

        两个人边走边聊,刚走进客厅,就听到女人的对峙声音。

        佣人纷纷瞪大了双眼,给韩悠日与裘家鼎让开了一条路,韩悠日听到安心豪爽的声音,心中很是不爽。裘家鼎感到门口,看到韩悠雪与安心互瞪着,韩小冰就被安心骑在身下,一时间无所适从,不知当前发生的是怎么个情况。

        安心眼尖看到了裘家鼎,心中是复杂的。对这个父亲,她曾经有个依恋,有个女儿对父亲一般的敬仰,可是,自母亲去世后,所发生的种种,让安心对他,有了恨意。即使现在,回头想想,安心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个帮着后母虐待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

        韩悠日的出现,让安心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知道韩悠日听到了多少,但她明白,这将是韩悠日再一次对她施暴的理由。

        “哈,悠日,你拿着当心肝宝贝的东西,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小妖精,是,我是没她本事,我也吊不到楷子,裘安心,还是你最有本事,我服你了,行吧!”韩悠雪看到弟弟进来了,暗自高兴。

        韩悠日脸色不算好看,但也看不出太生气的样子,微笑的劝解着姐姐:

        “跟她一般见识什么,小孩子一个。”韩悠日对于刚才听到的对话,心里属实很气愤,但他也不排除,安心是故意气韩悠雪才这么说的。在他心中,安心没有那么笨,如果真的做了,打死她,她也不敢承认的。

        安心坐在韩小冰身上有些发傻,被害怕的心里给压制得忘了自己现在应该在人家身上站起来才是。裘家鼎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把安心扯起来,心疼的扶起地上的小冰,韩小冰他总算扶养了些年,因为爱着小冰的妈妈,所以对小冰也总是多爱一点。嘴里没有对久未见面的女儿嘘寒问暖,反而不停的责备安心,怎么能这么欺负妹妹呢,怎么能这么气妈妈呢?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

        安心听了,心中为自己悲哀,刚才被裘家侗切的扯起来,手腕生疼,心里更疼。不自觉的走向韩悠日,没了刚才的威风劲,反有些蔫。虽然长大了,虽然己经可以不再去依靠父母生活了,但被父亲如此不重视,如此轻视,安心还是伤心的。

        站在韩悠日的身边,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安心不甘却又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是的,人家己经自动把她排除在外了,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她只有韩悠日了。于是靠紧了些,于是手挽上韩悠日的胳膊,脑袋靠在韩悠日的身上,躲着所有人的目光,偷偷在他的衣服上蹭了一下自己的脸,这种眼泪,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乎。没有谁,她都一样活。

        韩悠日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还是搂过了安心。安心的一言一行,一个小小心思,都躲不过他的眼睛。这种时候,韩悠日很清楚的知道,安心现在很脆弱。此时给她一分安慰,却能收获十分的感激。韩悠日是个很精明的人,精明的有时候不尽人情,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人家对他终生感激。

        “行了,别老在我房中闹了,姐,你跟姐夫也很久没见面了,你们出去谈吧。”韩悠日下逐客令,为的是给安心一个安静些的空间。她又要自怨自哀一阵子了。

        韩小冰临走的刹那,趁所有人不备,狠狠的揪住安心的头发,巴掌雨点般的落在安心的头上。韩悠日情急之下,把安心护在怀里,转过身去,任小冰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背上,安心发出嚎啕大哭。小冰被裘家鼎给抢拉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不讨人喜欢,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安心一边哭一边大声质问着韩悠日,仿佛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在质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抱我,为什么抱别的小朋友一样。

        韩悠日紧拥着她,帮她擦拭着眼泪,一言不发。他要让安心一辈子只依附于他。他要断了安心的所有退路,裘安心,有他就己经足够了。

        “行了,不许哭了。多大的事啊?我小时候,还被我爸妈送到外公那寄养呢,不也一样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活下来了吗?别那么小心眼,你还有我!”韩悠日微笑的买好。并主动把自己跟安心划在同一范畴内。让安心对他更加亲切与依赖。

        安心头紧贴在韩悠日的胸口,再不说话,只是想着世事的不公平。

        裘家鼎在劝韩悠雪。他被韩悠日一点一点引导着,想到了些帮韩悠雪的方法。

        “我多少知道了些你的事。那姓林的不是好惹的。你老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不如跟我出国去避避风头。给我个补偿的机会,我爱你,雪。”裘家鼎低着头,不敢多看韩悠雪一眼,怕韩悠雪讽刺于他。

        平时的韩悠雪,一定对他不屑一顾,不过今时今日的韩悠雪,太久没尝到被人关心的滋味了。一声不吭,心里盘算着走,还是不走。

        她不是没想过,把这个烂摊子子丢给弟弟,自己出去散心,等过了这段风声,再回来。如今,有人正合她意,她是巴不得的。只是这人,是裘家鼎,她疯狂的想要离婚的丈夫。

        “我凭个么跟你走?你能把我安全的带出去?林若言现在二十四小时安排了人手看着我。”韩悠雪抬头挺胸。一点也没有落迫的感觉。

        “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带你远走高飞,我保证可以让你安全的跟我走。”裘家鼎的这些保证,都是韩悠日给他的便利。他相信,有了韩悠日的帮忙,带着妻子逃出去,应该不难。

        韩悠雪低头沉思了一会,对比着孰多孰少,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我给你机会。”韩悠雪说完这话,高傲的转身回房,房门马上关闭,裘家鼎看着厚厚的门板,冷绝的关合,心里为自己悲哀,但他相信,这一切,不会白白付出。

        现在的安心,很脆弱,现在的韩悠日,很奸诈。他只字不提刚才的事。那些事,以后可以跟安心慢慢算。

        安心慢慢睡去,睡颜中带着泪水。

        韩悠日撤身出去,看到裘家鼎,从姐夫的脸上,可以看出,有希望!

        送裘家鼎出了大门,一路上二人在攀谈,听着裘家鼎的讲述,韩悠日明白,自己的计划很快就要成功了。裘家鼎将带着韩悠雪远离中国,这样,安心应该不会反感回国居住了吧。至于林若言,他己经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跟裘家鼎站在花园中,细谈着如何让韩悠雪顺利逃脱林若言的眼线,然后离开中国,一谈就是半个小时,这些,韩悠日早就有计划,只要裘家鼎照着施行就可以了。

        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次的事件,成功的玩了一手两面光。在不得罪父母的前提下,将一直阻碍自己的姐姐弄的远远的。理由却是为了姐姐着想,为了韩悠雪有个更好的明天。

        林若言那面,他也可以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亲情所在,他无法做到把韩悠雪交给林若言处置,但起码做到了,韩悠雪此生只能是个没有根基,没有家族庇护的可怜的游荡之人了。

        最后,就是找到那个西门,把他交给林若言,让林若言借以发泄怒气,这件事,也算是就此完结。

        送走裘家鼎,韩悠日返身回房。

        却发现,家里又热闹了。

        韩悠雪觉得,反正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对安心的这股气,一定要报回来。于是,她带着韩小冰,母女俩一起把安心摁在床上一顿撕扯。可这母女俩终是养尊处优多年,从开始的二打一,因为安心正在睡觉,刚刚惊醒迷糊了些,这母女俩还算占了些优势,到清醒后的安心,奋力反击,此时的安心是没轻没重的,随手抓起了床边的金属台灯架,一挥而就,台灯的装饰金叶子直接刺进了韩悠雪的脸上,听到韩悠雪杀猪一样的尖叫声。

        韩悠日走进房门的时候,己经有佣人帮韩悠雪在清理伤口了。韩小冰也没能幸免于难,同样被挥舞着灯架的安心,伤了脸面,母女俩的痛哭怒骂声响彻着整间房子。

        韩悠日进来握住安心的一只手,想夺去那灯架,不能再让她伤人。韩悠雪如果明天住院的话,怎么跟裘家鼎远走高飞,那全盘的计划不就打乱了吗?

        安心被这母女俩己经气红了眼,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想着如果不是韩悠雪的插足,当年的妈妈,怎么会自杀,自己跟安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可怜。看着韩小冰,这女孩抢走了本属于自己的父爱,安心恨,恨得发疯。不顾韩悠日的阻止,再次挥起手中的武器,她今天一定要为妈妈报仇,为自己解气。

        疯狂的安心,疯狂的冲向韩悠雪,力气之大,让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韩悠日居然没抓住她,眼看着灯架直接打到姐姐的头上,瞬间血流如泪,瞬间,韩悠雪发出凄惨的叫声。

        韩悠日一边让佣人叫医生,一面上去把安心扯了过来,摁在床上,不顾所有人都在房中忙乱着,扒下安心的裤子,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安心的屁股上。看到韩悠雪捂着眼睛在那哭嚎着,韩悠日心里更气,一种计划要失败的挫败感,让他此时把气全发到安心的身上。

        安心的挣扎,更让韩悠日生气,喊来两个佣人摁住安心的双手,扒了她的睡裤,让安心撤底的暴露在人前。又让韩小冰去书房取来一把尺子,然后狠狠的抽在安心的屁股上,背上,大腿上。

        “还闹不闹?”韩悠日一边打,一边问。

        安心又疼又羞,却紧闭了嘴,死不认错,死不服输。

        “屁股给我撅起来!!就不信我治不了你!”韩悠日此时也不管有多人在看着安心,安心会有多羞愧,更没了刚才对安心的那点体贴与心疼,而是一门心思教训起安心了。

        安心不听,倔犟的趴在床上,四肢被佣人分别摁着,死咬着床单.不服,不甘,不愿,无奈,大声回应着:“我恨你!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第 52 章

        安心从来没有如此窘迫过,从来没有如此恨过韩悠日。

        被佣人摁着,体会着无力挣扎的滋味。韩悠日用一把钢尺一下一下的击打在安心□在外的屁股上,安心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的屁股,羞辱让她想咬舌自尽,可她缺乏那勇气。嘴里大声哭着,但死不求饶。

        韩悠日打了一会,气消了,看着安心趴在那里,四肢大开的被人摁着,无助的样子也让他心疼,可这回的安心,却不肯给自己,或者给他一个台阶下,就是不肯认错,韩悠日想停,可又不好停。

        “裘安心,知不知错?”韩悠日觉得,自己现在正在给安心机会,安心如果不抓,就是不知好歹。

        “ You'll be sorry(你会后悔的)!! I'll never forgive you(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你)! I'm not going to put up with this(我再也受不了啦)! Drop dead.(去死吧)! Get lost.滚开! I don't want to see your face!(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Enough is enough(够了,够了)!”

        安心的趴在床上,放弃挣扎,不回答韩悠日的话,只是如自言自语一样,又如在控诉着什么一样,说出一了大串英语,她情急之下,用国语己经无法表达自己的心灵上所受到的伤害了,她多年长居英国,被逼到这份上,英国的脏话全溜了出来。

        韩悠日有些适应不了,想着可能安心这次气疯了,想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打她,是挺让她下不来台的,也有点后悔了。

        “非让我打到你认错吗?”韩悠日心软了,但嘴还是很硬。

        “ It’s unfair. 太不公平了。. What a bird man! 你这个鸟人 !!fuck you!!!”安心趴在床上,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骂人的话,全说了出来。

        韩悠日不得不笑,没法不笑,实在忍不住,只能笑出来了,他这笑里,有自我解嘲的意味。没办法,让他打死安心,他舍不得。可如今这么对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这还跟我杠上了?裘安心,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可不要你了。”韩悠日有点尴尬,此时,他只能拿这话来威胁安心了。他知道,安心一直拿他当妈妈,当亲人。所以,以前他怎么打,怎么骂都没事,安心哭过以后,还会来找他撒娇,还会痴痴的过来缠他。

        安心趴在那里,听到这话,放声大哭,号啕不止。

        韩悠日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招还挺管用。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以后记住教训,别再犯了。”韩悠日马上就着台阶下来,挥手示意佣人松开安心。

        众人纷纷离开,韩悠日想过去安慰一下安心,哄哄她,毕竟,今天她丢尽了颜面了。

        “你说说你,跟她置什么气啊?她毕竟是我姐姐,我都得礼让三分,你怎么就不能忍忍,你这脾气啊,挨这么顿打,舒服了?”韩悠日一边帮安心揉着屁股,一边劝导安心,主要是觉得,有必要现在跟她说说话,别让她胡思乱想,一使劲一上火,别再搞得自闭了。

        “I detest you! (我恨你!) Get the hell out of here! (滚开!) ”安心咬牙切齿,她快疯了,她基本在崩溃的边缘了,如果她身边有刀,她完全有可能,会在冲动下捅向韩悠日。

        “还没完没了了?”韩悠日也觉得,今天自己确实有点过,所以好脾气的哄她。

        安心不再说话,趴在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让自己哭得痛快些,哭声中,韩悠日隐约听到 I’m not going to put up with this!( 我再也受不了啦!) I never want to see your face again!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韩悠日不以为然,他以为安心只是说说而己。

        走出房间,韩悠日想让安心自己静一会,有些事,任谁劝都没用,只能自己慢慢想开。韩悠日认为,安心一会就能想通,因为,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是离不开他的。

        韩悠雪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在韩家,看着大夫急急忙忙的楼上楼下的跑,韩悠日抓着一个护士,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了?韩悠雪不就是被台灯伤了脸面了吗?怎么闹这么大的阵仗?女人啊,都太在意自己的那张脸了。韩悠雪是这样,安心现在不也正因为丢了面子,而跟自己闹呢吗。

        护士的话,让韩悠日大拍额头。这下,事情大条了。

        韩悠雪之所以那么激动,是因为,安心的反击,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的一只眼睛,废了。

        韩小冰再次冲了出来,这次,她是要为妈妈报仇的,她一定把安心的眼睛也弄瞎,才对得起自己的妈妈。被韩悠日拦腰抱起,送到门卫,这种时候,家里不能有一个添乱的。

        来到姐姐的房门口,还是能听到杀猪一样的叫声。韩悠日叹息,硬着头皮,进去了。

        血,红了纱布,疯了韩悠雪的心。

        韩悠日帮护士强摁着姐姐,护士得以帮韩悠雪清除眼内残留物,韩悠雪激动得疯狂得失去理智,嘴里大骂着安心,大骂着韩悠日。

        “你骂什么?有什么不服气?如果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她,她能下得了手吗?”韩悠日被姐姐嘴里骂出的各种难听的话给逼急了,反口训了姐姐一句,这一句说完,韩悠雪更觉委屈,想到了韩朝安夫妇,明白,此时父母不在身边,是没有人会真正关心自己的,这个弟弟,根本就是只狼。

        松开韩悠雪,看她安静了,大夫护士己经运来了各种诊治器械,韩悠日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留下去了,叮嘱了一声,转身出了姐姐的房门。

        又是一阵大声喧哗,韩悠日头皮发麻。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犯的是什么邪。

        走到自己房门口,那就叫一个乱。佣人围在外圈,中间是安心与韩小冰,能看得了来,所有人都在拉安心,安心死死拽住韩小冰的头发不放,压低了她的头,用一只脚不停的往韩小冰的头上踢。

        当韩悠日分开众人,把安心强抱起来后,大家终于把韩小冰救了下来。

        看着满脸汆血的外甥女,韩悠日把安心放在床上,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你给我安生点,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心仰起头来,看着韩悠日说了两个字:“随便!”

        韩悠日摔门而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就忽然多出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是非来。

        分出来两个护士帮韩小冰处理伤口,韩悠日嘱咐着护士,别乱说话。这娘俩全损在安心一个人的手上,韩悠雪知道了,还得闹。但韩小冰显然不这么想,哭着喊着要去找韩悠雪。

        “你说你没本事替人出头,反把自己搭上了,这是什么光彩事啊?老实在这让人家给你处理处理,要不以后毁了容,你可嫁不出去了!”韩悠日看着小冰满脸的血色与青肿,暗自佩服安心的脚力,可见这丫头在英国的时候,没少背着他出去打架惹事,打人的方式与力度,都绝对的老练。

        总算安静下来,为了给大家一个交待,安心被韩悠日罚跪在花园里,不许吃饭。韩悠日不想,但必须服众。

        夜深人静的时候,韩悠日打了个呵欠,看看表,半夜了,经过白天的折腾,每个人都很累,每个人都己经进入梦乡了。

        走下楼去,他去接安心。说是罚她跪足一天,其实,他怎么舍得。

        当他来到房前的花园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心。

        “裘安心!!!”

        韩悠日站在花园中间,大喊。心里被安心气的不轻。他不笨,裘安心眨一下眼睛,他都能看出来她转的是什么心眼儿。韩悠日明白,安心逃离了。

        如果有一天,裘安心会逃离韩悠日,那么,逃走的,绝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是整个人的整颗心。

        第 53 章

        其实,安心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她连屋子都没敢进,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上次从英国逃到中国来,好歹带足了钱和证件,而这次……她身上,连个钢嘣儿都没有。安心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名贵睡衣和手里的一条高级毯子,这毯子是刚才罚跪时佣人塞到她膝下的,安心很感激,这半夜三更有个毯子围,勉得感冒。心里盘算着,近万元的巴黎正宗名品睡衣,能不能换来几顿饭呢?答案是:不能。因为,没了睡衣,她就裸了。

        躲在韩宅院外的一个仅能容她蹲坐的排水洞里,安心有些彷徨。怎么办?走还是留?走了,就不能再回来,再回来,就是死路一条,以韩悠日的脾气,安心能想到自己的死法有多么的无助与凄惨,会被韩悠日生吞活剥了的。唉,十几年的感情啊,安心在想,韩悠日会如何把她煎炒烹炸,把她做成什么样的料理去喂狗。留下,安心很果断的在脑袋里画了个红色的大叉叉,这里,让她窒息,这里让她面子里子全丢光光,这里,己经让她想起来,就气得混身颤抖了。

        听着韩悠日的大喊声,让刚刚打起瞌睡的安心,马上惊醒,紧接着,是韩宅的电动大门打开的声音,安心哆嗦了一下。看着两辆车驶出了韩宅,安心把自己往洞口里使劲缩了缩。

        一会功夫,韩宅大门口聚集了各式车辆一大群,安心能猜到这些车是做什么用的,都是韩悠日聚到这里来,准备如何天罗地网的抓她的。

        安心不是不想逃,也不是不敢逃,而是,在她偷偷溜出韩宅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有“哨兵”,心里再次大骂韩悠雪,如果不是韩悠雪惹事生非,林若言也不会驻扎兵马这么久。

        还好安心平日里对一切事物都很有好奇心,平日里在花园里玩弄花花草草,扑蝶抓虫的时候,知道韩宅院墙处,有个排水管,很大,大的可以让阿猫阿狗自由出入,安心这次回国,在韩宅仅住了几天,就喂过若干只流浪狗与猫。无奈韩家的小姐少爷都不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所以每次都会以安心这面喂食,韩悠雪那面大声尖叫,或韩悠日皱起眉头吓走小动物收场。如今,它们的进来寻食的路口,刚好成全了安心。虽然走的不是太光彩,从“狗洞”里钻出来的,但好歹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只是,不知道这狗洞是通到哪里去的,所以,大半夜的,安心不敢乱走。

        听到一小阵骚乱声,安心叹了口气。相信,没人能想到,她会躲在这里吧。让他们去急吧,去疯吧。安心缩着身子,倦坐成一团,眯起眼睛,用毯子把自己整个人全围在里面,慢慢入睡。外面很冷,毯子里很暖和。安心睡的很香。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如此重要的时候,总会有那么点飘飘然。无疑,安心很重要。

        韩悠日的找人方式,是疯狂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裘安心,会背叛他。

        她不是一向粘他吗?她不是拿他当妈妈吗?难道,他做的事,让她如此失望?失望到连这种母亲的感觉都要抛弃。韩悠日仰天长叹,不雅的骂了句粗口。

        裘家鼎如约来到韩家,看到门口如此大的阵仗,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韩悠日见他来了,也没了初时对计划的热情,对他爱答不理的。裘家鼎打过招呼后,直接进入里间,去找韩悠雪。

        再次出来的裘家鼎疯狂的问着韩悠日:“安心呢,安心呢,把那个死丫头给我叫出来!她做了什么?她毁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裘家鼎的美梦破碎,他心中的女神,不再完美。

        “哼,我也想找她,她做了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该做些什么!”韩悠日冷冷的看着裘家鼎,对安心的愤怒,直接发到他身上了。

        裘家鼎被韩悠日冷傲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不解的看着他。

        “裘家鼎,韩悠雪现在还是你妻子,当初你死托着不离,现在想离也得过了我这关了。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姐夫吧。除非我姐提出离婚,还得我审批过了才行,不然,你这辈子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顾我姐。我说的话,你明白了?”韩悠日看着这个昔日的姐夫,安心的养父。他就是不讲理,怎么样!

        裘家鼎还活在美梦坍塌的瞬间,韩悠雪在他眼里,一向完美的如女神,而今日的韩悠雪,看上去却己经不再完美,他不喜欢不完美的东西。

        “怎么样?姐夫,给我个答案吧,我现在忙的很,我还得费心费力去找你的那个好女儿呢!”韩悠日想到安心,就是气。这死丫头,好大的胆子。

        裘家鼎现在拿不出答案来。不能说他是坏人,只能说,他是个不断追求完美的。当初,对韩悠雪一见钟情,虽然那时的她,己有多次的失败婚姻,虽然,那时的她,己经有了一个小女儿,可是,她的容貌,一直让裘家鼎惊为天人,不惜势妻弃子。就连林荫自杀故去,他也没有丝毫悔意。如今,这一切,被安心毁了,安心毁了他的梦。

        “我们韩家,不是不讲理的人。两种路给你选,一是带着我姐,远走高飞,我会给你一定的物质补偿,从此以后,滚到国外去,一生侍候我姐,不得倦怠。另一条路,你这就去申请离婚,但从今以后,你就是个趁妻子伤病之时,抛妻弃子的小人。韩家不会容你,我相信,能容你,敢容你的,也不多。”韩悠日心情不好,也懒得掩饰什么。说起话来,很直,很伤人,也很副迫人。

        “你欺人太甚,悠雪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带她走?你好歹要负责医治好她,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带她走吧!”裘家鼎想开溜,刚才一见,韩悠雪披头散发,眼蒙白纱布,但仍有点点血迹,他记忆深刻,也强烈的震憾了他,提醒着他,韩悠雪,己经不是那个容貌完美的如女神一样女人了。

        扯了一张支票,扬扬撒撒写了数字,签了名字。扔给裘家鼎。韩悠日,一向这么狂。

        裘家鼎看着支票落地,书生的傲骨让他不原屈身去拾。韩悠日走了出去,进来的是群看上去不怎么和气的却又好像很斯文的青年。他们背着手,紧盯着裘家鼎,眼光让裘家鼎明白,韩悠日只给了他一条路。

        捡起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裘家鼎叹了口气。

        想着自己的事业,这几年不死不活的熬着。年年指着岳父施舍自己一两单生意,以此维持生计,如今,韩悠日扔下这笔巨资与他的残废姐姐,裘家鼎是一个很识实物的人。与其拿着钱,带着一个瞎女人去别的地方快活,当然好过,空有一身傲骨,随时都会遭受韩家的报复来得好。

        走上楼去,催着韩家的佣人帮韩悠雪收拾行李。叮嘱着佣人,把韩家大小姐的细软全部带上。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值。

        韩悠雪听着裘家鼎的声音,刚刚失去一只眼睛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己经不是以前那个十全十美的大美人了。

        “裘家鼎,你搞什么?装什么清高,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需要你的怜悯,滚!”韩悠雪赶裘家鼎滚蛋。

        “悠雪,跟我走吧,对你,对我都好。”裘家鼎不是个虚伪的男人,所以,连敷衍都懒得施舍。

        “滚!我不要你来怜悯我!”韩悠雪能听出这男人语气中的疲惫。

        “我不是怜悯你。是你弟弟逼着我带你走。我不带你走,你弟弟会杀了我。而你如果不跟着我走,林若言会杀了你。这就是咱俩的命。悠雪,跟我离开这里,咱们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带着孩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愁衣食,安享余生,不好吗?”裘家鼎看着蒙着纱布的韩悠雪,纱布下的容颜还是那样的美好,可惜了,可惜了。

        韩悠雪沉默了。她明白,裘家鼎说的都是实话。林若言不会放过自己。而韩悠日这个所谓的弟弟,更是个堪比蛇蝎的冷心毒肠之人。

        沉默过后,韩悠雪让佣人帮她收拾行李。把手伸向裘家鼎。

        示意裘家鼎扶她起来,两个人慢慢走出房门,走到一楼,韩悠雪对所有人说,自己就要暂离中国,去外国医治眼睛了,跟大家道了个别,并虚伪的跟弟弟拥了个抱,然后走进父母房中,她有太多的话,想对父母说。

        十分钟后,从父母的房中,由裘家鼎扶出,接过佣人替她收拾好的行李,带着满腔的恨意与不平,离开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家,踏上了另一段人生,另一种生活。裘安逸跟着妈妈爸爸一起离开了。韩悠雪明白, 这个儿子,将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指望着裘家鼎?她不傻。

        韩小冰也想跟妈妈一起走,韩悠雪偷偷塞给她一张支票后,搂着女儿,哭得泣不成声。女儿啊,不是妈妈不带你走,而是,离开这里后,妈妈的人生,都是个未知数了。你还是留在这里把握些,外公和外婆早晚是会回来的,你还要留下来,把妈妈的遭遇告诉他们啊。世上唯一疼爱自己的两个人,韩悠雪现在想见,却见不到。

        趁着车多人乱,裘家鼎夫妻二人带着小儿子裘安逸,分别坐着韩家的汽车借机偷溜了出来,行至市中心,三人会合,然后去接家中的裘安然,四个人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何日能再回到故土,这事,谁心里都没底。

        带着安然一起走的意思,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主意。韩悠雪想把从安心那里吃的亏,好好还在安然的身上。而裘家鼎明白,安然在身边,韩悠日就会顾及着安心与安然的姐弟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轻易动他。两人各怀鬼胎,只可惜了正值青春期的安然,就这么过上了动荡的生活,连姐姐一面,都没有见到。

        韩悠日了结了一桩心病。韩悠雪被他请走了,裘家鼎也被他请走了,所有安心讨厌的人,他都用另一种方法帮安心解决定了。只是,安心现在却己不知去向。

        天己经蒙蒙亮了。韩宅门口的车辆还是进进出出。大多是回来跟韩悠日交差的。

        所有能找的地方,能查的地方均己找过查过,确实没见到安心的影子,倒是有个自称消息灵通的人士,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安心小姐了。

        韩悠日早没了平日里的假斯文,韩宅门外哭嚎之声不断。那个消息灵通人士也被韩悠日让人拖出去打了。

        安心终于被吵醒了,这一宿睡的很不舒服,马上意识到,自己疯了,居然翘家。偷眼看着院子里的车辆和鬼哭狼嚎的声音,安心明白,事情己经大条了。想着昨天挨得那顿让她里子面子会丢光的打,安心重新端正了一下自己要逃跑的心态,考虑着要逃到哪里去。

        想从院子里偷溜出大门,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了。安心调转自己的头,向狗洞外面看。哇,吓出一身冷汗,狗洞外面,也就五六米宽的草坪,然后就是陡峭的山体了。怎么以前没发现。

        这下,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去匍匐在地,亲吻他的皮鞋,然后撅好屁股等着他再次无情的鞭打?用了不到三秒钟,安心对自己说:做人,要有骨气!

        抱着毯子,安心爬了出来。

        看着这处美丽的风光,清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早上的阳光是那么的灿烂,伸了个懒腰,安心开始探路。

        一路走来,其实根本没路,一路攀爬着,找最好走的路,最不陡的山体,安心只当自己在效游,或者说在做无保护的攀沿极限运动。

        爬到半山腰处,安心己经气喘嘘嘘了。看着前面有一块平地,肚子饿,身上累,她实在走不动了。因为要跑路,毯子也被自己扔掉了,直接坐在草地上,能感觉到:很冷。

        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安心怀疑自己是不是要饿疯了,还是这是要昏迷前的幻觉?

        她让自己强撑着疲倦的身体,嗅着香味走去,狠掐了自己一把。看来,还真有人来这做极限攀沿动运。安心马上拢了拢头发,看着自己的一身睡衣,心里开始给自己找一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HELLO!!”安心大方的打招呼。看了一眼这男人,很酷,很有形,应该是艺术家之流,看他胡子拉茬的样子就能猜出。

        那男人抬起头来,看到安心,吓得惊慌失措。连退了几步。眼睛瞪得如牛眼,安心马上明白,这人不是艺术家,可能是个藏身在此的逃犯之流。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扮,安心也开始后怕,这人如果是逃犯,那不是很久没有碰女人了?那么……

        安心心里大哀,不知在这里喊救命,韩悠日能不能听到啊。

        第 54 章

        看了一眼附近的情形,安心分析着自己该如何全身而退。

        看到那男人此时已瑟缩在一边,不住的颤抖,安心又改变了刚才的认定。

        看他这副熊样,说是杀人犯,有点抬举他了。安心又怀疑,他是弱智,是低能的流浪者。于是大起了胆子。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是我家的后山,这里一草一木都属于我!”安心大言不惭的宣布着自己的权力。眼睛扫过支起的火架子,上面烤着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好香。

        “拿去,拿去。”流浪汗看出安心的意思了。现在,他就是想送走这瘟神,然后自己再另选他地,隐身生活。

        见他这么大方,安心也不客气,走了过去,仔细分析这烤的东西是什么?

        “你这烤的是什么啊?” 安心看不出来,所以不耻下问。

        “耗子!”

        安心马上有点反胃。

        “变态,你怎么不去抓些兔子之类的烤啊,这么大男人,捉人家小耗子做什么?”安心吃不下去了。

        “你看我这腿脚,能抓得住兔子吗?”男人被安心逼得没办法,指了指自己的腿。安心注意到,原来,他受伤了。

        出于人类的本质上的善良,安心上来了好心肠。

        那人对安心很警觉,也很抵触。安心反客为主,占了这个地头,看着这个懦弱的男人,在心里想,也许不需要求助,自己就可以搞定这男人。

        用了一上午,俩人熟了起来。那男人用一种死到临头的悲哀,给安心讲着自己悲苦的童年生活。讲

      到自己最终还是自甘堕落,沦入风尘的时候,安心终于有点理清头绪了。愤怒的冲上前去,左右开弓给了那男人几个大嘴巴。

        “什么不好做,你做鸭子!你就是西门!!!!”安心指着这不要脸的男人大声指责。

        “对不起,安心小姐,我那天是被钱冲昏了头。但我真的没怎么样你,我刚想那样,你老公就冲进来了。”西门觉得自己特冤,有钱人家搞内讧,他反成了人人追杀的亡命之徒。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进得了韩家,还敢进韩悠日的房间?你胆子不小!”安心指着西门,忘了饥饿,只有愤怒。

        西门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相反,在这里风餐露宿了几天,他反倒希望能把真相公之与众,他一分钱也不想赚了,他只想过回以前的生活。

        听着西门一点一滴的讲着韩悠雪的恶行,安心毫无意外,韩悠雪能做得出这种缺德之事。

        西门又讲,那天,他本想趁乱逃出的,可韩悠雪那个死女人,居然找人想灭口,还好他跑得快,虽被韩悠雪喊来的人一枪伤了腿,却还是找到了藏身之地,又趁天黑之时,在韩宅的院墙处发现个狗洞,然后爬了出来,在这里己经住了不知几天了。讲到这里,西门悲从中来,抱着一棵大树,放声痛哭,他的一生,就被韩悠雪这个死女人坑骗了。

        安心抽了口冷气,兴灾乐祸的说:活该!

        西门听后,再次抱着大树狂哭。

        “我冤啊,我什么也没做,却……”西门懊恼的垂着树干。

        “行了,把你的脏款交出来!!”安心叉着腰,指着西门大喊,既然这西门说韩悠雪曾给过他一大笔钱,那么,就说明,她翘家后不用饿肚子了。

        西门不解的看着她。

        “我被你害惨了,那天被我老公看个正着,他嫌弃我不够干净了,但让他甩了我,他又不甘心,怎么说也在我身上搭了太多钱了,所以一直虐待我,我现在也不堪忍受虐待,只能离家出走了。”安心一边说,一边做出要哭的样子。她的伤在暗处,不好给别人看,只能用眼泪博同情了。

        西门叹了口的气,再次臭骂韩悠雪。

        两个人终于有了共同语言,因为,她们有个共同的仇人。

        一下午的厮混,让两个人相熟起来。安心也从西门的嘴里,知道了一条下山的小路。

        西门每天都会在夜黑人静的时候走到山下的公路上,坐在路两边偷偷看车,偷偷回忆着自己从前的风光,舒坦日子。

        夜深人静,一男一女,俩人相携而行,穿过树林,穿过草从,就着月光,终于来到公路上。

        近一天的交流,安心觉得,西门这人,很笨,笨得可以让她牵着鼻子走,她走不动的时候,西门会主动要求背她,托着一条还在化浓的伤腿,艰难的背着她走。她饿的时候,西门会安慰她,下了山到了公路上就好了了。可以去买些吃的东西,关键是,谁去买。西门己经被黑白大通辑,安心,好像也暂时见不得人。

        两个人蹲坐在公路旁,不知去处。

        “天下之大,居然无你我容身之地啊。”西门大声长叹。他无数次来到这条公路上,却不敢再往前走,怕被人抓到,抓到的话,他连残活的希望都没有。

        安心看着公路,看着一辆辆车飞速经过,是啊。天下之大,他们要去哪里容身呢。

        “西门,你是好人,只不过是个立场不坚定的好人。你的一时失足害了咱们两个,所以,你要负责!”安心茫然的看着前方,对西门开始讲自己的想法了。

        “我会负责,我怎么负责?我……唉!”西门现在被害得很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安心。

        “从今以后,我是你主人,你是我仆人,我带你逃到另一个地方,一个韩悠日永远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但你必需要保护我,现在的我们,只能走着离开这里了。你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安心想着韩悠日在这里的权势,只能走最笨的一条逃亡之路了。

        西门点头,他认为,安心说的对,安心很够意气,自己把人家害成那样,要不,人家以后,可是豪门大家的少奶奶呢。对自己的这点小要求,一点也不过份。

        俩人再次踏上征途。慢慢沿着山边走,没有前方,没有目标。

        走的实在累了,俩人相靠着坐在一棵大树下入睡。醒来时,安心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西门的衣服。

        西门的伤,让他们无们走的快。西门的忏悔与赎罪让安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被西门害到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莫黎。想到莫黎,安心忽然想到了办法。

        摇醒西门,告诉他“你的腿需要医治,不然,你会废掉的。”西门好生感动,这女人,终于被自己的忏悔感动了,居然开始关心自己的伤了。

        问西门,对这里熟不熟,西门打小混在这里,当然还算熟。俩人在山中熬了一天,西门听安心在那里给他讲解如何按计划行事,这样既能帮西门搞到药,又能让俩人顺利离开这里。西门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总觉得有漏洞,但现在,他也只能听安心的了,横竖都是死,不跟着安心走,早晚冻死在山里。

        俩人走一会,停一会。停停走走间,又到了半夜,一路上,安心尝过了各种野生果实,一个字,难吃。中间,逼着西门去一家路边的小杂货铺买了很多吃的,全是西门兜里的零钱,她可是一文都没有的。

        站在医院门口,安心再次逼西门进医院,并安慰西门说:放心,现在没人能认出你来,你就跟个要饭的一样,大家都懒的看你才是真的。并再三跟西门保证,如果,被韩悠日逮到,那么,她拼了命也会保他的。

        西门无奈,多日的山中生活,己经让他有些秀斗了。

        他的任务是偷一件医生袍给安心,全套装备,最好一件不少。

        西门幸不辱命,终于偷到了全套家伙,正想开溜,却在医院的走廊里遇到安心。

        “不是说好了在后门等我的吗?怎么又跑进来了,你这人真是”西门太紧张了,看到安心,觉得她对此次偷衣事件,不够看重,居然不按计划行事。

        安心却像傻了一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这时寂静的走廊,传来几声脚步声,吓得西门拉着安心就往晚跑。安心失神的跟着他小跑,但显然体力不支,西门知道她累了一天了,也没怎么吃好,怎么说也是跟了韩悠日这种大家公子,当然应该弱不禁风才是了。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瘸腿,背起安心,一瘸一拐的向后门跑去。

        莫黎趴在这男人的背上,不挣扎,不反抗,几日来,她一直活在丧子的痛苦中,绝食了几天,却被林若言天天软磨硬泡着喂着,大小营养针剂也一直不停的注入她的体内,她想死,因为她无法让自己真正去恨林若言。却也无法让自己再面对林若言了。

        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林若言有事出去,放松了警惕,她终于得以偷溜出来,却不想碰到一个脏脏的男人,好像还认识她。现在的莫黎,什么也不怕。就算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死,如果能被别人害了,也省了自己费劲去想办法结束自己这残喘的一生。

        莫黎甚至有些感动,这男人明明腿上有伤,却还是不肯放弃她,一直背着她跑,莫黎想,会不会是冥冥之中的老天爷,看她可怜,所以派了个天使下来救她?只是这天使脏了点,丑了点,也惨了点。

        西门背着“安心”来到后门,一刹那,他傻了。

        安心正蹲在那里等他呢,那他背上的这个,是谁?

        “妈呀!!”一声,西门以为见鬼了,这半夜三更的医院,能见到鬼,也不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

        莫黎被西门从背上扔了下来,摔在地上,痛得直皱眉头,安心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会。

        “你是莫黎?”安心看到这张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就知道,必是莫黎无疑。其实,她本来就是来找莫黎的,她想求林若言帮忙,帮自己离开这里。果然是老天有眼,让西门去偷医生袍,西门居然把莫黎偷了出来。赞赏的看了一眼西门,然后捂住西门的嘴,他们现在,都是不可见人的类型,西门喊下去,他们就得都暴光了。

        三人聚在一起,都冷静一来,安心大至也清楚了莫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改变计划!!!

        安心宣布。

        莫黎本就没主见,看到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她的母性又升腾了,如果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那么长大以后,一定也会像安心这么活泼漂亮吧。西门终于搞清了这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而己。安心却捂着西门的嘴,不让西门多说一句话。并在耳边偷偷告诉他“你害了的人不是我,是她。她被你害得失去了腹中的胎儿,己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所以,你只要对她好就行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你就是那个害得她失了小孩的人”。

        于是,西门自觉的守口如瓶,狠瞪了安心几眼后,还是选择听从安心的指挥,带着莫黎,等在医院后院的一处人们较少出没的地方。有这两个女人护着,西门相信自己还算安全。而安心,扮做莫黎回了病房。她本想求莫黎帮忙的,可那莫黎去真顾盯着自己泛泪,听到自己的要求,只是摇头,说是再也无法面对那男人了,更别说跟他提什么要求。

        她跟韩悠日来过一次,所以很快找到了莫黎的床,刚才从处置室里找到了一把剪子,安心流出几滴眼泪来,跟自己的长发说BYE——BYE!然后上床,大吃二喝莫黎床边的食物,吃完后,把头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不去管外面的两个人正在喝西北方风,她太累了。

        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听声音,应该是林若言。

        安心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自己太胖了,在己经知道有个安心与莫黎长的一模一样的情形下,林若言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想自己静一静,你能不能出去。”安心学着莫黎的语调说话,说白了,就是有气无力形。

        林若言一怔,莫黎己经有些日子不理会自己了。

        “我想家了,想以前的日子了,我想忘了这一切,可我却忘不了,这里的颜色,这里的一切,无时无刻不提醒我,我是为什么才会进来的,为什么要天天接受治疗,我舍不得,舍不得啊,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安心嘤嘤泣泣的哭,刚才跟莫黎聊了一会,觉得,她应该是这种内向性格的人。

        林若言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向抱一抱莫黎。可莫黎却只顾着趴在床上哭。

        林若言有点狐疑,莫黎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刚刚去了趟韩宅,不过两个小时,莫黎就失控到如此呢。听说安心离家出走了,作为安心的朋友,他应该过去看一下。

        以林若言对安心的了解,这丫头胆子不小,想法也很开放,所以,他很直观的认为,安心现在肯定坐在哪架飞机上,回英国了,或者飞去了别的国家玩,因为安心好像不太喜欢中国。所以,他不会想到,安心居然胆子奇大的钻进了莫黎的病房扮莫黎,谁会在一个坑里摔两次跟头?谁又会一个骗局,跟同一个人用两回?

        林若言与韩悠日都有这个共同的认知,所以,他们都在一个坑里,摔倒了第二回。被同一块石头拦到,摔倒了第二次.有的时候,越弱智越胜利。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小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有很多娃娃陪着我。我要娃娃。”安心不再哭泣,而是换作一种十分无力气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好,咱们回家,去找娃娃。”林若言忘了,自己在与安心相处的那一个月,天天跟安心,也就是假莫黎,回忆着莫黎的小时候,以为可以感动莫黎,让莫黎原谅自己。

        “我不想见到你,我要自己回家,求求你。放过我。让我自己静一阵子,可以吗?你真有闲功夫,就把那个害我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也算是为咱们的孩子做了点什么?”几乎是用吼的,安心演一个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妇人,演的很到位。

        林若言叹了口气,叫来一个手下,让他安排车,送莫黎回家。只要回了家,林若言相信,自己可以慢慢感化莫黎,关键时候,等莫黎身体好了以后,再怀一个孩子,就可以让这一切烟消云散了。

        “走,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一日不为孩子报仇,我就一日无法面对你。”安心再次低声哭泣,恳求着林若言离开。林若言只能退出房门。

        安心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就这么简单的事,让莫黎做,莫黎却做不来。因为,莫黎心己死,不会再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去做任何努力了。

        护士最后一次帮莫黎做检查,安心不算太配合,只是问护士,刚刚小产,是不是不能见风,护士点头答是。安心嘴角微扬。

        林若言再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时包的严严实实的“莫黎”,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不出胖瘦,而那眼里有泪水,这样,就像足了莫黎了。

        护士在那面帮着解释道:小产后,怕见风。心里却在想这女人太再乎自己了吧,前两天还闹着绝食自杀,今天出院,却连一点风都怕见,到底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

        穿带整齐,莫黎跟在林若言身后,下了楼,上了准备好的车。车子驶出医院,一路通行无阻。

        看到后面,林若言没有跟上来 ,安心松了一口气,对司机说:我落了东西在医院,回去。

        让司机把车停到后院去,因为,“自己”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然后让司机上楼帮自己找东西。司机一走,安心打了三下车灯,接着两个身影逃了上来,安心自己坐到驾驶位,开着车,带着两个跟自己莫明其妙扯上关系的人,亡命天涯。

        这车的牌子太晃眼,晃眼到没有任何人阻拦。韩家的人不会阻挡,林家的人更不会。莫黎认出了这车,这是林若言外公的专车,为了林若言在这个城市好办事,专门留下的。

        安心心里大呼过瘾,虽然天黑人少,但开着这样一辆外表普通,实则拉风的车,真是爽。

        林若言此时在忙什么?他在忙着抓那个罪魁祸首,因为,刚刚接到消息,西门给韩家打了个电话,约韩悠雪小姐去某咖啡厅见面,不见不散,这电话刚好是韩悠雪的女儿韩小冰接到的,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而韩家的内线电话,己被林若言的人进行了电话跟踪,所以,林若言马上得到了消息,并马上通知了林若言。林若言又被“莫黎”一顿抢白,也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抓出元凶替孩子报仇人才是。

        只可惜,电话很短暂,短暂到没来及查到西门是在哪个地点打的电话。不过,他还是安排人手大撒网,这个电话表明了,西门还活着,还在这座城市内。

        带着西门的电话录音,让西门以前的同事辩听,都一至很肯定的说,这的确是西门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被拆穿,偏偏关心则乱,两个所谓精英的男人,被一个所谓“米虫”的女孩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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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言到了西门在电话中约韩悠雪见面的地点,在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西门好像不该在这种时候露出踪迹吧。韩悠日也如约而至,当两人在酒吧门口碰面的时候,两个人均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林若言忽然拍了一下脑袋,紧闭双眼,紧咬牙关。没错,刚才,刚才安心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定是安心,莫黎已经不可能会跟自己哭诉什么了,莫黎最近一直很安静。

        韩悠日疑惑的看着林若言奇怪的表情,心里感觉到这事,好像也跟安心有关。

        “以后麻烦你看好安心,别让她跑出来害人。”林若言此时有点吃了苍蝇的感觉。觉得自己很蠢,明明知道安心长的跟莫黎一模一样,怎么今天“莫黎”的反常,他就是没有反应过来呢?没错,他是被那双眼睛骗了,被那双含着眼泪与委曲的眼睛。一双只应该出现在莫黎身上的眼睛与一个从来没在安心身上出现过的表情,骗了他。

        韩悠日没说话,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莫黎还在医院吗?”韩悠日期待,那安心千万别借着林若言的势力跑路,那么捉起来,比较麻烦。

        “没,她说,她想回家!”林若言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知道,韩悠日此时一定把他划为弱智的行列了,被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方式骗两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弱。

        “所以,你就让她走了?她刚小产,你还真放心?”三言两语中,韩悠日己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了。口气中的轻松更像是挑衅。

        “她说,让我先找到西门,为我们那个可怜的孩子报仇。”林若言在自嘲,自嘲到边笑都己经很疲累。

        “嗯,你蠢到连自己的女人什么样都不了解吗?安心一转眼睛,我就知道她转的什么心眼儿。”韩悠日心里又气又恨,这安心如果想逃出他的手掌心,难如登天,不出三天,必能找到,然后暴打一顿,让她记住教训即可。而现在,多了这个笨蛋的帮忙,怕是己经逃出自己的势力范围了吧。

        “你这么了解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要跑路?你这么了解,怎么没看出来,她要拐走我的莫黎?我不敢说我有多了解莫黎,可莫黎最起码不会骗我,她就算逃走,也不会搞得牵连别人。”林若言同样轻视的回敬他,他相信,如果刚才那个真的是安心,那么,莫黎也一定早就不在医院了。

        俩人心中现在都是又急又恨。韩悠日心恨安心的离家出走,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林若言担心莫黎的安危,她现在的身子让他不放心,而她现在的心思,更让他无法放手。这一放,也许,这个人就不属于他了。

        韩悠日还想反击,可觉得自己这么做就太孩子气了,当前之事,不是吵嘴泄愤,而是先找到这俩人。

        林若言也同时想到这点,本来己经背对着的两个人,又同进转了过来,互视着。

        同时拿出手机,林若言先打给医院,确定没有莫黎的影子,又接着给司机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无法相信,安心是怎么搞定那个人高马大的男司机的,紧接着又让手下去拦阻那辆车。

        韩悠日动用自己的人脉网,全部封锁所有大小出城路口,极体堵截这辆带着两个女孩私逃的车。现在可以肯定,莫黎肯定是被安心拐走了。因为,林若言的手下翻遍整个医院,也没找到莫黎的踪迹。

        安心看着车,体会着高官的风光与威严。可当她发现后有追兵,前有路检的时候,她就明白,她们的形迹败露了。

        莫黎一直很平静,此时,不管去哪里,都比留在林若言身边好过的多。她无法面对林若言,她有罪恶感,有窒息感,爱他,却无法面对他,莫黎觉得死了,要比活着强。

        西门坐在副架上,紧张的看着前后的形势,不知该怎么办?

        安心是死活不肯被这么逮回去的,她知道,被抓回去的后果是什么,她太了解韩悠日了,如韩悠日了解她一样。韩悠日不会要了她的命,但会让她这辈子见了他都哆嗦。而有了这一次,她这一生,也永远无第二次机会可言,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就算失败,也要失败得大手笔一些,至少,让韩悠日会高看她一眼,会觉得,她还是有些智商可言的,韩悠日向来很尊重旗鼓相当的对手。

        看了一眼平静的莫黎,紧张的西门。安心大喊:都坐好了!拼了!然后调头,直接冲后面的车群冲去。

        车是以一种突围的架势冲过去的,安心是绝不是那种不要命的性格,她分析过,后面的追兵是不敢动用任何武器的,因为,那人马,不是韩悠日的人,就是林若言的人,而不管是哪方人马,谁也不敢伤了车里的人。而前面的路障很有可能设了路钉,一旦爆胎,自己一点逃跑的机率都没有了,这种时候,她宁愿选择后退,也不前进。

        而这种人见人行礼的高档又高极别的车子,安心猜,八成连玻璃都是防弹的吧。跟其它的车撞,没道理会撞输的。这还真得感谢林若言,他太再乎莫黎了,给莫黎派了一辆这么好的车。

        围追的车突然的调头,让所有后面的车都纳闷了一下,当他们发现这车不要命的直冲过来的时候,只能纷纷躲避,不敢硬撞,有的躲避不及的,两车相吻之时,果然被安心猜中,安心的车撞赢了。

        西门吓得尖叫,安心吓得尖叫,莫黎泪流满面,不是怕,是激动。她想过很多种死法,就是没想过,居然会如电影特技一样的死去,看着安心的飒爽英姿,莫黎露出佩服的眼光。

        突围成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安心把车顺着大道回开,速度之快,堪比玩命儿。她相信,所有路口都安排了人把守,她如无头的苍蝇,瞎开乱撞。

        看后面暂时无人跟随,安心挑了条小路,把车直接开进山路,顺着山路,开进一处隐蔽的林荫深处,熄了火,坐在车里喘粗气。

        走,肯定是难如登天了,她相信,现在林若言与韩悠日己经都猜到自己的小把戏了。一个韩悠日己难对付,加上一个林若言更麻烦。

        西门从车里找到一包面巾纸,递给莫黎。莫黎接过,擦着眼泪,却发出阵阵笑声。

        “你笑什么?”安心不解的问,一边不停的平抚着自己。她刚才太紧张了。

        “其实,我刚才一直希望,能就这么死了,这么离开,可偏偏就是死不了。”莫黎为自己悲哀。由笑转哭。

        “你真晦气!早说你要死,我干嘛还费心费力跑出来,直接把你扔进河里喂鱼,然后扮成你不就得了!真是的,你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林若言对你多好啊!就算不小心踢死了你的孩子,也没到不可原谅的地步啊,他又不是故意的!你难为难为他不就得了,让他着着急,上上火,从此以后觉的亏欠你的,让着你一辈子,这多好,不比死强??”

        安心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训莫黎。莫黎哭的更加伤心,西门还在刚才的惊魂中,看着莫黎的眼泪,心里真后悔,为什么要贪那脏钱。

        “行了,你别哭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心思哭?我要是被捉回去,十个孩子都能被韩悠日踢下来,我都不哭!”安心看着莫黎哭,心里也不好受。

        “那接下来,怎么办?”莫黎止住哭声,看着安心一边抽拉着,一边问。既然出来了,她是没打算要回去的。

        “拿你当人质,让林若言帮我跑路!!”安心看了一眼莫黎,觉得这女人有够白痴。都被逼到山里来了,还能怎么办?她是没有办法了。对莫黎吼完,安心又蔫了。留在这里,死路一条,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搞不好,他们三个都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可出去投降,比死都可怕。韩悠日比这山中的野兽都让她胆寒。

        “好了,你别吓她了!”西门看不惯有人欺付莫黎,他对莫黎的愧疚心,让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好莫黎。

        三个人,坐在草从里,车己经熄了火,他们都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外面有紧密的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慢性自杀罢了。

        沉默,无声无响的笼罩着这一切。西门与安心面面相视,没了办法,莫黎是这里最不紧张的人,在她心里,只要离开林若言了,就等于死了一半,一个半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这里景色,其实很美,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安静的树林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声,让这里生机勃勃。

        一路前行,莫黎的心轻松了不少,闻着自然的清新味道,脚踩在土地上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许是树林太茂密,前几天下过的一场雨,让地上还有些潮意,空气中还有湿湿的味道,莫黎觉得,舒服极了。虽然,这里不豪华,虽然,这里不舒适,但这里,真的很自然,很让人心旷神怡。

        “傻瓜,你要去哪里啊?”安心被西门拉着,不得不跟了上来。西门放心不下莫黎一个人去探索这森林。

        “你们想办法,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神仙,会不会帮上咱们。”莫黎难得的幽默。但另外两个人并不觉得好笑,安心翻着白眼,西门苦笑着。

        树林外的公路上,今天忽然多了很多车辆在巡路,在找一辆载着两个十分重要的女孩的车。树林里的一切,却安静的让人清心寡欲。让人心神俱静。

        边走边欣赏着美景,三个人暂时忘却了自己眼前的局势,也暂时忘了自己的饥饱问题。

        当他们看到前方树木渐少,全是青草,紧走了两步,眼前果然别有洞天。

        “天无绝人之路!”安心只能想到这句话。

        “天无绝人之路,但给的这路,跟绝路没什么区别。”西门感慨的想。

        “这里好,这里清静。”莫黎觉得,如果一辈子能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原来,他们上了风景区的后山,风景区里最出名的是几处古刹寺院。安心知道,有饭吃了,而且韩悠日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到这里来。

        安心拢了拢了自己的乱发,又帮西门收拾了一下形象,最后想帮莫黎弄,却发现,莫黎很干净,也很自然,好像没有爬过山一样。

        来到寺院,安心扯谎,说自己与莫黎是双胸姐妹,西门是她们的哥哥,兄妹三人是搞艺术的,想在这清静之地找些灵感。安心说的诚恳,莫黎又是一副虔诚的样子,西门更是诚惶诚恐,这样的三个人,很容易让人相信,两个美丽安静的女孩,一个斯文有理的兄长。

        在这里小住了两天,西门每天跟在莫黎身后,莫黎每天参拜着,想让自己的心得到安宁,想为不幸夭折孩子祈福。

        安心每天如困兽一样,在绞劲脑汁想,怎么样才能顺利离开,顺利逃脱韩悠日的眼线。

        看着莫黎每天过的那么安逸,那么自在,安心叹着气,人的命,真的不一样啊。

        安心跪在佛祖面前,跟莫黎学着样子,莫黎在为自己失去的孩子求个好来生,为林若言求神明保佑他以后会幸福,哪怕没了她。安心听着莫黎小小声的念着,安心也小小声的念,她在求佛祖保佑能天降神仙,带她们离开这里,消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在这里叨扰了快三天了,安心知道,长期在这里住下去,根本不现实,也会让人起疑,每天白天,游客多的时候,他们三个都自动回避着,只有下午以后,游客慢慢减少后,她们才敢出来自由活动,这样的日子,实在不舒坦。西门好像一个被感悟了的老僧一样,每天少言少语。这气氛让安心快疯掉。

        她被心内的恐惧逼得几近疯狂,这次的逃跑,韩悠日会让她如何记住教训,她想起来就哆嗦,她是真的害怕,可是眼下,她也是真的一点出路都没有,老困在这里,跟本不现实。安心被这种恐惧折磨得天天无当安枕。

        跟着西门与莫黎,来到风景区的最高点,看着白云飘飘,安心趴在护拦上,大声呼喊:“神啊,救救我吧!”

        西门大喊:“神啊,宽恕我吧!”

        莫黎大喊:“林若言……林若言……”

        嘶喊过后,心情总算好些,三个对坐,又是相对无语。这几天夜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莫黎与安心曾经长谈过,两个人的身世同样的可怜。安心的童年,曾经快乐,可是,自从爸爸背叛了妈妈后,娶了那个韩悠雪后,安心的天从此崩塌,再无快乐,母亲自杀,父亲与后母的虐待,充斥着她的所有童年。

        莫黎的童年,四处飘零,过着寄养的生活,每天都活在血腥的担忧之中。同样的不幸,让两个女孩有一份同样的悲哀,同样的容貌,让两个女孩,对彼此的从前都怀有好奇之心。安心刻意的隐瞒着西门的身份,她明白,莫黎一定无法面对这事。

        被现实拉回,三个人对坐了一下午,没有人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前方在哪里?

        回到寺院,安心己经打算告辞,在这里住久了,也是不安全的,她跟西门,想从这里要些食物,然后,靠着自己的双脚,慢慢走,看能不能穿山过岭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安心怕挨打,西门,怕送命。

        走进寺院,三个人愣住了,以往这个时候,寺院里是不会有外人出现的,怎么今天,忽然多了这么多辆车。

        第 56 章

        走进木漆大门,三人看到里面的阵式,都有点心惊。

        安心摒住呼吸,紧张的四下张望,看到几辆豪华轿车之间,有几个人在那里吞云吐雾,她不认识,但她不能确实,对方会不会认识她,不管是韩悠日的人,还是林若言的人,只要被看到,结局都是一样,她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门外跑,不敢挑大道,她专捡小道跑,专捡山路跑,哪人少,她往哪里钻,她被吓坏了。

        西门大气不敢喘一声,腿己经发软,他明白,莫黎不认识他,但林若言与韩悠日都能认出他,只要被逮到,他只有一条路——死路。安心也许会看在这几日同行的份上,力保他,不过,现在安心好像自身难保。至于莫黎,西门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莫黎知道,自己就是那天侮辱她的男人,莫黎会不会亲自杀了他,为自己为孩子报仇血恨。

        看着安心如狐狸一样“嗖”的一声在身边转瞬就不见了,西门马上反应过来,托着他的病腿,虽然很无力,不过还是保命最重要,拉了一把己呆愣在那里的莫黎,顺着安心的影子也跑了出来。

        莫黎呆愣在那里,她并不是怕,因为她心静如水,就算林若言现在出现在她身边,她都不怕,她不会跟他回去,她只想留在这里,安静下去,安静一生。可让她愣在那里的是另一个人。

        “爸爸!!?”莫黎相信自己没有认错,这人确确实实是莫天涯。她一度以为,这个人己经死了,一个人飘零在外许多年,只字没有,莫黎认为,除非这人己经不存在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是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也好啊。因为林若言不喜欢她的家人,不喜欢她的从前,多年以来,她从来不提及父亲,就算想念,她也只会在林若言看不到的角落里一个人神伤,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爸爸,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做了什么,那都是她的父亲。

        几个司机正在神聊,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纷纷转头,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神情极为激动。

        “……林荫?”这男人喊出这两个字后,忽然醒悟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的女孩,冲了过去。

        “你是莫离对不对?你是莫离!!”莫天涯抱住这女孩,激动得眼泛泪光。

        “爸爸,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难道我真的那么讨厌,让你那么不想管我?”莫黎扑到这男人的怀里哭泣,父女亲情,让她可以忘记从前。

        男人不再说话,领着莫黎走向门外。

        这男人正是莫天涯,本来,他确实无法活命,被林森扔到国外,只给了些五百万日元,连看身上的伤病的医药费都没有。可他终究是一方枭雄,他做过街头乞讨的流浪汉,他做过夜黑翻墙的小偷,他靠着自身的坚韧还是撑了过来,养好了身体,攒够了给蛇头的偷渡费,他又重返祖国。可他己经不是昔日那个雄霸一方的莫天涯了,他老了,他有伤,他己经打不动了,他知道,报仇无望,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林森的对手。

        于是,他隐居了起来,他留在偷渡而归的这座沿海场城市,他委身于当地的一个黑势力团伙,他宁愿做一个无名无姓的司机,他只想要蓄势待发,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还是可以站起来的。

        他一直没有联络莫黎,因为,父女亲情这东西,在他那里,一文不值。偶尔,他也会思念莫离,可一想到这女孩,他马上又充满恨意,恨她的妈妈,却也无法遗忘她的妈妈。

        莫黎听着爸爸这些年的经历,也为父亲感到伤心,心疼得眼泪直流,摸着爸爸粗糙的手,眼泪滴落在地。莫天涯对她讲了自己后来的艰苦生活,却省略了自己心中的恨意与负仇之心。

        看着这个女孩,莫天涯心里复杂,对她,他也有怜惜,也有些为人父的爱怜之意想要表达,可是,他无法让自己拿真心待她,一切的原由,都是当初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做下引诱自己的小叔子这种不要脸的勾当,在莫天涯的心里,林荫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让他恨得心切,也爱的心伤。

        父女两人,相对却无言,莫黎泪涟涟,莫天涯叹气神伤。

        西门一路尾随着安心,两人顺着小路跑到山顶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同时发现,少了一个人。

        “莫黎呢?那女人怎么这么笨啊?都不知道逃的吗?”安心一边弯腰喘气,一边埋怨莫黎,现在,她们三个是一条绳子拴的三只蚂蚱,被人抓住一只,另外两只也别想痛快。

        西门回头找着莫黎,找不到莫黎,他也怕,他一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急,同时,他也为莫黎的安危着急。同行这几天来,三人偶尔坐在一起聊天时,安心说被韩悠日捉回去,一下会被活活打死,然后示众,这就是叛逃者的下场。他一笑置之。

        而莫黎则是一脸微笑的说:打死,还能落个痛快,如果,我被林若言抓到,他不会打死我,他只会让我一辈子再也无法逃跑,他会挑断我的腿脚,宁愿养我一生一世,宁愿我不快乐的活着,也不会放我自由。

        西门害怕,这么一个好女人,他不想看她受那种被挑断脚筋的罪,他觉得,她的不幸,是他造成的。

        不顾安心的劝阻,西门执意要回去找莫黎,就算被抓到,他也认了,他不是圣人,他只是,愧疚对莫黎,所以,他不能放弃莫黎。

        安心一边骂着西门是笨蛋,一边跟着西门往回悄悄的探回。

        还没走到寺院门口,就看到莫黎正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低着头,看着地,不说话。

        西门远远的站在那男人的身后,挥动着手,轻轻打着口哨,给莫黎暗示,让她快点跟着自己逃。莫黎抬头,微微一笑道:“我不逃了,你们两个走吧。”

        西门急的直摇头,安心看了一眼,拉着西门的手就要往回走。这时,莫天涯转身,看到另一张与林荫一模一样的脸。

        “莫弃?!!”莫天涯看着那张跟莫黎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跟林荫一模一样的脸,他想起了当初被弟弟天赐抱走的那个小女婴。

        安心并不知是在叫她,还拉着西门往回走,西门恋恋不舍的看着莫黎。莫黎诧异的看着爸爸。

        “莫离,莫弃。唉……”莫天涯看到这两个姐妹,想到她们的名字,一阵神伤,弟弟与林荫当初给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时时刻刻在刺激着他啊。

        “爸,你说什么呢?”莫黎看着莫天涯神伤的眼睛,无力的喊着莫弃两个字,又想到自己的名字,顺着莫天涯的目光,看到了安心,难道……莫黎又惊又喜又难过。惊的是难道安心真的是她的姐妹,喜的是,她终于不在孤单,她在这世界上,从此多了一个姐姐或妹妹。难过的是,安心,跟自己一样痛一样苦,一样的不快乐。

        “莫离,莫弃。莫离,莫弃……”莫天涯嘴里说着这四个字,老泪纵横,太多的五味杂沉在他心中,他的一生做过很多错事,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当初夺了林荫,这是他所有悲剧的源泉。而她也用这两个女孩,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当初的爱,破了林荫的身,却无法撞破林荫的心,她至死都在与他的弟弟天赐莫离,莫弃。

        安心渐渐停了脚步,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此时己有些痴傻的男人,呆呆的望着自己说什么莫离,莫弃,想到莫黎的名字,又想到自己与莫黎的长相如出一辙,安心不由得不往那个方向去想。

        周围很静,四人各占一方,安心慢慢走了过去,越过那男人,走向莫黎,拉着她的手,看了看,上下仔细的看。

        “那男人,是谁?”安心小心的问莫黎,此时,己没了害怕,也不去担心这人会不会是林若言的手下,她心中,有更大的疑问。

        “是我爸爸。”莫黎看着安心,她相信,她们俩现在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安心狐疑的盯着那男人,拉着莫黎的手走了过去。

        “莫离,莫弃是什么意思?”安心此时的疑问,己经让她忘了所谓的礼貌,她开门见山,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就是不分离,不抛弃的意思。”莫天涯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明晃晃还万分刺眼的美丽女孩。

        “不分离?不抛弃?那你做到了吗?”安心己经大至猜到这男人是谁,也己经明白,为什么裘家鼎待自己一直不冷不热,连自己出国多年,都不曾关心过一回。在这男人的眉眼中,安心能找到他与莫黎的几分神似,虽然不多,只是那眉眼间的丝丝英气。

        “……我没做到。”莫天涯心里恨,一个莫离,还不足以刺激得他无法自处,可现在,莫弃出现了。两个人站在一起,让他忆起了太多不愿忆起的往事,而且,连逃避都无没有办法,看到她们,他想到的只有四个字:莫离,莫弃。

        西门也看出了些门道,好奇的看着这一出父女团圆的好戏,可惜,他没有看到应有的亲情或离愁。

        “我是谁?我跟你有关系吗?”

        “你有父母吗?还建在吗?我想要见见他们。”莫天涯此时很无力,他以为,他马上要见到那对奸夫淫妇了。

        “我爸爸搞外遇,我妈妈自杀了。”安心说的一点悲伤的意味都没有,只有一种说笑话一样的悲惊。

        莫天涯仰天长笑,他心里好受了,平衡了。还以为,你们真能不离不弃,看也,也不过尔尔。

        “你笑什么?”

        “莫天赐现在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我到要问问他,他有什么脸面对你?他不是说要莫离,莫弃吗?他还不是抛弃了林荫!!!”莫天涯边笑边哭,困了他一辈子的心结,虽然没能打开,却看到了那女人的可悲下场,那女人的所谓爱情,原来一文不值,最后,还不是死在这一文不值的爱里了。

        “你认识我妈妈?”安心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这人,也许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的。我认识她,我不但认识她,我还认识你!”莫天涯看着眼前的女孩,是的,是了,她是莫弃没错,她一定是当初被弟弟带走的莫弃。

        “爸爸,林荫是谁?是我妈妈吗?”莫黎紧攥着安心的手,眼睛红红的,好像,她马上就要有妈妈了,但好像,妈妈己经自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天赐呢?我要见他!”莫天涯对着安心大吼,这个弟弟,让他一生都无法真正抬起头来,让他一生都背负着痛背负着伤,她与他联手伤了他。

        “我不认识什么莫天赐!你又是谁?”安心在猜,这莫天赐应该是妈妈的情人,当初妈妈与他私奔了,所以背弃了眼前的这个有可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

        莫天涯无言了,弟弟呢?天赐呢?这女孩不认识天赐?那么天赐呢?当初不是天赐把这女孩抱走的吗?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又是谁?”莫天涯盯着安心,他觉得,会不会是天赐隐性埋名了?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叫裘安心,我爸爸是裘家鼎。”安心如实回答,其实,在她的心里,期待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在裘家这么多年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她也就可以安然处之了。

        “裘家鼎?裘家鼎是你爸?娶了韩悠雪的裘家鼎?你就是裘安心?”莫天涯不敢相信,绝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巧。他给韩家打工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莫弃?更没想到,天天被大小姐咒骂的裘安心,被韩家少爷珍藏起来的裘安心,居然就是莫弃。

        “是啊,怎么了?”安心期待着他能说出些什么,能说出些她期待的真相。

        莫天涯沉思着。看着眼前的一对姐妹花,一对让他感到羞耻的证明。证明他的失败,自己的弟弟与自己的弟子联手背叛了他。他恨。

        “这儿,不安全,你们跟我来。”莫天赐带着姐妹两人迅速离开,必需离开,在没有搞清楚一些事情以前。

        西门很自然的跟上,在他看来,安心与莫黎跟他的妹妹没有两样。

        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莫天涯停下脚步。

        “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莫天涯霎时老泪纵横。

        三个人,安心,莫黎与西门,其实都己想到,世界上,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本就不多,这几天的逃亡太过紧张,而两个人又都有着各自的家庭背景,所以即使想到,有可能是亲姐妹,两个人也马上都会在心里否定,直到今天,莫天涯的出现,喊着莫离,莫弃,两个人才马上心心相映。

        听到莫天涯的这句话,莫黎紧紧挽住安心,她需要亲情,在莫天涯身上,她知道,那东西很淡,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姐妹了,相同骨血的亲姐妹;安心紧紧的盯着莫天涯,她需要父爱,在裘家鼎身上,她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得到的都是伤心与失望,而现在不同了,她有了亲爸爸了,她觉得,他会疼爱她的。她终于有人疼了。

        “想当初,我跟林荫,也就是你们的妈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我们缔结良缘,有了你们两个,那个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你们出生后,我很开心,为了纪念我与你们妈妈的爱情,给你们分别取名为莫离,莫弃。你们的出生,让我更加努力的工作,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条件,于是,我无日无夜的拼命工作,而这时,我的亲弟弟莫天赐,引诱了你们的妈妈,然后,两个人双双背叛了我。不顾上有高堂,不顾你们刚刚出生不满百日。当我千辛万苦找到了她们的时候,两个人跪在地上,向我忏悔,我选择了原谅他们,可哪知,两个人只是回到家中,偷偷拿走了家中的全部积蓄,又偷偷抱走了莫弃,再次背叛了我。我苦苦寻找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找回我失散的妻儿,可如今……还好,我找到了你莫弃,还好,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们姐妹团聚。莫离,你小时候,我不敢面对你,所以才会那么对你,因为,我见到你,就会想起你那失散的妈妈与妹妹。”

        莫天涯的悲伤写满脸上,眼睛再次湿润。

        安心终于等到久违了的父爱,激动的投放莫天涯的怀抱,这个怀抱她等了好久,这才是一个父亲应有的怀抱。莫黎终于释然,难怪,难怪,难怪小时候,爸爸总是不理自己,总是把自己放在别人的家中,一家,一家,最后留在了林家。

        父女重逢,场面份外感人,没了刚才莫天涯与莫黎相见时的冷场,现在,才像是真正的父女重逢。

        莫天涯看了一眼西门,莫黎与安心既然把他当朋友,莫天涯很自然的也不拿他当外人了。四个人,找了一处清幽之地,环坐着,促膝长谈。

        莫天涯己经知道了安心的逃离,这事在这座城市里,闹得极为轰动。只听说韩家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韩氏未来接班人的未婚妻——裘安心。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居然就是那个当初被带走的孽种。

        至于莫黎,他只知道,还有另一伙势力也在找人,他初时只以为是韩悠日的朋友,可没想到,原来是老相识——林森的儿子,林若言。看来,这两个孽种,混的还都不错。

        安心与莫黎也同时了解到,她们的爸爸莫天涯,身陷海外数年后,终于回到国内,然后一直跟在韩悠日外公的身边。而今日,也是为了随同护卫着老爷子来寺院里养生清心而来的,最近,这位老人家被女婿家的乱事闹的有点上火了。

        如果不是安心一直与韩悠日生活在国外,如果不是韩悠日一直把安心当做私人珍藏,从不外泄。如果不是莫天涯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如果不是老爷子近年来几乎隐居山中,修身养性,莫天涯也不会到今天,才知道,安心即是莫弃,莫弃,即是安心了。

        一阵寒喧后,几个人谈到了主题。

        莫天涯先是问起两个人私逃的原因是什么,安心,莫黎,西门顿时全部哑巴了,安心不肯说,莫黎不想说,西门不敢说。

        莫天涯如一个偏心袒护女儿的爸爸一样,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力顶自己的女儿就是了,于是,几个商量如何才能顺利逃出这里,不被别人发现。

        莫天涯一笑说:这个,不难。

        阴谋

        无论韩悠日撒下怎样的天罗地网,安心,终究还是成了一条漏网之鱼。跟她一起漏网的,还有莫黎与西门。而捅破这张网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天涯!

        韩悠日可以让手下盘查任何人的车辆经过,唯独不会搜他外公祝九霄的,因为,他的人,都是他外公的手下,他外公,才是真正的太上皇。

        林若言即使在猖狂,也是要卖韩悠日几分面子的,当然不会在人家的地头,妄图开罪人家的太上皇了。

        莫黎,安心与西门就躲藏在这队车马里,顺利逃脱第一步。

        莫天涯让两个女儿与西门躲在暗处,他自己先反身回去,镇定的告诉自己的同伴们,他久未见面的女儿今天来到山上拜佛,碰巧遇到,说了一会儿话而己。所有同伴都诧异着,老莫原来有家室,有儿女啊??刚才匆匆看了一眼,却只见个背影,从背影看,老莫的女儿,也应该是个大姑娘了,而且,身材也蛮不错的。

        午饭时间,莫天涯推说自己胃疼吃不下去,让同伴司机们都去吃饭,自己留在前院里照看着。然后,安心,莫黎,西门分别偷偷钻进这些车的后备箱里,很闷,却是唯一一条能够通往自由的捷径。

        斋饭用完,祝九霄打道回府,回自己最近用来疗养的别墅,一行车缓缓驶出风景区,奔驰在大道上,奔驰在林若言与韩悠日的眼皮子底下。顺利得超乎想像。可见,一山更比一山高,一物总有一物降。

        车慢慢停下,停在别墅旁。老爷子也慢悠悠的回了别墅,司机们三三两两纷纷下班回家,平时其实很闲,只有在外出的时候,需要讲究个阵仗的时候,他们才有事做,现在的黑社会,真的很闲。

        莫天涯因为办事稳妥,处事也相当沉着,一直担任祝九宵的专职司机之一,在这里,他人缘混的很是不错,跟其它人打着哈哈,眼见人散得越来越少。他忽然一拍脑袋,说是忘了给车加油,回去找了管家领了外出的车牌与通行证。

        快速来到早己空无一人的车库,放出还在后备箱里的三个人,让他们藏身于祝九宵的坐驾内,扬长而去。他顺利的开着祝九宵的专用坐驾,带着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三个正被外界疯找的人,正大光明的离开了别墅。

        一路依然畅通无阻,他开着的车子,后面挂着的车牌子,让任何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哪家的车,车子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三个人终于长喘了一口气,伸着懒腰,放下半颗心来。他们现在是无比信任莫天涯的。而现在的莫天涯心里正不停的打着算盘。现在,他的手里,握着两个举足轻重的棋子。这两颗棋子是他一生的耻辱,也是他翻身的王牌。

        他不敢把车开出市区,他明白,只有在市区,这辆车子才是免死金牌,只要跨出一步,马上就会引起别人怀疑。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好好想一想,机会来了,要怎么抓住?

        把三人安置在自己位于这座城市里的家,一个单室的房子,是他这几年积蓄买下的,本想着,如果一生无翻身的机会,就在此虚渡终老,没想到,机会这东西,这么快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叮嘱着三个人,千万不要乱出去走动,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没有心思跟这两个女孩去嘘寒问暖,他有太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一一部署。

        莫黎与安心,还沉浸在姐妹相认的激动当中,西门,也陶醉在马上就要顺利出逃的兴奋中,他相信,莫天涯这个“慈爱”的父亲,一定会帮助他的两个女儿逃离的。

        莫天涯坐进车里,点了根烟,看着自己的家还亮着灯,想着里面的三个人,并不是人,而是任他宰割的三只小猪,能帮他换回功名利禄的两颗棋子。

        夜慢慢笼罩了大地。

        莫天涯依然冥思苦想,这机会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他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去把握,跟他同样苦思的还有两个人——韩悠日与林若言。

        韩悠日与林若言都在疯狂的找人,都下足了力气,也都铺足了人手,说是天罗地网一点不假,但还是依然的找不到人,这让他们自己都想不通。

        韩悠日找人找的很是低调,他现在还只是愤怒,还没来得及担心。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裘安心会离开,裘安心敢离开。

        而安心的离开对他来讲,不仅仅是离开或是情侣间的分手闹别扭那么简单。她的离开是叛逃,是不忠,是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也有一种让韩悠日难与人言的耻辱与窝囊的感觉。,他自认为,自己为她付出了太多,把她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为了她放弃了国内的一切,放弃了舒适的生活,放弃了父母外公,放弃了朋友,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而他对安心的要求也是极其简单,只要听他的话,好好的生活就可以,难得做一次好人,但看来,这好人,做的很失败。

        林若言找人找的很高调,也很疯狂,他太过于担心着莫黎的安危,莫黎的身体,及莫黎的那颗己经半碎的心。他明白,若莫黎的心完全碎掉,若再丢了只片碎瓦,那样的话,即使找回莫黎,也怕再也不是他那个曾经的莫黎了。所以,他必须要第一时间,找到她,安慰她,请求她,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他必须为自己为他们做些什么,弥补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补救。

        几天下来,这样严密的搜人网,居然搜不到人,这是他们想不通的。这也让韩悠日坐不住了,开始真正的为安心担心了,以安心的性格来看,韩悠日觉得,安心逃得如此决绝,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躲开他了,心也会痛,巨烈的铰痛着。

        两个人坐在一起,面对着面,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韩悠日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摸着下巴,林若言歪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他太累了。

        韩悠日想问问林若言,莫黎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可以投靠或寻求帮助,因为安心的底细他很清楚,安心,是找不到任何人帮忙的。初时,他只以为安心是一时生气,想不开,觉得丢了人,失了面子而己,所以离家出走几天罢了,过不了多久,身上没钱了,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小丫头片子,好像下了狠心要离开的样子,自己这么布网,居然逮不到她。

        林若言是真的累坏了,韩悠日还在家中等消息的时候,他己经是亲自上阵,四处寻找着莫黎,今天,被韩悠日请了过来说是要研究一下安心与莫黎的问题,他才肯放下寻人的事情,来到这里的,希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但好像,他也很头痛的样子。

        韩悠日刚想开口,打听一下莫黎的家事,他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韩悠日面无表情的听着对方告诉自己爆炸性消息。表面上,他不动声色,简单的给了对方一个疑问句:我凭什么相信你?把人带到我跟前才算数。然后挂断电话,双手合十,看着林若言。

        “谁啊?”林若言听着韩悠日的接电话的口气与内容,好像与安心或莫黎有关系,所以会上心。

        “说是知道安心的下落,我看八成是上门骗钱的。”韩悠日一脸微笑,没了刚才约林若言时的急切。

        “是吗,我现在,倒是宁可有人骗骗我。”林若言一脸倦色,继续歪在那里,闭目养神。

        “安心倒是挺适合你,她会天天骗你,撒谎当饭吃。”韩悠日若有所思的看着闭着双眼的林若言。

        “我受用不起,我们莫黎,可是一句谎话都不说的好孩子,不知怎么就上了安心的贼船了。”林若言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满腹全是对莫黎的担心与思念,他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他必须在短期内找到莫黎。

        “安心虽然爱撒谎,胆子却很小,从来不搞什么离家出走。倒是莫黎……”韩悠日意有所指。

        “男人办事,最好痛快点儿,有事就说,没事我还得找人去呢!”林若言站起身来,他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跟韩悠日生气。

        韩悠日也不留他,坐在那里淡笑送客。

        林若言觉得自己白白耽搁了时间,搞不清这韩悠日找自己来干嘛。韩悠日看着林若言的背影,想着刚才的电话,拿起桌上车钥匙,若有所思的盯着办公桌上的像架,上面有安心甜美的笑。

        想了很久,韩悠日还是决定去亲自会会这位自称是知情人的男人。

        开着车,多年来的英国生活,让他对自己的家乡反倒有了些陌生感,来到对方说的小茶楼,古典的装修,让人感觉很温馨。

        气氛不错,很安静,也很干净。拉开九号包间的竹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韩悠日脱了鞋也坐了过去。

        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外公身边的专职司机。所以,心里很沉稳。他明白,这人,暂时对自己,不会构成任何伤害。能在他外公手下成为专职的人,一共有两种,一种是是被外公了若指掌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可以轻易被外公制约住的人。

        韩悠日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看着对方,不说话。

        “韩先生,怎么不问问,我是谁?”莫天涯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他己经老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他消耗。

        “我没兴趣。”韩悠日喝着茶看着室内的装饰,就是不看对面的人。

        “我姓莫。大家都叫我老莫。”莫天涯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韩悠日还是慢慢品着茶,心里想着他说的每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两个女儿。”莫天涯一步一步渐入主题,话音中透着些许的神秘。

        韩悠日抬眼扫了他一眼。在他的眉眼之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心里大致有些能猜测出他下面要说的话了。

        “我有两个孪生女儿。”莫天涯紧盯着韩悠日,对于莫离莫弃两个女孩儿所找到的归宿,他不得不说,不错。

        两个男人,都不错。

        如果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发自肺腑的为她们高兴。但是,这两个女孩儿是他一生的耻辱,他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过,他不会眼看着她们幸福快乐。他会毁掉她们,就如同当初她们的母亲林荫,轻而易举的毁掉了他的一切,他的一生,他的人和他的心。

        想到这些,他无比激动,但他压抑着自己,他清楚,眼前的男人,能够帮他击倒林若言。林若言倒了,莫黎的一生将永远泡在泪水里。然后,他会把韩悠日整跨林若言的真相公之与众,那么莫弃,也就是现在的安心,也无法再心安理得的留在韩悠日身边。莫黎与莫弃姐妹搞不好还会从此成仇,最后沦为陌路人。两个女孩儿的眼泪,能不能让她们的母亲在地狱里悔恨当初对自己的背叛呢?莫天涯心里阴森森的冷笑着。

        当初,他答应了父母此生不会伤害这两个女孩儿,但不等于,他不可以借他人之手来伤害她们。他还不清楚,林荫也曾经对这两个可怜的女孩发过如此恶毒的誓言。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做接下来的任何事。

        “莫先生有话直说。”韩悠日明白,这人,应该是安心的亲生父亲。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出现,说明什么?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听说韩先生府上,最近丢了一位小姐。韩先生现在一定在急着找人吧?”莫天涯在痛苦的回忆中挣脱,面含微笑,看着眼前这个伪装得很好的年轻人,眼底的那丝疑惑,让莫天涯明白,韩悠日,己经知道他的身份是谁了。

        “是的。不过不是什么小姐,是我未婚妻。”韩悠日也很想知道,这人到底要唱的是哪出?

        “裘安心?”莫天涯报出莫弃现在的名字。这名字让莫天涯嘲笑林荫,裘安心,求安心,一辈子都在求安心。可惜,他不安心,谁也别想安心!!!

        “是。”韩悠日把目光聚集在这个男人身上,在他身上,韩悠日可以找到安心,或莫黎的点滴影子。

        “NO!NO!NO!她不是裘安心,她叫莫弃。她是我的小女儿。她的姐姐叫莫离。”莫天涯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两个女儿,还真的很有份量。林大少爷找人找的风风火火。韩大公子也毫不避违的承认着他自己的失败。

        韩悠日在他刚刚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己经猜到这个结果,事实上,在他知道莫黎与安心一模一样的时候,在他问过裘家鼎的时候,就己经猜测到莫黎与安心是亲姐妹的身份了。如今,看到眼前的男人,他相信,这男人,一定是莫黎与安心的亲人。他们眉目之间,有太多的相像。

        “那又怎么样?不管是安心,还是莫弃,现在,都是泡影。我找不到人,难道,是你把她们藏了?”韩悠日为这样的想法而激动,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慢慢的饮茶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是的。她们俩现在,都在我那里。”莫天涯没有心思喝茶,满怀心思都在韩悠日的身上。

        “哦?!!……那麻烦你告诉安心,让她玩儿够了,记得回家领罚。我先告辞了。”韩悠日知道,这老莫现在出现,应该不会只是父女相认那么简单的事了。他一定有事,而且,一定不会是好事。

        “韩先生不想见见我们莫弃吗?”莫天涯有些沉不住气了。听说过这位小少爷很难缠,没想到,人家跟本不与自己纠缠,这可如何是好?莫天涯的戏,没法唱下去了。

        “不想。”韩悠日头都不回,直接走人。

        他不是不想,他快想疯了。只是,他不想被人算计。在老莫的眼睛里,他确确实实看到了算计两个字。

        开了车门,坐进去,韩悠日点燃一根烟,发动引擎,瞬间没了踪影。

        莫天涯坐在茶楼里,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的戏,要怎么唱?人家跟本不给自己当主角儿的机会啊。

        莫天涯一直坐到天黑,茶楼打佯了,才站起身来。

        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在市内转来转去。转到半夜,确认无人跟踪才真正的打车回到自己的家。那里,还有三只小猪,不过此时,是三只让人头痛心烦的猪。

        韩悠日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得到了安心现在所在的确切地址。心里想着,这老莫,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可为什么他的女儿都笨得像猪?

        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韩悠日在想,现在,是不是自己出现把安心抓回来的时候?轻叹了口气,他忍住了。因为,现在的安心,己经不是安心了。莫弃?是啊,到底要不要弃了她。那个老莫,可绝对是来者不善。

        莫天涯看着睡在自己房中的姐妹二人,与睡在客厅里的西门,发现自己居然无住容身了。既然韩悠日不肯给自己机会,那么……

        莫天涯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要怎么让自己的心平静?只要看到仇人的眼泪。可是他的仇人,是他的亲弟弟与妻子。他们联手害了他的一生。他不恨林森,因为成王败寇,这种轮回他可以接受。但他接受不了他付出的真心,被人无视,被人践踏。

        “生”与“死”

        闻着饭菜的香味,莫黎伸了个懒腰,帮安心掖了掖被子,披了件外衣,穿着托鞋走出卧房。

        顺着香味散出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带着围裙,正在忙碌着张罗早餐的身影——莫天涯。

        在莫黎的印像里,没有任何关于莫天涯下厨房的印象,在她跟着莫天涯混生活的有限日子里,莫天涯只会在外面随便带些东西给她吃,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饭菜,好像养只小狗一样,只是没饿死她罢了。

        看到今天如此慈祥的爸爸,一时间,莫黎有些感伤,更加感动。久违的父女亲情,让她很想奔过去拥抱莫天涯,告诉他,其实,她很期望得到他的爱,他的关怀。她真的好想做一个乖女儿,做一个让父亲开怀喜欢的好女儿,有一个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任她撒娇的好父亲,可他她没有,没有一个好父亲.把她抱在怀里看她撒娇的人,只有林若言。

        西门的呼噜声音,在这温馨的一幕里,实在有些杀风景,莫黎笑着去帮他盖好身上的毯子。然后走向厨房。

        “我来帮您吧。”莫黎乖巧的声音响起。莫天涯被吓得手中的铲子掉到地上。转头看到莫黎,一时居然分不清是莫离,还是莫弃?

        “你是???”莫天涯看着眼前这女孩,实在搞不清楚谁是谁.其实,只要他肯细心看,是能辩认出来的,可是,他不敢,也不愿多看这两个女孩一眼.

        “我是莫黎啊。”莫黎激动的心情回落,有些冰.自己的父亲,不认识自己.但她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这理解中,有些心酸.哪个双胞胎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认错?

        “哦……这么多年不见,我实在分不清你们两个。”莫天涯慌忙解释着.

        “……难勉的。我们长的,很像。”莫黎很体贴人.帮莫天涯找着理由.

        “嗯。”莫天涯低头闷哼了一声.

        莫黎心中有些失落。不管怎么说,她的童年,跟莫天涯接触的要比安心多的多。她觉得,她跟莫天涯应该比较亲一些.她能在多年后,一眼认出许久未见过面的莫天涯。而莫天涯,却无法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分清谁是莫离,谁是莫弃。她知道,这不怪他,连林若言,连韩悠日不也都认错了人吗?可她心里,还是很失落,总是觉得有点悲凉。

        莫天涯有些不自在。场面很尴尬。

        “你去喊莫弃跟你们的那个朋友起床吧,饭好了。”莫天涯觉得,还是不在同一个气场里比较好,没有亲情,没有感情,却有着一种不预人知,无法道出的恨。

        “嗯。”莫黎转身刹那,泪水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明白,莫天涯,不想看到她。她懂得,她的出现,只会为爸爸徒增烦恼。她知道,她此生,可能注定孤寂终生了。但她无法给自己解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她的一生,被什么人下了诅咒了吗?为什么不幸福,为什么幸福不肯光顾她.

        林若言,己经无法再回首了,回首只有血肉模糊的孩子与那些不堪回忆的曾经,也曾美好过,可正因为有过那些美好,才显得今日,更加悲凄。

        爱情这东西,她要戒掉。亲情这东西,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推开她,拒绝着她。难道,她此生无缘亲情?

        这个刚刚相认的妹妹,在她们谈话中,她能听得出来,妹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韩悠日。韩悠日与林若言既然是旧识,那么,与妹妹接触,也必然逃脱不开林若方,也必然还是要纠缠不清,还要是痛苦不断。那么,为了戒掉爱情,这份姐妹亲情,她也只能割舍,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能留给她?

        抹干眼泪,带着微笑,如一个姐姐一样,叫醒了西门,给他一个最美丽的微笑,让他在清晨转醒时,能够心情开朗。如一个母亲一样,温柔且包容的叫醒了习惯晚起的安心,哄着她,帮她穿上衣服,甚至帮她穿上昨晚给她洗干净的袜子,抚摸着她的头发,本来一头长发,怎么就舍得把她剪得如此凌乱不堪。若韩悠日看了,又该恼了她,妹妹,又难勉挨顿训了。

        莫黎一脸的微笑,心中却又酸又涩。

        安心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有了爸爸,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结,她可以理解为什么裘家鼎不喜欢她。不是她不可爱,不是她不讨喜,只是因为,那人,与她无关。

        她有了姐姐,姐姐让她想起了妈妈,她觉得,她可以放下韩悠日了,因为,己经有人能够代替他了。她一直都在找妈妈的感觉,是的,她只要妈妈的感觉。小时候忽然遗失的那份母爱,让这想法伴随了她多年,她甚至都不明白,她长大了,母爱己远远不够了,她己到了需要爱情滋养的年纪了。

        四个人坐在方桌上,莫天涯恢复了这次初见时的热情,如一个好父亲一样,招呼着大家吃早餐。

        安心与西门吃的很香,莫黎心中酸楚,可依然很享受这顿有史以来,父亲为自己做过的唯一的一顿饭。

        安心体会着这份亲情,吃着莫天涯与莫黎为她夹的菜。西门为姐妹两人此时的幸福感到高兴。暖洋洋的气份让人渐生困意。

        莫黎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莫天涯的影子时大时小。安心好像很累的样子,趴在饭桌上睡了。西门怎么了?西门为什么那么激动?爸爸在做什么??莫黎渐渐失去了所有意识。

        黑暗,黑暗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阴郁恐怖。光明,光明再现的时候,会改变些什么?

        莫天涯看着三个歪倒在餐桌前的人,脸上涌出一丝残忍的笑。

        门铃响起,莫天涯打开房门。

        闪光灯下,赤条条,白花花的裸体,软软的任人摆弄着,让人想起了肉食车间里的白条鸡,洗涮干净的任人随意切割扣着紫色印记的合格猪肉。

        莫天涯点着钱,满意的笑了笑。

        “拍的很美,你很专业。”

        “你确定没有麻烦,我这可是要参寒的。”年轻人稚嫩的问着。

        “要不要看看我们的身份证?我是她们的父亲,你说会不会有事?”

        “那就好。其实,你们不用这么敬业的。搞成现在这样,我反倒更累。”年轻人叹了口气。现在的人啊,为了赚钱,可真是卖命啊。

        “哦,好,知道了。下次,我让她们清醒着配合着你,为艺术献身,这是她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合作愉快。别忘了,照片出来后,打电话给我。”莫天涯己有送客的打算,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三个人才能转醒,但莫天涯不像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与危险。

        年轻人回首看了一眼三个仍就沉睡的人,又看了一眼送他到门口的人,挥了挥手,离开了。

        他要参加一个国际性的摄影大参。题目为:生与死。

        他想了好久,怎么样才能表现出生与死?半年前,他终于想到了,他觉得,他的想法,他的创意,他的作品可以给全世界一个震惊,可以让他从此名声大振,可以让他从此功成名就,成为永垂不朽的一代伟大的艺术家。

        他去了美院,他知道,那里能找到人体模特,可是,他的创意太过于特别,没有人肯配合他。于是,他登了一则启示,他重金招聘人体模特,他以每小时十万块的薪金招聘,问的人多,留下的,却没有一个人。

        他知道,他的想法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他不想浪费时间,他加了酬金,也加了一行字:招人体模特,要求:开放,听话,肯真正的为艺术献身。如能配合,酬金二十万每小时。他的小广告贴的满天飞,随着大参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他觉得,根本没有人肯为艺术真正的献身。

        莫天涯听过一个同事说过此事。说有一个疯子大学生,搞什么人体艺术,疯狂的招人体模特,却要求对方扮做死人,然后摆出各种他要的姿态。

        昨天,莫天涯在茶楼里,本打算找韩悠日合作,一起铲除林若言,可惜,韩悠日一点不给他机会。他沉思了很久,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小方块的贴纸上的招聘信息。他笑了,笑的很悲哀。

        让她们都去见鬼吧,让她们永远活在地狱里吧!!!莫天涯拔打了那个电话。

        安心幸免于难,因为,她身上还有伤,还有被韩悠日那天愤而责打下留下的青紫。当莫天涯看到安心屁股上的青紫时,不勉摇头。看来,他们的韩大公子,有虐女癖。这也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啊。

        年轻的疯子也感到很失望。

        “可惜了,要不然,可以拍一副更美的图片。怎么偏就伤在这个地方呢。唉……”

        “嗯,是啊。可惜了。要不然,两姐妹一起拍,应该就更惟美了。”莫天涯也很失望。

        莫天涯任凭一个毛头小子支使着。像是一个极其再乎这笔薪金的老人一样。帮着他把西门与莫黎□裸的摆放在一起,然后帮她们摆也各种年轻人要的造型,包括把西门的生殖器官,放进莫黎的体内,很龌鹾,却让他及年轻人都感觉到很兴奋。

        这就是年轻人那惊世骇俗的创意。生与死。一对徇情的情侣,临死的时候,却在创造着生命。

        年轻人自以为惟美的创意,却不知以后,将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灾难。

        莫天涯帮着三个人穿好衣服,手抚过莫黎与安心的身体,有种想报复的冲动。可却怎么样也无法成功。瘫坐在地上,眼泪滚落。他老了,老到都无法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吗?

        帮三个人穿好衣服,把她们安置在各自的床上,洗干净所有碗筷,收拾好了一切,然后离开。

        他要等着几天后的照片。 这照片,可以让林若言颜面扫地,让莫黎无法苟活于人世,这样,他就没有违背当初对父母的誓言,莫黎会死,却不是他杀的,起码,不是用他的枪或者刀直接杀死的。

        

        一丝光亮映进安心的眼眶。睁开眼睛,仔细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又跑到床上来了?

        推推身边还在酣睡的姐姐,莫黎也慢慢转醒过来,脑中一片混乱,浆糊糊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莫黎实在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怪怪的。

        两个人站起身来,同时相互扶了一下,居然感觉头重脚轻,站立不稳,病了吗?喊着西门,却不见有人应答。安心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看到正躺在沙发上沉睡的西门。这是怎么了?被下了沉睡咒了吗?大中午的,居然都在睡觉。

        怎么叫,也叫不醒西门。安心很沮丧。

        莫黎慢慢跟了出来,拿起身边的一杯冷水,泼向西门。

        西门睁开眼睛,一刻钟的失神后,西门告诉安心与莫黎“你们的爸爸,迷昏了我们。”

        室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沉思,又要发生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轻人,很激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处理着这一张张来之不易的图片。

        这意境,这氛围,这男女主角都很符合他心中的样子。女人脸上的无望,男人脸上无奈。PS上血色的血滴,与全幕的黑白之色。很震憾,也很醒目.血腥,然后是平静.

        他太激动了。激动得忘了当初跟莫天涯的约定,这些图片,得让莫天涯先看了以后,才能正式启用的。

        他在电脑上发了一张图片给他最好的朋友,让他帮自己参谋一下,还需不需要再填加些什么原素。朋友的反应也是震惊加佩服。并同样觉得,这几张简单的图片,一定能惊世骇俗,一定能从此成名。

        两个人为即将到来的成功,约在一起举杯庆祝。

        第二日酒醒,他才想起当初的承诺,忙打电话给莫天涯。

        莫天涯最近,请了长假。却天天闲逛于公园,如一个退休老人家一样,看别人下棋,听别人唱曲。因为,他无家可归。他的家,被几个他不想看到的人占领着。

        接到电话后,莫天涯来到与年轻人约好的咖啡屋见面。

        看到年轻人拿出的照片,莫天涯是震憾的。原来,裸照居然可以拍得如此神圣,如此唯美。可它终究,还是裸照。

        “我能拿回去,让我女儿女婿欣赏一下吗?”

        “对不起,在我参赛前,不可以。等我参赛后,全给你们,也无所谓。”

        “哦。”

        莫天涯露出一丝善解人意的笑容。

        得到莫天涯的首肯,看着莫天涯在合同上摁了手印签了名。年轻人拿出一打厚厚的人民币,算是对此组图片的买断费。他很大方,他把父母多年的积蓄都搭上了,因为他知道,这组照片,能给世界造成怎样的轰动,能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成功。生与死!!!是的,生与死只一线间。

        韩悠日还在思考要不要去领回安心的时候,接到了英国朋友的电话,让他接收一份邮件。

        韩悠日打开邮件的时候,不得不说,他的大脑濒临溢血的边缘。图片带给他的震憾太大了。他有种想自杀的冲动。在他自杀前,他打算先杀了老莫和老莫的女儿。

        手是抖的,简单的电话号码,居然拔了十分钟都拔不出去。还好,电话自己响了,还好,打电话的人,正是他想要打过去问话的那个人。

        “哪来的照片?”韩悠日激动得连国语都无法说标准。

        “互联网。”对方答的很干脆,语气却还庄严。

        “从哪传出来的?”韩悠日虽然激动,却没有丧失理智.

        “中国。”对方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情绪.

        “我X!”韩悠日气的爆了粗口.

        “是你的女人让人X了吧。”对方不是想拱火,而是觉得,这事实在太罕有.韩悠日不是一向把自己的女人护在身边的吗?怎么会让她去拍这种东西.

        “马上帮我封了发这照片的网站”韩悠日简单的交待,他相信,他的朋友,有这能力.完全可以攻入这家网站,直接删除.

        “我己经在做。”是韩悠日多年的老朋友了,当然了解韩悠日对安心的态度,及处理事情的方法.

        “……帮帮我。”韩悠日觉默了一会,终于无力的说出了一句恳求的话.只在一瞬间,他告诉自己,没法放下安心,是真的没法放下.

        “我会尽最大努力。”对方给了韩悠日一个保证.

        韩悠日放下电话,手还在抖。气得要吐血,却不能让这口血吐出来。

        走出办公室,脸色铁青的如死人,比照片上的两个人,还像个死人。

        十分钟内,一行车辆停要莫天涯的家门口。韩悠日让人包围整座楼。然后自己上楼提人。

        门被强行踹开。却见老莫倒在血泊中。屋中再无任何人。

        狗咬狗,一嘴毛

        韩悠日冷漠的看在趴在血泊里人老莫。 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种场景,他不愿意看到。会让他恶心。虽然,他身在这种黑色势力下长大,他做过很多比这更残暴更恶心的事情,他的手是红的,绝对不干净。可对血这种东西,他还是没有习惯,觉得恶心。

        韩悠日的手下中,有老莫的旧识,以前都是祝九霄的旗下的。很快有人跑到韩悠日的车前告诉韩悠日:老莫没死,老莫还有气。

        韩悠日挥挥手,老莫被送去急救。韩悠日看着救护车带走老莫,他反复在想:安心去了哪里?

        这几天,他一直让人留意这里,偷偷安插了很多手下,可没有一个人看过安心或莫黎从这里走出来过。或许,那个老莫根本就是在撒谎,安心与莫黎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韩悠日脑子中好像能看到一丝光亮,却总是被什么东西无形的给挡住了。

        在老莫的家中,什么也没翻到。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老莫曾经收留过安心或莫黎,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老莫是她们的父亲。一切,好像只是老莫在自导自演而己。

        还好,他还没死,他还有一口气。韩悠日还能从这张嘴里得到些东西。

        耐心的等在病房中,看着医生帮老莫安插各种各样的管子,这些,都不是韩悠日关心的。他只关心,这个人,什么时候能说话。

        还好,老莫的枪伤,不足以至命,老莫显然是个命大之人。

        模糊不清的口齿,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林若言。

        韩悠日陷入深思。

        林若言要杀老莫?为什么?如果莫天涯是莫黎的父亲,那么,林若言在这种时候杀了莫天涯,不等于切断了一切与莫黎重归于好的退路了吗?

        断断续续下,莫天涯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林若言看上了安心,一个莫黎还无法满足他,他想收藏一对姐妹花。他想把这对姐妹花据为己有。所以,他抢走了莫黎与安心,并想杀死莫天涯已灭口。

        韩悠日看着脆弱得需要各种管子来维持生命的老莫,当着莫天涯的面给林若言拔了个电话。

        林若言接起电话,他此时很心烦,正想打电话给韩悠日,没想到,韩悠日己经主动联络他了。

        公司里堆积了大量的工作等着他回去批示,家中又有一大堆乱事,催着他快些回去。他在这里己经耽搁了太久。母亲的电话已经到了一天催三回的地步。他很心烦,可在这里的寻找,却一见成效都不见。

        “韩先生,我家中有事,可能无法继续寻找莫黎了,这里就麻烦你帮忙照应一下,有莫黎的消息,请随时通知我。我会留些人手在这里,也会让人在附近城市里帮忙寻找的。”

        “哦?”韩悠日看着莫天涯,心里开始百转千回。莫天涯的话,他并不当真,他觉得林若言的手脚,没有那么不利索。如果想灭口,那么莫天涯此时,应该是一具尸首。但此时,林若言的电话,却让他不得不起疑,不得不仔细斟酌起莫天涯的话。

        “有任何消息,请随时联系我。”林若言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他被母亲催得心急,被莫黎的失踪,搞得心焦,己经无心去考虑韩悠日的语气了。

        “好。”韩悠日却当真多了心了。以他对林若言与莫黎的了解来看,林若言应该比他痴情的多。只要一日找不到安心,他韩悠日都不会放手。又何况是那个痴情的林若言呢。他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把寻找莫黎的事情假手于人?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林若言对韩悠日不存太大的幻想。安心丢了,韩悠日找的力度他是亲眼目睹的,比自己找莫黎的态度冷然多了。安心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莫黎呢。

        “好。”

        电话挂断。两个男人同时叹息。

        林若言在为莫黎叹息,太多的事情牵扯着他,让他无法扑下全部心思去寻找她,去保护她。

        韩悠日为自己叹息。看来韩、林之战,马上就要发起了。

        莫天涯半眯着眼睛,看着韩悠日脸上的变化,他己经装做意识不清的样子,他就是要发起这场战争,他就是要看到最后的姐妹成仇,他要用她们泪水与他们鲜血来偿还自己的一生。

        韩悠日的速度是极快的。当他确定了林若言有私藏安心的可能后,他马上开始行动。

        车队己经僵持了很久。林若言一脸不解,不明白韩悠日在抽什么疯?

        “林先生,是你的东西,你随便处置,不是你的,千万不要窥视,更不要起任何拒为已有的心思。”

        “韩悠日,念在多年的合作关系上,我原谅你的无理。你抽的是哪门子的风?”

        “把安心交出来。”

        “……你跟我要安心??我还想找你要莫黎呢?”

        “莫天涯,没有死。”韩悠日好心提醒,跟林若言兵戎相见,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莫天涯?他还活着?”林若言听到莫天涯这个名子,思潮迅速回到了十几年前,在刑堂上,被父亲废掉的莫天涯,及父亲扔给莫天涯的五百万日元,他与父亲都一至认定,莫天涯早就客死他乡了,今日忽然听到他的名字,让林若言一时间,很是震憾。

        韩悠日看着林若言,林若言脸上的震惊,让他觉得,这男人,确实有鬼。跟莫天涯之间,肯定有关联。

        “是的,他如果真被你杀死了,我还真就想不到,你居然……你对得起莫黎吗?”韩悠日一脸不解的嘲笑。他为莫黎感到不值。莫黎对林若言可谓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比安心强多了。可惜她的男人,却企图杀死她的父亲,这莫黎,还真是找错男人了。

        “莫黎不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林若言以为韩悠日只是知道了十几年前的事情罢了。并没把这事当成什么重要的大事。

        两个人习惯在言语中试探着虚实,中国话又太过于丰富多彩,意思更是一言多意,反倒成全了莫天涯的毒计,误会真的开始了。

        韩悠日冷笑,现在,他认定了莫天涯说的话,是真话。林若言这人,不地道。

        林若言同样冷笑,现在,他认定了韩悠日不过是想多管闲事,插上一脚。这世界还不够乱吗?韩悠日怎么就不累?

        “那我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今儿,你不把安心给我交出来,你就别想离开这”韩悠日扔了手中的雪茄,弹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做好了斗狠的准备,论狠,他从不输人。他对安心是稍狠了些,但对别人,他更狠。雪茄烟落地,林若言的人己有倒下的了。

        “你这分明是没事找事。韩悠日,你随意。”林若言也不是个吃素的。虽然,现在人势上,他暂时落后,有点吃亏,明显不是韩悠日的对手,不过在气势上,他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他比韩悠日多了许多实战经验。他一直在掌管父亲的帮派,而韩悠日一直在英国躲清闲。

        林若言话语间,己经一把捞起韩悠日身边的一个手下,他的枪,指着那人的头。

        韩悠日大笑。林若言太不了解他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得了他。他是狼,是一匹祝九霄养大的真正的狼。没有心,没有情,六亲不认,却也无人能摧。

        林若言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疼爱下,还不至于无情无义,他不认为,韩悠日是真的不再乎。林若言子弹上膛,声音让他手上的男人吓得一身冷汗。 这男人,是祝九霄委派过来,协助韩悠日在国内的日常生活与工作的。

        “少爷,救我。我刚结婚,我老婆怀孕了。”那男人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儿。

        林若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韩悠日的手下,不过如此。胆子太小了。

        韩悠日嘴角上拢,脸上再现微笑,那笑容看起来,那么阳光,那么帅气,那么英俊,那么无害。

        枪声响起,血,嘣溅在林若言的脸上,林若言确定,自己决没有扣动板机,而自己的枪,好像也没有走火。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韩悠日,那人手上多了一把枪。

        很快,速度真的很快,快到林若言都不知道韩悠日是何时开的枪。还好,这子弹不是冲他而来的。韩悠日,还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这种人,留着也是丢人现眼。”韩悠日把枪收回。看着林若言,他知道,林若言现在,正重新评估他。是的,他不是人,他在陆地,就是一只凶残的独狼。他在深海,就是一头食人的恶鲨。

        “韩悠日,你何苦。”林若言为这人不值。他是人,他还有人的七情六欲。他知道,这个人的逝去,会有多少人痛哭心碎。他也知道,这人的妈妈将终生以泪洗面。这人的新婚妻子,又会以怎样的绝望心情,去面对痛失爱夫的伤痕。

        “如果,我再看不到安心,下一个人,会是你。”韩悠日看着他,脸上是玩味的笑。他很想看看,这个合作多年的伙伴,在死亡面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

        “韩悠日,下一个人,永远不会是我。因为,我还得活着,找我的莫黎。莫黎离开我,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会有解释清楚的一天,会有她肯原谅的一天。而安心离开你,我相信,一定不会是误会,如你这种人,真的配不上那么阳光的安心。安心,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会把她藏起来,让她不用活在你这种人的阴影下。太不幸了,太可怕了。”林若言很镇定。他镇定,是因为,他真的有把握,韩悠日动弹不了他分毫。

        韩悠日仰天长笑,拍了拍手。

        “林若言,你当你自己是圣人吗?你的底细,我很清楚,你比我,干净不到哪里去。我们,是同样的人。”韩悠日会跟他说这么多,是因为,韩悠日一向觉得,这林若言,很不错,不鸡婆,不八卦,很爽快,很义气,可惜今天,两个人不得不反目为敌,居然是为了女人。

        “我承认,我不够干净,但比起你,我还算有点人性,我不伤命,特别是无辜的人,或自己的手下。连自己的手下,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说杀就杀,你认为,还会有人帮你卖命???你的钱,不好拿啊。”林若言在言词之中,在鼓动韩悠日的手下。这种首领,太不得人心了。

        “你以为,你能挑动他们,现在倒戈?能跟在我身边的人,都是死士。刚才那个,就算我不杀他,回去后,死的要比现在难看的多。我是在成全他,让他死的痛快些。而且,我不习惯打群架,我喜欢凡事靠自己。”韩悠日觉得,自己有必要稳定一下后面一众手下的人心。确实,刚才自己的举动太冲动了。不过,那人,确实让他看不顺眼,他丢了他的人,让他面子无光。让他没有面子的人,他不喜欢。只是,现在安心,也着实让他大大的丢了一把人,脸上不是无光,而是红光,他为那张脸照片感到脸红,羞愧。一个女人,怎么敢拍那种东西。

        想起这事,韩悠日忽然冷静了。

        他一直捅不开的一张纸,忽然开了。是啊,一个女人,怎么会敢拍那种东西?一定是被人强迫的。谁能强迫得了裘安心?眼下,好像只有他。

        那么,那个人会不会是莫黎?他看了一眼林若言,眼中,有丝同情及看好戏的意味。

        他想邀请林若言一起去看看那张照片,想看看林若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如自己一样,被气疯掉。被气得半身不遂。他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阵骚乱。

        林若言松了一口气,外公还真是大阵仗。看来,平时不碰黑的人,一旦狠起来,要比他们这些混在黑色旋涡里的人,狠的多。

        韩悠日看着眼前这阵仗,知道自己这次,输了。但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他微笑着上前拥抱了一下林若言,在他耳边说:我有东西给你看,你一会很激动。改天见。

        在林若言一脸狐疑的表情中,韩悠日上了车,一排车辆以最快的速度离去。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路面上很干净,只有一些血迹,却看不到任何流血的人。

        林若言对正向这边驶来的一辆辆绿色的军车敬了个军礼。

        可惜,没人理他,十几辆大型军车,排例得那是相当的整齐,一溜烟的离去。他们刚刚接到了某首长的指示,他们要奔赴某地,去进行实战演习。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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