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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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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章 三从四‘得’   祠堂里,三个女孩子跪坐,最前端的脑袋半垂一点一点,时不时摇晃几下又点下去,这种行为明显是在打瞌睡。   正前方桌后坐着年迈的老嬷嬷,手里握着一根棕黄色戒尺抱着手臂,将三个人一一打量过去,目光停留在最前面的长女凌潇潇身上,眉头紧蹙带着不满,戒尺用力抽在桌上喝了声:“请大小姐站起来回答一下老身的问题。”   戒尺抽在桌上巨响,打瞌睡的人瞬间清醒来回张望一圈,漂亮的五官有点出乎意料,盯着正前方嬷嬷几秒,问道:“早课结束了?”   如此反应,惹得后面两个小的捂住嘴巴噗呲笑出声,纷纷埋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凌潇潇侧身往后看了看,又重新看回正前方,宫嬷嬷脸色难看极了,很显然自己领会错了,干笑几声站起来挠了挠鼻子。   靠身后左侧的凌月牙向前努力挤了挤,压低声音:“三从四德。”四个字声音很小,但对于凌潇潇来说足够了,瞬间捕捉到。   眉眼一眯,柳月弯眉都竖了起来稍显得意,双手背后抬起下巴:“这三从四德嘛——三从是: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讲错要盲‘从’至于四德:娘子打扮要等‘得’,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生气要忍‘得’,娘子生辰要记‘得’。”   凌潇潇的一番话让宫嬷嬷一张脸从黑变白,又从白变成了黑,一口气倒吸进去差点没能出的来,憋得量眼珠子直翻白。   宫嬷嬷算是宫里的老嬷嬷,对这些官家女子行管教之责已经有几十年,如此离经叛道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几日来可谓是说尽了违反尝伦之词,这种女子就算是再怎么教导也是朽木不可雕也,如何出阁?   后面两个人听了凌潇潇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只能用力捂着嘴巴偷笑。   宫嬷嬷气愤的将戒尺摔在桌上,喝道:“不知所谓,不知廉耻,身为女子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懂,你如此败坏德行还怎么议亲?什么样的男子会娶个你这样的女子入府?当真是你们凌家不幸,不幸。”   “宫嬷嬷这句话就不对了,凭什么女子就要被男人压上一头?难道女人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吗?嬷嬷也是女人,怎么就这么瞧不上女人?何况,男人从哪来的?还不都是从我们肚子里出来的。”   “你——你——闭嘴。”   “不说就不说。”凌潇潇甩了甩袖子重新背过手,抬着下巴一脸不在乎。   宫嬷嬷提着裙摆冲出了祠堂,碰到迎面而来送茶水的秦氏,一张脸更黑了,连连摆手:“还请夫人另请高明吧,你们贵府的小姐老身实在教不起,也得罪不起,今日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告辞。”   “哎——”秦氏一个字都没来及的说,宫嬷嬷一溜烟不见了。   身边跟着的福妈有点傻眼,想阻拦也没来得及,转过身看着秦氏发愣。   秦氏用力抿了抿嘴角转过身,目光严肃的看向祠堂。   只听祠堂里几声欢呼,凌月牙跟凌月仙冲向凌潇潇一左一右抱住她,笑道:“长姐真是太厉害了,宫嬷嬷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没有一家闺中小姐不怕不畏惧,长姐居然两三天就将人气走了,我们再也不用天天这么早起上早课,也不用每天做女红练字了。”   凌潇潇撇了撇嘴:“先别得意了,这将人气走了,还是要赶紧想个由头,否则爹爹回来该生气了。”   另外两人一愣,赶忙点头符合:“对对对,爹爹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们还知道怕呢?”严肃的训斥响起。   凌月牙跟凌月仙见到来人同时缩了缩脖子往后退,唯独凌潇潇站在原地未动,双手交叠身前行了一礼:“见过母亲。”   秦氏无奈摇头:“你呀,我实在有些揣摩不出来你在想些什么了。”   “那就不要揣摩,女儿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母亲为什么一定要想着将女儿改变呢?”凌潇潇笑着道。   秦氏上前握住凌潇潇的手:“你并非我亲生,在府中虽然都只我带你不薄,胜如亲女,可外界如何知晓呢?如今你到了议亲年纪外面对你的传言五花八门,如此谁还敢上门提亲?我与你父亲因为这件事日日难眠,你本就不是她们口中议论的样子岂能任由这么发展下去,可你——”   “母亲。”凌潇潇不以为然笑了声,反手握住秦氏的手,“女儿知道你待我好就行,这种事情是放在心里的,不需要放在嘴边日日说道是不是?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父亲母亲知道,两个妹妹知道,府上人人都知道,就足够了,为何要让全城百姓都知道呢?外面的人喜欢怎么说就去说吧,女儿不在乎。”   “你这傻孩子,怎么能不在乎?你如今已经十五,像你这么大的人家门槛都被踏破了,若是今年还没有人对你提亲,你让我跟你爹心里多难受?”秦氏说着眼眶都红了,手底下用了用力,“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姐姐。”   “哎呦母亲。”   “娘,你就别为难姐姐了,难道你们都还不明白她的心思吗?”凌月牙在一边靠近,看了眼秦氏也看了看凌潇潇。“若是姐姐想,试问这京城之中的权贵女子有几个能与她争锋?她无非是不想,既然是不想,爹娘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秦氏愣住,一旁的凌月仙还有点懵懂。   凌潇潇点了点凌月牙脑门:“你这小机灵,还是你最懂我。”   “那是长姐最疼我。”   “是是是,长姐最疼月牙。”凌潇潇揉了揉面前人的脑袋。   身后侧的凌月仙不满了,钻到了前面气呼呼跺了跺脚:“我呢我呢?明明我也很喜欢长姐,长姐难道就不疼我吗?”   “胡说,你跟月牙姐姐一样疼。”   这句话让凌月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弯了起来,抓住凌潇潇手臂晃了晃:“那长姐能将前几日刚得到的那只莲花镂空步摇送给我吗?实在是好看极了,我太喜欢了。”   凌月仙一开口,对面的凌月牙就有点不满,皱了皱眉想说什么。   凌潇潇捏了捏凌月仙肉呼呼的脸蛋:“小东西,胃口倒是不小,眼睛也够尖,一眼就能盯上大姐最好的东西,行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送你了。”   “谢谢长姐。”   秦氏满脸无奈的看着眼前三个孩子,相差不过两岁,可凌潇潇比自己的两个女儿懂事太多稳重太多,府中的她与外界相传的实在是天差地别。   然而,被外界议论纷纷的某人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样从来不需要别人来证明。   夜里,厢房中。   凌建天气愤的换上便服转身,弹了弹袖子:“她就是被你纵容坏了,如今外界都是怎么说她的你知道吗?她身为凌府长女,即便是我们再懂,在外毁了名节那能是好事吗?金田你怎么就能由着她了?”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不该心一软就被她敷衍过去。”秦氏满面愧疚,半低下头,“是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她对我的信任。”   秦氏的自责让凌建天怒气稍纵即逝,转过身叹了声:“你不要总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不是瞎子更不是白痴,这些年你将她用心抚养,视如己出,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对得起燕飞的托付,她只会感激你的。”说到这,用力捏了捏秦氏手臂,“是这孩子注意太大,从小她便聪明于同龄人,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安排,你被她牵着走太正常,可现在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老爷。”   “你实在不知,再过半年就是宫中选秀的时间,丞相府的女儿都会出现在名单上。”凌建天一边说一边脸色更为严肃,“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让我的女儿嫁入深宫,成为宫廷之中的一颗棋子。”   “我懂,我都懂。”因为秦氏也不希望,表情严肃几分,“那么,老爷有什么打算?”   “月牙跟月仙还有一年才能及笄,但是朝中几位大人有意无意向我询问过她们二人八字,有两个人家我觉得很适合,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余长恨,还有一个就是今年新晋状元夜墨尘,年纪都很相当,而且是如今朝堂上最受器重的两位新贵,行事作风都很正直,我很喜欢。”说到这,凌建天嘴角弧度都翘起来了,确实很满意。   秦氏听的也是满面喜色,频频点头作为赞同。   不过很快,凌建天脸色凝重起来:“如果老大还是那么不争气,非要在外落个离经叛道,目无尊长,不学无术的骂名,先不说她能不能进宫选秀,只怕找个好人家都是麻烦事,这辈子都要毁了。”   第2章  父责1   “老爷放心,我已经再找新的教习嬷嬷,从明日开始一定对她严加管教,势必让她收敛起来,哪怕只是做个表面样子给外人看也不会让她随心所欲了。”秦氏语气明显严肃了几分,一字一顿保证道。   凌建天抿着唇瓣对着秦氏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秦氏一点不觉得辛苦,只觉得能将三个孩子抚养长大,而且各个如此优秀,她很有成就感也很满足。   凌建天面容也恢复些柔和,整了整衣襟:“你先歇下吧,我去趟东来阁,我必须先好好跟她谈谈,看她究竟是何意思。”   “老爷也别太激进,她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凌建天已经绕出屏风,沉声盘旋半空:“我明白这个道理,你先早些歇着吧。”   目送凌建天离开,秦氏还是不太放心,这父女两个人的脾气最像,凌建天最是宠爱凌潇潇,同时也对凌潇潇最为苛刻严格。   绕出屏风连忙召唤福妈,福妈从外面进来满脸不解:“夫人怎么了?”   “跟上老爷,老爷去了东来阁,有任何动静你一定要尽快过来通报我。”秦氏沉声交代。   福妈瞬间了解,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去守着。”   凌潇潇洗漱完毕,拿起桌上没看完的书坐在软榻上斜靠着继续翻阅,内容看的不是很明白,看看封面,居然是一本兵法。   这深闺女子,博学多才的不少,可看兵法的估计真找不出第二个。   念香挑起帘子,捧着烛台笑着进屋,将烛台放在凌潇潇手边位置:“小姐,够亮吗?”   “嗯,够了。”   “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是,宫嬷嬷就被这么气走了,外面对小姐的传言一定会有再添一笔,如此往后,小姐若是想要找个人家真的是难上加难。”念香满心担忧。   凌潇潇眯了眯眼放下手里的书,撇嘴:“你就那么怕你们家小姐嫁不出去?就算是嫁不出去丞相府还能养不起一个女儿吗?再说了,别人不愿意要我,我还非得去推销不成?我们丞相府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更何况,我凌潇潇宁缺毋滥,如此随便找个父君就嫁了,我宁可一辈子孤寡一人。”   “哼,你口气倒不小。”   听到训斥,凌潇潇快速回头跟着高兴地扔下手里的兵法跳下软塌,兴冲冲迎上去。   凌建天见她如此心头愉悦,可脸上一片铁青,瞪了她一眼故作不想理会冷漠绕开她,直奔里屋正坐。   凌潇潇不傻,对方这种态度很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用手示意念香先下去。   念香担忧,可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扶了扶身先退下。   念香一出去,凌建天幽深锐利的眼就射向凌潇潇。   凌潇潇在地上跪下,半低下头。   “你这是知道我为什么来。”凌建天哼了声说道。   凌潇潇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做了什么女儿还是清楚地,将京城最有权威的嬷嬷从府上气走肯定是大错特错,自知这件事父亲知晓一定会跟女儿生气,乖女儿不懂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凌建天压低声音无奈质问。   凌潇潇快速抬头:“女儿如果说,就是不想嫁人,爹爹信吗?”   “疯了不成。”一声怒吼。   凌潇潇用力抿了抿唇瓣,带着倔强:“女儿还是那句话,若是非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宁可孤寡一人。”   “女子及笄便要议亲出嫁,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过了十六若都还嫁不出去,那你便是再优秀也没有人再会上门提亲,你到底懂不懂?”凌建天拍着扶手,有些气急败坏,不等凌潇潇说什么继续道,“你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在外人眼里你只是个混吃等死的草包,这闺中女子有谁会天天捧着兵书看?又有谁会舞刀弄枪?可不管如何这些都是你的优势,但偏偏被你自己祸害的成为外界百姓口中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废物草包,我凌建天的女儿凭什么要被别人这般对待?”   “爹——”   “你闭嘴。”凌建天越说越生气,板着脸。“为什么要将宫嬷嬷气走?你打算气走几个教习嬷嬷才满意?不如你先跟我这个做爹的透个底,让我这个做爹的好有个准备。”后面这番话明显带着自嘲。   凌潇潇面对凌建天如此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半低下头用力咬着唇瓣。   “你是只想到自己了吗?”   凌潇潇不解抬头,凌建天不跟她对视撇开头,冷声道:“你身为丞相府长女,你知道你对下面两个妹妹有什么影响吗?身为长姐在外名声尽毁,无人敢娶,请问你两个妹妹还能如愿出嫁吗?”   凌潇潇倒吸口冷气,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些。   原来,作为一个古代女子这般艰辛不容易,连婚姻大事都不能随心所欲。   “我想,你确实没想过。”凌建天深吸口气无奈道。   凌潇潇用力攥着裙摆,说实话,凌潇潇自从穿越而来就坚定信念,这辈子钱自己挣,活自己干,朋友自己交,一定要随心所欲不受他人限制。   可她忘了,这里是古代。   一时间没了声音,凌建天一拍扶手:“说话。”   “我错了。”   “错哪了?”凌建天再次训斥。   凌潇潇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抬头,最后闭了闭眼睛满是懊恼:“我不该——不该太过随心所欲,只想到自己却忘了顾及两个姐妹,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个道理。”   “你现在心里觉得,为父今日来问罪与你,是为了两个妹妹吗?”   “不。”凌潇潇快速抬头,眼眶微红,“爹爹对女儿有多看重,女儿心里明白,从未这么想过。”   “那便好。”凌建天也松了口气,再次恢复严肃,“去,将你及笄生辰那日为父给的家法自己取过来,双手举着跪省一炷香时间,为父要亲耳听你反省后再做惩戒,以免你内心不服。”   “女儿服。”   “让你去就去。”凌建天呵斥。   凌潇潇一张脸红的不行,要打要罚自己都认了,但是偏偏最怕的就是跪省,这个过程十分煎熬,又累又羞耻,对于活了两世的凌潇潇来说每每经历都让她无地自容。   “还要为父求你,是不是?”   凌潇潇大惊失色,赶紧摇头摆手从地上跳起来,一溜烟冲进内室。   凌潇潇去拿家法的时候,凌建天目光追着她。   一眨眼,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已经到了出阁年纪,自己算得上是个严父,也绝对是个慈父,这个女儿出奇的聪明优秀,不似平常闺阁女子喜欢循规蹈矩,反而离经叛道,以至于——   凌潇潇已经回到面前,举着一根通体黝黑的戒尺跪在地上,半低着头。   戒尺手柄处,刻着家法二字,同时还有一个烫金色的潇。   “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何一定要罚你?”   “女儿明白。”   凌建天用力握着扶手,久久不语,下一秒从凌潇潇手里抽出戒尺高高举起来,重重落下,隔着襦裙抽在凌潇潇屁股上,隔着厚重衣物痛感不算强烈只能是微微一下,不过很快又是一板子,打在之前的位置上,热辣感明显起来。   “啊呀。”凌潇潇疼的往前一挺,用力咬住唇瓣又是羞耻又是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凌建天没有心软,半低下眼帘训斥:“将手拿开,再敢往身后面放,为父就狠狠打你手板子。”   话落,凌潇潇的手同时回到身前,戒尺兜风落下。   噼啪噼啪噼啪——   一声接着一声,打在衣物上很沉闷,可痛感只有凌潇潇自己清楚,虽然这些年的锻炼都没有落下,身子骨也称得上结实,可这戒尺轮起来带风打到身上依旧让她疼的想哆嗦,不多时身后沁出一片汗将衣服浸湿。   用力咬着唇瓣,唇瓣咬的发白出现齿痕,眉头紧皱冷汗直流,痛叫从唇齿溢出。   这样的倔强,疼的直冒冷汗还是咬着牙跟不出声,凌建天打了十几下停了手,眉梢竖起也只是默默看着。   板子停了凌潇潇偷偷吐出口气,用余光观察凌建天扯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狼狈,刚放下手,便听威严命令:“裙子撩起来。”   凌潇潇眼睛都瞪圆了,羞耻让她面红耳赤,侧过身眼睛盯着地面:“爹爹——爹爹就给女儿留点体面吧。”   “体面?体面是自己挣得,你将教习嬷嬷从府上气走,被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体面问题?你倒是不在乎的很,现在跟为父要体面?立刻把你裙子撩起来,裤子脱了。”   最后一声呵斥,击碎了凌潇潇所有防御,眼泪瞬间从眼眶涌出来,即使这样也不想哭出声咬住唇瓣,任由眼泪直流,颤抖着双手将裙子慢慢撩到了腰部,可是裤子,真是鼓足了勇气也做不到脱下来。   第3章  父责2   凌建天板着脸,反手挥动板子,隔着仅剩的一条亵裤,板子再次落在滚烫的屁股上明显清脆了很多,噼噼啪啪的声响炸开,痛麻烧灼更加剧烈。   “啊哇啊啊啊——爹——爹爹啊啊哇啊啊——啊哇啊嗷嗷爹爹。”连续的四五板子彻底打碎了凌潇潇满身硬骨,哭喊声冲破口腔便不能再控制,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差不多,身子来回扭动乱晃,向前跌出去双手撑在地上,翻过手企图挡住自己屁股阻挡板子上身。   凌建天没有心软,拽住她双手按回去,强行将她亵裤扯下来,娇嫩的皮肉已经被鲜红覆盖,一道道愣子正是凌建天手上戒尺的痕迹,换个手,轮起手臂戒尺从高落下。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左边两下右边两下中间最后补上两下,每一板子的力度都不容小觑,一板子一条泛白的痕迹很快凝聚血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肿起来一道,噼啪脆响回荡,伴随着凌潇潇又羞又疼的哭叫声。   “哇呜呜呜哇——爹爹爹——爹呜呜呜哇啊你饶了饶了女儿吧呜呜呜——哇呜呜呜嗷嗷哇呜呜——哇呜呜呜爹爹——呜呜呜爹爹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呜呜呜——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女儿再也不敢了,女儿向你保证向你发誓呜呜呜——哇呜呜呜嗷嗷轻点求求你轻点呜呜呜。”   戒尺有绝对的厚度,每一下都让凌潇潇疼的头脑发昏冷汗直冒,身上的汗水已经将她身上衣服打湿黏在身上,因为不断挣扎摇晃头发也已经散乱有点像个小疯子,哭声有些不能自控便用力咬住唇瓣作为忍耐,只是很快又被新的几板子打的冲破口腔溢出,回荡半空混合着板子扣肉的清脆盘旋不散,凌潇潇只觉得自己屁股都要四分五裂,闷痛入肉三分钻进骨头缝,好似很多虫子就在自己血肉里面爬了爬去不断啃噬。   娇嫩的屁股早没了原样,肿起来两圈大,姹紫嫣红青紫斑驳,臀尖位置还有臀腿位置是最严重的,臀缝边缘都成了紫红色皮肉近乎透亮,尤其是臀腿这个位置,一道道的痕迹肿起来一指高,只怕后面一段日子只要坐下就能让她痛不欲生。   凌建天抬手还要再打,凌潇潇哭着抱住凌建天的手臂仰着头:“求父亲——求父亲就饶了女儿这次吧,女儿保证——保证以后会好好听从教习嬷嬷的话,好好学习功课,绝对——绝对不再给爹爹丢脸呜呜呜。”   “此话当真?”   “嗯嗯嗯,真,比黄金还真。”   “少跟我贫嘴。”凌建天瞪了眼凌潇潇,余光落在她身侧,大腿侧面都是一片紫红色砂点确实惨不忍睹,挣脱凌潇潇的手借势将手收回去。   凌潇潇见状也偷偷松了口气,扯着袖子擦了擦脸老实跪好。   “明日新的教习嬷嬷会上府,我可告诉你,这位相比较之前的宫嬷嬷更有三分重量,她可是当初进过宫,伺候过先皇后。”   凌潇潇眼中闪过震惊,丞相府什么时候这么大派头了?   凌建天深吸口气整了整衣摆,自然看出凌潇潇的疑惑,淡淡道:“你爹确实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毕竟,这戚嬷嬷如今是在镇国将军府当差,也不是你爹想请就请的动的。”   凌潇潇更不解了,既如此,那这个人——   “是你外祖母。”   凌建天语气明显沉了几分,这种沉并非不满或是不高兴,而是有种无奈跟愧疚。   凌潇潇流光一阵波动,深吸口气平复哽咽:“是女儿大意了,已经很久不曾前往福东侯府请安,严格算起来,也有快一年时间了。”说到这半低下头,很快又抬起,语气又带上了哽咽,“但是父亲可知道,为何女儿会突然与福东侯府有意疏离?倒不是女儿有多自恃清高,也不是女儿有多不近人情,不顾孝道,只是这外界一直都在谣传父亲一路高升是借了福东侯府的光,我这个不争气的丞相府小姐也是因为福东侯府的庇护才能屡次进宫叩拜贵人,这种言辞,女儿实在不想听。”   “爹懂。”凌建天叹了声,眼眶微红。   翌日,天蒙蒙亮,凌潇潇一夜睡不踏实早早就醒了,斜靠在床头翻看兵书,听到动静抬头以为是念香,发现是秦氏。   秦氏笑着上前,将熬了很久的鸡汤给凌潇潇放在身边小桌上,拍了拍她脑袋:“挨打了吧?昨天我还让福妈跟上守着,一听到她汇报我就往这边赶,只是我赶到这边听到你与你父亲的谈话,便放弃进来的念头。”   “母亲。”   “你靠着吧。”秦氏安抚凌潇潇靠着,坐在她身边亲手给她喂鸡汤。   温热的鸡汤味道很好,轻淡鲜香,滚过喉咙很好的勾起凌潇潇食欲。   凌潇潇赞叹:“真好喝,母亲厨艺有又晋升了。”   “就你小嘴甜。”秦氏心情大好。   这孩子,两岁多些就养在自己膝下了,除了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其它的,都跟自己生的一模一样,而秦氏,从未对凌潇潇有半分二心。   “父亲说,今日有位戚嬷嬷会上府。”   “是。”秦氏将手里汤碗放下,又给凌潇潇擦了擦手。“你可要乖一些了,这戚嬷嬷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年轻时候是跟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儿,后来是跟着长公主出嫁,嫁入镇国将军府,虽然长公主没什么福气早早就随着那位老将军去了,但是这位戚嬷嬷就一直跟在年幼的少将身边伺候,一直到如今。”秦氏包裹住凌潇潇的手表情凝重很多。“以往的娘都随着你性子闹了,但是这个,真闹不得,你懂吗?”   “母亲放心吧,以后,女儿都不会闹了。”凌潇潇决定了,就算不为自己以后着想,也不能毁了两个妹妹的未来,深吸口气反手握住秦氏,半低下头,“女儿答应了父亲,会收心好好跟着教习嬷嬷学习,议亲的事情也全凭母亲跟父亲做主。”   “好好好,好孩子,你能想明白真好。”   凌潇潇抬头笑的有些愧疚:“过去都是女儿不懂事,以为——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要能图个逍遥就满足了,却忘了,身为女儿家岂能那般随心所欲?何况还是生在丞相府这种家室,更有两个妹妹,以往都是女儿太自私了,想得不够周到。”   “没有,娘明白你的心思,月牙跟月仙也都从心里敬爱你这个姐姐。”秦氏眼眶潮湿,这是因为高兴。   正是因为如此,凌潇潇才更加内疚。   晌午,凌潇潇下床收拾,换上干爽利落的装扮,让念香给自己梳了个不张扬的发誓,只以一根简单的水莲镂空步摇做点缀,一转身微抬下巴,目光向后斜视:“戚嬷嬷什么时候进府知道吗?”   “一盏茶之前夫人就让人来传过话,应该还有一盏茶时间就会进府了。”   “我们去前厅等着。”   “啊?”念香意外,撇嘴道,“小姐不用吧?虽然这位戚嬷嬷来头是有点大,可她怎么说都是奴,小姐是主,还不至于小姐亲自去迎接她吧。”   “念香。”凌潇潇笑着转身,眉梢一挑,“你可听过,打狗还要看主人?”   “听过。”   “那不就完了?就算是奴,这奴也不是我们丞相府的,而她侍奉的人更是凌驾于我们丞相府之上,你觉得,我这位丞相府小姐会被对方放在眼里吗?说句难听的,这位嬷嬷什么没见过?就算是公主也不在话下。”说罢,慢慢转身,目光变得严肃凝视窗外,“想要让别人真正的敬重,那便要拿出真本事,拿出足够的分量。”   凌潇潇端庄的站于前厅,秦氏带着两外两个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站在距离一段地方的位置看的有点出神。   秦氏一直都知道凌潇潇的那份美不仅仅是皮囊,而是来自于骨子里的那种贵气跟自信,甚至还有闺阁女子最为缺少的洒脱大气,她永远都能在众多的人影中脱颖而出,即使肥环燕瘦,各有千秋,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刻,让你想要忽略都很难。   “娘,姐姐真好看。”   “等我再长大些,我也会是这样。”凌月仙紧跟着说道。   凌月牙冲着对方皱了皱鼻子:“可算了吧,先不说咱们这样貌差了几分,就是那种气度,那是天生就有了,再过十年你也未必会有。”   “二姐,你干嘛这么没骨气?”   “这才不是没骨气,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凌月牙微抬下巴,笑弯了眼睛。“更何况,为什么一定要变成长姐这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好吗?我们也有我们的优秀不是吗?”说罢,歪头笑看秦氏。   秦氏嗔笑:“你这小妮子,年纪小小的道理却一大堆。”   “那是长姐教得好。”   “嗯,让你们经常跟着长姐还是有好处的。”秦氏满是骄傲的赞叹,重新看回大厅,嘴角弧度更深。   第4章  戚嬷嬷   凌潇潇也注意到了这边,向秦氏迎上去,扶了扶身:“给母亲请安。”   “乖。”   “给姐姐请安。”凌月牙跟凌月仙纷纷行礼。   管家从外面匆匆赶紧来,一边擦汗:“夫人,镇国将军府的轿子到门外了,可要出府迎接?”   “那倒不必。”秦氏笑着摇头,再次道,“让人恭敬些,直接请来正厅。”   “是是是。”   管家打转回去,秦氏握住凌潇潇的手:“固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我们丞相府也不至于卑躬屈膝到出门迎接一个嬷嬷。”   凌潇潇浅笑不语,一旁的两个人,凌月牙学着凌潇潇也只是笑而不语,但是凌月仙就不一样了,骨子里有着属于她自己的高傲。   “不就是个嬷嬷吗?就算是伺候过先皇后,那也是奴,怎么就高人一等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专门等她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吧?”凌月仙态度骄纵,虽然声音有意压制着。   秦氏回头严肃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言乱语。”   “本来就是嘛。”   “你还小,不知者不罪。”凌潇潇无奈摇头,不过很快又道,“但是依旧要记住一句话,言多必有失,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我们整个丞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希望你能牢记在心。”   “我——”   “长姐说的没错,你这胡言乱语的性子必须要好好改正,往后议亲嫁人,难道去了夫家也是这般口无遮拦?没有人会像娘亲跟父亲这般包容你的,只会觉得你家教欠缺。”凌月牙表情严肃教训道。   凌月仙气呼呼的撅起嘴,瞪了眼凌月牙撇开头:“什么嘛?不就比我早出来一个时辰罢了,用得着整日摆个二姐的派头教训我吗?我只是说句实话有这么罪大恶极吗?”   “好了好了。”看姐妹俩先掐上了,秦氏连连摆手,“你们可是亲姐妹,这样子成何体统?”   凌潇潇无奈轻笑,便听到下人再次通报,一名双手端在身前穿着灰色夹袄襦裙的婆子抬头挺胸从石屏风后绕出来,穿过花坛下了台阶。   两鬓斑白,乌色发簪点缀精致发髻,不苟言笑的面容却看得出来是个慈善之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不同气度,不愧是见过大世面,伺候过先皇后抚养过少将军的人。   刚到近前,恭敬低头行礼:“给各位小姐,夫人,请安了。”   “戚嬷嬷有礼。”凌潇潇最先回礼。   凌月牙见状跟着小步向前站在凌潇潇右侧,也乖巧回礼:“戚嬷嬷。”   凌月仙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乖乖行礼。   就这么几秒钟,戚嬷嬷已经将三人尽收眼底,分析个大概,笑看向秦氏:“外界都说,丞相夫人持家有方,温柔贤惠,教女更是让人赞不绝口,本来老身还有些怀疑,不过今日一见当当真是外界相传那般,不得不让人佩服。”   “嬷嬷抬举了。”   “不,是夫人当得起。”戚嬷嬷笑赞,目光重新回到面前三人,准确的说是凌潇潇身上。   外面确实盛传丞相夫人秦氏,美名在外更不是一日两日,尤其是她对凌潇潇这位长女视如己出,胜如亲生,更是被人夸不绝口。倒是这位长女,可谓臭名远扬。   很快底下眼帘收回目光,戚嬷嬷却在心里笑了笑:现在看来,只怕世人都将明珠当成了顽石。   这规矩上,教习嬷嬷入府十日,主要是为调教凌潇潇,为她日后议亲做准备,凌月牙跟凌月仙属于附带。   “今日,我们不读女戒,就来说说茶艺。”戚嬷嬷坐下,笑容满面,“三位小姐,可有谁想先说说?”   “我。”凌月仙最爱表现,举手就站起来。   戚嬷嬷却摇了摇头笑道:“身为丞相府的小姐,行为举止都极为重要,哪有我这嬷嬷还不曾同意就自己起身要表现的?这矜持二字三小姐可曾揣摩过?”   如此,凌月仙表情明显一变,用力抿着唇瓣。   戚嬷嬷轻笑,看的却是凌潇潇:“老身想听大小姐说说。”   “长姐又不会,茶艺她最不喜欢了,一直都是我跟二姐做给她看的,嬷嬷不用问长姐。”凌月仙再次抢先说道。   戚嬷嬷脸上笑意彻底消失,严厉的看向凌月仙:“老身问你了吗?”   “我——”   “老身有必要提醒三小姐一句,这是在丞相府,三小姐如此这般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去了外面,见了权贵,三小姐无故插话抢话落在旁人眼里可是极无教养的行为,只会给丞相府丢脸。”   “你——”   “老身性子直,说话直,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于负责的心态,话虽然很不好听有些伤人,可对于三小姐来说,你若是能够听得进去虚心接受,那便是受益一生。”戚嬷嬷面无表情看着凌月仙,对她的不满跟愤怒毫不在乎。   凌潇潇站起来,扶了扶身;“三妹妹年幼,无意冲撞,还请戚嬷嬷见谅。”   “年幼绝对不是犯错的理由,也希望大小姐铭记着一点,宠爱有个分寸有个尺度,毕竟,外面的人没有义务宠着你两个妹妹。”戚嬷嬷目光一转落在凌潇潇身上,幽深几分。   凌潇潇浅笑,挺直腰杆微抬下巴:“那就不需要别人宠着,这辈子,我凌潇潇自认有那个能耐护着她们二人。”   “大小姐倒是好大口气。”   “戚嬷嬷误会了,并非我凌潇潇口气大或是自以为是,而是我认为这是我的责任,我即为长,自有那个义务护着两个小的,=才不愧她们从小到大喊我一声长姐。”   戚嬷嬷皱眉怔楞,看着凌潇潇的目光变得幽深。   凌月牙坐在原位半低着头嘴角弧度怎么都控制不住,因为凌潇潇的话心跳加快,对这个长姐更为敬重。   凌月仙整了整袖子抬起下巴,略显得意看着戚嬷嬷。   凌潇潇侧目:“月仙,嬷嬷所言在理,你是该好好听训,改改你的性子,以免日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顾凌月仙垮掉的表情,回头再看戚嬷嬷,清冷道,“至于茶艺,确实研究过一二,今日就在这献丑了,有不对的地方请嬷嬷指教。”话落,负手而立一身飒爽,“首先要站得直,坐得正,泡茶泡茶指的是水与茶,水是首位之后才是其它。茶壶壶嘴不能对人,不仅仅是热气会影响到客人更有逐客令的一位。水壶得水要充足,包括洗茶具,洗茶以及第一泡茶的水量,煮水期间要准备好泡茶的茶具以及撬好的茶叶,整个茶台要保持整洁,你是主,对面是客,不管面的是谁都要客优先,之后才是自己。”   款款而谈,声音清冷自信,周身环绕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眼前的女孩嘴角带着浅笑,她的魅力绝对不是那倾城绝色的容颜,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独特气息。   戚嬷嬷端茶倾听,身子明显一僵,掀起眼帘目光射向凌潇潇。   凌月牙跟凌月仙都是瞠目结舌的样子,内心实属震惊,同时心中腹诽:长姐居然会茶艺?还是如此娴熟精通。   戚嬷嬷下午临时出府回了镇国将军府,一入府门看到迎面而来的东虎便招呼上。   东虎恭敬行礼,不解询问:“戚嬷嬷不是去了丞相府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将军呢?”   “刚从军营回来。”   “人呢?”戚嬷嬷再问。   东虎有点莫名其妙,挠了挠后脑勺:“去书房了,咱们将军难得回府一趟,回来肯定也是在书房,嬷嬷应该最清楚才是,怎么还问起——”   话都没说完戚嬷嬷就往书房方向赶过去,脚步匆匆完全没有平日的稳重,这让东虎更加莫名其妙,嘀嘀咕咕看着戚嬷嬷离开的方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戚嬷嬷是遇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吗?”   说到这,东虎愣了几秒,心里实在好奇,放弃出府的念头,跟了上去。   书房里,格局清冷,空间足够。   一身戎装都不曾卸下的男人挺拔高大,背对着房门在书架上翻找,一本蓝皮封顶的书到了手里转身坐下。   浓眉鹰目,高挺鼻梁下猩红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深眼窝,漆黑的瞳孔幽深难测,修长手指随意翻开几页细细浏览,不苟言笑的面容让人乍一看有些畏惧,低垂下的眼帘遮挡了所有流光,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有些沉闷。   书房门被用力推开,戚嬷嬷直接进了书房。   战崇林抬头瞥了眼便低下,没有任何反应,随手翻过一页。   “林哥,老身相中了一位小姐。”   “做什么用?伺候你的生活起居吗?”战崇林头都微抬,一开口,低醇的嗓音犹如闷鼓却又充满力量震人心弦,让人不禁竖起耳朵还想听更多。   戚嬷嬷一愣,一拍大腿:“哎呦什么呐,老身一个奴才,哪里需要找个小姐回来伺候,将军惯会打趣老身。”   “不然呢?”战崇林抬了头,不以为然问道。   第5章  谣言止于智者   戚嬷嬷站直身,两眼一瞪:“还能为什么?将军如今年岁多少了?再过一个年头可就二十有五了,有五了。”   “嗯,然后呢?”   戚嬷嬷面对眼前如此寡淡的性子也有几十年了,可每每还是能气的想翻白眼,一口气不上不下。   索性不再兜圈子,撇开头:“那我就直说了,老奴看上丞相府那位长女了,人,老奴是亲眼看过的审查过得,只要将军信得过老奴的这双眼跟看人的本事,这个女人可就一定要捏在手里,如错过,那就当真可惜了。”   “丞相府长女?”战崇林放下手里的书眯起眼睛咀嚼这句话,吸了口气转过身。“你说那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草包?就京城人人议论嘲讽的那个?听说,她可是气走了四五个教习嬷嬷,在你之前,那位宫嬷嬷都是被她气出府。”说到这,战崇林哼笑声,重新拿起书翻看,语气清冷。“这次若不是南宫氏亲自出面要你走一趟,我是坚决不会掺和这种女子的事情,你还想将她说给我做妻?”最后一句,战崇林表情彻底冷凝。   “将军不信老奴的眼?”   “不是不信,只是无趣。”战崇林冷冰冰的说道。   戚嬷嬷嘴角一阵抽搐,双手交握身前:“反正,这位长小姐老奴可是看的真真的,绝非外界谣传的那般,比那位平南王府的郡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将军就真的不做打算?”这番话说完看向战崇林,对方盯着兵法都没抬眼睛,戚嬷嬷有点着急了,最后冷静下来叹口气,“哎,老奴就是不知道闭眼睛的那一天能不能看着将军成亲生子,如果等不到这天,到了地下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将军还有老夫人交代,尤其是老夫人,走的那天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老奴伺候好将军,说来说去还是老奴没用,辜负了老将军跟老夫人的嘱托,是老奴——”   “戚嬷嬷。”   戚嬷嬷的抱怨突然被打断,脸皮也是一阵抽搐,咳了咳倒也不觉得尴尬盯着战崇林:“将军如果不想让老奴这么没完没了的絮叨,要么将老奴赶到乡下去,要么就只能听老奴一句劝赶紧成亲,生个小少爷,给我们将军府延续香火。”   战崇林黑着脸,突然站起来扔了兵法,绕出桌子:“你该回去了,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好,否则丢的是我们镇国将军府的脸面,我回军营了。”   “哎——哎哎哎。”戚嬷嬷赶紧去追。   不过,以她的老胳膊老腿哪里追的上正值壮年的战崇林?对方一步并三步转眼消失,速度极快。   风和日丽,戚嬷嬷做主将上课的地方换到了花园,让下人给每位小姐搬来画布。   “今日,我们的任务就是画这花园百态,随三位小姐自己发挥。”   凌月仙瞥了眼凉亭里面喝茶吹风的戚嬷嬷,半低下头小声嘀咕:“她倒是舒服得很,让我们站这里画画,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   “你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凌月牙低声训斥。   凌月仙不满瞪了对方一眼,继续道:“我说什么是我的自由吧?你凭什么要求我闭上嘴?何况我说的也没有错,你看看她,从头到脚像个做奴才的吗?做奴才有她这样的吗?”   “那也是她的实力造就,你不满,就自己努力,做到让别人对你毕恭毕敬。”   “我可是丞相府的小姐。”   “你也说了,你是丞相府的小姐,你仗的不就是爹爹的势?她呢?她背后可是镇国将军,试问谁大?”相比较之下,凌月牙比凌月仙聪慧懂事太多了。   凌月仙气呼呼的撇开头,用力扯着帕子。   凌潇潇已经端起画盘,在里面挑上染料,画笔在画布上点缀,轻描淡:“你们两个都消停点吧,尤其是月仙。”   “明明是二姐找事。”   “那也是你不对在先。”凌潇潇不以为意反驳。   凌月仙气呼呼道:“你总是帮着二姐,到底是凭什么?”说完跺了跺脚,提着裙摆转身离开。   戚嬷嬷抬头眯眼看着,并未出生阻拦。   凌潇潇无奈摇头,示意凌月牙:“不用管她,让她自己下去好好冷静下想想也是好事,省的在这里闹腾,谁都做不好。”   “嗯。”   戚嬷嬷多看了眼凌潇潇,继续喝茶。   一早上都在画画中结束,戚嬷嬷临走的时候将两人作画分别查看,目露赞叹:“外界对大小姐的传言五花八门,不过如今一见老身倒是觉得自己过去的看法太狭隘,大小姐也是真正给老身上了一刻,明白什么叫谣言止于智者。”   “嬷嬷抬举了。”   “不是老身抬举,是大小姐实至名归。”   戚嬷嬷交代下午是女红,需要三位小姐都准时参加。   事实是,凌潇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刀枪棍棒更是不在话下,唯独这个女红——吃过饭交代念香几句,如果有人来找就说自己不舒服起不来,今天下午的课不能参加。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   “什么确定不确定?我这两日已经很老实了吧?几乎都是按照嬷嬷安排做的,但是这个女红打死我,我也做不来,与其被折磨,不如想想办法躲过一劫,今天下午就辛苦你了。”凌潇潇一边说一边换上男装,将长发高束用手甩到身后,打开折扇用力晃了晃。“如何?你们家小——你们家少爷帅气吗?”   “帅气。”念香脱口说道,不过很快表情又是一垮,“小姐,如果穿帮了怎么了办?这位戚嬷嬷虽然看上去和善,但是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那日她可是明确的说过,三位小姐不管谁不服管,都会严厉惩戒,不如你就忍忍吧?”   “忍?”   凌潇潇脑海中闪过自己弄针穿线的场面就是一个哆嗦,要让她那般静坐一个时辰不如让她去死。   念香还要说什么,凌潇潇抬手打断,歪过头:“你就说,要不要帮吧?”   “奴婢——”   念香能不帮吗?自己六岁就跟着凌潇潇了,比凌潇潇还大一岁,这转眼都过去快十年了,平日里,凌潇潇从未将她当做奴婢看待,别说是让她帮忙撒谎,就是去死,她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凌潇潇走了,从府上后门偷溜出去的。   走街串巷,凌潇潇最先去了一趟药楼,掌柜的看到凌潇潇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热情的迎上去:“东——”接触到凌潇潇似笑非笑的目光话音瞬间一转,对着凌潇潇拱手,“这位少爷有什么需要?”   “我跟你们这边的少东家约好了,请问他人来了吗?”   掌柜的顿时了然,笑弯了眼睛:“这边请,这边请,就在楼上,少爷上面请。”   凌潇潇轻快上楼,上了最高层进入包厢,转身就倒在靠窗的软榻上翘起二郎腿。   掌柜的跟进来,端着一壶酒:“少东家怎么突然就来了?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交代吗?”   “不是,府上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这世人哪里晓得,南宣国最大的药楼背后的东家居然会是一个女人,还是他们口中最不屑的丞相府大小姐。   凌潇潇掀起眼皮:“这几日药楼情况如何?”   “前些日子来了些奇怪的人,让我们药楼按照他们的药方配药。”   “怎么个奇怪法?”凌潇潇来了兴趣。   掌柜的表情凝重些,久久之后才道:“那张药方没有留下,只是让我过目了一遍,不过我也都记在了脑子里最后单独写了一张。”说着,掌柜就将药方从袖子里掏出来,声音沉了几分,“如果我记得不错,这跟少东家之前出的那张药方虽然差了几味,可整体上几乎一样,应该效果也一样。”   凌潇潇这次却是意外了,快速翻坐起来结果对方手里的药方细看,从头到尾确实跟自己的药方大相庭径,眉梢一竖将药方合起来,小声嘀咕:“这药房的主人难道也是穿过来的?”   因为,这张药方主治的是急性胃炎,药楼之所以能成为南宣国最大的药行,聚集全城病患,无非是凌潇潇拥有几十张医治其难杂症的药方,同时拥有别人遥不可及的医术。   吸了口气,指腹搓着下巴。   “什么穿过来的?”掌柜一脸惊愕,不太理解这句话。   凌潇潇一怔,跟着摆手:“这不是重点。”说完从软榻上翻下身,再次摊开药方细细查看,凌潇潇思绪紧了紧,“看来,这是有人要向我们药楼挑战了。”   “少东家的意思——”   “暂时不用太紧张,敌不动我不动,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那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药楼也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只需要静等就是,这些人如果再出现,找人前往丞相府送信。”凌潇潇将药方往一旁桌子上扔出去,冷冷交代。   “是。”   第6章  竹笋炒肉   凌潇潇回到府上已经是傍晚,从后门溜进府,只希望这一下午念香能将那些人糊弄过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哭叫,凌潇潇脚步一顿愣住,跟着加快速度往里面敢,一进正院就看到念香趴在凳子上正在受刑,打板子的侍卫抡圆了胳膊将板子盖在念香屁股上,噼啪一声紧跟着又是噼啪一声。   秦氏就站在凌建天身后侧,用帕子咽了咽口鼻有些不忍。   念香哭的昏天暗地,披头散发,想来受了不少板子了。   凌潇潇反应过来冲上去,几步冲到凌建天面前跪下,抱住凌建天的腿:“爹,都是我的错,是我偷偷出府的,不关念香的事,你不要打她,求求你让侍卫住手。”这番话让凌潇潇有点哽咽,心中内疚,转过身扑向春凳剧烈挥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住手,不要再打了。”   念香满脸潮湿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艰难的抬了抬头,哭着出声:“小、小姐呜呜呜。”   “念香,念香。”凌潇潇捧起念香的脸给她擦汗,转过身哭了起来,“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吩咐念香撒谎的,都是女儿干的,爹爹要罚就罚我吧,念香——念香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做事,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哼,你好大的胆子。”凌建天一拍扶手。   秦氏更是又着急又无奈,急的只能用力攥着帕子又不知道怎么办。   凌建天怒喝:“这两日你表现奇佳,为父还以为你是真的改了,谁成想这才两天而已你就有老毛病犯了,谁允许你使这种小伎俩的?戚嬷嬷也是能随你糊弄的人吗?简直放肆。”   “爹。”凌潇潇乖巧跪着。   凌建天瞥了眼凳子上的念香,气愤道:“这奴婢,既身为你的大丫鬟,这种时候不但不劝着点拦着点居然还帮着你乱来闯祸,真就该打了板子再发卖出去。”   “不要。”凌潇潇彻底慌了,手脚并用趴上去,“爹,女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明明知道——你明知道从小到大陪着女儿的都是念香,父亲鲜少在家,母亲也有很多要事处理,这种时候都是念香在女儿身边,这些年除了她更没有别人,你不能将她赶走,不能,不能呀。”一向骄傲,遇事冷静的凌潇潇这次真的慌了,甚至哭的梨花带雨。   凌建天抬手一挥:“将人带下去,下不为例。”   凌潇潇一听这话赶忙转身看过去,两个侍卫将念香从春凳上架起来带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安全了,凌建天不会再责罚。   凌潇潇破涕而笑,扯着袖子擦了擦脸。   “笑?你怎么还有脸笑。”凌建天训斥。   凌潇潇这才身子一紧,反应过来,念香没事了就该她有事了。   小心翼翼瞥了眼凌建天,对方的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难看,只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给了对方一个讨好的笑容,下一瞬耳朵生疼,被凌建天揪在手里往前扯。   “哎哎哎——爹爹爹爹疼疼疼,娘娘娘母亲救我救我。”凌潇潇快速用手捂住自己耳朵跟着凌建天动作往前扑出去,疼的满脸通红五官有些扭曲,直嚷嚷。   秦氏吓了一跳,快速伸出手:“老爷。”满是心疼跟祈求。   凌建天气的哼了声将对方耳朵松开,板着脸大刀阔斧的坐着,双手撑着膝盖。   凌潇潇耳朵火辣辣的在疼,呲牙咧嘴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心虚的看了看凌建天。   “你是皮痒痒了。”   “没有。”   “没有?”凌建天反问。   凌潇潇脸皮通红,还在揉着生疼的耳朵,埋着头羞耻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秦氏无奈上前,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这孩子,你可知道戚嬷嬷心里有多中意你?一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当时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就去了主院通报我,说什么都要让我请了大夫给你看看,最后结果发现被骗,你可知道那位老人家心里有多失望?”   秦氏的这番话让凌潇潇有点意外跟吃惊,抬头瞪圆眼睛。   秦氏抿着嘴角对着她点了点头,作为证明自己的话。   凌潇潇再次半低下头,疑惑嘀咕:“我跟她也不熟呀。”   “你呀。”秦氏戳了她脑门一下,偷偷看了眼黑着脸的凌建天,示意凌潇潇机灵点。   凌潇潇立刻领悟,挑起衣摆跪行上前几步:“爹爹,女儿知道错了,知道不该偷奸耍滑,更不该在这种时候偷偷溜出府给戚嬷嬷留下坏印象,女儿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明日一早女儿就去给戚嬷嬷认错,今后几日里也努力表现。”   “哼,你心里明白的很。”   凌潇潇用力抿了抿唇瓣满脸愧疚,秦氏笑着上前:“天也不早了,她恐怕都还没有吃饭,老爷就先放她去吧。”   “你闭嘴。”凌建天呵斥,严厉至斯继续道,“慈母多败儿,她现在这般混账都是你惯得,你这做娘的就是太纵容她,太顺着她。”   秦氏后退一步稍显委屈,只能默默撇开头。   凌潇潇急声道:“是女儿的错,求父亲不要将对女儿的失望迁怒到母亲身上,这些年,母亲对女儿如何,教导的是否尽心尽力,父亲应该比女儿清楚才是。”   “你还知道呢,你怎么对得起她。”凌建天再次怒斥。   凌潇潇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一时间也是满心愧疚跟委屈,用力攥着衣摆半低着头不说话。   秦氏眼眶一红,用帕子碰了碰眼角,还想劝阻凌建天。   “你先回去。”   秦氏一愣,咬着唇瓣担忧的看向凌潇潇。   凌潇潇满目祈求,她心里清楚的很,只要娘亲一走,父亲只怕大巴掌就要上身了,那滋味——堪比油锅上煎烤,实在苦不堪言。嘴巴一憋,发出细微的撒娇:“娘亲~”   “老——”   “回去。”呵斥,威慑的目光对上秦氏,一字一顿,“你难道希望她一直就这么混账下去吗?这戚嬷嬷的一句话可是顶过京城百姓上百句。”   最后一句让秦氏微窒,本还想求情的话咽了回去,狠着心不看凌潇潇哀求的目光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对凌潇潇后面几句呼唤都是充耳不闻。   凌潇潇表情一垮,这是彻底没希望了。   “愣着做什么?想在院子里挨打?”凌建天不温不火的一句,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进屋。   凌潇潇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最后只能吐出口浊气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忘给自己拍了拍土,来回张望一圈憋着嘴挠了挠鼻子,这才满不情愿的上了台阶,进了屋子。   凌潇潇双臂挂在屏风上,衣摆掀起裤子脱到了脚踝,凌建天手里一根两指宽的竹片看着油亮,从半空挥舞过去胡搜作响,抽在凌潇潇屁股上,跟她皮肉接触,噼啪脆响回荡炸开。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接二连三的响声,左右交换,臀肉发红开始颤抖乱跳,一道道痕迹争先恐后的出现,从刚开始针扎似的刺麻到后面刀割般尖锐,烧灼感越演越烈让凌潇潇苦不堪言。   “啊啊哇呜呜啊啊——爹爹爹求求求——求爹爹轻点轻点吧呜呜呜啊啊啊哇啊啊女儿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啊啊哇啊啊嗷嗷一定守规矩以后守规矩呜呜呜——啊啊嗷哇啊啊啊啊——啊哇啊嗷嗷爹爹求求你求——求你了呜呜呜。”   这竹片的威力一开始真的是小瞧了,这每一下都能让凌潇潇疼的身子发颤,每一板子上了身再离开凌潇潇都在想是不是带走了自己一层皮肉,那滋味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能说疼,钻进肉里的疼,疼的火烧火燎没法消化,只能手臂用力撑着屏风顶端,身子不受控制来回乱扭乱晃,这种姿态实在算不上优雅,可凌潇潇这种时候顾不上别的,只能想尽办法缓解竹板在她屁股上留下的肆虐。   火红,紫红,臀尖凝聚血色开始浮肿,一道道痕迹向下延伸到了臀腿交接,这个位置柔嫩又刁钻,两板子连接落下便是一条肉眼可见的肿痕,紫砂密密麻麻滚烫沸腾。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板子上身的声音依旧是如此响亮,回荡半空久久不散,混合着凌潇潇哭声哀求在房间交错。   凌潇潇用力咬住唇瓣,额头的汗不断往下淌跟眼泪混合在一起早已经分不清,因为挣扎头发散乱,刘海跟碎发黏在脸上有些不舒服,匆忙间用手擦了擦又重新紧紧抱住屏风顶端,板子再次从高处落下噼噼啪啪两声脆响,打的臀尖血红的肉猛然泛白跟着颜色更深。   第7章  有趣1   “哎呦哇啊啊哇嗷嗷爹爹——爹——爹你轻点轻点哇呜呜嗷嗷——我我我疼疼疼呜呜——我呜呜呜——啊啊哇啊啊我不敢了我真的不不不——不不不不敢了求求求——求爹爹求爹我知道错了女儿知道错——呜呜呜哇啊啊啊嗷嗷——女儿以后定会守着——守着规矩听爹爹的呜呜呜——不敢不不——不敢饶了女儿吧呜呜呜哇啊啊啊呜呜呜。”   实在是太疼了,过去的凌潇潇,经历过枪林弹雨,刀光剑影,那锋利的匕首捅进自己大腿根都咬牙忍耐住哼都没哼一声,可如今这区区一跟板子就能打得她痛哭流涕,主要还羞耻难耐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当真是重活一次当初的所有傲骨跟硬气都随着时光烟消云散,活的越发像个孩子,多了娇气多了稚嫩。   又是连续两板子抽在大腿根,这个地方实在跟酷刑差不多,疼的凌潇潇一阵扑腾从屏风上掉下来,双手捂着屁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番样子是让人又心疼又无奈。   凌建天也没有继续将人拽起来挥舞板子,而是扔了板子一言不发绕过她,离开了房间。   不过一盏茶时间,两名奴婢从外面匆匆赶紧来,将凌潇潇小心地从地上搀扶起来,扶着她上了床,将她身上潮湿的衣物伺候着脱下来,盖上一层薄被,一个贴身伺候着,给凌潇潇擦拭,一个离开房间去拿药。   凌潇潇趴伏在床铺,双手用力攥着枕头倔强的咬着牙跟,身后疼的双腿都还在发抖,烧灼滚烫钝痛入肉,可都不及凌建天一言不发的离开让凌潇潇难以忍受。   动了动身子,埋在枕头上,呜咽声细微响起。   凌建天跟往常都不太一样,这次打了凌潇潇就再没出现。   翌日,清早。   秦氏给凌建天换上朝服,往门外看了眼有些无奈:“她这天没亮就在外面候着了,昨天又挨了打,身上指不定怎么疼呢,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不狠心能行吗?”   “这不是训也训了,打也打了,孩子这都在门外了你就不能去看看?”秦氏语气稍微有些激动。   凌建天用力握住她的手,半低下头淡淡道:“平日,就是太纵容她了。”说罢,松开绕过秦氏,清冷道,“我先走了。”   凌建天出了主卧,凌潇潇脸上顿时出现笑容,快速迎上去。   凌建天却只是淡淡瞥了眼交代:“我不想再听见你任何不好的消息,明白吗?”话落,一抹笑脸都没给,绕过凌潇潇冷漠离开。   凌潇潇犹如雷击,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等反应过来,眼眶一红差点掉眼泪,转身捕捉凌建天身影,对方已经离开了。   秦氏从里面出来,凌潇潇急忙调整情绪含泪浅笑。   秦氏心疼,实在不理解凌建天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整治凌潇潇,快速上前握住凌潇潇的手:“你乖了,你知道的,你爹心里最疼的女儿就是你,他也许——”   “娘,我知道。”   秦氏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心疼的拍了拍凌潇潇的手。   从主院离开,凌潇潇脚步突然开始加快,抬起下巴脑海一片混乱,先是一阵空白跟着是这异世中十几年的光阴。   她穿越来的那一年是赵氏刚亡,这原身主人只有两岁,却因为下人看管不周落入莲花池,也是那时候原主毙命,身为21世纪狄玉堂杀手,代号33的她穿越而来。   身为孤儿的33她只有这个代号没有名字,在她懂事起就身在狄玉堂,从小接受非人训练,拥有出神入化的医术,而这个医术在她手中却成为杀人于无形的最佳武器,成为狄玉堂金牌杀手。   任务失败,却意外穿越,本以为是倒霉却发现原来当个普通人这么惬意,这么随心所欲的快乐,原来有一个家,有父母,是如此让人如此幸福。   越走越快,凌潇潇吐出口浊气将思绪收回,不过现在,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长久的任性让凌建天失望了,原来一个人的包容真的是有极限的。   戚嬷嬷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凌潇潇会主动上门。   凌潇潇笑着将双手交叠举过头顶,恭敬地行了一礼:“昨日的事情实在是我过于任性,不顾父母体面溜出府。”说到这,凌潇潇又是一笑,放下双手向前两步很快又道,“今日特来此跟戚嬷嬷认个错,但我依旧有些话还是想跟嬷嬷说清楚,我凌潇潇从小就不拘泥于形式,我一直都认为,即使身为女子也应该有自己的主权,应该活得精彩,应该得到尊重,这些在你们眼中离经叛道的言论却一直都是我的行事作风。”   说到这,戚嬷嬷放下手里的茶杯眼珠子都暗了几分,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出生反驳或是表达愤怒。   凌潇潇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戚嬷嬷能上丞相府,我知道是外祖母的意思,我这个外祖母虽然与丞相府这一年比较疏离,但是她心里始终不曾忘记自己的女儿曾是这个地方的主母,而我,是她嫡亲外孙女。出于感激,出于规矩,我接受教习,我接受三从四德,夫为妻纲,我更是愿意让自己成为贤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永远不会因为这些而违背我自己的内心,我依旧坚定认为,女人从不该是弱者,而是完全可以与男儿并肩作战,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轻描淡写的说完这些,凌潇潇浅笑抬头,凝视对面戚嬷嬷。   十日教习,从凌潇潇偷出府后,凌建天便一直处于冷淡状态,凌潇潇也不再压抑,将自己所会的都展现给戚嬷嬷,在那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之后,戚嬷嬷本该对这个女人印象大打折扣。   毕竟,一个想要与男人并肩齐驱的女人野心太大,不会安心相夫教子,这样的女人娶进府,只怕后患无穷。可是,戚嬷嬷正好相反,尤其在后面的日子里,见识到凌潇潇真正的一面,对这个女人更是喜欢。   从丞相府离开,回到将军府,戚嬷嬷就开始策划。   她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们将军将这个女人娶回府,做将军夫人才行。   “你就听老奴一句吧,这女人绝对与将军天生一对。”戚嬷嬷口若悬河,好不容易抓住从军营溜回来的战崇林。   战崇林脑门青筋凸起,抽搐嘴角几下无奈道:“这世界上与我天生一对的多了去,为什么非要是她?”   “将军如果自己拉不下这个脸,那就由老奴出面,老奴去丞相府与丞相夫人商议这件事,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才是。”戚嬷嬷直接说道。   战崇林脸都僵了,一拍桌子:“不行。”   “为何?”   “没有为何,本将军不想娶亲。”战崇林冷冷说道。   戚嬷嬷表情一怔,很快拍了下大腿无奈道:“与将军年岁相当的人家儿子都能满街跑了,可是将军连个成亲对象都没有,将军难不成是差了谁什么?如此年纪已经功勋在身,又位居镇国将军之位,手握百万大军之权,只怕这城里想要嫁入将军府的女子都数之不尽,可到了如今,咱们这将军府都还空荡荡的,可怎么是好。”   “戚嬷嬷。”   “你不想听老奴哭诉,就答应老奴吧,这丞相府的小姐一定不会错,你要相信老奴的眼光。”戚嬷嬷再接再厉。   战崇林眉头紧蹙,自从那年平南王府与将军府退亲,战崇林就再无娶亲的念头,这突然又冒出来个丞相府小姐,就算对方再好也没兴趣。   “若是将军还不愿意,那老奴就只能进宫觐见皇后,老奴想,将军的婚姻大事皇上跟皇后一定很上心,都希望将军能够觅得良缘,早日成婚。”戚嬷嬷见战崇林开始选择沉默,只能双手在身前交握抬起下巴,不以为然地说道。   战崇林眼皮都是一抖,慢慢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嬷嬷。   戚嬷嬷满是无辜:“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夜里,秦氏替凌建天将身上外袍脱下,像是有点犹豫什么,不过很快贴上去小声嘀咕几句。   凌建天满是意外瞪大眼睛,几秒沉吟,脱口惊呼:“什么?”   “应该没错了,八九不离十。”秦氏表情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忧愁,抿了抿嘴角再次伸手给凌建天套上便服,声音很轻,“戚嬷嬷临走的时候与我打听了不少关于潇儿的情况,甚至连生辰八字都问了,这意思也算是很明显了,我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说不上什么滋味。”   “如果是真的,也算好事。”   “好事?”   第8章  有趣2   “嗯。”凌建天换下秦氏的手自己系腰带,继续道,“这战崇林幼年时丧亲,那位老将军战死沙场,那位夫人性子烈,没一年就跟着去了,潇儿这样的脾性,虽然天资聪颖,做事稳重,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过于自主随性,凡是都有自己的主意,若是另一半是个不拘泥小节的,才能很好的相处。”说完,嘴角弧度扯了扯。“何况,进了府就没有公婆服侍,这对于潇儿来说再好不过。”   “只是——”   “我懂你的担忧。”凌建天表情也一时间凝重,“这都不过是戚嬷嬷的意思,战崇林这个人性子难捉摸一向不太好相处,在朝堂上也是钢铁正直得罪不少人,五年前又有平南王府退亲的事,他未必会愿意。”一边说一边走向前面坐下,拧眉沉目。   秦氏叹了声,语气骄傲:“我们潇儿也没差多少,又不是我们潇儿对他有意?这不过只是一个嬷嬷透漏了点意思,又能证明什么?他不愿意?难不成我们丞相府就愿意了?我们家潇儿就愿意了?”   秦氏这般护着凌潇潇,让凌建天满心欢喜不由失笑,握住秦氏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拍了拍:“潇儿能有你这么一个娘亲,也是她的福气。”   “说什么呢?能给潇儿当娘,是我的福气才是。”   ………………   凌潇潇一席盛装,这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但是却是第一次要去见皇上皇后。   凌潇潇站在镜子前,精致繁琐的步摇,刻意挑了一件颜色素雅的淡蓝色斜颈束腰水袖罗裙,一双白色珠花绣花鞋,一时间,端庄大气都有了,淡淡的妆容已经很低调,可无奈依旧是那般的天香国色。   府门外,马车等候。   凌月牙跟凌月仙纷纷上前:“为什么这次只有姐姐?我们不能一起吗?”凌月仙对着凌建天撒娇。   凌建天笑着在她鼻子刮了刮:“乖乖的,这是圣意,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   “哦。”凌月仙有些失落,盯着过来的凌潇潇眼睛一亮,快速迎上去,“哇,姐姐这个步摇是新买的吗?比上次给我的那个还要精致好看,我也想要。”   凌月牙眉头一簇,对于凌月仙这种行为从小到大见怪不怪了,可心里却是越来越反感。   凌潇潇倒是不在意这些,拍了拍她:“好,等长姐出宫回来,就将这个送给你。”   “谢谢长姐。”   凌潇潇上前,面对凌建天有些局促。   凌建天见此心尖都是一软,自然的身手揉了揉凌潇潇额头,凌潇潇顿时满眼兴奋期盼的看着凌建天,泪花不受控制的就出现。   “傻孩子。”凌建天叹息,顺势握住凌潇潇的手,“跟爹爹走,今日进宫面见圣上皇后就不能在随着自己性子,不过你也别怕,一切都有爹爹在,任何时候看爹爹眼色行事就好,懂了吗?”   “嗯。”   听到凌潇潇乖巧回应,凌建天胸腔都是一股涨热,握着凌潇潇的手更加用力,先将凌潇潇送上了马车,回头看了眼,对着秦氏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凌月仙小声嘀咕:“爹爹确实偏心。”   “你这小鬼头,你爹怎么就偏心了?”秦氏只当孩子话,笑声反问。   凌月仙却一脸严肃仰起头:“怎么不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长姐,什么好事都先紧着长姐,就连进宫见皇上皇后都只带长姐,我们也是爹的女儿,同样是丞相府嫡女,为什么永远都只能排在她后面?”   凌月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秦氏表情一愣,不过很快笑出声捏了捏凌月仙脸蛋:“你这小妮子,你是忘了你长姐从小到大多护着你了?所有的好东西最后不都是到了你的口袋?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哼,那也是人家不要才轮到我。”   “你的良心呢?”凌月牙听不下去了,质问道。   凌月仙瞪了眼凌月牙,拽住秦氏袖子表情严肃询问:“娘,长姐进宫是为了要当娘娘吗?听说皇上又要到选妃的时候了,最近很多权贵都在准备这件事,姐姐是被选上了吗?”   “瞎说什么呢?”秦氏脸色一白,用力拽了凌月仙一把,来回张望,还好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路人,不过没敢放松警惕示意凌月牙跟着,带着人回了府关上大门,很是严厉的让凌月仙站好,交代,“这种言论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就往外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女儿只是好奇。”   “好奇也不能乱说,你这张嘴迟早给你自己带去麻烦,你就不能改改吗?”秦氏严厉的训斥道。   凌月仙有些委屈,用力搅着手指半低下头:“女儿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但是下一秒又抬头满是好奇,“那长姐这次入宫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是。”秦氏很是无奈。   凌月牙默默收回目光,对着秦氏行礼:“女儿屋里的女红还没有坐好,先回去了,就不陪着娘亲了。”   “好,去吧。”   凌月牙一走,凌月仙翻白眼:“装什么呢。”   “你差不多得了,两个姐姐都不过是让着你,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见凌月仙如此,秦氏只能再次出生训斥,拽住凌月仙的手向前,“你也要尽快将自己的功课赶上来,再有大半年可就及笄了,到时候便会有人上门提亲,你若是一直都是这番样子,娘亲又怎么放心将你嫁人?”   “女儿才不稀罕。”   “说什么胡话。”秦氏笑斥。   母女二人手挽手逐渐远去,秦氏却从并没有发现,凌月仙在说不稀罕的时候目光是坚定的,说明她内心是真的不稀罕。毕竟,凌月仙有更远大的抱负,更大的野心,只可惜,当她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皇宫,云霄宫殿外花园。   嬉闹声,凌潇潇忍不住穿过前堂探出身子,几个不大的孩子在蹴鞠,个头比较高的男孩子撞开面前女孩,将球一脚提飞出去,得意的转过身面红耳赤的抬起下巴,对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炫耀。   女孩子捂着膝盖,憋着嘴,含着眼泪敢怒不敢言。   凌潇潇眼睛一瞪,快速冲出去行至女孩身边,将对方扶起来给她拍了拍土,转身居高临下盯着面前嚣张的男孩子,环住手臂:“喂小子,你比她大吧?那就是哥哥,既然是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何况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应该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弱小,到了你这里,怎么成了用来欺负别人的武器?你有什么好得意地。”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之间的游戏。”男孩子气愤反驳。   后面还有几个蓝衣服装扮的,看上去倒像是侍卫,纷纷围上来,一个个也就十岁左右。   凌潇潇屈指在男孩子脑门弹了一下,特别响的一声:“我看见了,就要管。”   “哎呦。”男孩惊呼声捂着脑门后退,指着凌潇潇怒吼,“你简直放肆,居然敢弹我的头,你信不信我让人将你抓起来砍了。”   “哎呦好怕怕。”   身后小女孩似乎很担忧,拽了拽凌潇潇袖子:“姐姐,他是太子,不能得罪。”   “太子?”凌潇潇愣住,跟着将面前呲牙咧嘴的男孩子上下一阵打量,不屑冷笑声,“那这南宣国可真是危险了。”   “你居然敢诅咒南宣国?本太子一定要禀告父皇,让他对你掌嘴。”慕容赫面容凶狠。   凌潇潇眯眼,这才多大就一身戾气,甚至知道自己是太子仗势欺人,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凌潇潇对权贵封建的社会更加厌恶,尤其对皇族。   看到滚过来的球,慕容赫冷喝:“你要是给本太子把球捡起来,乖乖跪着送过来,本太子就饶了你这次,也不会去跟父皇告状。”   “捡球?”凌潇潇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球笑了笑,又抬头看向对面慕容赫。   慕容赫双手一环:“是。”   凌潇潇用脚踩住球,小心的将身后女孩往旁边带了带,跟着右脚后撤,用力出击。   砰——球原地炸开。   几个孩子吓得都是一哆嗦,尤其是女孩,憋着嘴眼泪汪汪。   慕容赫嘴巴都张开了,哆嗦半天握着拳头跳脚嚷嚷:“你这个坏女人,你你你——你居然踢爆了本太子的球,你放肆,你简直放肆,哇呜呜呜呜。”突然嚎啕大哭,慕容赫就差躺地上打滚了。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愣,桌边一身戎装的战崇林脸皮都抽搐几下跟着剑眉拧成一团,目光落在凌潇潇身上深情难测,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身边所站的俊朗男人在愣了几秒后压抑不住笑出声,跟着笑声逐渐变大。   凌潇潇快转身,看到这般两人愣了几秒,跟着单膝跪地:“臣女见过皇上。”   “哦?你见过朕?”   “没有。”凌潇潇果断回应。   第9章  镇国将军1   慕容沣漫步向前上了台阶,俯视地上跪着的凌潇潇,向前倾了倾身子沙哑声质问:“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朕是皇上?”仔细听,透着一丝危险。   凌潇潇却临危不乱,表现平静,半低着头恭敬道:“因为在云霄待你这种地方不得传召又如何会出现闲杂人等?再者,这般气度不凡,又身着明黄龙袍,这种打扮岂又会是别人?”   “哈哈哈哈,果真像戚嬷嬷说的,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笑声中断,说明慕容沣根本没有生气,摆了摆手,“起来吧。”   凌潇潇眼珠子一转慢慢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余光却落在慕容沣身边的男人身上。   对方的周身气息让凌潇潇莫名觉得心脏都是一紧后背发凉,实在是这个男人太冷冰冰,而且,从出现开始那一双入刀锋般的眼睛就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让凌潇潇想要忽略都难。   皱了皱眉头,心里紧张,面上却不做表示只当不绝。   慕容赫哭着冲上去,用力踢了凌潇潇一脚。   小腿受创,别说,这小子力气还很大,这一脚吨疼,凌潇潇皱眉闷哼声就没了反应,无其它表现,更无闺阁女子似的尖叫啼哭。   战崇林眉梢一竖,眯了眯眼。   慕容沣愣了几秒,继而脸色一沉呵斥:“慕容赫。”   “父皇。”   “跪下。”    冷潇潇愣住,慢慢下蹲。   “你干什么?”战崇林似笑非笑问道。   凌潇潇一愣,这才发现慕容赫已经跪在地上,慕容沣黑着脸怒视着对方,激灵下反应过来干笑几声咳了咳掩饰尴尬,重新站直身子后退两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战崇林忍耐不住再次将面前小人儿一阵打量,内心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有趣。   慕容赫低着头小声啜泣,慕容沣训斥:“身为太子,你这般行径成何体统?难不成,朕跟你母后平日里教的都是让你如何仗势欺人不成?你若是无法担任太子贤名,那不如朕就先将这太子名分收回。”   战崇林眸子一沉看向慕容沣,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慕容沣,这绝对不是做给凌潇潇看的。   转过身,抱拳低头:“皇上三思。”   “身为太子,却不能心系天下,拥有仁爱之心,俨然不懂王道思想,与其让他借着太子的名分欺辱他人,不如早早断了他的念头,朕可不希望南宣国以后有这么一位帝王。”慕容沣负手而立,面容冷峻严厉之际。   凌潇潇看愣了,如此俊朗的男人又这般正直威严,不曾因为对方是太子有所包庇纵容,堪称一代明君,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不由自主的,凌潇潇嘴角弧度上扬,对慕容沣充满赞赏。   战崇林余光捕捉到,眸色骤然一凛,心生不满。   慕容沣严厉训斥:“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自己下去,写一百篇戒律明日交给朕,再自己去领五十下手板子。”   “是,儿臣领命。”   慕容赫最畏惧之人便是慕容沣,领了教训一刻不敢耽搁带着人匆匆离开。   站在凌潇潇身后的小女孩这才探出头,冲着慕容沣咧嘴一笑。   “小婉儿,你也下去吧。”慕容沣态度缓和闻声交代。   原来这个女孩子叫小婉婷,乖巧上前对着慕容沣行礼:“是。”说罢,转身离开。   经过凌潇潇,鼓起勇气仰头,天真烂漫道:“姐姐真美,是对婉婷最好最温柔的人,婉婷喜欢你。”说完抱了凌潇潇一下,这才撒着小腿快速离开。   凌潇潇愣了几秒,不禁笑出声,转身对着小婉婷背影挥手:“姐姐也很喜欢你。”喊完又一次愣住,默默缩回手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一旁笑看着自己的慕容沣。   “她是朕最小的女儿,因为是宫女所出,所以性格有些怯懦,一直以来都很胆小跟任何人都难以亲近,对你这样子还是头一次。”   凌潇潇瞪圆了眼睛,有些吃惊,刚才的孩子是——   “是朕有些愧对她。”慕容沣有些失落。   凌潇潇干笑几声,脑子有点乱,嘴上敷衍:“理解理解,你是皇上嘛,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这后宫佳丽三千更有皇后这样的正妻,这么多女人你照顾不周,孩子你顾及不到都是常理之事。”   凌潇潇脱口而出的话让场面一度尴尬凝固,凌潇潇也猛然反应过来跟表情都僵了,紧张又惶恐看向慕容沣,结结巴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女人太多——哎呀不是,我的意思男人都是比较花心的,女人多点很正常——也不是,我就是说你是皇帝,宫里有多少女人你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   面前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凌潇潇瞬间觉得自己就是有八张嘴可能都说不清了。   最后只能默默跪下,放弃辩解:“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臣女不解释了。”   “这就放弃了?”慕容沣强忍着笑意严肃询问。   凌潇潇埋着头,自是没有发现慕容沣亲和的表情,苦着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有气无力:“随便皇上处置吧。”   “呦,你倒是容易任命。”   “弱肉强食,尊卑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凌潇潇没什么情绪的符合一句。   慕容沣表情却慢慢凝固最终消失冷却,一字一顿问道:“你们,都是这么想帝王家的吗?”   “差不多。”   “你倒是敢说。”   “说与不说皇上这样的人应该都能猜到几分吧?放在肚子里不代表不存在,除非皇上是个十分喜欢奉承的人。”说到这,凌潇潇抬头浅笑。“但是依我看,皇上恰恰相反,是个明君,喜欢大实话。”   两人四目相对,慕容沣目光幽深锐利威严迸射,凌潇潇坦然面对,清澈无畏。   “哈哈哈哈哈哈。”数十秒之后,慕容沣笑容爽朗响起,盘旋半空久久之后目光柔和至极,看着凌潇潇伸出手,“起来吧。”   凌潇潇半低下头呼出口气,暗叹:好险,不过赌对了。   伸出手,借着慕容沣的手站起来。   慕容沣却突然手上一紧,看着凌潇潇表情变了许多,突然道:“若不是朕这皇后之位已经有了人,你倒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凌潇潇脸色大变,用力挣脱慕容沣的手快速后退几步:“臣女惶恐。”   一旁的战崇林从头到尾看着两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尤其是慕容沣对待凌潇潇的一举一动都出奇的温柔宠溺,让他想要动手打人。当这句话响起,更是瞬间脸色大变,不顾及君臣之礼冷冷看向慕容沣。   慕容沣后背一凉,抽搐嘴角几下默默转向战崇林,眉梢一竖,以眼神质问:你不是不愿意吗?瞪着朕作甚?   战崇林幽深的眼泛红,牙齿都磨出了声响,同样回应:现在我同意了,行吗?那是我的女人,你虎视眈眈的想做什么?   慕容沣:嘿,你小子真有意思,这么善变吗?   战崇林: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慕容沣:朕是皇上。   战崇林白眼一翻:我还是将军呢。   两个人私下斗法,可看在凌潇潇眼里就是两个男人挤眉弄眼,暗送秋波,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让凌潇潇哆嗦下。   难怪战崇林说什么都不肯娶妻,外面更是盛传他对女人无感,甚至很厌恶。而这个慕容沣只怕娶了那么多女人进宫也是为了掩饰某种秘密吧?比如,他跟战崇林之间不可说的故事。   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脸色都不对了,半低下头:“如果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退了。”说完,小心翼翼绕开两人就要走。   慕容沣一脸不解,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要说什么。   战崇林瞬间脸色黑如锅底,嘴角一阵抽搐,他哪里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恐怕已经脑补了一场画面,快速向前两步拦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我我——没没没——”凌潇潇向后一仰双手乱挥。   战崇林冷着脸拱了拱手:“臣也就先告退了。”说完半低着眼皮冷冷道,“丞相大人先行一步早就出了宫,委托本将军将你送回府,走吧。”说罢,转身。   凌潇潇快速抬头,非但没有感激还一脸便秘色,心里哀嚎:我不需要你好心成不成?我又不是不认识路需要你送?多事。   战崇林突然转身,拧眉不耐烦催促:“能不能快点?腿不好使?”   凌潇潇抽了抽嘴角各种想要咆哮反驳回去,最后也只能白眼一翻忍耐回去,在心里将战崇林这种钢铁直男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对着慕容沣行了行礼,满不情愿的跟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慕容沣转过身嘴角带笑眯眼凝望,半晌之后看不见了才嘀咕:好像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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