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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是闷骚 转载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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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烂尾后续有会发

          (一)清明宫女弟子

          贺南浔捂着肚子猫着腰钻进了一扇门,一溜烟就往灶台冲掀开锅盖,伴随着咕噜声瞪大眼睛,锅里只有三个大馒头。

       

          贺南浔哀嚎声气愤不已,可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有资格挑,将三个馒头全拿出来嘴里塞了一个怀里塞了两个,刚转个身想到了什么将怀里的两个馒头往上挪了挪放在胸口位置,盯着隆起来的地方心满意足眯起眼:“嘿,大的就是不一样哈,难怪那些师兄看到那些师姐眼珠子都直了。”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左边位置摸了摸,又捏了捏,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又是一口馒头,抬头,正对门口一抹玄色身影贺南浔只觉脑海中惊雷一道横劈而下僵在原地,嘴里的馒头忘了吃,手也忘了挪开,就这么个姿势跟外面的少年对视许久。

       

          直到门口响起温润调侃:“师妹这是做什么?”

       

          贺南浔触电般缩回手同时吞下嘴里的馒头,装模作样来回张望一圈:“吃馒头。”同时往嘴里送了一口往外晃悠,经过玄色身影脚步稍顿,侧目,“大师兄,难道没人教过你偷窥是很不好的习惯吗?”话落白眼一翻,转身就走。

       

          言墨白嘴角抽搐,快速转身看向大步而去的某人,想到刚才厨房里面的一幕忍俊不禁。

       

          贺南浔气势汹汹冲击了屋,这会儿就觉得很丢脸,为什么好死不死就让言墨白看见了,这往后再面对对方还有什么脸面?一口气灌了几大杯凉茶才算冷静下来,转身摊在一边椅子上打个饱嗝。

       

          又一道身影进屋,柳青青表情诧异:“哎~师妹没有去后山吗?”

       

          “去后山?”贺南浔明显一脸懵逼。

       

          柳青青比她还要懵,向前的脚步一顿:“对呀,今天入门弟子都需要到后山集合的,宫主要亲自考核。”跟着猛然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贺南浔,“你不会忘了吧?”

       

          贺南浔几乎是弹起来的,什么都来不及说拔腿狂奔,一溜烟消失不见。

       

          柳青青摇头叹息,上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掉,嘀咕:“希望师妹能够自求多福。”

       

          贺南浔是真把去后山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一路狂奔冲到后山范围,老远看到乌泱泱人群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索性也不跑了开始慢慢往那边溜达。

       

          到了跟前猫着腰,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藏起来。

       

          “你迟了一刻钟,不如不来。”冷冷的声音响起。

       

          贺南浔僵住,向前的脚只能收回去转过身慢慢直起身,但也不敢抬头望那边看。这声音还是很熟悉的,而且穿越来的那个晚上就给贺南浔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哑巴了?”

       

          贺南浔硬着头皮抬头,咧开唇瓣漏出两排牙看向正前方高处的身影,满脸都是讨好。

       

          尹天龙负手而立,眉头轻蹙,只觉这个新来的弟子桀骜不驯,这都快半年了还是如此散漫,不思进取。刚要说什么愣住,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身边,一男一女,男的玄衣正是首席弟子言墨白,进入清明宫已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师傅这般失态,不由也向嗤嗤而来的贺南浔打量过去,神情一怔同时想到什么快速撇开头脸上是鲜少能见的笑意。

       

          “你成何体统。”尹天龙呵斥。

       

          贺南浔满脸不解,一低头整张脸也僵住了,实在是太匆忙藏的馒头都忘了,这会儿一个掉在了肚子一个还在胸口,实在是不伦不类。周围很快一片哄堂大笑还伴随着嘻嘻索索议论,贺南浔只觉天雷滚滚这次不光是言墨白看见了,一张脸憋得胀红手忙脚乱将胸口的馒头塞到肚子位置。

       

          “是什么?”尹天龙脸都黑了,咬牙质问。

       

          贺南浔透彻地抬不起来了,瓮声瓮气:“馒头。”

       

          “馒头?”

       

          “哈哈哈哈哈。”又是哄堂大笑。

       

          尹天龙身边的少女一袭紫色短打,长发羽冠高束周身环绕英姿飒爽,微抬下巴满脸倨傲,看着贺南浔时只有鄙夷轻蔑,此时冷冷一笑撇开目光,余光扫过言墨白怔了下,再看贺南浔狰狞几分。

       

          贺南浔索性不管了,抬头气愤道:“难道清明宫有规定不能给肚子里藏馒头吗?我我我——我就是饿了不行吗?”

       

          “这个时间,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贺南浔看向尹天龙表情无辜,沉默几秒:“宫主恕罪,我忘了。”小声嘀咕道。

       

          尹天龙眉头已经拧成一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动怒了。

       

          言墨白出乎意料的开了口:“师傅,还是先开始考核选拔吧,时间不早了。”

       

          “站回去。”一声厉喝。

       

          贺南浔肯定不会犹豫,呲溜钻进人群一时间就看不到了。实在是贺南浔过于娇小,一入人群想要在找到就很难。

       

          然而,言墨白准确无误捕捉到那抹身影,眉梢一竖眼底闪过诧异跟无奈。

       

          只见,融入众弟子中的贺南浔左右张望一圈掏出怀里的馒头继续吃了起来,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言墨白收敛目光嘴角弧度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并不知道他一系列的反应也都被身边人尽收眼底。

       

          尹天龙怔了下,身边这个弟子自幼跟随自己上山习武,这也有十几个年头,即便是自己这个师傅都不曾见过几次他如此明显的愉悦。

       

          不过很快回归正题,考核开始。

       

          考核的目的就是要在这一批入门弟子中挑选十个资质优秀之人拜入内门,由尹天龙亲自教导。

       

          在清明宫,门内弟子绝对是清明宫弟子趋之若鹜的存在,能够拜宫主为师,自是前途无量。然而,这位宫主十年才收一次,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所有人摩拳擦掌,谁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一轮进行比武,获胜方再与下一轮获胜方比武,以此类推最后获胜十人便能正式拜入门内。

       

          贺南浔认为,自己今天来就是多余的,也确实打算只走个过场,猫到最后降低存在感,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观战,偶尔举起手为比赛的人呐喊几声。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你什么时候上去?”

       

          “什么?”贺南浔反问,跟着愣住快速回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呼吸微窒很快恢复正常,看向别处显得漫不经心,“我我我——我再看看,着什么急?再说了,今天这些师兄师姐都很厉害,哪里还需要我上去?反正最后只需要十个人,我去不去都一样。”

       

          “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呵呵呵呵。”贺南浔已经平静下来,干笑几声翻个白眼,“大师兄,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下一轮就上去。”索性不再废话,言墨白直接命令。

       

          贺南浔瞪了眼言墨白漫不经心道:“师兄操的心还真是大,难不成今天谁参加比赛师兄都要管?呵,这是我的自由吧?”

       

          “贺南浔,你不会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到死吧?”

       

          “跟你有关系吗?”贺南浔也不客气。

       

          言墨白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在贺南浔后颈,淡淡道:“要么下一轮就上去,要么一会儿考核结束我打死你,你自己选。”轻飘飘一句话甚至过于温柔,但是让贺南浔哆嗦下。

       

          贺南浔身子一挺,气急败坏转身瞪圆了眼睛,与此同时中央一轮比武结束,没来得及开口侧腰便是狠狠一疼:“哎呦妈呀。”惨叫声身子向前趔趄出去,等站稳已经到了比武场地中央,贺南浔挺起身子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她,似乎对于贺南浔能站出来很意外。

       

          贺南浔脸皮都有点抽搐,恶狠狠地看向言墨白位置。

       

          言墨白只是双手环胸对着她淡淡一笑,眉梢竖起眼底流光似乎在警告:敢不比可以试试。

       

          贺南浔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是知道的,双手很快就是一片冷汗只能在身上用力蹭了蹭,突然一人到了跟前,一席水烟色劲装一手背后一手伸出来,脸上是冷傲芳华的浅笑,微抬下巴淡淡道:“师妹,请指教。”

       

          来人叶欢,贺南浔跟这个人一想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叶欢很厉害。

       

          干笑几声咽了咽口水,贺南浔表现得很为难,不由自主向后挪着步子。

       

          高处,尹天龙看的眉头紧促脸皮抽搐,最后叹了口气抬手扶额:“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师傅有所不知,这位贺师妹虽然来了有半年,可师兄姐弟妹都很清楚她的情况,内力本就差强人意平日还不努力用功,早课经常缺席,两位堂主也是隔三差五因为她着急上火动辄惩戒,但是好像这位师妹都是不痛不痒,依旧不思进取,懒惰散漫。”

       

          尹天龙看向贺南浔的目光很平淡,具体想什么没人知道。

       

          (二)入选

       

          苏婉想从对方脸上看到点什么不过显然没机会,唇瓣蠕动还想说什么便听一声惨叫,视线回到比武场地,只见贺南浔夸张地叫唤几声倒在地上,抱着身子痛苦翻滚嘴里嚷嚷:“我输了,我认输了,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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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欢手还僵在半空,她自认都没来得及动手,看着眼前一幕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觉一肚子憋屈脸都红了,气愤不已跺了跺脚转过身,抱拳面对高处:“还请宫主评判。”

       

          贺南浔脸色惨白颤抖着唇瓣艰难爬起来,捂着肚子半低着头很是虚弱:“师师师——师妹内力深厚,虽——虽都不曾出手便已经将我震伤,我我我——我实在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输的更是心服口服。”

       

          周围都是嘲讽,贺南浔装模作样摇晃几下根本不在乎,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往高处扫过去正对一双幽深冷眸,情绪难测让她不禁愣住,反应过来触电般埋下头再次装模作样呻吟。

       

          “叶欢胜。”沉声宣告。

       

          贺南浔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又偷摸看了眼高处转身便走,离开比武场地挤到人群后方将自己身形隐藏起来,掏出怀里的半个馒头继续啃起来。

       

          都凉透了,有点干,但并不影响贺南浔吃的高兴。

       

          一人突然靠近,轻笑声:“你还真是厚脸皮,居然吃得下去。”

       

          “喂,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你可是宫主首席大弟子,乃清明宫大师兄,你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不成吗?”贺南浔头都不回,压低声音阴阳怪气说道。

       

          言墨白抱着手臂半低着眼,具体想什么难以捉摸,就在贺南浔以为对方放弃了突然听到:“不成。”

       

          “你——”

       

          咣当~伴随着一声锣响,贺南浔转过去的身子被言墨白按住又推回去,正上方高处尹天龙负手而立凝视下方层层排列的众弟子,身边之人向前一步微抬下巴表情倨傲,开始念名字:“张龙,李海,云霄,赵子元,陈伟富,李孟山,叶欢,陈思梦,周茹——”突然停顿,苏婉不可思议回头看向身边挺拔而立的男人。

       

          尹天龙半低下眼声音很轻:“有问题?”

       

          “师傅。”苏婉脱口而出,咬着牙,“她资质平平就算了,更是不思进取整日只想着如何偷懒混日,这种人能留在清明宫这么久已经是师傅开恩,对她颇有照顾。刚刚的比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她没有资格。”说到这目光转向远处,正对跟言墨白站在一起的某人。

       

          尹天龙没有理会苏婉,下方众人也都满脸诧异好奇,不理解为什么只有九个人。

       

          尹天龙目光直射人群后方的贺南浔,对方此时完全没有关注这边,咬牙切齿正跟言墨白争斗着什么,看得出来没占到便宜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最后一人,贺南浔。”

       

          一片哗然,这个结果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毕竟这么多人里不管选谁都不可能选贺南浔才对,以至于这个名字在半空响起所有人第一时间转身看向贺南浔方向。

       

          贺南浔哆嗦下僵住,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钻进去直达尾巴骨,顿时哭丧了脸。

       

          言墨白俯身:“这是什么表情?宫主赏识,让你成为门内弟子这是无上殊荣,你怎么反而跟死了爹一样。”

       

          “要只是死了爹倒是好了。”贺南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

       

          言墨白失笑,将手放在贺南浔脑袋上用力揉了揉意思不明。

       

          贺南浔表情逐渐严肃,直勾勾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尹天龙,藏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攥成拳头。

       

          贺南浔唇瓣紧抿,她无心争抢任何东西,更没有想过要在清明宫出人头地,从小到大的遭遇让她只有一个追求,那就是活着。她只想平平安安,简简单单过完这辈子就好。清明宫对目前的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勾心斗角,更不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贺南浔只求一天三餐吃饱就好。

       

          但,若是成了门内弟子,一切安逸都会打破。

       

          正前方,尹天龙跟贺南浔目光对视,周围也陷入一片死寂,不多时尹天龙眉梢竖起眼中闪烁诧异。

       

          贺南浔快速埋下头又是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往前挤了几步高声道:“宫主厚爱弟子感激不尽,可可可——可弟子根本没有资格成为门内弟子,如今也不过才刚刚内里一段,此时在场所有师兄弟妹都比弟子强,轮到谁也不应该轮到弟子,还望宫主重新考虑。”

       

          周围紧跟着一片哗然,显然都很赞同贺南浔说辞。

       

          尹天龙眉头轻蹙,沉吟片刻淡淡道:“你这意思,倒是本宫主不配了。”

       

          “弟子不敢。”

       

          “你如何不敢?”尹天龙恢复面无表情反问,对方快速抬头与自己对视哼笑声继续道,“在这清明宫谁是什么样本宫自是一清二楚,而谁有资格成为门内弟子本宫更是一清二楚,需要你来安排吗?无非是,你自己认为本宫没有资格,是本宫不配。”

       

          贺南浔颓然瞪大眼睛,这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

       

          尹天龙无视她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水袖一甩:“半个时辰之后,本宫主要看到你们所有人出现在正殿大厅。”话落,人已经转身阔步而去。

       

          前来进行考核的众人知道已是定局,纷纷摇头失望转身,经过贺南浔都跟商量好的一样嗤笑声或者嘀咕几句讽刺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羡慕嫉妒恨,毕竟贺南浔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今天却成为门内弟子,往后再见可就要称呼一声师姐,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便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

       

          叶欢到了跟前,抱着手臂微抬下巴,目光鄙夷:“戚,你这种人都能入选,也不知道师傅在想什么。”

       

          “你都能我凭什么不能。”已成定局贺南浔也不再纠结,叉着腰向前挺了挺身子反驳回去,跟着一笑继续道,“这还没正式拜师就称呼师傅了,你是有多急不可耐。”

       

          “你——”

       

          “少跟我你你我我,咱们俩很熟吗?”贺南浔白眼一翻,懒得在这里浪费口舌,转身便走。

       

          叶欢用力跺了跺脚:“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好看。”甩袖转身而去。

       

          苏婉飞快上前,在一人身边站定,淡淡道:“师兄怎么看?”

       

          “什么?”

       

          “贺南浔配吗?”苏婉很是直白,说完抬头满脸愁容。“实在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他一向都是最注重清明宫弟子品行,能把贺南浔留在清明宫这么久已经意料之外,今日为何——”

       

          “师傅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来评头论足。”清清冷冷的一句反驳,言墨白看都没看苏婉,面容更是冷峻无波弹了弹衣摆转身,“师傅既然这么安排自有他的用意,从今往后只需要知道她与我们一样都将归于师傅膝下教导,是我们同门师妹就好。”

       

          苏婉还想说什么对方没给机会,阔步而去,苏婉嘴角抽出几下只能冷哼声甩袖转身离开。

       

          贺南浔抬脚进屋,柳青青欢呼声冲上来一把抱住她,用力晃了好几下兴奋地眼睛都红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什么真的假的?”

       

          “你被选中了?是不是真的?”柳青青惊呼。

       

          贺南浔愣了下,拉开彼此距离竖眉诧异看着柳青青,几秒后翻个白眼撇嘴向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过身:“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这才从后山刚回来你就知道这件事了,这么快的吗?”

       

          “何止呀,只怕现在整个清明宫都知道这件事了。”柳青青再次上前,“你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吗?宫主亲选弟子,十年一次,一次只要十个人,你知道这都代表什么吗?在清明宫,一旦成为门内弟子那边是质地的飞跃,往后所有人见了你可都要喊一声师姐,更是有宫主亲自教导。”

       

          “呵——呵呵呵。”贺南浔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只觉得从今往后安逸跟自己无缘。

       

          柳青青见她这幅样子抓住她衣襟用力摇晃,喊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贺南浔,你知不知道你这幅德行真的好讨厌,好欠揍。”话虽然这么说,但柳青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跟兴奋,突然又一把抱住贺南浔,“南浔,我替你高兴,真的替你高兴。”

       

          贺南浔僵住,过了好一会儿脸上出现笑容回手抱住柳青青。

       

          犹记得半年前自己被族中人算计打个半死,趁着夜色朦胧将自己塞进麻袋扔下断崖,在进入清明宫之后一直都是柳青青寸步不离,所有人都嘲笑自己,孤立自己,讽刺自己,但只有她从来没有。甚至因为自己柳青青几次三番被人攻击,被那个讨厌的二师姐为难,可她从未因为胆怯远离自己。那一双眼睛永远都包含着对自己的喜爱,包容还有真心。

       

          (三)争执

       

          那养伤的日子就长达四个月,那四个月里对贺南浔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而今的她看着生龙活虎,但那时候的她残破不堪,浑身没有一根好骨头,甚至当初好几根都戳到了皮肉外十分惨烈,更是剧痛难忍。但就是这样贺南浔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因为她想活着,她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开始她只求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不如,我将这个机会让给你?”贺南浔突然回头说道。

       

          柳青青僵住,很快脸色一变一把掐住贺南浔的脖子:“贺南浔,你把我柳青青当成什么人了?”

       

          “不不不——咳咳咳不不。”贺南浔都已经呼吸不畅了却还是满脸堆笑。

       

          柳青青咬牙切齿将人推开,恶狠狠看着贺南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认为成了门内弟子到了宫主门下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散漫安逸,呵,我告诉你贺南浔,从今往后别说是宫主允不允许你继续这么下去,就是我也绝对不答应。”

       

          “哎呦哎呦,好师姐,你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贺南浔扑上去抱住柳青青,故作撒娇。

       

          柳青青哼了声,但是很快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如同叹息:“什么师姐,明日开始我便要喊你一声师姐了。”

       

          正殿大厅,这里是清明宫最尊贵的地方,今日入选的一干人都在这里集合。

       

          贺南浔一出现就引起所有人注意,大家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也不掩饰对贺南浔的不屑跟鄙夷。

       

          贺南浔揉了揉鼻子根本不在乎,从后面穿过去企图找个角落位置站着就行。

       

          突然有人侧过身,伸出脚。

       

          贺南浔余光瞥到,白眼一翻心里冷笑: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嘴角弧度若隐若现扯了扯躲都不躲,直接就往对方伸出来的脚踝狠狠踩下去。

       

          “嗷~”凄惨哀嚎,叶欢身子一歪向旁边倒下去。

       

          贺南浔也夸张的惊呼声趔趄出去好几步,满脸委屈看向被人七手八脚搀扶住的叶欢,对方的痛苦并不作假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贺南浔又往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叶欢已经疼的说不出话,自己本意是想使绊子,可没成想贺南浔跟瞎了一样狠狠踩了自己一脚,脚踝此时传达撕裂般的钝痛战斗站不稳,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我能干什么?贺南浔,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真的太狠了,居然这么欺负人。”说完便哭,一个是先发制人一个是疼的。

       

          贺南浔站好,满脸无辜:“我干什么了?我明明是好好走路的,哪里知道你的脚会突然伸到我的脚底下来。”

       

          叶欢这会儿脸色实在不好看,冷汗直淌刘海都黏在了额头,这幅样子自然得到身边几个人的维护,有人将她搀扶着,一女子半蹲下小心翼翼替叶欢检查,刚碰到她脚踝就听一声痛呼带着哭腔,叶欢瑟瑟发抖痛的咬住唇瓣。

       

          “应该没伤到骨头,但也很麻烦。”周茹表情凝重,将叶欢袜子往下拖了拖,果不然——脚踝都成了猪蹄,透着红紫。

       

          几声吸气,所有人都纷纷不满看向贺南浔。

       

          贺南浔耸了耸肩:“不关我的事。”

       

          “贺南浔你太过分了,我们都是亲眼看到是你狠狠踩了叶欢一脚,你平日不学无术,不思进取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同门,太可恶。”

       

          “就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成为门内弟子。”

       

          “毫无品行,何止不配成为门内弟子,就该驱逐出去,都不配流在清明宫。”

       

          贺南浔面无表情,孤助无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都是如此孤军奋战任人攻击。她自认自己除了过于安逸在无任何不良之举,可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为什么永远都是如此咄咄逼人?脸上从没有表情逐渐冷冽最终骇人。

       

          众人见状瞬间噤声,只觉贺南浔突然有点吓人。

       

          贺南浔冷冷将所有人看过冷嗤声,转身便要走,一抹身影带着两个人从廊下快速而来,众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就是叶欢本来都冷静下来此时溢出啼哭十分委屈。

       

          尹天龙到了跟前,那些人便快速迎上去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不缺乏煽风点火。

       

          尹天龙眉梢一竖,目光透过一排人看向孤零零站在槐树下方的贺南浔,她一言不发透着倔强,眼眶通红紧握着拳头,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但完全没有要为自己辩驳的意思。

       

          尹天龙沉吟片刻侧身,淡淡交代:“所有人先前去侧殿。”

       

          “师傅。”苏婉开口,余光瞥向贺南浔意思不言而喻,尹天龙脚步一顿再次转过身,半低下眼帘。“你与他们同去,替为师将一系列事务交代清楚,为师一会便去。”说完再次转身上了台阶,冷冷交代。“贺南浔,叶欢,你们二人进来,墨白跟着。”

       

          “是。”言墨白低头回应,抬脚跟上,抽空回头看向站着没动的贺南浔眉头紧促,略先严肃,“还站着做什么?自己进来。”跟着余光扫过被人搀扶满脸委屈跟痛色的叶欢,收敛目光跟着尹天龙先行进了正殿。

       

          贺南浔踌躇一小会用力咬了咬唇瓣,手指攥着裙摆深吸口气向前。

       

          经过苏婉,对方停下侧身蔑视的将贺南浔上下一番打量,哼哧冷笑声转身阔步而去。

       

          一入正殿,言墨白站在尹天龙身后侧,慵懒的抬了下眼皮,扫到贺南浔闪过一丝担忧。

       

          尹天龙端茶轻抿,待正前方两个人站定放下茶杯抬头,双手撑在膝盖目光锐利锁定,也不说话,便是这样的一抹眼神就充满了威慑与压迫。

       

          没多久,贺南浔就先瘪嘴跪在地上,声音极小:“弟子知错。”

       

          言墨白眉梢一挑眼底闪过笑意,不由扫向一旁站的有些艰难的叶欢,几不可见眼底闪过冷色。

       

          尹天龙倒是意外贺南浔如此老实,但也看得出面上线条稍微缓和,低声道:“何错之有?”

       

          “清明宫明确宫规,同门之间不得私自争斗。”

       

          “你挺清楚。”尹天龙动作一顿抬头,这次直接看向叶欢,本来一脸猖狂得意的某人哆嗦下表情瞬间凝固,眼里闪过一抹惊恐快速低头装作委屈痛苦的样子,尹天龙目光收敛沉吟,几秒后冷声道,“去外面跪着。”

       

          “啊?”

       

          “有问题?”面对叶欢的震惊跟不可思议,尹天龙平静反问。

       

          叶欢眼眶一红凝聚眼泪,可怜至极跪在了地上:“弟子——”

       

          “争斗因你们而起,不管谁对谁错今日你们两个人都有责任,罚你先去殿外跪着,你不冤枉。”这番话,只有轻描淡写。

       

          跪在地上的叶欢脚踝都快要裂开似的,本来以为尹天龙会狠狠教训贺南浔给自己出气,却没想到——可怜仰头,满眼儒慕带着委屈看着尹天龙。

       

          “或者你认为,为师没有资格惩戒你?”

       

          “弟子不敢。”叶欢哆嗦下满面惊恐,快速俯身认错。

       

          尹天龙平静道:“那就去外面跪着。”

       

          叶欢这次没敢犹豫,毕竟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艰难她自己最清楚,好不容易得到的门内弟子名额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这么丢了。

       

          随着她离开,尹天龙很是严肃的看向贺南浔,将她脸上几不可见闪过的幸灾乐祸捕捉到,眼底流光波动冷漠移开,冷声询问:“根据宫规,该如何处置?”

       

          贺南浔茫然抬头,但是不难看出脸上畏惧。

       

          言墨白自知再问他,半低着头声音很轻:“按照宫规,同门争执,杖责五十。”说完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目光也有不曾掩饰的担忧。

       

          贺南浔跪行向前,几乎到了尹天龙脚边,仰着头孩子气道:“我是有错,可也是她故意找事,我可是很老实的,走的好好的,她非要故意将自己的脚塞到我脚底下来,那我只能——”后面的话在尹天龙严厉的目光中彻底消弭,老老实实埋下头。

       

          尹天龙哼了声,喝道:“打,按住狠狠打她五十板子。”

       

          言墨白瞪了眼贺南浔表情为难,可也知道师命难违,规矩更不可能因为一个贺南浔破除。紧抿着薄唇沉吟几秒转身离开,再回来手上捧着一根黑檀木板子半掌宽。

       

          贺南浔盯着面前一张小矮桌脸上憋得胀红,又怕又羞索性也不管不顾了,仰头喊道:“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他们非要一次次的逼我,我已经尽量躲着了,凭什么受欺负的非要是我才行?”

       

          尹天龙愣了下,很快表情一沉:“为师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凭什么要打我。”

       

          (四)惩戒

       

          “混账。”这次确实言墨白出生训斥,上前一把拖住贺南浔手臂按到了小桌上,抬手就给她屁股狠狠盖上两板子,厉声训斥。“贺南浔,你便是如此尊师重道的吗?你连师傅为何罚你都不知道却敢如此大言不惭,对师傅出言不敬,你果真是欠教训。”话落,又是狠狠两板子盖在左半边位置。

       

          贺南浔在清明宫半年,除了同住的柳青青见过最多的就是言墨白,可跟言墨白之间也仅仅只限于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对方的了解便是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漠疏离。但从来没见过动怒的言墨白,更不知道言墨白手这么黑,这两三板子就让她左半边失去了只觉一样,烧灼中透着麻木,挣扎两下没用只能攥住拳头喊着一泡眼泪,硬是把脱口的惨叫又咽了回去,看上去何止一个可怜。

       

          言墨白俯视着贺南浔,几不可见抬头看了眼主位喝茶的尹天龙,对方不动声色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言墨白按着贺南浔肩膀再道:“现以宫规处置,自己裙子撩起来裤子脱了,五十板子打完了自会听你说。”

       

          贺南浔满腹委屈,堵着气,不出声也不动。

       

          言墨白脸瞬间黑了,不再心疼三下五除二将她衣裳扯开扒了裤子,将她再次往上拖了拖抬手就打,板子八分力狠狠盖在左边屁股上,炸开的火烧还有半空回荡的脆响,贺南浔哆嗦下弹起身子张了嘴,还没喘过一口气又是同样的一板子盖在差不多位置,两板子就一团猩红。

       

          噼啪噼啪——便是她硬着骨头咬紧牙关,随后的几板子都是相同力度相同位置,左边臀尖吹气球似的肿起来红中透紫,散发透亮。

       

          “啊哇嗷嗷嗷嗷——啊啊哇啊嗷嗷啊啊——啊啊嗷嗷嗷。”贺南浔就真算是一身硬骨头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这么几板子不到十下都跌加载一个位置何况用了八分力,左边肉眼可见比右边大了一圈渗透出星星点点的紫砂,贺南浔一开始咬紧牙关蹦着身子打算忍耐到底,但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言墨白,又是几板子狠狠盖在左边疼的贺南浔开始扑腾踢腿,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往外淌,嘴里痛叫再也压抑不住。

       

          言墨白差点都没抓住让人从手底下扑腾出去,眼疾手快控制住又按回小桌,索性板子再次落下从左边换到了右边给了贺南浔缓冲机会,可当板子再次有条不序开始,盖在右边,贺南浔很快又一次掉入火烧火燎的煎熬中。

       

          噼啪噼啪——板子盖在肉上,脆声响亮,痛感入肉三分,转眼右边痕迹就跟左边追平,滋味只强不弱一片血红,很快板子左右开始交替,搬空回荡脆响混合贺南浔已经不管不顾的哭喊求饶,两团血红的肉突突乱跳。

       

          “啊哇啊嗷嗷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不不不——不是这样师傅师师师傅哇嗷嗷啊师兄——啊啊哇啊啊师兄师兄不要不不——别打哇呜呜呜嗷嗷疼疼疼嗷嗷师傅师师师——师傅呜呜呜。”

       

          贺南浔觉得,虽说被扒了裤子打板子丢人丢到家了,可无非就这么几下的事情咬住牙关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太丢人就是。可哪里是她想得那么简单,随着板子开始就带给她一个全新认知,原来屁股挨打是这种滋味,原来屁股挨打会疼到这种程度,原来屁股挨打会是这么的煎熬痛苦,随着板子每一次盖住一块位置贺南浔就感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烫了下,还不等她消化又是一下叠加,跟着就不光是皮肉的煎熬更是丝丝入肉的钝痛蔓延,很快两条腿都充斥着钝痛让贺南浔情绪崩溃,哭的不管不顾。

       

          噼啪噼啪——才刚过半,贺南浔屁股已经血红透紫浮肿起来一拳,言墨白余光忍不住往主位看了眼对方却无动于衷,视线回到贺南浔身上,本来就不大的屁股虽然有些肉,但这么多板子打过去也没一寸好肉了,毕竟自己用了什么力度自己是清楚的。

       

          啪啪啪又是左右交错的几板子,打在臀腿交接位置,贺南浔疼的扑腾起来像条脱水的鱼,浑身湿透披头散发,她不知道前身是否经历过这种待遇,可作为穿越而来的她,是第一次,真正带给了贺南浔崩溃跟绝望。

       

          “哇呜呜呜哇师傅师师师——师傅我错错——我错了我知错了呜呜呜哇呜呜——不不——不敢再也不敢弟子保证再也不敢呜呜呜——哇呜呜呜嗷嗷——呜呜呜呀疼呜呜呜疼。”

       

          贺南浔撅着惨不忍睹的屁股,双手无助之下紧紧抓住前面的桌岩不断用力企图缓解,但屁股上的滋味之势越演越烈没有丝毫消退忍耐不住左右开始乱扭乱晃哪里还顾得上形象跟面子,偶尔失去控制的尖叫哭喊让她平添狼狈,一顿板子当真将贺南浔打得老老实实,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求能保住自己屁股。

       

          言墨白突然将板子扔下,挑起衣摆跪在地上半低下头:“还请师傅开恩,师妹年岁小,往日也并无人能够用心引导以至于养成散漫的性子,但弟子保证,她绝无对师傅不敬之意,也不敢有不敬之意。”身子匍匐,进入清明宫十几年,言墨白鲜少哀求这位师傅。

       

          尹天龙吃惊,手上一抖差点打翻了茶杯,瞳孔收缩很快恢复平静,没有理会言墨白反而看向趴在小桌上的贺南浔。

       

          贺南浔都忘了哭,实在是言墨白的反应让她震惊,她根本不敢想言墨白会如此替自己求情。一时间,心头思绪复杂,万般滋味开始发酵,突然情绪失控从小桌上下来,手忙脚乱跪行向前一把抱住尹天龙的腿:“徒儿知错,真的知错,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不思进取,偷懒怠慢,求求——求求师傅饶了徒儿。”说到这又赶忙冲向言墨白,“师兄大师兄,大师兄起来,是我错是我的错,我认错我认罚,大师兄你起来求求你起来,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言墨白表现的很平静,执拗的看着主位之人。

       

          尹天龙站起来,上前将手放在贺南浔脑袋上微微用力,叹了声:“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资质平平,明明有着过人天赋却非要如此自甘堕落。你师兄说的一点没错,要真追究也并不是错全在你,进入清明宫半年确实是对你过于疏忽,没有正确引导,从今天开始为师便将你拨给大师兄看管。”说罢侧目,目光一时间难以探测变得极为幽深,语调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往后你来监管,为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年之后要看到明显成绩。否则,你们两个人为师一并处罚。”

       

          “是。”言墨白淡淡答应,嘴角出现若隐若现弧度。

       

          ………………

       

          因为受罚,贺南浔暂时不需要再去偏殿,被送回了住处。

       

          柳青青见她好好离开确实被人抬回来的,一双眼睛猛然一红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待所有人离开在贺南浔为难情的制止下还是将她衣服掀开脱了裤子,看着她满目疮痍屁股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掉。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才出门多长时间,怎么就让打成了这样。”柳青青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训斥,但不难听出话中都是心疼。

       

          刚碰了下,就听贺南浔痛呼直吸冷气,柳青青也吓了一跳,眼泪汪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南浔却往上爬了爬抱住枕头,挨打的时候只有恐惧绝望,这会儿反而不在乎了,龇牙咧嘴好一会儿哄着身边人:“师姐就别难过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不疼?”柳青青气呼呼等了她一眼,突然用手按了下。

       

          “嗷。”贺南浔没忍住叫唤声,翻到另一边躲避,赶忙抬手讨好。“错错错,我错了疼疼疼好疼。”重新趴好额头又是一层密汗,扯着袖子擦了擦满生闷气嘀咕,“大师兄实在太狠了,一板子就能给我打的脱层皮,说是五十板子,我看都有一百板子才对。”

       

          柳青青噗呲一笑,哪里不知道贺南浔就是故意缓和气氛。

       

          “你这小妮子好不讲理,我打了你多少我还能不清楚吗?五十板子少了你十五板子还不好吗?”低沉的反驳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墨色身影突然就饶了进来。

       

          柳青青吓了一跳,床上人更不用说一溜烟掉到了床下,抱着身子往里面缩撞到了床角痛的嗷呜一声跪在地上,反过手就要护住屁股,惊慌失措眼泪汪汪,下一秒就被人轻而易举拎起来送回到床上,无视她的羞耻挣扎三两下控制住。

       

          (五)师兄教

       

          言墨白无奈,只能抬手狠狠给她大腿后侧一巴掌。

       

          “嗷。”疼,贺南浔惨叫。

       

          言墨白又在她后背一遍遍拍抚,沉声道:“老实点不好吗?慌什么?伤都是我打的还有什么好躲得?”一连几句训斥,眉头紧促将贺南浔衣服又往上掀了掀,不易察觉的心疼很快恢复轻描淡写,交代柳青青,“麻烦你打盆水来。”

       

          “啊。”柳青青还处于茫然,愣了下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

       

          很快水端回来,言墨白亲自泡了帕子拧出来给贺南浔覆盖在屁股上,尽量让盖住所有痕迹,双手覆盖上方用了些力开始推揉,将硬的地方都打算揉散,一会儿上药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哎哎哎~”对于贺南浔可是苦不堪言,双手丝丝攥着被褥弓起腰叫唤起来。

       

          言墨白几不可见浅笑,没有心软将她往跟前拖了拖固定住,手上再次用力,一声惨叫回荡半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青青离开了,贺南浔抿着唇瓣脸皮胀红,但也只能老实趴着任由言墨白忙碌,最后给她上了一层药才总算结束。

       

          言墨白并没有要离开,而是坐在身边位置沉默。

       

          贺南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谢谢。”

       

          “谢谢?”言墨白竖眉略带笑意。

       

          贺南浔脸一下子更红,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言墨白好像很差,每每都是吹胡子瞪眼,但是眼前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今天还——突然觉得更加尴尬,手指死死抠着被褥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言墨白突然俯身:“师妹是良心发现了?”

       

          “什么?”实在太近,贺南浔一身紧张快速抬头反问,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清楚的能够察觉到彼此呼吸跟气息。

       

          贺南浔有几秒失神,反应过来惊呼声拉开距离往旁边躲了躲,不敢再看言墨白侧到另一边。

       

          言墨白低下眼帘神情难测,手却还放在贺南浔后腰轻轻拍抚,空气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不一样,就在贺南浔尴尬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言墨白恢复严肃淡淡说道:“明天开始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我绝对不允许你还像过去半年里一样混日子,规矩你也领教过了,我打人什么滋味你更是充分体会过了,如果你还想着不思进取,偷懒混日,先想想后果,懂吗?”说到这用手轻拍几下贺南浔屁股。

       

          贺南浔身子猛然紧绷,又是羞耻又是畏惧,紧紧咬着后槽牙还不敢出声反驳。

       

          言墨白无声浅笑,突然又俯下身靠近:“嗯?”

       

          贺南浔现在已经清楚,言墨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要动真格就更不用说,忙不迭点着脑袋同时说道:“懂懂懂,都懂。”

       

          “懂就好。”言墨白站起来整了整袖子,背过一手盯着贺南浔后脑,沉吟片刻悠儿温声再道,“师兄相信,南浔必定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只要你愿意,你想,一年之后师兄会让你成为一个全新的南浔,让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仰视鼻息的资格。”

       

          贺南浔身子一颤,不光是这半年来,就是过去的十几年,贺南浔听到的永远都是质疑,嘲讽,不屑,打击——从未有过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以如此坚定又信任的语气告诉她:你的努力必定会有回报,不要轻言放弃,证明给他们所有人看。

       

          贺南浔感觉心房就这样被人击垮,趴在床铺上泪流满面。

       

          突然一块东西送到嘴边,言墨白只当她心里委屈,如同哄孩子般给她整了整潮湿的刘海又温柔擦掉眼泪:“不就是被师兄打了几板子吗?知道打疼了,已经上了药明天会好很多,南浔不哭了。”这般的宠溺一时间让南浔失神,嘴边的东西往往里面送了送,不给贺南浔反应机会已经到了嘴里,甘甜充斥口腔。

       

          “甜吗?”言墨白轻抚贺南浔脑袋,轻声询问。

       

          贺南浔顿时头昏眼花被言墨白突如其来的温柔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半仰起头孩子气的点了点,带着浓浓鼻音软软道:“甜。”

       

          似乎,不光嘴里甜,心里也甜。

       

          这个夜,似乎变得很长,很深,贺南浔睡得不安稳陷入噩梦难以脱身。

       

          梦里,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在她眼前晃过,那尖锐讥讽的冷笑钻进耳朵让她充满惶恐,一双双手似乎要将她撕得粉碎,贺南浔满身潮湿沉睡的五官变得扭曲,身子左右抽搐。随着脑袋偏向另一边,可见耳后一道扭曲狰狞的伤口延伸向下直到肩颈后方看不到,随着贺南浔再次抽搐到反方向,已经泪流满面,唇瓣无意识地在蠕动。

       

          一抹身影靠近床边俯身,掏出帕子动作轻柔,给贺南浔仔细擦了一遍将她细细打量,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即使沉睡都难以忘记,都要这般的痛苦。”伴随呢喃,来人叹了声转身坐下,手指开始在贺南浔身上很多个地方轻点。

       

          随着他的动作,抽搐不安的贺南浔逐渐平静,不光如此,连苍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血色,冷汗不再往外冒。

       

          言墨白结束动作,嘴角弯起弧度,目光幽深的看着陷入安稳沉睡的人,将手放在贺南浔腰侧慢慢轻抚,偶尔拍打几下。

       

          天大亮,贺南浔倒吸口气猛然惊醒,严厉有几秒的空洞,恢复后几乎是弹起来了,碰到屁股疼的呲牙咧嘴撑着床沿向前抻了抻,想到什么脸上血色瞬间全无脑门冷汗都出来了,手忙脚乱下了床,鞋子都没穿好胡乱套这衣服就往外跑。

       

          跟进门的柳青青转到一起,柳青青夸张惨叫声后退出去,刚站好看到披头散发就继续往外冲的某人,眼疾手快将人拽住:“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贺南浔已经将衣服讨好,红着眼睛原地跳脚,一把抓住柳青青的手。“迟迟迟迟——”

       

          “迟迟迟什么?”柳青青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贺南浔。

       

          贺南浔总算平静,嘴巴一憋眼泪汪汪,颤抖着唇瓣憋了许久轻声道:“迟到了。”

       

          “啊?”柳青青愣了下,猛然反应过来笑声更大,拍着大腿。“贺南浔,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呀,你还会怕迟到吗?哈哈哈哈,在我印象里,你迟到才是正常情况,要是准时就太稀奇了。”

       

          “柳青青。”

       

          随着一声咆哮,柳青青笑声诧然而止,看着贺南浔脸上恐慌不作假用力咳了咳恢复严肃:“也就一刻钟,应该没事的。”

       

          “呜呜呜,我一定很惨。”贺南浔可不这么想,嗷呜一嗓子挣脱开柳青青抬脚就走。

       

          柳青青强忍着笑意,实在是在一起这么久,从没见过贺南浔如此重视早课,但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抓住贺南浔:“洗漱洗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你总不能——”

       

          “不用了。”贺南浔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挣脱柳青青脚步更快了几分,“不用管我了,一天不洗没关系。”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一溜烟冲进正殿,所有人都到齐了,贺南浔这个时间出现就是想要忽略都难。

       

          随着她出现,众人都停了下看过去,很快便士压抑的嘲讽笑声,不过也都不敢太过分就是,但并不能影响他们看热闹。

       

          贺南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更是如芒在背。

       

          正位,尹天龙抬起眼皮冷淡扫过便重新磕下,跟前最近的位置分别坐着言墨白跟苏婉。

       

          苏婉毫不掩饰轻蔑,回头看了眼冷笑声收回目光半低下头,不悦道:“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像她这样的人骨子里的东西可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是给她机会,她也未必会珍惜。”说完好似不觉来自身边的冰冷目光,满是无奈的看着尹天龙,“师傅让她成为门内弟子真的好吗?师傅虽然不计较她资质差了些,可她——”

       

          尹天龙眼皮一抬扫过苏婉,对方诧然而止眼底闪过畏惧。

       

          言墨白一言不发突然站起来,直奔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贺南浔,手里拎着一根戒尺,直到跟前停下。

       

          贺南浔条件反射哆嗦下后退几步,双手背后挡住屁股眼睛瞪大戒备的看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头多的男人。不能怪她这种反应,实在是屁股还在闷胀烧痛,对言墨白手里的东西怕极了。

       

          言墨白眉梢一挑,板着脸:“伸手。”

       

          所有人都侧目观看,不由自主脸上都染上了幸灾乐祸,尤其是最右边桌后的叶欢,表情甚至都接近扭曲。

       

          要知道,昨天贺南浔不好过,她比贺南浔也没强到哪里去。五十板子可是一下不少,打的都要皮开肉绽,今天都是一瘸一拐来正殿上早课的。

       

          能看到贺南浔倒霉,叶欢心理病态般的畅快。

       

          贺南浔咬着嘴角,可怜巴巴带着讨好看着言墨白。

       

          (六)善妒

       

          言墨白半低着眼帘一字一顿:“最后一次,伸手。”态度强势,非打不可。

       

          第三方广告为什么显示此广告?

       

          贺南浔忍着委屈,却也摸到点言墨白的脾气,慢慢伸手举起。啪啪啪——几乎是瞬间,戒尺重重落下狠狠打在手心,一连三下都在中间,在掌心炸开猛然的烧麻散发开冲击向几根手指跟着是更清晰深入的剧痛。

       

          “哇呜呜呜。”嚎啕大哭,触电般缩回去藏在怀里。

       

          言墨白表情无波,但也看得出来对她表现很不满意,沉声说教:“昨日离开时,我怎么交代你的?”

       

          “师——师兄呜呜呜师兄。”贺南浔这会满脑子都是手疼的滋味,语无伦次。

       

          言墨白轻蹙剑眉,戒尺在她手臂碰了碰:“回答问题。”

       

          “呜呜师兄说了,从今天起,早——早课绝对不能出现迟到现象,否则——否则严惩呜呜呜。”

       

          言墨白应了声,再道:“伸手。”

       

          “哇呜呜师兄,我错了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下次肯定不再迟到不会再——再迟到。”贺南浔是怕到了骨子里,而且打手心太疼了,比屁股还要疼。

       

          此时,哪里还顾及里子面子,哪里还在乎是不是有人围观,她只想求言墨白放过自己一马。

       

          从头到尾,正位的尹天龙都一言不发盘腿端坐,半磕着眼好似事不关己。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嘴角隐隐上扬的弧度,悠儿消失变得冷冽,抬起眼环视一圈沉声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吗?有那么好看吗?”

       

          本来在看热闹的一干人齐刷刷哆嗦下后背一麻,速度极快缩回身子埋头用功。

       

          贺南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希望寄托到自己师傅身上,含着眼泪的目光射向尹天龙。

       

          然而,对方漫不经心的目光只是随意扫过她便收回,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言墨白登时不悦,一把抓住贺南浔手腕抬起来,重重的几下打在她手心,本来只想再打三下小惩大诫,结果成了一口气五下,狠狠叠加肉眼可见肿起来鲜红一片。

       

          “啊哇啊啊呜呜呜师兄师兄哇呜呜——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贺南浔挣脱不开,哭喊一触即发原地跺脚,想尽办法要把手抽回去,突然被松开将手缩回怀里,手已经不自主的在颤抖,整个手心都是火麻胀痛,抱着手臂往后躲了躲哀怨又委屈的一边哭一边看着言墨白。

       

          言墨白没有再打,侧身:“今天小惩大诫,记住这种滋味。”说罢明显表情缓和,示意她,“去那边坐着。”抬手指了指。

       

          位置正是言墨白桌子旁边,意味什么还用说吗?从今往后就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督了。

       

          贺南浔心里憋屈,可又不敢反抗,只能捧着受创的小手挪过去,心不甘情不愿坐下埋着头,时不时抽噎几声别提多委屈。

       

          尹天龙慵懒的掀了掀眼皮快速闪过一抹笑意便消失,重新收敛目光入定。

       

          言墨白在贺南浔身边坐下,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她:“这些都是我替你整理出来的,你的基础比较差,先将这些东西铭记在心,后期我们慢慢来,逐一分析进行炼化吸收。”

       

          贺南浔抱着手,看着面前蓝皮本子,用没挨打的手翻开。

       

          一览无遗的详细功法,看得出来都是最浅显入门级别的,可写的极为详细甚至分步解析,对于贺南浔来说绝对是一顶一的好东西,刚刚因为挨打对言墨白生出来的恼恨又消失了,抿着唇瓣脸颊通红也不抬头,声音极小:“谢谢师兄。”

       

          言墨白几不可见扯了扯嘴角,在无人察觉下快速将一块东西塞进贺南浔嘴巴里:“乖了。”

       

          贺南浔只觉口中一阵甘甜,将唇瓣紧紧抿住忍不住散发一股愉悦。

       

          言墨白余光都在贺南浔身上,将她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感觉做什么都值了。但是很快一顿,表情生变侧目看过去。

       

          苏婉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看向自己,眼底狰狞仓促掩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向别处,眼底狰狞再次闪现。

       

          言墨白不在乎,收敛目光继续早课,然而心中自有一番较量:从今往后,贺南浔便有他护着,任何人都休想有机会伤害。

       

          尹天龙看似什么都没察觉,但一切都尽收眼底。

       

          夜里,尹天龙背对着房门磕着眼,察觉到动静慢慢抬起眼皮盯着面前墙壁上的一幅水墨画沉默许久,半晌后叹了口浊气侧目:“既然来了就进来。”

       

          门外人显然也有点意外,但很快推门进入,乖巧在距离尹天龙两步位置跪下。

       

          尹天龙转身坐好,表情严肃看着下方之人。

       

          苏婉抬头,看似天真烂漫实则那一双眼里藏了很多东西,最明显的就是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这个孩子,五岁上山,一直都放在膝下教导,尹天龙一向知道她是什么脾性但也觉得,不过是正常人惯有的一些劣根罢了,尤其她出自那样的环境,有点手段也是好事,以至于只要无伤大雅,也便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再看,似乎还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

       

          “你无需在心里介怀什么,为师将她收入门内自有为师的道理,但你永远都是为师最骄傲的弟子,是清明宫无人可替的二师姐。”尹天龙似乎看透了她所有心思,在苏婉没有开口前语重心长说道。

       

          苏婉愣了几秒,很快眼眶一红虚了眼泪,只有在尹天龙面前才像个孩子,跪行向前主动抱住尹天龙的腿充满依赖:“弟子——弟子还以为师傅收了新的弟子,就——就不喜欢弟子了,师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自教导弟子。”软软的声音带着哽咽。

       

          尹天龙顿时更加心软,将手放在她头上轻抚,一遍又一遍,最后叹息:“真是喜欢胡思乱想,不管收多少弟子,在为师这里都一视同仁。而你跟言墨白自幼上山,更是为师手把手教导,任谁都知道是特殊不同的。”

       

          “真的吗?”苏婉破涕而笑,孩子气的仰头追问。

       

          尹天龙浅笑,没有回复什么却揉了揉她脑袋,那样的宠溺。

       

          苏婉眼底流光快速闪过,看似不经意的又问道:“那么贺南浔呢?师傅对贺南浔是什么看法?”

       

          尹天龙微楞,半低下头与苏婉对视。

       

          苏婉好似不觉,只是略带委屈抿着唇瓣半低下头,紧紧攥着尹天龙的衣摆陷入沉默。

       

          尹天龙还是选择了妥协:“哎,你就这么在意她?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师傅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破例,贺南浔这样的资质跟品行别说是成为门内弟子,就是留在清明宫都是不够格的。现在,清明宫众弟子都在猜测师傅的用意,更是——更是——”说到这用力抿着唇瓣不再说话。

       

          尹天龙表情稍微严肃,淡淡道:“别人要说什么管得着吗?何况,你身为清明宫二师姐,本就应该以身作则,这种时候更应该控制舆论才是,岂能跟着他们随波逐流?”后面的话明显带着教训之意。

       

          苏婉连忙跪好,半低着头充满恭敬:“弟子知错。”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非你想就可以,是无法强求。”尹天龙缓和语气,略带安抚说道。

       

          苏婉触电般抬头,含泪看着尹天龙,似乎是有点意外尹天龙说中了自己心事。

       

          尹天龙轻笑:“真是个傻丫头。”很快表情又是一阵严肃。“他是你大师兄,比你更早上山几年,而他的脾气跟处事风格应该不用为师过多跟你提醒分析你也是很清楚的。”话到此处目光幽深几分,“他若是不想,即便是为师也不会强求,而你,不要随意去招惹他。”

       

          “师傅,弟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尹天龙下了逐客令。

       

          苏婉愣住,虽然没达到目的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继续下去不会讨到便宜:“是,弟子知道。”

       

          苏婉一走,尹天龙表情渐渐变得更严肃,凝视着紧闭房门目光难测。

       

          突然又是一道身影,尹天龙眉梢轻蹙闪过诧异。

       

          而不同与苏婉的装模作样,倒映在门口晃了一圈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挤进来一个脑袋,显然贺南浔也不知道尹天龙正对房门正好跟对方四目相对,愣住。

       

          尹天龙眉梢一挑,看似漫不经心:“你要做什么?”

       

          一盏茶后,贺南浔乖巧坐在尹天龙对面,端着一杯茶慢慢轻抿,突然孩子气的皱眉抬头:“师傅,能不能不让师兄监督我了?”

       

          “哦?”

       

          “我跟师傅保证,以后会努力练武,早课也会用心,只需要让师兄适当的时侯指点我就好,不需要每天那么盯着我的。”贺南浔无心思索尹天龙的情绪,赶忙说道,双眼都是讨好跟真诚。

       

          尹天龙心中失笑,反问:“为何?”

       

          “能不问吗?”贺南浔抿着唇瓣半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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