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斜映在广阔的湖上,金色的波光,粼粼的荡漾在城堡玫瑰色的大理石墙面上,矗立在深蓝的天空下的乳白色的尖塔钟楼上响起了悦耳钟声。
那两头尖翘的小艇―上面支架着五彩的锦缎的帐幕,华美的流苏从缀着纹章的帐顶垂曳着,长长的一直垂落到水面上。穿着绣着各自主家纹章制服的仆人摇着船,帐幕下衣着华丽的侍从,女奴,武士花团锦簇般的围拥着他们的主人。领主们披着东方丝绸和北方的毛皮拼镶起的大氅,慵懒的倚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年轻的骑士们在他们的天鹅绒披风上缀着象征他们身份的玫瑰纹章―一艘接一艘摇过来,停靠在城堡临湖的大理石台阶下。
临水的平台上,穿着王室制服的仆从高擎着火把,无数的彩色灯笼照耀着宽阔的云石台阶两侧,大朵的玫瑰组成的花墙散发出浓烈香气,门内的大厅里传出华尔兹和极乐舞的乐曲,百叶窗的窗缝里透出灿烂的灯光。
衣着华丽的人们从船里鱼贯而出,走进城堡富丽堂皇、宾客如云的大厅,融会到人海里头。大厅里各处的鲜花喷芳吐艳,而在各处等待舞伴的女子们的腰带、鲜花和象牙扇子,在清爽的香水气味中,象没有声音的波浪似的晃动着。软语飘荡,妙韵飞扬,舞会的前奏已经在欢笑声和音乐声中开始了。
“夫人今晚见到公主了吗?”一位殷勤的行吟诗人问正靠在他臂膀上在大厅里翩翩起舞的女子,她的礼服是乳白色薄绸,衬着紫色的胸衣,手腕上是一束风信子花。
“还没有见到,今天是她的生日,理应多花些时间准备的。”
“听说她今天就要和那位亲王订下了婚约?”
“不错,就是那位人称为暴君的王爷。”
“暴君?这样一个称呼对一位王爷似乎并非赞赏。”
“哪里,这是他国内的女子给他的美喻。有着冷酷双眸的俊男……”
“难道他有我这样的英俊么?”行吟诗人潇洒的转动着他的舞步,腰带上缀着的绿色茶叶蹁跹的舞动。
“您足够英俊,然而您只是一位诗人……”
“夫人的话令我伤心……”
“您如此在意那位王爷,难道您嫉妒他的幸运?”
“这里的每位男人都会嫉妒的,公主是一位绝世佳人。”
“嘘,在一位女子面前如此说是失礼的。”风信子女子的眉眼略略的有些嗔,瞬间风情万种。
“那是我的失礼了。”行吟诗人鞠一个躬,凑到她的耳旁吟咏着他的诗篇:
我向爱神恳求:怜悯哪,我全身燃烧了!
可是那神,她不管,反而煽红了我的热心一颗,
……
“您的诗篇让我浑身酥软,”风信子女子的象牙扇子轻轻的敲在他紧紧楼着她腰的手上,“不过那是因为您的肉麻……”
公主正站在威尼斯大穿衣镜前。试穿着她的晚装礼服。女仆们在她身边忙碌着,嘴里衔着针线,最后的处理着一些蛛丝马迹的细节。
浅玫瑰色的薄纱长裙上绣着水晶饰件,几乎一直拖到地板上,半遮半掩着她那双纤小的尖头鞋。裙杉的开领直抵腰部,内里衬着一件半透明的胸衣。长长的白色拖裾,衬里用的是水红色的雪花绸。黑色的长发的用缀满钻石的冕状头饰固定着―这是公主的饰物。
胸衣上缀着一朵红玫瑰,手腕上是一束玫瑰花。
“你真漂亮,殿下。”在一旁观看的女侍长由衷的赞叹,“大家一定会感觉到头晕目眩的。”
“谢谢,夫人。”
她赞许的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吗?殿下。”
女仆开了门,陪侍女官引导着,她们穿过走廊来到大理石的楼梯口。公主走到宽阔的楼梯顶端的时候,她在一片音乐声和人声中听见赞礼官的声音:公主殿下到。她停在那里片刻,忽然一下都安静下来,她仪态优雅的转过身子,大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成排的长窗外的夜空下,顿时升腾起无数的的焰火,璀璨的光芒照亮了这玫瑰色的城堡。
按规矩她和爸爸跳第一支舞,她走到他的面前,屈膝行礼:
“陛下……”
他笑着吻她的额头:
“可以和你跳舞吗?殿下。”
“不胜荣幸,陛下。”
这样虚拟的客套让她觉得十分的开心,舞曲变成了华尔兹,爸爸携着她在地板上旋转,印着玫瑰纹章的紫色帷幕下,四处的玫瑰在拥来转去的人群中间,有的闪着轻松的粉色,有的浮现着浓重的红色。这个拥来转去的人群,好像香槟酒喷涌似的,在华丽的管弦乐旋律的带动下,眼花缭乱的摇摆着,没有片刻的休止。
爸爸说:“你的生日舞会,喜欢吗?”
“当然喜欢。”
“待会你的暴君就要来带你跳舞了。”
“讨厌啦,爸爸。”她不胜羞涩的转过头去,心里却觉得害羞和甜蜜交织在一起。
后来,他们又跳过波尔卡和极乐舞。大厅里欢声笑语不断。一切都那么的完美,唯有她的暴君还没有露面,他不出现,她就只能父亲跳舞,真没意思。她的心里有了点怨恨―哼!
“爸爸,我能去下花园吗?有些头晕。”又一支舞蹈结束的时候,她向他提出请求。
“当然可以,宝贝。”
湖边的大庭园里,覆盖着一片针叶林;静谧中,枝叶相交的枝头上,小红灯笼透出点点光亮。冰冷的空气中,和着庭园里散发出的青苔和落叶的气息,微微飘溢着一缕寒意。可就在她身后的大厅里,依旧是那些花边和花海,在印着玫瑰徽记的紫绉绸帷幔下,毫无休止地摇曳摆动着。而高亢的管弦乐,宛如旋风一般,照旧在人海上方涌动。
她伫立在舞厅外星月朗照的露台上,夜风有些冷,然而让人清爽。这时,一位披着玫瑰骑士的天鹅绒披风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戴着天鹅绒的黑色面具。他微微垂首,鞠了一躬。公主感到一抹红云悄悄爬上了粉颊。这鞠躬的意思,不用问,她当然明白。不过这于礼节不合。她原想拒绝,可是想起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的暴君―哼,谁说一定要和他第二个跳的!
“殿下,能不能赏光跳个舞?”
“当然可以。”
大厅里响起了莎乐美舞的音乐声―这是她喜欢的舞蹈。
他轻巧的搂住她的腰身,合着拍子轻松的跳起了舞,他的舞步娴熟优雅,在露台的大理石地坪上犹如轻快的滑动,而她那纤细的舞鞋也随着他的步子漂亮的滑动。
“您为什么不到大厅里去跳舞?”公主好奇的问道。
“我不能去那里跳舞。”面具骑士淡淡的回答她。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人。”
“身份低微?可是您是骑士……”
“我是您的骑士。在城堡里我只是一个护理花草的人……”
“那又怎样,您的舞跳得很漂亮,而且,”她调皮的一笑,“如果您取下面罩的话,您也一定非常的英俊……”
月色撒满了空旷的大理石露台,大厅里的音乐犹如被风吹一样的一阵一阵的隐隐约约的传来,露台外侧的喷泉撒落着细细的水声,犹如无数的珠子在跳跃。他们在月光下一圈一圈的旋转着,月色、音乐、清冷的微风……她简直要沉醉了……
忽然她发觉自己忽然被脱了手,一惊。然而又很快的被捏住了。
她几乎撒娇似的笑着转过头去:
“您怎么撒手了……”
她的舞步几乎停顿,挽住她手的,居然是暴君!
他搂住她的腰身,转动着她,迫使她又跟上了节奏。
暴君的黑色大氅在夜风中拂动着,他的脸部线条紧紧的绷着,黑色的双眸注视着她的面孔―不知怎么的,一被他这样的注视,她就心慌意乱―她又犯错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人家……”她有些微嗔着,企图先发制人。然而她的腰间一紧,已经被他捏的牢牢的,几乎疼了起来。
“城堡舞会的礼节也许已经做了修改。”他若无其事的转动着她,似乎欣赏着她的慌乱和急于辩白的神情。“允许除了您父亲之外的其他男人在我之前和你跳舞。”
她被他的话激怒了,哼,这么晚才来,还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在吃醋!迟到的话,本来就该让他吃醋!她应该和那个面具骑士跳下去。
“哼,我要和那个面具骑士跳完!你这样突然插上来很没礼貌!”她恶狠狠的说道,想拉开他的手。
他的手从她腰里松开,忽然她的臀上重重的挨了二巴掌。她一惊,又被他紧紧的握住了腰。
“面具骑士当然去他该去的地方,他还得为第二轮莎乐美舞准备鲜花―这是他的职责。”他若无其事的继续的舞蹈,“不许再闹,不然……”他的眼睛很凶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让她闭嘴。她垂了头,过了今晚,对她的统治权就会从父亲那里移交到他手里,还是不要惹火了暴君……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舞蹈已经到了尾声,结束的时候他应该献花。他漂亮的旋转着,让她透不过气来,当舞曲的最后几个音符传来的时候,他流畅的从花篱上取下一支玫瑰,献到她的胸前。音乐嘎然终止。
她喘息着,这场舞真是太累了。他们来到露台上,她需要休息。
“过来。”他拉着她的胳膊,语气不容置疑。
“做什么?”
“在你的生日给你一个小小的礼物―一个教训。”
公主预感到暴君要做什么,像小孩一样的挣扎着,
“不要!你不可以这样!”
“如果你要把自己搞的衣衫不整,而且还让大家来围观的话,只管挣扎只管尖叫好了。”
她顿时不敢做声,但还是挣脱他的手,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严厉的目光,只得乖乖跟着他来到露台的一侧。
“趴在栏杆上!”
“不要……”她略有些惊恐,楚楚可怜的望着暴君,然后用柔软得近乎甜腻的语气对暴君说:“亲爱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您会允许我犯错的对不对……”她的身体像温柔的小猫一样贴着他,他顺势揽着她的肩。
“亲爱的,我一定要你知道,作为公主和我的未婚妻,今天你尤其没权犯错。”他逼视着她,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说,“所以……”他推开怀中的人儿,“乖乖把裙子撩起来,如果你再敢废话,我发誓给你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
“噢……”她认命似的垂下脑袋,趴在大理石栏杆上,栏杆又凉又硬。她勉强的拉起裙子,小心的不让它变皱―不然待会怎么解释呀。风吹过她的身体,好冷。屁股上忽然一凉,她的面颊顿时发起烧来,她的屁股正裸露在露台的夜色下,羞死人了……
暴君拿起一枝纤细的裹着小羊皮的马鞭,鞭梢颤巍巍的,刻着纹章的白银手柄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黑色的马鞭轻轻地在她圆润冰冷的屁股上游移着,她在等待的恐惧中哆嗦着,她不知什么时候会被那银蛇噬咬,更担心会有不速之客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有多难堪,只能期盼这该死的惩罚快点结束了。
“啪!”鞭子横扫向她那丰满的肉丘,
“啊―”她尖叫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不能喊叫,只好硬生生收住,痛楚使得她双腿一阵乱踢。裙子滑落下来。
“屁股翘起来,拉好裙子!”他一声低令。几十米之外的大厅里正在为她的生日举行着盛大的舞会,她这个舞会的主角却在这里趴在栏杆上可怜的撩起裙子被打光屁股。难言的羞愧和委屈,使她将脸埋得更深,轻轻抽泣着,拉起裙子,下身尽力腾起,把屁股尽量露出。
大厅里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流畅而华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暴君的马鞭似乎是合着节奏似的,流畅的没有停顿,伴随着华丽的音符,鞭梢如同跳动的舞步一样的落下,每下都落在那丰满的臀部的某处。红晕浮在光洁的臀肌上,一片灿烂。
“呜……呜……”公主压低了声音,小声的抽泣着。
啪!啪!啪!的皮鞭将那受罚的屁股责打得粉肉乱颤,那痛无穷无尽地咬噬着,她竭力压抑住自己疼叫的欲望,最初的倔强和挑衅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别打了……
然而音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裸露着丰满的臀,在月光下,在华美的音乐声中被鞭打……这就是她任性所得来的生日礼物!
一小时后,公主和暴君挽着手臂,和众多贵客一起出现在露台上。
宣布订婚的仪式十分的顺利,除了公主向父亲屈膝行礼时有些僵硬之外,一切都很完美。当然公主是累了。
露台上也热闹非常,欢声笑语接连划过夜空,尤其当针叶林上的夜空,放出绚丽的烟火,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发出哗然的喧闹声。公主站在人群里,和夫人小姐们一直在随意地交谈。俄顷,她察觉到,暴君仍旧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默默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觉得他似在感受着一缕惆怅。她仰起头,悄然望着他的面孔:
“想起什么了?”她半带撒娇地询问道。
仍是那双严厉的但却此刻却满含笑意的眼睛,暴君静静地转向公主,
“那你猜猜看,我想什么呢?”
这时,聚在露台上的人群里,又像起风一样,掀起一阵躁动。公主和暴君心照不宣,停止了交谈,眼睛望向庭园里压在针叶林上的夜空。红的和蓝的烟火,在暗夜中射向四方,转瞬即消弭于无。不知为何,公主觉得那束烟火是那么美,简直美得令人惆怅。
“我在看烟火,如同人的生命一样的烟火。虽然短暂,然而却无比美丽。”
暴君搂住了她的腰,“而你,就是我生命里最美丽的花朵。”他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双唇上。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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