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凯溱将长长的戒尺端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墙角,鼻尖顶着雪白的墙壁,挺直了背脊。尽 管半年没有被罚过这样面壁,但是由于之前习惯了这样自省,修奕不在的时候他有时也这样 面壁思过。
半个月前接到暗报知道修奕会在这几天回来,但是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在见到他那一刻还是 不由得一阵狂喜。这半年几乎没有修奕的一点消息,他费尽心思也只是能探得一些细微踪迹。
自从十岁时跟了修奕,修奕一直如他生命中的神一样,替他撑起一片广阔的蓝天。尽管只大 他两岁,却有他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成熟。他和司铎都习惯了依赖这样强大的他,直到半年 前他突然那样走掉,生生被抽离掉支柱的天轰然崩塌。
不过,太好了,修奕哥终究是舍不下我们而回来了。 叶凯溱的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 “让你面壁思过,不是让你在这回忆过去的!”。
随着这一句话,戒尺已经轻快地从上到下打遍他身上每一个重要关节,力度足已让他的痛处 发麻。叶凯溱被这突然一袭打得软了身子,险些倒下,但他知道如果他敢倒下,那今晚估计 就要被废了。
他连忙调整呼吸,重新稳住身子。刚才想得太投入,竟是不知道修奕何时进来的,居然站到 自己身后都没有察觉。
“修奕哥???” 低低的呢喃,装满了委屈和伤感,竟还有丝撒娇。修奕心中流过一缕温暖,毕竟是半年没有
见到了,抬眼看看这个被自己当作亲弟弟般的孩子,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修奕再次抬起眼的时候,眼里已经隐去了所有的疼惜,恢复了近乎残酷的冷漠。叶凯溱心里 一痛,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平静地说:“对不起,队长。”
“如果需要我帮你集中注意力,随时。”
说完,修奕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开始对着大批的文件审阅起来,再也没有抬过头。家族集团 虽然主要是父亲在打理,但是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十八岁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年龄。
一个半小时后,修奕重新拿起戒尺走到叶凯溱身后,叶凯溱全身的汗毛立刻都竖了起来。本 就被罚站得辛苦,又要遭受这样的精神折磨,他不禁在心里哀叹。
手起尺落,一把戒尺挥得如此生风,单是听声音也被吓掉几魂。修奕可是一掌下去能劈 5 块砖的人啊,绝对的内家功夫。
叶凯溱来不及多想,狠狠的二十下戒尺已经呼啸上他的屁股,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直接让叶凯
溱感受到皮肤撕裂般的痛苦。
“啊!”叶凯溱承受不住叫了出来,却连忙咬住嘴唇,忍得脸上冷汗直冒。可是他知道,这 二十下根本连掸土都不算,真正的惩罚不知何时才能开始。
修奕拿戒尺轻轻点点叶凯溱的肩膀,“为什么揍你?”
“因为凯溱没有做好。”话音未落,回应他的就是力道更狠的十戒尺,一尺叠着一尺,只隔 着薄薄的运动裤,叶凯溱甚至感受得到那条痕迹的肿胀与火辣的痛。
“凯溱,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别再让我因为这样幼稚的回答而费力气,如果你觉得是我多 此一举而想随便敷衍的话,现在你就可以走,你知道我不会拦着你。”
“修奕哥,对不起,凯溱不敢。”修奕哥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却依旧说得出这么决绝的 话来,如果凯溱会走,那么 14 岁那年被你打得不得不住院修养的时候就走了,而不是在醒 来后的第一时间坚决回到书房来罚跪。
叶凯溱甚至不敢眨一下眼,怕眼泪就这样砸下来,修奕不准他在受罚时掉泪的,任何理由都 不可以。他偷偷吸了下鼻子,忍住了哽咽。
修奕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思,故意说那样的话也只是刺激他而已,叶凯溱与司铎不同, 他总是太为别人考虑,如果不是被逼到极限,永远也不会说出真正的想法。
“凯溱不该给小铎特殊待遇,不该纵容他在球队肆意妄为。”叶凯溱平静地叙述。
戒尺并没有马上落下来,叶凯溱有些疑惑地略微偏头去看修奕,还没对视到修奕的眼睛,戒 尺就已经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在他臀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叶凯溱绷紧拳头生生受着,十下 过后,他的骨节已是泛起清白。
修奕这十下用的力道够狠,他知道叶凯溱素是一个不喜夸张的人,如果他都用了“肆意妄为” 这个词,就可想而知司铎这半年在球队是什么状态。他走时交代叶凯溱对司铎宁可十二分的 严厉也不能有一分的放纵,他倒是直接反过来做了。
“继续。”修奕平静地道。
“凯溱近半个月没有参加网球队的训练,每天都是交待副队长带领队员活动,凯溱不该偷懒, 是凯溱错了,请修奕哥责罚。”
修奕转着手里的戒尺,有丝玩味地问道:“叶凯溱,你觉得自己是称职的队长吗?”
叶凯溱心里一惊,修奕哥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可是他眼里竟闪过一丝喜悦,努力平复 自己的声音答道:“凯溱不是个合格的队长。”
修奕用戒尺的尖部轻轻一点他的腰际,“裤子脱了,俯卧撑。”
叶凯溱的面上顿时罩上一层红晕,可咬咬牙还是将裤子褪到膝盖处,然后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撑好,被这样教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规矩还是懂的。被打光屁股这种事,在跟修奕之前他 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在修奕的戒尺下,这种教训跟被罚跑步是一样的,只是一种方式。
修奕对他的自觉还算满意,当年自己被父亲教训时也并非任何时刻都能这么不抗拒。毕竟对 于一个大男生来说,这样的方式多少还是有点难堪。
戒尺在叶凯溱的臀上方轻轻比了一下,顿时让他本就红得不成的脸像熟透了一样,他将头埋 得更低一些。
修奕的第一下打下去,叶凯溱就后悔了。刚才隔着裤子那几十下跟这个根本没法比,每一下 都像要打进肉里一样,缓慢而沉重,他甚至产生一种幻想,说不定哪下打下去就嵌进他的肉 里了。修奕选择了一种残酷的方式,对着一个痕迹下手,直到那块肉再也无法打,才稍微挪 下位置,接着往死里砸。
叶凯溱不后悔跟了修奕,不后悔选择在这里扛揍,他只是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
“对不???啊,???起??修奕哥,凯溱???凯溱???知错了。”
修奕没有理他,只是认认真真地砸着戒尺。
每一块被打过的肉都像是被热油泼过一样,狠辣辣的疼,修奕很少下这么狠的手,叶凯溱也 不敢有任何抱怨,只是断断续续地认着错。
因为趴着,叶凯溱看不到修奕明显带着怒气的脸,如果看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一个 多么愚蠢的抉择。眼看着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点燃的火焰般,修奕停下戒尺,再次轻轻点着他 的腰部,缓缓道:“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揍你?”
叶凯溱心里咯噔一下,使劲平复不安的心,却依旧坚定地道:“因为凯溱没有当好队长。”
修奕抬起一脚踹向他,原本撑得极吃力的叶凯溱被这一脚直接掀翻在地,却在屁股着地的那 一瞬间如被烫到般弹起,侧倒在地板上,快速地喘着气。
“凯溱,你应该知道我最恨自作聪明,还是你低估我的智商?”修奕盯着他,声音冰冷得没 有一丝感情。
叶凯溱早该知道什么都是瞒不住修奕哥的,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在修奕眼里不过是孩子气的任 性。苦撑这么久,终究是徒劳。他垂下眼睑,慢慢爬起来跪好,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无奈, “是,凯溱知错了。”
修奕打了个手势,叶凯溱便重新撑好姿势,等着真正的惩罚。 这次的戒尺落得又急又快,却不再像刚才那么毒辣,声音是清脆的噼啪声,可是打在已经
几乎熟透了的屁股上,那滋味也只有叶凯溱自己知道。 不断有冷汗从叶凯溱的脸上滴下来,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身子有轻微的颤抖,起起伏伏
的。,啪!一尺下去横贯了所有伤痕,痛得叶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知道我要回来了,故意放着球队不管,让我觉得你不够格,然后再让我继续回来当队长?!”
修奕被气得不轻,戒尺打得又狠起来。
“凯溱,学会算计我了?”
“凯溱不敢,修奕哥我只是???”叶凯溱慌乱的解释着,却被修奕狠狠的一尺打断了话。
“联赛刚刚开始,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也敢给我放球队鸽子?半年前把球队教给你的时候我是 怎么说的?”
“您说???说???一切以球队???为重,啊???修奕哥???我错了????” 叶凯溱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涌了上来,他知道,修奕对他是失望了。
“你敢让眼泪流出来试试。”冷冷的威胁逼迫叶凯溱不得不拼命吸气,将眼泪硬生生逼了回 去。
“让我回来当队长,继续依赖我,凯溱,单凭这个就不能轻饶了你。”
修奕希望他们能独立,即使没有他也可以活得很好,如果这就是结果,那他在美国这半年又 有什么意义。
叶凯溱又怎会不理解修奕的用心,在心里早把自己骂了千百万次,他明知修奕的心意,却依 旧掩耳盗铃地做着蠢事逃避现实,甚至那样不负责任地扔下球队不管。
“修奕哥,凯溱知错了,您打凯溱吧。”尽管臀上已经是动一下都如撕扯般痛,但是叶凯溱 还是努力稳住姿势,甚至将臀翘得更高一一些。
修奕知他是真心认错了,也不再多说,淡淡道:“三十,好好反省。”说完开始一下一下地挥 着戒尺,没有再故意放大他的痛苦,而是有节奏地快速打完了三十下。
“起来。”简单的命令,“不准提裤子,墙边跪着去。” “是。”叶凯溱不敢有一丝怠慢,忍着痛蹒跚地走到墙边跪好。
修奕又坐回到椅子上,重新拿起文件,“你应该知道这些离你应该受的还差得多,给我跪着 好好想自己有什么错,想不好就一直跪到想好为止。”
“是。”叶凯溱在心里默默流泪,难道修奕哥连那件事也知道了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真
的不敢有奢望能活着走出这个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