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04 学长这么听话
北城的冬天总是冷得刺骨。室内外温差有近二十度,踏出屋子的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今早雪是停了,但温度却丝毫没升,大风呼啸,走在路上总觉得直往脖子里灌。
时愒穿着羽绒服看上去跟只熊一样,围巾把半张脸包了起来,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反观方景行则格外清凉——一件修身毛呢大衣,一条灰白色窄腿运动裤,脖子就这么大剌剌地露在外面,整个人比时愒小了一圈。
光是看着时愒就觉得冷。他二话不说地摘下自己的围巾给方景行围上,再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拉到头,感叹道:“学长你也太美丽‘冻’人了,好看是好看,但容易感冒。”
时愒平时和兄弟们随便惯了,一点没把这当回事。但方景行的心跳却在时愒凑上来的时候漏了半拍。
围巾上还带着时愒的温度,毛茸茸的线头扎得他脖子有些痒。方景行把围巾往上拉了点,挡住自己红了的脸颊,又深深吸了下鼻子,没闻出除了纤维纺织品之外的味道,有点失落。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时愒站在酒店门口,望着门外的样子活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最后,他跺了跺脚,极为悲壮地说:“走吧,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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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放假。大部分外地人都回家过年了,本地人也不想大冷天的出来吹风,因此地铁里没几个人。车厢左边是两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右边则是年纪稍大些的两位老人。
地铁里的座位是铁做的,又冰又硬,时愒坐上去的时候被冻得哆嗦了下,差点弹起来。
忽然间,他心里冒出一个坏念头。
正常情况下方景行肯定不会自讨苦吃。他抓住地铁中间的竖杆,打算一路站着回去,谁知已经坐下的时愒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话语热切,却如褴参同撒旦的低语:“这有位置,学长过来坐啊。”
时愒声音不大,但原本一片寂静的车厢突然多了点动静,其余四人都下意识抬眼向方景行望去。
被一众目光注视着,方景行握着竖杆的手心出了些冷汗,无奈往时愒身旁走去。
但走过去是一回事,坐下是另一回事。他光是看着那硬邦邦的长椅就觉得屁股开始痛了,一时半会还真狠不下心坐。
他犹豫得太久,一旁的女生感到奇怪,凑到朋友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时愒也拉了拉方景行的衣袖,催促道“学长快点,地铁要开了。”
方景行认输似地垂下头,慢慢弯了膝盖。但还没碰到座椅就能感到一股寒气向上涌来,他身子瞬间僵了,挣扎着不知要不要完全坐下去。
对面的两位老人已经闭上眼,似乎在小憩。
时愒于是按着方景行的腿把他压到座位上。这时,地铁嗡的一声慢慢加速,然后箭一般冲了出去。方景行反应不及,整个人往时愒怀里扑去,脸埋进蓬软的羽绒服中。
时愒用脚撑着地板,等地铁的速度趋向平稳才把方景行扶正,笑着调侃道:“学长坐稳点,别摔了。”
方景行的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他连身后的疼都感受不到了,满心想的都是扑在时愒怀里的感觉,就像掉在一团云朵里,想永远陷在里面不出来。他赶忙坐正,感受心脏在胸腔里快速跳动。
不过随着地铁一次次停站出发,每一次都让身后承载远超身体的重量,方景行便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事了。他的眼里又被逼出些泪花,双手扶着膝盖,整个人快缩成一团球,然而这样还是很疼。
从酒店到学校一共有二十一站,现在才过了三站。好不容易后面疼得快麻木了,骤然减速的地铁又狠狠把他压在座位上,单薄的衣物起不了任何抵御作用,地铁时走时停,比单纯的罚坐还要难受。
他扭头看了眼时愒,少年耳朵里带着蓝牙耳机,闭眼靠在座椅上,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难忍。
“呲——”车门再一次开启,这次依旧无人上下站。方景行把手臂搂得更紧些,眼中都有些湿润。
谁知时愒站了起来,还拽了下方景行的手:“学长,我们到站了。”
方景行满脑子问号,但还是顺着时愒的力道站起身来。他的脚步有些飘,每一步都踩不到实处。
等到了候车厅,方景行刚想问时愒是什么意思,就见时愒接了个电话,说道:“对,我在淮阴路站。”
“你已经在路边了是吧?我现在就过去。”
“嗯,待会见。”
时愒把手机收回兜里,极为自然地对方景行笑了下,“走吧学长,我叫了车。”
方景行还以为是叫的网约车,谁知时愒一上车就极为熟稔地和司机打招呼:“林叔,谢了。”
林城笑了两声,“我刚好在附近吃饭,看到短信就过来了。”
他们又随意聊了两句,方景行没注意听,只是低头看着身下的真皮坐垫。坐垫上还盖着米白色的垫套,比地铁的座位软得不是一星半点,但压着身后还是有些疼。
方景行用手撑了下身体,想找个不痛些的姿势,谁知这时时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学长要靠我肩上吗?应该会舒服一点。”
无论第多少次,方景行都很难坦然面对时愒的突然靠近。藏在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跳动的声音鼓鸣般响在耳边,让他的世界陷入一片异样的宁静。
“不…不用了,谢谢。”
时愒也没坚持,但目光却在方景行身上打量了几下,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想到学长这么听话。”
方景行装作没听懂时愒的话外之音,扭头看向窗外。
林城车开得很稳,一路上都没什么颠簸。但速度却不慢,到学校门口只用了半个小时。
校门进不去,方景行独自下了车,被外面的冷空气冻得一哆嗦。而唯一能给他带来少许温暖的东西也并不属于自己,他像个贪得无厌的小偷,总想从时愒那里偷些不属于自己的关怀,次数多了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方景行摸着脖子上的围巾,有些恋恋不舍道:“谢谢你的围巾。我是现在还你还是要洗一下?”
时愒眨了眨眼。他给方景行围那条围巾时直接从自己脖子上薅下来了,根本没考虑过洗没洗的问题。他有些尴尬,“学长不介意的话就送给你了,我家的围巾多,但一直没见学长带过。”
方景行没想到时愒竟然还注意到了他一整个冬天都没带围巾,瞬间把自己的衣柜在心里检视了一番。有些过季的衣服该扔了,还有些太花哨的,太老气的,都该换了。
“当然不介意,谢谢。”
和时愒在校门口告别,方景行一个人慢吞吞地回了寝室。
研究生寝室是二人间,另外一名室友几天前就已经回家了,不算拥挤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但就算平常,他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图书馆看书,和室友的关系并不亲密。
方景行趴倒在床上,身后还能感受到针扎似的疼,臀肉该是肿了不少,把内裤撑得满满当当。之前的画面涌进脑海,在羞耻之余还有隐秘的快感与满足感,他沉入无名的大海中,随着海水上下起伏,内心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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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桶方便面,方景行收拾好垃圾放在寝室门口,打算明早出门时顺便扔了。
还好研究生宿舍有独立卫浴,不然顶着这么个红屁股,方景行是真没脸去公共澡堂。
花洒里流出的水比平时的温度低了不少,浇在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流到身后还是疼得方景行皱眉。热气把疼痛放大了许多倍,平复了的皮下神经又孜孜不倦跳动起来。
洗完澡后,他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站在衣柜的全身镜前,把裤子往下拽到腿根,回头打量着。昨天他就是在这拍的照片,一天过去,原本白嫩的臀肉上布满伤痕。沉淀了一会的伤处比之前看到的颜色要深些,有几处冒着血点,摸上去沙沙的,温度热烫。而且像大家说的那样,时愒只喜欢打屁股这个部位,并且下手精准。凸起的浑圆上布满红痕,大腿却是一片白净,往上也止步于后腰,工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尽管只有自己,方景行也不好意思长久地盯着,只看了一会就又趴回床上,拿出时愒给自己的药膏随意抹了一圈。但脑海中那个画面却久久不散,让他的脸一阵阵地发烫。
第5章05 学长,加罚五十巴掌
第二天的小组讨论定在早上九点。方景行知道自己走不快,特地早了四十分钟出门,但到了教室还是有不少人在了。
时愒毫无疑问永远是处于人群中心的那个人。他的周围围着一圈人,正和旁边的女生热络地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真诚。那女生叫作白洛,在组里人缘很好,之前似乎和时愒交往过一段时间,后面又分手了。当然,这些都是方景行从同学们的交谈中揣测出的,他也没地方求证。
方景行心里堵了口气,深呼吸好几口才把它咽下,自虐般地把步子放大了许多,身后本就隐隐作痛的伤更明显了些。
“学长。”另一个女生看见了方景行,笑着和他打招呼。一时间问候声此起彼伏,其中也包括时愒。男生脸上笑容不减,甚至还和他挥了挥手。
方景行这才觉得舒心很多。但他一贯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尤其是这种过分热情的场合,便简单拉了拉嘴角,回了句:“大家早上好。”
因为顾忌方景行的存在,原本热闹的教室安静了不少。大家都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有些人拿起笔记复习,还有些人则贴近身边人的耳朵,嘀嘀咕咕听不清说什么。时愒则是后者,他凑近白洛耳边,绅士地保持了应有的距离,但在方景行眼里还是过分扎眼。
方景行闷闷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发现凳子上竟然放着个垫子。毛茸茸的软垫肯定比硬木头凳子坐得舒服,但方景行宁愿疼着也不想坐垫子上,他觉得那样无异于把自己最羞耻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
“学长?”一旁的男生看到方景行神情异样,问道:“怎么了吗?”
“啊…没事。”方景行抓起身下的垫子,打算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那个男生解释道:“哦,这是时愒给大家带的。他说冬天的凳子太冷了,而且最近空调也不能开,长时间坐着对身体不太好,尤其是女生。”
方景行呆滞片刻,才发现所有人的椅子上都放了块垫子。他回过头,正好看见时愒对他笑了笑,不带任何的调侃与戏谑。
方景行有些惭愧,赶紧在位置上坐好,宣布今天的讨论开始。
这次报告是由时愒和白洛合作完成的,由时愒主讲,白洛辅佐。最后是方景行给他们提问。
时愒昨晚快十一点才完成报告,把要求的知识弄懂就已经很艰难了,讲述时基本按着ppt来,还算比较流畅,大体完成了任务。结束后同学们也不吝送上掌声,时愒松了口气,和一旁的白沫相视一笑。但这画面落在方景行眼中就不太好看了。
到了提问环节,方景行脸色冷若冰霜,延申着原本的题目问了很多拓展知识,直把时愒问得哑口无言,站在讲台上说不出话。白洛更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眼角都红了。
方景行一贯严格,在场十多位学生的没一个不被挑过毛病。但却很少像这次一样劈头盖脸地问一堆问题,最后冷冰冰地要求重写,一点没给两人面子。
讨论结束已经快十一点。
宣布下课后,同学们沉默着走出教室,但出了那扇门就再也忍不住吐槽的心。
“我觉得时愒讲得挺好的啊。”
“我也觉得。学长问的问题都超纲了,不是欺负人嘛。”
“他不一直这样,自己学得好,就以为我们也是天才。每次布置任务都多得要死,我…”声音渐渐远去。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方景行慢吞吞地把电脑收进电脑包,把他们的抱怨听了个大概。他知道自嵐申己在学生里的名声不好,没人情味,冷冰冰的,像个怪物一样。他今天是失控了,话说得重,连旁观者都这么生气,那么时愒只会更生气吧。
“叮——”
方景行呼吸一滞,大概猜到了什么。他点开手机,果然是时愒发来的,语气不算友善:[学长刚才好威风啊,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欠着账呢?就现在还了吧,趴讲台上,把裤子脱了。]
方景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脚步虚浮地站起身来。他想过时愒会生气,会罚他,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罚法。这太超过了。
可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方景行知道自己任性了,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这么干站着。方景行不说话,时愒也保持沉默,两人就这样诡异地一坐一立,连空气都近乎静止。
方景行心虚地用余光打量了眼时愒,见少年正在敲打手机屏幕,似乎和谁在发消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
这下更开不了口了。方景行先是看了眼黑着的监控,又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走廊,终于心一狠趴了上去。双手颤巍巍地伸到前面,但好半天也解不开裤扣。
五分钟前他还站在那个讲台边上把时愒问得张不开口,教室里气氛凝滞得能结一层冰。现在他则趴在了这个刚好到腰部高的讲台上,臀部撅起,即将接受自己肆意妄为的教训,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时愒正在和白洛道歉,把重写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一抬头就见方景行真的趴到了讲台上,似乎打算践行他的气话。
他连忙把人拉下来,仰头看他,语气中充满不解:“学长到底在气什么?”
方景行说不出话,被裤子拉链硌到的手指钻心的疼。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被时愒遥控着,看到他和别人亲近些就失落,看到他注意到自己就明媚,竟然还因为两人站在台上过分默契的样子打翻了醋坛子。连热恋期的恋人都不会这样,方景行也觉得可笑,却控制不住。他没脸说出口。
面对长久的沉默,时愒只能将其归结于学长因为疼耍的小脾气。虽然无理取闹,但也挺可爱的。“学长知道错了?”
有了这个台阶,方景行顺势下了。“嗯。”
“那加罚五十巴掌,可以接受吗?”
方景行的屁股抖了抖,“…嗯。”
“去我家吧,走路十几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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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时愒家后,方景行接过拖鞋穿上,又被推着坐在沙发上。
他心里惭愧,一点也不敢乱看。本以为一进门就要挨打,结束后离开,一刻也不能多留。没想到时愒压根没提实践的事,反而一头扎进冰箱里,问道:“学长有什么忌口的吗?”
方景行张了张嘴,想说不用麻烦,但话拐了个弯却成了:“没有。”
“那学长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没有,我不挑。”
时愒也猜到了是这个回答。他依照记忆选出几样聚餐时方景行曾经吃过的菜,自夸道:“我手艺还不错的,学长尝尝。”
时愒买的是超市里处理好的食材,打开包装洗一洗就可以下锅,没一会就做好了三道菜。
菠萝牛肉粒,番茄鸡蛋汤,椒盐排骨,热腾腾地冒着香气,让方景行吃了快半个月方便面的舌头瞬间分泌出口水。
时愒最后又乘好两碗饭,招呼道:“学长快点过来,冬天菜凉得快。”
屋里开着暖气,两人脱下厚外套,里面只穿了单薄的春装,这话属实没什么信服力。但方景行也不在意,起身坐在椅子上,默默开始吃饭。
时愒一直觉得方景行吃饭的样子很可爱。他吃得慢,一口饭在嘴里要嚼十几下才吞进去,也不挑食,面前是哪道菜就夹哪道,伸筷子的次数不到两位数。大家出去吃饭一直是AA的,每次聚餐时愒都替他觉得亏。
但此刻方景行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两颊塞得鼓鼓的,像只松鼠。
时愒没自恋到觉得自己做的饭能比饭馆里的还要好吃,那可能只有一个,“学长很饿吗?早饭吃的什么?”
方景行一噎,艰难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后说道:“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
想起之前看过的某些小说,方景行心跳加快,幻想着时愒会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顿,还是直接拉起来按在餐桌上打屁股。当然,他不会承认在恐惧之余还有些许的期待。
没想到时愒只叹了口气,说道:“不吃早饭还是不太好吧?我这有些三明治,学长可以带些回去。”
方景行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摇摇头:“不用了,我寝室里有吃的,今天是真的太赶了。”
他这点小心思在时愒面前暴露无遗。少年微弯起嘴角,戏谑道:“学长是不是期待我说些别的。”
“没…没有。”方景行飞快垂下头,欲盖弥彰似的扒了好几口饭。
第6章06 学长,裤子脱了,趴我腿上
吃完饭后时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方景行则不好意思干吃白饭,主动提出洗碗。
他从厨房里甩着手出来,有些拘谨地坐到沙发的另一端,不知怎么开口。
时愒从手机里抬起头,率先说道:“刚吃完饭压着肚子不好。学长先去午睡会,睡醒再开始实践。”
方景行也不知道怎么一场实践过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开始。但他下午没什么事,而且时愒说的话也有道理,便欣然同意了。
醒来已经快两点。方景行走到客厅,主卧的门关着,时愒还没醒。
他窝在沙发里,点开聊天软件。
方景行的朋友很少,他不太懂得维护人际交往间的关系,没聊几句就断了话题,再加上总是冷冰冰的表情,不少人还没了解他就望而却步了。唯一一个经常联系的竟然是在同城群里认识的朋友,隔着网络的一层纱,他能够把自己心中最私密的癖好分享出来,得到些许慰藉与满足。他不知道对方现实中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在群里的昵称——守时,也是个被动。
聊天停留在昨天实践前。守时在和一个主处长期,自己不用约人,但总是致力于给方景行推荐群里的优质主,时愒也就是他推荐的。按守时的说法,十七技术巨tm好,人长得也帅,实践的时候气场强的一匹,实践完也没什么架子,堪称最优质主动。就是眼光有点高,从来没处过长期,大部分人也只约得到一次。
方景行回想一下,技术…是不错,人也确定挺帅的。至于气场,虽然时愒一直表现地挺温和,但他沉下声音那两次让自己全身都为之一颤,忍不住就按他说的做了。想着想着,脸又红了。
守时:[在吗?]
守时:[!!!老实交代,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干嘛不回我消息?]
刚好对方又发来两条消息。方景行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四十几条未读消息,打字道:[太累了,回家就睡了。]
守时发来个坏笑的表情:[太累了?是不是十七下手太狠,直接给你打晕了?]
……时愒昨天的表现完全称不上手狠,连中度都勉强。
守时还在继续叭叭:[我认识一个跟十七实践过一次的被,他给我发了张照片。啧啧,那血都流大腿上,老吓人了。他说前两天别说坐,站着都疼,只能在床上趴着。但也是真爽,最后抽藤条的时候腿软得跪不住,被托着屁股挨完的,他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竟然一点都反抗不了,哭得脑仁都疼。只是十七再没约过他,说是因为伸手挡了两次,看着心烦。那些能约上好几次的估计得修了金钟罩铁布衫。]
方景行微皱起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守时也意识到自己把话题扯得太远了,赶紧拉回来:[话说,你现在到底咋样了?]
[是不是床上趴着呢?能不能…给我发张照片?嘿嘿.jpg]
方景行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问题,但对前两个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昨天时愒是在群里约的人,点明了是重度。然后因为他受不了最后不轻不重地打了一顿,坐着都没啥大事。这种话说出去,里子面子全没了。之前守时还很崇拜他是个重度,说自己就逊色得多,只能挨到青紫,但事实他连那个程度都挨不了。
“学长,干嘛呢?”
“啊——”时愒的声音凭空响起,吓得方景行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他连忙暗灭屏幕,说道:“没…没什么。”但通红的耳尖和脸颊却把他出卖得一干二净。
时愒眼睛微眯,也没多问。
“好吧,学长,可以开始了吗?”
方景行这才觉得无措起来。昨天在酒店还好,但这里是时愒的家。黑白色的家具,茶几上摆着的花瓶,还有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都让他无法快速地切换身份。
“等…等一下。”
被接二连三地拒绝,时愒也不恼。他挑了挑眉,怡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淡淡道:“那学长慢慢准备。可以了就把裤子脱到膝盖,然后趴我腿上来。”
方景行没想到今天还是OTK的姿势,而且是要自己脱裤子趴上去,羞耻度瞬间又登上一个巅峰。他吸了好几口气才哆嗦着去解扣子,这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打断了。拉下拉链后,方景行心一横,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拉到膝盖,然后脸也不抬地近乎是跌到时愒腿上。
露在空气中的大腿白净,只有腿根处有一些红。
时愒轻笑一声,掀起方景行下身唯一的遮挡。
臀肉甫一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就抖了抖,有几处地方沉淀出了暗色,大部分集中在臀峰,应该是用皮拍打的。其余的红肿倒是褪了不少,至少能套进牛仔裤了。尽管不是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袒露肌肤,还是让方景行一张脸涨得通红。
时愒覆手摸了摸,皮肤温度还是很高,暖洋洋的在冬天里摸着很舒服。但按照昨天的数量,不应该看上去这么严重。“回去自己擦药了吗?”
方景行不明白时愒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问他问题,简直羞耻得要哭出来,“唔…擦了。”
“擦过几次?”
“两次。”
时愒微微咋舌,感叹学长的皮肤也太嫩了,怪不得疼得厉害。
“还记得要挨多少吗?”
“…一百二十二。”方景行快要后悔死了。他本身就不耐打,七十二下就足够喝一壶了,又给自己多挣了五十。气没出掉,在学生那驳了个坏名声,还惹得时愒不高兴,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时愒稍微用力掐了掐,就听方景行倒吸口凉气,右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到腰上了。他也没拦,只说道:“既然学长是第一次约实践,可能不太知道规矩。记住了,在我这,不能躲不能挡,想哭想喊都随意。今天不会按着学长,要是犯规,直接换戒尺重来。”
方景行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从理性上,这并不是个过分的要求,就算真的忍不住换成戒尺也不会打得太严重。但后面被时愒轻轻捏了几下就已经唤醒昨天的疼痛,再要挨巴掌,方景行不敢想,便只能小心翼翼地讨饶:
“那你打轻点…行吗?”
时愒都快被逗笑了。和他聊天的那个“仰止”语气自信,态度明确,看上去比他更有主的气场。但现在趴在膝上的方景行带着哭腔,恐惧已经快要凝成实质。要是早知道“仰止”是这种性格,时愒绝对不会同意实践。但当对象真的换成方景行时,时愒并不后悔,甚至觉得十分幸运。
“好,我尽量轻点,但学长也要管住自己的手。”
方景行莫名想起了守时说的“心烦”二字,双手抓住手肘,闷声道:“嗯。”
时愒搓了搓手心,六成力挥下一掌。
“啪——”清脆的一声声响后,已经恢复绵软的臀肉颤了颤,显出一个新鲜的掌印。方景行“呃”了声,眼里又泛起泪花。
怎么这么疼。不像是手掌打的,直接疼进了肉里。
带着伤的回锅不是简单的加法,疼痛翻了好几倍,让他觉得多一下都挨不了了。
“啪啪——”
只挨了快十下,方景行就忍不住扭着腰肢,啜泣道:“疼…不是说了轻点吗?”
时愒失笑,“我说的是‘尽量轻点’,而且本来就没打多重。”
又是一掌,把想要起身争辩的方景行直接打趴下去,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呜…好疼…那慢点可以吗?”
“学长当点菜呢?要不要再给您按摩下。”
身后力道骤然加重,方景行也不敢再提要求了,哭着道:“呜呜,我知道错了…别…就原来那样…”
时愒恢复到六成力,玩闹似地左右扇着巴掌,把两瓣肉扇地直晃悠。看他的学长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屁股一耸一耸的十分可怜。但或许是害怕加罚,那红肿的屁股虽然左右晃个不停,但还是安稳地待在时愒腿上,一层层染上更深的颜色。
后面的巴掌早就忘了数到几。方景行哭得崩溃,右手又忍不住要伸到后面去挡,但想起时愒的威胁,终究还是不敢,最后病急乱投医般张嘴咬了下去。
原本清晰的哭声突然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时愒眼皮微抬,大概猜到了什么,“谁教学长这样的?不怕被抽手心吗?”
他说一个字就扇一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肿肉拍扁一样。
岚生“呜哇!”方景行赶紧把手从嘴里抽了出来,拉出条银丝。他哭着求道:“我错了…别…别加罚…呜呜,真的很疼了…”
时愒按住方景行扑腾的腰,在臀侧轻拍两下,“行,是我没说,这次不加罚。给学长休息会,擦擦眼泪。”
方景行拿过纸巾在眼周擦了擦,又擤了下鼻涕。后面还在火烧火燎地烧着,就这样不动都疼得厉害,巴掌却还没挨完。他真的想伸手去身后揉一揉,但一是害羞,二是不敢,只能默默消化这种灼热。
方景行的眼眶又湿了,他问道:“还…还有多少?”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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