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映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察里津河和伏尔加河在它的两侧缓缓流去,一位身着白色毛织裙的黄发少女正十分高兴的在古朴的街道上行走。她是当地教会学校的学生,此时正值放假,少女终于可以见到久别的父母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阿涅塔”一个年轻而健壮的男子接过了少女手上拿的东西。
“安德烈哥哥,你怎么来了。”
“安娜阿姨说最近可能不是很太平,叫我在这等你,安娜阿姨已经在家做了不少吃的了,回家吧。”
“你最近和我爸爸学的怎么样了”
“还没学会多少,伊凡叔叔的手艺挺难学。”
….
两人又一起走了一段,回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屋子前,这是一个鞋匠铺,而旁边有一块小小的土地。阿涅塔的父亲伊凡是一名手艺精湛的鞋匠,靠着这门手艺他保证了一家的温饱,还把阿涅塔送进了教会学校,她希望阿涅塔读书并且未来能在察里津城找到一份好工作。来接她的安德烈是领居家的孩子,大她几岁,从小安德烈便十分照顾阿涅塔,此时的安德烈正在学习制鞋的技术。
“安娜阿姨,我把接阿涅塔回来了。”
“谢谢你安德烈,留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得回家帮着修房子,明天早上我再来,哦对,阿涅塔你的东西。”
“那好,明天见。”
“再见,安德烈哥哥。”
送走了安德烈,安娜慈爱的拉着阿涅塔进了屋子。
“阿涅塔,你看着很不错啊。”
“学校里还是很快乐的,老师可喜欢我了。”
“听说最近不太平,我特意叫安德烈去接你。”
“还好吧,感觉挺平静的。”
“那就好,去喊你爸爸来吃饭吧。”
阿涅塔去工作室里叫来了伊凡,桌上的煤油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和享用满桌美味的三人勾勒出一幅美好温馨的画卷
阿涅塔一家无疑是幸运的,虽然祖上世代农奴,但是阿涅塔的父亲却是个伶俐的人,学会了制鞋的手艺,而且深受好评,他们一家从未为生计而发愁,察里津又是一个富足的地方,即使沙俄已经混乱不堪,他们依然能够相对平静的生活在这里。
吃完饭后,安娜去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三人围着桌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近生活的小事。水烧开后阿涅塔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回到了她的房间。她把带回来的书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她借同学的书抄下来的内容,她的同学和她提过,明天她要好好的看一下。
想着这些事情,阿涅塔在她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阿涅塔早早起来,吃完早饭后她就拿着那本书坐在门外看了起来,安德烈也来继续当他的学徒,看见阿涅塔正在看书,他轻手轻脚的过来,一把抽走了书本,阿涅塔气恼他的做法。
“把书还我。”
“这么好学吗阿涅塔,这么不像你。”
“让我看看你都在看点什么,革命,工人….无?”
安德烈也读过几年书,他自然听说过这些内容,此时他眉头紧皱,攥紧了手中的书本,而后不由分说的划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书籍。
“你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要出问题的!”
“你快把火灭了还我!”
“安德烈,你在和阿涅塔吵什么呢。”
安娜走了出来,看到惊慌的阿涅塔,眉头紧锁的安德烈正在训斥阿涅塔,她感到有点奇怪,便问了安德烈来龙去脉。安德烈思索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给安娜讲了一遍,安娜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她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屋子里忙起了家务,而安德烈也没有多说什么,去找伊凡当帮手去了。而阿涅塔则是有些惊恐的坐在门外发起了呆。认识了多年的哥哥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生气,而且母亲也不理自己了,她只不过是在看书而已…
中午,安娜询问安德烈房子修完了没有,得知还未完工她劝说安德烈回家帮忙,伊凡也表示今天没什么活,安德烈可以早早回去。
送走了安德烈,安娜面无表情的把阿涅塔从屋外拉了回来。
“妈妈…”
“先吃饭吧阿涅塔。吃完我再和你说。”
“伊凡,你也过来吃饭。”
….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餐桌上气氛有些压抑,三人默不作声的吃完了饭。
“伊凡,你去泡几根树条。”
“妈妈..不要..”
“算了安娜,阿涅塔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对她。”
“你想我们的女儿去西伯利亚吗!”
伊凡被愤怒的安娜吓了一跳,在询问了在一旁已经哽咽的阿涅塔前因后果后,他有点无奈,女儿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是现在自己也认为女儿应该好好记住这次错误,他默默的去泡了树条,把房间留给了阿涅塔和安娜。
“阿涅塔,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我…这个写的很好啊,他是在为我们说话,看书又不会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这些涉及革命的东西会害死你的,如果今天不是安德烈发现,而是别人,你会被老爷们抓走,给你扔到西伯利亚去。碰上心狠的老爷,我们一家跟着遭殃,你可能就被当作同党吊死了,你不能看这种东西。今天我必须让你记住这些话的危险….”
在狠狠训斥了阿涅塔后,安娜命令她跪到墙角去好好反省。她则着手收拾午饭的餐桌。
收拾完屋子后,安娜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点。她拉起并揪着阿涅塔往后院走去。看到后院的水桶里插着几根歪歪扭扭的树条,阿涅塔吓坏了,她听调皮的男孩子说过,这东西能把人打下一层皮来,她哀求道。
“妈妈我不敢再看那种东西了,你饶了我吧,别用这个。”
“裤子脱了,自己趴上去”安娜指着门口的长凳说道。
“我…不要…,我知道错了,我不要挨树条。”
阿涅塔企图逃避惩罚的行为又一次激怒了安娜,她拿来两条宽毛巾,然后不由分说的扒掉了少女的衣服,把她摁倒在长凳上,然后用毛巾捆住了少女的手脚。
“咻”“啊,我错了,我不敢了”
树条又快又狠的抽在了阿涅塔白嫩的屁股上,阿涅塔剧烈挣扎起来,这太疼了,她以前最多就被母亲用手打过,现在这树条实在是让她无法忍受。
树条杂乱无章的抽在少女的屁股上,留下横七竖八一道道淡红色的痕迹,少女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企图躲避,奈何被捆得死死的,树条总能准确的落在她的屁股上。
“咻~咻~咻~咻~”
“啊啊救命啊,妈妈求你了用手吧。”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安娜没有理会女儿的求饶,为了少女的性命,她必须狠狠的给她上一课,让她再也不敢接触这些可怕的文字。随着一轮又一轮的鞭笞,阿涅塔的屁股已经鞭痕交错,重叠的地方有不少已经打出了出血点,树条顶端划过的地方留下深红色难看的印记。阿涅塔剧烈的挣扎已经踢掉了一只鞋子,另一只也歪歪斜斜的挂在脚上。安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树条,顶端已经分叉开来了。她又去水桶里抽了一条出来。看到这一幕的阿涅塔惊恐万分,
“妈妈,发发慈悲吧,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回应阿涅塔的是一声响亮的树枝划破空气的声响,阿涅塔应声发出惨叫。这回安娜已经没多少气了,她放慢速度边打边开始给阿涅塔讲起了“道理”
“阿涅塔,我们家不需要去干这种事情,即使你觉得这事情没错,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去干,伊凡的工作有能力供你上学,我们只希望你能安稳的过着生活,至于你在书里看到的东西,忘了它吧,今天打你是不希望你明天在政府里被老爷们用鞭子打…”
虽然安娜的频率和力道都已经小下来了,但是对于屁股已经受了好几轮摧残的阿涅塔来说,她并不能感受出什么区别。她现在的屁股已经可以说被打开了花,好多地方破皮,布满着小出血点。
“咻”“记住我说的东西了吗”
“嗷嗷呜…记住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咻”
“啊!饶了我吧
“咻”
…..
“好了安娜,差不多了,阿涅塔肯定知道错了,你饶了她吧。”伊凡从工坊里出来劝说安娜,他也认为阿涅塔不应该看这种书籍,但是他很心疼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重的打。安娜还是又狠狠的快速打了五下,才把号啕大哭的阿涅塔从凳子上解开。阿涅塔已经没办法自己爬起来了,只能趴在凳子上不停的抽泣。安娜回到屋子拿来了一块干净的布,和一瓶伏特加。
“阿涅塔,我很抱歉我今天打的这么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知道…我记住了呜呜呜。”
“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很疼忍着点。”
说完,安娜往阿涅塔的屁股上淋上了伏特加,安娜直接就尖叫了起来,随即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安娜扶起她并把她摁住,然后继续洗净伤口,再用毛巾擦干净,这个过程阿涅塔不停拍打着长凳,双脚来回磨蹭企图缓解痛苦,但是并没有取得效果,只能祈祷母亲能快点结束。
“啊妈妈,我不要处理伤口,太疼了别啊。”
安娜没有理会阿涅塔,她只想尽快处理好伤口让自己的女儿少受一会儿折磨,看见血点都被擦干净后,安娜抱起了阿涅塔往屋子走去。阿涅塔还在抽泣,看见地上两条破破烂烂的树条,她顿时感觉这树条和自己的屁股一样值得同情,她哽咽的说
“都打坏了”
“我的阿涅塔,你屁股离坏掉还远着呢,放心吧。”
安娜抱着阿涅塔回到房间,再安抚她入睡,她并不是一个脾气差的人,罚过女儿后也还是好好的哄了她一番,然后在确定阿涅塔睡着且没有发烧后,她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走掉了。
阿涅塔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趴在被子里,她脸有点发热,昨天自己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怎么最后衣服都没穿上吗。她想去拿衣服,结果一动就感觉自己屁股着火了一样,她叫了一声就不敢再动了,自己几乎全身都疼。这时安娜轻轻的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菜汤,她慢慢的喂阿涅塔吃了下去。然后说
“昨天打的还疼吗,你记住我说的了吗,不要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
“这孩子,还有小脾气了”
“我疼嘛,你下手那么狠。”
“好好好,乖乖吃饭。屁股好得快。”
“…..”
安娜的安抚让阿涅塔感到很羞耻,但是脸和屁股一样红的小女孩也很高兴于这样的安抚。饭后她想穿上衣服,但是安娜建议她还是光着养伤。在母亲走后,阿涅塔试着挪开被子,她想看看自己的小屁股变成什么样子了,她试着克服那如同灼烧般的疼痛,拉开了自己的被子。
少女被自己的屁股震惊了,曾经白嫩的两片软肉布满杂乱的紫色的条状痕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痂,条纹的两边似乎有一点点泛黄。
“难怪这么疼,我的屁股明显是坏了,这是我挨的最狠的一次了。啊,书被烧了,我拿什么还给娜莉塔呢。难道书里描写的世界真是不可能的吗。”阿涅塔胡思乱想着,她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田里的农奴正在劳作,他们和老爷们真能平等吗…..过了不久阿涅塔又一次睡着了。午饭的时候安娜表示已经拜托安德烈帮她跑去学校请了两天假,让阿涅塔安心养伤。
年轻的女孩恢复还是很快的,第三天早上她已经可以下床了,她找到一件裙子穿了起来,但是肿的像个大列巴的屁股是显然穿不了内裤了,不过裙子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倒是也不介意。吃完早饭的她在屋外闲逛,身后的疼痛让她走路显得有些滑稽,正好这时安德烈又来学习制鞋。她看到安德烈有些羞赧,又有点生气。
“你不应该告诉我妈妈的。”
“她教训你了吗,虽然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我确实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东西被老爷抓走扔去西伯利亚。”
“我知道啦…!你和我妈妈一样烦。”
“唉,安德烈哥哥,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这些。”
“…以前在学校听过一点。”
“你说我们有可能能和老爷们平等吗。”
“….”
“他们会成功吗。”
“不会吧,钱和粮食都在老爷们手上,他们怎么能成功,革命的人再厉害能比沙皇陛下厉害吗。”
“….”
“以后别看这种东西了。”
“革命如果能成功该多好。”阿涅塔心想。
这天阿涅塔阅读学校的经书,但是她的内心并不能平静下来感受这些内容。她虽然没有看完那本革命的书籍,但是那确实是她向往的,富足的生活,平等的权利。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他不让这个世界更公平呢,阿涅塔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信仰。
在这么无所事事的养到了第四天,当天吃了午饭后,安娜放下手头的家务,又把阿涅塔拉了过来。
“阿涅塔,等下你就要回学校了吧。”
“是的”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加深一下你的印象,把裙子掀起来,趴到我腿上,给你长个记性,回学校不要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
“啊…妈妈我已经不敢了,别打我了嘛~”
“那我们去后院?”
阿涅塔瞬间神色恐惧,乖巧的撩起了自己的裙子,趴在安娜的腿上,常年做家务的安娜手劲自然不小,一顿巴掌又给阿涅塔打的又哭又叫,屁股上的颜色也深了几分,阿涅塔挣扎的厉害以至于安娜不得不用腿夹住她来进行责打,不过这次安娜只是为了给阿涅塔长长记性,也便没有下很重的手。40几下后,在阿涅塔哭着保证绝对不会乱来,安娜把她放了下来,安抚了一番后给她洗了把脸,然后就送她回到了察里津城的学校。察里津城依然是安逸的景色,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如同一个井井有条的机器一般。安娜送她回到了察里津城的学校。察里津城依然是安逸的景色,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如同一个井井有条的机器一般。安娜送她到学校门口,便和阿涅塔分别了。
此时学校已经结束了当日的课程,和安娜告别后阿涅塔慢慢的走进学校,一顿不轻的巴掌唤醒了她屁股上所有的疼痛,她只能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宿舍。她的好友兼舍友娜莉塔正在房间里,看着她也滑稽的脚步缓慢进门时,娜莉塔赶忙上来扶住了她。
“阿涅塔,你还好吗,老师说你得了重感冒,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
“我的书好看吗。”
“对不起….那个…书被我妈妈发现了,她很生气给我烧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看完了,这么说…你走路这么奇怪,是挨打了?”
“……你不要说出来嘛”
阿涅塔脸色一红,没怎么挨过打娜莉塔一定要看看她被打成什么样子,结果看到一个鞭痕密布的屁股她也吓了一跳。
“对不起,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应该给你看这种东西的。”
“没事,说起来这里面说的公平平等真能实现吗。”
“我爸爸说这是先进的制度,一定会实现的。”
“听说革命党人有个叫约瑟夫的好汉,天天抢老爷们的钱来帮助穷人和革命。肯定不止他一个,我相信慢慢的革命会成功的”娜莉塔十分坚定的认为。
阿涅塔也希望这能实现,不过两位女学生也并不能做什么,她们注定只能是时代的看客。学习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阿涅塔依然因为好成绩而被表扬,安德烈也总是在假期时等在路口接她回家,他们的关系没有因为那次小插曲变得疏远,随着安德烈在伊凡那里持续的学习,他的制鞋技术也有一点入门了。转眼间小半年又过去了,这是1914年的8月1日,这天,历史课老师有点不寻常的来到班级。他说:“同学们,我国和旁边的国家开战了。”班级里顿时一阵骚动。“大家不用过于恐惧,察里津离边境很远,战争不可能来到这里。”就这样在短时间的兴奋几天后,大家对于开战也没有什么看法了。学校还是照常放假,阿涅塔依然是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回走,但是这次,等她的确是安娜。
“妈妈,你怎么来了,安德烈哥哥呢”
“他应征入伍了,正在家里收拾东西。”
“打仗,很可怕吗”
“会死很多人,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打完”
两人一路聊着回到了家里。阿涅塔没有进门,而是去不远的安德烈家,他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阿涅塔,我还以为没法和你当面告别了呢。”
“安德烈哥哥,你要去打仗吗。”
“是啊,要去西边,很快就能打完的应该。”
“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好….”
“安德烈,走了!”同样应征入伍的人已经准备出发了,安德烈抱了抱阿涅塔,就准备跟着他们走掉了。阿涅塔赶紧在附近采了几朵洋甘菊给他。
“这是给你的护身符,一定平安回来。”
“我能给你写信吗”阿涅塔大喊道
“可以,我在第二集团军,到时候给你写信告诉你寄到哪里。”
说完,安德烈一行就一路越走越远。
安德烈,你一定要平安啊,阿涅塔默默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