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去了香港以后，我待在家里，觉得很闷。以前，虽然她回来晚，不怎么见得到，但我始终知道她在我身边，所以比较安心，现在知道她在那么远，心里很失落。 我每天稍微看一两眼法律，这样她打电话问我时，就有交待了，反正我看过了，哈哈。其余的时间，只好随便打发。本来很想让司机带我出去玩，但我想他一定会汇报给我妈咪的，到时候妈咪一定会具体问我功课做了多少的，要是发现才看那么点书就跑出去玩，肯定要骂的。算了，就让我寂寞无聊至死好了。 一周后，她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她就很兴奋地喊我，“宝贝，妈咪回来啦！快点过来啊，你猜我这次看见谁啦？” 我从楼上冲下来，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亲亲她的脸。我边想边说，“看见谁？看见以前的男朋友么，是很正常的，你男朋友那么多；看见生意上的伙伴么，你不必跟我说；看见情敌么，你没有那么兴奋。那么，是看见以前的老朋友了吗？” 妈咪随着我的话，表情阴晴变化着，有点尴尬，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双手揉着我的脸颊说，“唉，我的女儿就是像我，聪明！Exactly!是我小时候在上海的朋友，多少年没见了，居然在香港碰到！奇迹啊！我们当年要好得不得了呢。” 她激动地拉着我，跟我说她们相遇的事，她说为了早点回上海，她把工作本来都压到了四天，但没想到看见了她，为了和她一起回来，所以又多待了几天。妈咪跟我介绍她，说她竟然还是我校友，法学院毕业以后，没工作几年就嫁了，后来就以花钱为工作了。 妈咪有点羡慕地说，“像她这样生活的多悠闲哪，我比她还大几岁，还要在社会上打拼，累都累死了。” 我安慰说，“她这样完全依靠男人生活，经济不独立，多没安全感啊。” 妈咪听了点点头，却又不服气地说，“可是，她前几年买了不少房子，赚了至少几百万上千万！哼，她根本不懂投资的，就知道瞎买房子，看到一套好的就要买，误打误撞赚那么多。” 明明是妒嫉人家嘛，我只好帮着她说，“她那个是投机，奸商，不长久的，你做的是生意，细水长流。再说，她的钱也没你多啊。” 妈咪一口气似乎平了点，过了一会儿，又说，“这话你在她面前可不要说噢。我跟她说起过你，明天她就到家里来玩。” 晕，我那是安慰你，怎么可能说阿。不过，我对官太太向来也没太多好印象，不是古板的，就是势利的。不过妈咪说她这个朋友人挺好的。 第二天，她来了，妈咪亲自给她开门。她长得很漂亮，如果说妈咪长的锋芒外露，干练潇洒的美，她就是温和细腻的美，三十七八岁保养得很好，就像三十出头一样，象块玉那样温润，虽然她身材没妈咪好。 她一进来就细细地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对我说，“你妈咪老是跟我提起你呢，你不知她多喜欢你，我看看你是挺可爱的，我也喜欢你。” 我被她说的都脸红了。妈咪推推我说，“你傻掉了啊？不知道叫人啊？” “Auntie。” 她笑着打了我妈咪一下，说，“喂，我们都是上海人，干嘛像香港人一样叫啊，我看你是忘本了吧。”又对我说，“叫阿姨，阿姨送你一样见面礼。” “叫姐姐可以吗？我姐姐和你差不多大，你长得也年轻漂亮。” “哎哟，嘴巴那么甜啊，那更要给礼物了。”她摸摸我的脸，说着拿出条铂金项链。 妈咪揪起我的耳朵，笑骂，“叫她姐姐，叫我妈咪，什么意思？我老吗？你刚刚不好意思，连人都不会叫，现在倒开始拍马屁了啊。” 阿姨打掉妈咪的手，把我拉过来抱着，帮我揉揉耳朵，“你还是叫我阿姨吧，叫姐姐的话，我还要叫她阿姨呢，我吃亏了。”说着，又很仔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很认真地对妈咪说，“她到底是你干女儿还是亲生的啊？我看着有点像，你跟我说过她的事情，我觉得她的脾气跟你也像。私生子就私生子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 妈咪很得意地说，“我也觉得有点像，所以认她的嘛。真是私生子我也不怕承认的，巴不得呢。” 短短一段时间，我跟阿姨已经似乎很熟很亲近了。我很喜欢她。 吃饭的时候，阿姨坐在我身边，妈咪帮她夹菜，她反客为主地帮我夹了好多菜，看着我吃，显得很亲昵。 妈咪看着有点嫉妒了，说，“她今年要司法考试，你这个师姐帮她复习复习啊。这么多天在家看书，也不知看得怎么样了，你过一会儿帮我考考她，答不出来看我不打她！”说着白了我一眼。 我有点尴尬。 阿姨说，“我一来你就给我分配任务啊，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不做。吃饭提这些干什么啊，别让你的宝宝消化不良。” 吃了饭，我们在沙发上聊天。阿姨把我拉到她那里，跟我讲很多好有趣的事情，还模仿有的人的言行，有声有色的，妈咪从来也没有这么做过。我听了大笑，她拍拍我，说，“宝宝，你笑起来像个小孩一样，真好玩，还有点傻。不如你也叫我。。。” 妈咪有点不开心，她打断我们的话，说，“你叫她名字不好吗？中文英文名字随便你叫。” “怎么？只能你叫她宝宝啊？我喜欢这么叫她，你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Julia！今天看过书没有？给我回房去看书！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过会儿来考你。” 干什么嘛，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对我凶难道有什么成就感吗？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对着书发呆。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呢？ 一个钟头之后，她们来到我房间。 阿姨进来摸摸我的头，说，“哎哟，那么用功啊？真的在看书啊，好乖。”妈咪看了她一眼，她又很一本正经的问我，“都看过点什么啊？说来听听。” “民法总论看了，担保法看得差不多了，物权就快结束了。”我很小声地说。其实，他们都是民法里的，我故意拆开说，听上去会多一点，而且担保法是物权的主要部分，我用障眼法。 阿姨忍不住惊讶地说，“你是打算今年考还是明年考？”但随即意识到了妈咪在身边，就说，“哦，这些都是重点，看得仔细点是没错的。” 我看看妈咪，发现她也对着我看，眼睛又是冷冷的，我知道她生气了。她问，“那你这个礼拜看了点什么？” “担保法。” “你把书翻开来，这个礼拜看过的指给我看！” 我不敢骗她的，只好慢慢地指。真的没几页。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都当成耳边风了是吧，不打你你心里难过是吧？”声色俱厉，说着狠狠用手在我屁股上抽了几下。 阿姨见了把她拉开，说，“你不知道，担保法很细的，是比较费时间。” 妈咪更生气了，“你别帮着她，当我不知道啊？就这么几页，背都能背下来了。”又过来敲了我下毛栗子，骂道，“真的当我不舍得用藤条打你是吧？去给我拿来！你这个蜡烛，不点不亮。好好跟你说你不要听的，今天不把你屁股打烂，我就不是你妈咪。” 我站着不敢动。阿姨搂着我，对妈咪说，“好了好了，那么大的人了，打她干什么啊。反正她工作都找好了，又挺好的，考不考无所谓的。” 妈咪不理她，对我凶，“还不动？去给我拿过来！” 我低着头，说，“我明天会好好看的。” “明天？又是明天！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嗯？没打疼你，不吸取教训是吧？”说着，捡起地上的塑料拖鞋，朝我屁股上抽过来，挺疼的。 阿姨拦着她，说，“有话好好说，别打。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妈咪冷冷对她说，“你让开！我管小孩，你别插手。否则我翻脸的。” 阿姨有些尴尬，说，“随你随你，我不管了。” 妈咪对我喝道，“自己过来！”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她突然压住我的腰，把我夹在她的腰间，用力地挥过来，“啪！啪！啪！”声音不断。打了一阵，她把我裤子一把拉下来，继续打。塑料拖鞋底打在光屁股上，疼得厉害，声音也更响。 妈咪打了好一阵，至少二十几下，力道一点都没减轻。我的身体有些发颤，眼泪流了出来。 阿姨说，“你打够了没有？” 妈咪不理她，继续打。 阿姨也突然声音很冷地说，“好，你今天要打她，我来帮你打。”妈咪有点呆住了，阿姨夺过他手里的拖鞋，把我拉起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你给我趴到床上去！”见我迟疑，狠狠抽了我一下，说，“快！听到没有！” 我只好趴过去。心里觉得很吃惊，也很无助。 阿姨把我裤子重重地又往下拉，然后开始打我，比妈咪打得更重，一下一下，我几乎忍不住要尖叫。我哭出声音。 “还敢哭？！复习那么多天，就看了这点书？怎么一点不听话？”阿姨大声骂。 说着，打得更用力了，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妈咪跑过来，抓住阿姨的拿着拖鞋的手，说：“好了，够了。别打了。” 阿姨看了妈咪一眼，表情很复杂，扔下了拖鞋。 我泪眼朦胧地回头看，屁股上都是鞋子的印子，很红的，很多地方都肿起来了，还有一点一点紫色的。我揉了揉。 “谁允许你揉了？！手放开！自说自话的，再揉打手！”阿姨突然又很凶地说，我吓了一大跳，赶快把手放好。趴在那里不敢动。 妈咪很惊讶，很犹豫地对阿姨说，“文文，你怎么啦？你不是。。。” “你不是要打吗？我劝也劝不动你，只好帮你打，你现在看见她这样，满意了吗？” “我。。。我也没想要。。。” “我帮你打重了？你刚才打她时候那副样子，好像恨不得要打死她。我也劝不动你，我让你自己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心不心疼。”阿姨的声音也没有温度。其实，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很亲切的人，但没想到，她生气起来，也那么冷冰冰。 妈咪有点尴尬，说，“好了，打都打了，别说了。”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帮我揉揉屁股，用嘴帮我吹吹。 “打都打了，揉有什么用？现在心疼，当初怎么下得了手？” 阿姨拉我起来，帮我用毛巾擦了一下脸，捏着我下巴说，“宝宝，眼睛都哭肿了。打疼了，是不是？”说着，帮我理理头发，摸摸我的脸，说，“你妈咪对你也太凶了，下次她要是再打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打她！” 看着她一脸坚决、义愤填膺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她见我笑了，也忍不住随我笑了，说，“你也真是的，一会儿哭一会儿就笑了，眼泪还在眼里呢。你妈咪也真舍得打你。哼。” 妈咪在一旁看着，说，“你别挑拨我们关系啊。宝贝，过来妈咪这边。” 我看了阿姨一眼，她朝我点点头。 这个小细节没逃过妈咪的眼睛，妈咪坐在床边，轻轻打了我屁股一下，说，“怎么？怕我啊？过来还要得到你阿姨的批准啊？” 我摇摇头。 “心里挺高兴的是吧，以后有人帮你撑腰了，我以后可不敢打你了。阿姨比妈咪好吧？嗯？”妈咪笑着跟我说。 我不知说什么好。 阿姨听了，朝我说，“宝宝，干脆你叫我妈咪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妈咪忍无可忍地冲到她跟前，说，“喂，你干什么啊？跟我抢女儿啊。明明刚才你打她打得重，现在倒来做好人。你还要帮她打我是不是啊？你打啊，打啊。” “切，你不要颠倒黑白哦，我一直是帮她的。我不打她打重一点，谁知道她在你手下要被你打成什么样子啊？你当我真的不敢打你啊。” 妈咪突然抱住阿姨，用手用力打了她两下屁股，很得意地说，“谁打谁啊？反了你。小时候你没被我打过啊。” 阿姨想反击，无奈妈咪比较高大一点，妈咪有一米六六的样子，我和阿姨都才一米六，她力气也大些。羞得满脸通红，说，“我下次就把你小时候的事都说给你女儿听，看看你这个妈咪怎么当！” “你敢！” “就敢！你不信？我现在就说。” 她们笑闹成一团，仿佛回到小时候那样。天哪，这就是大家眼中成熟稳重的女人吗？ 3P狂欢夜 妈咪和阿姨取得联系以后，常常和她一起玩，公司去得也比较少了，甚至和她男朋友们的约会也锐减。 有时，她回家会揉着我的脸说，“宝贝，要是公司的事情都能你来帮我做就好了。看看你阿姨，我才发现自己那么多年多辛苦，我玩得都不想去上班了，她天天都能想出节目来。” 我嘿嘿一笑，“上班么，我不能代劳，你那些约会，我倒可以勉为其难。你出让几个男朋友，时间就匀得过来了。” 妈咪用力打了我一下，“要死啦你，别乱说。他们只是。。。反正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又没说你跟他们怎么样罗。”说着，很不屑地把眼睛瞟向其它地方。 妈咪眼睛一瞪，“现在顶嘴顶成习惯了是吧？没大没小的！” 我只得噤声。其实，像她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多几个追求者也不足为奇的，何必恼羞成怒。切。 阿姨常常邀请我和她们一起出去，我宁愿在家里，反正她们说那些事情和人我都不太熟，她们有她们的世界。而且我怕自己插嘴被妈咪骂。说真的，虽然我和妈咪很亲，但只要她脸色一变，我的心就突然往下沉；她眼神变得冰冷，我连动都不敢动。我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怕，但我怕妈咪的。但阿姨不同，她让我永远感觉如沐春风，既像长辈又像朋友，我在她面前似乎百无禁忌，我感觉她会永远包容我。虽然她上次帮妈咪打我，但我只感到很疼，并不怕她。 有一次，我们到阿姨家里玩，兴之所至，她弹了首钢琴曲，可以听出，她虽然技法有些生疏了，但素养很高。 我和妈咪连声称赞她。妈咪说，“文文，还是你弹得好，我的琴一直放着，也不弹，现在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 阿姨笑说，“小时候，老师总说你弹得比我好啊，我妈听了你弹的，再听听我弹的，总是气得打我。你没让我少吃苦头，我那时候心里还挺恨你的呢。” 我听了闷笑，妈咪哈哈大笑，说，“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呢，你恨我干嘛还老跟我一起玩啊？像跟屁虫一样的。”妈咪看见我笑，又装得很严肃地对我说，“喂，你笑什么？大人说话还乱笑，一点都没规矩。” 我好委屈地撅着嘴，我笑笑都不行啊，本来就好笑嘛。 阿姨坐到我身边，搂住我，为我打抱不平，“你干什么呀，人家笑笑不可以啊，老骂她干什么，摆什么架子。” “好了好了，你就帮她好了，别看她装老实，以后你就领教她了。” 吃饭时，我想帮大家盛饭，因为这样可以帮自己少盛点，我实在是吃不多的，又不敢剩饭。可我连盛饭的姿势都做不好，笨手笨脚的，阿姨连声说，“宝宝，你坐着就行了，阿姨来盛，知道你懂事的。”妈咪看穿我，朝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边吃边聊，阿姨帮我盛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吃完一碗的。我朝妈咪求饶地看了一眼，妈咪警告似的瞪着我，没办法。 我想，阿姨是好说话的，于是在桌下拉拉她的衣服，她把头凑过来，我对她耳语，“阿姨，我吃不掉了，怎么办？”说着很无奈很可怜的看着她。阿姨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么可怜干什么啊？吃不掉么就放着。” 妈咪听了朝我看了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求助地看着阿姨。 阿姨对妈咪说，“我把她当自己人，不要管那么多规矩了。” 妈咪冷冷看着我说，“吃光。敢剩一粒米你试试。” 我低着头。 阿姨有点不开心了，“你今天到我家里，是教训小孩来的是吧，给我点面子都不行吗？” 妈咪说，“你是不知道。你问问她自己，在家里她敢这样吗？今天是知道有你在，有你宠着她，护着她，又开始这副腔调来了。” 又对着我凶凶地说，“上次不肯好好吃饭，还跟我赌气，今天又来了？！算跟你阿姨发嗲还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上次是因为我好多天都没怎么好好陪你吃饭，你又吐了，我想想算了，忍住了，否则老早打上来了。你今天要是还敢这样，新帐老账我跟你一起算！” 我听了心里一紧，很怕，又觉得妈咪在阿姨面前这么骂我，我很丢脸，反正渐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拿起筷子慢慢吃饭。 阿姨在我后背上轻抚着，柔声说，“不想吃就算了，不哭了。” 我依然边哭边吃。 阿姨拿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她身边站着，说，“你妈咪为了你好，知道吗？剩饭多没家教啊？外人看了要笑话的。你吃饭太少，她也是担心你。好了，不哭了，那么大的小姑娘，漂漂亮亮的，哭了不难为情啊？今天就不吃了，但阿姨只帮你这么一次啊，下次再这样，阿姨见了也不饶你，听到没有？嗯？” 我点点头。阿姨说，“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我知道她是说给妈咪听的。 妈咪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走到她那里去，阿姨张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我有点怕她打我，但还是走过去了，低着头，妈咪拉住我的手，把我拉近些。 妈咪坐着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用手指擦去我脸上和眼里的泪。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屁股，说，“阿姨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我点点头。 “我今天看你阿姨的面子。” 自从上次被妈咪和阿姨“玩弄”了以后，我总是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从没有那么羞耻过啊。 所以，有几次她们又叫我出去玩之类，我找理由拒绝了。后来有一次，妈咪坐在沙发上让我坐在她腿上，跟我说，“宝宝，你知道的，妈咪和阿姨都是喜欢你的，和你开开玩笑，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说着亲亲我的脸。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又有些脸红了。“呃，我也觉得我们对你过分了一点，呵呵，我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心血来潮。好了好了，妈咪跟你say sorry啦，但以后见了你阿姨，别给人家脸色看噢。” 其实，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并不讨厌她们，反而觉得，心里和阿姨亲了一些，我想我怎么那么贱啊，心里都有点嫌弃自己。 那天下午，我坐在妈咪的书房里上网，抬头，看见阿姨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阿姨，你怎么来啦？妈咪这时候还在公司呢。” 阿姨见我有点慌的样子，笑说“怎么，阿姨不能来看看你吗？躲着我啊你？” “没有没有，欢迎，我受宠若惊。呵呵。” 阿姨坐在我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拉我坐在她身上，随口问，“都上网看什么啊？是不是去那种网站啦？嘿嘿。” “我也想去那种网站啊，只有图片没有电影，老是问我要手机号码，不得其门而入啊。。。哈哈” 我侧对着她，看见她笑了，挺温柔又有点放肆的笑。突然，她笑容有点凝住了，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到桌上zippo烟灰缸里的烟蒂。啊呀，没及时收拾。 阿姨看着我的眼睛，问，“谁抽的？” 其实，我并不觉得抽烟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但看阿姨的反应似乎对此很反感，我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是你妈咪还是你抽的？” “呃，可能妈咪昨晚抽的吧。” “真的假的？到底是她还是你？”阿姨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了，把“到底”两个字说得很重。 “阿姨，你不是知道妈咪有时抽的吗？”虽然心虚，我也只好把谎说到底了。 “你站起来，站好！” 她的声音带有不可违抗的魔力，我有点尴尬地站在她面前。 “你知道的，阿姨一直挺喜欢你的。和你妈咪一样，我也喜欢聪明人，觉得你很可爱，本质也好。所以，虽然你小毛病很多，也照样喜欢你。 你妈咪有时候，脾气有点急，看到你这样那样的毛病，很光火，我总是能拉就拉，能劝就劝。看到她要打你，我也会心里一紧，上次看见你妈咪用拖鞋打你，我真是很心疼的。后来，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说了她很久。 还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次你去学校办离校手续，跟你妈咪打电话的时候，说你学生证啊，图书卡啊，饭卡，寝室钥匙一样都没带去，搞的手续很麻烦，跟你妈咪抱怨。” 的确，那天在学校，妈咪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天又热，手续又变得更麻烦，钱也损失了些，我觉得很郁闷。没想到，妈咪那时候跟阿姨在一起。 “你看不到你妈咪的脸色，不知道她其实已经生气了，她问你为什么知道办手续去还不带这些，你说，那张手续单本来就忘了带回来，而且，在家时找过这些证件但没找到，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当时妈咪说话时并没有任何语气，我又热得烦躁，所以可能没有想太多。 “你妈咪挂了电话，就跟我说，这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你从来都没有脑子，丢三落四，成天找东西。以前周末住在这里的时候，每次都要一样样提醒你放在包里，有时还帮你理，但你不是忘了手机，就是忘了饭卡，要么就是交通卡，钥匙什么的。” 听到这里，我有点羞愧，说的全是事实。 “你妈咪当时的表情，我想你大概能够想象的，她说，这次要发发狠，下定决心好好打你一顿，不能再舍不得你。要让你记记牢，打得你屁股肿起来，一坐下来就疼，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我不是觉得你不该打，只是想想你那么大的人，总要顾顾你的自尊心，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所以，我劝你妈咪消消气，把你的优点说了又说。 她说我总是包庇你，这样下去肯定是害了你的。她以前也是这样，骂都一句不舍得骂你，觉得宠着你，顺着你，你也开心，显得更加可爱，她见了也开心，皆大欢喜。但后来想想，你要是把这些缺点都带到工作上，谁能包容你？不是人人都这样宠你的。所以，想对你要求严一点，为你好。虽然有时候她看见你哭，或者闷闷不乐，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觉得她说都有道理，但心里始终是不想让她打你，始终是不舍得。后来还特地跟着她回家，看到你们没事才走，就是不想她抽你。” 我听着很难过，真的。我知道现在阿姨是很生气了。她和妈咪不同，她生气也说话和风细雨，循循善诱，眼神不像妈咪那样冷冰冰的，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疼。唉，要是不被她发现就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宁可妈咪骂我，也不要阿姨骂我，妈咪骂我时我很害怕，心理恐惧，但她骂我时我觉得心里实在太折磨了，好像我做了什么无法饶恕的坏事一样。 阿姨叹了口气，说，“我一直都护着你，但真的没想到，你抽了烟，还要撒谎。小事情上，你撒点谎，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不会计较，但我刚刚那么认真地问你，你怎么还不说实话？” 我无话可说，头越来越低，眼眶有点红了。 “我问了你几次，你都说是你妈咪抽的。你妈咪晚上抽的，做清洁的那个小姑娘会到现在还不打扫干净吗？你妈咪平时也不抽ESSE。” 我低声说，“阿姨，我不想骗你的，真的。我只是，怕你不高兴，才这么说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高兴吗？”阿姨的语气有点生硬了。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跟我道歉。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今天就当我多说了两句。” “阿姨，你不要这样，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不禁难过得咬住嘴唇。 阿姨不理我，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阿姨，别生气了，真的别生气。”我上前摇摇她肩膀。 “阿姨，我晓得你对我好的，你不要不睬我。”我说着就哭起来了，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因为，我也很喜欢阿姨，她不睬我了，她这样我受不了。另外么，呃，多少也有点表演的成分，眼泪说要就来，不当演员多少有点浪费。 阿姨见我哭了，我的眼神又恰如其分的可怜又委屈，轻吐一口气，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怎么学会的？” “阿姨，我没有瘾的，只是有的时候觉得好玩。” “好玩？算了，我也不问你了，让你妈咪自己问吧，我懒得管你们了。” 我见她这样，又担心了，“阿姨，你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没有瘾的，真的只是玩玩的。你不要不喜欢我。” “你让我怎么喜欢你？你妈咪抽烟，我已经很反感，但她有时候工作压力太大，或者心里不舒服不开心，抽根烟调解一下情绪。你呢？你到底为什么？你几岁啊？” 我想，如果我说一句，以后再也不抽烟了，可能阿姨就原谅我了，可是，我习惯信守诺言，要说到做到的呀。抽烟有什么不好的啊，偶尔抽几根，挺有意思的，又不会上瘾。而且，我觉得女人抽烟的时候挺美的。妈咪抽烟的时候，我觉得她似乎很忧郁，很有味道，很落寞，有种难言的魅力。而且，抽烟时，会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自然隔开，可以什么也不想，很朦胧，很令人沉醉的惬意。 “怎么不说话了？好玩？你什么都要玩一玩，试一试的是吧？一开始是好奇，以后就上瘾了。” 我不服气地说，“妈咪也抽的啊，她也没上瘾啊。” 阿姨听了，有点控制不住了，说，“好，好，你自己去跟她说好了。她反正也抽的，能够理解你的。”胸口因为生气而明显起伏。 我其实想求她别告诉妈咪，我不知道妈咪会怎么看，但也开不了口，我怕说了阿姨会更生气。 我们就这么僵着，谁也没说话。我站在阿姨面前，很久很久，她也没有叫我坐下来。 我腿都站酸了，突然灵机一动，跑出去想给阿姨倒茶。佣人难道是看出气氛不对劲，所以没倒茶进来？ 见我跑出去，阿姨有点惊讶，可能没想到我敢这么自说自话吧，没让我出去就一声不响地出去了。要是这是妈咪，我当然不敢这样啦，别的不说，就凭这点，我就完了。 我端了个盘子进来，阿姨见了再度惊讶了，脸上有点掩不住的笑意，但她想克制。 盘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有一杯刚冲的龙井茶，玻璃杯里是鲜橙汁，有一杯冰咖啡，一杯纯水，一杯冰水，一瓶乌龙茶，一瓶绿茶，一听王老吉。 “阿姨，你要喝什么？”我装的什么都没发生，笑嘻嘻地问她。 她还是不睬我。 “阿姨，我一直端着手酸啊。”知道阿姨疼我，所以用哀兵战术，再说，我真的手很酸，里面都是满满的，万一翻出来就完了，茶还烫着呢。 “谁让你端着？我不喝。” 我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手有点抖了，好重啊。 阿姨很无奈地看看我，说，“放下放下，别烫到。” 可我放下来她还是不喝。 我蹲下来，握住阿姨的手，嬉皮笑脸地说，“阿姨，天那么热，你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喝一点嘛。” “什么？嫌我话多？我。。。我到底为了谁啊？”阿姨又气又笑。 我急忙把她的手放在我胸口，笑得很讨好地说，“为了我，为了我，我当然知道的。我只是怕你渴了嘛，你生气归生气，不能不喝水啊。你生气就打我好啦，不喝水我要心疼的呀。” 阿姨的笑意漾了出来，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算了吧你，就会拍马屁。拉住我的手，怎么打你啊？” “这个。。。阿姨，只要你不生气，随便你怎么打嘛，嘿嘿。”说着，只好松开手。 阿姨瞄了我一眼，突然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拉起来，一手打我屁股，“啪！啪！” 唉哟，力气一点都不比妈咪小。 我一边身体往前面挺，可以借掉点力，一面喊，“唉哟，痛啊。” 阿姨不是听不出我的声音里，都是撒娇的成分，根本就不疼。“痛？这点就叫痛？你妈咪很久没打你了是吧，过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痛了。”说着，又打了我好几下。 这下我真的有点怕了，“阿姨，不要嘛。别告诉妈咪啊。” “只怕你妈咪一个是吧？我还以为你谁都不怕呢。”说着，又狠狠打了我好几下。 “阿姨，真得痛的嘛，你别生气啊，生气了容易生皱纹啊，哎呦，别打别打，好疼。” 打了一阵，阿姨有点气喘，坐了下来，瞪着我。我揉揉屁股，我想，大概都红了吧，热热的。我拼命地揉，装得好痛苦的样子。 “阿姨，喝水啊。别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啊。” “你还知道你错了阿？我以为你从来不知道的呢，也从来没听你认过错嘛。” “嘿嘿，让阿姨生气就是我最大的错嘛。” 阿姨横了我一眼，拿了杯冰水喝了起来。 我又拿起一听王老吉，“阿姨，下下火。” “我看到你，火气就有了，怎么下火啊？”唉，还在生气呢。 “呵呵，那我消失，可以了吧，喝一点嘛，大热的天。”我把饮料打开端到她手里。 阿姨总算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我看气氛好转点了，继续笑笑地说，“阿姨，你原谅我啦？” “谁原谅你了？” “哎呀，打都打了，骂也骂了，茶也喝了，算了嘛。” “你。。。” 估计，她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了，明白香港人的习俗，知道端茶认错，接了茶，就算是既往不咎了。 她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小聪明全用在这上面了啊？司法考我看你是不想考了，到现在连教材都没买。算了，我也不想说你了。”说着，用手推我的头。 她一边喝水，一边说，“我问你，你以后还抽不抽烟了？” 唉，该来的始终要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见我不说话，脸色又往下沉，又过了会儿，她说，“问你话呢，讲啊。” “我。。。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抽的。” “你。。。”阿姨这次真得动气了，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放下水，随手拿起妈咪书桌上的一本文件夹就劈头盖脸朝地我打过来，我用手臂挡住脸，她用尽全力地连打几下，扔下文件夹，喘着气就坐下。 手臂上辣辣地疼。我站着，手足无措。想打开音响，放点柔缓的音乐缓解气氛，但这次也不敢随便乱走动了。 房间里很安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了很久，妈咪回来了。 妈咪一进门，就看见阿姨坐在她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上网，我站在旁边，垂头丧气地。 我看见妈咪，有点高兴，因为她总算可以把我从那么尴尬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了，但也有点担心。 凭妈咪的聪明才智，显然猜得出有点问题啦，但她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站在阿姨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把脸凑在她边上问，“看什么呢。” 阿姨轻忽一口气，说，“你刚才没回来以前，我一直在想有件事要不要告诉你，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看阿姨那么严肃，妈咪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征询地看看我。 我在站着的时候也已经想过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赖是赖不掉的，此时拍马屁只能起到反效果，说不定会把妈咪的火勾起来的，所以只有表现的无辜一点，老实一点。所以，我把目光转向了烟灰缸，妈咪自然明白了。 没想到，妈咪的反应出乎我们俩的意料，她很疑惑地说，怎么啦，收拾烟灰缸不是宝宝的事情啊？我又没有让她做家务。昨晚我抽了就放在这里了。 阿姨很惊讶，说，什么？！你抽的？ 妈咪说，是的呀。 阿姨想了一两分钟，脸色却越来越差，问，你现在抽ESSE？ 妈咪说，不是阿，不过偶尔换一下口味。 昨晚抽的烟头，怎么会放到现在？ 我哪里会知道阿？过会儿问问小张（做清洁的小姑娘） 那好，我问你，你的ESSE放在哪里？ 妈咪没想到阿姨会来这招，有点愣住了。说，厄，你也知道的，我有时候东西乱放，跑到哪里放到哪里，哪记得那么清楚。终归不是在卧室，就是书房，或者哪里的。 阿姨听了，叹了口气，把头别过去。“你要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刚刚你女儿已经承认了。你要帮她，是不是应该搞清楚状况？” 妈咪很无奈地看看我，白了我一眼。她被阿姨说得很没面子。 房间陷入一片安静，大家谁都不说话。 静了一分钟，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说，反正都是我的错，你们别生气了。喝点水吧。除了把火气往我自己身上引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阿姨用力拍了下桌子，说，你还来这套？！ 我被吓得心里一颤。 妈咪敲了我记毛栗子，“你呀，反正我现在帮不了你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大概你太无聊了，好好地抽什么烟啊？平时你不是最讨厌闻烟味的嘛？” “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老早跟你说了，别抽烟，你不听，还问她为什么抽烟？！她刚才被我发现的时候也撒谎，没想到你一回来也是这样，你们真是。。。。”说着冷笑了一声。 妈咪又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对阿姨说，“好叫（语气词，表示你认真一点，公平一点好不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说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的。我刚才么，主要是怕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呀，你不是一直说她这好那好，很维护她的吗？对伐？本来是想等你走了以后我再教训她的，没想到这样。厄，既然这样么，那么你看怎么办拉？我听你的好了吧。” “你算了吧，你们分明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妈咪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沙发那里，她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想到抽烟的啦？”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血来潮，抽着玩玩。” “玩？！毒品还要好玩呢，你怎么不去试试？” “吸毒又不好看，女人抽烟的时候比较好看。” 妈咪听后，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为了好看？！我要昏过去了。有时候我觉得你满聪明的，但为什么我有时候觉得你简直。。。唉，到底你几岁啊？想法怎么那么怪的啦？” “她的想法一点也不怪的，肯定是老是看你抽烟，所以这样想。你教点好的东西给她好伐？”阿姨很义愤填膺地说。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在她面前抽好了吧。”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后来我问他，以后还抽不抽了，她居然跟我说，以后保证不在我面前抽了。你说我气不气？”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都保证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你们不是都说你自己没瘾的吗？” 妈咪简直是有点悲愤地看着我，对阿姨说，“没瘾也不能保证一定不抽啊，有时候环境需要嘛，或者，有时候在特定的情绪下什么的。” “看到没有？你们反正是一个鼻孔出气，都是有理由的。” “那这样吧，我保证，以后我监督她不抽烟，反正你也是气她抽烟嘛，把我拉进来干什么？”说着又对我说，“你听好，以后不准抽烟了，否则我见到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啊？！” 阿姨无奈地说，“你搞不好了。对你这种人，只好放弃教育，我对你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反正你别让你女儿跟你一样就行了。” “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劳改犯一样的。” 阿姨走后，妈咪很郁闷地看着我，说，“我今天差不多被你害死了。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帮你一把，没想到被她拆穿了。” 我忍不住笑了。“我知道妈咪的一片用心良苦，只不过你别忘了，阿姨好歹是学法律的，没有那么笨的呀，思维很缜密的，哪有那么好骗啊？” “嗲不死你了（就是“美不死你了”），学法律了不起啊？我今天差点被她绕进去，要是我保证我也不抽烟了，那么我将来岂不是要不守信用了？还好还好。”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我很凄惨地说。 “怎么？委屈你啦？我还没跟你算帐呢！竟然抽烟？！把我抽屉里的尺拿过来！” “啊？不要嘛。” “什么不要啊？谁允许你抽烟啦？你屁股痒是吧？快点！” “妈咪，你以后会有机会打我的呀，你不是说看到一次打一次啊？再说，阿姨今天已经打过我了。” “什么？！你已经准备好以后挨打了？你还要抽啊？” “不是的啊，来日方长，这个么，有时候环境需要嘛，或者，有时候在特定的情绪下什么的，说不定会抽一根的呀。” 没想到，妈咪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站起来，看着我说，“把尺给我。” 我看见妈咪这个表情，知道凶多吉少了。把尺拿给她，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妈咪接过尺，朝我身上打过来，手臂上，背上，甚至碰到了手背上，痛得要命，我忍不住大叫起来，慌忙躲开。 “我数到三，你自己过来。”妈咪冷冷地说。 我求饶地看着她，已经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二。。。” “妈咪，你别打我，我就过来。”我知道这样说不好，但我实在也没什么勇气自己跑过去挨打。 妈咪没理我，继续数“三。” 完了。说不定会被她抓住暴打一顿的。 没想到，她数完，看了我一眼，把尺往地上一扔，走了。 看来，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站在原地，我心里充满恐惧。虽然其实顶多也就被她打一顿罢了，而且，她也从没真的打疼过我，一般打完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但是，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相信大家是有体会的。 一开始，我根本不敢回头看门口，就怕正碰到她回来，让她更生气，但等啊等，她都没进门。 我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妈咪阿，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开始胡思乱想，妈咪会不会去拿藤条啦？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赶快打消这种可怕的念头，她上次答应过我不会再用藤条打我了。她说她上次打了我一下，看肿起来了，心疼死了。那会不会是皮带？但是她从来没用皮带打过我，而且她自己平时也不太用皮带的。我越想越觉得恐怖，所以努力不去想这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情开始渐渐放松，也渐渐开始感到疼痛，刚刚被妈咪用尺打过的地方还满疼的，手臂上和背上倒还好，手背上也被打到的地方就高出来一块，我用手揉揉，又用嘴亲亲，感觉好一点了。 我看看表，都十分钟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站得脚都酸了。我仔细想想，其实还满能理解妈咪发那么大的火的。她本来突然发现我抽烟肯定就不开心，但还想帮我隐瞒一下，被阿姨识穿了有点尴尬。后来，明显阿姨没有怪我，而是觉得责任在妈咪身上，而且妈咪几乎被阿姨的话绕住，几乎就要和我一起保证不抽烟了，她就更不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用她那句回答阿姨的话(有时候环境需要嘛，或者，有时候在特定的情绪下什么的，说不定会抽一根的呀)来堵她的嘴，她肯定就真的发火了。我想，换了我是她，我也要发飚了。何况，她老板当惯了，最不喜欢别人顶撞她，令她难堪了。分析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像心理学家一样的。嘻嘻。唉，忍不住表扬一下自己，继而又觉得自己太自恋了。 再一看表，都二十分钟过去了，我站得累死了，就忍不住坐下来了。 到了吃饭时间，李妈叫我去吃饭。我本来想下去看看情况再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李妈，妈咪在下面吗？” 李妈当然知道我想问什么，她说，“嗯，看起来有点不太开心。你怎么了拉？又惹你妈咪拉？” “没有呀。” “什么没有啊？我看她回来时还心情蛮好的，但刚才翻翻报纸也不耐烦，声音很响，你说，不是你惹的是谁啊？她的脾气么，我知道的，有时候是有点急，但发过一阵就好了，你要让让她的呀。” 显然，李妈并不太了解情况，她以为我们又在闹别扭了。 生活不可能是小说那么唯美，其实我们常会闹点别扭，说到底，大家都有点小孩子脾气，要人哄着顺着才行，也有许多观念上的不一致，但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吵了以后，好像是她主动跟我说话的时候比较多一点。 我下楼后，妈咪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吃饭了。 不似平时吃饭时的说说笑笑，我们都有点沉默，气氛显得有点奇怪。 这种压抑的环境和心情下，我怎么可能吃得下饭呢？ 一顿饭，大家都没吃什么。 我想，这件事终归是妈咪受委屈了，我还是去哄哄她吧。 我跑到她房间，她在看文件，搞得像真的一样的。其实我知道她跟我一样的，在心情郁闷的时候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 我故意在他面前晃阿晃，她还是不睬我。 我只好说话，“妈咪，你今天老好看的。” 她不睬我。我很受到打击。 “妈咪，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我语气很关心地问。 “公司的事情。”她很冷冷地回答了我一句废话。 “公司什么事情啊？”我装得很天真地问道。 我其实心里不太爽，要我这么厚着脸皮放下身段哄人，那人还不甩我，要是别人这样，我早就走人了，不过，对着她么，我还是愿意哄一哄的。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在这些人面前你简直是毫无尊严阿。我悲凉地想。 “话碑你听你都呒知，（广东话，“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别吵我了。” 我郁闷。忍，我继续忍。“你告诉我么我就知道了呀。”我继续笑脸相迎。我突然想到，古今的妓女们都多么痛苦啊。哎呀，这都哪儿跟哪儿阿，我忍不住对自己皱眉头。 “别搞得很关心我生意的样子，你要是关心我，少给我找点事情就好了，我公司里没你这种人，还倒不了。” “我哪种人啊？！”我怒了。 “牙尖嘴利，气都可以被你气死，幸亏我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跟我在一起多了，你的气量会越来越大的。这是好事情，你以后遇到难缠的客户，也通通能忍了，能多赚多少钱啊，你算算。” “那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培养我？！” “不是培养，是磨练！”我好心地纠正她。 她火得把文件夹一合，往桌上使劲摔，躺在椅子上吐气。 “好勒，妈咪，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气什么，我又不是存心用你自己的话来堵你的嘴，我会那么做吗？只不过我们不能保证将来一定不抽烟的理由恰好是相同的罢了。你不要多心呀。” 她白了我一眼。“你知道我气什么？！我是想想，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我在人家眼里也算挺好的，怎么你好的一点没学到，把我坏习惯全学过去了？我觉得自己蛮失败的。” “妈咪啊，千万别这么想。你要么换个角度想，我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我在一般人眼里也算蛮好的。你别老把注意力放在我的缺点上呀，想想我的优点么算了。人无完人，我觉得自己还是真实一点的好。”说着说着，我又油腔滑调，手舞足蹈了。 “我对你算是放弃教育了，你没希望了，教也教不好了。” “你不要学阿姨的话呀。”我忍不住小声地说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没什么。”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遍！” 人常常为了贪图一时口舌之快而招祸。谁让阿姨刚这么说了妈咪，妈咪接着就这么说我呢？唉，我只不过是本能反应，话没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俄，我的意思是，我。。。我是能被教育的好的，俄，我以后会改好的。” “好！那我来教育教育你，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被教育好！”说着就用文件夹来打我。 我一天之中，已经被这个凶器打到好几次了。我被打了好一会儿才说，“妈咪，打了我，你出了气，心里是不是会舒服一点啊？”我很温柔地问。多体谅人的孩子啊 ，简直是舍生取义，太孝顺了。 妈咪打得更重了，“我一点都不舒服！！！” 今天都用手臂在挡，现在又被那么大力地打，我疼得吃不消了，不断地退后，退到沙发旁边了，她压住我就打我的屁股。 狠命地打了几下还不解气，用拧的，我乱叫。 “不准叫！” “啊！有乌青块了，我要嫁不出去了！” “就你这个脾气，本来也嫁不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有的是人追！” “那些都是脑子有毛病！” “恭喜您，答对了！” 她一时忍不住笑起来了。“我简直受不了你！” 我看见他笑了，赶紧说，“我也受不了你的呀，痛死我了，全是乌青块。” “你别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真的呀，不相信你看喏。” “你自己活该。” “是我活该，只要你别生气了，我受点苦算什么。。。” “啊？我要疯掉了，说的好象你很伟大的样子。跟你在一起，我简直少活几年，老了几岁。。。” “不会不会，我是小福星呀。脚底有痣，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那是旺夫！我是你老公吗？” “唉，不要跟我计较，你要我当你老婆我也是愿意的。。。” 她无语。。。 我哄了几天，她终于和我和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