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曹恩齐的公寓里，李晋晔听到外面一声轰隆的雷鸣。
顷刻间，泄洪般的雨大力冲刷了玻璃窗，看着有些震撼。
那小孩儿点也太背了吧，怎么专挑这种天气离家出走啊…
李晋晔犹豫了片刻，抓起挂在公寓玄关处的一把长柄伞，打算给曹恩齐送过去。
没想到刚开门就跟何运晨撞了个满怀。
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他正准备敲门。门一打开，李晋晔就突兀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何运晨没戴眼镜，盯着李晋晔的脸足足两秒，认清楚人之后眉头拧得更深了，敌意甚重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晋晔感到莫名其妙，刚想说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没礼貌，琢磨了一下何运晨的表情，似乎明白了这家伙突然失联的理由。
曹恩齐说，这个下午他原本是打算陪何运晨去看一部电影的首映的。
莫非何运晨跟着曹恩齐去他们的志愿活动点了？
他该不会是误会我和曹恩齐…？
李晋晔皱眉。
这小朋友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李晋晔问：“你知道我是谁？”
何运晨没好气地扭头不理他。
他也没跟何运晨置气，好脾气地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曹恩齐的同学，我叫李晋晔。你是何运晨对吧，曹恩齐挂嘴边的那个小朋友？”
“…”
何运晨抿着嘴唇，隔了半分钟才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儿还能做出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事情？”李晋晔把玩着手里的那把长柄伞，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失联，曹恩齐急疯了。”
何运晨的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我现在要给他打个电话，替你报个平安。”
李晋晔从兜里掏出手机，滑屏解锁。
何运晨低着头，死死地攥着衣服下摆。
“对了，小孩儿，你知道曹恩齐他以前是个主吧？”
李晋晔背对着他，只给何运晨露了个神色不明的侧脸。
“你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确定扛得住他的罚？”
公寓里，何运晨倚着客厅墙角发呆。
他知道曹恩齐曾经是个Dom，甚至是个圈子里很有名的Dom。他也看过曹恩齐以前的视频，实在无法想象带着怒火的曹恩齐下手会是怎样的程度。
神游之际，他听见了李晋晔打电话的声音。
“喂，恩齐。”李晋晔握着手机，声音平静，像在跟曹恩齐聊着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人回来了。”
曹恩齐推开门的时候，全身被大雨浇了个透。
何运晨自觉理亏地往墙角又缩了一小步，提前泛红的眼眶带了丝可怜的味道。
放在平时，曹恩齐肯定不愿再扮黑脸了。
可现在的曹恩齐，狼狈地淋了一身雨，发梢挂着水珠，眼眶因为后怕也是红的，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烦闷地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丢进脏衣篓里。
“是不是因为我没教训过你，所以惯坏你了？”
曹恩齐随意地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脸，一边解手腕的扣子一边向何运晨逼近。
李晋晔知趣地挑眉，向曹恩齐示意自己先走。没想到自己鞋还没换上，好同学就把他拦了下来。
曹恩齐说：“晋晔，你留下。”
李晋晔叹了口气，倚着玄关处的鞋柜站定。
同为Dom，他懂曹恩齐是什么意思。
何运晨被曹恩齐抓着手腕，从墙角拽到了客厅中央，又被按着脖颈弯腰撑在了沙发靠背上。
曹恩齐修长的食指点点何运晨的裤腰带，耐心像是被磨到了谷底，反问句说得跟陈述句似的。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何运晨的大脑一片空白，回头无措地望着曹恩齐死水一般的双眼。
僵持了不过三秒，曹恩齐便粗暴又直接地扯下了小孩儿的工装裤，连带着内裤也滑到了脚踝。
何运晨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李晋晔的存在让他的羞耻感翻了一番。他低头闭上眼睛，手指摁进沙发皮套里，按下十个凹陷的痕迹。
如果是以前约实践，曹恩齐可能会跟他的Sub立个规矩，比如趴下的时候腿分开到与肩同宽，可以喊但不能躲，先用巴掌热个身之类的，甚至会提前安抚紧张的Sub如有不适，随时可以停止。
可是现在，他左手按着何运晨的肩，右手捏着刚从插座那拔下来的数据线，一句话也没说，抬手落下就炸开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闷响。
何运晨哪挨过这个，毫无预兆的尖锐疼痛一窝蜂地涌上大脑，鼻子突然就酸了，眼睛涨得难受。
身后马上浮起一道红痕，充血鼓起变成了一条又疼又痒的棱子。
曹恩齐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第二下数据线很快划破空气不偏不倚盖在棱子下一寸的位置。何运晨疼得打了个哆嗦，呼吸也连带着被打乱了节奏。
李晋晔听着声音都觉得恐怖，怕曹恩齐在气头上下手太重，好心劝他：“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省的明天感冒…”
谁料话没说完，趴沙发上内小孩儿像是被戳到了什么死穴，没好气地嘀咕了句“装什么好人”。
听到这话的曹恩齐一愣，高高举起的胳膊顿了顿。李晋晔显然也没猜到何运晨会是这个反应，房屋上方的空气一瞬间尴尬地凝固，三个人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定格了几秒。
曹恩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数据线确实会打坏细皮嫩肉的小孩，但这个迎来二轮叛逆期的小孩也的确欠收拾。
把数据线放回桌上，曹恩齐沉默地走向了书房，换了块皮拍出来。
那块中等厚度黑色方形的专用工具，何运晨只在曹恩齐以前地视频里见过。令何运晨意外的是，曹恩齐并没有把皮拍搭在他的屁股上。
曹恩齐一言不发，把那柄皮拍放在何运晨的手边。小孩儿一双漂亮的手正攥着沙发皮套，神游之际听见曹恩齐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最恐怖的话：
“十下，你自己来。”
何运晨下意识摇头，拒绝的话还没脱口，就看见曹恩齐掏出手机打了通语音电话，紧接着李晋晔的外套口袋就响了起来。
“我去洗澡，你在这儿老实一点。晋晔的手机收声，我听着，但凡哪一下我不满意，你那十下就重新来。”
“别，哥…”
曹恩齐没理会何运晨的求饶，放下命令转头就进了浴室。
李晋晔在心底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多此一举。
李晋晔拿着手机开了免提，扬声器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大概是料到磨蹭的小孩还在做心里建设，曹恩齐不耐烦地开了口：“快点。”
何运晨硬着头皮抡起皮拍，随着“啪”的一声闷响，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呜咽，结果还没来得及报数就听到电话那一头曹恩齐冷冰冰的话语：
“这下不够疼，重来。”
何运晨瞬间双腿发软，握着皮拍的右手迅速冒出一层冷汗。他无助地闭上眼睛，试探性地喊了声“哥”。短短一个音节却抖得不行，反应出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紧张和恐惧。
曹恩齐丝毫没有想通融的意思：
“我说，重新来。”
何运晨艰难地侧过身子，把皮拍搭在他印着几道红棱子的屁股上。不知为什么，那拍子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
他做不到自己对自己下狠手，他达不到曹恩齐满意的标准，他仿佛预见在曹恩齐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得到的回复永远是“不行，重来”。
李晋晔单手插兜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不远处抽泣声愈发浓重的何运晨，于心不忍地偏过脑袋，打心眼里觉得曹恩齐下手真狠。
虽然这小家伙确实有点欠，无缘无故冒犯了他两次，但李晋晔还是有点心疼了。
他知道曹恩齐铁了心要给何运晨来顿狠的，让自己留下来是为了给何运晨增加第三人监视的羞耻感。
李晋晔从进圈起就认识了曹恩齐。曹恩齐虽然是圈子里有名的不生气的温柔Dom，但按照他的脾气，一生气必定让人怕得要命。
挨完这十下不代表惩罚结束，但卡在这儿过不了十下的关，何运晨今晚会更难熬。
不跟小孩儿计较了，帮帮他好了。
李晋晔上前握住了何运晨手里的工具，对他做了个口型：
——我来吧。
何运晨不笨，他发现了李晋晔和曹恩齐一样，也是个Dom。
于是何运晨妥协地松了手，撑回沙发靠背，配合地塌下腰。李晋晔站在何运晨的身侧，左手握着小朋友的腰把他揽过来一些。
早这么乖就好了。
李晋晔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着皮拍蹭蹭何运晨的屁股，是预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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