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行山祁峡谷尚在一片寂静之中,惟有鸟雀鸣叫、清风习习,大宋国朝征西军大营临时校军场戒备森严,守备士兵皆全副武装、严阵以带,但见宋兵一个个盔明甲亮,气宇轩昂,由山顶望去,宋军连营旗帆招展,号带飘扬,刀枪似麦穗,战戟如麻林。而谷口处之宋军更是弓上弦、刀出鞘,灰瓶炮子、滚木雷石一应俱全,待那西夏兵一旦来袭,便与其做生死决战。而营盘之中众军士亦已得知,今晨除站岗了望以及工勤人等,尽皆于校军场中集合,观看军法处置穆桂英。军卒中私下总有议论,称元帅大公无私者有之,称元帅长幼不分者有之,称战事不名军心浮躁欲杀一儆百者有之。
时辰已到,全军上下约一万人聚集于校军场,只见空地中央摆放一木制方形桌案,案前铺好毡子,在刑案两旁分别站立两排行刑手,共二十人,个个肌肉发达,体格健壮,目视前方,表情严峻,每人手中均持有一条乌木军棍拄于地上,军棍长有六尺,直径二寸三分,纯铁木打造,硬度极高,并经熟油浸泡。依宋制,为避免行刑中有徇私舞弊之事发生,杖刑分别由多人轮流执行,一来防止徇私,二来节省掌刑者体力以保证刑罚效果。
而郑怀玉已然率领众将端坐于场地正中临时搭建之高台上,众武将分立两厢,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十分肃穆。
“带穆桂英!”怀玉下令。
只见远处由两名彪形大汉夹在当中,押来中年美妇一名,但见此妇人生得是明眸皓齿、面如满月,肤白盛雪,头戴金翅燕翎盔,上身穿大叶连环甲,腰间系粉红色丝绦,下身碧罗丝织战裙,大红中衣,足蹬鹿皮虎头战靴,身材健美,虽已年过而立,仍不失风韵,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此女将身前身后带着一股与生俱来之英气。此人便是想当年大破天门阵,威振天下的巾帼英雄穆桂英。
穆桂英被带至刑案前,停住,低垂下头,忽听上方有人问话:
“穆桂英,汝身犯何律,法犯哪条啊?”军政司道,
穆桂英答道:“罪将穆桂英越俎代庖、擅发号令,致使5000军士折损,已触及《大宋军律》之规定,自当受军法惩处!”
“汝可知汝该受军法如何处置?”军政司继续问。
“罪将应受军棍重杖三百、游营示众之罚!” 穆桂英答道。
“好,行——刑——!”
随着军政司的号令,行刑开始。穆桂英被带到刑案近前,领军作战多年,桂英心中自知军法无情,军纪森严,对行刑之规矩自然明白。故来至刑案后,未劳行刑司仪,即主动弯腰,伏身于刑案之上,双臂前伸,双腿跪地,以待受刑。
此时两名行刑司仪走上前来,将穆桂英头盔摘下,放在一旁,随后解下其腰间的盘甲丝绦,将碧罗战裙掀起,遂将桂英的大红中衣褪下,直至膝弯,最后褪去小衣,只露臀腿,旋即退在一旁。
桂英此刻伏于刑案之上,心中叫苦不迭,想自己身为天波侯、征西军总参军,前日尚于中军帐内运筹帷幄,指挥倜傥,而今却伏于刑案之上,要在手下众军士面前裸臀受杖,更何况自己又身为女子且年过而立,羞愤之情自难以言说。
“行刑手准备!”军政司喊道。两旁的掌刑者早已准备就绪,听到军政司一声令下,最前面的两名行刑手分别行至穆桂英两侧站好。
军政司看了一眼元帅,见怀玉微微点头,遂大声叫道:
“开打!”
行刑手见军政司已然发话,哪敢怠慢,但见得,站在桂英左侧的打手将掌中军棍高高举起,以上示下,重重打来。
校军场上众军士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耳轮中就听得“啪——”的一声,但见这一杖重重击在穆桂英白嫩嫩的左臀之上,行刑司仪立即大呼道:
“一!”
只见桂英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后右侧的打手也不怠慢,亦高举军棍,朝穆桂英的右臀就是一杖,“啪——”的一声。行刑司仪接着叫道:
“二!”
接下来就见两名打手左右开弓,抡起军棍,朝桂英的光溜溜的雪臀就打了开来。校场上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军棍打在桂英屁股蛋儿发出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啪!……”行刑司仪在一旁高声数道:“三!”
“四!”
“五!”
“六!”
“七!”
“……”
此刻穆桂英伏在案上双手紧紧抠住刑案的前沿,柳眉紧蹙,银牙紧咬,美目中露出极其痛苦之神色。每当军棍落在自己臀上,桂英都咬紧牙关,忍着不发出声音,而身体也竭力保持不动,她自知,依大宋军法,受杖者如于行刑之中有躲闪避让者,杖数加倍。故以往宋军行军棍时常要将受刑者手脚束缚,腰间亦要固定,而此次因穆桂英有爵位在身,不受捆绑,故其只能于受刑之时自我把持,控制不动,以期顺利受完军棍。
很快,行刑司仪数到三十,两名行刑手业已打完各自杖数,分别退后。换下两名打手继续施刑,两名打手一左一右,各自挥舞掌中无情棍,重重责于女英雄裸臀之上,女英雄心中苦不堪言,臀上受杖更是痛楚难当,她此刻想到远在边关的娇儿杨文广,心中暗道:“文广啊,文广,为娘年过而立,直奔不惑,主动请缨征西皆出自为国效力也,然征西途中竟自犯军纪,越俎代庖,以致震怒元帅,被处军法,此时此刻正当众受军法惩处,你在北疆可要克尽职守,忠心报国,以不负皇恩,为杨家光宗耀祖啊!”想到此处穆桂英眼中不禁噙满热泪。
转眼间,行刑司仪业已数到九十,行刑手已然换了三拨,然穆桂英身体伏于刑案之上岿然不动,口中不呼一声苦楚,使得在场众军士无不敬佩,以此等重杖,连孔武有力之男子尚难承受,更何况一女子,真巾帼不让须眉也!
接下来轮到第四对打手行杖,二人一如前者,挥舞军棍,每一棍都带着风声重重打在穆桂英臀上,桂英一如既往咬紧牙关,忍住剧痛,任凭自己身受军棍杖责,也不发一声呻吟。随着时间推移,业已杖至百五,行杖过半,依惯例可稍微歇息片刻,然后再打,只听行刑司仪大声喊道:
“停!行杖过半,请军政司验刑!”
此时军政司来到穆桂英身前,一眼望过去,只见穆桂英双臀之上已然通红肿胀,与腰际之雪肤反差鲜明,然后回身向怀玉禀道:
“禀元帅,罪将穆桂英受杖已过百五,现已经过验刑!”
“好,”怀玉听到后,微微点头,然后高声向下问道:
“穆桂英!汝还有何话可讲!”
“罪将多谢元帅责罚,请元帅下令继续责罚罪将!”穆桂英伏在刑案之上高声答道。
“好,军政司,继续行刑!”怀玉面沉似水道。
“继——续——行——杖!”军政司高呼道。
现已论到第六对行刑手行杖,两人听令后马上各就各位,互相使了个颜色,即高举掌中军棍对穆桂英继续施杖,
“一百五十一!”
“一百五十二!”
“一百五十三!”
“一百五十四!”
“……”行刑司仪继续高声唱着杖数。乌木大棍挂着呼呼风声,交替打在穆桂英左右屁股蛋儿上,闷闷地发出“啪——啪——”之声,穆桂英此刻羞痛难忍,只愿这无情军法早些结束,想到既已行刑过半,距离三百杖结束已为时不远,故提起精神,鼓足勇气,咬紧银牙,一杖又一杖地受着。转眼间又换了两拨行刑手。行刑司仪已然数到二百一十,此刻穆桂英伏在刑案之上抬起美目,只见刑案两方皆各剩三人,尚余九十杖未决,而自己已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桂英虽自幼习武,身体较其他闺阁女子固然健美强韧,然毕竟也是血肉之躯,非是铁骨铜胎,如此重杖能持至现在,已实属不易,诚然穆桂英有上乘武艺在身,且会内功心法,杖责不能伤其元气,然肌肤之创痛再所难免,眼见自己气力愈加不支,穆桂英额角脸颊不禁香汗淋漓,暗自担忧自己能否挺过此劫。
“啪——!”
“二百一十一!”
“啪——!”
“二百一十二!”
“啪——!”
“二百一十三!”
“……”
军棍继续无情地打在穆桂英的臀上、腿上,穆桂英双手死死抓住刑案的外沿,每受一杖身子即微微一震,上身大叶连环甲的甲叶子悉簌作响,粉面亦不禁痛楚地扭动一下,几绺青丝已然粘于汗湿的桃腮之上,显然桂英逾发支撑不住。
“啪——!”
“二百六十九!”
“啪——!”
“二百七十!”行刑司仪高声道。
此刻已然只剩最后一对行刑手,桂英似乎看到行杖即将结束,故抖擞最后的精神,双臂支撑住刑案,上身稍微扬起,抬头向前观瞧,只见高台之上元帅郑怀玉已然动容,而全军上下亦皆无不暗自赞叹穆桂英。
此时最后一对打手已经来到穆桂英身后,与前九对打手不同之处在于此二人站得离桂英较后且远。
“啪——!”
“二百七十一!”
然这一杖打下来,穆桂英忽觉臀沟上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其痛楚程度远大于方才,
“啪——!”
“二百七十二!”
又是一记痛杖。穆桂英险些叫出声来,心中疑惑不知刑杖为何突然如此之重、如此之狠毒?
原来,此二行刑手原本乃隶属于大宋淮北道驻防,是亲兄弟,分别叫陶毛、陶棋,后因北国辽邦起兵进犯,故被征调到北方归穆桂英指挥调遣以拒辽兵,然一次行军途中此二人因押运粮草延误,被主帅穆桂英得知,穆桂英素来军纪严明,执法如山,岂能饶过此二人?遂下令罢黜二人伍长之职,各脊杖二十。此二人遂失去官职,于是对穆桂英怀恨在心,怎奈自己一介小卒,亦无法将穆桂英如之奈何。后来辽宋两家和和战战十余年,现北疆战事已趋于缓和,故大批士兵被调回各地驻防。此次西征点兵之时此二人亦在名单之中,故随军前行,在军政司治下司职。昨夜军政司回到帐中,准备次日对穆桂英行军法一事,此二人得知后弹冠相庆,心道:“未成想当年害得我等仕途受挫的穆桂英十余年后竟有今天!”二人核计后决定拿出苦心积攒下的纹银十两去疏通军政司,让他二人前往施刑,军政司见他二人捧上银两,主动提出参加明日行刑,不解其意,但觉得由谁行刑无关大局,遂答应。此二人窃喜,当晚无话。待次日前往校军场时,二人早已按事先谋划,站在行刑手队列之末,待穆桂英被带到刑案之时,此二人更加得意,心中暗自窃喜,终有机会抱当年之仇。随后行刑开始,当见穆桂英伏身于刑案之上,被行刑司仪掀战裙、褪中衣、去小衣、露处玉臀之时,二人心中均暗自窃笑,并不时提示自己决不可有丝毫手软。以使多年积蓄白流。随后开始对穆桂英行军法,此二人立于桂英前方两侧,当见穆桂英受杖时面目之痛楚神情,此二人愈加得意。然行起杖来,此二人发现穆桂英竟有如此毅力,鹅卵粗之乌木大棍,数名彪形大汉轮流挥舞重杖,受二百余杖竟不发一丝呻吟,着实出此二人意料。实则不然,穆桂英身受军棍二百有余,却不发一丝呻吟,其间固与其自幼习武有关,但前面之行刑手已然暗中手下留情,原来,穆桂英虽身居高位,但却十分体恤士卒,甚至艰难之时曾为士卒缝补衣物,以励斗志。况且穆桂英虽为女子,却性情豪爽,慷慨大方,经常接济贫苦士卒,虽岁月增长,穆桂英对士卒之情从未改变,故穆桂英于普通士卒中口碑甚好,此次穆桂英当众受军法,行刑手自不敢怠慢,然此等行军棍之事,打手做得久了,手中自有分寸,行过刑这些打手,虽然刑杖高举,呼呼挂风,然当军棍落至穆桂英臀上之时,手头力道已然大大收回,故虽军棍击在穆桂英臀上啪啪作响,痛楚却远比十足用力时小,且这些人等站得离穆桂英较近,更是减轻了力道。而现已轮到陶氏兄弟,此二人心怀鬼胎,故意使坏,一来站得离桂英更远,容易着力;二来使尽全力,重重下杖,毫不留情;三来此二人欲公报私仇,丧尽天良,其站于桂英身后较远处,而桂英系上身伏于刑案之上,双臂前伸扶住台面,下身则双膝跪地,裙裤被褪至膝处,此受刑之势乃《大宋军律》所定,其意在使受刑者臀部翘出,以期杖杖着力,惩戒方显成效,穆桂英曾为帅多年,军中事务众多,时常会涉及对士卒之赏罚,故对于军中律法自然熟谙,此次轮至自己受杖,受杖之时身体当作何势桂英心中自然知晓,遂自始即依《大宋军律》之规定,作好受杖之势,上身伏于刑案后双膝跪地,将臀部挺出以待受军棍杖责,后行刑司仪依“去衣”之规定褪去穆桂英之中衣及小衣,以便行刑手对穆桂英裸臀施杖。而此二人即借此契机,故意利用穆桂英受刑时高撅臀部的姿势,用军棍前端专打穆桂英臀沟及凸起的肛门等薄弱之处,而先前军士则不然,军棍多杖于穆桂英臀部及双股正中。是故穆桂英突然顿感杖责加重。
“啪——!”
“二百八十五!”
“啪——!”
“二百八十六!”
穆桂英伏于案上,自觉身后有如针刺般痛楚,愈发难以忍耐,喉咙中已然不自觉地随着陶氏兄弟落在自己臀上的每一军棍而发出极低的“唔——”…… “唔——”之声。
陶氏兄弟二小人听到后更是喜出望外,遂抓紧最后几棍,吃奶之力尽出,抡圆掌中无情军棍,朝穆桂英的下体私处打将下来。两旁人看得是惊心动魄。
“啪!”
“二百九十五!”
“唔—”
“啪——!”
“二百九十六!
“唔——”
“啪——”
“二百九十七!”
“唔——唔—”
“啪——!”
“二百九十八!”
“唔——唔——唔—”
“啪——!”
“二百九十九!”
“唔——唔————”
“啪——!”
“三百!”
“唔——”
“停!”军政司喊道。此刻穆桂英早已花容失色,脸型扭曲,银牙咬碎,自觉肛门处仿佛绽裂开来,犹如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最后那三十杖之痛楚远大于前面全部,好在最后亦未发出大声呻吟,杖刑已然结束。
这时,军政司来到郑怀玉近前道:
“启禀元帅,罪将穆桂英已受足三百臀杖,请元帅验刑!”
“好,”怀玉向下望过去,只见穆桂英臀部与双股已然红肿、布满杖痕,遂大声问道:
“穆桂英!你可有话要讲?”
“罪将谢元帅杖责,日后定不敢再犯!”穆桂英高声答道。
怀玉见杖刑已然结束,遂命道:
“来人,带穆桂英游营示众!”
下面人等立即着手分头去做,司仪上来将穆桂英搀扶起来,因受刑处皮肉红肿,现已然不能提上衣裤,只好褪去底衣,束好战裙。然后两名司仪一左一右,扶住桂英,另两名司仪于身后高举旗牌,左手书“越俎代庖,擅发号令”,右手书“臀杖三百,游营示众”,一行人等在军营里巡游开来,所到之处,军士无不骇然,只道是,军法无情,军纪如山,心中皆不得不自警。
待到游营结束,回到校军场,军政司宣布行刑结束。众军士各归营寨,听候调遣。而此时就见元帅郑怀玉抢步栖身来到穆桂英近前,双膝跪地,倒头便拜,
“姑姑在上,请恕侄儿方才冒犯,小侄以小犯上,杖责姑姑,实在是不赦之过,请姑姑发落!”
穆桂英见状忙道:“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贤侄执法公正,大公无私,姑姑果真钦佩,适方才乃贤侄依军法行事,乃行元帅之权也,而况姑姑触犯军规,自当按军法严惩,侄儿何过之有啊!”言中桂英心中亦暗自钦佩怀玉处事公私分明,礼数周到,身体之痛虽未消,然心情却明朗起来。
“侄儿谢姑姑大人大量,”怀玉道,然后起身问:
“军医何在?快去给姑姑治伤!”
军医马上会同桂英贴身女兵一齐将桂英带入绣帐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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